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关朔,你跑到刑部来表演了?我看看这小脸儿,啧啧,真可怜。”宁筱玥的声音传来,她几步走到关朔身边,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关朔一边摇头叹息。

关朔哼了哼,随后站起来,摸了摸后腰,这一脚踹的他疼。

笑眯眯,宁筱玥几步走进厅堂,分别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没出去查案,都呆在这儿干嘛?反正人家姑娘都死了,韩堂想保全自己也没可能。你们就直接抄了他家,说不定能搜出很多来历不明的赃款来。”

“强暴致死还达不到抄家的程度,这么英明,要是由你来做郎中,肯定一个犯人都跑不了。”柳天兆无言,不过她的态度他倒是挺满意的。即便韩堂是韩莫的堂弟,但她并未多想。

撇嘴,宁筱玥转到柳天兆身边坐下随后翘起腿,“奈何佟尚书不识人才啊,不提拔我。”

柳天兆轻笑,若佟尚书真的去提拔她才是有病,肯定会被怀疑脑子坏掉了。

“宁筱玥,那个采素,是她自己吃的毒药,并没有人强行逼迫吧?”看着宁筱玥,阎以凉淡淡道。

宁筱玥即便想说谎,但她的确看见事实了。点点头,“没错,没有强行逼迫的痕迹,应该是自己吃的。夜天香的味道很大,误食的可能性也不大。”说出这些话,她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天知道她多想说采素是被逼的,直接定韩堂个死罪。

“即便如此,你这个结果还是等等再出吧,推迟到明天再说。”各自心里都有了底,不过,事情却未必要这么办。

“嗯。”宁筱玥点点头,这种事情她还是懂的,而且她也很乐见。

关朔擦着自己脸上的汗,一边听着他们几个说话。即便不太清楚,可是也不禁觉得空气中有一股黑暗的味道。

让他进入刑部,是阎以凉等人以及关滔的心愿,当然,他也觉得进入刑部当然好。在刑部当捕快,和在顺天府衙做捕快可不一样。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在刑部也未必有那么风光。

就在此时,厅堂门口一抹月白出现,几人看过去,卫渊回来了。

陆续站起身看着他,卫渊没什么表情,眸子的颜色也较为幽深,让人看不透他。

“天色晚了,齐捕头与关捕快先回去吧。”在主座上坐下,卫渊忽然道。

齐岳自是一听就明白,拿起自己的大刀,说了声告辞后便离开了。

关朔站在门口,看着卫渊,大眼睛里几分怪异。

卫渊看向他,眸色无温,恍若寒冬时的冰霜。

关朔有那么一瞬间的后颈发凉,下一刻转身走出厅堂,他不听便是。

厅堂之中只剩下四个人,他们四人是在最开始就接触这个案子的。即便柳天兆是主办,可阎以凉和宁筱玥都有参与。

看着他,阎以凉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宁小姐,明天便将宫女采素的尸体交给内务司的公公,验尸结果也一并告知,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卫渊一字一句,听起来却另有深意。

宁筱玥眨眨眼,“越惨越好?”看起来应该是这样的。

卫渊没有回答,但很显然,宁筱玥说对了。

如此,宁筱玥就明白了,点点头,很明白了。

“柳捕头继续主办此案,不用操之过急,而且,若是能压一压的话,尽量封锁消息,不要宣扬。毕竟,这是韩家,不宜出丑闻。”看着柳天兆,卫渊的话更是深意满满。

柳天兆扬高了眉毛,将近一分钟后才缓缓点头,“谨遵卫郡王的意思。”但很显然这不是卫渊的意思,是皇上的。

皇上要宁筱玥瞎说,又让他遮掩,这目的,值得玩味儿。

“看来,并不需要我做什么。”阎以凉唇角微弯,不参与也是好的。

“阎捕头与韩将军有仇,谁都知道,所以,你避嫌,不能参与此案。”看着她,卫渊薄唇微扬,昏暗的厅堂中,他的脸好似将所有的光芒都吸走了一般。

“那倒是,积怨很深。”因为她,使得宁筱玥这个被休的女人都显得不重要了,马上便从风口浪尖上被推了下来,而她则占据了浪尖成了话题。

宁筱玥笑了笑,每每想到此事,她都十分感谢阎以凉,为她出气。

“柳捕头要努力了,希望你能尽快侦破此案。”卫渊的话听起来就是反的,尽管他说的很真诚。

柳天兆点头,“属下尽力。”尽力?他会很尽力的。

交代完毕,几人也终于离开了六门。

因为知道了事情该怎么办,宁筱玥便直接回了停尸房去处理了。而柳天兆则陪着她,毕竟一会儿还要将她送回家。

阎以凉与卫渊并肩同行,走出刑部大门,便瞧见了等在那儿的关朔。

他还在这儿,阎以凉倒是没想到,以为这小子趁此机会跑去玩儿了呢。

“师姐,卫郡王。”看着和阎以凉一同走出来的卫渊,关朔的小脸儿几分严肃。

卫渊面色无温,十分清冷,并且不发一语。

“怎么没回去?”上下看了他一眼,阎以凉的表情绝对是不耐的,所以也显得几分暴躁。

“等师姐一块回去啊。”说着,他又看了卫渊一眼。

“走吧。”阎以凉没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卫渊,她便与关朔离开了。

关朔走几步一回头,看一眼卫渊,然后欲言又止。

最后看不见卫渊了,他终于开口,“师姐,卫郡王他什么时候回固中啊?”

看也未看他,阎以凉神色冷然,“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就是好奇,问问罢了。那个,师姐好像和卫郡王走的很近哈!”又问,尽管他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就是闲话家常。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你再拐弯抹角,我就把你的嘴缝上,让你永远也不能说话。”停下脚步,阎以凉转身盯着他,眸光冷冷。

看了她一眼,关朔便低下了头,“没,我就是随便问问。”

“作为一个男人,最好不要说废话。浪费自己的口水,也浪费别人的时间,尤其这会让你看起来像个女人。”冷声训斥,话落,阎以凉转身继续前行,留下关朔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翌日,一些风言风语便在皇都蔓延开来。这些风言风语最开始的地方是皇宫,然后以龙卷风的速度出了宫,寻常百姓就都知道了。

传的是宫女出宫探亲却惨遭大将军韩莫的堂弟毒手,百般虐待蹂躏,最后惨死的事情。

版本很多,而且各个都像是有人亲眼看见了一样,一些细节都很详细,要多惨有多惨。

同时,大将军韩莫的堂弟有多丧心病狂,也传的风风雨雨。

连带着韩莫,一时之间成了百姓口中的变态狂魔。

在街上,很容易便听到了,柳天兆便会上前阻止,亮出自己的身份施压,让百姓闭嘴。

不过,他这种行为没有遏制住那些疯狂的流言,却又给韩家扣上了一顶大帽子,仗着韩莫是大将军,竟然官官相护。

官官相护,这种名声可不怎么好,刑部最怕的就是这种传言,毕竟刑部办案一向大公无私。

然后在第三天,柳天兆就被关了禁闭。

秋天的皇都一早一晚都很冷,距离停尸房不远处的一排房子,就是刑部关禁闭的地方。

四周荒草没人打理,看起来很是破败,一些房间的窗户都破了,起风的时候会发出呼呼的声音。

宁筱玥提着食盒穿过那些荒草走进其中一间房间,不同于外面的破败,这房间里面倒是一应俱全。尤其那张大床,和自家的没什么区别,舒坦的不得了。

此时此刻柳天兆就躺在那张大床上,优哉游哉。

很无言,宁筱玥提着食盒过来,一边道:“算皇上狠,你也惨遭连累。来吧英雄,吃饭。”

翻身从床上起来,柳天兆笑容满面,“接下来该谁了?我自己在这儿可是很孤单。”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你被关起来了,又没人接你的烂摊子,估计卫郡王会亲自接手。”就是不知卫渊会怎么办了。

“这就叫做,阎王叫你三更死,没人能留你到五更。”皇上动手了,速度很快。

“阎王?你说阎以凉呢。”阎以凉自称阎王,所以刚认识她的时候,宁筱玥就被她吓着了。

“她是小鬼儿。”柳天兆轻笑,真正的阎王是皇上。

宁筱玥哼了哼,“你最好别让她听见,否则我的面子也不好使。”

“谁说的,你的面子最好使了。”说着,柳天兆上手去摸宁筱玥的脸,黏黏糊糊。

而就在这个时候,韩仁舟的宅子里,阎以凉带着人冲了进来。

不由分说,衙司动手,将所有人都抓了起来,并且开始搜查。

偌大的前院,那些护院小厮丫鬟通通跪在地上,一群女人站在一边,惊慌失措,有的似乎感觉大难临头了,居然开始哭哭啼啼。

韩仁舟眼看着那些衙司如同土匪似得,气的脸色煞白。随后冲到阎以凉面前,却被衙司挡在一米开外。

“你这是做什么?我犯了何罪,你居然敢抄我的家?你、、、你等着我侄儿回来,定要你好看。”指着阎以凉的鼻子,韩仁舟气愤填膺。

阎以凉面无表情,看着韩仁舟,淡淡道:“柳捕头现在被羁押,令公子的案子由我阎以凉接手。为了避免与柳捕头一样的下场,韩老爷,得罪了。”

闻言,韩仁舟果然沉默了,这两天城里风言风语他也知道。柳天兆因为有压制这些传言的行为,之后就被刑部羁押了。以至于前几天他四处求人本来有答应他帮忙的人都打了退堂鼓,现在没人敢帮忙了。

不过,即便如此,阎以凉的行为也是不合理的,最起码在大燕,就没有这样的事儿。

很显然的,阎以凉自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合理,但是,她必须这么做,而且还得做的张扬,让外人看起来,她就是在伺机报复。

衙司在韩家搜查,竟然搜出许多银子和银票来,还有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拥有的一些名贵的珠宝瓷器。眼看着那些东西被搜出来,韩仁舟也几分傻眼,这是不合规矩的他自己当然知道。

衙司带着韩家的主仆,还有搜查出来的东西浩浩荡荡的离开,大街上,看热闹的有很多。

似乎百姓便是如此,尤其是穷苦的,看见富人落魄,他们恨不得普天同庆。

而阎以凉明显公报私仇的行为却被大肆夸奖,连阎以凉自己听了都觉得无言,她明明看起来更像土匪。

直接将人和财物带回了刑部,韩仁舟和韩堂的女眷,各个漂亮年轻,从刑部一走过,惹来诸多人观看。

阎以凉站在不远处,自己的行为虽说自己也有些不认同,但,她若不配合,遭殃的就是她自己了。

尽管有些背离她的心,但却不得不做。

“接下来的任务或许有些艰难,不过相信阎捕头能完美的完成。”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卫渊尽管如此说,却几分担心。

其实他是不想让阎以凉来执行的,但是谁让她和韩莫结仇所有人都知道呢?所以,她是最合适的。

“小事情,很简单。”她不认为有多艰难。

眸中染笑,卫渊歪头看着她,让她再考虑考虑,这件事是否有这么轻松。

看了他一眼,阎以凉没什么表情,只希望此次完美完成卫天阔的计划,他能记在心里。然后在接下来她和卫渊的事情上,行个便利。

这也算是她的私心吧,所以她会很尽力的去完成的。

眸中笑意更深,卫渊扫了一眼四周,随后抓住她的手。有宽大的袖子做隐蔽,倒是看不见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只不过距离太近,看起来仍旧很奇怪就是了。

134、报仇

宫女采素被害,皇后也颇为伤心,毕竟在她宫中多年,几乎每天都看得到。忽然间的人不见了,她有些微不适。

她拿出了自己的钱,然后派人送到了采素的家中,给了她年迈的母亲。

事情很快传开,百姓也都知道了皇后的善举,心地如此仁慈,采素跟了个好主子。

若是没有发生这些意外的话,说不定到时皇后会给她安排一个好人家,享受荣华富贵一生。

可是因为韩堂那个畜生,一切都幻化为泡影了,她没有机会享受这些了。

因此,城中百姓间对于韩家的怨言就更多了,尤其是大将军韩莫,本来便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可就因为韩堂韩仁舟,他也牵连下水,并且想翻身都没机会。

现在阎以凉接手此案,上个接手的柳天兆至今仍被羁押关禁闭,按照百姓所说,他很惨。

可怜的接办了韩堂的案子,然后就被牵连到失去了自由。

采素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内务司的公公将尸体带走之后便火化了,速度很快。

而现在,唯一能得知采素遭遇到了什么,只能在宁筱玥的验尸结果上发现了。

其实,这就相当于死无对证了,韩堂的罪是板上钉钉了。

韩家目前全部被关押在大牢之中,韩堂是强暴女子罪,而韩仁舟则罪过更大。身无官爵,却有那么多的不明财产,私自收藏买卖官窑瓷器,目前所有和韩仁舟有过来往的人都开始自保。

案子差不多已能结束,不过上头却迟迟不批,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这和韩莫有关系。毕竟韩莫是大将军,掌管兵马二十万,韩仁舟和韩堂是他亲戚,想要真的定罪,于情的方面确实需要和他联系一下。

而正是如此,才引起更大的民间流言,对朝廷以及韩莫的怨言层出不穷。

如果犯罪的是普通百姓,毫无背景,肯定当下便定了罪,哪会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

将卷宗整理出来,阎以凉分别扫了一眼,并没有明显的不合理之处。

韩堂承认他和采素发生了关系,然后便是刑部的验尸结果,证明采素死前曾惨遭凌虐。这一切,都与板上钉钉无异,定韩堂的罪是没问题的。

韩仁舟的罪名就更简单了,毕竟那些钱和物件都摆在那儿,只需用眼睛,就能知道他的罪过。

一切都已成定局,现在,只等韩莫了。

韩莫,不管宁筱玥怎么想,阎以凉只觉得恍若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以前她便对韩莫没什么好感,但她却也承认他领兵的才能。但才能与做人是两回事儿,然后他便露出了本来面目,宁筱玥惨遭抛弃。

这次对付他,她能亲自参与其中,心里倒是高兴的。

将卷宗装进袋子里,明天她还要去佟尚书那里一趟,不管怎样,戏得做足。她公报私仇的得明显一点儿,才能骗得过韩莫。

“你可以回家休息了,不需要这么认真。”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下一刻她便落入了温暖的怀中。

靠着卫渊,阎以凉唇角微弯,“做戏当然得做全,自己以为是真的,才能迷惑他人。”

卫渊轻笑,“阎捕头深谙诡道,或许可以让你去带兵打仗,定能迷惑的敌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最好有诚意,不然我就敲掉你的牙。”很容易就能听出卫渊是在调笑她,一点都不真诚。

“没有诚意么?我以为很有诚意的。不如阎捕头看看我的眼睛,写满了诚意。”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看着自己,岂止是有诚意,是相当有诚意。

看着他,阎以凉几分无言。抬手遮住他鼻子以下,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诚意没看到,不正经倒是看出来了。卫郡王,你这般猥琐你自己可知道?”

“猥琐?居然还会有人用猥琐来形容我,不枉与阎捕头你恩爱一场,各色都体会一番。”抓住她的手拿开,卫渊另外一只手臂环上她腰间。微微用力,她便被迫踮脚贴在了他身上。

这般距离,卫渊只需低头,便能轻而易举的吻到她。

黑白分明的眸子几丝柔色,阎以凉看着他,却是不禁感叹,她来到这个世界碰见的第一个男孩儿,最后还会狭路相逢,纠缠不休。

卫渊的眸色如星辰,明亮却又炽热,他毫不掩饰他的感觉,尽管不用言语来说,却通通通过眼睛表达了出来。

“此事结束后,我便着手准备婚礼如何?”靠近她,卫渊几乎贴着她的唇,轻声的说着。

他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很热。阎以凉微微眯起眼睛,“这么急?”

“嗯,很急,你想象不到的急。”这种着急,阎以凉肯定无法体会。

“随你。”微微仰头,吻上他的唇,阎以凉不阻止。

拥紧她,卫渊热切的回应,很快掌控了主权。

厅堂外夜色几分浓,琉灯昏暗,倒是也能起些作用。

一个人影走进六门,视线穿过厅堂门口的琉灯,看向没燃着灯火的厅堂内,依稀的,看见了什么。

关朔皱眉,随后喊了一声,“师姐。”

厅堂内,两人分开,阎以凉看了一眼额角青筋浮凸的卫渊,随后错开身体,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你怎么过来了?”深吸口气,她看向厅堂外,声线冷淡。

“很晚了,你还没回去,我担心可能有麻烦。”这几天阎以凉办的案子关朔也有耳闻,顺天府衙也有说的,他觉得像阎以凉这么得罪人,肯定得有人找她麻烦。

“麻烦?说你自己呢?”阎以凉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伤人。

关朔也是习惯了,习惯阎以凉这种伤人的语气,他并没有多受伤。

只不过看见阎以凉身旁背对着他的卫渊,他几分不爽快,“卫郡王,你也在啊。”

“刑部即将大考,不知关捕快准备的如何了?”转过身,卫渊满目清冷,看起来薄情寡义,不容易让人接近。

说起这个,关朔眨眨眼,然后点头,“正在准备。”

阎以凉立即冷哼一声,“这次若过不了,你这辈子都不用再参加大考了。”

关朔微微低头,他考了四次了,都没过。今年若是还不能过,他自己也感觉很郁闷。

“我先回去了,这些卷宗明天我要给佟尚书送去。”将那些卷宗拿起来,阎以凉可没忘了她要做的事。

卫渊看着她,几不可微的颌首,随后看着她离开。

关朔随着阎以凉走出厅堂,不过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看卫渊,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可疑的光。

夜色很浓,而且夜晚的天气有些凉,往回走,阎以凉步履生风。即便是这晚上有宵小,但想必也没哪个宵小敢对她动手,她身上的煞气更重,宵小都得躲着她走。

“师姐,卫郡王他是个君子吧。”措词良久,关朔终于开口道。

“最起码比你君子。”他在那些小姑娘身上动手动脚的时候,可是熟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