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笑着点了点头,望了望桌上:“还有娘亲的。”

祁月无语地望着某个父爱泛滥的男人,望着那摆了一桌子地东西,心里那个疼呀!

瑞儿似乎有些嫌吵头微微动了动,烟落小心地将孩子抱入内室,放在摇篮里,轻轻摇了几下,看着瑞儿又睡熟了这才起身出去,将门掩上。

“你们小声点,别吵着瑞儿睡觉。”烟落低声叮嘱道。

无忧一听一把捂住嘴,望了望修聿,而后笑了笑,将东西分了分,乖乖将属于自己的搬回房间去,祁月看他忙活得不行,便也顺手帮他带过去了。

“累了吧!”修聿说话间倒了杯茶递给她,笑意温和。

烟落接过抿了一口,望着满桌的东西:“瑞儿哪用得这么多,有些也玩不了,他还是喜欢姐姐送的那布娃娃,放在摇篮里睡着都抱着呢?”

修聿撇了撇嘴:“这萧清越尽抢人风头,以往无忧也围着她转悠,这小家伙一出生就尽喜欢些她送的东西。”

烟落抿唇笑了笑,平静地说道:“那是因为姐姐有与我们不同的地方。”

“满脑子稀奇古怪的东西,尽带坏我儿子。”修聿道,想起时不时从无忧口中冒出的新词便有些头疼,若是以后这小家伙也跟她混在一起,还不得成了什么样?

烟落沉默不语,在他们去往沧都之前,萧清越曾找过她说起镇魂珠之事,看得出来她还没有打消利用镇魂珠回去的念头,只是如今看在大夏国难当头才没有再提及,但若这战事一了,她定然还会去寻那镇魂珠。

虽然她理解萧清越想要回到家乡的迫切心情,可是她真的不想她身边再有第二个人像楚策一样沾上镇魂珠,那是个会让人万劫不复的邪物,一旦沾染了就难以再摆脱。

修聿侧头望了望她:“又想萧清越的事了?”

聪明如他,自然也看得出萧清越与他们的不同,总是以穿越人自居,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知晓几分,且萧清越还一直在寻找镇魂珠。

烟落轻轻点了点头,这么多年风雨都走过来了,她真没想过要怎么看着最好的姐姐就那样从她的世界消失无踪,恍若从未出现,没有人比她更能感触生离死别的痛楚。

修聿伸手握住她的手,温声道:“等她回来,再好好说说吧!”

“修聿,我这一生负担太重,亏欠的人也太多,跟我在一起,你会累吗?”她抬眸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从当初上阳关那般不顾只身犯险帮她迎救楚策,到这一次次暗中相助西楚,到岐州见了百里行素,若他还是以前他,他定然不会理会这些人,只是这一切牵扯上了她,他才卷入其中。

修聿闻声眉梢微扬,抿唇笑了笑:“妻债夫还,天经地义的,我若没有这样的觉悟,就不会抓着你不放了。”

他们之间走到今天,但凡他们任何一个有半分要放弃的意思,早就已经天涯殊途了,劫难重重都已经走过来了,哪还会在意累这个字。

她微微一笑,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能嫁得这样男子,她还有何求?

“如今三国战事已起,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你觉得自己亏欠了楚策和百里行素,可是他们两个斗了这么多年,最后总得有个了结,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已经不是你我可以阻止的了。”修聿望着她,认真说道。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她只是希望他们三个人都能好好活着,平安地活着。

“站在各自的立场,谁都没有错。我们要为中州为大夏而战,楚策要为保卫西楚而战,百里行素要为他的国家而战,这是关系到大昱和三国生死存亡,旧的帝国和新的王朝,这是不可能共存的两股势力,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了,谁都没退路了。”修聿一字一句地说道,微不可闻叹息道:“既然改变不了,不如就求个结果吧!”

“是啊,我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华淳太后和百里行素变成了这样?”她低声自语道,然而无论当年的事情是怎么发展,都是与洛家脱不了干系的,她难以想象百里行素要多大的勇气来出手救下她和孩子,成全他们一家。

这世上什么债都能欠,却唯是情债难还,欠下了,就是一生一世都难以偿还。

温情!

东齐军于合州济宁被阻,两军僵持数日,东齐援军三十万,组成八十万大军围困济宁,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送到了中州王府,修聿当即决定启程前往济宁亲身指挥济宁之战。

拙政园内祁连和祁月几人与其一道紧张地商议着备战的布署计划,及城中事务的安排,商议完了天色已经黑了,祁连早早去了飞云骑大营召集一同前往济宁的将士。

“明天就要起程,你自己好好跟皇后娘娘道个别去吧!”祁月出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便欲回房睡觉去。

“等等!”修聿皱了皱眉叫住他。

祁月打着哈欠转身望他,俊眉微挑:“春宵一刻值千金哪,你不回松涛阁,还叫我干什么?”他是可怜他从成亲到现在也没好法好好跟媳妇过日子啊啊。

“我有事说。”修聿沉声说道。

祁月不情不愿地走回来,与他一道走着:“什么事,快说!”

“我走之后,中州和朝廷的事就麻烦你多费心了,府里上下就托付你照顾了。”修聿一脸认真的恳求道。

“你媳妇儿子托付给我干什么?”祁月不雅地翻了翻白眼,这家伙从来不跟他客气,什么倒霉事都扔给他帮忙处理。

修聿瞪了他一眼,一边走一边道:“她要给无忧治病,又要照顾瑞儿,府里上下你就多照应点儿。”

“行行行,就知道你是见色忘义,可怜我这么多年为中州做牛做马你也没来半句感谢的话,轮到你媳妇,就心疼这心疼那,这就是差别啊!”祁月一副痛心疾状。

“你不是拿了我那么多银子做感谢。”修聿瞥了他一眼哼,跟他说感谢,他立马就会伸手讨好处。

祁月无奈撇撇嘴:“知道了,她又不是三岁孩子,好似离了你就不能活似的。”没他帮忙,人家在漠北两年不照料建功立业。

“还有我们走之后,中州便下令封城,除了边关的驿兵送信,不得再放任何人入城。”修聿沉声说道。

“封城,要不要那么绝?”祁月俊眉一皱哼道。

“中州虽然防守严密,但还是小心为上,华淳太后和锦瑟那一伙现在也没消息,我怕她们再混到中州来,对他们母子三个下手,封城之后,在城中暗中严密排查,府里的暗哨也加强些。”修聿一脸郑重地吩咐道。

祁月闻言点了点头:“嗯,我会吩咐下去。”已经被那两个女人算计了几回了,这回在大夏的地盘上,在中州城里若让那伙人得逞了,他也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华淳太后擅使毒,中州城里你一定密切注意,如果她们来,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两个孩子的,尽量不要让他们自己出去,松涛阁附近的机关会启动了,吩咐府里不知情的人不要乱闯过去。”修聿低声说道,虽说中州安全,但让他们母子三个留在这里,心里总归还是不放心。

华淳太后手段阴狠,之前在她身上下毒,百里行素帮着解了,定然不会就那么善罢干休,他必须得做好万全防范。

“行了行了,你放心吧,我以我项上人头担保,你回来我把你老婆儿子,整整齐齐的还给你。”祁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证道,实在有些受不了,堂堂的大夏皇帝跟个女人似地在他面前婆婆妈妈。

“你人头我不放心,我回来他们要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抄了你的家。”修聿沉声道,谁让他爱钱如命。

祁月闻言俊脸顿时垮了下来:“要不要这么狠?”

说话间,修聿已经负手缓步回了松涛阁,刚一进院内便听到屋内便来柔柔的歌声,唇角不由勾起,轻步进了房里。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无忧已经在榻上缩着睡着了,秀丽的女子一身水蓝的裙衫坐在摇篮边哄着孩子入睡,一边轻轻摇着摇篮,一边唱着柔柔催眠小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呀。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呀,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歌声温柔婉转,静静飘荡沉静的房中,灯火暖暖,将整间屋子照着特别温暖。

屋里的人并没有发现已经站在门口处的人,乌黑的长发随意散在单薄的肩膀上,一边唱着小曲儿,一边轻轻摇着头瞧着摇篮里的孩子。

瑞儿冲着她咯咯直笑,就是不啃睡,她很有耐心的哄着,全然不知背后一直站在门口处的男人,外室的灯火照在他的身上,俊朗卓然。

过了许久,摇篮里的孩子终于闭上眼睡去,她无奈哼道:“连睡个觉都这么折腾人。”说话间将摇篮里的小被子给孩子盖好,起身给无忧掖好被子,把他掉在榻上的栗子一一捡了起来放到边上的小几上,微一侧头便看到倚门而立的男人。

修聿斜斜地倚在门框上,神色慵懒,眼底泛着温柔的笑意,饶有兴致地瞅着她:“都睡了?”

她回头望了望两个孩子,而后点了点头:“嗯,都睡了。”

“呀!”刚回过头来,便一阵天旋地转,被人抱了起来,气恼的瞪他:“你干什么?”

每次都是这样,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男人,每次她在这边都已经睡着了,结果睡着睡着就成了到他床上了,还几个时辰让睡不安宁。

修聿低笑一声,抱着她快步回了房,门刚一关上便迫不及待低头吻了下来。

温情!2

帘帐低垂,一地散落的衣衫,昭示着帐内的狂乱。

修聿一脸餍足的笑,低头轻吻着她圆润光洁的肩头,说道:“济宁出事了,东齐援兵三十万围攻,情况不乐观,我要亲自去看看。”

烟落本是迷迷糊糊的,心神一下清明了,援军三十万,岂不是动了八十万大军,这岂只是不乐观。

“什么时候走?”她翻过身来,望着他问道。

他俯首轻轻吻上她的唇,低声道:“天亮了就走,府里的事我已经交待了祁月。”

她抿了抿唇:“这么急?”这样的情况早晚都会发生的,只是没想到会来这么快,这一去也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能回来,一时间心里有些慌乱。

“今天刚得到消息,东齐内陆大军已经调动,我得早些赶过去做布署,才会免于被动。”修聿淡笑言道。

“嗯,也好。”她低声回道。

“虽然是在中州,你也要小心为上,我怕华淳太后的人再有异动,我在外面帮不上你。”他有些担忧地说道,毕竟她已经在华淳太后手上吃过几次亏了。

“我会小心的。”她微微笑道,外面的战事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中州的事她自然要自己处理好,以免他再有后顾之忧。

“松涛阁附近的暗哨我已经让祁月加了人手,附近的机关都启动了,机关图我放在房里了,你记得让孩子们小心些。”修聿叮嘱道,虽然怕机关伤了自己人,但是多一道保障也好。

“好。”她抿唇点了点头。

两人都是一夜未眠,到天快亮时修聿才闭眼浅眠,烟落早早起来了,将常用的伤药和他要带的人物收拾好了,便去了厨房做了些简单精致的膳食,府里人都没起,她没叫人起来帮忙。

回到松涛阁时天已经亮了,修聿刚起来换了衣服,无忧从那边屋里出来,看到她进门便道:“娘亲,弟弟尿床了。”

烟落将托盘放到桌上,看到无忧只穿着单衣就出来了,推着他进房:“快把衣服穿上。”

修聿跟着进门,帮着无忧穿衣,烟落将瑞儿一抱起,小家伙便睁眼醒了,由着她换了干净的尿布,也不吵也不闹。

给他们两个换好了衣裳,才一道出来用早膳,无忧看到了修聿房中的包袱便出声问道:“爹爹要出门吗?”

“嗯。”修聿笑着点了点头,将粥盛了递给他。

无忧接过粥,抿了抿唇,闷闷地说道:“那不是要去很久?”虽然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也知道现在东齐,西楚,大夏都在打仗,前些日子提了消息,父亲也离开沧都御驾亲征了,想来这战事肯定不简单。

“你和娘亲好好待在中州,事情办法我就回来了。”修聿温声说道“教你的剑法,要天天练,以后长大了才能保护娘亲和弟弟,知不知道?”

无忧用力点了点头:“嗯。”

刚用过早膳,祁连便到松涛阁来催他上路了,烟落抱着瑞儿和无忧一路送他们出城,飞云骑的人马已经候在城外。

“我已经写信让大师傅和二师傅来中州,就这两天就会来了,虽然做事胡闹了些,你习惯就好了。”修聿一边走,一边叮嘱道。

虽然做了不少安排,还有祁月留在中州,总归还是不放心,只好把那两个家伙也找来,暂时帮他做下保镖。

“嗯。”她低声应道,走都要走了,不操心自己,尽忙着安排她和孩子的事情。

“萧清越会暂时留在漠北和任重远留意关外的战场,我们都不在中州,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随意带着孩子出府,需要什么吩咐祁月去办就好。”修聿望了望她,继续叮咛道。

“知道了,昨晚你已经说过了。”她出声道。

修聿皱了皱眉,喃喃道:“是吗?”

烟落抿了抿唇,道:“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病了伤了一定要军医马上就治,每半个月必须给我写信,我要少一天收不到,就立刻带孩子去济宁。”

修聿闻言不由失笑,这些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你笑什么笑?”她扬眉望了望她,心里酸涩难耐,低着眉道:“一定要小心,你不能出事的,不然我和无忧,还有瑞儿怎么办?”

修聿笑了笑,一手牵着无忧,一手搂了搂她的肩:“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一定头发都不少一根回来。”

“还有,你外伤好了,一到阴雨天伤口还痛的话,就吃那个蓝色瓶子的药…”她抬眸望着他说道。

修聿没有打断,由着她说着,这些话从用早膳,她就已经再说了,由着她说完了,才笑道:“这下知道,当初你没心没肺的走,我是什么感觉了?”

她抿唇,低着头不说话,瑞儿在她怀里望着城外齐刷刷站着飞云骑招着小手,煞是可爱。

“还有大夏的水师作战厉害,尽量避免不要与他们在水上交战,会吃亏的。要是东齐水师和陆军两路夹击的话…”她脑子乱乱的”她脑子乱乱的,抬头皱着眉望着他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修聿一听顿时哭笑不得,温声安抚道:“你留在中州我才能无后顾之忧,照顾好无忧和瑞儿就好了,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做事会有分寸的,这么多年也没吃过亏不是,放心吧,没人欺负得了我。”

祁月站在城门口,无奈地望着依依话别的一家四口,朝祁连望了望:“这两个人,要说到什么时候去?”

祁连闻言望了望祁月:“还有你,别再那么吊儿郎当,帮皇上好好照应着娘娘和两位殿下就是帮了大忙了。”

祁月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理了理衣袖上前催促道:“走了走了,再不走天都黑了。”

修聿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冲着她和孩子笑了笑,道:“外面风大,快带无忧回去,别再吹病了。”说罢,扬了扬军将士齐动,齐齐掉转马头启程。

直到所有人都走远,再也看不到了,烟落才带着无忧一道回城,走在街上便觉得有一道冷厉的目光一直望着自己,几次回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无忧对敌!

一行人回到城里,祁月立即就下令封城,带着侍卫送他们一道回府,见烟落一直不断回头看什么,上前问道:“娘娘在看什么?”

烟落微微摇了摇头:“感觉有双眼睛?”难道真有华淳太后的人已经混入了中州城。

祁月回头望了望,朝周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悄然散开,混入人群之中去巡查踪迹。

“祁月叔叔,你在看什么?”无忧也跟着他回头看了看。

祁月笑了笑拉着他一边走一边道:“没看什么?就是那边有个姑娘挺漂亮的,看着有些眼熟。”

无忧鄙视地望了他一眼,快步走到烟落身边。

“保险起见,你们早些回府,这几日不要再出松涛阁了。”祁月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没想到这些人来得这么快,这就混到中州里来了。

敢来这里生事,他不把人揪出来,若让他们三个少了一根头发,攒了几十年的身家都要被抄了,这个代价他可付不起。

烟落低头望了望怀中已经睡熟的孩子,点了点头,回头望了望无忧:“无忧,走快点。”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人已经混入城里,盯上了他们母子三个。

回到府里,烟落将瑞儿放到床上,赶紧找到了修聿所说的松涛布置的机关图,拉着无忧到桌边,细细给他讲了,无忧很听话几个时辰把机关图全记了下来。

祁月加派了人手盘查了城里的人,然而一连数日都没有查到是什么人,一时间也不由有些头疼。烟落将瑞儿哄着睡了,趁着无忧也睡下了,便起身去了拙政园。

“还是没有找到吗?”烟落一进门便直接问道。

祁月摇了摇头:“中州城也不小,一时间很难查完,加上人手并不是很多,又是暗中查访,还没有查完。”

烟落抿唇秀眉皱起:“或许是我多疑了吧!”

“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去查,这种事还是小心为上。”祁月沉声说道,虽然屹今为止还没有找到是什么人混了进来,但他绝不敢掉以轻心,这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皇上他们已经到了济宁,刚送来的信。”

烟落接过书信,看了看,低声道:“中州发生的事,就别跟他说了,免得他再分心。”

“是。”祁月回话道。

不说就更好了,若是让老大知道了有人混入中州要对他们母子三个不利,还不跟他拼命!

烟落看完信,便坐在书案后提笔一边回信,一边对祁月道:“济宁和合州处于运河边,为免陷入被水陆夹击的困境,你帮我尽快寻到各州城漕帮擅水战的人,请他们前去济州合宁帮忙。”

飞云骑擅陆战,到水上就会吃亏,以济宁和合州的地形,很容易让敌人以水陆两面夹击。

“这事皇上临走已经吩咐了,已经寻了人这两日他们就启程前往济宁了。”祁月失笑言道,这两个总是什么事都想到一处去。

此时的松涛阁,一片沉寂,无忧睡了一会便醒了,坐在榻边望了望睡得沉的瑞儿,见母亲不在便起身出来寻找。

刚站到窗口处便看到已经进园的燕初云,左右望了望,神色有些怪异,无忧皱了皱眉头,悄悄关了窗户,又爬上榻上闭上眼装睡。

燕初云推门而入,望了望屋内睡得香甜的两个孩子,眸底一闪而过的冷锐。无忧揉了揉眼睛从榻上起来:“初云小姨,你怎么过来了?”

燕初云闻声一震,笑了笑回道:“你娘让我过来看着你们。”说着便朝摇篮处走去。

无忧皱了皱眉,初云小姨不是一直叫娘亲皇姐的吗?怎么会突然改口?

他心里这么想着,不动声色走到放摇篮的地方,漫不经心地问道:“初云小姨,娘亲下午让你送到松涛阁的东西送去了吗?”

燕初云闻言愣了愣,点了点头:“送去了。”

无忧闻声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不是初云小姨。”

拙政园除了母亲和清姨从来不会再让其它的女人进去,这是爹爹曾经下过令的,初云小姨也从来不会去那里。而且今天母亲根本就没有让她送东西过去。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母亲最近这么紧张,想来肯定是有人要来找他们麻烦,他年纪小,可一点都不笨。

燕初云闻言眉眼顿时冷沉,目光倏地冷厉骇人,纵身便要扑过来抓住无忧,无忧伸手一拉床帷边的绳子,屋里的机关一动,无数的利箭射向来人。

来人迅速退出数步,退到房门口处,望着站在最里面的无忧,目光阴冷狠毒:“不想死,就自己出来!”

无忧站在摇篮边,手拉着另一根绳索,神色目光全然不似一个七岁的孩子:“对付不了我爹我娘,就想抓我们,没那么容易。”这屋里的机关图他早熟记于心,纵然武功身手不如人,但对付这一个还是绰绰有余。

来人眸光顿寒,跟前的烛水拿下扔了过来,一时间周围便起了火,无忧呛得捂住嘴,摇篮里的瑞儿也被惊醒,全然不知周围的危险,只是习惯性地望着他咯咯直笑。

无忧捂着嘴一连拉了几条绳索趁着那人防守之际,抱着瑞儿便钻到屏风后面,打开一道暗门便钻了进去,那人一见人不见了,气恼之下直接将屋里放了火。

无忧抱着瑞儿钻进黑漆漆的秘道,依旧可以闻到从后面蔓延过来的浓烟,将瑞儿放到地上取出身上的火折子将通道里的灯火点燃,回头一看放在地上的瑞儿已经在地上爬出了好远,正回头冲着他咯咯直笑。

无忧对敌!2

无忧愣了愣地望着已经爬出好几步的瑞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瑞儿回头望着他笑了笑扯着嗓子吼了两声,扭头屁股左一晃右一晃地朝前爬。

无忧将火折子收起,抱起他捏了捏孩子胖乎乎的小脸:“我们去找娘亲好不好?”暗道他之前试着走过,是直通往拙政园的,他要快点找到祁月叔叔过来把人抓住。

拙政园内,烟落和祁月正商议着调配济宁的军需物资,便有人冲进拙政园里高叫:“失火了,松涛阁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