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官兵是最好打点的,只需一点钱,他就能畅通无阻,并且沉重的马车也不会被搜查。
出了城,官道上一片漆黑。马车外挂着一盏琉灯,但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梁作辰的队伍已经走很远了,此时此刻并看不到他们。但很显然这距离是必须要拉开的,否则,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马车里,三人各占一处,听着外面的雨声,神情各异。
转头,阎以凉的视线与卫渊胶着在一起,尽管没什么言语,但是这一个对视,也根本不需要语言了。
卫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他手指间的温热就像永不会褪去。
阎以凉任他抓着自己,即便她说过不许卫渊在人前与她拉拉扯扯,但很显然肖黎是个外人,看见了也无所谓。
肖黎靠着车壁,视线在他们二人的身上游移,最后落在他们俩缠在一起的手指上,他的眸色晦暗不明。
114、瞎了算了
运送白银的队伍由梁作辰亲自坐镇押送,这种事情貌似他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所以格外的得心应手。
白天时在官道上极其低调,甚至有时会停下来。夜晚,则整夜前行,基本晚上走的路会更多一些。
在大燕,尽管这种队伍不会被拦截,但是也难保哪座城的官兵不会忽然截住检查。所以,黑夜里行路是最为稳妥的。
他朝着祁国的方向走,很显然这笔钱还是会送到肖霆的手里。
后面,一直有着追兵,不敢跟的太近,担心打草惊蛇。
而卫渊阎以凉等人跟的就更远一些了,此番绝对不能再有意外了。
肖黎看起来很淡定,他的人也从未在附近出现过,但想来他肯定是带了人,绝不会只身一人进入大燕。
兴许他也是担心自己的人会引起肖霆的注意,所以将所有人都分布的很远吧。
最重要的是,他能一直跟着,想来这次也想从肖霆身上找到些什么。
他所知道的秘密,尽管他不说,可是从他的表现来看,关于幕后黑手,他知道的并不清楚,否则也不会一直顺着肖霆这儿查。
夜黑风高,运送白银的队伍在黑夜中行进,专门在黑天时行路,这梁作辰极其的聪明。
因为他趁黑赶路,使得追踪的人也没办法只能在黑夜中行进,马车里,肖黎靠着车壁,眼睛已经闭上了。
对面,卫渊与阎以凉坐在一处,将她的手抓在自己的手中,然后逐一的捏她的手指。
阎以凉不动如山,更像是手指不是自己的,任他捏。
“困了么?若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她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很轻,看样子已经进入睡眠了,尽管还睁着眼睛。
缓缓眨眼,阎以凉收回视线看向他,“还好。梁作辰这混蛋是夜猫子,总是在晚上上路,经验十足。”运送银子这任务,想来他已经做了无数次了。
“他有经验是好事,说明跟着他绝对有收获。”卫渊反倒十分认可当下,这次绝不会扑个空。
“那倒是。”身子向后,阎以凉靠在车壁上,即便如此,她的身体看起来也是僵硬的。
卫渊几不可微的蹙眉,随后抬起手臂揽住她的肩膀,然后将她揽到自己的怀中。
“你可以试着放松一下你的筋骨,整天都板着,你不觉得累么?”单不说她累不累,他看着她都感觉很累。
“习惯了。”靠在他身上,阎以凉试着放松,果然舒坦了些。
“板着筋骨,板着脸,能起到恐吓他人的作用是不是?”那个样子,会让她看起来很严肃,煞气也很重。
“就像你在人前伪装一样,你也无需嘲笑我。”他做样子的时候也一样,看起来很累。
“相信我,那时候才是我的真面目,现在是特例。”若是他时时都是现在的模样,想来这固中郡王之位也根本坐不稳。
无声的冷斥,阎以凉抓住他的手,然后用力向后扳,卫渊立即发出闷哼。
“很疼的,而且你再用力些,我的手指会断。”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这个女人向来不会温柔的抚摸之类的,只有残暴。
松了劲儿,阎以凉转而握住他的手,“我有分寸,绝不会让你的手指断掉的。”
“你可以试着温柔些。”卫渊很真诚,她若是能试着温柔些,他保证自己马上就会神魂颠倒。
微微抬眼,阎以凉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缓缓变了颜色。
她抬手,慢慢的抚上他的脸。卫渊眯起眸子,诚如他自己所说,他很快的便进入了享受的状态。
然而,阎以凉的抚摸没持续过一分钟,之后她便用两指捏住了他的脸颊,“别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否则你的大脑会被严重腐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深吸口气,卫渊抓住她的手解救自己的脸,“你是老人么?小时候就不懂礼貌,现在仍旧不懂。来,叫哥哥。”扬眉,卫渊逗弄。
拧眉,阎以凉直接给了他一拳,砸在他胸口。
卫渊再次闷哼,阎以凉坐直身体,“你想做哥哥?重新投胎一次兴许有机会。”
抚着胸口,卫渊几分痛色,“这么狠的打我,难道你就不会心疼么?”
看了看他,阎以凉几不可微的摇头,“不会。”
“铁石心肠。”故作可怜,卫渊抚着自己,感叹自己遍体鳞伤。
紧抿的唇角几分柔和,阎以凉抬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我根本没用力,别装了。”
抓住她的手,卫渊无声轻笑,“假装一下也无伤大雅。”
“可是很无聊。”这种小游戏实在不适合她。
弯起薄唇,卫渊抓着她的手送到唇边,然后印上温热的吻。
看着他,阎以凉缓缓弯起唇角,任他动作。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稍稍克制一下,这狭窄的马车里,可不止你们两个人,还有我呢,我是透明的么?”对面,肖黎睁开眼睛,靠着车壁懒洋洋的看着他们俩,几分不满。
看过来,阎以凉没什么表情,卫渊则扬眉,“五皇子可以选择不看。”
“你们能表演,我为什么不能看?不止能看,我还能反对。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二人最好先把这些儿女情长放下,待打了胜仗凯旋而归时,躲在没人的地方,你们随意。”摊手,肖黎的要求很简单,不要再黏黏糊糊了,作为旁观者来说,他很尴尬,即使他很久都不知道尴尬为何物了。
“你管的太多了。”阎以凉冷冷的述明当下,他没任何权利来管教他们。
“你们也实在很碍眼。”双臂环胸,肖黎明确的告诉他们碍眼是什么。
“可以有看不见听不见的法子,就是我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把你的耳朵捅穿,你就安宁了。”阎以凉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清冷,语气却几分瘆人。
肖黎扬眉,随后笑出声,“阎捕头,你比我想象的要更有魅力。”
“有魅力也与你无关,不知十公主最近过得怎么样?”卫渊冷声警告,不只是语言上的,还有他的眼睛。
肖黎耸了耸肩,“应该叫她皇子妃才对,已经不是十公主了。”很显然的,十公主现在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
阎以凉收回视线,卫渊也不再理会他,因为他的一番搅局,成功的让马车里的气氛变得沉淡下来。
连夜赶路,在天亮之时,马车的速度自动的慢了下来。
果然不过两刻钟,前面就有护卫骑马返回汇报,说是梁作辰的队伍又停下了,停在了官道旁半山的一个茶肆,休息。
并且看样子,这个茶肆并不是真正的茶肆,更像是梁作辰之前的据点,专门用来停歇的。
他停歇,这边也得停下来,不过这附近也没茶肆,有的只是山。
马车拐进山里,然后停下来,正好附近有一条小溪,无论是洗漱还是做饭都可行。
下了马车,阎以凉挺直自己的脊背,随着她的动作,骨头发出嘁哧咔嚓的声响。
肖黎站在一旁看着她,以一种颇神奇的眼神儿,似笑非笑。
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阎以凉收回视线,随后走向小溪。
溪水微凉,但是很爽,清洗了一下脸,阎以凉感觉精神了许多。一夜没休息,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眼下马上就要离开大燕的地界了,梁作辰还会从那毒物甚多的森林里走过前往祁国,这次不再有人阻拦,相信他会走的很快。
他们的路线似乎一直都是森林这条,他们很熟悉,所以上次神不知鬼不觉的调了包,没有任何人发现。
这笔钱成功的到肖霆的手上,再顺着肖霆调查,结果似乎不远了。但,就是不知肖霆这条线会不会和梁作辰一样好调查,很显然的,肖霆身边有高人。
深吸口气,看着小溪对面青翠的景色,但此时此刻在阎以凉眼里也成了黑白。
“想什么呢?是不是饿了。”身后,卫渊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她便被他拥入了怀中。
靠在他身上,阎以凉轻声哼了哼,“不要再动手动脚了,已经有人抗议了。”
“我以为你不在意的。”她还训斥肖黎管的太宽了。
“嗯,我是不在意,不过总是给人造成负担,的确不太好。”靠着他,尽管看起来瘦削,可是靠着也蛮舒服。
“他们习惯便好了,只是不习惯罢了。”说着,卫渊低头,轻轻的掠过她的脸侧,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使得她不禁歪头躲避。
深吸口气,卫渊收紧手臂,温热的唇在她的脸颊上游移。
闭了闭眼,阎以凉忽的转身,微微用力,推了一把卫渊,他后退几步撞在树干上,而她眨眼间逼近他面前。
“卫渊,你的脑子里现在除了这个没有其他了是不是?”盯着他的眼睛,天色这么亮,他眼睛里的颜色格外的清晰。还有随着他紊乱的呼吸,而加快的心跳。
垂眸看着她,卫渊轻笑,“嗯,没错。”
唇角微弯,阎以凉缓缓眨眼,随后踮脚欺身而上,吻上他的唇。
卫渊有片刻的呼吸停滞,下一刻闭上眼睛抱住她,一个转身将她压在树干上。
禾初正在忙着做饭,这是他的任务,并且动作极其麻利娴熟。
岳山在四周转悠,查看是否有人发现了他们,但很显然的,这一路他们极其低调,没有人发现。
肖黎靠在一棵树干上,双臂环胸,盯着一处,似乎正在琢磨什么。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知道那个幕后黑手多少,也是未知。
蓦地,他眸子微动,随后转眼看向某处。
那边,岳山也快步走了回来,“有人来了。”而且,听动静是偏离了官道,朝着这边来了。
肖黎站直身体,几不可微的颌首,“没错。”
不过片刻,几匹马从林子里走出来,带头的居然是齐岳。
齐岳身后随着厉钊,柳天兆,以及宁筱玥。
“唉,总算找到你们了。不过,五皇子你在这儿就有点奇怪了,而且,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宁筱玥歪头看着他,不可否认的她很想去摸一摸肖黎的脸,验证一下他是真是假。
肖黎扬眉,笑意浮上唇角,“大燕刑部的几位捕头,真是久违了。”在皇都时曾交过手,他自是不会忘记。
齐岳绷着脸,看着肖黎,他在这儿,的确很意外。
“卫郡王和阎捕头呢?”柳天兆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他们俩。
岳山轻咳一声,“我们赶了一夜的路,王爷与阎捕头需要洗漱。”
宁筱玥但笑不语,翻身下马,然后快步的走向禾初。
“即便只是煮粥,但是这味道也格外的不一样。禾初小弟,不如你跟了我算了。”粥的味道飘出来,怎是一个香气四溢。
柳天兆远远地看着宁筱玥,闻言不禁轻哼一声,“即便你成过亲,也不必这么直白,小心吓着人家孩子。”
“哼,你又知道什么?我的意思是,让禾初到我家里做事,我肯定多给你三倍的工钱。”宁筱玥瞪了柳天兆一眼,然后继续盯着禾初。
禾初本就羞涩,被宁筱玥这般盯着,他不禁更加羞赧,不吱声只是低着头干活。
齐岳与厉钊翻身下马,看了看他们这几个人,没有更多的诧异,只是意外肖黎居然在这儿。
树林另一侧,两个身影走回来,距离一米左右,看起来井水不犯河水。
看着他们几个人,阎以凉没有任何的意外,面无表情,满身煞气。
卫渊亦是满身清冷,不过若是细看,他的清冷只是表面,和往常很不一样。
“你们怎么过来了?”看着他们几个,阎以凉微微拧眉。调查这个案子,本来就属于她的私人事件。
“大师哥放心不下,让我们来协助你。不过找到了筱玥,却没看到你。随后我们去了一趟岐城,然后就跟到这里了。”齐岳背负大刀,走过来,一边说道。
“现在我们调查的不是皇上交代的案子,而是另外一件,与我本人有一点关系,属于私人案件。”阎以凉看着他们,不想让他们参与其中。
“私人?我以为你是在帮卫郡王做事。”齐岳几分不解,阎以凉的私事会和卫渊扯上关系?
“不,的确是我的私事。你们回去吧,这件事不需要你们协助。”自然是不希望他们跟着,阎以凉直接拒绝。
“既然我们已经千里迢迢赶来了,转身就走有些说不过去。即便是你的私事,作为师哥,我帮忙也是应该的。再说,你和卫郡王是在调查富商案没错吧?”齐岳知道一些,大内侍卫和阎以凉都是因为这个离开皇都的。
卫渊站在一旁,自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看了一眼齐岳,随后开口道:“是富商案没有错,不过却牵连甚广,甚至还有五皇子。”
肖黎似笑非笑,很显然并不想参与当下的对话。
“这富商案,和祁国也有关系?”齐岳皱眉,原来这件案子这么复杂。
“总之很复杂,你们回去吧,这是我的私事,你们无需插手。”阎以凉看了一眼厉钊,淡淡道。
“既然已经来了,就陪你查吧。而且,看起来你们是想进入祁国,不太安全。”齐岳扫了一眼肖黎,他不信任他。
“齐岳说的对,我们帮你。”厉钊开口,亦如往时,孤僻又冷淡。
“没错,更况且还有一些疑点我们到现在都没查清楚,需要调查。”柳天兆另有所指,那些疑点整天在他脑子里转,他都要被折磨疯了。
阎以凉看向柳天兆,他耸耸肩,这些东西不调查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行了,既然我们都来了,转头就走实在不合适。更何况,去祁国的确很危险,一些人很阴险,这种阴险是天生的,改不了。”宁筱玥幽幽道,这话说的谁显而易见。
“尽管只有我一个人,但是你们在诽谤我的时候也应该低调些,否则,别想踏入祁国境内。”肖黎开口,尽管语气有几分不甚在意,可是很显然的,进入了祁国,那就是他的地盘了。
“听听吧,我说的没错。”宁筱玥双臂环胸,人多一点是有好处的。
“既然几位已经来了,那么便一同前往祁国吧,有五皇子保驾护航,此行有惊无险。”卫渊看向阎以凉,既然他们来了,将他们赶走总是不太好。
深吸口气,阎以凉没再说什么,同意了。
宁筱玥与阎以凉在距离人群最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盯着阎以凉看,宁筱玥的眉毛也挑的高高的。
扫了她一眼,阎以凉没什么表情,“说。”
“在岐城的时候,查到了一户姓梁的出城了,而且是很长的队伍,很多的车,车上是钉的严严实实的箱子。”所以他们会追上来,就是因为这个。
“我们跟踪的就是他们。”阎以凉承认,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所以,那里面是钱喽?”这些假富商将钱送到了岐城,然后那个姓梁的又把钱往祁国送,这事儿最终和祁国牵扯上了。
但是肖黎也在这儿就很奇怪了,钱送去祁国,对于他来说不是好事儿么?
“嗯。”点点头,阎以凉依旧无表情。
“那肖黎为什么在这儿?”疑问,宁筱玥还是问出了口。
“当然是有原因的,他和祁国太子肖霆分庭抗礼你是知道的,这钱是给肖霆送去的,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简单了说了一下,而且这理由很具有说服力。
“原来如此,这些假商人是肖霆做出来的,他才是主谋。这么说,这肖霆要比肖黎阴险啊,果然,祁国没一个好人。”宁筱玥撇嘴,十分不介意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这次的跟踪很隐秘,速度也不是很快,所以,可能需要很多时间。你确定要跟着?”宁筱玥武功不行,跟着实在不明智。
“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也无事可做,回皇都呢,又太远了。所以,跟着你们喽。”宁筱玥抚弄着肩膀的发丝,动作很妖娆。
阎以凉唇角微动,看了一眼柳天兆,“既然如此,这个机会不错,日夜相处,你就把决定做了吧。”
宁筱玥看向别处,半晌后小声道:“你知道么,在皇都的时候,我碰见了他姐姐。他姐姐知道他对我有些不同,所以,语气古怪的警告我,他家已经开始给他寻觅合适的小姐了。”
“那不如,你去皇上那儿求道圣旨吧,如此一来他们家都没有话说了。”阎以凉的方式仍旧很简单粗暴,圣旨下来,没人敢反对。
“我和韩莫成亲也求了圣旨,结果呢?”宁筱玥深吸口气,那道圣旨根本没什么用。
“那是因为韩莫手下有兵,他和你分开皇上也没办法说什么。但是柳天兆不一样,他们家只是富商,无法抗旨。”柳天兆和韩莫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你这法子真是粗暴,看起来好像我再也嫁不出去了一样。”皱眉,宁筱玥不喜欢。
“那就算了,随你吧。整天和柳天兆尴尬相对,连带着别扭我们所有人。”阎以凉身子向后靠在树干上,她讨厌尴尬。
宁筱玥不语,用脚踢着地上的青草,更像是没有着落。
禾初简单的煮了些粥,大家也稍稍填了肚子,随后有护卫来报,说梁作辰又启程了。
梁作辰启程,他们自然也得前行,队伍里人又多了,不过依旧很低调,就像是普通的一家子,赶往目的地。
马车里,变成了四个人,宁筱玥与阎以凉坐在一处,而且因为有点累,她直接靠在了阎以凉的身上。
对面,肖黎靠着车壁,十分恣意,并且因为宁筱玥的加入,他看起来很开心。
“五皇子,你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不如与我们说说?只是一个人笑有什么意思。”他一个劲儿的笑,宁筱玥想忽略都不行。
“只是感激宁小姐的加入,我终于不用再看那些碍眼的东西了。再看下去,我就要瞎了。”肖黎几分感叹,感叹于自己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