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相信。”
“烟儿,我要你看着我成为旷古绝今的圣明天子,看着我马踏山河,看着我缔造一个前所未有的承平盛世,我要你看到这个天下,就会想起我。”
…
年轻的帝王缓缓蜷起修长的手指,握紧手中冰凉的玉佩,轻轻闭上眼睛,敛去眼底翻涌的思绪,微不可闻地叹息。
烟儿,你可恨我?
楚策VS百里行素1
驿馆内,楚策用完早膳,气色恢复了不少,只是面色依旧苍白。
玄武带着白虎和朱雀回到驿馆,回报各军的伤亡及城池丢失的状况,楚策一直坐在榻上默然听着,修长的手指转着手中的茶杯,紧抿着薄唇,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现在可有探到大将军王在何处?”他突然出声问了句。
青龙闻言微怔,思量片刻回道:“大将军王…不在沧都。”
不在沧都?!
楚策薄唇抿成锋锐的线条,面色冷沉,过了片刻,他抬手将一卷小小的黄色丝帛取出交给青龙:“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大将军王,将这封密旨传给他。”
青龙领旨离去,可是大将军王罗衍只身离京,就只有可能前往漠北,如今漠北之内的所有密探都失了消息,茫茫大漠,从哪里去找他的行踪。
“黄泉铁卫可有动静。”楚策淡声问道。
“近日黄泉铁卫都停止了进攻,夷都的密探回报,东齐昱帝已经离宫。”玄武沉声回道,如果百里行素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会做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楚策面色顿时一沉,拂袖起身:“上阳关地图何在?”
“隔壁房中。”玄武急声回道,为了便于商量军事,他们在驿馆内设了简单的军机处,一来方便向楚帝回报商议,二来也免他来回朝大营奔波耽误病情。
楚策快步进到隔壁房中,快速扫了一眼上阳关的地图,沉声道:“传令各军,弃城与大军会合。”
白虎闻言面色顿变:“皇上,咱们打了这么久,一种攻下这么多城池,如今上阳关破,等于打下了小半个东齐,就这样弃城…”
朱雀听完没有出声,只是随着他的目光望着地图,沉思片刻道:“属下即刻去办。”
他们的兵力分散各城防守,黄泉铁卫逐个出击,等攻破周围的城池,神策军就会损失过半,黄泉铁卫再联合出击,他们就真的死路一条,如今只有召回各城兵马,会合大军,才有能力对抗黄泉铁卫,失了城池可以再夺回来,如果在这最时候被削弱的实力,才是最可怕的。
皇上与百里行素多年来交手无数,几乎对手一个小小的动向,都能猜度出对方下一步的行动,这样敏锐的军事嗅觉,是他们都未能做到的。
此时,一支金甲骑兵已经悄然攻下了已被西楚军占领的甘州城,骑马走在最后的男子一身白衣如雪,纤尘不染,宽袍广袖在风中翻卷着。
诸葛清策马随在一侧,低声道:“陛下,我们不是要截杀大夏皇帝,纠缠在此,会不会…”
百里行素淡然一笑,笑意中杀机暗藏:“急什么?西楚皇帝最近有些不对劲,斗了这么多年,一直未能正面交手,顺路过去打个招呼也好。”说得好似是去见个老朋友一般随意。
诸葛清无奈摇头,出声提醒道:“微臣自然没有意见,只是若是太后和长老会知道…”
“他们要的是结果,只要给他们满意的结果,过程如何,他们是不会关心的。”百里行素淡声道,悠闲地骑着马入城。
“皇上可知,漠北会有什么动作?”诸葛清忍不住地问道。
“攻打夷都,若我猜得不错,会从凤城下手,再取忻州,这是最快攻入夷都的方法,如今夷都兵力空虚,是下手的好时机。”百里行素平静地说道,语气淡然如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诸葛清几欲气结:“既然你猜到她的动机,还把黄泉铁卫都调离夷都,让人趁虚而入?”他是疯了吗?
“是他们下令要我出兵援助上阳关的,朕有何错?”百里行素侧头望着他,笑意如花“长老会的老家伙们都生活得太安逸了,朕自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是别人动手了,就不是朕的的错了。”
诸葛清闻言微愣,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好一个借刀杀人。
望着前面的背影,他微微笑了笑,以前长老会和太后不管有多过份,他都未有反抗的举动,而这一切,他们以那个女子为威胁,他怒了。
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是无心无情的,然而离宫的六年,那个女子就那样进驻了他的心,成为他一生都走不出梦魇,这是他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一旦大军攻入夷都,对长老会定是个不小的冲击,也是他对长老会的另一种警告,让他们意识到东齐皇帝不仅仅是他们手中的工具,而他们若是失去这个工具,又会是什么后果。
这才是他跟随的主子,不论在任何情况,都会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权阀争斗,能走到这权势巅峰的人,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无所谓手段心机,成王败寇才是硬道理。
诸葛清一夹马腹跟了上去,低声问道:“陛下,如果大夏皇帝死在东齐,绮凰公主她…”她该有多恨你啊?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他已经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保障她的安全,然而换来的结果,只会是更深的恨。
“她活着就够了,别人的生死与我何干?”百里行素冷声言道,即便是恨他也好,也比丢了性命要好。
诸葛清只看到他策马而去的背影,大风吹起他一身白衣,远远望去,恍若是要羽化而去的仙人,只是他的影子是那样寂寥得让人揪心。
这样高洁若仙的男子,为何要生活在地狱之中?
楚策VS百里行素2
仅仅三个时辰,上阳关附近数座城池的西楚兵马弃城而去,与上阳关内的神策大军会合为四十万大军。
百里行素与诸葛清带着黄泉铁卫一种长驱直入,经过一座一座无兵镇守的空城,百里行素很不客气通知东齐军前来接管,这样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陛下,楚帝是疯了吗,把所有的兵马都撤走,岂不是自寻死路。”诸葛清打量着又一座无兵守卫的城池,忍不住出声道。
百里行素牵着马甚是悠然,全然不似是来打仗,倒更像是游山玩水的:“西楚大帝可不傻,精明着呢?”
诸葛清默然不语:“打下这么多城池,如今又弃之不顾,让东齐不费吹灰之力收腹失地,他想干什么?”
“西楚侧翼军没有出现,无法继续再按之前的作战方式,一边拉长战线,一边进攻,兵力分散各城,东齐正好各个击破,一步一步削弱神策大军的力量,一旦人马削减过三分之一,黄泉铁卫与东齐大军合围,他插翅难逃。”百里行素平静说道,冷然一笑继续道:“黄泉铁卫没有再进攻,楚策定然已经知道我离开夷都找他来了,先一步将兵马撤回上阳关,占剧地利之便,即便是两军交战,上阳关易守难攻,他便更多了几分胜算。”
“所以,他是要保存实力,对付黄泉铁卫。”诸葛清沉声说道,当年燕京之乱,西楚大帝带着神策新兵,将他们派出的黄泉铁卫截杀于荒野,如今让其占剧上阳关,便更是难对付,思量片刻朝百里行素寻问道:“那咱们要怎么办?”
“楚策最近出来露面少,有些可疑,去探探虚实,再作打算。”百里行素漫不经心地说道,沉吟了片刻,侧头朝诸葛寒问道:“大夏皇帝可有动静。”
“夏皇只身去了沧都,就行踪全无,派去沧都的探子至今都没有消息。”诸葛寒面色有些担忧,如果一直不能掌握夏皇楚修聿的行踪,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将付诸流水。
百里行素闻言停了下了脚步,呼啸而来的风吹起他满头青丝,他只是平静地说道:“他会来的。”因为她在东齐,他就一定会来。
楚修聿别的心思他或许猜不透,但是他是绝不会让她陷入危险而不顾。
那个人是那样勇敢,为心中所爱可以决然舍弃一切,可是他却做不到,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做,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们之间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仇人。
“若是大夏再发兵前来,东齐要如何应对?”诸葛清叹息问道,夏皇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如今前有西楚,后有漠北,再来一个大夏,这东齐国土一不小心就会如当年的北燕一样,分崩离析。
这么多年,百里行素从未与夏皇有过交手,他从来不敢小看中州王,更无法预料这一次任务的胜败艰难。
百里行素默然不语,袖中的连美人窜上了肩头,望着路边的卖烧鸡的摊铺小眼睛直冒光,吱吱地冲着他叫着,无良的主人瞪了它一眼:“还吃?”
小兽委屈地望着他,期望能博取同情,这一招以前对小师妹是最管用的。
百里行素懒着甩它,牵着马就朝前走:“你一天除了吃和睡,还能干什么,看看,你都肥成什么样了,该减减了。”
小兽呜呜叫了两声,跳到卖烧鸡的摊铺边上,死活不肯走。
百里行素瞧着它没出息的样,上前蹲下身与它对视着:“你出息点行不行,她惯着你,我可没这好心,瞧瞧你都学了些什么回来,回回一看到肉都走不动了,改天把你自己上的肉割点烧了给你吃。”
小兽不依,一脸幽怨地望着主人。
“你看看你都肥成肉球了,以后出去,小心找不到媳妇的,减减吧!”百里行素捏了捏小兽劝说道。
诸葛清站在一旁,望着烧鸡铺外一人一兽有些哭笑不得,从进到大昱好多年,第一回竟然有一种笑的心情。百里行素最后还是妥协帮连美人买了烧鸡,由着它一路走一路吃。
到达上阳关之时,远远便看到上阳关外数黑压压一片西楚神策军,一身玄衣墨发的帝王勒马立在最前,浑身上下不可一世的王者霸气,眉眼凌厉,冷锐逼人。
黄泉铁卫如潮水般涌到上阳关上的平原上,两队对垒,剑拔弩张的杀气荡然开来。
一身雪衣的男子打马慢行,雪白的小兽趴在马头上,动作拉风之极,好似上阵领军的是它一般。百里行素闲闲问道:“楚帝来东齐也有些日子了,过得可好?”
说话间,凤眸微微眯起,打量着上阳关上下,最后目光落在数丈之远的西楚大帝,这是与他交手无数次,却是唯一一个从他手中保全自己且还强大起来的人,是个他始料不及的对手。
楚策面目冷然:“有何贵干?”
“楚帝将那么多城池拱手相让,朕心感激,亲自前来道声谢。”百里行素打着太极,目光却不住打量着周围的布防,兵力部署,快速计划着交手的胜算几何“上阳关是个好地方,就是不知道楚帝能守多少时日?”
楚策薄唇紧抿,面色苍白而冰冷,神策军一直连继作战,而黄泉铁卫以逸待劳,实力已经差了一大截,沉声言道:“上阳关确是个好地方,但现在它已经踏在朕的脚下了。”
百里行素勾起一抹冷淡的笑,锋锐暗藏“既然楚帝那么喜欢,朕会让你一直留在这里。”言下之意再明了不过。
他不仅要拿回上阳关,还要取他的性命,让他再回不得西楚。
乾元十一年的初夏,东齐黄泉铁卫与西楚神策军在上阳关殿开会战,与此同时,坐镇大夏的中州城主祁月接到异样的密旨,密旨只有八字:出兵东齐,营救楚帝。
西楚大将军王
天色阴沉,乌云滚滚。
漠南与东齐的边境,一身墨色武士服的女子在凤城之上的山坡上勒马而立,清冷的眉眼掠过一丝凌厉的杀气,冰冷骇人,那就是凤城,破凤城,取忻州,就可直捣东齐夷都。
“萧将军他们还有几日赶来。”烟落沉声朝边上的第一军将领问道。
“斥候来报,还有两日。”房将军沉声回话。
四十万大军蛰伏凤城,只等萧清越兵马一到便可破城,直奔夷都而去。
“好。”她轻轻点了点头,勒马掉头:“传令第一军,明日攻下凤城,只待伍诚的十万兵马一到直取忻州。”
“是。”房将军拱手回道,夷都,那座天下帝王所向往的磅礴帝宫,谁会想到第一攻到那里的人,会是一介女子。
萧清越成功攻下天阳关,依约带领十万大军雪上赶赴凤城,马蹄班班,尘烟滚滚。
“报——,萧将军,伍将军,前面发现可疑人物,已与我军先锋交手。”斥候策马前来禀报。
萧清越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难道是天阳关的逃兵,喝道:“多少人马?”
“一个人。”斥候回话道。
“一个人报什么报,宰了!”萧清越翻了翻白眼哼道,欲再趴在马背上补眠,折腾了几天严重的睡眠不足啊,多年行军生涯让她已经练就了一身趴在马上都能睡着的功夫。
“萧将军,来人身手过人,先锋营不是对手。”斥候坦然言道。
萧清越一听眼睛登记时闪闪发亮,一拉缰绳道:“带我过去。”
高手?!
她到要去过两招,最近没有人练手,实在有些手痒了,战场之上遇到敌将都没有一个让她为之兴奋的对手,现在半路杀出来个,怎么能放过。
要处了些日子,伍诚也算了解了她的心性,只是无奈一笑,也没阻拦。
萧清越快马行到队伍最前,看到五百人中间一道青色身影矫健非常,不由顿起兴奋之意,是个高手,可是那身段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罗衍一路打听萧清越及燕绮凰的行踪,不想正与大军碰上了,便交起手来,他的身手,这些漠北先锋又岂是对手,数招之内已把近百人放倒在地。
刚起身欲起,便听得背后传来一道女声:“这么厉害,跟本姑娘过两招试试?”
罗衍闻言霍然转身,便见高踞于马上一身红衣银甲的女子,微微皱了皱眉:“萧清越?”
萧清越一见来人,秀眉一挑:“你不在沧都跑漠北来做什么?刺探军情?”
“燕绮凰在哪里?”罗衍开门见山直问道,只有她下令朔州城外的十万大军才能进通过漠北进到上阳关与大军会合。
萧清越皱着眉那一身风尘的男子:“你找小烟什么事?”
“如今西楚十万人马被她扣在朔州城外,你说我找她有什么事?”罗衍两步上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沉声问道。
萧清越面色顿变,聪明如她,心念一转立即明了罗衍的话中之意。
小烟,你到底…到底是怎么了?
“不会是她。”萧清越微微摇了摇头,小烟明明答应她不为难西楚神策营的人的。
“不会是她还有谁,放眼关外,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个权力下令封城。”罗衍咬牙沉声道,她这是要将西楚大军往死路上逼啊!
萧清越秀眉紧皱,手紧紧握着手中的缰绳。是啊整个关外上下,除了她的命令,没有谁有这个本事下令封城,扣押西楚大军。
“带我去找她。”罗衍直直望着她的眼睛,决然说道。
话音刚落,伍诚已经策马赶到了队伍前,望了望站在马下一身青色锦袍的男子,那分明是西楚的朝服,以官服看,此人的阶还不低。
“萧将军,这位是…”伍诚打量着罗洗,朝萧清越问道。
萧清越目光一转,淡笑回道:“是我在西楚的一个朋友,我们有要事先赶往凤城面见领主,这里就交给你了,凤城再见。”
罗衍翻身上马,心焦如焚多耽误一天,上阳关内的战事就危急一分,楚帝本就带伤亲征,若再有闪失,西楚该怎么办?
次日,天色微明,漠北第一军对东齐凤城发起进攻,前后不到三个时辰,便将凤城攻下,四十万大军入城,切断了凤城与忻州的所有联系。
一身黑色武士服的女子登上城墙,望向忻州的方向,宽大的皮风在她身后翻卷着,更显得身形纤瘦,巴图带兵策马入城,远远看到站在城墙之上的女子,微微皱了皱眉,朝身旁的房将军问道:“领主是怎么了?”
房将军摇头,望了望那单薄的背影,道:“我也不知道,从来没见过领主这么神色沉重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快到夷都,在思量着作战方案吧,为这一天可以等了两年了,紧张是再所难免的。”
这一路她很少说话,只是不断地下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坚定而决绝。
正在这时,斥候快马入城来报,在城墙之上望着城上的背影:“报——,领主,萧将军带着西楚大将军王先行赶来凤城,伍诚带大军在后。”
烟落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果然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眉眼一沉,拂袖转身下城,翻身上马:“回营。”
“领主,要传令朔州开城吗?”房将军出声问道,西楚大将军王亲身前来,看来是非要让朔州开城放行才行。
她面色清冷,一掉马头:“别说西楚大将军王,便是西楚大帝亲身前来,本主不愿放,谁也休得过。”
巴图和房将军看着策马离去的背影微微愣了愣,虽然知道领主对西楚有敌意,可是为何这敌意竟是这般深,如今更是要将西楚几十万大军身陷上阳关内,她到底想干什么?
铁血帝王心1(高朝,必看)
夜色深沉,中军大营响起了熄灯号,四十万大军的大营灯火次第而灭,夜黑得如同浓浓的墨,只有风卷着大旗,呼呼作响。
急促的马蹄声踏破萧清越带着罗衍一连快马奔驰一夜,远远看到漠北大营,扬鞭一指:“到了,她应该在营中。”
罗衍闻言点了点头,如墨的眸子一抹清光掠过,转瞬又消失无踪,朝萧清越望了望:“走吧,没时间了。”已经拖延了这么多天,如今上阳关的情形如何,他一无所知。
萧清越扬鞭策马带着他很快便到了漠北中军大营,守卫一见立刻拦下了二人:“大胆,何人擅闯中军大营?”
萧清越勒马一停,秀眉一拧:“大夏萧清越。”
守卫闻言一震,连忙软了语气,拱手道:“萧将军不是明日才到的吗?怎么今夜就…”
“我有急事,面见领主。”萧清越不耐烦地望着挡着马前的守卫,虽然心中恼怒,但这是驻守在漠南的兵马,并未见过她,所以也不好怪罪。
守卫瞥了眼跟在萧清越后面的罗衍,微微皱了皱眉,回话道:“萧将军,这位是…”
“是本将军的朋友,有问题吗?”萧清越心急之下不由有些语气重了,几欲就想这么冲进去的冲动,但这毕竟是军营众地,她不想给小烟添麻烦。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是军营重地,不是漠北军中人,是不得进入的。”守卫望向罗洗直言说道,那人一身西楚朝服,想来是西楚朝中的高官,如今漠北将西楚十万大军扣在朔州城外,领主是何用意,他们也该明白了,此人定是为那事而来。
“你…”萧清越握着马鞭的手一紧,要依着她以前的性子早就一鞭打了下去,咬牙忍了下去,转头朝罗衍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进去找她。”
正在这时,军中一大将军一身银甲扶剑走了出来,看到大营口的两人迎了出来:“萧将军?”
“房将军,你来的正好,我带了朋友有急事要见领主。”萧清越翻身上马,解释道。
房将军望了望高踞于马上一身华贵之气的男子,问:“西楚朝廷的人?”
“是,西楚大将军王罗衍,有事求见漠北领主,还请房将军行个方便。”罗衍抱拳朗声道,面上难掩焦急之色,他从沧都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进入漠北一路隐匿行踪,才终于来到这漠北大营,却被人拒之门外。
房将军闻言,望向萧清越道:“萧将军,领主不在大营。”
萧清越和罗衍二人面色顿时一沉,齐声问道:“她去了哪里?”
“领主入夜就去了凤城,面见锡林和呼伦各部首领。”房将军直言回话道。
话音一落,萧清越立即翻身上马,与罗衍一同掉转马头,真奔凤城而去。
“她根本就是知道咱们会来中军大营,故意为之。”罗衍一边疾行,一边喝道,故意拖延时间,可是这里拖一天,上阳关就危险一天,就有无数人流血牺牲。
“你想多了,小烟不是那样的人。”萧清越不悦地说道,不管小烟做了什么,她绝不允许有人说她妹妹的坏话。
“但愿她真的不是。”
凤城驿馆,书房之内灯火明亮,一身黑衣武士服的女子疲倦地靠着椅背,眉目微敛,似睡非睡,似醒又非醒,听得院内一阵喧华之声,萧清越已经带着罗衍冲到了书房中。
“姐姐?”她望着冲入屋内一身红装银甲的女子有些意外,目光又落到她身后的罗衍身上:“大将军王?”
“小烟,我们有事问你。”萧清越直言开口道。
“领主,他们…”驿馆的守卫都集在了书房门外,一脸防备地望着这两个闯入者。
她起身微微抬了抬手:“这里没事了,你们下去吧。”守卫纷纷散去,她举步走到桌边替萧清越倒斟茶:“姐姐怎么会…”
“朔州城外十万大军是怎么回事?”萧清越打断她的话直言问道,两步走近身前:“真的是你下令封城,将十万大军扣在城外吗?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为难神策营的人吗?”
“我没有杀他们任何一个人。”她平静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