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积了什么德,有生之年竟然遇见这样善良又优秀的孩子!不仅学习成绩出类拔萃,还这么有人情味,这么懂得以德报怨!

可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罗学明的表情刹那间严肃起来,眼神一沉,有锐利的光从厚重的镜片后闪过。

他说:“你放心,老师一定好好处理这件事!”

离去前,乔野再三表明自己不愿初来乍到就与前桌交恶,希望罗学明千万不要激化矛盾。

罗学明点头:“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的罗学明,当天下午在数学课前十分钟就抵达教室。

他从教室前溜达到教室后,停在了乔野的座位旁边。

“哟,乔野这书怎么这么脏呢?”他明知故问,皱皱眉头。

乔野:“……”

不想配合表演该怎么办。

好在罗学明善解人意,装模作样抛出问题后,径直点了一旁辛意的名:“辛意,你来说,乔野的书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辛意是徐晚星的同桌,出了名的好学生,成绩优异,温顺胆小。

从前罗学明曾经担心过徐晚星会欺负她,但出人意料的是,徐晚星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上那些凶悍霸道的社会哥,她比社会哥还社会。可坐在辛意旁边,她反而比谁都温柔,说句话都和和气气,生怕把辛意给吓到似的。

当然,罗学明并不知道的是,过去一年里,辛意=徐晚星的题库≈麻将小分队的作业来源。

突然被点名的辛意有些懵,但她素来不会撒谎,特别是面对老师时。

可徐晚星是她的好朋友,她也不能出卖朋友……

辛意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地看看老师,再看看徐晚星,为难至极。

徐晚星一见,热血从胸口倏地升腾而起,干脆回头就招了:“是我干的,别问辛意了,问我!”

乔野:“……”

辛意:“……”

罗学明:“……”

下一秒,罗学明把手里的书握成一卷,朝着她的脑袋就砸了下来,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事儿很光荣?人乔野初来乍到,你就挤兑人家,把人家刚领到手的新书弄成这种鬼样子!徐晚星,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徐晚星争辩:“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地上刚拖过,有那么脏……”

这是真话。千真万确。

可罗学明看看她这竭力狡辩、洗脱罪责的样子,又听见乔野突然的开口:“罗老师,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比更加鲜明了。

徐晚星蓦地回头:“闭嘴吧你!谁要你假好人?”

她又不是智障,罗学明这种垃圾演技,浮夸到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有鬼,不是乔野私底下告状了又是怎样?

可话音刚落,脑袋上又遭了罗学明一记重击。

“徐晚星,你不要欺人太甚!”罗学明痛心疾首地指着自己心爱的课代表,恨铁不成钢,“我也不罚你下蹲了,这一次就教教你什么叫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你,把书收一收,跟乔野把书对换一遍。”

乔野:……

徐晚星:???

“不是,那是我的书,凭什么——”

“换书。要不然三千个下蹲。你自己选。”罗学明阴恻恻地说。

徐晚星:“……”

好的,闭嘴了。

罗学明还在敲桌子:“快点,当着我的面换!”

徐晚星咬牙切齿从抽屉里拿出了全部的书,抱成一摞,重重地砸在乔野的桌子上:“给你,都给你!”

罗学明还在念叨:“瞧瞧你的书,上课不做笔记,就跟昨天才领到手一样。正好,乔野也才刚领书没几天,正该是这么个样儿。”

乔野竟然也没推拒,大大方方接受了徐晚星的慷慨馈赠,末了把自己那摞乌七八黑的书整整齐齐堆在她桌上,笑得和颜悦色:“谢谢了。”

还谢谢了!

倒打一耙不说,他还拿刀子戳她心!

徐晚星双目圆睁,恨不能拿眼刀子在乔野身上戳他妈一百个窟窿。

这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

什么恩怨两清?什么烟消云散?她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了!势不两立!水火不容!有仇必报!锱铢必较!

①马屎皮面光:四川方言,多形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七夕快乐,这章每条都发小红包=V=。

掐架二人组要进入爱的转折点了,敬请期待!

明天见呀。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因为换书一事,徐晚星憋了一肚子气。偏偏更倒霉的是,放学后刚跑到茶馆外面,就被徐义生吹胡子瞪眼睛地凶了一通。

“你来干什么?”

“帮你守摊子啊。”她一头雾水。

“我昨天说什么来着?你全当耳旁风了吗?”

“不不不——”

是的。全当耳旁风了。

徐晚星开始冥思苦想,昨天老徐的每日啰嗦一百句里,到底有什么是她错过的信息。

不过没关系,徐义生也知道她想不起来,凶巴巴地直接挑明:“我说过了,从今天起,你别来摊子上帮忙了,每天放学给我滚回家好好学习,不许再耽误时间!”

欸,那不是气话吗?

徐晚星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爸,你来真的?”

徐义生没说话,围着油腻腻的围裙站在原地,把手往清花巷的方向一指,一脸坚决。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我不去茶馆帮张姨打牌了,就在摊子上帮你——”

“不行。”

“那……生意没那么忙的时候,我一定抽空看书——”

“也不行。”

徐义生是真的下定决心了,不管生意再怎么忙,哪怕少个人手会少赚点钱,也绝对不能再让徐晚星每晚来摊子瞎忙活了。且不说她会不会被抓进茶馆凑人头,她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在这茶馆里外。

别的孩子,从小就参加各种兴趣班辅导班,只有徐晚星从蹒跚学步起就跟着他在这抄手摊子上混。

如今她都读高二了,他没法让她赢在起跑线上,至少不该再拖她后腿。

徐家父女一个比一个倔,但在固执己见这件事情上,老徐还是拥有绝对领先的本事,毕竟比徐晚星多了几十年的顽固经验。

最终,徐晚星只能战败归家。

徐家就在清花巷最窄的一头,两层的小平房。屋外是最古老的红砖墙,并没有贴过瓷砖。

因常年风吹日晒,水泥上生出了斑驳的青苔,又悄然跃上了青色的藤曼。日积月累,竟长出一大片绿油油的爬山虎,细密的脉络交织成网,不经意间展示出生命的蓬勃壮丽。

据说徐义生的爷爷那辈就住在这里了,这房子也可谓是年代久远。

可惜徐家人丁单薄,到了徐义生这一辈,父母都过世了,他又是个跛脚单身汉。好在老天爷送来一个徐晚星,勉强给他凑了个家。

徐晚星拉开陈旧的卷帘门,没精打采地上了二楼。

所谓二楼,其实只是在一楼的屋顶搭了个棚户。棚外是晾衣服的地方,棚内有张旧木桌,一张椅子,一张宽大的老地毯。天气适宜时,徐晚星可以在这里写作业,不用闷在一楼逼仄的卧室里。

小学时,徐晚星去家境殷实的同学家玩过一次,回家就开始不折不挠地央求父亲给她一个书房。

“我同学家的书房可大了,有沙发,有钢琴,有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柜,还有……”彼时,小晚星尚且不懂事,只眼巴巴地瞧着父亲,希冀于自己也有拥有那样一个天堂。

徐义生为难了一夜,第二天就精神奕奕地爬上了屋顶,开始敲敲打打地捣鼓起来。

当晚,徐晚星放学归来,就看见平房上凭空长出了二楼。虽然是极为简陋的棚户,但也摆下了她的一箱旧玩具,一张旧书桌和一把椅子。

对于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并非凡事都求个华丽昂贵,徐晚星也不过是想拥有一个独立的空间罢了。而这个天堂,徐义生慷慨馈赠与她。

那一夜,她睡在徐义生不知从哪找来的宽大地毯上,睁眼就能瞧见窗外的星河万千。

徐晚星高兴坏了。

虽然近几年城管来过好多次,说这是违章建筑,得拆。但秉承能拖就拖的钉子户原则,父女俩也还暂时保留着这么个地方。

徐晚星在窗前坐下来,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没精打采地推开窗户。

隔着窄窄的巷子,对面的两层小楼比徐家的这一栋要体面些,好歹二楼不是棚户,是水泥建筑……但总归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扇窗后坐着个苍白瘦弱的小姑娘,正奋笔疾书。

徐晚星冲她吹了声口哨,叫她的名字:“辛意!”

小姑娘蓦地受惊,抬头看着她,也不敢吱声,只着急地指了指身后的房门。

徐晚星会意了,辛意的爸爸在家。

她也不多说,轻车熟路地掏出作业本,又从笔袋里拿出一只大红色的记号笔。翻出新的一页,在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几个硕大的字,亮给对面的人看。

辛意定睛一看,只见本子上写了七个大字:作业借我抄一下!

她也低头窸窸窣窣依样画葫芦,片刻后,举起自己的作业本给徐晚星看。

蓝色的记号笔,工工整整的三个字:哪一门?

徐晚星埋头,两秒后,举起本子:每一门。

辛意:“……”

然后两人就开始进行下一个环节——

徐晚星从晾衣服的平台上抽来一根长长的竹竿,把书包里的东西都清空,然后挂在竹竿上,从窗口小心翼翼地探出去,一直伸到了辛意的窗户里。

那边的辛意也整理好了今天的各科作业,悉数放进那只空书包里,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徐晚星手脚麻利地把竹竿伸了回来,取下书包,作业就到手了。

只是打开书包一看,里面还有一张纸,纸上是辛意的笔迹——

“晚星,我知道你很聪明,可以用很短的时间学会我很长时间才能消化吸收的知识。可是还有两年不到就高考了,你真该多用点心在学习上,有的困难不是聪明就能解决的,比如时间。”

徐晚星一顿,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就是语文学得好的人能讲出口的话啊,听起来真是好有道理!随便写张小纸条都像从《名人名言》里扒拉出来的经典台词。

她咧嘴冲对面一笑,然后就开始低头苦抄。

其实也不是真的不懂事。她也知道该努力了,可是懒习惯了,再加上今天心情真的很糟糕……徐晚星想,从明天开始,她一定好好学习。

满脑子好好学习的徐晚星,抄作业抄到一半,因为没睡午觉的缘故,眼皮子上下打架,最后哐当一声倒在书桌上睡着了。

辛意和徐晚星是同桌,也是邻居,住在清花巷里的两对门,从小就认识。

只可惜虽是邻居,两人的关系一直没有熟起来。

原因之一:辛意的父母对她十分严格,从小就给她报了各种补习班、舞蹈班、古筝课……反正徐晚星在外面当野孩子的时间里,辛意一直在家和少年宫之间奔波,勤勉地学习着,自然也没有多少机会和徐晚星熟起来。

原因之二:对于苛刻的辛意父母来说,哪怕女儿有时间,徐晚星这样的野孩子也是不值得结交的。别说从小打架打牌了,不论什么时候见到她,都跟只泥猴子似的,半点没有淑女气质。自家孩子才不能变成这样呢。

于是两人真熟起来时,已经是高中成为同桌以后了。

徐晚星迷迷糊糊地打着盹,直到被对面的动静吵醒。

老巷子本就不隔音,何况这是清花巷最窄的一头。从辛意的窗口到徐晚星的窗口,距离也就两米多,谁家冲个厕所放个屁,另一家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从睡梦中醒来,听见辛意的父亲在大声说话。

“作业做完了吗?这才几点,就开始趴在这儿睡觉?”

辛意的声音很微弱:“都做完了,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下,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做完了?做完了就可以睡觉了?你看看谁家孩子上高中了,八点半就能睡觉的?哦,就你累,就你想休息。你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这么好逸恶劳下去,你能考上什么好大学?”

“爸,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以前没有这么早睡过,以后也不会——”

“凡事有一就有二,你还敢狡辩?”

……

徐晚星看见男人有些狰狞的面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而她这点动静也被对面捕捉到了,辛爸爸眉头一皱,唰的一声拉上窗帘,可骂声半点没减。

天色已晚,最后一丝白昼的光也消失在地平线。

从房顶传来细微的声响,下一秒,有只野猫姿态优雅地落在窗台上,然后轻车熟路跃进书房。

那只猫黄白相间,是她的老相识,也是这附近的众多野猫里和她关系最好的一只。

徐晚星心不在焉地下楼,打开冰箱找吃的,找到了一袋拆封的饼干,和一盒用保鲜盒封好的盖饭。盖子上还贴着便利贴:全给我吃光,一粒米都不许留下!

她把饭盒放进微波炉,拧了一圈,等了两分钟,然后抱着饭盒和饼干咚咚咚跑回楼上。

阿花还在窗台等她,看见她的身影,喵了一声,迫不及待地跳到她脚边,贪婪地望着她手里的饼干。

夜色里,窗外吹来略带凉意的晚风,一人一猫蹲坐在桌前吃饭。

风里断断续续传来对门的争吵,说是争吵也实在算不上,毕竟辛意胆小怕事,从不敢反驳父母,那最多不过是单方面的斥责。

起初只是辛意的父亲在责骂她偷懒睡觉,后来母亲也加入了,说她脑子笨,从来都不能一心二用。高二不过是学习紧张了一点,她就连练古筝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十级连考两次都没考过,简直太丢人了。

辛意的声音很少响起,也不是不为自己争辩,只是每逢开口,说不了两句就被打断。

强势的父母因为太过严苛,造就了软弱的子女,不仅软弱,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快失去。

徐晚星越听越生气,一想起辛意那苍白瘦弱的小脸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最后把饭盒往桌上一放,蹭的站起身来。

阿花吓了一大跳,喵呜一声躲进桌子下面,瞪大了眼睛观察她。

饭盒的主人忘记了便利贴上的嘱咐,剩下了一小半的饭,扭头咚咚咚跑下楼,垮过窄巷,开始大力拍门。

砰砰砰,辛意家的屋门被拍得震天响。

楼上的父母正生气,听见这种没礼貌的敲门声就更是火大。男人扯着嗓门儿吼了句:“谁啊?拍坏了赔门吗?”

门一开,男人愣住了。

门外,住在对面的小姑娘眼神冰冷地站在巷子里,声音比表情还要冷个十来度:“叔叔,麻烦您声音小点吧。这是清花巷,不是什么别墅区,您以为您家安了十级隔音设备呢,站窗口就开始骂街了?”

辛家和徐家虽然住在两对门,平日里撞见了也是不好不赖地发个招呼,两个大老爷们儿不对付,关起门来谁也看不上谁。

姓辛的眉头一竖,指着徐晚星:“小小年纪,说话这么冲,还懂不懂礼貌了?”

徐晚星针锋相对:“您也一大把年纪了,骂起街来也不管不顾、影响左邻右舍,咱俩这不是半斤八两吗?”

简直火上浇油!

“你爸呢?让他来管教管教你。你家的事我一外人不好插手,我家的事也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打哪来回哪去,少跟我啰嗦!”

男人抬手欲关门,却被徐晚星一脚给卡住。

“您管教女儿,我的确插不了嘴,但我在对面都听不下去了。”徐晚星忍无可忍,“她上星期周考考了全班第二,您夸过一句没?每天做完作业,您还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练习题逼她写,写完阿姨又压着她练古筝,她还能不能喘口气了?有你们这么逼孩子的?到底是生了个孩子,还是生了个奴隶?她的情绪你们半点不在乎,全在乎自己的面子去了,这也配为人父母?”

巷子里不隔音,又全是积年的街坊邻居,一丁点动静也能引来众人瞩目。

不少人推开窗来看,还有街坊怕小姑娘和大男人闹起来吃亏——毕竟姓辛的有过前科,喝醉酒了曾经打过自己的孩子,还打得不清。

于是很快,大爷大妈们拿蒲扇的拿蒲扇,穿围裙的穿围裙,这就出来劝了。

姓辛的自觉面上无光,破口大骂。

徐晚星呢,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人家骂的越起劲,她全采取反弹的攻势,一个钉子一个眼,挤兑回去。

比如,男人骂她没家教,她就认真点头:“要有家教的都跟您这样,那我必须没家教。”

男人骂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就认真反问:“我是狗,您是耗子?”

男人暴跳如雷:“说你再胡说八道,我他妈撕烂你的嘴!”

徐晚星咋舌:“那可不得了。”扭头就冲大爷大妈们说,“劳烦爷爷奶奶们帮我做个证,要今晚我真受伤了,让我爸管辛叔叔要医药费去!”

末了,还冲男人笑:“您放心,我家教不好,一准儿讹得您倾家荡产。”

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场闹剧闹了将近二十分钟,最后才在街坊的劝解下落幕。

辛意被母亲拘在家中出不来,男人最终颜面无存地关门回家。

大爷大妈们一边念叨徐晚星“热心肠是好事,但也别惹火烧身啊”、“那姓辛的一向这样,你帮小意也帮不了一辈子”,一边也散了。

徐晚星冲着辛家大门翻了个白眼,骂痛快了,也思忖着他们大概是没力气去折腾心意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家,余光却扫见不远处有个身影。

本该人去巷空,可不远处那盏昏黄暗淡的路灯下却站着个人,一身白色卫衣,下着蓝色运动裤,挺拔又眼熟。

乔野站在那里,显然已经将刚才的一出闹剧尽收眼底。

呵,真是狭路相逢。

徐晚星还惦记着抽屉里那一堆脏兮兮的书,一见仇人,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看热闹看得很爽啊?”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什么好脸色。

可意料之中的挤兑并没有出现,乔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顿了顿,才不紧不慢说了句:“口才不错。”

徐晚星一愣,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我说,看来你爸那天在我家说的那堆优点,也不全是唬人的。至少侠义心肠、乐于助人,还是会昙花一现的。”

徐晚星怒道:“我爸从来不唬人好吗?!”

“那尊敬师长、遵纪守法、刻苦学习?”乔野哂笑,“如果跟班主任叫板算尊敬师长,聚众赌博算遵纪守法,每天抄作业算刻苦学习的话,你爸说的确实挺真实。”

“………………”

徐晚星暴怒:“不许你说我爸坏话!”

“你误会了。”乔野云淡风轻地说,“我一点也没有说他坏话的意思。”

“呵呵,是吗?”骗鬼呢!

徐晚星正欲反驳,就看见下一秒,乔野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坦然道:“是真的。我明明是在说你坏话。”

“……”

附近又有大爷大妈探头来看,徐晚星也怕老徐回来,听说自己先跟对门儿吵,吵完了又跟新搬来的吵,那才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她索性狠狠地剜了乔野一眼。

“我告诉你,乔野,今天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咱们的战场在学校。来日方才,咱俩没完!”

说完,徐晚星扬长而去。夜色里,嚣张跋扈的少女高举右手,中指醒目地竖在半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Drama queen vs drama king。

乔野:你理科第一的名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