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根本就没有离开,他只是从门外消失了半分钟,便侧着身隔着玻璃窗看着他的小女儿,看到呢呢哭的那么难过,他心里好像刀割。
他再次回到麦当劳,走到了呢呢的面前,小姑娘看到面前出现的高级皮鞋,抽噎的打了个嗝,顺着他笔直修长的大腿看上去,嘴巴长的大大的,特别委屈的叫了一声,爸爸。
呢呢自己爬起来上前搂住霍霆的大腿,扬起小脑袋,难过的保证到,爸爸,别不要我,我跟你回家,我不吃糖,我乖乖的…
霍霆鼻子一酸,弯腰将她抱进怀里,视线淡淡的从喃喃的婴儿车上掠过,看向了巫阮阮,“你让她去没有我的房子里睡觉,她会一直睁着眼睛哭到天亮,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说完,睫毛微低,抱着呢呢离开。
如果说,那个原本属于霍霆的家,是支离破碎的,那么现在看来,这断裂的碎片之间,已经开始阻隔汪洋大海。
呢呢哭够了,躺在霍霆的怀里,问,爸爸,你不喜欢小小妹妹吗?
霍霆用手指温柔的替她梳理着头发,说,喜欢,就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你们都是爸爸的宝贝。
呢呢问,那你为什么不亲亲她?
霍霆无奈的笑了笑,说,因为啊…因为…因为什么呢?因为…爸爸也不知道为什么。
呢呢点了点自己的嘴巴,说,我亲过她了噢,你来亲亲我,就亲到她了。
霍霆低笑出声,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然后开始挠她的痒痒,他说,你想亲爸爸还不好意思直说,恩?
呢呢哭了一场闹了一场,没等到家,就已经在霍霆的怀里睡着,被他抱着放到自己卧室大床上,轻手利脚的给她脱掉衣服,盖上被子。
如此平和,可脑海如来往的列车一般呼啸而过的,全部都是阮阮和霍朗在一起的和谐画面。
就算换了一颗健康的心脏,他还是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种剜心剔骨的疼痛, 所有平静,淡然,与短暂的快乐,其实全部是假象,薄如蝉翼,不堪一击。
第二天一大早,沈茂给霍朗打来电话,他人在泰国,今天赶不回来,让他下午替自己去参加一个传媒大亨组织的慈善晚会。
霍朗刚刚喝了牛奶,正坐在沙发上玩着平板电脑,想都没想便拒绝到,“不去,没女伴。”
他参加过太多的慈善晚宴,这些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看似在做着拯救苍生的事件,可大部分时间,他们的精力都用在了相互吹捧和炫耀财富上,他在美国的时候,他的母亲曾经举办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慈善晚会,最普通的餐点,最普通的香槟,用霍朗自己的话来说,你的半杯香槟,能为饥饿的非洲小孩换来半个月的粮食,他们喝的不是酒,是命。
当然最后他母亲还是偷偷给他倒了一杯上等的酒品,他们娘俩就好像两个诈骗犯一样,自己喝着酒吃着肉然后让那些吃菜喝汤的企业家往外掏钱。
做慈善这种事啊,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他低下头,继续认真的玩着欢乐斗地主。
沈茂提醒,“那你可以带个男伴!”
“…”他手指一顿,继续斗地主,“男伴更没有,矫正口吃去了。”
沈茂也没办法了,这活动他早早就答应下来,必须到场,他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睡懒觉的童瞳,说好带她来玩,总不能半路回去,于是对霍朗商量道,“带宠物也行,只要不扑人不咬人不满地流口水。”
他夹着电话“恩”了一下,放下平板电脑,“可以,这个有。”
挂掉了沈茂的电话,他走到落地阳台上,拨通了巫阮阮的电话,顺便向楼下张望着,“巫阮阮,回家。”
阮阮抬起头用手遮住清晨的太阳,一身草绿色运动装让她看起来好似一颗嫩绿的菜笋扎在柏油路上,“为什么?我才刚刚下来,还没开始运动,喃喃醒了吗?”
“没有。晚上陪我参加一个晚宴。”
阮阮朝着12楼之上的霍朗挥了挥手,对着听筒说,“现在离晚上还早啊…”
“让你回来,你回不回!”他沉着声命令。
“你又哪里不对了嘛!”阮阮无奈的准备往回走。
霍朗一派理所当然,“想你了。”
阮阮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就往家走,她是斗不过霍朗的,一般对手还是有套路可循,可她们家霍朗,向来不按套路出牌,总在她以为他会给自己一盆白菜的时候,送来一盆肉,而她当她冰雪聪明的预测这次一定是一盆肉的时候,他就原封不动的送来一盆白菜,甚至还带着泥土。
由于要参加宴会,不能带着喃喃,他们只好给安燃打了电话。
安燃提前下班来到霍朗的公寓,还给喃喃带了一个小荷包,精致秀气,绣着一对小燕子,捏着里面有东西,还以为是香料,闻起来却没有任何味道。
安燃从她手里夺过小荷包,绑在喃喃的床头,告诉她,这里面,是这世上最灵验的护身符,千金难求。
阮阮还信以为真,殊不知,那小小的荷包里,装载的是一个内敛的男人无从表达的深沉父爱。
霍朗并不知道,这场晚宴的规模有多大,但正装总要穿,他的衣服好办,可阮阮没有正规的礼服,量身定做显然时间上也不允许,不过,他一直觉得,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不假,可是一个真正的美人,就算身披麻布粗纱,魅力也是无法阻挡的。
他开着车缓缓的在街边滑行着,这街上有这座城市最豪华高档的购物商场,决定在这给阮阮买条裙子,因为啊,理想总是丰满的,可现实往往不是骨感而是瘦骨嶙峋啊!他们家巫阮阮,小个子一点点,除了皮肤白胸大屁股翘,在别人眼里,还真不算个绝世美人…
虽然在他眼里,她是。
这是他第二次给女人买衣服,仍是给阮阮。
他为阮阮挑了一条白色素雅的拖地长裙,秀气的小立领,胸口遮的极严实,后背却要大片裸露,一直延伸到尾椎上面才收尾,再配上一双同系列的裸色高跟鞋,刚好。
不需要太妖娆,她本来也不是妖娆的女人。
回家的时候,他还买了两只白玫瑰。
阮阮在卧室换好礼服,穿上高跟鞋,栗色软绵的及肩短发简单的拢在脑后,两缕波浪弯垂在她白净的笑脸两旁,素衣淡妆,却足够惊艳。
打开卧室门的一刻,客厅里的两个男人显然是被她震惊的说不出话,安燃傻笑了一声,“你别说哈领导,你们家懒懒,穿上围裙像个企鹅,穿上礼服还真像女神…”
霍朗的视线收回,瞪了他一眼,“你才是企鹅。”
安燃懒得和他斗嘴,一直看着阮阮,一不小心看到她裸露的后背时,不由一怔,“原来惊喜在后面…”
霍朗继续瞪他,“好看吗?”
安燃很实在的点了点头,“那你给她打扮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看到吗?我要不看,那只能说明你们俩一个长的不行一个挑衣服的水平不行。”他摸了摸下巴,“哎领导,你不觉得有点素吗?总觉得缺点什么呢?你没有珠宝首饰什么的给她带两件,到时候别人一个个都金光闪闪的,咱阮阮好像灯泡亏电似得站一边,多那个…”
霍朗不以为然,拿起桌上的两只玫瑰走到阮阮身边,“那也要看她站在谁身边。”
他折下两朵白玫瑰,一朵大开,一朵含苞待放,扳过她的肩膀,别在她的发包上方。
一身淡雅洁白,现在只有阮阮的脸色是微微泛着诱人的淡粉色。
粉雕玉琢,也不过就是这个模样。
这次晚宴,霍朗是带着任务而去,他要替沈茂拍下一件东西,至于拍什么,沈茂说,大概总之反正吧,就是让我捐钱,晚宴会要拍卖一些东西,就一破和田玉红宝石蓝宝石之类的东西,精神病一样往上叫价,股票那个涨法这会至少能混个区域首富,你看着拍,一百万以内算我的,五百万以内算我爸的,超过五百万的东西我们就放弃,我愿意做善人但我不愿意倾家荡产的做善人。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霍朗刚好听见童瞳在那边用蹩脚的英语问道,“700000baht?”
霍朗默默的在心里换算了一下70万泰铢,他老婆随随便便一出手就十几万人民币,因为捐个款他还在这里哭穷,霍朗抽了抽嘴角,“知道。”
晚宴的地点在崎云酒店,阮阮听到酒店名字的时候,还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我的帝王蟹啊…”
霍朗手把方向盘,扭头看了她一眼,“一会有,放开吃,打包也没人拦你。”
阮阮撇嘴,“那多丢人啊…”
“没关系,丢我的人,不丢你自己的。”他勾着嘴角狡黠的一笑。
巫阮阮只求不要真的给霍朗丢人,以前她和霍霆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场合她来的并不多,霍霆大概觉得她不会喜欢这种拘谨的宴会,也就不会带她应酬。
崎云酒店门前的停车位已经不够用,豪车比比皆是,而宴会内部,不用多说,一定是足够的富丽堂皇,灯影交错。
阮阮挽着霍朗的手臂稍稍用了些力,霍朗侧头,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可是拿着别人的钱来消费的,这是何其愉快的一件事,况且这地方没人认识我们,站着进来趴着出去,明天一早马路上见到你他们也不见得能认出来,你就当…”他四处巡视一番,下巴轻轻一扬,“这一片是土豆,这一片是白菜,那一片是胡萝卜,后面那一片,是西红柿。”
巫阮阮幻想了一下,自己和霍朗所处的环境,嘴角愉快的上翘,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我们两个西装晚礼,站在正值丰收的田地里?”
霍朗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阮阮姐?”
221:你老婆要打我
:2014-3-30:07:27 3772
你老婆要打我
不是所有的旧相识,都会让你欣然上前说一句‘好久不见’。悫鹉琻晓
至少面对安茜,巫阮阮不想说。
再善良的人,一辈子也会攒下那么几个强烈希望老死不相往来的冤家。
安茜并不是受邀的嘉宾之一,她穿着红色的斜襟的小短旗袍和直筒黑色长裤,布料极具垂感,这是典型的高级服务员装扮,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放着两个空的高脚杯。
她笑的十分亲切自然,好像她是阮阮多么要好的小姐妹一般,“好久没见你了,生完宝宝变得漂亮了。”
阮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任她一个人在这里上演着虚伪戏码,安茜见她不说话,又把笑脸转向霍朗,笑容顿时腼腆起来,“也好久不见你了,霍总,你…”
霍朗不等安茜说完,搂着阮阮的腰,径直从她的面前离开。
安茜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视线随着他们一起离开,身旁的一位男士将空杯放到她的托盘里,说了一声谢谢,她回以甜美的微笑,转身离开。
霍朗遇到合作过的企业老总时,避免不了的要寒暄几句,这个时候阮阮则会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等着他。
有陌生的男人来上前和她的搭讪,阮阮礼貌的与他交谈,可是聊着聊着她就觉得气氛哪里不对,却又不好意思直白的推脱开,只能盼着霍朗早早回来。
有人从她的身后亲密的揽住她的肩膀那一刻,她露出一个欣然的微笑,可那声音却令她的身体瞬间僵硬。
“给你介绍个朋友。”霍霆微笑着侧头,微微垂着睫毛对她说,然后对那个缠着阮阮聊天不放的男人说了一句抱歉,带着她离开原本的位置。
阮阮尴尬的从他手臂中站出来,“很巧。”
霍霆双手插进口袋,眉眼温柔,语气温和,“那个男人是创圣地产的二公子,外号叫万能胶,上知天文地理,下通书画音律,总之你聊什么他就能接什么,就是要死死黏住你,离他远一点。”
阮阮朝刚刚的方向看了一眼,万能胶已经粘上了别人,她点点头,“好,我知道,谢谢。”
如此的客气礼貌,其实并不比她伸出手直接而粗暴的将自己推开好过,与他而言,是相同分量的拒绝和疏远。
霍霆淡然的微微一笑,“和霍朗一起来的吗?他把你自己留在那里,不知道你今天看起来一点也不安全吗?”
“我安全。”阮阮辩解道,“我是全场最安全的女嘉宾,他还有交际,不能只陪我一个人。”
“知道来这里会有交际,还何必带你来,带你来了又把你一个人放在一边。”
阮阮皱了皱眉,心想好像你来这里不需要交际一样,她在会场里巡视一圈,问道,“你自己来的吗?没有带女伴吗?所以打算借我给你充门面吗?你预约了吗?交租金了吗?”
霍霆低笑两声,深深的望着她,“你变好了。”
“什么是变好了?我一直都不是坏的啊。”阮阮不解。
“我是说,你会和我开玩笑了,像以前一样可以和我调皮。”他望着阮阮的眼神,是任何旁人都可以准确捕捉的情深一片,那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爱意的最直白体现。
可阮阮看到的,只是他一如从前的温柔而已。
或者现在的霍霆,对谁都是这样的温柔呢?他原本是温柔的人啊…
阮阮想了想,释怀的笑笑,“因为你不再是会让我忧心忡忡的那个人了啊。”
就像我不再是可以享受你的倾世温柔的女人一样,我已经不是那个天涯海角都只追随你一个人的傻姑娘,我们现在,一个是海,一个是天,会是两条永远的平行线。
阮阮的话好似一块带着棱角的铅块,不知从她的喉咙里吐出时,有没有割疼她,可是撞进霍霆的心里时,那疼痛,无以名状,更无法言说。
不是她变好了,是她彻底的不在意他了,不管他的好还是他的坏,他的阮阮,已经全部的,彻底的释怀。
眼底的悲凉一闪而过,霍霆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这就是故事该发展的走向,一切都好的不能再好,要她对自己的所有都一笑置之,曾是他多么努力去做的一件事。
为了避免尴尬,阮阮开始和他聊呢呢,顺便旁敲侧击了他在德国遇袭的事件,看起来,面对这件事霍霆很平静,只是在提到姚煜的死时,他稍显低落。
阮阮也很惋惜,她见过姚煜,那个男孩温柔而鲜活,再听到他的名字时,已经是阴阳两隔。
原来一个人,是这么容易就从这世界上消失,可以活着的人,真是应该好好生活每一天,日子啊,就是过一天,没一天,每一天,都是倒数。
两人的交谈平淡平和,一个人说时,另一个便安静的倾听,直到于笑的出现,打破了这和谐的时刻。
而更加不和谐的是,巫阮阮和于笑撞衫了。
看到于笑那张被气得乌青的小脸,看她那样子,好像自己多想和她撞似得,阮阮想,我宁可和门口拖地的大妈撞,我也不想和你撞啊,这简直比碰瓷的还要麻烦呢!
于笑喊了霍霆的名字,拎着裙摆有些急切的走过来,人还未到,巫阮阮却已强烈的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下意识的侧着身向后退了两步,“你老婆要打我。”
霍霆微笑安慰道,“除非她想被人从崎云酒店的三十层楼上扔下去。”
阮阮又退了一步,心想,那好吧,可为什么还是觉得自己承担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风险。
“你早怎么没说你带老婆了。”阮阮不满的埋怨了一声。
霍霆看她那个好似要炸毛但是又明显势力不够匹敌的模样,有些想笑,早说,早说的话,你还会站在这里和我聊天吗?
“下次提前告诉你。”
阮阮正要转身离开,便听到于笑的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阮阮姐,好巧。”
巫阮阮深深吸了一口气。
于笑个子比她高,再加上高跟鞋,这条撞衫的白裙,在两人的身上好似两件完全不同的商品。
不过于笑可不这么认为,别说是两件完全相同的衣服,哪怕不同款式只是撞了颜色,于笑的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去,大有一副不扒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的架势。
嘴上说着客套话,眼里直蹦刀子。
川剧变脸似得,挽上霍霆的手臂之后,于笑终于人如其名的笑了笑,“以前来这种场合都没见过你,今天和谁来?是和霍霆的大哥吗?”
阮阮也笑笑,“恩,是。”
“我这人心好粗,又不懂得关心人,上次你回去我就忘记问你了,你和大哥怎么样,还好吗?我妈也是一时上了脾气才动手,现在社会这么开放,还有什么弟媳和大伯哥的说法,阮阮姐,你别放在心里,我婆婆其实人很好的。”
她刚说完,身边便路过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应生,端着几杯果汁。
霍霆清俊的面容上已经展开一层寒霜,准备带着于笑离开,于笑轻轻勾住他,优雅的一抬手,挡住了侍应生的去路,笑米米的对阮阮说,“哺乳期不能喝酒,我以果汁代酒替我婆婆和你说声抱歉,呢呢还住在霍家,大家以后还要常见面的。”说着她伸手去拿一杯红色的不知什么品种的水果汁,刚一伸手,便直接碰翻了托盘里的杯子,鲜红的果汁由倾倒的杯口向来不及反应的阮阮身上泼去。
“呀…”于笑惊讶的低呼一声。
霍霆手疾眼快的拉了阮阮一把,可还是没能全部躲过,阮阮的左胸口还是溅上鲜红的果汁,并且迅速的晕染成拳头大小,要不是果汁的颜色不似血液,还真像有人在她胸口开了一枪。
霍霆扶她站好,转头狠狠握住了于笑的手腕,背对着阮阮,对她低声警告,“这不是你可以肆意撒泼的地方,如果你不能好好给我当这个女伴,趁早给我滚,别以为你爸在这里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我可以丢得起脸就怕你爸丢不起他的老脸。”
阮阮惊魂未定,拂了一把垂在脸颊上的刘海,侍应生一直在和她道歉,她单手挡住胸口的果汁印记,随和道,“没关系的,没关系,这是不小心,不会投诉你,你可以离开了。”
阮阮不会将自己的霉运胡乱牵制于人,反正就算这个侍应生不来,也会有别的侍应生倒霉,就算没有果汁红酒,她也会想到别的办法来折腾自己,这可能已经是她预计遭受的最好的结果。
于笑一脸惋惜,“怎么办呢,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太抱歉了阮阮,我真的不是看你和我撞衫才故意把果汁弄到你身上,我真是谢谢你穿同款来衬托我还来不及,看我弄巧成拙,不如我去问问我认识的名媛们谁带了备用的礼服,借来穿一晚吧。”
霍霆松开了于笑挽着他的手,有些心疼阮阮被人欺负,“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阮阮的手不曾放下,弯了弯嘴角,“不用。”说完,转身从容的离开。
回到自己刚刚的位置,看到霍朗和几个企业家相谈甚欢的同时,目光不着痕迹的四处搜寻她,看到她回来之后,唇角高挑,她温柔的回以微笑。
离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她提着裙子,低调的从会场消失。
222:恶性竞争,不择手段
:2014-3-30 23:58:38 5043
巫阮阮真心觉得,就算她被人迎头泼了一盆洗脚水,她的霍总也不会嫌弃自己给他丢了人,反而会去攻击那些给她难堪的人们。悫鹉琻晓
只是她自己不想,她不是只有不堪和笨拙的一面,她不应该只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留给自己的爱人。
我们不断的去学习把自己变得更美更好,其实不过就是为了等到有一天找到爱的人,然后被他看到。
她在酒店的厨房,把纸巾用红色的果汁沾湿,在胸口的红色印记旁多擦上了几块深浅与大小不一的印记,做出一片淡然飘渺的花朵效果,再用小手指尖沾上巧克力酱,画出纤细曲折的花枝,一直蜿蜒到她的的腰间,她侧着身体,在一扇反光的柜门里看着自己的模样,想要在接近臀部的地方做一个呼应。
安茜推门进来,和人交代几句后,恰好看了正在自己身上作画的巫阮阮,稍稍整理了下短旗袍的衣襟,大步走过去,“阮阮姐,你怎么到这来了,这衣服…”
“我没事,你忙你的。”阮阮冷漠的将她的拒绝靠近。
安茜很热心的上前,一手帮她拉住胸口的衣服,一手帮她将臀部的裙摆拧到她可以方便画画的位置,“衣服不小心弄伤果汁了是吧?这办法想出来不难,可就不是谁都会画,你这才是真正的心灵手巧。”
巫阮阮从她手里夺走了自己的裙摆,不再理会她。
安茜轻笑两声,“阮阮姐,你好小气,还在因为你自己不小心摔下楼梯而我没扶住你生气吗?我哥说,你已经带着女儿住到霍朗的家里了,阖家欢乐幸福美满,你过的这么好,怎么不想想我呢?同样是摔下楼梯,你的孩子还平安,你还得到了别人的男人,你不想理我,是怕我抢走他吗?”
阮阮手上的动作顿住,眉心微蹙,“别人的男人?安燃吗?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清醒吗?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也没有想要霸占你的安燃,如果你真想挽回你和安燃,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想想该怎么做才能收回一个男人的心。”
安茜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微笑,不过那笑容看起来,却有些毛骨悚然。
“不是安燃,是,霍朗…”她满意的看着阮阮的脸色变得迷茫起来,她从长裤的贴身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亮屏幕,平铺在手掌上,一张暧昧至极的照片展现在阮阮的眼前。
那床,阮阮再熟悉不过,就是霍朗卧室的那一张,照片里霍朗赤luo着上身将安茜搂在怀里,头部偏向安茜,好似一个亲吻的动作,而照片,是只用被单遮住胸口的安茜,高举着手机一脸甜蜜的自拍。
安茜翻动着相册,这些照片远远不止一张,阮阮试图在心里告诉自己,霍朗一定是不情愿的,他看起来更像睡着了,可是他和安茜的身上,都有明显的吻痕。
“我不知道你对霍朗做了什么,他出了国,和我分开,回来后又和你在一起,阮阮姐,我们同样是女人,你何必三番两次的,从我手里抢东西呢?抢走了安燃的心,你又不稀罕要,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现在抢走霍朗,更是一副理所当然,难道男人们就不会觉得,你很虚假很恶心吗?”
阮阮的视线从她的手机屏幕上移开,用巧克力把最后一点花枝画好,不需施加任何唇彩口红的双唇泛着明亮的自然红润,轻轻裹住自己的小手指,尝掉那一点余留的巧克力酱,从容的微微一笑,“是吗?我多不好,只要他喜欢就好。”她瞥了一眼安茜的手机,淡定道,“这些照片,并不能代表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还没有耳聋眼瞎,不需要别人给我看给我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我只相信真实发生在我面前的,和他亲口说给我的。”
阮阮提起裙子,莞尔一笑,“挑拨离间的事情你做了这么多次,每次都是毫无长进的低劣,下次换一个好办法吧!再见!”
她转身推门离开,再次融入会场。
她找到已经落座的霍朗,当即挨了一个白眼。
“哪…”霍朗的话噎在了嘴边,怔怔的看着她的礼服,带着审视的目光望向她的眼睛。
阮阮笑笑,“弄上果汁了,来不及换,我改造了一下,怎么样?能看得出来吗?”
霍朗的的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勾着嘴角牵起她的手让她落在自己身边,性感的声音在她耳侧低沉的开着玩笑道,“你的礼服现在是甜的,你呢?”
阮阮侧头对他耳语,“我也是甜的,不信你尝尝?”
霍朗眉头一挑,松开她的手腕,靠回椅背里,“晚会开始了。”
他对拍卖的展品丝毫不敢兴趣,最大的乐趣就在阮阮的身旁耳语着,这支青花瓷,八十万都不值;那种红宝石项链,我妈有一箱子。
阮阮扭头忍不住惊叹,“一箱子?”
霍朗不以为然的一撇嘴,“这条是不是从我们家买的都很难说,这种镶嵌工艺,全世界没有几家珠宝公司可以做到。”
巫阮阮并不知道霍朗的家庭背景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他的条件确实不差,他的穿用从来不需要他在国内买,而且每一件都贵的令人咋舌。
可是在他眼里,这些衣服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裸奔。
慈善拍卖的重头戏终于上演,是一块天鹅造型的女士腕表,百年前由瑞士一家制表公司耗时一年才完成,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现在看来,它正散发着别具一格的复古美感,虽然历经百年,可璀璨夺目丝毫不减。
它的出现吸引了所有女人的目光,向往着那只优雅而纯洁的天鹅可以栖息于自己的手腕。
主持人打算邀请一位女宾上台来为大家展示这款腕表,他在台上巡视一圈,在众多双眼放光的盛装女子当中,一眼看到了清淡如烟的巫阮阮,不似其他人一样唯恐自己不似钻石不能发光,她的存在就像一颗被一排排钻石围绕的温润珍珠。
他下台前去邀请,阮阮害羞的笑了笑,大方的随他上了台。
再此之前,没几个人注意到了低调温婉的阮阮,她个子不高,也没有满场的交际活动,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此时的霍朗,双腿交叠,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阮阮,彻底暴露了他倨傲不羁的本性,尤其是当别的男人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一刻,他看似面色从容,其实内心早已欢呼雀跃,你们看什么?你们羡慕吗?我的女人是不是特别有味道?别看了,有味道也只能给你们闻闻,能吃到嘴的,只有我一个人!
主持人对阮阮的衣服很好奇,他一眼认出这是今年某品牌的夏季新品,不过身上的图案似乎是陌生的。
坐在霍霆身边的于笑,露出一副不屑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