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国师不会配合。
楚九歌也不生气,将药瓶放下,起身道:“你的脸…还有三天就会烂穿,到时候就算我能治你的病,也无法让你的脸恢复如初。”
说完,楚九歌抬步就走,国师也没有叫住她,只看着她往外走…
楚九歌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国师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可等他听到楚九歌的话,却气得将手边标的杯子砸在地上。
楚九歌说:“宸妃回宫了…她那张脸,是我按皇上心爱的女人整出来了。想来,很长一段时间,太子和杨妃都没有好日子过。”
是人都有软助,太子和杨妃就是国师的软肋,她就不信国师不妥协…
楚九歌说完,朝国师甜甜一笑,那样子怎么看怎么气人,至少国师就气得不行,要不是他的脸,还等着楚九歌医治,他一定会宰了楚九歌。
楚九歌说完就走了,完全不给国师机会…
“该!死!”国师摔了杯子还不够,楚九歌走后,又狠狠地桌子踹倒了。
走出门的楚九歌听到了,笑了…
她来之前,是做了国师无病的打算,还在想要怎么才能脱身,不想国师真的有病,还需要她医治,既然这样…
她就不会对国师客气了!
楚九歌把条件说出来后,就安心的呆在屋内,一步也不出去,特别沉得住气,她也不打听襄城的情况,以免被国师捉到弱点。
要知道,她这人虽然有种种毛病,但打小受爷爷的教育,骨子里还是心软的,还是有那么一点圣母病的。只不过她一直伪装得很好,轻易没人能看出。
这不,国师就没有发现,生生熬到第三天,再也熬不住,主动来找她。
“我喝!”还是那个药瓶,还是当日那几个人,不过换了一个地方,自然局面也换了。
“喝这瓶。”楚九歌扫了一眼国师手中的药瓶,嘲讽意味十足。
药到了国师手里,过了三天才喝,她会信那里面装的,是她备的药吗?
“好!”国师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接过了楚九歌手中的药瓶,死死的,紧紧的,但就是这样,也克制不住颤抖的手,和愤怒到扭曲的脸。
楚九歌表示,这一趟走的,不亏。
国师倒也干脆,下了决定就不再犹豫,当即就将瓶子里的药一口闷了,因他的手不断颤抖,洒出了不少…
喝到嘴里的,国师也压在舌头下,并没有第一时间咽下去,但就是这样,他看楚九歌的眼神,也充满了仇恨。
楚九歌却笑得很灿烂了:“忘了提醒你,这瓶毒…不需要吞下。沾之!即、中、毒。”
最后一句,楚九歌咬得特别清晰,生怕国师听不清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念得极慢!
“楚!九!歌!”
没有意外,国师暴怒了,可是…
第605章 太平,我陪你一起死
有什么用?
事已至此,国师除了配合,还能如何?
“派人去城外接一批药,我让人送了药过来。”成功给国师下了毒,楚九歌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反正,国师也奈何不了她,不是吗?
“你最,好,能…医好。”国师双眼如同淬了毒,阴狠的看着楚九歌。
楚九歌回以他一个甜甜的笑:“治不好,我陪你一起死。”
“你…”国师指着楚九歌,手指直颤抖。
楚九歌蛮不在乎的坐下,翘起二郎腿,装作不在意的问道:“染了疫症的病人都安排在哪里?我让人送来的药,有不少都是治疫病的,正好送过去,免得浪费了。”
她来之前,就写了信给应池,让他往襄城送药。
这药能派上用场最好,派不上用场也无所谓,北王不是在前线吗?
襄城离前线不远,襄城用不上,就把药送到前线去,总能派上用场。
“病人没有几个,想必用不上楚姑娘送来的药。”国师身旁的男仆,阴冷的看了楚九歌一眼,笑得不怀好意。
“什么意思?”不止第一次听到人说,病人越来越少,但楚九歌越听越觉得这事蹊跷。
她的猜测,莫非是真的?
“就是楚姑娘想的那样…楚姑娘安心住着,现在是冬天,疫症不会传到城内来,也传不到城里来。”那男仆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诡异,生怕楚九歌看不出异状一样。
楚九歌脸色一沉,腿一放,桌子一拍,威严十足的道:“你们这么做,就不怕皇上知道吗?丹医堂的人呢?他们…就是这么治病的?”
“楚姑娘,襄城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丹医堂的老爷们怎么治病,也不是你能管的。” 国师身旁的男仆,趾高气扬的道:“楚姑娘,你有这个心思,不如想想怎么医好国师大人的病,如若国师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楚家上下都别想活。”
男仆放完狠话,悄悄看了国师一眼,见国师没有任何不瞒,顿时将头扬得更高了。
楚九歌一默,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进城至今,也没有见过襄城的父母官,这座城明显由国师说了算,而国师与丹医堂的人串通一气,为了偏帮丹医堂的人,他绝不会管城中百姓的死活。
上位者草菅人命,视人命如儿戏,满满一城的人,至少少了一半以上,却没有一个人关注,没有一个人过问一句,也没有一个人指责他们,朝野上下反倒认为他们有功,皇上更是赏赐不断。
再想想青城的百姓,想来真是可笑…
青城百姓被西凤、南凉和北林屠杀,东林上下指着北王骂,说北王害死了他们。那国师和丹医堂的人,在襄城的所作所为算什么?
他们虽没有亲手将刀子,插进那些百姓的身体里,可漠视不管,任由得了疫症的人自生自灭,和亲手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杀人的得赏,保护家国的却被千夫所指,这世道真叫人…寒心。
楚九歌独自站在院内,明明今天太阳大的很,楚九歌却觉得全身冰冷…
他不信皇上半点不知襄城的事,他不信没有别的官员知晓,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没有一个人点破。
为了太平的假象,朝野上下都苦当睁眼瞎!
…
楚九歌要的药材,第二天就到了,送药的人是…
应池!
“你怎么来了?”楚九歌看着黑瘦黑瘦的应池,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应池会来,这襄城不太平,应池这个时候过来…太危险了。
她也没有想到,这才几个月没见,应池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这个站得笔直,一身干劲的应池,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京城第一纨绔,被镇国长公子娇养长大的应大少吗?
“我听说了襄城的事,不放心,来看看。”在外面走了一阵子,应池见识多了,眼界也宽了,有应家的老兵保护,应池也不怕会出事。
得知皇上把楚九歌丢掉襄城,他哪里能放心。
他的未来,可是系在楚九歌身上,楚九歌要出事了,他怎么办?
“城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楚九歌确实担心襄城的疫病,也担心那些染病的病人,但在没有摸清楚情况前,她不会乱动。
“不好,但也不错。丹医堂的丹医一直在给病人医治,半点错也没有。”应池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跑,比楚九歌更清楚那些丹医的本事,也比楚九歌更清楚,丹医在东林的地位。
丹医堂的那些丹医,说起来真没有什么本事,也就是皇上宠着,信着…
而皇上之所以宠着他们,信任他们,那些权贵之所以爱用他们,完全是因为他们炼的丹药,有助兴的效果。
食色,性也。
位高权重的人,在女色方面总是不会那么克制,那么多绝色的美人儿等着他们宠幸,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丹医投其所好,做的又隐秘,正中那些权贵的心思。
是以,丹医越发的得到重用。
上行下效,也不管这些丹医实力如何,皇上和大老爷们都信他们,用他们治病,底下的百姓自然跟风。
至于这些有人没有本事?
治病嘛,谁敢保证一定能治好了。
吃了药,好了…那是医术好;吃了药,没好,那就是命不好,怪得了谁?
就像襄城那些得了瘟疫,被隔离在城外,每隔三五天就要死一批的百姓一样。
不是丹医们不治,是他们命不好,没有熬到药起效,这是丹医们的错吗?
不是!
这是病人的错,死得太早,没等到药起效。
至于城外收容站的情况?
应池说起来,就更想叹气了…
丹医堂的人,还真正是好本事,不仅让人挑不出错,知道的人还得说一声好。
城外收容疫症病人住所,说不上好,但也不差。收拾的干干净净,患了病的人每天吃喝不愁,丹医照三餐发药下来,但…
没有丹医露面为他们医治,也没有丹医想着改进药方,就那么吃着丹医堂送来的,防治时疫的丹药。
吃了药,没有死就继续熬着,死了就拖出去一把火烧了。
要说襄城的父母官不管事,可他确实没有为难这些病人,就是病人家属也没有人,能说襄城父母官不好的。
要知道,以往得了疫症,很多地方上的官员,把这些病人往城外一丢就不管了,襄城的父母官肯管着他们吃喝,又保住了城内的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至于治不好?死的人多?
这是天灾,能怪父母官吗?
能怪丹医堂的丹医吗?
这事,就是告到朝廷,告到皇上面前,也不能说丹医堂有错,也不能说襄城的父母官有错,甚至还有功…
第606章 闷骚,才不敢兴趣
应池说了这么多,楚九歌哪里不懂他话中的深意…
应池不就是担心她心软,会为了襄城的百姓,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吗?
说实话,应池真的想太多了…
她这人,确实有点心软,有点小圣母,但她这个人更自私。
她救人,也会先保全自己,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不会给在乎自己的人添麻烦。
她没有那么蠢,也不敢那么蠢。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也不敢乱来。旁的命再重要,也比上我的命,比不上你们的命。”别说襄城的父母官和丹医堂丹医们,把事情做得这么漂亮,就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任由襄城的百姓自生自灭,她也不会蠢的把事情闹大。
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无法跟一个国家斗,皇上摆明了要粉饰太平,不想引起百姓的惶恐,她又不是北王那个牛人,牛气冲天,敢跟皇上顶牛。
见应池还不放心,楚九歌又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担心天气热了,时疫再不控制住,会不断扩散。这里离前线很近,要是有人起了坏心,把疫毒带到军中,前线的将士染了时疫,还怎么打?”
疫症有多可怕,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当年…
非典的时候,她是在医疗第一线的。死于非典的病人并不多,但非典造成的慌乱却无法估量。
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正常的生活全都受了影响。
襄城的疫病现在是控制住了,没有再扩散,但如果迟迟不根治,在有心人的操作下,疫病肯定会不断扩散,届时受影响的城镇太多,很有可能会动摇东林国本。
“这些都是爷们要做的事,你就别去管了,你安心在这里呆着。疫症的药方你给我,我让人按药方去熬药。不过…你别报太大的希望,你就是熬了药,那些得了疫病的人,也不一定敢喝。”应池自嘲的说道。
楚九歌一噎,想到…中医的传承,被那群炼丹的道士,不…现在叫丹医。那些丹医不仅毁了中医的传承,也毁了百姓对中医的信任。
虽说,乡野之间,有不少百姓仍旧信,京城那些大家族也愿用中医,但襄城的百姓不一定会信,尤其是那些得了疫症的人。
丹药的信用摆在那里,虽说他们吃了没有好,但要是不吃,谁知会不会更坏呢?
他们赌不起,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楚九歌叹了一句:“尽人事,听天命吧。”
叹完,楚九歌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北王那里…怎么样了?南凉、西凤和北林联手逼北王交出兵权,北王可有受影响?”
像是怕应池误会一般,楚九歌又说,又补了一句:“前线的战事可有受影响?”
应池不是一个有心眼的,根本没有多想,楚九歌问起,他就答了:“北王好着呢,你不知道北王多牛气,我告诉你…”
应池初时还很矜持,当他说到北王在阵前立誓,逼的南凉、西凤和北林三国不敢动东林百姓一根毫毛时,兴奋的跳了起来。
“我应池这没服过几个人,但这一回我真的服气了,北王是真汉子。他不光是嘴上威胁,他是说到做到,现在…咱们东林上下,没有一个不说北王真爷们,有北王在,咱们东林的百姓可是有福了。你不知北林、南凉和西凤的百姓,有多羡慕咱们。”
“南凉和西凤的百姓还好,北林的百姓那是把摄政长公主,和带兵的明将军骂惨了。同样是被屠城,你看看人家北王是怎么做?不求你们像北王一样,站出来保护我们,好歹为死去的人报仇吧?可北林是怎么做的?楚九歌,你知道北林是怎么做的?”
应池兴奋的不行,没有看到楚九歌眼中一闪而逝的安心,和…掩不住的小骄傲。
她以…北王为傲。
北王是真正的男子汉,上能保护万民,下能…肯定也能保护妻儿。
“北林是怎么做的?”楚九歌对林做什么不敢兴趣,但看应池这么兴奋,便随口问了一句。
“摄政长公主那个怂货,根本不敢找北王的麻烦,她把带兵的明将军推出来顶罪。北林三城被屠,北林的大将军直接被废了,简直不能更窝囊。”应池一脸嫌弃的道,也不管楚九歌爱不爱听,又继续道:“还有西凤…他们想要两头讨好。不想被北王当众揭破,现在里外不是人,有苦说不出来了。”
“看样子,前线战事无忧了。”这样,她就安心了。
“不好说…北王失了荣兰,他手中粮草肯定不够用。咱们这…你也知道,好几个粮仓都被烧了,百姓都吃不饱,前线的大军都不一定能供给上,皇上也不可能安排人,给北王的人备粮草了。”在外面跑了一段时间,应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的小白,有些事…
他看得明白,但也无能为力。
“这些事…北王肯定想到了。”屠了三座城,那三座池中的粮草,想必够北王的大军吃上一顿时间。
只要熬过这个冬季,等到来年粮食收上来,就好了。
“你说得对,北王手段多着呢。我们当时都觉得,南凉、西凤和北林那么逼北王,北王除了交出兵权,没有别的办法。最后,还不是让北王杀出一条血路。”应池现在对北王,有盲目的崇拜…
在楚九歌向应池,寻问北王的事时,北王也在问暗卫,楚九歌在襄城的行动。
因应池见到了楚九歌,北王在襄城的探子了,借着应池总算探到了一些消息,暗卫刚收到消息,不等北王寻问,就主动上报:“王爷,有楚姑娘的消息。”
“嗯。”北王应了一声,没有寻问,但也没有阻止暗卫上报,眼神落在手中的书本上,一眨不眨,好像书上的内容有多么吸引人,但是…
当暗卫开口,他的耳朵却动了起来!
暗卫低着头,什么也没有看到,老老实实的禀报道:“国师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楚姑娘给国师下了毒,国师暂时不敢动楚姑娘。”
“楚姑娘,从应池那里打探了王爷的消息。”
“楚…”
“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也上报,本王问过你吗?退下!”北王突然打断暗卫的话,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暗卫一脸懵,完全不解发生什么事了?
悄悄的抬头,看了北王一眼,就见…
第607章 痛快,今天本王心情好
北王虽然冷着一张脸,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是…
作为北王的心腹,暗卫却从北王冷硬的面孔上,看出北王嘴角的弧度不对。
暗卫暗暗松了口气,知晓北王虽打断了他的话,但并没有不高兴,反倒心情极好…
“卑职告退。”暗卫麻溜的退下。
最近王爷心情不好,他们这些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今晚,王爷心情不错,他们应该能睡个好觉了,不用担心王爷哪根筋不对,又想打仗,拿人出气了…
忙活了好几天的暗卫,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准备与同伴换个班,好去休息,就看到…
北王大步走出营帐,高声道:“集合!”
今天也打?
暗卫瞪大眼睛,险些从隐藏得树上摔下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就听到北王站在阵前,对着站好队的士兵道:“比上一次快了一息,很不错。”
“唔!唔!唔!”从北王口中听到一句话,把一众将士兴奋得不行,高举手中的长枪大刀,高声大喊,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被北王夸了。
暗卫想起,王爷当年在北域练兵的情形,那时候王爷还年轻,也没有什么名气,不像现在这般只往人前一站,就能叫军营上下服众。
那时,王爷为了让众将士信服,一向是身先士卒,然后…
做得比所有人都快,比所有人都好,即使是骁勇善战的老兵,也不是王爷的对手。
那时候,王爷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不错,今天比王爷慢了一柱香的时间。
不错,今天比本王慢了一盏的时间。
不错,今天比本王慢了十息。
…
王爷每一次都夸他们不错,可这真是夸奖不是嘲讽?
作为一个兵,他们居然比不上王爷娇生贵养的世子,这简直不能忍!
自那以后,北域的兵马就跟王爷较起劲了,可是…
不管他们进步多大,永远差王爷十息。
后来他们慢慢就明白了,王爷的实力远超他们想象,今生今世想要超过王爷,那是不可能的…
王爷那也真的是在夸他们不错!
在暗卫回忆往昔的时候,北王已带着兵来到城下。
和以往的每一次对阵一样,北王的战马在阵前,每一次都冲在最前头,丝毫不在乎危险。
城墙上,南凉、北林和西凤的大军早已准备妥当。
他们都习惯了。
不提他们先前听到的震天喊声,就说最近这段时间,北王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打起仗来毫无规律,什么时候想到打就提前一刻钟,把战书丢过来,然后…
开战!
而且北王开战的理由一点也不靠谱,不是本王心情不好,就是本王今天无事可做。
去你娘的心情不好!
去你娘的没事可做!
你北天骄心情不好,就拿我们出气?
你北天骄无事可做,就拿我们消遣?
合着,我们就是给你出气,给你消遣的?
好歹,我们也是三国的大将军,南凉、西凤和北林任何一国拎出来,也不比东林差,凭什么我们要给你消遣?
南凉、北林和西凤三国的气得不轻,其中又以西凤为最。
说好的,我们私下合作的,说好的看我们太子的面子的呢?
北王你说的合作,你说的给我们太子面子,就是转身卖了我们?让我们处境艰难,进退两难?
城墙上,南凉的大将军,与北林新派来的大将军,站在最前方,西凤的大将军默默站在身后,几乎没有话语权。
“北王,你今天心情又不好?”说话的是北林新来的大将军,他还没有见识到北王的冷酷,气焰还没有被北王打下去,对上北王也敢在言语上挑衅一二。
“不…本王今天心情很好。”北王坐在马背上,和以往的漫不经心,提不起劲来不一样,今天的北王精神头十足,也…
充满了危险!
“今天,本王给你们一个痛快。”北王右手一动,发出一个进攻的命令,就见身后的将士,如同不怕死一般,疯似的往前冲…
城墙上,南凉、西凤和北林的将领气得要吐血。
合着,他们就是给北王出气用的…
北王心情不好,打!
北王心情好,也打!
做人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有本事了不起?
有本事我们正面打,别每次都用战术,还每次都用不一样的战术,真不知北王的脑子里怎么有那么多战术。
北王他打小拿兵书当饭吃吗?
南凉、西凤和北林三国的将领气得不行,他们也不再躲在后方,而是和北王一样冲在最前前线:“誓死,也要给我守住这座城,听到没有?”
他们已经连失了八座城,连年都是闭着眼睛过的,皇上一点赏赐也没有,要是此城再失,他们都没脸上报…
“拿不回言城,你们不用睡了。”北王同样警告身后的侍卫,但这话理多的像是吓小孩子,偏偏他身后的那群人就吃这套。
北王一身令下,他身后的士兵便像是疯了一般,将刚刚改进的投石车推出来,疯了似的往城墙上掷…
与石头一同掷上城墙的,还有带火的火球,
说是火球,不过是石头外面缠一层,浸了火油的棉布,短时间内能烧起来,杀伤力不算大,但是…
吓人呀!
一块块带火的石头飞过来,谁知道哪块石头会砸到自己,守城的小兵看到这阵仗,着实有些懵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对上北王就必败,他们对此战着实没有什么信心,不管上头的将领怎么说,他们都只顾着躲,完全没有守城的意思,更不用提反击了。
这也不能怪西凤、南凉和北林的士兵如此消极,实在他们没有守城的动力。
守城不比攻城,攻城之战虽然苦,但破城而入后,金银财宝怎么也有他们一分。
现在呢?
他们脚下的是东林的城池,城池中值钱的东西他们全部拿走了,余下的老人、孩子不能杀,女人不能碰,甚至…
每天还要废粮草养着他们,生怕城中有人饿死,北王把账算到他们头上。
这种情况下,别说他们本就被北王打得信心全无,就算信心满满也不愿意打呀。
打仗是为了什么?
吃饱、发财,要能升官最好,不能…那好歹也要守卫自己的国家吧?
可他们在做什么?
守一座没有任何利益可图的敌国城池。
有什么他们都在想,上面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这么一座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城,他们守着有什么用?
守住了,这城就能划到他们国家去?
依北王现在的冲势,依东林上下现在的团结,怕是…
难了!
第608章 和谈,医术再好又如何
北王在前线如鱼得水,便是大年初一也没有挡住他进攻的脚步,套北王那句话…
最好的新年礼物,就是打个胜仗。
对北王这样的战争狂人来说,过不过年什么的一点也不重要,他孤身一个人,过年也没有人给他送个只字片语的,与其在营帐内看书,不如找北林、西凤和南凉的人打一仗。
他北天骄大过年的,一个人孤身在大营,南凉、西凤和北林的兵,想要在东林过一个好年?
开什么玩笑!
大年三十打!
大年初一打!
年的最后一天,和新年的一天,南凉、西凤和北林三国,都在吃败仗中度过的,消息传到国内,三国的皇帝这个年也没有办法过了,前线的将士就更不用提了,半点过新年的气氛都没有…
新年赏赐?
别想!
一连失了八座城,自打与北王交手,就没有赢过,还想要赏赐,没有在新年期间发圣旨骂人,就是北林三国皇上宽容了。
这个年,北林、南凉和西凤的皇帝过得很憋屈。东林的皇帝也好不到哪里去…
前线捷报连连,与捷报一同发来的,还有北王催粮草的折子。
就算没有要粮草的折子,皇上也高兴不起来。
大过年的,北王在前线捷报频频,他这个当皇帝的,就算无法亲自去前线犒赏三军,也得赏下东西吧?
不然,怎么对得起在前线厮杀的将士?
赏给三军的东西,酒肉不能少,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金银财宝不能少,可是…
国库哪里有银子?
户部哪来的粮草?
更不用说,北王每收回一座城,城中的百姓都需要朝廷发粮救灾,不然城中的百姓没有死在北林、西凤和南凉人的手里,反倒活活饿死了,那就是他这个皇上的罪过了。
想着这一笔笔的支出,皇上头都痛了,恨不得,恨不得…
城中的百姓全都被屠尽了的好。
城中百姓被屠尽了,那是北王的错,这人要饿死了,那就是他这个皇帝的错。
处处要粮,处处要银,国库只进不出,这个年皇上过得很糟心,哪怕宸妃回宫,心爱的儿子认了回来,也无法叫皇上开心半分。
是以,等到元宵过后,收到西凤、南凉和北林递来的谈和国书,皇上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和谈!
现在马上立刻必须和谈,再不和谈,国库都要打空了,再不和谈,北王都要被他捧到天上去了。
他是要捧杀北王,并不是要把北王捧到神坛上去。
北王的功劳越来越大,大到是个人都无法忽视,他不过是随意夸赞两句,朝野上下就全是赞美北王的声音,再这么下去,他心爱的孩子就算继位了,也是一个傀儡,这是他不能允许的。
在北王一路高歌猛进,不断收复失地的时候,朝廷下旨,让北王停战,朝廷会派大臣前来,与对北林、西凤和南凉三国和谈。
收到圣旨的刹那,军中的将士不干了…
他们一直在打胜仗,为什么要和谈?
他们还有六座城在北林、南凉和西凤的手中,这个时候和谈,他们能占什么便宜?
为什么不能等十座城都收回来了,再和谈?
为什么不能等他们的大军,打到南凉,打到西凤,打到北林再和谈?
军中的将士有许多许多不解,但这些都与朝廷无关!
朝廷决定了和谈,就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力为转移。
不过,皇上好歹没有昏了头,知道这个时候,北王在前线就是定海神针,是震慑北林、西凤和南凉的神器,没有把北王召回京城,不然军中的将士更是不忿了。
与军中众将干的不满不同,北王收到和谈的消息,十分淡定。甚至在军中将士不满的时候,北王还站出来镇压了:“好了,不就是谈和吗?谈还没有谈,你们急什么?”
和谈!
谈和!
不过是前后顺序对调一下,但意思却完全相反,旁人有没有听出这其中的不同,北王的亲兵不知,但他们却听出来了…
这次四国和谈,怕是没有容易。
和谈使者还未到,但双方已各自挂了免战牌,北王这个时候就是有一肚子不得劲,也没有办法拿西凤、南凉和北林人出气了。
当然,这三国的人也不敢挑衅北王。
北王这人…
他愿意讲理的时候,才能讲理。不愿意,先揍你一顿,你也奈何不了他。
要知道,这个时候和谈对任何人都有利,唯独对北王最无利,指不定北王就在等他们挑衅,好借机破坏四国的和谈。
他们,绝不会如北王的愿!
哪怕憋屈到吐血,也不会让北王有机会找到错…
进入和谈期,北王整个人就闲了下来,先前对楚九歌的情况是一天一问,现在改成了一个时辰问了一次:“楚九歌还在给国师治病?”
这都治了多久?前前后后得快有一个月了,从年前治到年后,楚九歌这是有多闲,才会在襄城跟国师耗这么久?
“是的,王爷。”暗卫每天重复数遍,但不敢有片刻的懈怠,每一次北王寻问,他们都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回答得十分有力。
“楚九歌备的那些药呢?还没有用完?”北王每一次问起,也像是第一次寻问一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与随意。
他,真的就是那么随意一问,他对襄城的疫症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
现在在襄城里的那个人。
“回王爷的话,没有!”那些得了疫症的病人,根本不相信楚九歌配得药,能医好疫症。
在应池的极力劝说下,倒是有几个人试了,但是…
喝了两天没有见效后,那群人就放弃了,不仅如此,还指着应池骂,骂应池拿无用的药坑害他们。
丹医堂的人就等着看楚九歌的笑话,时不时就拿这事笑话楚九歌,楚九歌在坚持一段时间,发现那些得疫症的病人,怎么劝也无用后,也就放弃了。
大夫是人不是神,她能跟阎王抢命,也得看病人同不同意,且…
自古以来,只有病人求大夫医治的,没有大夫求着病人用他的药的。
倒不是说大夫没有医者仁心,而是…
第609章 自私,权利比人命重要
医者的仁心不是这么用的!
打小跟着爷爷在乡间行医,楚九歌见过太多忘恩负义的人,也见过太多端起碗叫爹,放下碗就骂娘的人,还有…
永远觉得你给的太少的人!
曾经,她爷爷遇到一个摔断双腿、命悬一线的人,为了救那个人,爷爷险些命丧大山,可那人是怎么回报她爷爷的?
那人双腿断了,大医院都对他判了死刑,爷爷救下了他的命,并且保下了他一条腿,可那人不仅不感恩,反倒怪他爷爷医术不好,没有保住他另一条腿。
不仅如此,他还怪爷爷不善良,既然要帮他,那就好事做到底,他家缺钱,多给他一些钱呀,不然他只有一条腿怎么养家?
这个时候,他忘了,被大医院宣布没救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有多绝望?
这个时候,他忘了,要是他死了,没有他这个劳动力,他一家老小要怎么活?
这个时候,他忘了,大医院把他一生的积蓄花完了,还让他负债累累。
这个时候,他忘记,他从来就没有给她爷爷诊费,却想要爷爷给他更多。
升米恩,斗米仇。
医者要有仁心,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你的仁心,也不是每一个生病的人,都值得你去同情。
她见过很多很多治不起病的人,见过很多很多被一场大病,拖垮了的家族,也见过…
那些处在底层的人,用病讹诈大夫,讹诈医院…
不是楚九歌对穷苦人有偏见,而是相比富人,他们在某些方面更可怕,更愚昧。
她见过,为了不拖累儿女,为了给儿女挣一份“家业”,而牺牲自己性命的病人,也看过…
为了钱,害死病人栽赃给医院和医生的家属。
而且,医院也不是全是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