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扯了扯嘴角,自己的丈夫正在被别的女人攻略,她能高兴才怪!!

弘历“唔”了一声,道:“容贵人已经大好了,只不过…朕不打算再翻她牌子了,召而不幸,着实过分了些。”

嘤鸣抚了抚额头,心中一堵,弘历终究是对容贵人生了怜惜,便幽幽道:“召而不幸,这是我的主意。弘历,你是在说我过分吗?”

弘历凤眸一怔,连忙摆手,温声道:“鸣儿,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只是提议罢了,做决定的人是朕。”

嘤鸣缓缓吐出一口气,弘历待她倒是一如往常,只是如今也高看了容贵人一眼。

容贵人扶摇直上之势,已然不可遏制,想到此,嘤鸣便道:“晋她为嫔吧。”

“什么?”弘历有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嘤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绣了翾然欲飞锦蝶的素锦帕子,徐徐说:“嫔位上如今只有四员,容贵人好歹是小和卓部辅国公的亲妹妹,封嫔并不为过。”

弘历深深望着嘤鸣,有些错愕,“鸣儿,你是认真的吗?”

嘤鸣眼角一扬,道:“我并不吝啬与人位份,既然她无心抢我丈夫,给她个嫔位做补偿,又有何不可?”

弘历笑了,“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晋个位份也好,起码能安抚和卓部。”

嘤鸣一忖,又道:“既然要封,那就索性也晋了秀贵人位份吧!秀贵人入宫年久,资历深厚,家世门第也不低,按理说早该封嫔了。”——只不过当年涉嫌谋害皇子,才蹉跎至今。

虽然她是愉妃宫里人,嘤鸣倒是不介意让她补上嫔位最后一个空缺。晋了她,是因为嘤鸣不愿意让容贵人一人独占封嫔的风光。一枝独秀总是让人不快的,还是平分春色好些。

弘历想了想,便也应允了。

嘤鸣对和卓氏如此厚待,却也不是没有目的的。封嫔的旨意下达后,在京观望的和卓部王公,似乎也终于放心了,向弘历提交了辞呈,打算不日离京,返回回疆。

没了外力顾忌,她要对付的人便只是容嫔阿依和卓。

十月底,秀嫔西林觉罗氏、容嫔和卓氏在圆明园行了册封礼,从此,四妃六嫔满员,宫中一众贵人也只能望峰息心了。

册封礼的最后一道环节,便是向中宫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礼。

十月二十六日,巳时二刻。二嫔头戴金翟双层累珠朝冠,身穿香色片金加海龙缘朝袍,外罩石青色立龙八宝平水朝褂,佩戴相应朝珠、配饰,来到海晏堂正殿,三肃三跪九叩。

嘤鸣看着跪在底下的秀嫔与容嫔二人,秀嫔已经姿容衰败,而容嫔正当容颜艳丽,二人即使穿着一模一样的朝服,也是高下立分。

嘤鸣按照祖制训诫嫔妃:“秀嫔西林觉罗氏、容嫔和卓氏,你二人既列嫔位,以后要修身自持、秉德温恭,更要和睦六宫、谨守女德,不得惹是生非。”

二嫔齐声道:“是,谨遵皇后教诲。”

嘤鸣“嗯”了一声,便道:“都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秀嫔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便笑着整了整头上的朝冠,道:“这朝冠瞧着华丽耀眼,可戴得久了,没想到竟压得脖子都酸了。”

这点嘤鸣自然深有感受,她的皇后朝冠,重量要倍于秀嫔这顶,每次戴上,脖子都要压断了。故而忍不住笑了笑。

容嫔不屑地道:“才是嫔位的朝冠而已,比起妃、贵妃的朝冠,根本不算什么!”

秀嫔脸色嗖的冷了下来,“容嫔倒是志向远大,才封了嫔,就肖想贵妃之位了!”

容嫔抬了抬下巴,冷笑道:“秀嫔可别曲解本宫的意思,本宫只是说嫔的朝冠比贵妃朝冠轻许多罢了!”

秀嫔扭头一哼,满面霜色。

嘤鸣心道,在弘历面前,便是一副深明大义、温婉淑德,在她面前,便懒得演戏做那些姿态了。

只见容嫔笑盈盈望着嘤鸣,道:“皇后娘娘是做过贵妃的,必然知道贵妃的朝冠有多重吧?”

这话哪里是朝冠重不重,分明是讽刺嘤鸣这个皇后,是由妾妃扶正的罢了!!

秀嫔听了,不禁怒斥道:“容嫔,你休得无礼!!”

容嫔笑靥如花,轻哼道:“我怎么无礼了?我只是问问皇后娘娘,贵妃朝冠有多重罢了!”

“你——”秀嫔气得紫涨了面庞。

嘤鸣这个当事人却不恼怒,抬手笑着给了秀嫔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淡淡道:“贵妃的朝冠很重。不过容嫔大可不必杞人忧天,因为压不到你头上!”

这话的意思是说,你容嫔不会有封贵妃的一日!!

容嫔那一脸的笑靥瞬间僵住了,她再度抬了抬下巴,满是不服气地道:“那可不好说呢!”

嘤鸣依旧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宫里的规矩,嫔妃晋封要一级一级来!可如今莫说贵妃已经有两位,连四妃都已经满员了。自然底下的就不必肖想晋封了!”

容嫔一愕,愣是无话可说了。

秀嫔听得这话,忍不住“嗤嗤”笑了,她道:“是呢!四妃都身子康健,必定都是要长命百岁的!所以莫说是贵妃的朝冠了,连妃子朝冠,容嫔都不必担心会压到自己脑袋上!”

秀嫔的这般讥讽,叫容嫔气得眼睛通红,容嫔恨恨道:“你得意什么?!压不到我头上,也照样轮不到你!!”

秀嫔嗤嗤笑了,“是啊,所以我才从来不去肖想!人呐,就是要有点自知之明才是!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容嫔气得美眸冒火,恨不得上前撕了秀嫔。

剑拔弩张之际,外头传来了一声太监尖细的高呼:“皇上驾到!”一瞬间,秀嫔立刻敛了讥笑之色,容嫔也是戾气尽消,一副娇柔温婉之态。这变脸的速度,简直堪比川剧了。

二嫔已经飞快拜倒在地,嘤鸣也扶着菊霜的手背,起身相迎,屈膝见万福之礼。

弘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亲手扶起了嘤鸣,方才对跪在地上二人道了句“平身”。

容嫔眼瞧着,皇后的手被执在皇帝手心里,心中酸气直冒,从进宫,到封嫔,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自她病愈也有两个月了,皇上虽然屡屡厚赐,但始终不曾留宿远瀛观。而且这几个月里,皇上也只在皇后处留宿,其余嫔妃处,顶多偶尔去坐坐,或者用顿午膳。这纳兰皇后,竟是一人独霸皇上!!

第724章、你就那么信不过朕吗?

秀嫔眼瞧着帝后你侬我侬,便道:“嫔妾等已经聆听了皇后娘娘教诲,若皇上没有别的吩咐,嫔妾等便不打扰了。”

秀嫔一口一个“嫔妾等”,俨然是把容嫔也算在了内。

弘历摆了摆手,连看不看一眼,便道:“嗯,退下吧。”

容嫔心下一急,一咬牙,便上前一步,屈膝道:“如今天冷了,所以嫔妾亲手绣了个抹额,想要献给皇后娘娘。”

听了这话,弘历不由回首看了容嫔一眼,点头道:“你倒是有心了。”

容嫔从身后宫女手中接过了一只剔红圆盒,笑着打开盒子,取出里头那条绣着鸾凤齐飞的鹅黄抹额,恭恭敬敬奉于嘤鸣,“皇后娘娘一直厚待嫔妾,嫔妾一直感念在心。这条抹额是嫔妾连夜绣好的,还望皇后娘娘不嫌弃嫔妾手艺拙劣。”

嘤鸣拿起那盒中抹额瞧了一眼,道:“没想到容嫔绣工如此了得,瞧着上头绣的凤凰,活灵活现的!”嘤鸣的指尖轻轻抚过那抹额上振翅欲飞的凤凰鸟,不禁称赞有加。

容嫔很是开心地笑了,笑靥灿然,如锦似绣般迷人,“皇后娘娘不嫌弃就好。”

弘历抬手从嘤鸣手中抽走了那抹额,朝着嘤鸣的额头比了比,上下打量,然后点头道:“和你的衣裳很配。”

嘤鸣冲着弘历嫣然一笑,她今日的衣裳上也绣了凤凰团纹,与抹额竟像是一套的。

容嫔眼瞧着帝后亲昵恩爱,腹中酸意不禁更浓了几分,嘴上却恭维道:“嫔妾私想,皇后娘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自然只有凤凰才配得上。”

弘历笑着点头。

秀嫔听了,眼里浮起一抹恶心之色,方才皇上不在,便讽刺中宫,倨傲无礼,这会子皇上来了,便如此拍皇后的马屁,转瞬两张脸,真真是叫人作呕!!

秀嫔突然“哟”了一声,指着墙角的鎏金座钟道:“都快到午膳的时辰了,容嫔妹妹该不会是想留下来用膳吧?!”

容嫔的笑靥一僵,佯装是刚刚才发现似的,掩唇道:“是了呢,的确不早了。多亏秀嫔姐姐提醒,否则我都忘了时辰了呢。”

秀嫔“呵呵”一笑,皮笑肉不笑。

二嫔这才跪安,离开了海晏堂。

嘤鸣敛了笑容,冷淡地将那抹额从弘历手上一把夺了过来,丢回了盒中,吩咐道:“搁在库房里吧!”

弘历道:“绣得的确不错,怎么不戴上?”

嘤鸣指了指殿中燃得通红的炭盆,淡淡道:“屋里这么暖和,我戴抹额做什么?!”

“哦。”弘历暗自点头,倒也没多想。

于是,便与弘历一起进了茶室,烹悟道茶饮用。

窗外已经窸窸窣窣飘着小雪花,遥遥只见远山郁郁若含烟,凌云直上的青松也披了一层淡淡雪白,别有一股清冷萧肃。

嘤鸣行云流水般泡茶,热腾腾的水汽直扑在玻璃窗上,恍如迷雾遮来,但只有短暂的一瞬,很快水汽散尽,又是一片清明。

弘历饮了一杯悟道茶,忽的道:“鸣儿,你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嘤鸣轻哼了一声,“你又言而无信,我能开心才怪!!”

弘历有些懵了,“朕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

寒飒飒的风吹着窗外的枯竹,声声幽幽。嘤鸣从乌漆小茶盘中拿起小巧的紫砂杯,声音幽淡而清晰,“你忘了,当初说过,等和卓部王公们走了,就送和卓氏回紫禁城。”

弘历怔忪。

“我一直在等你开口,但等到现在,你都没有再提此事!这不是言而无信是什么?”嘤鸣眼若寒波,冷清得看着弘历。

弘历眸子扫过五彩描金炕桌上的宜兴紫砂茶具,沉默须臾,才说:“朕当时是说,等和卓部的人走了,你若不喜,可以让和卓氏回紫禁城。”

嘤鸣一笑,立刻便接了他的话茬子,“我的确不喜,那你可以下旨,送容嫔回紫禁城了吧?”

弘历忙道:“可容嫔并无过错,对你也是毕恭毕敬!”

嘤鸣脸上的笑意瞬间泯灭,冷清地问:“因为她没有过错,又举止谦顺,所以你说过的话,就可以不算了,是吗?”

弘历只觉得嘤鸣这话冲得慌,却偏偏冲得他哑口无言,良久,弘历才道:“鸣儿,你不是都肯晋她为嫔了吗?怎的还这般厌恶她?”

嘤鸣“哼”了一声,“若我身边整日围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对我百般讨好,你是否会厌恶他?!”——自和卓氏胃病见好之后,就没少往弘历身上黏糊,从汤汤水水,到香囊荷包斗篷,所有的心思全都用在了弘历身上,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嘤鸣看了这么久,心里岂能痛快了?

弘历一愕,他没想到嘤鸣会这般比喻。弘历也不免去想,若鸣儿身边有个围着转的男子…宰了他!!弘历心头只有这三个字!!

嘤鸣淡淡道:“和卓氏已经封了容嫔,对和卓部也算有个交代了。送她回紫禁城,也不会有碍朝政。”

弘历叹了口气,“紫禁城清冷,容嫔若是回去,只怕会不习惯。”

嘤鸣哼了一声,凉凉道:“紫禁城里住了那么多嫔妃,别人都习惯,怎的就她不习惯?还是在你心里,容嫔跟别的嫔妃不一样?!”

嘤鸣的讽刺的语调,直叫弘历听得皱眉,脸色也沉郁了几分,“鸣儿!!”

幽幽叹了口气,嘤鸣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她就知道,弘历不会答允的…

“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把容嫔送走。”嘤鸣不免心下酸涩起来。她这才清净了几年,好不容易处理掉了魏伊人,又来一阿依和卓。

弘历眉心纠结成一个“川”字,叹道:“鸣儿,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了,你就那么信不过朕吗?!”——容嫔入宫三月,朕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吗?不过是厚待了几分罢了!

嘤鸣一时无言,到今天位置,弘历的确从未召幸过容嫔。可身为一个女人,谁能放心自己男人身边有个貌美又别怀心思的女人围绕左右?

可她若是一味迫弘历撵走容嫔,只怕要伤了多年感情了。

“若我身边也围着个男人,你信得过我吗?”嘤鸣反问道。

第725章、先知库尔班

“若我身边也围着个男人,你信得过我吗?”嘤鸣反问道。

见嘤鸣又拿这个做比喻,弘历恼羞成怒了,“你想让谁围着你?!!”

嘤鸣瞅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就气成这个样子。容嫔却是确确实实在围着你转!”

弘历被嘤鸣挤兑得无言以对,只觉得脸面无光,袖子一甩,便扬长而去。

嘤鸣幽幽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吵崩了…

弘历约莫是真的恼羞成怒了,一连三日都再没来过海晏堂,不过也没有去别处,只一味扑在朝政上。

薛嬷嬷劝慰道:“娘娘,差不多就成了,您何必跟皇上闹气呢。”

嘤鸣幽幽道:“是他在跟我闹气!”

薛嬷嬷摇摇头,道:“不管谁跟谁闹,您主动去哄哄皇上不就成了吗?”

嘤鸣斜眼瞥了薛嬷嬷一眼,“我凭什么去哄他?”——他自己说话不算话还有理了?!居然跟她冷战上了?!哼!!谁怕谁!!

薛嬷嬷笑着说:“这几日容嫔煲了补汤送去九州清晏,皇上连门儿都没让她进呢!娘娘,您见好就收吧!”

弘历没来见她,但也没见过容嫔。

弘历实在表达自己的意思,他不会宠幸容嫔,但也不忍将容嫔逐出圆明园,赶回清冷的紫禁城。

这样的结果,嘤鸣自然是不怎么满意的。

就在这时候,殿外的太监小昌子进来禀报:“主子娘娘,容嫔求见。”

嘤鸣轻轻一哼,“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容嫔忙活了这些日子,依旧没有获得弘历的宠幸,即使如今人人都知道她和弘历闹别扭,容嫔也依旧没能趁机得逞。这个时候,只怕她也着急了吧?所以,这个时候容嫔来,只怕别有目的吧?

“叫她进来吧。”嘤鸣拨弄着盘中的点心,淡淡道。

容嫔一如往日,艳光四射,依依然行了礼,容嫔便道出了自己的意图:“冬日闲来无事,嫔妾想请先知库尔班进宫讲《古兰经》。”

回族信奉的是******教,******教除了“真主安拉”之外,还有所谓真主在俗世的使者,也就是容嫔口中的“先知”。

嘤鸣淡淡道:“外男是不得入内廷的。”

容嫔凉气阴****:“先知库尔班已经百岁高龄,皇后娘娘大可担心秽乱宫闱!”这语调里,满满的都是讽刺之意。

百岁高龄?那在这个时代,的确够长寿的了!

容嫔又道:“先知是跟随嫔妾的哥哥一同进京,而后定居在京郊的清真寺中。原先在回疆的时候,先知也时常为嫔妾讲说古兰经。在嫔妾心目中,先知就如同嫔妾的父亲一般。”

嘤鸣默默吐槽:那你这个父亲年纪也忒大了点吧?

便道:“你可以去求皇上准允!”

容嫔娇丽的面上浮起几分恼色,“嫔妾昨日求过皇上了,皇上说,后宫的事儿,由皇后做主!”

“哦…”嘤鸣淡淡应了一声,嘴角无声无息蔓延出一个笑容。看着容嫔那气结般的神色,嘤鸣心中突然舒畅了几分,便点了点头,允了容嫔所求。

转眼有正值十旬一休的日子,儿子和干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嘤鸣忙前忙后准备了一大桌子午膳。

薛嬷嬷提醒道:“今日十四阿哥回来,娘娘不放叫人去请皇上来,也好一家子团聚。”

嘤鸣摆摆手,“算了吧,他不喜欢烟儿,来了也是大眼瞪小眼。”

薛嬷嬷一噎,愣是半晌无话可说。

“额娘!!”

“娘亲!!”

两个又长壮实了的孩子扑在嘤鸣怀中,嘤鸣笑着一人亲了一口。

永琚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笑嘻嘻道:“额娘,我刚刚又收了个哈哈珠子,那小子可好玩了!”

烟儿凉凉瞥了永琚一眼,“好玩?是好欺负吧?”

嘤鸣有些气恼,捏着永琚的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斥道:“不是叫人你好好读书、不许欺负人,怎么这么不听话!”

永琚怨怼地瞅了烟儿一眼,似乎在怪他揭了自己的老底,一遍忙笑嘻嘻跟自己额娘解释:“没有啦,额娘!我既没打他,也没骂他,就是吩咐他跑跑腿儿罢了,哪里算得上是欺负?!兰台学宫里想给儿子跑腿的人都能饶学宫一圈了!儿子使唤他,那是抬举他!”

嘤鸣黑线了,永琚才这么小,主子派头倒是不小!!

永琚又笑嘻嘻撒娇:“额娘,我都饿坏了,咱们先用膳吧!”

嘤鸣努了努嘴,道:“去洗手!”

永琚笑呵呵下去盥沐了,烟儿却没走,嘤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烟儿凑近了道:“娘亲,我方才看见有个穿白袍子的老头子进了容嫔的远瀛观。”

白袍子的老头子…

“哦!是那个先知库尔班吧!”嘤鸣自然不会忘了这茬子,“他是进宫来给容嫔讲解古兰经的。”

烟儿小脸有些纠结,“可那个老头子是修真者!”

听了这话,嘤鸣瞬间愕然,“什么?修真者?他是什么修为的?!这个时代灵气枯竭,怎么还会有修真者?!”——封建时代的末期,灵脉枯竭,修炼的难度也大大增加,灵根大部分都湮灭了,即使有尚存的,灵气也微淡。嘤鸣有药园世界,才能滋养两大灵根,才能修炼到如今这个境界!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竟然还要别人有修为?!

烟儿急忙安抚道:“娘亲你别急,那个老头子修为不高,连金丹都没结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烟儿这话,嘤鸣倒是松了一口气,连金丹都未结,便是连烟儿都不如,烟儿如今都已经是金丹巅峰了呢。

是了,容嫔说,先知库尔班已经百岁高龄的,若她是个筑基修士,便可以解释了。筑基期的修士,已经可以突破人类寿命极限,越过百岁大关,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忽然,嘤鸣心底又泛起一抹警惕之色,一个有法力的修士,被容嫔请进宫,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讲解古兰经??

她觉得只怕没那么简单啊!!

烟儿顿了顿,又道:“只不过…那个老家伙,修得似乎是歪门邪道。所以,娘亲你小心些。”

第726章、魅心

烟儿顿了顿,又道:“只不过…那个老家伙,修得似乎是歪门邪道。所以,娘亲你小心些。”

歪门邪道?嘤鸣神色一凛然,只怕容嫔真的是不安好心啊!

旋即她笑了,捏着烟儿的小脸蛋说:“以娘亲如今的修为境界,还怕一个筑基修士不成?”

烟儿气恼地将嘤鸣的手拍掉,圆着眼珠子道:“额娘自然不担心遭了暗算,只不过…小永瑶没有修为,万一那老家伙冲着小永瑶下手…”

嘤鸣神色一紧,敛了那副笑谈不矜之色,肃然点头说:“我知道了!永琚在兰台学宫,就托付给你了。”——她自是不惧,可她的两个亲生儿子,实在是太小太没有抵御能力了。

烟儿重重点头,拍着胸脯道:“有我在,永琚便不会有事!”

嘤鸣松了一口气,有她和烟儿一人护着一个,总不至于被暗算了吧?如此,便安心了。

远瀛观。

容嫔和卓氏握着先知库尔班的手,含泪道:“先知!为了和卓部,我必须要赢得皇上的喜爱。”说着,容嫔秀眸黯淡,她咬唇哀求道:“可我费劲心力,却始终无法打动皇上!先知,你帮帮我吧!阿依实在无计可施了!”

库尔班先知白发苍苍,可单看脸庞并不十分苍老,瞧着只有五六十岁的模样,虽不算鹤发童颜,但也决不像是年逾百岁之人。——这便是修士的不同之处,只要突破了练气期,进入筑基境,寿命便会延长到二百岁。年逾百岁,对于筑基修士而言,不过是刚活了一半而已。

库尔班有些不可思议,“阿依,你美貌像你母亲一般,堪比明月光辉,大清的皇帝难道真的丝毫不为所动?”

容嫔露出了一脸懊恼之色,“先知有所不知,大清的皇后虽然年纪比我大,但论容貌并不逊色我。皇上和皇后夫妻恩爱,我根本插不进去!”

库尔班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怜惜容嫔的处境。

容嫔见状,忙哀求道:“先知,我知道,您一定办法的,您一定有办法让皇上喜欢我的!”

库尔班叹着气道:“若是普通男子,自然是小事一桩。可大清的皇帝、九五之尊,他身上的帝气浓厚,若轻易动手,很有可能被反噬!”

听了这话,容嫔有些绝望。

库尔班深深思索了片刻后,“魅心符或可一试!”

容嫔眼前一亮,“此物,能让皇上喜欢我?!”

库尔班道:“魅心符效用并不强,因此也不容易被反噬,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必须多次使用累加。次数越多,效用越好!只不过…”库尔班先知略一沉默,叹气道:“只不过每次使用此物,都必须以鲜血为引,次数多了,对你身体的伤害也不小!”库尔班露出几分心疼的神色,他满是怜爱看着年轻美丽的容嫔。

听了这话,容嫔毫不犹豫道:“没关系,只要能博得皇上喜爱,这算不了什么!”

库尔班先知点了点头,便从宽广袖中掏出几张淡黄色的符纸…

日暮时分,先知库尔班已经离开了远瀛观,而容嫔也带了自己亲手精心烹调的独参汤前往九州清晏。

弘历这会子冷气四溢,今日是永琚从兰台学宫回来的日子,往常这个时候,鸣儿一定会叫人来请他去海晏堂,一家子团聚在一起,呵呵乐乐吃顿饭。但是,今天,他等到天都快黑了,还是没有等到!!

殿中伺候的太监吓得个个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候,王钦端了紫砂盅上来,小心翼翼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