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谢东篱的本事。

看来咏洁的女儿并不笨,还知道找救兵。

张绍天用尽了心思,沈咏洁都不能完全醒过来,始终就差一口气。这一次,他同意沈嬷嬷去找司徒盈袖,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就是希望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的到来,能让沈咏洁多一点求生的心。

她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这两孩子了。

……

司徒盈袖一边走,一边打量这个庄子。

庄子非常小,小到就一座三进宅院那么大。

在城里可能不算小,但是在郊外有大片空地的地方,这庄子真是小到没眼看。

可能正因为太小,所以不引人瞩目,才能把她娘在这里藏了这么久?

司徒盈袖忍不住回身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山包。

那里就是司徒家的祖坟所在地。

也是司徒盈袖她娘亲以前埋的坟茔的地方。

跟这里还真是很近呢。

司徒晨磊好奇地四处打量,问司徒盈袖:“姐姐,我们去哪儿?”

沈嬷嬷在前面回过头,泪里带笑,道:“大小姐、大少爷,前面就到了。”

司徒盈袖拉住了司徒晨磊的手,仰头看了谢东篱一眼。

谢东篱并不看她,径直带着他们姐弟俩来到那小院子门口,吩咐自己的人好好守着这里,才跟着沈嬷嬷走了进去。

在司徒盈袖看不见的地方,谢东篱还派了更多的重兵把守,将整个小庄子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他比司徒盈袖考虑得要周全许多。

他很清楚,沈咏洁还活着这件事,会对京城的人和事产生怎样的冲击!

当然,目前来说,最要紧的事,还是要将沈咏洁救醒。

只有她醒了,他们才能徐徐布局,回京城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

大章五千字两更合一。求月票和推荐票!!!o(n_n)o~。

亲们还有月票吗?亲们试试看能不能投票啊!虽然俺知道点娘还在抽……/(tot)/~~。

如果木有月票了,就投推荐票好不好呢(⊙o⊙)?

ps:感谢o圈圈鱼0o昨天打赏的香囊。感谢亲们的打赏。么么哒!

本书系统错误已经修复,可以投月票了!!!

提醒亲们一句,关于投月票的时候系统说本书不是主站vip,不能投月票的问题,网站的技术说已经修复了,亲们可以试着再投投看。

这是为昨天双更惊天大逆转的求票单章,因为昨天好多亲想投月票,但是因为系统的bug没有投成功。俺还是不想错过。

所以,厚着脸皮为昨天的双更求月票来了。(*^?^*)。

后面的内容会更精彩。俺会尽量多更,希望点娘不要再抽了。最近上传更新真是无比艰难。/(tot)/。

明天会加更。

如果木有月票了,就投几张推荐票吧,记得投全票。\(^o^)/~。

第169章 胭脂痣

来到那扇门前,司徒盈袖的脚步停了下来。

门上挂着大红洋绉纱的帘子,帘子上绣着仙鹤、松柏和南极仙翁,衬着大红的料子看着怪怪的,但却是祝人延年益寿的好彩头。

“大小姐、大少爷,跟我进来吧,夫人就在里面。”沈嬷嬷用手背抹了抹泪,喜极而泣地掀开帘子。

她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一天……

就算夫人还是不能醒来,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沈嬷嬷更加殷切地看着司徒盈袖,对她点点头,示意她进来。

司徒盈袖只觉得腿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

她的心里翻江倒海,一直在想一件事:上一世,她娘也是这样的情形吗?

上一世,她爹没有想过要分宗,继母张氏也从来没有提过要移灵的要求。而那一世,直到她死,张氏对她一直是慈母样儿,从来没有变过。

她自己更加没有想过要来江南给娘亲移灵。

现在看来,世事都是一环扣一环。

每一个选择,都会导致后面的事情发生连环变化。

她虽然重生,但是世事并没有完全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走。

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但是她知道,不管如何,知道她娘还活着的消息,比上一世已经好了太多。

上天还是待她不薄。

这一世,不仅让她救回了弟弟,还把娘亲还给了她……

“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谢东篱背着手立在大门外的回廊下,并没有跟进来,只是淡然催促她。

司徒盈袖深吸一口气。拉着小磊的手,和他一起走到大红门帘内。

沈嬷嬷将那门帘放了下来。

谢东篱虽然没有进去,但是依然定定地看着那门帘,似乎要透过那挂门帘,看见里面的情形。

司徒盈袖拉着小磊的手,绕过里屋中央地上放着的半人高乌云木绣高山大海的屏风,来到了一架小小的填漆床前面。

床上挂着樱草黄蝉翼纱帐子。一直垂到地上。

床前的脚踏板上。还放着一双精致的绣鞋,鞋头上缀着两颗拇指大的珍珠。

司徒盈袖的目光留在那鞋上,然后看了看沈嬷嬷。道:“嬷嬷,这是我娘的鞋?”

沈嬷嬷哽咽着点点头,蹲下身,抚摸着那双绣鞋。泣道:“我盼着夫人能穿上这双鞋,整整盼了十年……”

“我娘既然一直晕迷不醒……”司徒盈袖挑了挑眉。“哪还需要鞋?”

沈嬷嬷当然不会说这鞋是张绍天准备的。

不仅这鞋,这屋里的一切,都是张绍天置下的。

他对沈咏洁尤其细心,一个看着那样高头大马的汉子。却连中单小衣都给沈咏洁备了数百套。

除了每天必换的中单小衣之外,这十年,张绍天硬是按照京城张家府里的惯例。每一季给沈咏洁准备四套四季衣裳、鞋袜,还有一套头面首饰。

这十年来。已经装了满满十多个箱笼。

可惜那些外衫和首饰,沈咏洁一次都没有穿戴过。

沈嬷嬷心里感念张绍天,但是更知道这些事情不能对别人说。

如果沈咏洁有醒过来的一天,她会全数说与沈咏洁知晓。

如果沈咏洁醒不来,那就让这些事情永远成为秘密,跟她带到土里算了……

“我一直预备着,也许说不定哪一天,夫人就醒过来了。若是醒来了,没有鞋,怎么办?难道现做不成?”沈嬷嬷吸了吸鼻子,将帕子掖在腰间,伸手撂开帘子,挂在床边的鎏金花鸟帐钩上。

床上躺着的沈咏洁出现在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面前。

司徒盈袖一下子抓紧了司徒晨磊的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床上躺着的那个瘦骨嶙峋,面目发黄的女子,真的是她的娘亲吗?!

司徒盈袖盯着沈咏洁,目光落在她靠近被子的脖颈锁骨处。

没错,那里有一颗胭脂痣!

这是她对娘亲最深的印象。

她还记得,小小的她躺在娘亲怀里,抬头孺慕地看着娘亲的时候,目光总是会被靠近锁骨的那颗胭脂痣吸引过去!

“娘——!”司徒盈袖终于松开司徒晨磊的手,放开嗓子大声叫了一声,扑倒在沈咏洁床前,跪了下去,抓住沈咏洁盖的被子,全身紧绷,如同一支拉了满月的弓。

“娘——!娘——!您醒过来啊!您看看我啊!我是袖袖……娘……您让我好好看着小磊,我……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她抓着沈咏洁的被子,哭得撕心裂肺。

上一世,她没脸来见娘,因为她没有看好小磊,娘一定会对她十分失望……

这一世,她总算能大声对娘说一句:“娘!我带着小磊来看您了!”

司徒晨磊对娘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看见姐姐哭得肝肠寸断,他心里跟着痛不可仰,跟着跪了下来,拉着司徒盈袖的衣襟劝她:“姐姐……姐姐……不要哭了,娘听见了,娘知道姐姐对小磊很好的……”

司徒盈袖泪眼淋漓地回头看着小磊纯净的不含杂质的双眸,就像是上一世他在水底含笑看她的最后一眼。

“小磊,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司徒盈袖一把抱住司徒晨磊,哭得全身抽搐起来。

她哭得那样厉害,似乎要把两辈子的眼泪一下子都哭光一样。

那哭声传到门外,听得谢东篱额角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他抿了抿唇,抬头看着越来越西斜的日头,目光灼灼,眼里像是多了两个太阳,可以透过苍穹,看透遥远的时空……

司徒晨磊被姐姐的嚎啕大哭吓得一动不动。埋头靠在司徒盈袖的肩膀上,一双黑黢黢的眼眸转而看向床上躺着的沈咏洁。

许是司徒盈袖的哭声太大了,沈咏洁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头轻轻动了动。

这一动,就被一直盯着她的司徒晨磊看见了。

“姐姐,你看,娘的手指好像动了动!”司徒晨磊激动说道。

司徒盈袖一愣,停了哭声。跟着回头看向沈咏洁的方向。

沈嬷嬷在旁边跟着抹泪。道:“前些日子手指头也动过,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他们也曾偷偷请大夫来看过,都说没有法子。说如果病人自己不愿醒过来,他们怎么做都没用。

张绍天甚至远赴西域,寻找灵药,却也只能给她解毒。让她动动手指而已。

沈咏洁能不能完全醒过来,真的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了。

张绍天知道沈咏洁落葬的时候。根本还没有断气。

被活埋在棺材里,就算没有病的人都会被吓出病来,更何况是她本来就刚刚产子,又中了毒……

这十年的折腾。她还能拖着一口气不断气,不过是她有心事未了而已。

如今把她最挂念的女儿和儿子带到她面前,如果还是没有作用。那她可能真的就醒不来了。

沈嬷嬷一边说,一边坐到床边。给沈咏洁掖了掖被子。

司徒盈袖站起来,怔怔地看着沈咏洁消瘦蜡黄的面容,低声道:“娘,您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等了一会儿,沈咏洁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又动了动。

司徒晨磊指着沈咏洁手动的方向,大声道:“听见了!娘听见了!”

司徒盈袖点点头,对沈嬷嬷道:“嬷嬷,请您带着小磊先出去,我有些话,要私底下跟我娘说。”

沈嬷嬷踌躇半晌,咬牙应了,道:“我就在门外,若是有事,您赶紧大声叫一声。”

司徒盈袖闭了闭眼,表示听见了。

司徒晨磊乖乖地跟着沈嬷嬷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担心地看了司徒盈袖一眼,道:“姐姐,你不要再哭了,哭得都不美了。小磊以后会很听话,考状元,做大官。”

司徒盈袖泪中带笑嗔了司徒晨磊一眼,“你好好儿地就行了,从哪里学来的贫嘴?”

沈嬷嬷和司徒晨磊走出去之后,屋里只剩下司徒盈袖和沈咏洁两个人。

两人一站一躺,在这位屋里如同泥塑木雕一样。

司徒盈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走到沈咏洁的床前跪了下来,握住她骨瘦如柴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蹭了蹭,低声道:“娘,您真的不醒吗?我跟您说件事儿,说个当您睡着的时候,发生在我和小磊身上的真事儿。”

沈咏洁的手指又动了动,似乎在轻轻抚摸她的面颊。

司徒盈袖闭上眼,喃喃地道:“曾经有一世,您不在了,我们都以为您死了。我和弟弟跟着爹和继母去京城,半路上,我和弟弟一起掉到青江……”

沈咏洁的手指僵了僵。

司徒盈袖察觉到了,并不睁眼,继续道:“……大家都说弟弟是傻子,但是我知道,弟弟不是。因为就在那一次,我们一起掉到水里,却是弟弟主动把我推了上去,救了我一命,他自己却沉到水里,送了性命……”

沈咏洁一下子反手抓住了司徒盈袖的手。

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居然有这样的力气。

司徒盈袖的心砰砰跳得厉害,但是依然不动声色,继续道:“……弟弟死后,我很是自责,跟着来到京城,花了两年的日子才走出来。但是我等了十年,始终没有嫁出去,就是您跟您的手帕交定的亲事……”

沈咏洁的身子激烈地颤抖起来。

司徒盈袖见差不多了,便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十年后我不仅没有能嫁人,而且被人诬陷下了白塔大狱,被迫从百丈高的大狱上跳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袖袖!袖袖!我的袖袖!”一直晕迷不醒的沈咏洁发出一声嘶喊,腾地一下从床上直直坐了起来,面色凄厉哀恸,眼睛定定地盯着前方,像是看见了无比惨痛的景象!

※※※※※※※※※※※※※※

第一更。求月票和推荐票!!!o(n_n)o~。

下午有打赏加更。(⊙o⊙)

ps:感谢o圈圈鱼0o、超级齐格飞昨天打赏的桃花扇,感谢redfoxpoppy、悠悠昨天打赏的香囊。感谢亲们打赏的平安符。么么哒!

第170章 相认 (第二更,霁鱼儿仙葩缘+)

“娘!您醒了?!”司徒盈袖惊喜地扑上去,扶着她娘的肩膀。

沈咏洁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说话,和司徒盈袖一模一样的杏眼定定看着前方,似乎要喷出火来,脸上的神情从哀恸莫名很快转为愤怒痛恨!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司徒盈袖发现沈咏洁的情形有些不对劲,好像是梦魇被魇住了一样,急得要命,想抱着沈咏洁的身子摇一摇,又担心她刚刚醒过来,身子虚弱,经不起她的摇晃。

但是不摇醒她,她却还像是在梦里一样,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司徒盈袖一眼!

过了一会儿,沈咏洁炽烈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她的胳膊软软地落了下来,整个人往后一倒,躺在司徒盈袖的臂弯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司徒盈袖却明显感觉到跟刚才的情形不一样了。

刚才是晕迷,现在是睡着了。

同一时刻,门外回廊上的谢东篱终于闭上眼睛,长长吁了一口气,他抱起胳膊,往后靠在紫红色槅扇窗上,很是疲累的样子,一动不动闭目养神。

“大小姐?”沈嬷嬷听见里面传来叫喊,在门外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只急得团团转,忍不住过来拍门。

司徒盈袖给沈咏洁掖好被子,轻手轻脚走了出来,对门口焦急等待的沈嬷嬷含笑道:“我娘,应该是醒了。”

“啊?真的醒了?我要去看看她……”沈嬷嬷喜得双眸迷成一条缝儿,她掀开帘子就想进去。

司徒盈袖却拉住她,摇摇头,“不过又睡过去了,让娘再睡一会儿。”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对沈咏洁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她甚至不知道,从沈咏洁刚才的情形看,等她再一次醒过来,还记不记得刚才她说过的话……

谢东篱这时才淡淡抬眸,目光在她面上打了个转。又收了回来。沉默地看着天空出神。

司徒晨磊坐在谢东篱身边回廊的栏座上,回头看见司徒盈袖出来了,忙起身跑过来道:“姐姐。你怎样了?好些没有?”一边说,一边拍拍司徒盈袖的胳膊,就跟他以前不高兴的时候,司徒盈袖哄他做的动作一模一样。

司徒盈袖也疲累地笑了笑。摇头道:“没事,姐姐没事。”

这样闹了一场。她觉得肚子饿了,拉着还想往屋里去的沈嬷嬷道:“嬷嬷,有没有吃的,给我们来点儿吧。”

沈嬷嬷忙道:“有的。我去厨房给你们下碗面。”

她的小厨房里常年备有用来吊味的鲜鸡汤,还有蘑菇酱虾酱,再加上一把水淋淋的小青菜。就是一碗味美鲜甜的鸡汁面。

沈咏洁这十年晕迷不醒,就是靠沈嬷嬷用这些鲜鸡汤面吊命的。

面条煮熟了用木杵压成面糊。再加上高汤和盐,拌好给她一点点喂下去。

既然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要吃面,谢东篱也要吃,但是他带来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因为小庄子里的人不多,沈嬷嬷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的饭。

谢东篱便让那些人自己来做。

他自己在堂屋里跟司徒盈袖他们吃完饭,又出去跟手下商议明天的行程。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繁星满天,月上柳梢了。

司徒晨磊也累了,合衣躺在东稍间的木榻上睡着了。

司徒盈袖歪在她娘亲的床旁边,用胳膊撑着头打盹儿。

沈嬷嬷想让她去睡觉,她却只是摆摆手,口齿含糊地道:“嬷嬷去睡吧,我守着娘就行了。”

司徒盈袖在这里守着,沈嬷嬷自然放心,再说她也就在外面的隔间里睡觉,隔着一道门而已。

谢东篱走进来的时候,见屋里没有掌灯,只有从月白色窗纱里透过幽幽的月光,那光染了窗纱的颜色,也带着淡淡的蓝色,是黎明时分太阳出来前天空的颜色。

他轻轻咳嗽一声。

司徒盈袖被惊醒了,回头见是他来了,松了一口气,道:“谢大人。”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一说话,喉咙就又痛又痒。

应该是下午的时候哭太多,喊太多声了。

司徒盈袖清了清喉咙,慢慢站了起来。

谢东篱手上端着一杯清茶,无声地递了过来。

司徒盈袖有些愕然,不过她确实口干舌燥,默默接过去,仰脖儿喝了,如饮甘泉。

谢东篱背着手,看了看在帐帘里躺着的沈咏洁,低声道:“……怎样了?”

“好多了。应该是醒了。”司徒盈袖有些惴惴不安,她看了谢东篱一眼,欲言又止。

今天下午说的话,是她心底最大的秘密。

除了师父,也就只说给娘听了。

谢东篱垂下眼眸,抿了抿唇,默然半晌,道:“那你打算如何回去?”

“回去?”司徒盈袖想了想,“本来是要带灵柩回去的,如今娘没事了,我……”

“……谁?你们是谁?”从床帐里突然传来沈咏洁的声音。

司徒盈袖忙回头,笑着撂开帐帘,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沈咏洁,温柔地道:“娘,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