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海晏堂寝殿的高床上,嘤鸣疲得恨不得立刻睡去。

弘历却精神头很足,搂着嘤鸣肩膀道:“在浴室倒是蛮不错的,清洗也方便!”

嘤鸣气得鼻子都歪了,“这种事儿,只此一次!”——她可不想来下回,太特么累人了!还是传统的男上女下轻松些。

弘历嘿嘿笑着,现在是还盼着下一次呢。

嘤鸣便道:“我可告诉你,在水里…做那个,不容易受孕!”

弘历一愣,急忙问:“还有这事儿?”略一想,弘历点了点头:“也是,在水里,自然都冲走了,的确是浪费了。”说着,他摇了摇头,似乎很是可惜的样子。

嘤鸣打了个哈欠,道:“赶紧睡吧…”她可是困死了。

弘历却急忙道:“鸣儿,这么一来,刚才朕岂不是白费力气了?不行,还得再来一次!”

嘤鸣白眼一翻,恨不得晕过去!!

第827章、十四哥不许抢!

那方面得到满足后,弘历心情好了许多。纳兰烟也被他撵出宫了,鸣儿便是他一人独占。若说有什么不满意,便是他赏赐纳兰烟的宫女,一个个姿色不俗,本事却差劲了点,居然到现在为止,没一个能把纳兰烟那小子给拿下!

弘历抻着老脸训斥王钦:“你怎么挑的人?空有姿色,朕赏赐下去,难道是叫她们当花瓶、做摆设的不成?!”

王钦苦着脸跪在地上:“奴才当真是精心挑选的,论模样论心智哪个都不差!何况纳兰侍读长相英俊,她们早就蠢蠢欲动了。可纳兰侍读把她们全都撵去偏院,一个都不留在身边伺候!她们哪儿有爬床的机会啊!”——谁愿意一辈子当奴才?若有爬到主子床上,混个姨娘当当,岂不美哉?

弘历拍着桌子道:“没机会就制造机会!朕不信了,那小子莫不是柳下惠不成?!实在不信,就用暖情香!叫太医院好好调配个,暗地里给送去!”

王钦暗自嘀咕,为了纳兰侍读的房中问题,皇上您老人家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纳兰侍读还真是有问题,那么多娇滴滴的美人,居然弃之如敝履!难道他那方面有问题?!

烟儿那方面当然没问题,某个胆大的宫女得了总管太监王钦送来的暖情香,立刻就动手了。

烟儿中招了,他被反推了…

这是琚儿告诉她的,永琚绘声绘色地道:“绝对不会有错!儿子亲眼瞅见了,那个叫媚荷的宫女扶着墙从阿烟房里出来,眉毛都不齐整了!”

嘤鸣嘴角抽搐,你这臭小子,倒是挺懂这个的嘛!

永琚笑嘿嘿道:“儿子亲自进屋瞧了,阿烟还光着膀子,被褥上也还有血迹呢!肯定错不了!”

嘤鸣幽幽一叹,便问:“烟儿不是不喜欢那些宫女吗?怎么突然就…”

永琚低声道:“那媚荷在烟儿房中熏炉里加了强烈的暖情香!”

我凸!这叫什么事儿啊,女人给男人下这种东西?!这特么是古代女人嘛?特么滴比现代人都彪悍!!烟儿的魅力就那么大?居然叫女人给反推了?!

永琚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皇额娘,您是没瞧见阿烟醒来后那副样子,活像是个吃只苍蝇!”说着,永琚啐道:“这小子…难道他还吃亏了不成?黑着张脸一整天都没笑过。今早原是要去给汗阿玛请安的,阿烟是儿子的侍读,也该同去,他竟直接甩脸子,说以后再不去九州清晏了!”

嘤鸣“哦”了一声,烟儿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弘历,“这么说,是你汗阿玛算计了他?”

永琚笑着道:“这怎么能说是‘算计’呢?汗阿玛也是为了阿烟好!他总对女色不感兴趣,那怎么成?!他总要娶妻纳妾,延绵子嗣才是!”

嘤鸣无语地叹了口气,“烟儿的修为已经是金丹巅峰,突破也是早晚的事儿,他寿命绵长,根本不必急于此事!”——所以即使烟儿不喜欢人类,嘤鸣也并不着急,因为她有的是时间,烟儿也有的是时间。

嘤鸣一说到修仙之事,永琚就不免黯然,额娘是仙人般存在,可他却生来没有灵根,两个弟弟也是如此,他们早晚有一日会老去死去…不过永琚年纪还小,只是稍有惆怅,便不再多想了,命数使然,抱怨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去做有点有用事儿。

“就算烟儿一辈子不愿意娶妻纳妾,也不该勉强他!”——弘历竟用上这种下作手段,嘤鸣着实生气了。这个老渣龙,他才不是关心烟儿的生理问题的,纯粹杜绝隐藏威胁!说白了,还是信不过她,信不过烟儿!!

永琚忙道:“皇额娘也犯不着置气,这种事儿一回生二回熟,阿烟尝到此中滋味,必然食髓乏味,以后也就不会拒绝美妾在侧了。”

拉倒吧!烟儿的审美观要是那么好纠正,她就不会苦恼这么多年了!!

这时候,绣眼抱着小永玖打帘子进来。绣眼是海晏堂顶漂亮的宫女,细皮嫩脸,眉眼甚有神采,没有烟儿,小永玖最喜欢叫她抱着了。绣眼行了礼,便将小永玖小心地搁在嘤鸣腿边,便推到一侧,安安静静侍立。

小永玖扑在嘤鸣怀里,扭着小屁股道:“美人哥哥怎么没来?”

永琚道:“原是要过来给皇额娘请安的,来的路上让十六弟给拉着出宫听曲解闷儿了!”——永瑶也是看阿烟不开心,所以才叫他一块出宫玩。

小永玖不开心了,嘟着小嘴儿道:“十六哥好讨厌!”

永琚伸手摸了摸小永玖的脑袋,“乖,阿烟今天心情不好,你就不要缠着他了。反正皇额娘这儿漂亮宫女多得是!”说着,他眼角带笑,瞥了绣眼一眼。

绣眼被琚儿这一笑,顿时脸颊飞红,羞得几欲滴血。

海晏堂的宫女,如今清一色都是鸟类,从一等宫女春莺、画眉、紫鸢她们,二等的有金翅、百灵、绣眼、黄雀、雨燕等人,都是模样姣好的,但姿色最佳的,便是紫鸢、绣眼二人,而紫鸢年纪大些,而绣眼才十三岁,一双眉目宛若绣成,小永玖自然多半叫绣眼抱。

名字虽都是爱叽叽喳喳的小鸟,但绣眼的性子却是安静乖巧得很,说话声音也很小,一点也不吵闹。

永琚笑容暖暖,绣眼含羞带怯,水汪汪的杏眼中蓦然多了几缕情丝…绣眼一颗心也砰砰跳得厉害,绣眼心中忍不住想,十四爷这是夸她漂亮?

嘤鸣看在眼里,额头不禁滑下三道黑线。这臭小子,现在没事挑逗她的宫女做什么?于是,便瞪了永琚一眼。

永琚一脸雾水,他都不晓得自己哪里惹皇额娘不开心了。

小永玖伸手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噘嘴道:“绣眼是我的,十四哥不许抢!”

“啊!”绣眼忍不住惊呼出声,脸红到了耳根子,连一双耳朵都染了红晕,绣眼忍不住道:“十七阿哥,您、您、您…可别胡说…”又是羞怯又是急切,绣眼说话都结结巴巴了,似乎是嗔怨小永玖童言无忌。

嘤鸣抚了抚额头,绣眼这幅模样,简直是不打自招!若她没有动情愫,岂会如此害羞?

永琚眼睛一滞,他虽小,却也看懂了绣眼的心意,顿时,心中既得意,又怕嘤鸣生气,便忙对弟弟道:“放心,不跟你抢就是了。”

听了这话,绣眼如霜打的茄子,恹恹了下来。

第828章、秀色可餐

嘤鸣心想,自己儿子也挺能勾搭小姑娘,永琚论长相,虽然不及烟儿那般妖孽,但也是俊朗美少年一枚,丹凤眼狭长,柳叶眉修长,菱唇薄薄一抿,尽是说不出的英姿。

更要紧的是永琚的身份,他虽行十四,可却是实打实的嫡长子,是这个帝国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所以,注定了,他会吸引很多女人。绣眼不过是芸芸中的之一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永琚对绣眼也没那个意思,或者说不敢有那个心思。

永琚心想,绣眼是皇额娘身边的宫女,而皇额娘对他的后院管得那么严苛…那绣眼害羞的样子,十分动人,也还是算了吧,省得被皇额娘揪着耳朵训斥。

此刻,烟儿和永瑶已经到了京中有名的蔽月楼。

蔽月楼的小曲,京中闻名。照旧还是质郡王永瑢做东,把整个蔽月楼包了下来,邀了几个弟弟来听曲,其中包括十三阿哥永璟、十五阿哥永琰以及十六阿哥永瑶三人。还有已经分府的十一阿哥永瑆——就是那个掉钱眼里的十一阿哥,他来这儿不是因为喜欢听曲,而是因为永瑢做多,吃酒听曲全都不用他掏钱,所以他就来了。

台上浓妆艳抹的丽人唱念做打,长袖挥舞,咿咿呀呀唱着一曲《采桑子》: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凄清,点滴凄清,愁损离人、不惯起来听。”

永瑢半眯着眼睛听着悠扬婉转的曲调,喝一口小酒,端的是享受。永瑢平日也就这点嗜好了,每月总要来蔽月楼三五回,都纯粹只是听曲。

蔽月楼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雅地儿,这里姑娘都多才多艺,唱曲、抚琴、弹筝…总之都有一门绝活。而且这里的姑娘都卖艺不卖身——当然,只是标榜卖艺不卖身而已,若台下坐着这几位金尊玉贵的皇子阿哥想要哪位姑娘侍奉枕畔,蔽月楼的老鸨立马就能倒腾出个僻静雅间出来,成其好事!

永瑢虽爱听曲,但从未在蔽月楼留宿过,在他看来,即使是清倌儿,那也是下九流,又能干净到哪儿去?他来这儿是享受耳朵的,又不是寻欢作乐的!

何况,蔽月楼的姑娘,想往他身上凑,还不是图他的地位荣华?!喈喈也曾直截了当地跟他说:“爷若想在外头养个人,我就只当不知道!可爷若是想将那些个不干不净的东西带回府里,除非我死了!”

永瑢当时苦笑不得,便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去听听曲放松一下,真若养了个那玩意儿,我也丢不起那个人!”

蔽月楼,对永瑢而言,就是个闲来消遣地儿。他不爱听戏,就爱听曲,可唱曲的都是女子,而且还是风月女子,不能养在王府里,所以也只能自己来这儿了。

为了显示磊落,永瑢每次来,都是白天,而且都会邀请几个兄弟一起来,也算是个见证。

其中永瑶几乎回回都来,他也听腻歪了宫里太监唱的昆曲,还是蔽月楼的小曲听着悦耳些。

永瑶笑嘻嘻对身旁的烟儿道:“怎么样,这里不错吧?”——蔽月楼虽不大,却十分雅致,整个楼都包下来,一个个漂亮的清倌儿上台,唱曲的唱曲、抚琴的抚琴,有的来来一支胡旋舞,也是十分美妙的。

“还行吧…”烟儿郁闷地道,曲调倒是不错,就是人丑了些。

永瑢用扇子敲打的手心,道:“后头还有绝妙丝竹呢!”说着,永瑢问那老鸨:“凤首姑娘呢?叫她出来弹一曲箜篌。”——凤首,是蔽月楼里第一号的清倌儿,那一手箜篌之音,宛若昆山玉碎,连教坊司的师父们都自愧不如。

老鸨面露为难之色,“按理说六爷驾到,凤姐儿就算断了腿也该出来献艺,可偏生凤姐儿前日练曲的时候,不慎断了弦儿,割伤了手指,实在是没法弹箜篌了。”

永瑢略有些失望,不过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都伤了手指了,自然弹不了。

可旁边的十一阿哥冷了脸,他淡淡道:“今儿可是六哥做东,赏脸包下你们整个蔽月楼,那凤首既然是蔽月楼的台柱,就算不能弹奏,也该出来给六哥敬酒,否则也太不懂规矩了!”——在永瑆眼里,这不过是个惺惺拿乔的窑姐儿,在皇子阿哥们驾前,也敢这般派头,简直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十一阿哥的脾气,做兄弟的几个自然清楚,可永瑆实在替永瑢说话,永瑢自然不好反驳。而永璟、永琰也都是皇子阿哥,表面温和,骨子里哪个没几分傲气?所以倒也颇为赞同十一阿哥的话。

至于永瑶,他满是好奇地问:“那个凤首长得漂亮吗?”

永瑢笑着道:“秀色可餐。”

永瑶喜欢欣赏美人,便连忙点头道:“那就叫她出来瞧瞧吧,我来这儿好几次了,还没见过呢!”

如此一来,老鸨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得连忙去亲自去请凤首姑娘出来见客。

唯独烟儿,一脸的百无聊赖,不过是个人类女人,能有多漂亮?反正肯定不长毛…

片刻后,老鸨欢笑着道:“凤首姑娘来了!”话语毕,先闻见香风袭来,端的是旖旎缠绵。

只见一个身穿石榴红罗裙的女子翩然从楼上走了下来,那女子腰肢纤细,宛若杨柳,裙袂翩翩,隐约露出一双三寸金莲,精巧无比。葱白似得柔荑上握着一方月下牡丹团扇,团扇半遮面容,只能瞧见两弯远山眉、一双秋水瞳,这欲掩还休的风情,端的是惹人瞩目。那右手的食指上果然包了几圈纱布,隐隐沁血,可见是真的伤了手指头。

永瑆看了,忍不住暗啐一句:“故弄玄虚!”

她屈膝做万福,娇声柔柔道:“凤首给几位爷请安了。”说着,那团扇轻轻落下,露出一张艳色绝世的脸蛋。

永瑆神色一痴,暗想,这风月之地,竟藏了这般动人******!

永瑶目光清澈,笑着赞道:“果然是个大美人!”

凤首娇俏一笑,软语滴沥道:“这位小爷过奖了,凤首不过蒲柳之姿,承蒙几位爷捧场,才有今日。”说着,他从老鸨手中接过酒壶,按照再坐长幼,一一给斟了酒。

第828章、永瑶失踪

凤首身上的香气,如兰似麝,浓而不烈,将永瑆熏得陶陶然,心神荡漾。

凤首莲步轻移,给再坐几位皇子斟酒,先是最常来的质郡王永瑢,凤首暗想,六爷长相英俊,博学多才,又贵为郡王之尊,原是最好的托付终身之人,只可惜这位六爷只想听曲,对楼里的姑娘,一个都不不感兴趣。

最擅长霓裳羽衣舞的秋娘,就曾经自荐枕席,结果六爷再没点过她出来献艺。自那之后,再没有姑娘敢自取其辱往上凑了。凤首自然只能无奈息心。

永瑢饮了梨花白,便为凤首介绍自己几位弟弟,他先指着永瑆道:“这是本王的十一弟,就是他想见凤首姑娘。”

十一阿哥贪财吝啬之名,凤首也有些耳闻,心中虽鄙夷,却不敢露出半分,她恭恭敬敬上前斟了酒,盈盈一礼道:“多谢十一爷抬爱。”

永瑆打量着凤首的脸蛋,不禁道:“闻名不如见面,凤首姑娘单凭这天姿国色,也担得起蔽月楼的台柱!”

凤首笑吟吟道:“十一爷过奖了。”嘴上客套上,凤首却不动声色退后开来。皇子阿哥固然尊贵无匹,可贪吝的皇子,可不是什么可以依托之人。

永瑢又向凤首介绍了十三阿哥永璟与十五阿哥永琰,永璟面如冠玉、器宇不凡,凤首有心接近,永璟神情淡漠,连敬的酒都未沾,凤首不禁失落。十五阿哥痴肥,凤首自是避之不及。

剩下那位十六阿哥,还是未长大的孩子。这位十六阿哥倒是对她颇感兴许,可一双眸子清澈而认真,那是纯粹欣赏美丽事物的眼神。叫凤首心中宽慰,久经红尘,许久未见到有这样眼神的男子了…哦不,这还是个男孩子呢,约莫是不通人事吧。

至于十六阿哥身边的烟儿…凤首见了,不禁妙容一滞,这是何等的如玉君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仪容萧萧肃肃,一股子忧郁堆息眼角,叫人看了,直欲心疼。

永瑶正色道:“这是承恩公府之子,纳兰烟。”

凤首忙抚平袖口上的褶皱,害羞带喜道:“公子有礼。”又斟酒,亲自奉上前去,娇滴滴道:“公子请用。”

凤首那双雪白的柔荑执成兰花,亦透着兰香,细细朝烟儿袭来。

烟儿依旧是郁闷烦躁的样子,伸手上前接下酒盅,自然也就碰触到了凤首柔软的柔荑,肌肤相触,直叫凤首两腮浮霞。

烟儿却未觉,仰头一饮而尽。

“公子这是头一次来吧?”凤首含笑柔柔道。

“哦。”烟儿寡淡地应了一声。

凤首眸含柔情道:“那公子以后可要常来,您下回来,凤首一定给公子弹奏一曲箜篌。”

永瑢看在眼里,不禁暗笑,纳兰烟有宋玉潘安之貌,连素来自矜的凤首竟也春心浮动了。

永瑆有些不悦,不就是个窑姐儿!放着他们这些皇子阿哥不来巴结,竟跑去巴结纳兰烟那小子了!

烟儿抬头瞅了凤首一眼,道:“你们这儿有松子吗?”

“啊??”******傻了眼。

烟儿叹气道:“没有松子,核桃、甜杏仁也成。”——他不喜欢吃桌上这些酒菜,只想吃干果。

******目瞪口呆。

老鸨急忙道:“有有有!”连忙换了龟公上来,叫后厨剥些干果来。

永瑢忍不住调侃道:“阿烟,你怎么好像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样子?”

烟儿道:“我的确对女人不感兴趣,怎么了?”

烟儿的随口一语,叫永瑢、永瑆、永璟、永琰四人俱是瞠目结舌。

凤首更是花容失色,心中满是伤感,这般如玉公子,竟是个好男风的?!旋即,掩面含泪而去。

永瑆挑眉,面有戏谑之色:“你对女人不感兴趣,难道对男人感兴趣?”——真没看出来,这小子竟有那种癖好?!怪不得之前怎么也不肯娶和颖!

烟儿摇头,他淡淡道:“我对男人更不感兴趣。”——只要是“人”,都不对他的胃口!一群不长毛的人类,还没猴子长得好看呢!

永瑆嗤地笑了,“欲盖弥彰!”——显然,永瑆根本不信。不喜欢女人的,他自然见过,可男女都不喜的,除非是太监!

永瑢忙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又急忙转移话题道:“今儿是来听曲的,别的勿论!”说着,便吩咐老鸨子,叫继续上新曲。

台上又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烟儿往嘴里丢了块核桃仁,吃得很是香甜。

永瑶抱起桌上趴着的大猫雪泥,低声道:“我去解个手,一会儿就回来。”

于是便叫人引路,只带着个贴身小太监,便去了后头恭房。

蔽月楼中,酒水已过三巡,永瑶却迟迟未归。

永瑢不免担忧,正要叫太监去寻,这时候伺候永瑶的太监小湘子却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大喊道:“十六爷不见了!”

一语出,全场戛然。

永瑢最年长,最先回过神来,“怎么会不见了?你这个狗奴才,怎么伺候主子的!!”

小湘子噗通跪了下来:“奴才在恭房外候着十六爷出来,可侯了半晌,十六爷不但没出来,里头竟没了动静。奴才进去瞧,却发现没了人影,只窗户开着,十六爷怕是从窗户跳出去了!”

永瑢皱眉:“十六弟又不是三岁孩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爬窗跑了?!”

烟儿皱眉忖了片刻,忽的眼中一闪,扫了一眼周围,他急忙问:“雪泥呢?”——他问的,就是嘤鸣给永瑶的那只三色猫。

小湘子一愣,才忙道:“也不见了!”

永瑢恍然大悟:“阿烟,你的意思是,是猫跑了,十六弟爬窗出去追了?”

烟儿叹道:“只怕八九不离十。”说罢,烟儿飞窜了出去,不见了人影。

永瑢来不及多想,急忙唤了侯在外头的侍卫随从,吩咐他们以蔽月楼为中心,四面八方出去寻找!不过才两刻钟功夫,十六弟跑不远!肯定能找到!

可惜,事与愿违,侍卫随从们找到傍晚,都没找到永瑶的身影,这下子永瑢急坏了,马上就是宫门落钥的时辰了!十六弟尚未分府,若是不及时回去,宫里也会过问的!想到此,永瑢不禁头疼,今儿是他邀十六弟出来的,却把弟弟给弄丢了,他可怎么跟汗阿玛皇额娘交代啊!万一十一弟有个什么好歹,那个后果,他简直不敢设想!

“这事儿不能瞒着!我得立刻进宫禀报!!十一弟,这里交给你了!”

第829章、三爷罩着梨园私寓

永瑢火急火燎进宫了,留下十一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哥仨。十五阿哥是最没主见的,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焦虑之色:“十一哥、十三哥,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吗?”

永瑢一走,永瑆居长,他立刻拍案道:“当然不能干等着!”招手便唤了自己的侍卫上前,摘下腰间金牌,便道:“拿着爷的腰牌,叫顺天府尹博和托协助!”——管着京畿地界一切杂七杂八事务的,便是顺天府尹。

十五阿哥道:“顺天府尹能听命吗?毕竟…咱们都还都是空头阿哥呢!”——十一哥纵然已经分府,也担了个闲差,但还管不到顺天府尹头上。

永瑆哼了一声,“他是我四哥的门人,做奴才的,还敢不听主子吩咐不成?!何况,现在是十六弟失踪了,谅他也不敢怠慢!”——履亲王永珹,与永瑆一样,都是嘉贵妃所出,一母同胞,自然哥哥的奴才,也就是他的奴才。

十五阿哥讷讷点了点头。

十三阿哥摇头晃脑看了一圈,忍不住问:“你们谁瞅见阿烟了?好像从刚才他就不知去哪儿了!”

永瑆哼了一声,“别管那个小白脸了,他能顶什么用?!”

永瑆的话才刚落音,外头便飘来烟儿的声音:“不好意思,我还是顶点用的!”只见他一袭青缎长袍,衬得身形颀长,容颜如玉。

烟儿淡淡扫了一眼众人,轻飘飘道:“我知道十六阿哥在那儿了,麻烦叫几个侍卫跟我去接人。”

永璟面露惊喜之色:“你真的找到十六弟了?!他在哪儿?!”

永瑆却嗤笑了一声:“那么多侍卫都没找到,你一个竟找到了?!糊弄谁呢!”

烟儿撇嘴道:“信不信由你。”说着,他转头对永璟道:“十三阿哥,借你的侍卫一用。”

永璟急忙点头:“没问题!去哪儿?我也一块去吧!”——皇子身边都是配备一定数量侍卫的,尤其外出的时候,哪怕是微服出来,也起码得带上二三十号侍卫负责安全。

永瑆皱眉道:“十三弟!你糊涂了不成?竟然信他空口白话?”

永璟叹气道:“十一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说谎话,对他有什么好处?”——十一哥今儿是怎么了,竟如此针对纳兰烟…

永瑆一时间竟无言反驳。

永璟又问十五阿哥:“十五弟,你要不要一起去?”

十五阿哥看了看十一阿哥,又瞅瞅十三阿哥,“我、我…”

永璟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留下来帮十一哥吧!”——他可没时间等优柔寡断的十五弟做决定!于是招手唤上随从侍卫,叫烟儿带路,便浩浩荡荡离开了蔽月楼。

“十三哥,你等等我!我去还不成吗?!”——十五阿哥打小与十三阿哥一起长大,与之最是亲近,如今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十五阿哥难得竟下了决心,叫上自己的侍卫们,也跟了上去。

徒留下永瑆一人,不禁闷气骤生,永瑆跺脚道:“找不到,你们还不是得回来!”

烟儿既说知道永瑶在哪儿,自然是有十足把握的。永瑶一失踪,烟儿就跑出蔽月楼,他不是出去找人了,也是跳到了蔽月楼的房顶,闭目外放神识,将整个京畿地界,一寸寸搜查。终于,叫他找到了。

地方不是很远,半个时辰路程就到。

这是个很热闹的胡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偶尔还有咿咿呀呀的曲音传出。

十三阿哥道:“这儿似乎是戏班的胡同?十六弟难道是跑这儿听戏了?”

烟儿淡淡道:“我可以肯定,不是他自愿来这人的。”

十三阿哥眉头一蹙:“不是自愿?你的意思是,十六弟是被人绑来的?!”

烟儿点头:“差不多吧。”

十三阿哥怒目道:“谁这么大胆,竟敢绑架皇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烟儿耸了耸肩:“十六阿哥是追着猫跑出蔽月楼了,只身一人,谁晓得他是阿哥?”说着,烟儿指了指前头最高大繁华的所在,“他就在那里头了!”

这时候,正好十五阿哥也带着自己的侍卫们追了上来,便顺着纳兰烟所指,看了过去,“梨园私寓?梨园?这里是戏楼?”

十五阿哥只知道梨园的意思,可十三阿哥却晓得“私寓”二字的含义,登时脸色就铁青了,“十六弟竟然被撸到这个龌龊之地了!!”说罢,十三阿哥道:“立刻团团封锁!一只耗子都不许给爷溜出来!!”

四五十个侍卫,封锁一个小小梨园寓所还是绰绰有余的。

十三阿哥更是一马当先,拔出腰间青龙佩剑,带着几个贴身侍卫,便直接粗暴踹门而入。一时间,私寓内鸡飞狗跳,一个个貌类女子的小戏子娇容失色,惊叫不已,还有那些个身穿绫罗的客人们也不由浑身一紧,都不敢出头。

这梨园私寓的班主,约莫也是见过场面的,立刻扭着屁股笑脸迎人,细声细气道:“这位小爷,咱们有话好说,动刀动枪的,实在有伤和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十三阿哥气坏了,才不管笑脸不笑脸的,直接怒骂招呼,“不男不女的东西,识相就给爷滚开!!否则爷一把火烧了你这脏地儿!”看到班主那擦脂抹粉的脸,十三阿哥便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欲!还“梨园”?狗屁!打着唱戏的名号,卖得却不是嗓子!算什么梨园?!

私寓班主眉梢若女子般一挑,见先礼不成,便挺起了腰杆,面露冷笑:“这位小爷好大脾气!!只不过烧了我这梨园私寓事小,惊扰了楼上那位三爷,您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十三阿哥嗤笑道:“什么狗屁‘三爷’,叫他出来,敢在我十三爷面前称‘爷’的,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玩意儿!”

“哼!”私寓班主翘着嘴角冷笑,吩咐身边一个同样擦脂抹粉的纤瘦男孩:“去楼上禀报三爷一声,有人要烧了咱们私寓。”说罢,私寓班主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又有不知死活的人撞上来了!哼!如今谁人不晓得,有三爷罩着咱们梨园私寓?!这位小爷倒是好胆色!但愿三爷现身,您还能这般硬气!”

十三阿哥忍不住哼了一声,这世上能叫他怕的人还真不多,除非是汗阿玛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