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于关朔的脸和走过来的钟娅脸上略过,阎以凉没有说什么,不过却发现了些不对劲儿。
钟娅把她脱下来的披风拿走,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师姐,你今天又去顺天府了?”阎以凉不说话,这气氛就特别的奇怪。关朔想了想开口,打破寂静。
“嗯。”从他身边走过,阎以凉在大厅的主座上坐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扫视着关朔,但是这眼神儿也足以让人如芒在背。
站在那儿,关朔动了动自己的脖子,最后道:“那个,我回去睡觉了,师姐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淡淡回应,然后看着关朔快步离开,这小子很明显是在躲她。
略一思索,她生出一个想法来,尽管看起来不太可能,但有时最不可能的才更可能发生。
钟娅端着茶进来,灯火中,她看起来那般知性温柔。尽管并没有让人惊艳的五官,可是她的气质却是一般人少有的。
放下茶盏,钟娅看向阎以凉,却发现她在盯着自己看。
缓缓眨眼,钟娅笑,“阎捕头,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好奇你现在的想法,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想嫁人么?”拿起茶盏,阎以凉淡淡道。
钟娅那时就说过自己不嫁人,毕竟她已经过了嫁人的年纪,既然已经过去了,便不再想了。
“阎捕头怎么会问这个?”钟娅眸子微闪,似乎也几分不自然。
“好奇罢了。你若不想说,那就什么都不用说,我又不是在刑讯逼供,别紧张。”放下茶盏,阎以凉看了她一眼,她果然满身都是不自在。
半晌后,钟娅终于开口,“好吧,阎捕头应该也是看出什么了,否则也不会说这些话。”说着,她在阎以凉身边坐下,又压低声音道:“我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关朔很奇怪,起初我也没怎么在意,毕竟在我眼里他就是孩子。后来,他开始有意无意的抓我的手,看见我在做事还会帮忙,我忽然发觉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不过,也或许是我自作多情?”钟娅觉得很怪异,一个比她小将近十岁的男孩儿向她献殷勤?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
阎以凉眉尾微扬,听着钟娅所说,她缓缓点头,“他不是奇怪,他在追求你。”这次,关朔的目标换了,不再是不懂事的小丫头,而是成熟女人。
钟娅一脸的纠结,“阎捕头,你说,我该怎么办?”直接拒绝,似乎有点残酷,毕竟他是个孩子。要是不拒绝,也不行,她不想和他暧昧,让他产生错觉。
阎以凉唇角微弯,却是在笑,“你真的不觉得关朔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钟娅,很不错,阎以凉觉得很好。倒是关朔未必配得上钟娅,若心性不定,可是害了钟娅。
“阎捕头,您说什么呢?他是孩子呀!”钟娅睁大眼睛,她真的只是拿关朔当孩子看的,从未有过其他想法。
阎以凉几不可微的点头,“既然如此,你便与他说清楚吧。否则他还真以为自己老少通吃呢,糊弄小姑娘不失手,到你这儿还一往如前。”而且,若是他这次是真心的,肯定不会就此放弃,阎以凉很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钟娅无声的叹口气,“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在杜门山庄几年,各种恬不知耻的人都对付过,却是从未碰见过关朔这样的,我得想想,安排一下语言。”
阎以凉不言语,随钟娅。
两人在大厅中断断续续的说话,夜色更浓,冷风也不时的刮过。
蓦地,大厅里,阎以凉停止说话,盯着大厅外的夜空,下一刻起身走至大厅门口。
钟娅一愣,几步走到阎以凉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往天上看,但除了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忽然的,钟娅惊觉风声不对,立即扭过身往大厅的房顶上看,黑暗中,一道模糊的影子从房顶掠过。
“阎捕头、、、”不禁紧张,谁人如此胆大妄为。
阎以凉却没什么动作,直视前方,根本没有在意头顶上活动的人。
也就是在这时,另几个黑影跳上了大厅的房顶上,追随刚刚那个人而去。
他们速度很快,眨眼间消失在关府的领空之内,来去神速。
钟娅仍旧几分心慌慌,在皇都这个地方,谁会敢来关府捣乱?
阎以凉很是镇定,而且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儿。即便她不去看,差不多也猜到是谁。
只不过,人也的确太多了些,抓也抓不完?
不管白天还是黑天,就在皇都四处乱窜,这里不像皇都,反而像是菜市场。
不满是肯定的,但罪魁祸首也是肖黎那个白痴!不给他造成点损失,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回去睡觉吧。”有卫渊的人在四处抓人,根本不用担心。即便到了自家房顶,他们也会很快就追上来。
“是。”钟娅仍旧几分不安,即便胆子再大的宵小,也绝不敢到刑部捕头的家附近转悠。要知道,这一个府里,住着的可不是一个高手。
但,阎以凉没有理会,想来就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一晚,诚如阎以凉所想,的确不怎么安生。后半夜时,又有人从房顶掠过,然后还有人再追。
睁开眼睛盯着床顶,火气蹭蹭冒出来,深吸两口气压制。若卫渊再不教训肖黎,她就亲自去找这厮,非得把他的头发都拔光不可,让他这么有闲心。
然而,第二天,阎以凉还未去找卫渊,去刑部点卯的关朔就跑了回来。
“师姐,佟尚书的命令,要你协助我和柳捕头去杏花庄调查命案。”若是可以选择,关朔肯定不想和阎以凉一同办案。但,这是佟尚书的命令,不能不听。
缓缓拧眉,“杏花庄?”应当就是皇都城外十一里地处在山里的一个村子。一桩命案,去一个捕头和捕快不够,还得把她弄去?
“没错,咱们现在就启程吧,柳捕头和宁筱玥可能已经到城门口了。”关朔连连点头,之后返身往大门外跑。外面,两匹马停在那儿,是关朔从刑部带来的。
穿上略厚重的披风,阎以凉便随着他走出了关府大门。
骑上马,马儿跑出去,冷风扑面,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
将头上的兜帽压到最低,随着马儿前行,她身上的披风也随着风朝后摆动,猎猎作响。
穿过大街,很快的抵达城门外,果然的,柳天兆和宁筱玥已经等在那里了。
两人同样穿着厚重,宁筱玥更是将狐狸毛的围脖都围了起来,一张脸四周毛茸茸的,看起来就很暖和。
“到底是个多大的案子,有你们三个人不够,还得把我拉上。”脸从兜帽里露出一半来,尽管看不见她的眼睛,但也能看出她的不耐来。
柳天兆耸耸肩,“我以为我和宁大人两个人便够了。”
“这种案子本来就应该顺天府接,和刑部有什么关系。”宁筱玥更是不满,又不是什么奇案,搞得刑部这么多人出动。
“要是顺天府接,那折腾的还得是师姐。”关朔看了看阎以凉,反正她躲不过。
“少废话,赶紧走吧。”心情不大好,阎以凉语气也不耐烦。打马前行,一行四人很快的离开了城门。
十里地虽然不算远,可是杏花庄在山里,路径难走,还得绕弯子。
一行四个人四匹马,走的也略微艰难。直至太阳西斜,他们才瞧见杏花庄的影子。十里地走了一天,这也算刷新纪录了。
村子不大,大概几十户人家,此时炊烟袅袅,看起来静谧又安然。
出了人命的是村子里的养猪户赵致,杏花庄的猪肉在皇都还是比较出名的,有几家酒楼专门用这里的猪肉做菜,味道不错。
这赵致绝对的养猪大户,自家后面偌大个猪圈,因为天气冷了,全部用干草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人工的养猪暖棚。
赵致家中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赵致是昨天死的,他这老婆也在家哭了一天了。
四个人赶到时,赵致老婆还在屋子里哭,周边的邻居不少都在,少数几个人正在安慰她。
村长也在,本就是在等官差来,没想到最后来的是刑部的人。村长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后拱手作揖,十分有礼。
这村长还算有些文化,见了他们的腰带便知道是什么人。屋子里的村民可就没那么有见识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走进来的四个人,不知是谁。
不过,几人也并未在意,先是看了看那哭的眼睛成了核桃似得赵致老婆,随后又分别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其他的一些人。
阎以凉站在门口,她对调查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热情,反倒是觉得奇怪。
佟尚书为什么会特别的叫她也跟着走这一趟呢?他又不是老糊涂了,而且这分明也不是佟尚书的作风。
关朔很熟练的让其他闲杂人等到别处等着,然后将村长和赵致的老婆留下,开始询问。
宁筱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围脖,随后便拉着柳天兆去验尸。
阎以凉慢步的在房间里走动,这个家尽管不大,但是看样子很富裕。一张火炕,将这屋子烘的暖和的紧,隔壁屋子里还有一张大床。这样冬夏换着住,还真是舒坦。
走到隔壁,阎以凉的视线略过那大床,然后看向靠墙的一面大桌子上。
那上面摆满了东西,几个黑色的大罐子尤为显眼,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分别打开看了看,最后一个大罐子随着她打开,飘出一股甜腻的香味儿来。
微微拧眉,阎以凉看了一眼,里面是红色的粘稠的半液体,看起来像凝固的血。
以一根手指抹了点儿,阎以凉观察了下,证明这不是血。
拿出手帕擦掉,黏糊糊的却有些粘在了指头上,使得指腹有些红。
没过多在意,阎以凉走出这间房,那边关朔还在询问。
走出屋子,刚刚在屋子里的那些人还聚在外面。走出来,阎以凉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略过,一个年纪轻轻又样貌不错的男子刻意回避开阎以凉的视线。
多看了一眼,瞧他那身打扮应该是书生,不过略穷酸气,想必并未有什么成绩。
走向旁边的棚子,赵致的尸体就停在这里。再往后走是一个木制的栅栏门,里面就是猪圈,在这儿都听得到猪发出的哼哼声。
宁筱玥正在验尸,柳天兆站在一边,满脸的嫌弃之色。看了一眼,阎以凉也知道他为啥嫌弃了,这赵致是个大胖子,随着宁筱玥解剖,那黄色的脂肪都翻出来了。
“中毒。我就说了,不用剖开,单一看他这脸色就是中毒。”粗略的查看了下,宁筱玥便摇头。没什么离奇的,就是中毒罢了。
“有个穷酸书生打扮的人鬼鬼祟祟,柳天兆你去看看吧。”嫌疑人,基本上也不用太费劲的查,在脸上差不多就看出来了。
“大老远的跑这一趟,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柳天兆也无言,这案子是他接的。本来想着他和宁筱玥走一趟也就行了,谁知道佟尚书发的什么疯,在他们临走时忽然说要他把关朔和阎以凉也带上。四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浪费资源。
看着柳天兆走出去,宁筱玥忽然道:“是佟尚书特意的告诉我们把你和关朔带上协助调查,我觉得他另有目的。”这小老头的心思也不是太难猜。
“嗯,我知道。”阎以凉淡淡回应,她觉得八成是卫渊。谁能指使的了佟尚书?除了皇上就是他卫渊了。
“原因呢?”宁筱玥歪头看着她,很想知道。阎以凉现在不归属任何一门,没什么值得利用的了。
“不知道。”没有说,阎以凉看了一眼那赵致的尸体,随后抬手道:“你看看这是什么?我用手帕擦了,但是没擦掉。”
宁筱玥挑眉,走过来盯着阎以凉的手指头看,半晌后道:“这么眼熟呢,在哪儿见过?”
阎以凉看着她,脸色也微变。
转着眼睛想了想,宁筱玥恍然,“想到了,就在刚刚看到的。”说着,她转身走向猪圈门口。
阎以凉也随着她走过去,偌大的棚子里,大概五六十头猪在里面。大的,小的,各个膘肥体壮。
宁筱玥随手一指,“看见了么,那头母猪的脖子上,就是这个。”
这里面有一头看起来年岁很大的大母猪,它应该是专门负责产崽的,瞧那样子便是生了很多胎了。
几不可微的拧眉,阎以凉再次看向宁筱玥,“所以呢?”
“所以,这个东西是催情的。它生完了猪崽,然后就给它抹上这个让它发情,再怀孕生崽。”宁筱玥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这个东西很厉害的,尽管是给猪用的。
“现在沾染到了我手上,你的意思是,我也会受影响?”依旧面无表情,阎以凉看着宁筱玥,淡淡道。
宁筱玥点头,“对。”
“在你看来,我还不如一头猪抵抗力强?”眉眼间几分危险,阎以凉继续道。
宁筱玥撇了撇嘴很无语,“这不是抵抗力强不强的事儿,血肉之躯,谁也不例外。再说这玩意也没说只对猪有作用啊,给牛马一样有效,更何况人。你别瞪眼睛,承认你自己阴沟里翻船有什么的,说不定你承认了我就能给你想办法了呢!”说着,宁筱玥又忍不住笑。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我强,还是这东西强。”阴沟里翻船?阎以凉绝不会承认的。
宁筱玥轻笑,“行,你阎捕头强大,我也等着看,民间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不理会她,阎以凉转身走开。直至现在,她没有任何感觉,给猪用的东西,对她不会起作用的。
再说,即便是起了作用,凭借她深厚的内力,很轻松就能压制住。
命案的调查比想象的要快的多,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赵致的老婆和那个穷书生就招了。
俩人说的话都漏洞百出,后来柳天兆直接黑脸恐吓,俩人就吓得招了。
赵致老婆貌美如花,隔壁的穷书生又娶不起媳妇儿。借着认识几个字儿会几个酸诗,就哄得赵致老婆不知东南西北。
赵致人生的肥胖,脾气也是不好。隐约的,他似乎察觉出不对劲儿了。就在前天,他把老婆一顿揍,挨了打的老婆跑到了穷书生家哭诉。
一来二去的,俩人就商议出了破釜沉舟的一招儿,下毒。
一切进行的顺利,但就是没想到村长会报官,然后就成了眼下这样儿了。
直接把人捆了,村长建议四人可以明天再走,毕竟现在天已经黑了。
柳天兆看了看宁筱玥,刚想答应,阎以凉便开口冷冷的拒绝了。
微愣,柳天兆看着阎以凉,发觉她脸色不对劲儿。
宁筱玥忍笑,“还是赶紧回去吧,又不是很远,大概天亮时咱们就到了。”
“好吧,咱们走。”柳天兆点点头,与宁筱玥对视一眼,只见她满眼笑,就知道有事情。
村长指派了村里的两个年轻人驾车,把两个凶手扔进破车里,然后帮忙给送到皇都去。
骑马上路,阎以凉的脸被兜帽严严实实的遮盖住,不露出分毫。
拉着犯人的牛车就在后面,速度那叫一个慢。
柳天兆看着一直走在前十几米开外的阎以凉,终于忍不住靠近宁筱玥小声问道:“她怎么了?”
宁筱玥笑出声,“把鞋弄湿了呗。”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她堂堂阎捕头,居然会栽在给猪的催情药上,单是想想她就觉得太好笑。
柳天兆糊里糊涂,又凑近宁筱玥,要她说清楚。
将脸凑过去,俩人叽叽咕咕,柳天兆也恍然了,之后就开始笑。
不过,笑也没持续半分钟,一截树枝刷的从前面飞过来。
所幸柳天兆反应快,推了宁筱玥一把,自己身子向后退,那树枝恍若暗箭一般的从俩人之间射过去,最后狠狠地钉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并且插进去了半寸之多。
宁筱玥拽着缰绳让自己的马快些,很快便赶到阎以凉身边,忍笑看了她一眼,却是没看到她的脸。
“别生气了,逗你玩儿呢。这玩意儿虽然不会要人命,但是的确很难受。我也没什么有用的法子,据说猪用了之后就发疯,一直到找到公猪为止。不过要是没有公猪,七天之后也就消停了,你忍忍吧。不然的话,让卫郡王舍身救你?”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宁筱玥倒是也觉得这是个法子。
扭头,阎以凉的脸虽然还在兜帽之中,但是宁筱玥完全感受的到她冷厉的视线,如同刀子似得,恨不得把她宰了。
缩了缩脖子,宁筱玥反手指了指后面一直在好奇的关朔,“不然用你的小未婚夫?”
“闭嘴。”冷冷斥责,阎以凉的声音不太对劲儿。听起来就好像发烧了一样,闷闷的。
其实她的确很热,就像发烧时的热。而且,越来越烈,比之刚刚要糟糕的多。
她能忍,可是还不如忍疼,实在难受。
叹口气,宁筱玥不再多嘴,只能期盼速度快一些。
不过后面有个牛车,能快才稀奇。被捆绑的两个人还一直在叫唤,又是哭又是喊冤,吵闹的不得了。
阎以凉从未觉得路有这么长,黑夜温度很低,可是她却只觉得热,热的不得了。
最后将兜帽摘下来,柳天兆看了她一眼,黑夜里,她的脸却红的异常。
看笑话是看笑话,但她这样子着实够吓人,骑马上前,他神情微严肃,“不然你先行回皇都吧,不管怎样,卫郡王在皇都。”现在,柳天兆想到的法子也只有卫渊了。
宁筱玥点点头,“没错。”
不理会他们两个人,其实阎以凉听他们俩在说话的时候,耳朵都在嗡嗡嗡的响。
这给猪的催情药,谁想到会这么烈,对人有这么大的影响。她用内力压制,但是基本上没作用,心跳加速,耳朵嗡嗡响,并且热的她一直在流汗。
民间没有给人用的催情药,因为大燕是禁这些药的。但是,给动物用的却没有禁,可是这东西人又不会随便用,以至于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这东西。
即便阎以凉,她也从未见过,在看见那个大罐子的时候她以为是血,出于谨慎才查看了一下。要是早知道是这东西,她说什么也不会碰的。
终于意识到阎以凉的不对劲儿,关朔骑马追上来,却惊见黑夜里阎以凉流汗流的身体都在冒热气。
“师姐,你怎么了?”立即急了,关朔瞪大了眼睛。
“没事,你师姐就是风寒发烧了。”宁筱玥立即回应。
“少骗我,谁发烧会烧的冒热气?师姐,你没事吧?”骑在马上,关朔一个劲儿的看阎以凉。
“没事。”回答,她声音无力。
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没事儿,可关朔又不知怎么办,一时间,使得胯下的马儿都开始发出烦躁的声音。
宁筱玥和柳天兆对视了一眼,俩人不愧是心有灵犀。都在思量,若是一会儿阎以凉真的要坚持不住,就把关朔控制住,然后把他扒光救急。
不过,这个计划一时半会儿的用不上,阎以凉的确觉得自己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但却一直没什么狂躁的动作。
终于出了山,踏着一段田间小路,走上了平坦的官道,皇都远远地就在视线当中。
可是,在阎以凉的视野里,微亮的天边是泛红的,连那皇都都是朦朦胧胧的红色。
宁筱玥骑着马与阎以凉并肩同行,不时的看她一眼,天色微微转亮,她也能看得清阎以凉的脸,她眼睛都是红的。
也不禁有些担忧,宁筱玥虽然知道那是动物用的催情药,可是也的确不知药性有多强烈,人用了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