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算我没说!”黎安柏举起石膏手投降,顺便扔给初七一个富有深意的笑。
初七领会了,很想掐他,这家伙,又要告诉她,他是故意的吗?到底存的什么心?
“那我们说点别的吧!说什么呢?”黎安柏凝眉思索,“对了,七娘娘,你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我藏宝贝的地方?”
初七没说,沈言倒是笑着抢了话去,“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你们家有间谍了!”
“啊?谁?我哥?”黎安柏恍然大悟,“我说呢!原来是老大你要哄小女友高兴,所以从我哥那里套话的?是不是?这什么世道!胳膊肘都是往外拐啊!”
说起往事,三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一起成长的经历,让他们有太多太多幼稚而可笑的回忆可以拿出来温习,尤其,幼时的初七和黎安柏又是特爱闹的一对,两人抢玩具打架更是家常便饭。
黎安柏到现在还愤愤不平,“我就不明白了,论年龄,我比嫂子小,论长相,我比嫂子帅,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帮着她不帮我,每次一打架,挨揍的一定是我!别说我老爸老妈老哥了,就连老管家,也是护着这妖精!”
黎安柏自己都没注意,说着说着,又把初七喊成了嫂子….
初七和黎安柏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笑出了眼泪,情不自禁笑倒在黎安柏怀里,“得瑟吧你!就你还长得帅?成天拖着两条鼻涕!”
黎安柏伸出一只石膏手,笑着索性搂住初七,“嘿嘿,有一句话,叫冤家路窄,不对,是叫不是冤家不聚头,说得可是我们俩…”
初七这才发现他眼睛里的暧/昧,从他身上起来,怒道,“要死啊你!谁和你聚头?死太监一个!”
“你…要负责!”黎安柏的石膏手指着她,“首先我要声明,我是如假包换的真男人!其词,如果我这太监名声在外,讨不到老婆的话,那我可就赖上你了!”
“行了!”沈言老大发话了,脸色有点青,“开玩笑要适度,这玩笑过了啊!她是你姐!”
“切!男未娶女未嫁,又不是我亲姐,现在流行姐弟恋呢!是不?姐?”黎安柏又扔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是你个头!我回家了!你们还要聊的话我先走了!晚了我妈担心!”初七拧了包就要走。
“你准备怎么去?步行吗?”沈言忽问。
初七愕然,指指外面,“不是有小陈吗?”
“我来,小陈就先走了!”沈言也站起身,“既然这样,我们都回家吧,小安子,你好好休息,腿脚快点给我好利索!”
“这么快就走了!剩我一人多不好玩!嫂子,你留下来陪我睡觉…”黎安柏可怜巴巴地看着初七。
初七假装拿包打他,“滚!信不信我打残了你!”
黎安柏耸了耸肩,“不肯就不肯!有什么呀!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沈言猛然回头盯着他,他做了个鬼脸,“幼稚园的时候…”
初七是笑着跑上车的,而且很自觉的,坐到后排,把副驾的位置留给文静,到了车上,她还在笑,这笑,是发自内心的。
“沈言,真的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你觉得呢?”初七的脸因今天畅快的大笑而泛红。
沈言微微一笑,虽没有说话,但表情很是舒坦,显然是认可她的话。
唯有文静,从头至尾,都没有插/进一句话。他们三个人的世界,离她好远好远,有时明明觉得三个人就在眼前,也仿佛有一层铜墙铁壁,在阻止她进入一样…
整整一个晚上,她就像一个观众,看着他们三人唱戏,演绎他们的喜怒哀愁,而她,却连评价的权利也没有,因为不懂…
是的,不懂。
沈言、黎安柏、初七,三个人有着相同的背景,相同的成长环境,再加上相同的成长经历,所谈的话题别说插嘴,她大多数时候真的听不懂。他们说起的地名、车名、人名、商品的名字、甚至食品的名字,都是她所没听过的,她觉得自己坐在沈言旁边就好像一个傻瓜,患得患失的心理更重了…
此时,虽然和沈言同一辆车,而且还就在他身边,却感觉他仿佛在天边一样,而微一侧头,看见沈言眸子里的柔光和初七眼眸里的亮光燃着同样的内容,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言,我到那个路口下吧,自己搭车回去。”她说出今晚第一句话,声音很轻。
“为什么呀?这么晚一个女孩不安全!”初七插嘴道。
沈言也点头,“嗯,那怎么行?我先送你回家!”
两人一模一样的口吻又让文静心里难受了一阵,不过,她知道,这不能说,说了沈言会不高兴的。
如果说没有委屈,那是假的。她在初七离开之后出现在沈言身边,在公司大多数员工都跳槽以后坚持留下来,和沈言一起同甘共苦,是源于心中早已产生的那份爱慕,起初并没有想过这样的陪伴会有结果,正开始的时候沈言还总是在酒吧赶她,她不怕,只是远远的陪着他,看着他喝酒,她就难过得落泪。
直到终于有一天,沈言不再忽视她的存在,问她怎么这么傻,她也说不出那个爱字,只把沈言面前的那杯酒一口气喝干。
她从没喝过酒,那天,她大醉。
因为醉,所以有勇气,壮着胆子把沈言痛骂了一顿,骂他消极,骂他让所有人失望,骂他对不起地下刚刚逝去的沈家二老…
那天,沈言没有醉,却终是被她骂醒,第二天精神抖索来公司,交给她一大叠积压的文件,要她一天之内处理好。
她知道,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总裁又回来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近了,慢慢学会去关心他,营养早餐、爱心午餐,她都会悄悄摆放在他桌上,用她的方式去关爱这个男人,去帮助这个男人,希望他早日东山再起。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看着他吃完她准备的东西,穿上她送他的衣服,她就觉得满足了,同时,也发现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上司对下属的冷冰。不管那是感激,还是什么,都让她觉得幸福…
巫梓刚那件事,是谁也没料到的,在她痛不欲生的时候,在她觉得自己再没脸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在她哭喊着没有人会要一个不干净的女人的时候,是他握着她的手,对她说,他会要她…
正是这一句话,才让她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她以为,她真的找到幸福了…
可这幸福,却因初七的回归而变得风雨飘摇起来,至少,她自己有这个担忧,很明显的,自从初七回来,她就很少见到沈言了,她知道沈言心肠软,她真的害怕,沈言说不出分手两个字,却用这种渐渐的冷淡来暗示她,所以,她今天才会执拗地要他回答,他是不是喜欢她,所幸,他答了喜欢…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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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思考,没有留意两边的景物,直到沈言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哦,我下车!两位晚安!”.
“晚安!”初七也跳下车,等文静下车以后坐了副驾位,望着文静进去的方向啧啧赞叹,“文静住的这儿好漂亮?呵,沈言,你买的吧?怪不得不要沈家老宅了!”
“坐好!系好安全带!哪来那么多废话?!”沈言闷着声音道。
初七呵呵一笑,老老实实自己系安全带,“本宫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回家吧!”
没错,她今天心情的确很好。童年,是单纯的快乐,简单得就像一块蓝水晶,快乐一眼就能见到底。
如果,能一直停留在那个阶段多好?她愿意将所有偷到的黎安柏的宝贝都还给他,那么,时间是否可以倒回到从前?
她笑。
傻瓜一个!
“还在笑呢!”沈言的唇角微微上扬。
“嗯!”她胳膊撑在膝盖上,托住下巴,“后悔啊!今天应该把言言带来和小安小柏玩的!”
沈言不禁笑出了声,“你脑袋怎么想的?言言和他们有共同语言?小安一巴掌就拍死它了。”
“瞎说!”初七瞪他一眼,“小安小柏还是我给取的名字,肯定听我的话,怎么会拍言言?再说了,他们不都是说狗语吗?还有什么共同语言?”
“人和人之间不都是说人的语言吗?也还物以类聚呢!”沈言笑着反驳她,“比如我和…”
他话没说完,初七的手机唱起了歌,初七拿出来一看,是深海哥…
沈言便哼了一声,“比如我和于深海,永远没有共同语言!”
“小气的男人!”初七朝他吐舌头,接了电话。
于深海在那边开口就问,“七,事情解决得怎样了?我打算过来了!”
“别!你别过来!”初七脱口大喊,意识到沈言在旁边,吓得赶紧捂住嘴,偷眼一看,沈言的脸色果然难看起来,她压低了声音道,“等等再说…等等我给你打过来…”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非要等等再说?不想让我听见?”沈言眸光暗沉,“他要来追你回他身边吗?”
“不是…”初七有些心不在焉,这也是她今天为什么注意力不在沈言和文静身上而不觉得难过的原因,她心里如今最重要、最放不下的是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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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期限很快就到了,妈妈三天前就把一百五十万的现金支票开给了她,她拿了个不起眼的大袋子放进包里出门了。
提这么多现金出来,目标有点大,她真的没有把握是否能做到不露痕迹,但现在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有办法了。
支票现金兑换好以后,她去了另一家银行,取自己的钱,然而,在VIP室查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账上无端多了一百万。
她觉得很奇怪,问业务员,“我卡上原本只有五十多万,怎么会多出一百万?”
业务员帮她查了一下,回答,“小姐,您的账户在一月前有一笔账转入。”
“可以查出是谁转的吗?”她问。
业务员请她出示身份证以后,给了她一张明细单,单子上只提供了转账的账号。她灵机一动,到自动柜员机用自己的卡给这个账户转账,最后确认的时候,出现一个不完整的名字:*言。
心中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什么时候偷偷查看她的账户了?一月以前?她还以为他心里只有静静,一直漠视她呢…
可是,钱,又能代表什么呢?
此时无暇思考那么多,取钱去赴约要紧,要命的是这个奇怪的人非要现金,她提着两百万还真是胆战心惊…
好在这里离爱摩咖啡不远,提着钱顺利赶到时,那人已经在等候。
初七觉得自己胆子真够大的,竟然敢独自赴约,然而,她还有谁能帮她呢?不过,除了这个原因以外,她也仔细考虑过,这人的目的是要钱,选在天桥咖啡厅这么热闹的地区交易就不会对她有杀害之心,而且,她认为那人极有可能还想从她这里敲诈第二次,所以,断不会断了她这来财之源…
和上次一样,她稳稳当当,气势颇盛地坐在他对面,钱放在一侧,伸手,“先拿收条来!”
(除夕~一定要说的话:吉祥给亲们拜年,亲们新春愉快~!万事顺心~!)另保证:春节不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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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用她来换你的女人
那人嘴里含着咖啡匙,脸上典型的无赖式的笑,懒洋洋地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沈太太,请放心!答应过的事,绝不会反悔!”.
初七仔仔细细看了看收条,没有问题,从包里拿出印泥,亲眼看着他在收条上盖了手印,最后一次严重警告他,“我说过,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所以,拿了这钱,远走高飞,不然对我们大家都不好!”
那人点着头,“不用沈太太再三提醒,把钱给我,从此我消失。”
“好!”初七把收条收回的同时,把袋子给了他。
那人打开看了一下,笑道,“我就不数了,绝对地相信沈太太!告辞!扩”
说完提了钱,扬长而去。
初七没有马上离开咖啡屋,她起伏的心情还无法平复下来,握着咖啡匙的手在微微发抖,撞击着杯子边缘,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件事真的就此过去了吗?她心里微微发毛…菏…
手里的收条,外加两次见面都用录音笔录了音,如果他敢再来勒索,她会用此来反要挟他,这是他敲诈勒索的证据。
但是,这有一定的风险。如果那人会被这证据约束,那么就算他有DV录像,也顶多就是双方制约,相安无事,他不敢把她怎样,她也不敢把他怎样;怕的是他乃亡命之徒,最后来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咖啡厅的空调温度过低,她坐了许久,手心都是寒的,身体也一直在微微发抖,她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后怕…
外面阳光耀眼,她如中了魔,被阳光召唤一般,扔下钱就往外跑,好像,只要站在阳光下,就能照亮她内心的阴霾。
她内心澎湃,无法平静,想起小时候妈妈总是带她去教堂的情形,搭了个车,往教堂而去。
她不信教,可是妈妈信。
妈妈说,在主的面前,可以让心变得宁静,让魂魄有归依感。
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宁静。
小时候她觉得去教堂是一件很闷的事,唯一可以吸引她的是教堂尖顶的房子,那尖尖的顶仿佛可以通向天堂。
此时的教堂很空,她一个人坐在第一排椅子上,静静的思考,静静的向主讲述自己的故事,她不知道主是否能给她一个明示。
“你是…米初七?”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惊异抬眸,向她走来的是sister玛利亚。
初七从小就在教堂的唱诗班,sister玛利亚是很和蔼的一个修女,但自从初七读大学以后就没再见过她,时隔数年,她竟然还认识自己。
“sisiter玛利亚。”乍遇故人,她倍感亲切。
“初七,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有话对主说吗?”sister玛利亚的笑容还和从前一样和蔼可亲。
初七低下头,微微惆怅,“sisiter玛利亚,我是不乖的孩子,主会听见我说话吗?”
“会的,只要你诚心,主一定能听到。”
初七沉默了一会儿,仰起求助的双眸,“sister玛利亚,如果有人犯了无心之罪,如果已经有人替他遭受惩罚,主会宽恕犯错的人吗?”
Sisiter玛利亚微微一笑,“主知道你的心,他看中你内心的态度。”
这个答案对初七来说太遥远,她不是虔诚的门徒,她知道,主宰这个世界对错的是法律…
“sisiter玛利亚,我…”她很害怕,不是怕那个下三滥的记者会对她怎么样,而是怕这件事若有一天真被捅出来,沈言会怎样。这三天,她第一次经历敲诈,第一次做这样的交易,承载了很多压力,而这压力还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包括于深海,她也不想靠了,怕他太冲动,此时在修女面前,全身扔在微微颤抖,差点想哭出来。
初七小时候,sisiter玛利亚就喜欢抱着她,见状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指尖凝着淡淡属于教堂的气息,她不禁回忆起近来所受所有委屈,泪水潸然,“sisiter玛利亚,我还有一个困惑。如果有人背叛了誓言,我该怎么办?”
Sisiter玛利亚的手指滑过她泪湿的脸,依然微笑,“要感谢伤害过你的人,他会让你成长。”
初七哭着摇头,“可是我做不到,我是个坏小孩,我不希望他们过得好!”
“不,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小孩,你不开心,是因为你放不下。学着去祝福他,比恨他更幸福。这很难,但是可以做到,主会帮助你!”
“可是,主在哪呢?我看不到!”初七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
“孩子,主,其实就在你心里…”Sisiter玛利亚的声音仿佛天籁。
初七怔怔的,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主的存在,但是聪慧的玛利亚却给她指了条明路。主,就在每个人的心里,能帮助自己,能救助自己的,其实就是自己…
“我明白了!”她深深一鞠躬,缓缓走出教堂。
她是一个善良的小孩,她那么那么爱沈言,为了他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愿意,那么,她有什么理由不希望他好?不祝福他幸福?只要他幸福,她也就觉得幸福了…
她知道,这很难,因为只要一想起这个心里已经很痛很痛了,可是,她可以做到,她相信自己…
至少,她唇角现在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了…
从教堂出来,一直沿着街道散步,脑中回忆起的是文静对沈言体贴入微的画面,她的沈言,辛苦了二十年后,终于有人像沈言宠她一样宠他了,这是世间循环的规律吗?或许,她的前二十年太幸福了,把一辈子的宠都在这二十年里享受完了,现在,轮到沈言被宠了,是这样吗?
呵…她轻轻一笑,告诉自己该知足,尽管,泪珠还是滑落下来,尽管,心中那份难以割舍的痛还如此明显,可是,她真该知足了吧…
无端的,就很想他。
只是想。
不再有抱怨。
拿出手机,找到全世界最动听的那个名字按下,听见他的声音在那端响起,“七?我在开会呢!有事?”.
初七笑了,“哼!开会又违规接电话!”
“…你不打我怎么会接?”
初七哈哈大笑,“我就是故意试试你的!”
“…猪”
最后一个“猪”字声音很小很小,应该是怕别人听到吧?
“我挂了哦!拜拜!”阳光下,她学着满足地笑。
继续走了大约半小时,她再次拨了个电话过去。
照例传来沈言的声音,“喂,七,又怎么了?”
初七更乐了,“不是说了叫你别接吗?”
“…你个猪!回来再收拾你!”沈言在骂她,啼笑皆非地骂,并不像上次她生病打他电话时那么不耐烦。
“你怎么不生气?”初七微微奇怪。
“我为什么要生气?”沈言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