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亲王哼了一声:“不会再有下一次。”

水慕霞淡淡的道:“有一就有二,三来四去的就…”这次晋亲王拍过来的手掌明显用力,带起了微微的风声;水慕霞当然不是肯乖乖吃亏的主儿,他马上前纵落在紫萱身边,回头对晋亲王得意的一笑。

“紫萱,文昭只是睡着了;”他把文昭抱出来:“你不用担心的。”

文昭身上的衣袍在灯笼下有着不少的血渍,看得出来大多是溅上去的;此时,紫萱才看到水慕霞的身上也有很多的血渍,刚刚没有光她没有发现:“其余的人——?”肯定是有过一番激战才救出了文昭来,可是水慕霞却没有对她提一个字,只是对她说文昭很好。

今时不同往日,再加上京中的仇敌有几家,所以紫萱从来不许文昭单独出门的;但文昭是个不算小的男孩子了,因此不能让雪莲和璞玉时时的跟在身边进进出出,紫萱就安排了几个功夫不错的护卫给文昭。

当然,平常文昭是极懂事的,极少会外出;如果当真有什么事情非外出不可,也不会走得太远,更不会去人少的地方;几个护卫也很尽心尽责,一直以来都没有出过什么事儿。

紫萱早把朱老爷忘到了脑后,贾氏一死有旨意的情形下,她和朱家已经没有关系;却没有想到还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朱老爷的身上,用他把文昭引出了府。

文昭是救了回来,可是跟在他身边的几个护卫却死了。紫萱不是上唐的人,因此她对几个护卫的死很是难过:她和文昭的命是命,几个护卫的命也是命啊,没有谁的命比较值钱一说——任谁,都只有一条性命。

水慕霞看着紫萱轻轻的一叹:“他们是护主而死。不是安慰你是真的,他们几个的死状我看过了,又问了文昭;紫萱,我们能做得是要对得起活着的人,他们并没有生怨。”

紫萱的双拳握起又放开:“又是一笔血债。倒底,他们要谋算的是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那几个护卫?根本不必打死他们的。”

水慕霞把手放在紫萱的肩膀上:“在他们看来,护卫们的性命不是性命,打死也就和杀了只鸡什么的差不多。”

晋亲王轻轻的拍了拍紫萱的另外一只肩膀:“我们会为他们讨个公道回来,让那些人知道,谁的命都是命。”

紫萱点头吐出一口气来:“是。”却没有看到晋亲王和水慕霞正在她脑后互瞪,那意思让对方把手拿开——当然,谁也没有拿开,谁也不会拿开。

文昭在此时醒了过来,他揉揉眼睛坐起来小脸上浮现的先是惊惧,然后看到了紫萱扑过来大哭:“姐姐,张大哥他们都死了,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害死了他们。”

说完他举起手来就给自己两个耳光:“我为什么要相信他,还为什么还相信他有人性;不是我,张大哥他们不会死。”

紫萱扬起的手打不下去了,最后把文昭抱在怀里:“你是真得做错了,文昭;现在可知道了,你做得事情如果不好好的想一想后果,害得到并不是只有你自己,很有可能会害得旁人付出性命来。这次的错,你要记在心里,从此以后做事定要三思而行。”

470章不可能的事情

文昭是一路上哭回去的,看到护国夫人府迎出来的护卫们,他哭着跪倒在地上;如果不是他,那几个护卫不会死的。这一次的教训让文昭终身难忘,也让他就在今天猛得长大,不再是个孩子了。

把文昭安排好,碧珠扶着雪莲的手进来:“怎么样了?”碧珠如今是钱府的夫人,有太多的事情让她忙,因此不再和紫萱同进同出;否则凭彩羽的毒功还真得不是碧珠的对手。

雪莲被皇后叫去配药,今天下午本就是最后一次了,却不想就是这个下午出事了;不过,就算是雪莲在,她的毒功也比不过彩羽的,但是有她总比没有要强些;至少在水慕霞离开、晋亲王没有到之前,紫萱不会没有一丝的还手之力。

紫萱把事情简单一说,让碧珠留下来陪着文昭,她和晋亲王、水慕霞赶着进宫:再不去的话,宫门要关了。今天的事情紫萱等不及到明天,定要在今天让司马云和彩羽付出代价不可。

还有司马家和丁家,她是一时也不能等了。

有碧珠留在府中紫萱也就不用担心文昭,赶到宫中皇帝却不在中宫,听皇后说是去了太皇太后那里;面对皇后的询问,紫萱也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便告退,并没有对皇后多说什么。

而皇后现在正是安胎的时候,自然也不能太过劳心,宫中的事情都交给宫妃们分理,对紫萱的事情不过就是随口问问的事情,打发人走后她也早早的歇下了;予现在的皇后来说,没有什么比她腹中孩子更为重要的了。

到了太皇太后那里,紫萱和晋亲王等人也不用人通禀就直直的奔进去,没有见到太皇太后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皇帝不在这里了;不过,太皇太后宫中还是有客人在的。

紫萱只是想知道皇帝在这里离开去了哪里,并不是对太皇太后这么晚上还留有宫外的人好奇;可是她踏入大殿之时却吃惊的站在了当地。

在太皇太后宫中做客的人有太后,虽然有些意外太后在,但是却不会让紫萱吃惊;让紫萱吃惊的是正要告退离开的两个人,正是司马云和彩羽

她们两个人都是盛服,绝不是在墓地时的穿戴;而且两个人看到紫萱后一脸平静的行礼如仪,就好像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紫萱般。

太后看到紫萱呆立在殿门口笑道:“辅国郡主这是什么样子,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她不喜紫萱:“这么晚可是有要事?”她问得是水慕霞。

紫萱和晋亲王、水慕霞交换眼神后上前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见礼,然后她看向司马云和彩羽:“两位这么晚在这里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好本郡主有事要请教你们,倒不用再去司马府和丁府寻人了。”

司马云抬头看着紫萱一笑:“郡主有事找臣女?臣女奉旨来给太皇太后、太后调香的;因为丁家的彩羽姨娘对上唐的香料不是很熟,而太皇太后和太后向来喜欢的香气是臣女最为拿手的。”

“调香?这么晚了才调香?”紫萱当然不相信:“宫中有得是其中能手,还用得着丁家小妾?”

彩羽的脸色坦然:“太皇太后有些偏头疼,而太后近来睡得不是很安稳,妾懂得一些法子可以用香安神。”

太后有些奇怪紫萱为什么如此看不惯司马云和彩羽:“她们早就进宫了,中午都是在宫中用得膳;辅国郡主你有什么事情要找她们?”

水慕霞微一挑眉头:“中午之前就进宫了,一直没有离开过?”

太皇太后自见到紫萱便全身的不自在,见紫萱拿眼看自己虽然心下恼怒也不得不答:“她们是奉哀家的旨意进宫,一前一后却都是在午时前进宫,到现今也不曾离开过。”

紫萱闻言眯了眯眼睛:“太皇太后的凤体欠安?”

太皇太后咳了两声:“不是什么大毛病。这么晚可是有什么事情吗?”她说着话看了一眼太后,暗示现在可不是说事的时候。

紫萱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今儿真真是让我生气。”说完后端起茶来一口气喝了下去:“太皇太后既然凤体欠安,那臣妾不敢再打扰就此告退。”

晋亲王一个字也没有说过,此时也只是一礼就和紫萱转身走人;在他们还没有踏出大殿的时候,太皇太后那里就感觉肚子猛得一痛。

疼痛来得突然且猛烈,让太皇太后叫了出来,可是在她叫完后疼痛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全身上下她没有感到半点的不适。

紫萱此时回过身来:“太皇太后怎么了,可要宣御医?”

太皇太后想到紫萱说今天很生气的事情,当下就猜自己的肚子痛是紫萱捣的鬼,怒视一眼彩羽心道:幸亏没有偏听她一面之词,不然自己的性命是如何没得都不知道。

太后那里皱起眉头来:“宣御医,快。”然后看向紫萱很不快的道:“你来到宫中就为了问她们两个是不是一直在宫里?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此时还不速速退去?”

彩羽那里已经行礼:“可否让贱妾为太皇太后请脉,贱妾略懂医道。”

“也好。”太后点头:“你们两个的香没有制好,今天晚上就留在宫中吧。”说完她又看了一眼紫萱,显然是在示意紫萱应该告退了。

她倒不是喜欢司马云和彩羽,只是看出来紫萱明显是来找她们麻烦的,便起心要阻一阻紫萱;岂能让紫萱太过得意了,尤其这么晚了她还和水慕霞在一起,越发的让她看着不痛快。

太皇太后却摇头:“无妨,没有什么事儿;不用请脉了。”她瞪退了彩羽看向紫萱:“你刚刚不停的问她们二人是不是在宫中,还说有事要问她们——深夜进宫就是为了她们吧?”

“对。”紫萱头点得很痛快,对太后的暗示理也不理:“她们今天下午应该不在宫中才对。”

太皇太后闻言看了一眼太后,又看看司马云和彩羽:“此话如何说?”

晋亲王看着太皇太后:“她们在今天下午刺杀辅国郡主,在京外的护国夫人墓地中,有不少的人看到了她们二人;只是当时她们杀掉朱老爷后要害郡主,本王要救郡主才让她们脱逃。”

太皇太后大吃一惊,看着紫萱和晋亲王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事情摆明不可能的,可是要说不是她身上又有朱紫萱下得蛊。就算是她受制于朱紫萱,要害司马云和彩羽二人,也要找个像样的借口,她才好依着朱紫萱的意思下旨吧?

太后皱起眉头来:“不可能,她们一直在宫中。”没有想到朱紫萱助皇帝做了一两件事情之后,居然如此的狂妄起来;就算要把司马家连根拔起,也要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啊。

皇家岂能让人诟病,如此借口也亏朱紫萱能说得出来;因此她很不快的斥责于紫萱:“辅国郡主是累坏了吧,速出宫不要再胡言乱语。”

紫萱倒是相信太后没有说谎话:“她们二人一直在太后的眼前?”

太后恼怒道:“哀家的话辅国郡主也不相信?她们在宫中就是在宫中,就算不在哀家眼前,宫中有的是人岂会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在宫中辅国郡主,你当真以为哀家好说话能任由你胡来?”

紫萱行礼:“太后,事情的的确确的发生了,其中定有什么隐情,容臣妾问个仔细可好?”她看向司马云和彩羽,在她们的目光里看到得意二字冷笑:“你们还不说出实话来?”

彩羽看着紫萱:“郡主恼恨丁家到如此地步,连贱妾这样的人也不能放过?”

司马云轻轻一叹行礼:“郡主,司马家的确原来开罪过您,但是臣女今天的确没有离开过皇宫啊,又哪里会去墓地行刺?何况臣女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行刺于郡主呢。”

太后再次喝斥紫萱离开,听得司马云二人更为开心——就是她们做得,可是朱紫萱偏生就不能拿她们如何;就算没有杀掉朱紫萱,但这个暗亏也能让她们高兴很久的。

太皇太后轻轻的一叹:“有话说清楚就是了。墓地刺杀之事非同小可,看来晋亲王也动过手了,此事要不要禀于皇上知道?有人敢向皇家之人动手,岂能纵容呢。”她不得不为紫萱说话。

司马云和彩羽都极为奇怪,不明白太皇太后何以会偏颇朱紫萱;但是,就算如此朱紫萱又能拿她们如何,要知道她们可是不曾“离开”宫中一步呢。

两个人丝毫不惧的看着紫萱,就是在说她们不会放弃;今天失败了但是他日定会取紫萱的项上人头,绝不会让紫萱有好日子过得。

紫萱拍了拍手:“好吧,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请太皇太后和太后明断。”

她说完转身的时候,看到司马云对着她挑了挑眉头,用口型对她说:“你拿我们有办法吗?滚吧。”

火气霎间冒了出来,紫萱猛得转身两步到了司马云跟前一掌打在她的脸上:“你当真以为你做得事情无人能知道?”

彩羽吓得后退一步:“郡主,你、你怎么能当着太皇太后和太后动手?当真是胆大。”

紫萱闻言扬手又给了司马云一记耳光,然后一把扯住她的衣服双手一分,司马云的衣裙就被扯开了

殿上还有晋亲王和水慕霞两个大男人,可是紫萱却把人家一个大姑娘的衣裙扯开了;太后和太皇太后吃惊得嘴巴张大,“住手”两个字过了半晌才自太后口中说出来。

471章你们惹不起

最让殿上众人吃惊的是水慕霞和晋亲王两个大男人,按理说此时他们应该转过身去目不斜视才对;而且他们名声的好坏不论,一直以来无人说过他们是好色之徒,在这个方面还是很能让人称道的。

可是现在这两个大男人齐齐把眼睛盯在司马云的身上,看得那叫一个认真、那叫一个仔细;让殿上很多宫人太监都不好意思再看他们两个人了,大家都低下了头。

太后喊完了住手后,发现紫萱松开了司马云她微微的吐出气,知道朱紫萱会听话心里舒坦一点点;至于司马云的名声?她才懒得理会呢,最好司马云没有一点名声了,从此削发为尼专心为她调香的话,她只会更高兴。

她不喜欢紫萱,也不喜欢司马家。

不过她马上发觉自己松一口气松得太早,紫萱松开了司马云后却扯住彩羽,同样是两记耳光赏了过去;不同的是,这次她是边打连说话:“你不是会武功,你不是会用毒,现在你倒是用出来给本郡主瞧瞧啊。”

两记耳光打得彩羽嘴角现了血丝,她全身的力道也凝在了手掌上,最后却还是没有敢抵挡或是反手;她的确有武功在身,如果不是在宫中、如果不是当着太皇太后和太后的面儿,她真得一抬手就能把紫萱扔出去摔个半死。

但是现在她只能挨打,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挨打;能让她咬牙坚持住的只有一个念头:太后和太皇太后不会放过如此放肆的朱紫萱,被降罪后的朱紫萱只会更容易对付;到时候只要朱紫萱落在她手上,她有的是手段狠狠的折辱朱紫萱以报今日之仇。

紫萱又是一掌甩在她的脸上:“你怎么不出手啊?你不是功夫高嘛,我打你你能怎么样?你再嚣张啊,你再威胁本郡主啊。”

彩羽不答话只是抓紧了胸前的衣服不放,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殿上还立着两个大男人;于是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两下后,两只胳膊再也没有力气;不等她反应过来,紫萱又把她的衣服扯开了。

现在太后和太皇太后都没有再叫什么住手,也没有人认为紫萱做得太过份了:因为司马云和彩羽的盛装礼服之下还有一身衣裙。

进宫当然要穿宽大的礼服,可是无人会在礼服之内再穿一身衣服的,那多累?这样穿的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另有所图。而会调香的司马云二人显然不是脑子有病的,就只能是后者了。

“太后,现在可以相信臣妾的话了?”紫萱缓缓的回身看向太后。她当然不是为了打人而打人的,现在的她不是在丁家的她了,有旁的法子可以用时她已经不怎么亲自冲上去打人;何况是在宫中呢?

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你们两个平白穿两身衣服做什么?”她很恼火司马和丁家的人居然如此让她折脸,因此一腔的怒火就喷到两个人身上。

司马云拜伏在地上:“一是来得匆忙,二是臣女怕冷。”这两个借口都不高明,于是她开始反击:“就算我们穿了两身衣服,也不能就说我们在下午刺杀过郡主啊。”

太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看向紫萱:“只是两身衣裙,的确不能算是罪证。”此时她说话柔和许多,并没有再和紫萱唱反调。

可能,她也感觉这是很好的、可以利用的真正除去司马一族的机会。

司马云连忙叩拜:“太后圣明。”然后她干脆把撕破的礼服脱下来扔到脚边:“郡主,我们穿两身衣裙是我们喜好的事情,并不碍着谁吧?以此来说我们刺杀郡主难以服天下人吧。”

彩羽抬头看着紫萱:“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在这里,有什么事情都要由两位娘娘做主,郡主却对我们二人大打出手;你是不把太皇太后放在眼中,还是对太后没有丝毫的敬意?再怎么说,规矩二字是不能破的,我这个九黎之人都懂,在上唐长大的郡主不可能不知道吧。”

“明知而故犯。”司马云看着紫萱笑容里带着带着讥讽:“郡主是把自己当成了上唐的什么人,居然凌驾于太皇太后和太后之上?”

晋亲王冷冷的瞅着她们,水慕霞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们,两个大男人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而紫萱撇了撇嘴:“说这种话的你们不是第一个,你们这些人就不会说点别的?打你那是对你们的好,不然你们在宫中说谎算什么罪名,不用我来告诉你们吧?”

“我们二人没有刺杀郡主,”司马云抬头平平静静的道:“郡主要陷人于不义,也要有凭有证才成;如此空口说白话的诬陷于我们二人——臣女请太皇太后和太后为臣女二人做主。”

她说完迎着紫萱的目光不避不闪,她就是要让紫萱气恼:就算你扯破了我们的衣服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一样不能拿我们怎么样。这个哑巴亏,你朱紫萱吃定了。

紫萱看着她:“罪证?”说完微微的一笑,回头看看太后又看向司马云一记耳光就打了过去:“本郡主的话你也敢存疑?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司马家的长女,无品无阶,和寻常百姓有什么不同?本郡主是什么人,你一个小小的民女也敢质疑本郡主的话。”

司马云抚着脸看着紫萱,没有想到她能说出如此强词夺理的话来,而且说得还理直气壮的很:“郡主,你分明就是要诬陷。”

太后也极为不快,因为紫萱的话中有讥讽她的意思:“辅国郡主,刺杀之事岂能儿戏?还有何罪证快点拿出来。”如果不是为了除去司马家,她可能现在就会出言再回护于司马云。

紫萱不以为意的看着有恃无恐的司马云和彩羽:“什么叫做诬陷,你们没有做过我非要说你们做过才叫诬陷;什么叫做诬陷,无凭无证就要定你们的刺杀之罪才叫诬陷——只要本郡主拿得出罪证,怎么能叫诬陷?”

“你开口闭口说本郡主诬陷,却是你对本郡主大不敬。”紫萱恨极司马云,于是又赏了她一记耳光:“罪证还不容易找?”她弯腰在司马云头上拔下一支钗来看看丢掉,又拔下一只簪子来看看:“这个有司马府的标记,可用。”

说完她拿起簪子来,在司马云的胳膊上就刺了一下子,接着拔出来掷向晋亲王:“这是一件罪证。”

司马云痛叫:“郡主你分明是在诬陷于臣女,还要拿簪子刺臣女当真是心底歹毒…”

“比不得你。”紫萱看着她淡淡的道:“再说了,不刺你的话难不成刺我自己?我这人很怕痛的,你也知道簪子刺下去有多痛了;可是做为罪证没有点血迹不像话啊,所以只能借你的胳膊一用。”

“太后,那簪子分明就是…”司马云不再理会紫萱的胡闹,向太后大叫起来。

紫萱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上:“闭嘴,本郡主说那是罪证就是罪证,说你们刺杀就是刺杀——你们还嫌罪证不足的话,本郡主可以继续找下去。”

司马云不服气的瞪紫萱:“论罪是要讲理的。”

“哪个告诉过你我是讲道理的人?不对,本郡主说出来的话都是道理。”紫萱微笑起来:“记下了,以后不要再说这么可笑的话出来。”

太后眉毛皱得紧紧:“辅国郡主”实实在在是太过胡闹了。

紫萱回头行礼:“太后,您有什么吩咐?”

“倒底有没有罪证?”太后看着紫萱板着一张脸:“如果没有再如此胡闹,哀家…”

紫萱闻言站了起来:“太后,臣妾哪里有胡闹?这两个人穿了两身衣服,太后您是看到的;在这皇宫之中来去一趟无人发现,您不觉得后背凉?也是,臣妾操得哪门子心,反正想要她们的性命也不一定要在今天晚上。”

“她们要害我,我是知道了不会再上当,晚几天就晚几天;”她回头看一眼司马云和彩羽:“只不过她们是不是生出害旁人的心思来,臣妾便不知道了。时辰不早,太后您早回宫安歇,太皇太后您也早点休息养病,臣妾告退。”

紫萱说走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晋亲王行了一礼:“这两个人的衣衫都有些污渍,还有破损之处,相信这不是穿在衣服里面能弄脏弄坏的吧?儿臣也告退了,太皇太后好好安歇。”他对着太皇太后和太后行礼后,跟上紫萱就向大殿外走去。

水慕霞看到司马云抬起头来,他摇了摇手指:“我还没有说话呢,你着什么急?”

司马云不理会他:“太后,郡主当着您和太皇太后诬陷臣女二人…”她当然不能这样就算了;现在放过朱紫萱,天知道明天朱紫萱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整治她们——司马府里都点过火了,朱紫萱还有什么不敢做得。

只是点火一事,她的父亲不敢说,席家也不敢说,丁家那里却说不清楚:一点和朱紫萱也没有关系;不然此时她定会拿出此事来问朱紫萱个死罪。

水慕霞很不快的皱眉:“辅国郡主说话你也不抢,晋亲王说话你也不抢,偏生轮到我行礼告退了,你就等不及?”

彩羽看到紫萱要踏出大殿了,连忙叩头:“辅国郡主如此大胆妄行,置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威信于不顾,此事实实应该问罪的。”她倒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水慕霞怒了:“一个两个都抢我前面说话,欺我没有功名在身?”他甩了两袖子出去,把彩羽和司马云拍得滚了出去;又抓过桌上的碟子掷出去,彩羽和司马云的鞋子被他自脚上打得脱落下来。

他这才拍拍手:“我是无功名,可是我有功夫;有功夫的男人,你们惹不起。”

太后这次不说话了,因为司马云和彩羽的鞋子掉出来后,里面露出来的袜子脏得太过了,上面所沾的黑红色的土,也绝非宫中所有。

472章二选一

水慕霞很潇洒的抱拳行礼告退,转身就去追晋亲王和紫萱,对身后的司马云和彩羽是看也不看。

太后看向太皇太后,可是太皇太后此时可能是累极了,居然半眯着眼睛打起盹来;她不得已开口:“辅国郡主,事情还没有了结,一会儿再告退不迟;就算宫门落钥,宫室还是有不少的,在宫中留一晚上也不算什么。”

紫萱回头:“臣妾不敢。臣妾的性子向来急燥,再呆下去再有什么被人误会的不敬之举,臣妾真得无法自白;今天也不早了,不敢耽搁太后。”

太后看看司马云和彩羽咳了两声:“辅国郡主,此事既然你是苦主,你还是要向哀家说个清楚的;不然,哀家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置这两个人才恰当。”

彩羽跪倒在地上:“太后明鉴,我们就算袜子不洁净却也不能就说我们刺杀了辅国郡主;这等大罪没有罪证岂能让人心服口服?我们两个人一直在宫中为太皇太后和太后调香,有宫人为证啊。”

太后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那就叫宫人来对质。”

紫萱笑了:“叫宫人来对质?太后你忘了彩羽出身于哪里嘛,她如果用药让宫人昏睡而不自知,或是下什么**让人如在梦中,宫人们的话还能为证吗?这等事情臣妾没有办法问清楚的,太后英明太后详查吧。”

真要是问能问得出罪证来,她也就不必费那些手脚了;太后想查就让她去查吧,看她什么时候能查个清楚明白出来:反正,只要有机会能除去这两个人她绝不会手软,绝不要再给司马云二人害她或是她身边人的机会。

太后要博贤名随便她,紫萱不打算陪着太后玩下去,因为她陪不起:拿性命来换个没有什么用的好名声,她真得没有那么笨。

彩羽抬头:“郡主你不要一再的含血喷人,你说我对宫人用了药可有凭证?无凭无证就胡乱入人之罪,你哪里还算是上唐的郡主。”

紫萱冷冷一笑:“我是不是上唐的郡主要由我们上唐的皇帝做主。”她再次行礼还是要踏出殿门离开。

太后的脸色变了几变后,终于开口道:“辅国郡主,此事你怎么也要给哀家一个交待才成;宫中岂能来去自如,弄得神鬼不觉?何况敢于刺杀郡主是诛九族之罪,自然也要问个清楚,好回明皇上做处置。”

她真正在意的是有人能在宫中避开人的耳目出入,当真做到的话,那她们这些深居宫中的人,性命就算是被人握在了手中;何况,此事还有司马家的女儿参与,说不定另有什么隐情呢。

以眼下的情形来看,说谎的人并不是紫萱而是司马云二人;她自然不能再放任二人,当然要问个清楚。在宫中多年,能扶其儿子登基,她又怎么会是心慈手软的人?为了她和皇帝的安危,就算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司马云闻言心中慌:“太后,辅国郡主就是想置我们于死地…”

太后看着她:“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哀家的耳也不聋、眼也不花,自然知道何为真假,绝不会冤任何一个好人的。”

紫萱这才转身回来,因为她要得就是全权处置,否则想要拿到绝对的罪证对付司马云二人,那几乎是难如登天:她们两个早就做了安排,绝不是短时间能把事情查清楚的。

现在嘛,她才不去理会什么罪证;看着司马云和彩羽,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话,就是罪证。”

司马云和彩羽拼命向太后和太皇太后叩头,就是不想被紫萱无中生有弄出罪证来,那她们苦心安排的这出戏便不攻自破,根本不能保住她们的性命,也无法保住司马府和丁府的安危。

“公报私仇。”彩羽泣不成声:“郡主分明就是在公报私仇。”

紫萱摇了摇头:“你这么说就太伤我的心了,我和丁家的确是有仇,不过今天我还真得没有想过要公报私仇;只会实事求是的说——今天在墓地之中,刺杀我的人就是彩羽。”

太后看了一眼司马云:“不关司马姑娘的事儿?”

“司马姑娘的确是到墓地去了,不过就如她自己所说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刺杀人?因此刺杀臣妾的人就是彩羽。”紫萱指着彩羽极为肯定的道:“刚刚我只是说她们不可能在宫中,并没有说刺杀是两个人所为。”

司马云没有想到自己会逃过一劫,心头激荡之下自然也怀疑紫萱别有所图,但是她能因此而保住性命是不争的事实,因此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彩羽也没有想到紫萱会如此说,按理说紫萱最恨的人应该是司马云啊,为什么放过她却要置自己于死地?她看着紫萱:“不,我没有…”

“本郡主说有就有。”紫萱看着她:“说你刺杀就是你刺杀,要罪证的话什么样的都有;你死之后,罪证定会一应俱全以便向天下人交待,此事你就不必担心了。”说完她挥手:“来人,把她送去天牢三日后就可以问斩了。”

彩羽看向太后希望她能说句话,因为这番处置也太过儿戏了,当真是凭紫萱的一句话就要了她的命:天下间就没有听说过有这样问案的。

太后却没有说话,彩羽只是一个贱民小妾,还是一个九黎的蛮夷之人,这样的人死一个活一个都无谓;在她看来,死一个甚至比活一个要好得多,所以不管彩羽是不是真得刺杀了紫萱,她的死活太后不放在心上。

太后关心的是司马云的生死,因此对紫萱的话生出极大的不满来,不明白紫萱为什么要为司马云开脱。

有人来拖彩羽,却又被紫萱喝止;先由晋亲王废了彩羽的功夫,才让太监们近她的身:虽然有毒可以用了,但是彩羽如果当真用了,现在就能被晋亲王格杀在当场。

彩羽的眼中恨意大盛:“为什么,你朱紫萱为什么就是和我们主仆过不去?”

紫萱摊摊手:“你不认为你最危险?不除去你我哪里能睡得安稳啊——嗯,其实呢我很想把你送回丁家去,相信比送你进大牢要有趣的多。”

彩羽看到太监们真得来拉她,而自己的功夫也当真被废,明白紫萱是来真得:“都要害你,还是她司马云来寻得我,知道不知道?在墓前要脱掉你的衣裙折辱你,想要让那些男人们糟踏你的是她司马云,为什么你要放过她却偏不放过我?”

她感觉很不公平。其实如果是司马云和她一同治罪,她只会和司马云一起想法子摆脱罪名;可是现在紫萱就那么随便的放过司马云,却非要置她于死地,就让她感到极大的不公平:凭什么啊?

她在墓地那里对朱紫萱可没有直接做过什么,甚至就是动手都没有真正的伤到朱紫萱,说到朱老爷的死——朱紫萱不应该感谢她嘛,有那么一个父亲不如没有的好。

司马云所做就算是在她看来,都是极为恶毒的事情;可是朱紫萱就像是脑子忽然间有了毛病,放过了那个最恨她、折辱她最厉害的司马云,却定要取她的性命。她无法接受,所以大叫出来。

司马云闻言大吃一惊:“你胡说些什么?”目光不自禁的飘向太后,现在她明白紫萱的用意了:“你不要中了朱紫萱的计。”

彩羽猛得清醒过来看向紫萱咬牙:“郡主好手段啊。”

“过奖。”紫萱弹了弹手指:“你爱说不说,反正司马云也没有为你求情,她不会为了救你搭上她自己,只会看着你去死;而你呢,死了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现在,你是要一个人背上所有的罪名去死呢,还是和你的好姐妹一起上路?”

太后听得脸上闪出怒色来,其实不需要再听彩羽说什么也知道刺杀之事是真得,且是司马云和彩羽一起所做得;她怒得不是紫萱被刺杀,而是司马云二人敢利用她来脱罪

在宫中来去自如也使得她不寒而栗,心头杀机闪现:哪里还等得了三天,她是一时也不想留下这两个人的性命了。

司马云看着彩羽惊慌的大叫:“不要中她的计,不要中她的计。”

“两个人之中只能活一个;”紫萱打了一个响指,引得太皇太后和太后都皱起眉头来,因为实在是太不雅观了:“我做得决定你们两个不满意的话,可以换一换的。不过时间不多,我数三个数啊;嗯,你们知道我说话向来算数的。”

司马云看向彩羽大叫:“不要中她的计”

彩羽看着司马云道:“两个人之中只能活一个的话,为什么死得那人要是我?是你来找我的,是你要逼她宽衣…”

“可是计谋却是你告诉我的,用毒迷晕宫人也是你动得手…”司马云也大叫起来,她不能任由彩羽不停的说她做过的错事,那会让太后认定她的罪过大,死得那人岂不就是她了?

紫萱缓缓拍手:“恭喜两位、贺喜两位,果然是好姐妹啊。”

473章是他?!

司马云和彩羽听到紫萱的话齐齐转过头来,恶狠狠的道:“你说得话,当真算数?”两个人凶狠的目光盯紧了紫萱,显然是不甘心平白便宜紫萱——不过能算数的话,就算是丢人些、就算是受些活罪,也比死了要强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们两个人都打得这个主意,只要能活下去将来有一日就定能报得大仇。

“当然——”紫萱点点头:“不算数。”她说完看着司马云和彩羽:“你们,真笨,愚不可及啊;这个样子还要害人,真真是害自己啊。不过你们都对自己下得去手,我也不必心慈手软了,对不对?”

彩羽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说要降罪于她就降罪于她,说要废她的功夫就废她的功夫,说要把她送天牢就真得要送天牢,说要砍她的头太后都没有拦着也不会是假的——都是真得,只有说让她们两个人活一个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