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扬,卫渊几不可微的摇头,“欺骗,本身就是为了活下去。活不下去的时候,坦白自己的欺骗,也算改邪归正了。这府里那个老奴不见了,现在,是不是得去找他。”抱着安亦的尸体长吁短叹,所有的事情都将被耽搁。

“没错,那个老奴不见了。”看了一眼安亦,阎以凉起身将他放在了软榻上。

“我去派人搜捕那个老奴,你去通安堂吧,抓捕那些今晚来取钱的人。”拿出丝帕,卫渊动手擦拭她肩膀上的血迹,一边缓声道。

“嗯。”看了一眼他的手,阎以凉没有躲避也没有打开他,只不过,他擦拭也擦不干净,血已经渗透了衣料。

最后看了一眼安亦,两个人快步离开,外面的雨依旧很大,在安家门口,卫渊将伞给了她。

撑伞快步走开,天色渐暗,雨势也一直不减。

通安堂,刑部的人已经到了,这一家书斋一共两层楼,上下两层满满的都是书。

老板以及伙计都被控制了起来,而且在地下室里搜到了藏起来的白银。

地下室很大,超出想象的大,所有的白银完整的装在箱子里放在地下室,足足九十多万两,比预估的七十多万两还要多。

佟尚书也到场了,这个收获,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好,好,好。”瞧见了白花花的银子,佟尚书连说三个好。

邹琦泰站在一边,虽尽量的让自己谦虚,但也与有荣焉。这笔钱当年极其难查,如今轻易的就出现了,阎以凉和柳天兆两个人就办了,想不开心都难。

“柳捕快,这事儿做得好。”佟尚书夸赞,开心不已。

尽管柳天兆也想自己完成这个案子,但事实是,他的确是托了阎以凉的福。

“佟尚书,逼问出这笔钱下落的人是阎捕头,安亦不对我说实话,但是对阎捕头据实交代了。”柳天兆长叹口气,随后道。

“阎捕头?她人呢?”佟尚书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阎以凉的影子。

“来了。”往地下室的入口看,阎以凉的身影出现。

看过去,大家也一眼看到了她衣服上的血,柳天兆高高扬起眉毛,“怎么回事儿?你打架了?”

“不是,安亦死了。”看了一眼那些被打开的箱子,白银刺眼,安亦没说谎。

“死了?”佟尚书稀疏的眉毛挑起来,“怎么死了?”

“我返回安家的时候他就吃了毒药,他对我说了实话,就必死无疑,他背后有更大的势力。今晚会有人来取钱,佟尚书,我请求设下埋伏,抓住前来取钱的人。”只要抓住那些人,估计就能知道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一听此话,佟尚书双手负后,一边道:“看来还能挖出更大的鱼来,好,你们六门负责埋伏抓捕。其他人,动作快,把银子运出去。”

“是。”领命,众人开始忙活,邹琦泰也带领六门的人离开地下室。

“预计来人多少?”走出地下室,通安堂的一楼,满满的书册味道。

“不知道,安亦没说。或许,他也不知道吧。”阎以凉摇头,脑海里不禁又浮起安亦没生气的脸。

“这么多银子,来的人不会少,咱们六门几个人或许不够。”厉钊谨慎,这案子拖了这么久,今日必不能出现差错。

“我去联系四门,他们近来手头都没有案子。”齐岳时刻背着自己的大刀,沉声道。

“好,速去。”邹琦泰同意,毕竟要确保万无一失。

四门六门联手,倒是有些胜算,毕竟两门内高手众多。再言,禁军也会在城门处伏击,即便他们在通安堂逃走,也走不出皇都。

“阎捕头,安亦真的死了?”看齐岳离开,柳天兆转头看向阎以凉,她的脸色很不好。

“嗯。”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阎以凉的脸色的确有些发白。

“看来是铁了心了,不然就骗我们到底,不然就死。还是有些良心,若是再继续骗我们,估计他这辈子心里也不会舒坦。你也别伤心,即便不死,他也难逃牢狱。”柳天兆安慰,尽管这安慰起不到任何作用。

“师妹啊,安亦没有说他背后之人是谁么?”胡古丘很想知道,安亦到底都说了什么。

“没有,他根本来不及说。”他或许是不敢说。

“唉!”叹口气,邹琦泰摇摇头,只能给予一声叹息。

地下室的银子被陆续运走,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佟尚书跟随那些银子离开前往皇宫向皇上报备,通安堂也安静了下来。

通安堂的老板还有伙计都被控制了起来,就在后院,外面下着小雨,后院一个棚子挡雨,老板加上伙计五个人,都被五花大绑的扔在那里。

夜晚,书斋都早早关门,只剩下六门的人在,将书斋的大门关上,在外面看,是已经关门歇息的假象。

坐在书斋中,都在等待。

不过片刻,四门的人抵达,悄无声息的在书斋二楼房顶各处埋伏下,等待那些人的到来。

依靠着书架,柳天兆翻看着那些书,边看边摇头,“近来春秋书生的《鬼途手录》卖的不错,这已经出了第十一本了。”他手上拿的,便是一本经过精致装订的小说。作者名曰春秋书生,但具体是哪个人,大都没见过。

“不止卖的不错,个个茶楼已经开始有说书的专门说这本小说了。”齐岳也有了解,路过茶楼时曾听到过。

“虽然说的是一些妖魔鬼怪的事情,但是的确很惊心动魄。”各种遇鬼伏魔的经历,主人公遭遇离奇。

“你还真看得下去?”齐岳无言,这种臆想似得小说,完全玷污眼睛。

“虽然都是凭空想象,但是不得不说他的想象特别出奇。这第十一本讲的是一个狐狸精杀人事件,我才看到第二节,就已经死了四个人了,而且都是男人。阳气被吸,死时瘦骨嶙峋,凄惨无比。”看着,也不禁觉得吓人。以后看见美丽的女人,都得三思对方是否是狐狸精。

“胡说八道。”齐岳嗤之以鼻,幻想出狐狸精本身就已经很出格了。动物即便修炼成精,也不敢往人的世界跑,人的阳气会伤到那些靠精气修炼养生的动物。

“挺有意思,越看越想看,看来我也得买几本回去。”柳天兆看的来了兴致,这神神鬼鬼的东西还是很有意思的。

就在此时,房顶有轻轻的叩击声响起,房间内,所有人都神思一凛,柳天兆也将手里的书扔回了书架。

各就各位,一时无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也特别清晰。

蓦地,有人在外敲门,叩叩叩,三声,不多不少。

“红川水,三丈三。”胡古丘开口,对的是从这通安堂老板口中审问出来的暗号。

“黑沉地,七尺七。”外面敲门的人也应声,表明来的果然是取钱之人。

走近门口,阎以凉脚步无声,拿下门栓,开门,入眼的便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

看着打开门的阎以凉,男人后退了一步,再看向书斋内,站在柜台后的胡古丘,还有书架一侧的柳天兆,他的神色也更加谨慎起来。

只有一个人,房间里众人也不禁谨慎,只一个人来取钱,根本运不走。

“请进。”阎以凉侧身,满身丝毫没有攻击力,尽管她面无表情,看起来很慑人。

男人又环顾了一圈,似乎是下了决心,然后举步迈进门槛。

人进来了,阎以凉也关了门,站在柜台后的胡古丘敲了敲柜台,“钱就在地下室,不过数目众多,仅凭阁下一人似乎拿不走。”

“不知几位可否相送一程?”男人分别看了看房间里的几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是省油的灯。

“二公子另有要事交代我们,恕我们不能冒险。”胡古丘对答如流,其实事先并没有商量过,而是他们简单的审讯了一下通安堂的老板,得知他是安亦的手下。

“听说了,自他回了皇都,便有朝廷的人在监视他。”男人几不可微的点头,这些他居然也都知道。

“距离城门关闭还有一个时辰,希望阁下加快速度。待得你们搬走了这地下室的银子,我们也要离开了,通安堂从此也要关门了。”胡古丘深谙此道,他看起来还颇有接头人的架势。

“钱我可否去看一眼?”男人继续要求,看来对他们几个人仍有怀疑。

“这些钱我们守了两年,整日提心吊胆,阁下若不想拿走,那现在便请吧。”胡古丘不高兴,脸色看起来也极为不好。

“和你们的主子倒是很像,不过既然是为老爷办事,就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两年来你们守的不错,我会向老爷如实禀报的。”男人的话却是另有深意,稍稍琢磨一下就会发现,他是在恐吓。

胡古丘皮笑肉不笑,他的拿捏很是到位。

男人转身离开,顶着暗下来的天色和淅淅沥沥的小雨,快速的消失在街尽头。

关上房门,众人对视一眼,随后将腰间的普通腰带扯下来,里面被罩住的,是代表各自身份的腰带。

兵器也上手,各自在门边伏击,等待他们大部队的到来。

不过一刻钟,众多脚步践踏雨水的声音响起,房顶上也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四门伏击的人在房顶,给他们信号,人来了。

悄无声息,听着外面踩踏雨水的动静,越来越近,几乎都听得到雨水飞溅的声音。

下一刻,敲门声再次响起,门边,阎以凉打开了门。

门开的同时,房顶上,房间里的众人飞跃而出,平静的通安堂门口,瞬间成了战场。

来人二十多名,个个衣饰不同,打扮各异,若是单独在街上碰到,也根本不会多注意他们。

二十几人遭遇围攻不慌不忙,很快的聚拢一处一致对外,行动利落。

刑部各门经常有合作,亦是配合默契,此等情况下,当机立断的将他们的合势分开。

雨水飞溅,血水也随之飞扬,即便没有兵器,从阎以凉手下过去的人均筋骨折断。

柳天兆同样不用兵器,他与阎以凉配合最为默契,不似厉钊与齐岳都有兵器,他们二人在与他人交手时,其他人最好距离远些,否则不止耽误他们发挥,还会被剑气所伤。

“给你。”一个人被柳天兆扔过来,阎以凉抬腿一脚踢中腹部,那人直接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后脑勺溢出鲜红的血,动弹不得。

随着他倒地,一声脆响也进入耳朵,尽管在这厮杀之中那声脆响很快被掩盖,但阎以凉仍旧听得清楚。

弯身,一把将那个后脑碎裂的人搬开,那个和地面撞击发出脆响的东西也落入眼中,是挂在这人脖子上的一个小铜牌。

滑到了后面,所以随着他倒地,它也撞在了青石砖上。

扯下来,只看了一眼便塞进怀中,同时侧身躲避,闪亮的剑锋擦着她腰侧划过。

剑气锋利,即便没擦到她,可腰侧的衣服布料仍旧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可见其锋利程度。

剑再次刺过来,阎以凉抬腿踢开,同时探手,一把扣住持剑之人的手腕,扭,腕骨发出脆响,以一个扭曲的角度挂在他的手臂上。

两门联手,对手再强悍,两刻钟后也彻底宁静了下来。

“牙还真硬。”手腕流血了,柳天兆胡乱的包扎了一下,啐了一口。

“这有个活口,足以逼问出他们的主子是谁了。”齐岳留了一个活口,并且将那人拎了起来。

看过去,阎以凉立即拧起眉头,“捏住他的嘴。”

然而,她的话也不及那人的动作快,话音落下,他的脖子就歪到了一边儿,血从嘴角流出,死了。

齐岳用力提起来,不禁骂了一句脏话,“完了,早知道多留几个活口。”

“这些人训练有素,被俘虏就立即解决自己,全部留了活口也什么都问不出。不管怎样,那笔钱保住了,两年前没完成的任务也完成了。”邹琦泰保守,能找到那些钱,他已经很开心了。

“好了,收拾战场,把尸体都带走,否则一会儿将四周的居民都引来了。”胡古丘的手也受伤了,小指的角度有些奇怪,不过他面无异色,好像根本没有感觉。

两门协力,很快的将地上的尸体处理走,不过,仍旧有血留在地面,随着雨水流淌。

返回刑部,已至半夜,卫渊掌管的三门将抓住的安家老奴送了过来,还是被他们搜捕到了。

一并押入大牢,邹琦泰亲自办理此案。

安亦的尸体也被送到了刑部停尸房,是卫渊亲自送过去的,阎以凉随后也快步赶过去。

停尸房里,安亦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儿,宁筱玥站在一边,穿着白色的大褂,把他脸上的血都擦掉,准备验尸。

卫渊站在一旁,衣服仍旧是湿的,这段时间内他并没有休息。

“你过来啦,真没想到安亦会服毒自杀,很可惜。”看见阎以凉进来,宁筱玥叹了一口气,这是让她没想到的。

“要验尸么?验不验已无所谓,他是自杀。”看着安亦的尸体,他安静的好似睡着了一样。

宁筱玥耸耸肩,“进了这停尸房的哪个不得被剖开瞧瞧?怎么,安亦不用验尸?邹大人下令了?”

“算了,随你吧。”阎以凉转开视线,她也全身湿透,脸色不太好。

身边,卫渊一直看着她,眸色幽深。

触及他的视线,阎以凉的眸子也不禁闪了闪,“抓住那个老奴,谢了。”没想到他还真的抓住了。

“他本已出城,不过还是跑的太慢。”还要感谢下雨天。

“那些去取钱的人都死了,本想留个活口审问的,但被俘虏后便服毒自杀了。”所以安亦背后的势力,又陷入了死胡同。

“安亦如此决绝,那些人也是如此,看来这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泄露了秘密要死,被俘虏要死,这背后之人,果真不能小看。

“从一个人的脖子上发现了这个,只有他有,其他人的身上没发现。”将那个小铜牌拿出来,展示给卫渊看。

视线触及那个小铜牌,卫渊的脸色立即变得冰冷,阎以凉拧眉,“怎么了?”

伸手,将那小铜牌拿过去,卫渊眯起眸子查看。

宁筱玥站在一边瞧着他们俩,讶异于阎以凉居然会跟他人分享自己的发现,以前她可从来不这样的。

即使和别人搭档破案,没有结论的时候她也是不会轻易开口告知他人自己的发现。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阎以凉看着他,他这种脸色可是极少的。

转眼看向她,卫渊忽的抓住她的手,“跟我来。”话落,他拽着她快速离开停尸房。

宁筱玥睁大眼睛,嘴里发出唏嘘声。

卫渊拽着阎以凉离开停尸房,在一处无人的长廊停下,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来。

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一个破旧但折叠整齐的布条,另外还有一个陈旧的铜牌。

两块铜牌放在一处,除了新旧差异外,一模一样。

阎以凉皱紧眉头,将那两个铜牌拿过来仔细查看,丝毫无差。

“你这个哪儿来的?”这么说,安亦的背后势力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卫渊脸色很冷,他看着阎以凉,缓缓开口,“在梁家,我父亲的白骨旁。”

缓缓眨眼,阎以凉握紧手里的两个铜牌,“你父亲是在梁家遇害的。”就是那个夜晚,不止梁家付之一炬,卫渊的父亲也死了。

“几年前我才从梁家的废墟中找到他,至今没有对外公开,在世人眼里,他是失踪了。”所以,他才要追查梁家,追查是谁。如今,这个神秘的铜牌再次现身,那隐藏起来的人终于出现了。

072、小说杀人

几年前下落不明的一笔钱得见天日,卫天阔的确龙颜大悦,阎以凉还未期满的扫塔得以终结,将功补过,她做的极其好。

刑部佟尚书在朝上也得到了卫天阔的赞扬,顺带着六门四门都被夸了一通。

安亦属自杀,最后尸体没有被宁筱玥剖开,阎以凉便将他带走了。

皇城以西的山中,清净美好,这里,是阎以凉为安亦选择的最后安息之地。

岳山等人在挖土,旁边几米之外,朴素的棺材停放在那儿,安亦就躺在那里面。

阎以凉本想一切自己来做,不过卫渊似乎知道她的行踪似得,在她出了城门后就赶来了。

双手负后,阎以凉一直无声的看着那棺椁,感觉前一刻安亦好似还活着,下一刻,就忽然的没了气息。

卫渊站在她身边,一身月白,清冷优雅。

“你在梁家挖出多少白骨?”蓦地,阎以凉开口问道。那天卫渊说的话,仍旧缠绕在阎以凉的脑袋里,那一晚梁家灭门,卫渊的父亲,老卫郡王也死了。

“不计其数。”没有说具体的数目,卫渊觉得会对她造成一定的伤害。尽管她说不记得在梁家的事情,可是,毕竟她父母都死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调查,可调查出关于那个铜牌的出处?”哪怕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眸子覆盖了一层冰霜,卫渊缓缓摇头,“隐藏的很深。”

“在柳城的时候,我曾有过一些收获。一个常年进山挖药材的老人曾亲眼目睹在夜晚之时有大批的车马从梁家出来,车上拉着沉重无比的东西。依据他所说,我猜测马车里是银子。”梁家,有大笔的钱。但是,往外运送,不知给了谁。

“我父亲前往梁家,也是因为钱,我当时年幼,曾偷听过一些,不过,太具体的就没听到了。”看着阎以凉,卫渊也将自己所知的一一透露。

“看来,梁家有数不胜数的钱。”无论是卫渊的父亲,还是那个使梁家灭门的人,都是冲着钱去的。

“梁家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查了很久,但是一无所获。而且,你也忘了在梁家时发生的所有事。若是能想起来一些,或许就有突破口了。”梁家,极其神秘。

“帮不了你,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扫了他一眼,阎以凉脸色不太好。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无碍,我们可以继续查。”似乎听出她不开心,卫渊立即道。

不语,阎以凉看着前方,墓坑已经挖好了。

岳山等人上来,四人合力,抬着棺材朝着墓坑移动。

“入土为安,你也无须再操心了。”卫渊抬手拍拍阎以凉的肩膀。

走过去,阎以凉亲眼看着棺椁停放在墓坑之中,安亦得到了彻底的安宁了。

岳山几个人上来,开始填土,不消片刻,一个坟墓出现了。

“好了,亲眼看着安亦入土,你也该安心了。走吧,不用扫塔,你打算在这林子里站一天?”总算告别了扫塔,堂堂刑部捕头,每日去扫塔,不知造成了多少话题。

“走吧。”转身,阎以凉举步离开。卫渊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浮上眼眸。

天气晴朗,皇都的街上亦是人来人往,返回刑部,却不料半路上人山人海的被堵住了。

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一眼就穿过人群看到了最前方。一家酒楼,门口出入眼熟的人,是关朔以及其他顺天府衙的捕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