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学生都是看书院的成绩的,中举多了,自然可以吸引学生来求学呢。想当初当今的国子监祭酒严高得了解元之后,白鹿书院当年的招生人数一下子就上升了三倍,十分的明显。

当然那一次辉煌之后,白鹿书院就再也没有人得了解元了,今年因有了傅春江,让管三叔重新燃起了希望,对他非常的看好。

“今日着急大家来,是为了今年乡试的一些事情…”

管三叔在那里说着话,傅春江觉得有些无聊,眼神就开始在房间里面来回看了看,他觉得管三叔的眼光还不错,收藏的古玩大多数都是真的,只有那么一两件是赝品。

“仲安啊,你这次可是要好好的考啊。”

管三叔说了半天,终于说完,就点名了傅春江。

“仲安,院长喊你呢?”

张恒见傅春江在发愣,忙踢了他一下,傅春江立马就回过神来,而此时管三叔已经看到了傅春江刚才一直都在看他放在橱柜里面的一个青花瓷缠枝纹的花瓶。那花瓶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的。

“怎么仲安,你也研究古玩吗?那我问你,这古玩是真品还是赝品?”

傅春江愣了一下,“赝品。”

“嗯?”

管三叔愣了一下,要知道管三叔对于古玩研究颇高,当初买这个瓶子的时候,因价钱高昂,他也是看了半天,才确定买的。之前也有几个老古董商瞧过,也无人敢直接说这是赝品啊。

“这怎么说?你怎么肯定这是赝品呢?难道你也懂古玩鉴赏?”

“不,我不懂,我就是觉得它和以前放在我家里的不同罢了。”傅春江随口来了这么一句。

“啊,你家里?”

傅春江被这么一问,当即就知道是失言了,忙解释道:“三叔,我是说着花瓶与我先前在书上瞧着的不同,学生不懂古玩,就随口说说。还请三叔你莫要放在心上。”

管三叔轻轻的扫了花瓶一眼,又看了一下傅春江。

“没事,仲安这一次乡试一定要好好考,家中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书院会出面帮你解决。”

“好。”

随后管三叔又说了一些话,然后就让他们各自散了去。

只是在众人离开之后,管三叔将那花瓶给包了起来,去了县上找了鉴宝先生来看。管三叔知晓傅春江此人很是博学,他之前就已经见识到了。

他一口咬定是赝品,怕是有些问题了。

赝品倒是没什么,反正他今天也是问了这是赝品还是真品,发现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知晓不。管三叔并不缺钱,虽说这花瓶价值不菲,可是比起他的脸面而言,还是脸更重要。

这一次管三叔找了珍宝斋的古玩鉴赏大师,这是刚从上京来的,以前在琉璃厂干的,名唤南宫竹。

南宫竹如今已经有七十高龄了,在这方面是行家。

“老先生你看看,这是正品还是赝品?”

南宫竹看了半天,“这是赝品,就是仿制的水平非常的高,即使它是赝品,也可以卖得很好的价钱。这需要特别在行的人才可以看得出来。白鹿书院的院长果然名不虚传,这般造假技术,你都有所怀疑,眼力劲挺强啊。”

南宫竹在这方面那是浸淫几十年,古玩功力非常人不能有,而管三叔据说研究古玩还不到十年,就有这样的功力那真的是不寻常啊。

“老先生缪赞了,我也只是觉得这和书上说的不太一样而已。那老先生我先走了。”管三叔这般要面子的人,自然不能在南宫竹面前露陷了,果断的抱着瓶子走人了,只是心下对傅春江更加的高看一眼。

然而事实上呢,傅春江确实懂的很多,然而他的确不懂鉴赏古玩,他就是觉得那瓶子和他以前家里摆的不一样而已。

经过一天的课业。

傅春江收拾东西准备走了,这一次张恒和他同行,两人在路上讨论了一些课业上面的问题。

“啊,说亲啊,那是好事情啊,是谁家的姑娘啊?”

当然张恒也和傅春江分享了一下他的好消息,那就是他下个月定亲。

“是程家的四小姐,我还没有见过她。我姐私下瞧过,说是知书达理,人长得还不错。”张恒今年比傅春江大一岁,今年也有十七了,十七的男子说亲不算早了。

“程家的?是制砚名家的程家吧,那好啊。”

“是的,仲安,你也老大不小了,马上也要说亲了吧。”

绩溪两大姓,一是姓胡,另外一家就是程,程家在绩溪算是高门,家里虽然是世代经商,对子女的教育也很看重,也算是。能和绩溪大姓接亲,那以后的路子要好走的多。

“我啊,我还早着呢,你也知道我的家境,怕是没有女的跟我。”

“不会的,仲安,你这么有才,你肯定能中举,一旦中举,那女子便是随你挑了。瞧着你的样子,你怕是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吧。说吧,上次你让我讨的红头绳到底送给谁了?”

第9章 寡妇再嫁

傅春江但笑不语:“子恒,你什么时候也学那些女子一样,打听这些。好了,你看你家都到了,我们明天见。”说完,还没有等张恒回过神来,傅春江已经跑得没影了。

张恒站在原地,抓着头又笑了。

“仲安这个人,他到底喜欢的是谁,搞得这么神秘。”

傅春江已经走远了,他在路上,路过自家的桑树地,就顺手打了一把桑叶回家,采完桑叶,眼瞅着时间不早,就赶紧拾掇一下回去了,他可不敢在路上耽误太久了,不然月牙会很担心的。

从白鹿书院回到大甲塘村,还要路过大甲塘,大甲塘村就由大甲塘得名,傅春江走到池塘边,就顺手将昨晚放在这里的鱼笼给收起来了,发现今天的收成还不错,网到了两条大鱼呢,小鱼什么的那都不要了,重新扔到池塘里面。

用草将鱼串了起来,傅春江就回家去了。

大甲塘村的村民们,家境其实也就平常,鱼虾之类的,家家都吃的,好在大甲塘村背山靠水,鱼虾也不缺。

“月牙啊,我听说你李大婶给你介绍对象,据说是邻村的李宝,是不是真的啊?”孙大娘又过来串门了,李月牙正在打浆糊,准备做袼褙,袼褙就是用家里的旧布用浆糊糊成一层又一层,厚厚的一层,然后晒干,这是一样技术活。月牙这种活计做得多了,做起来也快。

“李大婶是来说过。”

“月牙,我告诉你啊,你都已经嫁过一次了,可不能再嫁一次,你要知道,咱们以后死了,那都要是见阎罗王,都要和夫君见面。你想想,要是你下去了,有两个男人,那该怎么分啊,怕是阎罗王要将你锯成两半,分了,想想都可怕。月牙我告诉你,寡妇再嫁就没有一个好下场。你还记得咱们村的马大姐吗?被她婆子给卖到深山里面去了。”

李月牙一听,心就猛地一惊,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听着孙大娘说的言之凿凿的,她也有点怕了。

“马大姐怎么了?她不是逃了吗?她婆子又找到她了?”

马大姐也是一个苦命的人,是马家的童养媳,比马家的老大大八岁,后来马老大长大了,两人也就圆房了。马老大这人其实还不错,挺疼媳妇,有一身的力气,做的都是卖力气的活计,家里有进项,只可惜后来出了意外,死了。

马老大这么一死,马大姐也就成了寡妇,她家的婆子好生厉害,家里还有一个小叔子,小叔子也是要娶亲的,娶亲也是要花钱的,就决定将马大姐卖了,换钱娶幸福。

如果在村里,寡妇再嫁,其实没有多少彩礼的,就想着将她买到深山里面去,马大姐肯定是不从的,就跑了,后来还是被她婆子给找到了,将她给绑了回来了。

“找到了,直接塞到花轿里面去了,当天晚上就抬到深山里面。”

“哦,那是嫁过去了。”

月牙也长叹了一口气,想当初她其实也是差不多,小姐不愿意出嫁,府上的丫鬟们,但凡有个亲人,老爷也不敢随便的得罪,毕竟人家有亲人,那是会闹的,只有她举目无亲,无人帮她,将她给送到了傅家。

那个时候她心里也怨啊,谁想嫁给一个病秧子,哪个女孩子不想嫁给好夫婿,与他白头偕老,可惜她没有那个命。

“嫁过去了,当天晚上成亲,马大姐直接就撞墙了,后来救了回来,如今也没她的音信了,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她那婆子也是一个心狠,将她卖了八千文钱,给小儿子娶媳妇也就花了五千文,还落了三千文,这生意做的。”孙大娘一直都在那里咋舌。

李月牙也就在一旁听着,还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做鞋很重要的一道工序,那就是纳鞋底,就是传说中的千层底,鞋子板实不板实主要是看鞋底做的好不好,月牙已经将袼褙糊好了,将它放在一旁晾干。

“月牙。我告诉你,咱们寡妇能不再嫁就不再嫁,要不月牙你和我一样,守个贞节牌坊吧,守下来了,以后咱俩养老就不愁了。你想想啊,如今仲安已经十六了,再过几年,他也要娶妻生子,到时候你去哪里啊?你可是要好好想想,你瞧我守了贞洁牌坊,你看老孙家哪个人不高看我一眼,谁敢赶我走。”

孙大娘不由得意的说着。

月牙听着她的话,她的心也有点慌了。

“大娘,你来了。嫂子我捕鱼回来了,今晚我们吃鱼吧。”

傅春江刚才在外面可是将孙大娘的话给听了进去,这孙大娘最是讨厌了,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和月牙说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劝月牙和她一样守贞节牌坊。

“仲安,你回来了。那月牙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找你聊天。”

孙大娘见傅春江是个外男,她如今又是守贞节牌坊的女人,与外男自然接触的不能太多了,忙避嫌走开了。

“嫂子,你不要听她瞎说,我不会赶你走的,只要有我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傅春江真的是害怕月牙多想,月牙这个人认死理,不然她也不会坚持在傅家这么多年,她可以逃的。

月牙望着傅春江,见他手里提着两尾鱼:“我知道,好了,我去做鱼了,你去忙课业吧。”李月牙说着就从傅春江的手中接过鱼,就去做鱼去了。

傅春江点了点头。

李月牙拎着鱼就出去,她满腹心事,孙大娘说的话,她多多少少的是听到了心里去了,那就是傅春江早晚都要娶妻生子的,到时候她能去哪里呢,他的娘子若是容不下她,她又将何去何从呢。

夜深了。

月牙借着昏暗的灯光,继续做着绣活,她在给大丫做嫁衣,每个女孩子都想身着大红嫁衣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她羡慕的摸着那绣着鸳鸯戏水的嫁衣。

鬼使神差的将它套在了身上,拿出前日傅春江给她买的胭脂,细细的在脸上抹开了,又拿出红头绳绑了一个头型,对着镜子照看了一下,随后又抬头望月,将嫁衣脱了下来,然后又打来了清水,洗了脸,解开了红头绳,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想,想多了,她自己都厌恶自己了。

早上月牙准备起身去喂蚕,蚕长得很快,饿的也快,一般很早的时候,月牙都会起来喂他们,桑叶都是昨晚就打好,她一蚕室,就看到里面竟然有光。

“蚕宝宝,你可要好好的长,多吃一点,这可都是上好的桑叶,别的蚕宝宝都吃不到。”

傅春江一边喂蚕,还一边对蚕说话,瞧着他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说话,李月牙就站在他的身后,听着就笑了,傅春江听到动静,就瞧见月牙站在身后。

“嫂子,你怎么来了,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早上的蚕我来喂,你赶紧再去睡一会儿。我这都已经喂完了。”

傅春江起身。

李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就离开了蚕室,如今天还未亮,还蛮黑的。

“仲安,你学业要紧,以后这些家事都有我来做吧。你马上就要乡试了,要好好备考才是。”

月牙也知道乡试的重要性,一旦中举了,那傅春江就不一样了,直接就上了一个层次,而月牙也觉得傅春江一定可以中举,毕竟他这般的有才华。

“嫂子,我根本就不需要备考,你相信我吧,等我拿下解元,到时候我请你去县城下馆子。”傅春江那是野心勃勃,这话要是其他人说,月牙会认为他在吹,可是这若是换成傅春江,月牙从不怀疑。

“好。”

月牙说着就去厨房给傅春江准备吃的去了,傅春江则是抬头看天,方才他注意到了月牙的黑眼圈,知晓她是一夜都没有睡好,定是被孙大娘的话给影响了。

这孙大娘也真是的,她自个儿守贞节牌坊就自个儿守吧,还要拉着月牙去守,这人到底是什么心理呢。还那么的吓月牙,月牙就一普通的农家女子,对于鬼神一说,最是信服,她怕是信了孙大娘的话了。

傅春江如今心里也是有气的。

眼瞅着时候不早了,傅春江还是要去进学,“嫂子,今天我会回来早点,到时候我们拾掇一下鸡窝,那旺蛋找出来了,这样母鸡就更好的孵化了。”

“好。”

绩溪旺蛋就是对于未受|精的鸡蛋的一种称呼,母鸡孵化小鸡的蛋都是要受|精的蛋,没有受|精的普通鸡蛋是孵化不出来小鸡,要将它们找出来,这样可以让母鸡更加集中的孵化小鸡来。

如今这个时候正是母鸡孵化小鸡的好时候,如今已经是暮春时节,马上就要立夏了,到时候吃的东西也多了。

傅家每年都会养些小鸡,养大了有拿出去卖的,也有留着自家过年吃的,当然卖的还是比较多,还会留下一些下蛋鸡了,主要是给傅春江补身子。

月牙这些年将鸡养的也挺好,只是在养鸡方面还缺乏一些技术,去年鸡瘟的时候,还是傅春江给弄好的,所以在月牙的心目中,就没有什么是傅春江不会的,他太能了,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什么都懂。

第10章 举人老爷

傅春江离开之后,月牙就将之前做好的袼褙拿出去晒了,准备晒干就可以纳鞋底了。

她拿出之前做鞋剩下的一些袼褙来,准备先给张大郎做,主要纳鞋底可真的是很费时费力活,傅春江的鞋倒是不急,自家人可以缓缓,孙巧的活计可不能缓。

月牙拿出鞋样来,将糊好的袼褙照着鞋样刻好叠了几层,沿好层。然后就搬来了小凳子,拿出了夹板。用手直接纳鞋底,那是很费力气的,月牙力气小,一般情况下都需要借助夹板。

她坐在小凳子上面,将夹板放在两腿之间,鞋底固定在夹板上面,然后就拿出之前早就准备好的针锥子,另外一只手拿着早就穿好的线的针,开始飞针走线。纳鞋底这种活计看着是一项极为简单的活计,可做起来那就非常的难,做好就更难了。

好在月牙已经做习惯了,月牙的针线是真的好,她纳鞋底那针脚看起来非常的均匀,不像有些人,稀稀拉拉的长短不齐不说,有的甚至还密密麻麻的挤成一团,看起来就不好看。

当然纳鞋底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一定要将线收紧再勒一下,不然线绳松松地趴在鞋底那也是不成,想要更好一点,纳鞋底的针脚就好呈现十字形排列。月牙手还巧,在上面还纳上了花卉的图案来,看起来就更好看了。

只是纳鞋底需要纳挺长时间的,需要一遍又一遍的,做一双鞋需要一些时日。好在如今家里事情不多,农活什么的,之前秧苗都已经种下,还需要一些时日才需要拾掇。月牙的空闲时间倒是长了一点。

转眼间。

就到秋季,傅春江和一行人要去参加乡试,乡试是在徽州府进行,傅春江需要到那里三日,月牙早就给他整顿好了,包裹吃食,还捎带了一些银钱。

今天的丝绸果然是涨价了不少,傅家因为养蚕也小赚了一笔,还了一些债务,剩下的月牙都给攒下来,为的就是这一次乡试。月牙也听说,如今科考都需要打点什么的,她也不懂具体的,想着多带些银钱定然也是没错的。

只可惜啊,月牙到底还是不知道,她准备的那些银钱,根本就不够打点什么,而且大夏科举还算是公平的,傅春江根本就没有压力,对于考试,他素来得心应手,对于他不是考不考的中的问题,而是拿不拿第一的问题。当然第一肯定是他的。

“嫂子,这鞋是你给我新做的啊?”

“试试看,合不合脚?”

月牙拿出之前早就给傅春江做好的鞋子,还是当初孙巧给的材料剩下的,她就给傅春江顺手做了一双,这一次他去外面科考,肯定要穿的好一点,如今狗眼看人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合脚,非常的合脚。”

月牙给他做的怎么可能不合脚呢,他身上的长衫也是月牙给做的,月牙这人手巧,什么织布做衣,她都很拿手,傅春江的身上穿的都是她一手打理的,加上他模样俊俏,穿什么都好看。

虽说家有点穷,给他说亲的到也是有,当然他都只是笑笑,说要专心备考。

“仲安,不要紧张,早点回来。”

月牙也知晓他们读书人压力都大,有些人多年秀才都不能中举,后来好不容易中举,竟然还疯了,说出来都可怕。月牙害怕傅春江压力过大,会出事情。

“嫂子等我好消息吧,我还准备带你去县城下馆子呢。走了。”

月牙目送着傅春江去科考了,而她则是在家里忙着收割,如今正值秋收忙季,田里的稻子还没有割,月牙就拿起镰刀去割稻去了。

“月牙,割稻啊,仲安去考试了?”

胡老大领着自家的婆娘也在地里割稻来着,两口子干活自然是速度快了一点,月牙点了点头,“去了。”

“那月牙,你中午就和我们搭伙吧,你嫂子刚才在地里捉到了两只野鸡,刚才去拾掇了一下,中午我们烤鸡吃。”胡老大这人很热情,割稻有时候会碰到野鸡。

野鸡一般都藏在稻田深处,有时候还能捡到野鸡蛋呢,这一次胡老大家里倒是没有捡到野鸡蛋,倒是逮到了两只大野鸡。这些野鸡其实农家人都不喜欢,都是吃他们的稻谷长大的。

“月牙,来吧,今天这两只野鸡也挺肥的,我和你胡大叔也吃不完,你来搭个伙,自己开火多麻烦。”正说着话呢,胡大婶也来了,但见她手上提了两只已经褪了毛的野鸡。

这野鸡的个头还真的不小,真的挺肥的。

“好。”

月牙这一次倒是没有拒绝,主要是胡老大这人一直很热情,如果拒绝了还会几次三番的来请,到时候也挺不好的。前一个月,胡老大的闺女春妮生了一个小子,月牙还给做了肚兜和老虎鞋送去了。

傅春江拿到考卷的时候,就奋笔疾书,不似其他人抓耳挠腮的,这样的考卷与他而言,还是太简单了,他做完了之后,时间还挺多,只是时候没到,他不能出去而已。

终于等到时间到了,他收拾东西出去了。

“仲安,今日的考卷难吧。”

张恒走了出来,他的脸红红的,额头上都是汗。

“嗯,有点难度。”

他随后就和张恒将考卷分析了一番,白鹿书院的其他学生也围了上来。

“仲安,你分析的在理,唉,这曾夫子课上都说过,我竟是忘记了。仲安,这考卷真的很难吗?”

大家都看向傅春江。

“有一点难度,知识点覆盖的非常全面,还有一些很冷门知识,难度还是有的。”这是傅春江的客观回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对于大多数人,这卷子都可以称呼为难,不然怎么刷人呢。

“那就好,仲安都说难,那肯定是难的。”

张恒听了之后,也是在一旁擦汗,如今他已经成婚,自然是想要能够中举,这样才能在岳丈那边站稳脚跟,这娶了高门小姐有好处也有不好处。程家女儿众多,这女婿那自然都是要拿出来比较,如今他这么一个秀才还真的是压不住场面来。俗话说媳妇不好当,这女婿也一样不好当啊。

“子恒,我们走吧。”

“好。”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放榜了。

放榜当日,傅春江正在胡老大家里帮他家的猪看病来着,胡老大家里的老母猪每年都要产很多小猪,可以给他家带来一笔不菲的的收入,最近这些天老母猪总是吃不下去,就找傅春江去看看。

傅春江偶尔也会去接一些兽医的活计,一般乡亲们家里什么鸡瘟啊,什么牛羊不好啊,都找傅春江去看看,不说傅春江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呢,一看准好。

“仲安啊,你中了,你高中了,乡试第一,报喜的人都到你家了,你快点回去吧。”

傅春江听了之后,继续看老母猪,他注意到老母猪的腿脚不好,“胡大叔,你要注意一下猪圈的卫生…”傅春江还准备说话了,胡老大那边都急得流汗了。

“二爷啊,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你中举了,如今是举人老爷,你怎能在我家里给我的猪看病呢?我可承担不起。”

如今傅春江是举人老爷,那可就今非昔比了。

“这猪没多大毛病,就是卫生条件不好,刚刚生完猪仔,褥热之症而已,注意通风,还要勤打扫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傅春江站起身子来,然后就去洗了手,到时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

等到他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

“二爷,你中举了,乡试第一,解元。”

村长也来了,大家都不称呼他为仲安了,而是直接二爷喊上了,这是对于傅春江的尊重,中举那都是举人老爷了。

而傅春江则是全然没有在乎恭贺的人,而是去月牙的身影。

“我嫂子呢?”

傅春江找了半日,也没有找到月牙,不免就有些着急,忙询问道。

“月牙啊,在厨房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