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种一边灌血,一边放血的感觉,可不单纯是什么痛苦的滋味,那时,身体会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虚幻,一会儿痛苦,一会儿觉得自己要死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似乎在融化,到了最后,只想自己能快点去死,当然,往往是没有人能拖到最后的,大多数受到这样刑法的,都是死于自杀。

苏流郁的做法并不专业,设备也不专业,所以大概弄的容颜更多受了一点苦头,看着满地的鲜血,大家都觉得惊骇,果然是惹谁都不要惹女人的好啊。

沈奕默也在稍后来到了这里,看着警察在取证,便只站在一边看着。

陈警官来说,“容颜怎么样了?”

沈奕默说,“她还在昏迷,她失血过多。”

陈警官叹了声,“这回可是大伤元气。”他看着外面地上的一滩血迹,说,“这个是怎么搞的。”

沈奕默说,“大概容颜注意到了这里乌鸦比较多,她为了能让人发现她,在这里滴出了自己的鲜血,我远远看到有乌鸦奇怪的飞来飞去,联想到你们说的,苏流郁有可能用的方法,所以来这里查看,果然找到了她们。”

陈警官说,“也就是容颜,总这么让人无奈,不过也好在是她,才能坚持到你去救她。”

沈奕默说,“苏流郁这次,不会轻判吧。”

陈警官说,“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了。”

沈奕默笑笑,“原本只是一个惩罚,现在,她却这样自作孽。”

陈警官看着他,“她一直说,是你陷害她。”

他说,“她有证据吗?”

陈警官摇头,“要是有证据,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而是该用手铐跟你说话了。”

沈奕默依旧只是笑。

陈警官说,“但是,你对她未免也太狠了点了,毕竟她还是爱你的。”

沈奕默说,“以爱之名,就可以做很多错事吗?陈警官未免太多情了点,而我不想,在我这里,除了我爱的那个女人,我不想对任何女人多情,也除了我爱的那个女人,我可以对任何人狠心,不管男女!”

他对陈警官笑笑,转身向外走去。

陈警官不过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

这时,里面在搜集证据的警员突然跑出来,说,“警官,这里有个针筒,你看,是不是就是口供里说的那个,放有毒品的针筒。”

陈警官看着袋子里的针筒,点点头,又奇怪的说,“里面是空的吗?”

警员说,“没错,是空的,所以我才说是不是…但是几个口供里都说,毒品并没有给任何人注射…是不是…”

陈警官心里突然一紧,难道,已经注射过了?

据人说,这个毒品是卡西酮,是剧毒的毒品,使用者的症状,会十分可怕,如果被人用过了,那么这个人,可真是危险人物了…

但是,会是谁呢…是苏流郁?是容颜?还是沈奕默?

他们却都表现的十分正常,这个毒品应该是立即发作字型的,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有发作。容颜在医院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她猛然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似乎还在那个红彤彤的的世界里,但是,面前的一切,却是雪白的一片。

在昏迷的时候,她做了许多梦,她梦见,她被注射了“浴盐”,然后在睡梦中,撕裂了自己。

那噩梦十分的真实,让她觉得自己难以分辨是梦还是现实。

好在,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父亲。

父亲正在一边,看到她醒来了,忙叫医生来,随后,沈奕默在后面走来,让医生先看她有没有问题。

医生看了看她的眼睛,听了听她的心跳,然后说,“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容颜。”她说。

“你为什么躺在这里?”

“我被苏流郁带走。”她说话还有些虚弱,有气无力的。

医生说。“只是有些虚弱,其他正常的。”

大家都松了口气,父亲抓着她的手说。“谢天谢地,你又回来了,可真吓死爸了。”

容颜笑着说,“我没事的,对不起,让爸担心了。”

“你没事就什么都好了!”。

沈奕默那么不远不近的看着他们,容颜抬起头,看着父亲,又看着沈奕默,说,“爸,他…”

第170章 聪明的孩子 ☆

父亲看着她急着想解释的样子,忙按住她,回头看了看沈奕默,他说,“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已经跟奕默见过,我们,已经好好的谈过,关于你过去的事情,还有关于你以后的打算,爸爸还是尊重你的意见的,你不要太急,现在主要要养好身子,你现在太虚弱了。言僾嚟朤”

容颜诧异,她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他们就见面了。

而容清华身后的沈奕默,亦是淡笑着望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容颜的心就好像定住了。

在医院的时间里,她并没有问关于苏流郁后面的事情婷。

护士从警察那里听说过她的事情,对她十分佩服,她说,“警察说,容小姐是世界上挺过了这个刑法的十三个人里,唯一一个女性,没准能载入史册呢。”

容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

护士说,“好在这场闹剧结束了,容小姐现在也慢慢康复了。英”

容颜却说,“这并不是闹剧,这是一场悲剧。”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本身,这已经是悲剧。

在这几天,因为容清华跟一个护工一起照顾容颜,而沈奕默并不方便,所以没有常在,只每天下午过来看她,未免跟容清华那样碰面,毕竟尴尬,所以每天一会儿,暂且跟容清华慢慢熟悉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只有到了晚上,容清华回去了,他方幽幽的走进了病房。

他靠在门边,看着容颜,容颜并不喜欢闲着,她靠在床头,看着书,样子很认真,甚至有人来了,她都没发觉。

直到有窃笑传来,她方被惊醒,抬起头来,幽幽望过去,她没戴眼镜,只能看见沈奕默挺拔的站在那里,斜靠在门上,样子不知道有多风***,她不用看清,只需听着旁边护士那含羞带怯的笑声,已经能明白。

他跟着笑笑,走过来,说,“伯父已经回去了?”

她点头,说,“是啊,他身体不好,我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了。”

他坐在了她身边,拿起了她的手,仔细的放在手心里看,上面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他眼眸微微皱了皱,然后说,“好些了吗?”

她点头,“刚开始不太好用力,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他说,“身体呢、”

她说,“也已经好了,感觉很强壮。”她说着,还举手握拳,修一修她的“肌肉”。

他却忙拉下了她的手,对这她不满的皱眉,“不许乱动,你不知道你身上多少的伤。”

她吐吐舌头,“没关系的,都是皮外伤。”

他握着她的手,亲吻着她的手背,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一些小伤口,好在都在愈合,她缩了缩,说,“很难看吧、”

他摇头,将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

她捧起了他的脸来,“也不给我戴眼镜来,我看书都很费劲。”

他就势握住了她的双手,“就是不许你看书,可是你还这样偷看。”

她皱眉,叹息,“我实在很无聊。”

他说,“无聊的时候就想想我。”

她捧着他的脸颊,仔细的看着,然后十分委屈的说,“没有眼镜,连你的样子都看不清了,我现在想都想不起来,你长什么样子了,还怎么想你。”

他眼眸一深,威胁般的捏紧了她的手,“好啊,才几天,都忘了我长什么样子了?”

她咯咯的笑起来,他看着她那得意的笑,心里很不爽,拉下了她的头来,细细的亲吻她薄薄的嘴唇。

旁边护士忙跑出去了,跟外面护士长撞到一起,护士长啐道,“你跑什么,撞上人了。”

她嘘了声,说,“小声点,里面有人来了。”

护士长也好奇的望进去看,就看到那相拥亲吻的两个人,她脸上也是一红,忙躲开了,又忍不住想去看,她叹息着,说,“真是年轻人,还真是缠绵悱恻,浪漫的很啊。”

第二天就是除夕了,容颜身体还没好,所以只能在医院度过他们的除夕之夜。

医院里还有值班的护士,小护士说,往年都想想办法调班,希望能早点休班,今年却都想在医院过年,所以今年护士明显有增多啊,她偷偷的跟容颜说,“还不是因为二少总是来。”她偷偷的问容颜,“姐是怎么跟二少认识的?”

容颜想,要该说认识,追溯起来,可真是久远啊。

快傍晚的时候,容清华带着小虫来了,说要在这里陪她过年。

他们正捉摸晚上去哪个饭店弄点饭菜来吃的时候,沈奕默却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容清华连忙去接,容颜看着他,说,“你带了这么多是什么?”

他说,“过年,总要有个过年的样子。”

他带来的东西很多,有饺子馅,面皮,汤圆,还有各种食材。

她叹为观止,只能看着他,说,“你这是把家里冰箱带来了啊,可是我们怎么做饭这些?”

沈奕默却变戏法一样的,又从下面车里拿来了旅行用的煤气炉,炒菜的锅碗瓢盆。

容清华笑着说,“还是奕默想的周到。”

之后,他们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容清华主厨,沈奕默打下手,容颜坐在床上,一边跟小虫玩,一边做军师。

一直忙了几个小时,一桌子菜已经做好,饭菜的香气终于将消毒药水的味道掩盖了下去,他们将值班的护士医生也一起叫来,他们围坐在桌旁,吃年夜饭,外面,烟花开始陆续的放起来,霓虹一整个晚上都明亮着,跟着烟火一起,燃烧了整个天空。

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年味不能说多,但是,总是让人觉得温馨极了。

在医院住了几天,容颜总算要出院了。

她手臂上还缠着纱布,不能太用力,沈奕默来接她出院,将东西一一拎下去,跟医院这几天熟识的医生护士说拜拜,然后他们乘着正午的骄阳,一起回去。

将她送回去,她还要在家里休养几天,他却要回去继续忙工作,她出来送他,他坐在车里,抬起头看着她,说,“喂,我忙了一个上午,帮你拎这个拎那个的,你不奖励我点什么。”

她看着他,说,“但是沈先生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我以身相许都嫌有倒贴的嫌疑,我实在不知道要给给你什么道谢。”他笑着跟她玩笑,“我看你全身上下也就这个身体还能许一许了,过来,让我看看,够不够以身抵债的。”

她白了他一眼,靠在他旁边,说,“哎,你知道吗,他们现在都在想,我到底是怎么从苏流郁那里,把你抢了过来,到底我是不是用了什么巫术。”

他说,“他们猜对了,你是会用巫术的妖精。”

她说,“他们又都在猜测,我到底会被你怎样抛弃。”

他说,“他们的猜测也是有道理的,男人本来就是善变的动物。”他让她下来,她靠在了他的车窗上,他笑着说,“我可以给你个意见,所谓的,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他揉着她软软的发丝,暧昧的贴着她的脸颊,“容颜,我饿了…”

那沙哑的声音暧昧味十足,她啐了声,说,“滚开,让我爸看到。”她忙抽身,远离了这个男人。

他抬起头,看着她,邪魅的一笑,对她挥挥手,终于离开。

第二天,沈奕默来到容颜家,他已经可以从容的进到她的房间里,跟容清华打招呼,小虫的幼儿园还在放假,他过去的时候,小虫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抱起了小虫,跟容颜一起,准备出门。

容清华还问,说你们中午回来吃吗。

容颜看沈奕默,沈奕默笑着说,“我们看看时间,尽量回来吃。”

容清华点点头,他们三个人一起出去。

容颜坐在车上,问沈奕默,“我们去哪里?”

沈奕默说,“带小虫去见一个人。”

容颜以为他要去见谁,却见他将车停在了一个研究员旁边,几个人从上面下来,容颜抬起头,看见心理研究院的名字,立即看向了沈奕默。

沈奕默拍拍她的肩膀,似乎在用眼神给她鼓励。

容颜想,她是该面对现实,去问问也好。

他抱着小虫一起进去,穿过回廊,进了房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看见沈奕默,过来跟他握手,说,“我已经帮你们找好了人。”他看着被抱在怀里的小虫,说,“长的可真可爱。”

小虫眨巴着眼睛,面无表情。

他对沈奕默说,“我年纪大了,只能做个研究,真来临床已经过时,跟不上时代潮流了,我给你介绍我的徒弟,关门弟子。”

沈奕默说,“既然是涂教授的弟子,我相信他能行。”

涂教授带着他们进去,最里面的一个办公室,门关着。

涂教授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说进来。

他们推门进去,里面的人一看是涂教授,忙站起来,“老师。”

沈奕默在看见里面的人的时候,却是一愣,这不是那个罪案心里分析师?他记得,她叫林什么。

她看见沈奕默也是一笑,说,“二少,没想到又见面了。”

容颜只是在一边看着,审视着这几个人。

涂教授说,“哎,以爱,你们认识?”

林以爱,说,“是啊,记得我跟老师说,最近那个罪案,被人绑架走,用了血液循环的那个刑罚的人。”她看着容颜,笑着说,“这个看起来有点虚弱的女士,就是那位受到刑罚的女士吧?”

容颜只客气的点点头,面对陌生人,并不好说话。

涂教授说,“啊,原来就是二少的人。”他看着容颜,扶着眼镜仔细的看着,眼睛已经不是看普通人的那种淡然,他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女士,容小姐的抗压能力,一定非同一般,如果不介意,下次可不可以帮我做个测试。”

容颜不太好意思,还没说神马,沈奕默在一边给容颜解围,“今天可是为了这个小鬼来的。”

涂教授这才想起来,低头看着小虫,对林以爱说,“这个就是说的那个孩子。”

林以爱点头,已经仔细观察起了小虫。

小虫被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样子总是很乖的,跟普通孩子无两,只有接触的久了才会发现,他的不同。

林以爱说,“你们先进来,我们慢慢看。”

孩子被单独安置在一个小椅子上,小虫没什么好奇心,不会四处乱看,只是盯着人看个不停。

林以爱看着他,给他一个玩具,小虫接过了,拿在手里抓着,仍旧表现的跟正常人无异。

容颜在一边说,“他只是不爱说话。”

林以爱不客气的说,“我可看过案例,上面说,他从不说话。”

容颜耸肩,好吧,她说的没错,“但是我确信他会说话,小的时候,他也说过那么几句。”

林以爱说,“我明白,自闭症一向是会这样的。”她抬起头,说,“能不能麻烦你们都出去,我想单独跟这个孩子聊一聊。”

跟个孩子有什么好聊的?容颜不走,站在那里看着她,说,“怎么个聊?他不会跟你说话的。”

林以爱看着容颜咄咄逼人的表情,知道不给她个说法,她不会放心把孩子交给任何人,她只好说实话,“好吧,也不是聊,我是想给他来个简单的测试,只是几个智力测验题,你不要太紧张。”

容颜看看沈奕默,沈奕默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眼睛却灼灼的盯着林以爱,想了一下,他对容颜点了点头。

容颜舒了口气,终于跟他一起出去了。

在外面,容颜靠在那里,有些担心的坐在长椅子上。

沈奕默坐在她旁边,说,“好了,不要担心,放心,这个人我接触过一次,就是在警局找你的时候,她应该还是很专业的。”

容颜点点头,却说,“我知道,但是越是专业的人,心肠越是硬,我只是怕小虫会被伤害到,虽然是小孩子,但是小孩子的心理,才是最难治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