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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娇兰叹了口气:“好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外面天气渐渐地阴了起来,傍晚时分,天说阴就阴了。

韩诸眸中笑意渐渐消失了,她透过那明亮的玻璃窗,望着外面沉沉的天空,淡淡地道:“好,我们开始吧。”

首先,韩诸早已经准备好了夏国的地图。这个地图非常大,铺阵开后,几乎占据了整个桌子。

韩诸指着这个地图上的东北方向,道:“这里,就是要发生地震的方位了,我们必须定位一个精确的位置。”

宋娇兰皱眉看着那地图。

韩诸拿出一张白色的大纸,开始画出一个八卦图。

现在许多流传的八卦,一般都是宋朝时期发展出的先天八卦,不过韩诸的八卦图,是师父当年从伏羲八卦图基础上进行变化和改良,从而研究出的一个八卦图。如同寻常的八卦图一般,它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不过同寻常的先天八卦不同的是,先天八卦是乾坤定南北离坎定东西。韩诸所用的八卦是坎离定南北震兑定东西。

当年韩诸的师父为什么要修改这个八卦图呢,也是考虑到经过了上千年的发展,中间经历过大地震以及洪水淹没土地,从而导致了如今的地理环境和当年已经有所改变,是以师父在潜心研究过后,终于将这个八卦进行了修正和改良。

韩诸如今开始画八卦图,这个八卦以乾地为中心,以此定向,而现在夏国的乾地,正是夏国一个偏僻的省叫做贺州省的,位于北纬26.35东经106.42。

定了乾地后,韩诸开始拿着笔绘制八卦图了,这个八卦图是以阴阳二元为根本,描绘以乾地为中心,各方的基本属性情况,每一个卦象都代表了一方属性。

画完八卦后,又开始排算接下来一周内每一天的天干地支。天干之中甲阳木3,乙阴木8,丙阳火2,丁阴火7,庚阳金4,辛阴金9,壬阳水1,癸阴水6,戊阳土5,己阴土0

画完之后,韩诸定定地凝视着这八卦图,一声不吭。

宋娇兰也不说话了,她看了半响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鬼蛇在坤宫动者,主有地震。逢金则有声,带刑则崩裂,这么看来,果然是要大地震了。”

说着,她望向韩诸:“可是具体时间呢,具体地点呢,你觉得地震是什么时候啊?”

韩诸拧眉望着那八卦图,最后终于开口道:“这个地震,在三天后。三天后是农历的九月初二,‘二’为乾,表示方位在太极图的‘白色半圆’部分,‘九’表示太极图的白阳元,说明方位在北方,相叠加方位即是在东北方,也就是地震所在之处。”

她说到这里,吩咐宋娇兰道:“现在你对九月初二的每一个时辰进行演算,我要逐一看看。”

宋娇兰听到韩诸竟然指使她,有点不悦,不过她还是照办了。

而就在宋娇兰忙着的时候,韩诸依然在盯着那个八卦图看。

“蛇鬼”的“蛇”是卦中“六兽”的“腾蛇”,因为“青龙”和“辰龙”都是蛇象,而且是“大蛇”,所以也以“蛇”论,它们在坤宫发动时地震的级数和烈度都更大,如今青龙在坤宫,竟是有史无前例大震之意。

韩诸看了半响,那边宋娇兰终于排出了十二个时辰的天干地支图,韩诸拿过来,一一扫过,最后目光落在了九月初二那一天的辰时。

一般来说,如果年月日时的四个地支中出现了两个表示黑阴元坐标的子,则其一表示天谴位置位于黑阴元坐标附近,其二则表示天谴位置位于表示白阳元坐标的未附近。

韩诸深吸口气,盯着那个时辰,拧眉沉思。

宋娇兰见此情景,也注意到了,认真一看,顿时也皱起了眉头:“这个时辰的年月日时的地支中出现了两个‘辰\'……”

韩诸沉重地点了点头:“是,这说明在在乾地的东北方向较高纬度处或较远方位……有天谴。”

最后那个天谴,她说得沉而重。

宋娇兰对着那东北方向,低声喃道:“那具体位置呢?”

韩诸挑眉反问:“你认为呢?”

宋娇兰对着那东北方向的经纬度,拧眉心算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你别问我,我不知道。现在我就站在那里,心甘情愿地把我所有的精气灵来辅佐你,你还是赶紧看吧,看完了,记得把玄天仪给我。”

韩诸听了这话,轻笑了下,她眯起眸子,淡淡地道:“我看,是这个位置。”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纤纤手指轻轻抬起,定定地指在了东北一个方位。

宋娇兰见韩诸指过去,顿时看向那个的地理位置,却是中纬度30度,在经度上与乾地相同。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子属阳水,是土克水之象,同样表示有冲突,又子为鼠,子为黑阴元,表示方向为中,黑阴元在乾地不远处,此处果然是要有地震的!”

韩诸沉重地点了点头:“是,三天后,就在此处。”

她盯着那个彩色的地图,上面只是一块黄色,干巴巴地写了一些小字,标明了经纬度。

这对于她和宋娇兰来说,只是一场纸上的游戏。

摆在眼前的地图,也只是一个死沉沉的地图而已。

可是就是在地图上那标明了经纬度小字的一个手指头都不到的位置,这里,也许住着千千万万的人。

他们中,有老人有孩子,也有孕妇,他们满怀期望,盼着生活安宁,为了前途而拼搏,甚至可能也像她一样满怀期望地等待迎接新生命的降临。

她指着那处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下。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等待着那些人的命运是什么?

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人能逃出生天!

韩诸攥紧了颤抖的手指头,深吸了口气,将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肚子里,那个已经七个月的小宝宝在轻轻地跳跃着——它实在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啊!

韩诸仰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低哑地道:“师父,如果有一天我说,为了拯救那一方土地,我可以失去所有,你是不是会在九泉之下含笑?”

逆天改命,神算天下。

现在,她算的是这个国家的命,想逆改的,是这个国家的运。

96 逆天改命

确定了地震的时间和地点后,韩诸便打电话给国王先生,将结果告诉了他。

可是那边,国王先生听到这个消息后,拧眉不语。

韩诸微疑惑:“怎么了?”

国王先生沉声道:“地震局也出了观测结果,他们认为这个地震是发生在九月初四,地点是余县,而你所说的那个位置,应该是距离余县四百公里的罗亚市。”

韩诸挑眉:“哦,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诸当然明白,虽然只差一天,差了四百公里,这会对疏散防护工作带来很大的困难。

毕竟如果真得开始有所行动,那么必然会惊动很多人。他们不可能让方圆四百公里的人倾巢而出躲出去的,那将为这个社会的安稳带来很大的影响和骚动。

所以这个定位必须精确,以将影响降到最低。

国王先生沉默了下,道:“我会设法说服他们的。”

韩诸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沉重。

作为一个国王,他身上的担子很重。

其实如果他循规蹈矩,只在这种重大灾难来临的时候,尽到他应该做的义务就行了。

比如听从地震局的建议,和诸位内阁大臣商议,积极做好提前预防措施,震后亲自前去慰问,表示沉痛哀悼,同时大力支持震后重建。

他本来只要做到这些,那就是能打一个一百分了。

可是他显然追求的不是一个完美的国王,不是一百分,他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能尽到除了本职之外的一些责任。

那是属于一个普通的父亲凭着真心才会去做的事儿。

可是他这么做了,却会带来多么大的压力。

这次的事儿,不是上次飞机失事事件,那次的成本无非是一些钱财。

可是这一次,如果一旦得到错误的信息,造成了错误的判断,关系到的是数以万计的人命。

这是谁也无法承担的后果。

韩诸紧紧握着手机,笑了下:“ben,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是不是?”

国王先生点头,沙哑地道:“是的。”

韩诸依然笑着道:“作为一个王后,在这个时候,我有责任也有权利站出来,和你一起去说服他们。”

她停顿了下,继续道:“派你的秘书接我过去。”

本来正在议事的内阁大臣,看到韩诸的到来,都皱紧了眉头。

一个是她出现在这里是不合时宜的,这像什么话呢,夏国历史上还曾经出现过垂帘听政呢,她这算是怎么回事。

国王先生见此,也知道韩诸的出现不符合规矩,当下提议道:“刚才忙了这么久,也累了,先去喝点茶吧。”

其实大家确实也累了,见国王这么说,又看这王后是有事儿的样子,便也同意去喝茶了。

到了隔壁的休息室,大家坐在舒服的真皮沙发上,喝着茶水。

韩诸带着一个偌大的肚子坐在那里,国王先生就坐在一旁,亲自将一杯白开水递到她手里。

她淡然地喝着淡而无味的白开水,也不说话,就这么坐在那里。

那群内阁大臣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其中一个问道:“王后啊,上次你是怎么找到失事飞机的?”

韩诸抬抬眼,笑道:“我会算命啊,还会看地运啊。”

内阁大臣扬眉:“什么叫看地运?”

韩诸放下水杯,望着眼前这群人,沉静地道:“所谓人有人的运,地有地的运,国也有国运。我会算命,不过我不只会算人的命和运,还会算国的命和运,地的命和运。”

话说到这里,一旁一个眉目间有了嘲讽:“王后啊,这事儿哪那么容易,要这么说,你是不是已经把地震的位置算出来了?”

韩诸淡定地点头,理所当然地道:“是啊,我当然算出来了。”

她说得太随意了,以至于所有的人都没当回事,不过所有的人又都有点好奇。

最老的那个大臣笑起来了,笑得和蔼又慈祥:“王后啊——”

这么年轻的王后,他都有些看着不习惯:“你说你算出来了,那你说说,哪天地震啊,在哪里啊?”

韩诸摸了摸肚子,不在意地道:“不就是九月初二,后天,在余县一带吗?”

一听这话,各位大臣们都面面相觑,然后笑了。

“王后啊,你说得这就不对了,这次的地震明明是九月初四,在罗亚市,你这一差,可是差了四百公里呢!”

另一位补充道:“是啊,我们已经开始在罗亚市进行部署了。”

韩诸听了,却是摇了摇头:“你们的罗亚市地震的说法哪里来的?”

老大臣笑道:“自然是地震局的专家经过连夜工作测算出来的。”

韩诸道:“我认为是九月初二在余县地震,这是我算命算出来的。”

老大臣摇头:“王后,算命这个玩意儿吧,其实挺高深的,一般人还真是玩不转。”

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你小孩子家的,就别玩这个了。

韩诸自然是明白他们的意思,当下笑了:“上一次飞机失事,我也是通过我的能力算出来的。我既然能够算出那些飞机上人员尚且存活,并且能在所有的人都已经放弃的时候带着救援队找到他们,那为什么我不能算出地震的方位和时间呢?”

接着,她站起来。

国王先生见了,忙伸手,温柔地扶着她。

她在一国之王的扶持下,昂首扫过这些品尝的家伙们。

“我并不是嘲笑地震局专家们的无能,可是纵观历史,有那一次地震他们预测准了吗?我夏国至今五十年以来,也经历了几次中等地震和微小地震,他们可曾准确地预测过?”

一下子,大家都不说话了。

国王先生从旁,忽然开口道:“根据地震局专家们的报告来看,他们也只有八成的把握,这本来就是一个概率分析的结果,有一定的误差。”

老大臣皱起了花白的眉头:“可是王后所说的,又能有几成的把握?”

总不能让他们放弃地震局的研究成果,去相信王后上下嘴皮一碰算出来的结果吧?

这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那他们怎么对这件事进行交待?

写复盘书的话都没脸写下来:因为我们写王后的话不信地震局专家的话,所以找错了地震带,所以没有及时为减轻地震伤情做部署。

韩诸自然是将他们的想法尽收眼底,当下却是温声道:“这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我认为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是你们对我的信任度也许只有百分之五十。在地震局的专家结果正确概率为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下,你们自然是选择相信地震局专家的话。”

老大臣点头:“是的。”

他皱着眉,继续道:“那么王后,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相信你,超过地震局专家吗?”

他们这群老头子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也不是非要不相信这位年轻的王后,只是说到底他们也要对这个国家负责,要对夏国的人民负责。

这个抉择是很艰难的,他们的压力并不比国王先生少。

韩诸望了一眼这老大臣,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叫韩诸吗?”

老大臣一愣,终于想起来了:“有一位玄学大师,也叫韩诸。”

韩诸笑望着这群人:“如果是那位大师提出的这个说法,你们会更相信一些吗?”

老大臣深深皱着眉头:“会更相信,因为这位大师,确实说出的话,从来没有不对的。”

韩诸点头,坦然地望着大家,道:“好,那我要告诉你们,我之所以叫韩诸,是因为我是韩诸大师唯一的弟子。”

众人一愣,唯一的弟子继承了师父的衣钵,也继承了师父的名字吗?这叫什么事儿?

他们夏国可是不流行外国人那套夜夜孙子都叫汤姆森的玩意儿啊。

韩诸挑挑眉,淡淡地道:“彭老先生,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我师父确实把她毕生所学传授给了我。”

彭老大臣闻言,越发皱起了眉头。

国王先生从旁听着,不言不语,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抬手轻轻地替韩诸揉着膝盖。

韩诸笑了下,望着一旁早已经听得不知所云的诸位大臣,最后却是对彭老先生道:“三年前,你找过我师父,是吧?”

彭老先生顿时愣了下,脸色微变,不过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是。”

他当时找韩诸大师,却是因为一件不能告人的事儿。

韩诸依然笑,轻轻挑眉:“这个事儿,我倒是记得。”

国王先生从旁听着,忽然插口道:“什么事儿啊?”

97

国王先生从旁听着,忽然插口道:“什么事儿啊”

国王先生这么一问,郭老先生顿时有些不自在,不过好在他也是个老谋深算的,当下竟然笑呵呵地对韩诸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家里孙女身体一直不好。”

说着这话时,他笑望着韩诸。

四目相对,郭老先生顿时明白了年轻王后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看了半响,韩诸最后也跟着笑了下:“郭老先生也不容易,一把年纪了跑过去找我师父算命,就是为了孙女的身体。”

国王先生听了,耸了下眉,倒是没说什么。

韩诸在心里满意地点头,又转首看向其他几位,目光所到之处,最后落在了其中的一位身上,这位姓罗,年不过六十岁,四年包了一个外室,还生了一个儿子。

原本这也不算事儿,估计大家也都知道。

可问题是,那个儿子竟然不是他的。

韩诸想起这个,不免想笑:“罗先生,你是相信我说的,还是相信地震局专家的预测呢?”

说着这个的时候,她一双清澈的眸子就那么盯着这罗先生,意有所指。

这罗先生毕竟没有那个郭老先生那么老谋深算,便在那里,也盯着韩诸看。

韩诸无奈,低哼一声,却是转头问郭老先生:“郭老先生,你觉得如何?”

郭老先生听了,一本正经地对罗先生说道:“老罗啊,你就听王后的吧,王后可是韩大师的亲传弟子,她说的,错不了。”

这罗先生一听,也是愣了,想着当初去韩大师那里算命,可是这郭老先生出的主意,现在他怎么竟然这么说?

不过眼看着郭老先生对他使眼色,他也就忙咳了声,一本正经地道:“韩大师的徒弟,确实是可以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