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倾城豪不慌张,扫了王子钦一眼,眼底有了丝笑意,到了如此地步了,‘她’还在强自狡辩,倒也符合她的脾性!
他手指王子钦,冷冷地道:“皇上,殿上这位王子钦,便是由其妹王芷儿假扮,只要皇上令人除下他的衣服,一验正身,便可真象大白!”
众人视线皆望向了王子钦。
永阳似是很吃惊,看着堂中站的那人,惊呼一声,“神侯不说我倒没觉得,神侯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表哥今日太过阴柔了一点。”
皇后便拿眼往下望去,因坐得久了,喜雀极体贴地替她揉捏着肩膀,如今,她可是一时半会儿的都离不开喜雀了…她扶着喜雀的手站起来,仔细地上下查看王子钦,“的确,王卿家的眉眼,仿佛与往日见到的,不同呢。”
皇帝皱眉道:“皇后以前见过王卿家?”
皇后道:“皇上怎么忘了,前年本宫去长公主府替长公主作寿,见过她这个庶长子的。”
皇帝便不多言,眼角不经意般扫过李迥,见他身子站直如松,既不分辩,脸上也无慌色,哼了一声,“王子钦,你是自己除了衣服,还是让人动手?”
王子钦听了这话,俊美的容颜终于露出一丝慌色,嘴里却满是沉痛,“皇上,臣一心为国为民,竟得到这样的结果,让人以这般匪夷所思的流言所污?没错,臣是一名庶子,比不上长公主所生的嫡子身份高贵,可皇上,您可别忘了,臣的娘亲,是怎么由嫡妻成了平妻的?我的娘亲,也是谢氏大族,为了顾全皇家体面,才步步退让,皇上,您听了几句胡言乱语,就让臣除衣验身,全不顾谢家当年的委曲求全?”
他伏地再磕头,把地板磕得咚咚咚直响,“皇上,您真要逼死臣不成?”
皇帝的脸色彩纷呈,看着陈留长公主便厌恶到了极点,心想都是这个嚣张跋扈的皇姐,把谢氏逼成了平妻,让皇家丢了十多年的脸,如今又胡乱指证!
他倒是忘记了,刚刚他还同情过陈留长公主呢。
陈留长公主恨得直咬牙,刚刚她的一翻唱作俱佳,全都白作了,让这王子钦又翻了盘去!
今日既使能证明王子钦两兄妹身份互换,皇帝也不可能对她再有好感了!
皇帝一方面对陈留长公主厌恶,一方面倒有些相信穆倾城的指证了,如若不是穆倾城说对了,这王子钦为何会这么恐慌,把王家家宅的龌龊都拿出来反驳?
这王子钦,真是王芷儿假扮的?
听他说话快了,声音仿佛有些尖细?
皇帝冷声道:“王子钦,无论你是谁,不需再多说,赶快除下衣衫,让人验明正身!”
他一挥手,两个宫婢便向王子钦走了去。
王子钦却似已绝望,往李迥身边靠了去,“九王爷,您一心提携于臣,臣却未能尽心尽力替您办差,是臣的不是,还让您受此污辱,臣真是有罪。”
李迥只说了一句话,“让你除,你就除,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穆倾城听了这话,先是一惊,后边释然了,李迥这是在丢卒保帅,想把关系撇清!
他想弃王家兄妹不顾了!
可有他穆倾城在,又岂能让他如愿?
王子钦听了李迥之言,满脸受辱之色,紧闭了双眼,哗啦一声便拉开了上襟衣服,把洁白的胸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紧盯着他,屏息静气,隔了良久,才吁出一口气来…太失望了,他的胸,怎么是平的呢?
穆倾城大惊失色,不可能,他都布置好了,也派人去王府打探过,睡在王芷儿床上装病的那位,的确是个男的,那打探的人都看清了,那人顶着王芷儿的脸,梳了发髻,揭被而起,掏出家伙站直了身子撒尿。
王芷儿床上的,定是王子钦扮成了女装只露脸给人看!
王芷儿没有床上,定是装扮成了王子钦,混水摸鱼!
“不,不可能!”一向淡定如仙的穆倾城,脸上终于露出了些不淡定,“你胸前装了什么?”
他找不出理由,脑子里便出现些怪力乱神的江湖传奇来,听说有种武功,有缩胸功效?
王子钦气愤之极,为了彻底地证实自己的清白,开始除裤子了。
永阳与永贞娇羞地唤了一声,用手捂住了脸。
殿上宫娥们脸都红了。
皇后与林贵妃倒是见多识广…两人皆垂下眼帘,不忍细看。
王子钦除得只剩下条薄薄的中裤,那中裤很白,很透明,是用薄丝制成,透光性很好,殿上众人皆很明显是看清那中间一大团,还有撑起帐篷的某柱状物。
王子钦气愤地道:“皇上,还要臣除下去么?”
皇帝面色略有些尴尬,“不用了,爱卿还是先把裤子穿上吧。”
王子钦急忙穿上了裤子,披上外袍,依旧露出平坦的胸来,走到穆倾城面前,怒火冲天地道:“神侯如若不放心,便来摸摸我的胸,看看是不是假的!”
他拉起穆倾城的手就往胸前放了去,穆倾城脑子一片空白,为了证实这等不可思议之事,还真把手放到他的胸口捏了一捏。
没有半点儿缩胸的痕迹,那胸口全是肌肉!
他不敢相信,捏的时间有点儿长了,王子钦一掌拍开了他的手,道:“神侯,你这是做什么呢,大殿之上,还有许多人看着呢。”
他一脸羞恼,脸还红了,又露出几分女里女气来。
殿上众人见了,皆想,原来这王子钦就是个娘里娘气的人啊,难怪穆倾城会弄错了。
穆倾城后退几步,差点昏了过去,这一位,是如假包换的王子钦啊!
那躺在床上装病的,掏出下面的家伙撒尿的王芷儿会是谁?
莫非这王芷儿也是个男的?装了多年女人,都没人发觉?
☆、206.第206章 看光了身子
穆倾城的脑子不够用了,脑子里嗡嗡嗡直作响,皇帝在坐位上连唤了几声,他都没听见!
陈留长公主后退一步,身形踉跄,差点跌了落地。
“神侯,如今真相大白,你所指证王子钦兄妹互换,根本是子虚乌有之事,如此说来,九王和王子钦勾结谋害太子,也是莫须有之罪,相反,四皇子指证是你指使,放了那个藏着蛊毒的头颅在太子寝宫,倒是确有其事,穆倾城,你还有何话可说?”皇帝道。
穆倾城呆呆地转过身去,一下子跪倒在地,垂头道:“臣,臣,无话可说,但臣的确没有把那藏蛊毒的头颅交给四皇子,臣只想替四皇子出口气,和太子开个玩笑,吓唬他一番,还望皇上看在臣一心一意替皇上修建聚鹿台的份上明查。”
皇帝皱紧眉头,望着穆倾城半晌,道:“朕倒是相信神侯不会这般恶毒,想要谋害太子性命,王卿家,九王,除了口头证词,你们还有没有其它人证,证明神侯是幕后主使?”
王子钦抬起头来,畅开着怀,满脸悲愤,“皇上,神侯指证臣与九王联合谋害太子,臣为证清白,连衣衫都除了,这还不够么?”
皇帝咳了两声道:“王卿家,神侯这般胡乱指证,的确是太过儿戏了一些,想必因为王卿家本日里男子气少了一些,所以才让神侯误会,既是一场误会,王卿家便不必挂怀了。”
皇帝望向李迥,问道:“九儿,你说呢?”
李迥拱手道:“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喜雀站在皇后身边,想要摸一下下巴,省起这是在殿上,便停了手…没错,喜雀便是王芷儿了。
至于那在王芷儿闺房里装病,掏家伙撒尿之人,便是那采花贼花子虚了。
得知穆倾城知道了王芷儿与王子钦的秘密,王芷儿便早早地准备了,正好花子虚撞到了她的枪口上,她怎么能不利用?
她让花子虚扮成了自己,躲在闺房里装病,等穆倾城派的人到了,便顶着个女人发髻掏家伙撒尿,穆倾城的人见他是个男人,也不细看,急急忙忙向穆倾城禀报。
而她自己,便扮成了喜雀。
有了人皮面具,三人扮来扮去,倒也便宜。
至于林贵妃被花子虚看光了身子,这可不是她指使的…好吧,也算她指使的,她给花子虚安排了个任务,就是让林贵妃指证自己的儿子,花子虚这家伙,满脑子的男盗女娼,会有什么好办法?
还别说,这个办法,挺有用!
穆倾城果然难以扳倒。
看着李迥早已预料到了的样子,王芷儿不由思量开了,这聚鹿台对皇帝这般重要,一听到穆倾城提起聚鹿台,便松了口,不想再查了下去?
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哀伤,“皇上,想不到查来查去,还是桩无头公案,那颗头颅,到底是谁下了蛊毒,至今也没能有个定论!”她垂头看见林贵妃与四皇子,指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皇上,如果不是老四手贱,太子怎么会身染奇毒,望皇上严惩!”
皇帝冷冷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老四并没有大错,既是没有查出害死太子真凶,老四也有不对,便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吧。”
林贵妃喜极而泣,感激地望了喜雀一眼…这个冤家,果然给她留了几分情面,他那双手,按在身上,可真让人留恋忘返。
“多谢皇上,多谢姐姐。”林贵妃拉了李勉向皇帝皇后谢恩。
皇帝对林贵妃还有几分恩宠,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有些怜惜,“婉妃,日后好好儿管教勉儿,别让他再犯错了。”
林贵妃忙再次磕首谢恩。
皇后咬碎了银牙也没有办法,左手捏着茶杯,差点把那茶杯捏碎了。
“至于神侯…”
皇帝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便有宫人在外唱诺,“贤德太后驾到。”
皇帝与皇后忙从高位上下来,扶了贤德太后上坐。
众人行礼之后,皇帝便道:“母后,您前几日得了风寒,身子骨不好,便在宫里边歇着罢了,怎么又出来这里?”
贤德太后哼了一声,手拄龙头拐杖道:“哀家如果不出来主持公道,皇帝怕是要水混不清了。”
皇帝脸色尴尬,“母后,您为何这么说?”
贤德太后道:“你在这里堂审的结果,哀家都知道了。”
皇帝道:“母后,今日廷审,并未查出杀害皇儿真凶,因此…”
贤德太后冷冷扫了他一眼,止住了他的话,“既是没查出真凶,那么,便慢慢儿地查,但这污蔑朝廷命官之罪,却不能不办,哀家倒从未听过,竟有人如此异想天开,指责王氏兄妹李代桃僵,逼得当朝官员当廷脱衣除衫,皇帝,这种不仁不义跋扈嚣张之人,你为何不处罚?”
见贤德太后发怒,堂下诸人皆静静而立,出气都不敢大声。
尤其是陈留长公主,见了她如老鼠见了猫,想想刚刚王子钦指责她谋害庶子,定传到了这老太婆耳里,更是期望地面有条缝,让她好钻了进去躲着。
她与贤德太后相斗许多年,每次都是她落败,到了最后,只能缩于王家后宅称王称霸。
皇后喃喃插嘴,“母后,神侯到底领着聚鹿台督建之责,于大韩朝有大功…”
“闭嘴!”贤德太后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个侯爷胆敢在宫内逼人除衫,污蔑本朝王爷,这便是皇帝您的国法家规么?”
皇帝坚定了神色,向贤德太后微微点头,道:“母后,儿臣刚要定神侯之罪,您便来了,您看看,定他个什么罪名好?”
贤德太后微闭了眼睛,“皇帝看着办吧。”
皇帝一咬牙,“来人啊,穆倾城嚣张跋扈,污蔑构陷朝廷重臣,拖了下去,重打一百大板,关入大牢,等查清事情真相再说。”
穆倾城站起身来,被几位内侍推拉着往门外走,他倒也不反抗,只是临出门之时,转头朝王子钦与李迥望了望,嘴角露出丝讥嘲。
打板子声一声声地传进殿内。
贤德太后听到中途,便有些疲累了,告辞出来,自去休息。
王子钦无伤无损,被皇帝抚慰了一通,回府压惊。
李迥身上的事儿多,运河水涨,有溃堤的危险,被皇帝派了出去巡河。
其它人等各归各位,各自回宫。
☆、207.第207章 喜欢被他采
王芷儿也扶了皇后回到凤阳宫内,皇后身怀有孕,听审时间长了一些,一回宫,便去歇息了,王芷儿便想着和花子虚对调过来。
她见左右无人,便向约好的接头地点而去,才转过长廊转角之处,便被林贵妃拦住了。
她吓了一跳,林贵妃秋后算帐来了?
她在心底直骂花子虚,专给她找一些擦屁股不带纸的事儿!
她战战惊惊地向林贵妃行礼:“不知贵妃娘娘,有何事找奴婢?”
林贵妃脸上现了一丝红意,伸出手去,点了王芷儿的胸前一下,道:“冤家,你装什么装,还不跟我过来,给我捏捏…”
王芷儿满头黑线,这花子虚还真是名不虚传…被他采过的女人,最后都会喜欢被他采!
王芷儿冰冷着脸道:“娘娘,今日不方便,您在这儿等着,隔半个时辰,我再来找您!”
先到约定地点,把身份调换过来再说!
林贵妃并不在意她的冷淡,反而有几分着迷,温顺地点头,“冤家,你快点儿回来啊!”
王芷儿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一层层的盖了满身,她拔脚就跑,来到假山边,就遇上了百无聊赖拔草玩儿的花子虚,她忙把喜雀的面具递给他,接过了他手里另外一个陌生面孔宫婢的面具。
花子虚把那面具戴上,见她慌张,倒有些奇怪,“王家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见到鬼了?”
王芷儿一脚踢了去,踢到他腿胫骨上,痛得他抱着腿直跳…当然,他是能躲过去的,但王芷儿有规定,他现在是她的奴隶,奴隶的规则便是,主人打左脸,他便把右脸也伸过来让主人打得顺手!
“花子虚,我告诉你,你再给我惹些事非来,看我怎么刨制你!”王芷儿恶狠狠地道。
她一转身,便向小径深处走了去。
花子虚眨巴着眼不明所以,等重走到长廊边,被林贵妃拦住,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把揽住林贵妃,上下其手了起来,想起王芷儿刚刚脸涨得通红的模样,不由笑了,这个王家大小姐,还真有趣。
林贵妃久未承雨露,被他摸得浑身发烫,便寻了个偏殿让他按摩,只可惜的是花子虚被药物限制,来不了真章,又把王芷儿与红红恨了个咬牙切齿。
…
陈留长公主在宫内丢了大脸,筹备良久的计划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摸着,气得胸口发痛,一回王府,便去自家院子里躲着,再也不出来了。
王子钦回到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