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脸容苍白得接近半透明,比起以前似乎带着一些疏离的气息。
赵明莘低下头喝茶,而阿瑾此时抬头,有些贪恋的目光落在赵明莘的脸上。
等到赵明莘抬头,阿瑾脸上的表情却已经仍然是淡淡的,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
“如今陛下病重,只有安神医能治。我先前传信给你,你怎么想的?”赵明莘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洒在地面上,赵明莘浑身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阿瑾低声道:“全凭主子吩咐。”
“我是这样想的,你本来就是不是适合做官的人。若是当了金鳞卫和青吾卫的统领,若是以后陛下和太子起了戒心,反而不好,不如你还是当青吾卫的首领,却让陛下支持青吾卫,往后两者抗衡,也好让陛下放心。”赵明莘轻声道,也不知道这个法子好不好,然而这却是肺腑之言。
阿瑾点了点头:“嗯。”
赵明莘看着阿瑾坚毅英俊的脸,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阿瑾…”
只是笑了一笑,叫了一声,却并没有再说话。有的时候,缘分注定,没有缘分。
赵明莘和阿瑾见面,已经急的周琮踱步半天了,走啊走,走啊走,还是无法掩饰心中的惊慌失措,生怕阿瑾把赵明莘抢走了。
那个阿瑾也不差啊,爷爷还是仓神医,是赵明莘的救命恩人,哎。
等到见到赵明莘出来,周琮一下子就冲了过去,眼巴巴地瞅着赵明莘:“阿莘,怎么样?”
两人并肩一起走着,阿瑾在后面看着,眼睛中显现出一丝落寞,然而转瞬即逝。
******
赵明莘回门结束后,就回了东宫。
招了谢媛来。
之前,谢媛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
今日一见,赵明莘才晓得选秀的日子就在跟前,谢媛也要进宫参与采选了。
“明莘,没几日,选秀就开始了。”谢媛眼睛都红了,“若不是你要大婚,宫里头恐怕张罗不开,这选秀的日子恐怕也不会比往常推后了一些。”
“也不知道宫里对谢家的态度究竟如何?”赵明莘轻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皇帝对谢家的态度,自然不像以往那么亲厚,毕竟谢老太爷从首辅的位置退了下来,皇帝拉拢的的心也不知道有没有,只怕皇帝想要拿捏住短处,彻底连根除掉。”谢媛虽然是女子,但素来是有些想法的,“故此,这次不仅仅是我要去选秀,连谢夏耘的亲妹妹谢臻也要选秀,恐怕家族里头想要借着这次的机会站得更稳些。”
“太子侧妃这个位置也炙手可热,只怕各个人家都要往里头扑呢。”谢媛开口道。
谢臻和谢夏耘的母族是皇商,虽然富可敌国,那在士农工商里也是排最末尾的,然而对于皇子来说,却是金山一样的后盾。赵明莘心中泛起阵阵浪花,这个谢臻莫不是冲着太子侧妃的位置来的。
赵明莘完全欢喜不起来,咬牙想了一番,心里越发的如刀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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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谢家。
谢阁老也是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这几日,他原本半白的头发已经全都白了,满脸灰枯。
当朝多的是用家里的姑娘,嫁个高门给家里带去荣华富贵的,可是他却不喜欢自己的嫡孙女如此。偏生谢臻年纪和几个皇子刚好相仿,赶上了三年一次的选秀。谢臻命里有了像是躲也躲不过的劫难,如今宫里头的嬷嬷就要派下来了,而谢臻却躲在自己屋里不吃不喝的,成什么样子啊。谢家的家风一贯如此,谢臻也是个耿直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是不想去选秀。
谢家闺房。
谢臻的屋子,乃是七开间,东侧的此地不宜次间乃是谢臻的书房。
被苏绣的帘子隔开了内室与外室,隔着重重帘子,可以看出里面的摆设来。
西边的次间北设楠木架子床一张,雕工精美,可以看出图样是鹤来。地上铺着许多精美的大食地毯,床上是玉色柳条纹锻边的帘子。
而在书房里头,博古架上摆着许多小玩意儿。最上面的昶青玉瓶子,插着的却是千金难买汝窑白瓷花囊。随手拿出哪一个小玩意儿,都够寻常百姓家全家开销好几十年,可是这些在谢家嫡小姐的房中,连下人们都看惯这玩意儿。屋子里的摆设怕奢华而贵气,比之宫里的摆设,甚至一点都不逊色。
而桌案上,乃是一放墨色的玉砚,青玉的盛水碟子,白鹤的镇纸。
窗旁几前的女子身量高挑,端庄优雅的稍坐在金丝楠木凹陷起伏刻花的扶手椅上,身下是烟灰紫色团花软垫。
谢臻满头乌发浓厚黑密,和屋子里奢华的装饰一般,她的发髻梳得比较复杂,插着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穿着一身月白青葱色云天水漾留仙裙,眉若远山。
谢臻低垂着脑袋,眼看纸张,正是她写的字,字体苍劲有力,那股癫狂的绝望几乎欲透纸而出。
眼睫长而密,鼻梁直挺,嘴唇嫣红,配着那张脸蛋却是恰到好处。谢臻年纪小,肩膀瘦瘦的,削瘦给人一种少女的纤弱感。少女的泪水温温的滑滑的一滴一滴跌落。
门外传来两个丫鬟的声音:“小姐,开门啊。”
便是在这样富贵的家庭里,才生的谢臻这样不要命的性子。两个丫鬟的心脏几乎要爆裂开来,宫里头的嬷嬷晚上就要过来了,小姐却还丝毫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夫人在屋子里以泪洗面,而老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可算是一丝儿生机也没有了。
正在这个时候,谢臻才知道自己往前自己算是出了太大的风头了,之前提亲的人踩破了门槛,她也没有定下来。如今呢,宫里头是非得让他进宫不可了。按说这选秀,家里头也是能称病避过去的,然而宫里传来的消息,却是她这次很有可能要做太子侧妃,她是非走这一趟不可。
在家里每日里学学琴棋书画辨人用人主持府里,再伸伸懒腰也就过去了,无一样不顺顺当当的。只是一旦长大了,终究要嫁人,她如今可怎么办。
谢夏耘今日也在通文阁,负责帮着掌院整理材料的。如今回来后,立刻就来见妹妹。
谢臻一听说谢夏耘来了,立刻开了门,表情怆然欲泣。
谢夏耘朗笑出声,一把将她抱进臂弯:“怎的在家里又闹脾气。”
谢臻推开哥哥,银牙微咬,目光好似冰棱一般:“哥哥,莫非你也是来劝我的。”
“谁能劝得动你,不是说要进宫做姑子吗?做姑子可不是好主意。”谢夏耘笑道,今日太子和陛下来了通文阁之后,太子就让他留了下来。
若不是太子一番话,他还想不到自己的妹妹如今竟然是起了少女情怀了。
谢夏耘走到了案几边上,抬起手,写了一个“安”字。
谢臻低垂着眼睛,墨色的眸子里放出光彩来,而后抱住了腿,冷声道:“却是什么意思?”
“臻儿,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过简单,认准了一件事认准了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一根筋儿。如今,我可算晓得你的心思了。”谢夏耘听了太子的话语才才想到这一点,心中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对妹妹还是不够关心。
“榆木脑袋,你们都是!”谢臻,确实有了喜欢的人,然而苦于没有机会,她也不知道那人喜不喜欢自己,至少来提亲的人没有他,三年前选秀,谢夏耘不到十三岁,如今谢夏耘年纪,刚好赶上了选秀。
“若是你早说,我自然是绑着他来。”谢夏耘见妹妹果然如此,虽然知道了原因,然而仍旧是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
“横竖嫁过去便是。”谢臻又要耍起脾气来,让人恨不得把她丢出去。
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谢夏耘道:“臻儿,你心里必是不痛快,然而你也知道皇家的事情,咱们臣子如何能反对。”
“那是,宫里来颁赏赐了,说要让我进宫了,嫁给贵人了,就是天大的喜讯。谁知道皇家之人,竟是这般的没品,就是要迫着不情不愿的姑娘,一逞□□不成?”谢臻不清不愿地道。
“你如今也不是小孩了,总该顾着家里。如今谢家的架势也不太好,谢二老太爷的孙女谢媛也要进宫选秀了。”谢夏耘拿这个妹妹没办法。
谢臻的表情僵在脸上,拉住了哥哥的手:“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心里头终究不痛快,这口郁郁之气,堵在心里。”
谢夏耘也晓得妹妹是屈服的意思了,谢家原先并没想着谢臻能加入这般复杂的地方,谁知道事情来的快,也来不及给谢臻安排人家。
“若是早知道,便定下罗家又如何?”谢夏耘道。
“那个呆子,只能怪他自己,谁知道他的心里怎么想?”谢臻道。
其实,谢夏耘的心里是愤怒的,甚至将妹妹的安全看得十分之重,与家族自尊相连。然而到了皇家这里,可以说是,毫无尊严。
谢夏耘道:“你这丫头,如今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谢臻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只说肯还是不肯罢?”谢夏耘道。
“嗯。”谢臻显然是仍旧不情不愿的,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傍晚落日余晖映红了大半个帝京,谢夏耘在妹妹首肯后,便找到了自己的二老。
“父亲,如今妹妹总算是想开了,只说是佛祖在梦里点化的她,如今要去庙里还愿。”谢夏耘开口道。
谢父却是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莫非这个时候还要闹着出家,这要是去了庙里头剃了头发,可该如何是好:“宫里头的嬷嬷就要来了,耘儿,你可莫要陪着你妹妹胡闹。”
“父亲放心吧,咱们选定的是普法寺。”他可没有要带上妹妹去尼姑庵。
此时,谢臻换好了衣服,也走了进来。
“母亲,”谢臻压低了声音趴在她耳朵边上道,“放心吧,女儿这回是真的想开了。”
谢夫人真是百感交集,女儿要入宫这事情,内心的冲击远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轻,她生怕女儿出了什么事情。
“若是宫里的嬷嬷来了,便照实回答就是了。”谢夏耘又道,谢家如今这点权势还有的,何况入普法寺还愿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马车的侧帘外跟着十来个侍卫,一路往普法寺的方向而去。
夜色慢慢降临,天空的光辉此时因为月光倾泻到江面上,仿佛突然明灿起来。
第68章
68赌气
马车顺着窄窄的道路,一直往山上去。
因为这事情做的光明正大,谢府的标志也很明显。
谢臻进了普法寺,早已经有小和尚过来引见。禅房前的一爿空地上还种满了木槿,小和尚领着谢臻和谢夏耘,口里还道:“苦若大师已经在等着。”
等到进了禅房,先是一道屏风,屏风上出山释迦图栩栩如生,山石粗犷。
绕过屏风,香烟缭绕,谢臻走了过去,但见一个小小的案几边上摆着几个蒲团,谢臻上前盘起腿来,心道,这太子好大的脾气,还要他们等着。
正要开口,便被哥哥捂住了嘴巴直眨眼。
那屏风稍稍一动,帘子后便走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男子薄薄的嘴唇噙了一丝笑意,凤目微挑有种带着异样的俊美,高贵带着一种疏离的淡然。
“见过太子殿下。”谢夏耘拉着谢臻起来行礼。
周琮淡淡笑道:“不必多礼。”
走上前去,弯腰,盘腿坐在蒲团之上。
刚刚那小和尚走进来,送上了茶水,这茶叶是这几年才培育的新品种,颜色偏白,漂浮在水中,香气四溢。
“舍妹已经想好了。”谢夏耘在太子面前是小心翼翼的,以前还觉得太子为人处事有古道侠义之风,说得明白就是不够狠心,恐怕是过不去登基这一关。
如今,太子却似乎城府深成了许多。若说六皇子被圈禁,不是因为太子,他是不信的。
“那很好。”周琮嘴角荡漾起一抹淡淡的笑,“箫清应该会很欢喜。”
箫清乃是罗苍的字,谢臻心中一跳:“殿下拿我谢家一般家产,不觉得太多了吗?”
周琮看向面前的谢臻,谢臻身量高条,明眸皓齿雪肤玉肌,确实是帝京有名的美人儿。只记得前身她嫁给了寿王后,性格刚硬,最后香消玉损。当时,罗苍因此一直提不起精神来,他才知道这两人互相喜欢,只因为谢臻的大小姐脾气,两人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没有能成功在一起。如今看着谢臻,周琮算是明白了,因儿开口道:“谢小姐脾性也该收一收,若是不愿意,日后在东宫便好好修身养性罢。如今风起云涌,谢姑娘,乃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傻事,免得损人不利己,日日躲在哥哥背后也不是办法。”
谢臻被周琮这么一说,顿时脸上羞红了,转向谢夏耘道:“哥…。”
“你看看,我说的可错了?”尽管罗苍喜欢谢臻,他仍旧觉得这两人未必是良配。如果谢臻不愿意以一半家产换取嫁给罗苍,那他还不如让谢臻进东宫,做个有名无实的侧妃。谢臻以侧妃身份进入东宫后,日后他有一万个办法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夏耘连连道歉:“舍妹性子养成了这样,家里自然会让她好生抄习女诫不许出来惹事上身。”
“嗯,我愿意。”谢臻低低的哼了一声,翘起尖尖的下颌。没错,就是因为她别扭,才把事情闹成这样,可是她就是不想承认,谁让那个死榆木疙瘩不表白心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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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日,因为皇帝生病,赵明莘下午的时候也跟着皇后来普法寺。
本来傍晚的时候该回去了,然而皇后惦记着普月庵的明净师太,又到了另外一个山头来找明净师太。明净师太原本是皇家中人,出家后,修行十分静心,皇家女眷都喜欢找明净师太解开心中的困惑。
赵明莘先前是来普月庵泡的灵泉,对普月庵颇为熟悉。
董皇后和明净师太说话,赵明莘想着普法寺的附近的山上生出了一颗药草,空间里的小绿非要嚷嚷着让她去把药草给捡回空间里。于是,赵明莘跟何老太太说附近走一走,就摸到了普法寺边上,从灌木丛里将那株药草挖出来塞到了空间里。
正在这个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入了普法寺,正是谢夏耘。
谢夏耘来此做什么?赵明莘十分怀疑原主和谢夏耘之间,有些什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运用自己和植物说话的能力,想要打听清楚谢夏耘今日为何来此。
因此,谢夏耘刚进去的时候,就已经被赵明莘给盯梢了。
谢夏耘进去的房里头刚好种了几盆兰草。赵明莘努力和那兰草沟通,知道了谢臻可能进东宫后,差点没惊叫出来。这不出门还好,一出门就是来捉奸来了。偏偏在这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也不算是捉奸。
因为那禅房的位置十分偏差,赵明莘沟通了两句,便十分吃力,此时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赵明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转身便朝山下走去,回了普月庵。
赵明莘跟着皇后回了皇宫,然而那一幕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晚上的时候就开始不开心。
沐浴完毕后,赵明莘一个人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一个人占了整个大床。
一动不动的看着床榻周围的床架子雕花,赵明莘越想越憋屈,睁大眼睛气得浑身发抖。
没多一会儿,周琮回来了,周琮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赵明莘闭着眼睛就是睡了。
不过这次,赵明莘睡成一个大字形状,他没地方放身子,所以小心翼翼地挪动一点点赵明莘的胳膊和腿,然后睡在了外侧,仔细地看着赵明莘的容颜,越看越开心。
见赵明莘睡着了眉头紧皱,不由诧异,伸出手去摸她额头,想要展平她的眉心。
只见赵明莘小脸一甩,扭脸朝向另外一边。
周琮叹了一口,吹熄了红烛,吩咐宫女将宫灯都撤了,而后在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赵明莘气闷得很,没想到周琮还好意思把脸一抹不认,然后抓住她的手。
赵明莘眼珠子东转转西转转,然后转过脸来,见到周琮已经闭上眼睛了,竟然累得睡着了。
赵明莘这个生气啊,简直要气晕了,本来她好好地,结果出去知道了周琮干的好事后,就开始睡不着,没想到周琮还在这儿顺顺当当的安眠呢。
赵明莘不开心了挥鞭就要抽他,其实是揪起来周琮的长发,戳他的耳朵。
痒痒,周琮正在做梦,梦见一只大蚊子,然后用力一拍。
“啊——”赵明莘被猛地拍了一下,小手都红了,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而周琮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把被子让了一半给她,然后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又要睡了。
赵明莘气糊涂了,忍不住伸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
“阿莘,怎么了?要起夜?”周琮问道。
起夜你个不长眼的东西,呸。赵明莘快要气死了,终于开口说道:“我梦见你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吓死我了。”
周琮听到了赵明莘话语里的小酸楚,连忙凑近了些低低耳语笑道:“怎么可能嘛?你才是我的妻啊。”
赵明莘听到周琮的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倒,更加气闷,哼,不理他。
偏偏,周琮被这么一闹,清醒了,伸手摸了摸赵明莘身上的衣衫,只觉得料子十分顺滑,而后又摸摸摸,拱拱拱,然后有起意了,周琮开口问道:“阿莘,还疼吗?”
赵明莘这下子算是彻底崩溃了,好你个登徒子,吃了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而且还整天只知道吃吃吃。赵明莘冷着脸:“疼,疼死了,再也不跟你一起玩耍了。”
啊?o(>﹏<)o不要啊。周琮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说道:“那个药没有效果吗?阿莘放心,我再去找别的药抹,可能咱俩尺寸不太匹配,你那儿太小了。我跟你说,今日我见了谢家的嫡女,诓了一半家产。”
赵明莘听言,不说话了,泪珠儿似露滴花梢,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脸颊上滑下去,而后就抽噎了。
咦?周琮吓坏了,怎么回事,媳妇儿怎么哭了。
赵明莘伸出手去拍了一下周琮:“好意思说,你让人家嫁给你做侧妃,当然要一半家产做陪嫁。欺负我是个没钱的…”
“没有,没有,”周琮眼中是乱冒金星,这太子妃真神了,怎么知道的,虽然只知道一半,但也十分可怕啊,以后做什么事情,恐怕都要被她发现啊,“是她本来要嫁入东宫做侧妃,但是我知道她和罗苍两情相悦,两情相悦婚事才美满,但我做这个好事也不是白做的,收一半家产,才不亏。”
赵明莘眼泪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听他的意思并不是贪图几个银子想要谢家嫡女嫁入东宫,原来是谢臻早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却没有早一步定亲,所以要进宫选秀了,而隆宣帝如今身子不好,谢家人心里头大概都有数,不想谢臻进宫守活寡,所以才会帮着谢臻来找周琮,当即转怒为喜:“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太黑了。”
第69章
69休养
“那又如何,如果下次她对不起罗苍,这些钱不还是用来拯救罗苍的吗?”周琮特别自然地应道。
终于明白娘子在哭什么了,周琮猴了上去,拿起床头的帕子,给赵明莘擦眼泪:“别哭了,别哭了。”
帕子落在赵明莘脸上,擦完眼泪,柔软的香香的帕子,变得冰冰凉的。
赵明莘总算破涕为笑借着台阶下来不哭了,然后裹着被子挪到床里面,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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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隆朝的采选三年一次,赵明莘嫁入东宫,因此并没太关心这件事情,若不是前些日子谢媛说起来采选,她都没感觉到这件事情会决定很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