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势头,裴芩倒是想每天都来,“不逢集的时候,街上没几个人,摆晌午一会,卖不多少,还要支个摊子。”她是想去县城摆,可惜她们没车。就算借了架子车,一口气推几十里推到县城,可累的够呛。

“有人!有人!太平镇也不小,多的是懒散户,不想做饭的!那面馆天天都有不少人的吃的!”孙婆子听她们要摆摊,晌午的时候就出去溜达过好几趟。

“那我们就逢集的时候摆早上,不逢集的时候摆晌午?”裴芩问方氏。

“好!”方氏自然听她的,只要有的钱挣,她不怕辛苦!

这么说定,孙婆子非要拉她们在家里吃饭。

上次裴芩和四丫吃他们一顿,又是割肉又是杀鸡的,还回个鸡腿,方氏可不敢留,婉言谢绝了,把东西收拾好放在他们家,娘几个就拖着手拉车回了村。

裴厚理也赶集回了家,起子没卖掉几个,他也没见孙铁柱再卖起子,而是天天关在家里不知道做啥。他直觉和裴芩有关,想了想,还是决定出来找方氏问一下。结果门却从外面锁着,家里一个人没有。

他正要回去,就见她们拉着个带轮子的东西回来,他一眼就看到那是木材打的,想到了裴芩又拿给孙铁柱做了,所以孙铁柱才拎着肉和点心送过来,还有上次那个啥木板。裴厚理觉得不能让她们再这样了,站在门口等着,“你们去赶集了!?”

原本方氏还想着,他做木匠在外跑,认识的人多,让他帮着裴芩找个好人家。现在有个各方面都不错的邹兴,她就不想理会裴厚理了。

四丫戒备的看他打量手拉车,开了门,赶紧拉回到屋里去。

裴芩又累又饿,“还有笋子没?掺肉炒了,煮米粥吧!”

“还有几个呢!你先歇会儿,娘这就去做!”方氏把东西放下,就赶紧进了厨屋。

裴厚理要进来,裴文东把栅栏门关上,绷着小脸,不让他进。

“三郎!把门打开!”裴厚理皱眉道。

四丫跑出来,“我们已经分家了!大房不管我家的事!大伯要是想问我们手拉车的事,还是别问了!没人会教给你的!”拿了锁就把门锁上。

裴文东看大门锁了,赶紧跑回了屋。

裴厚理脸色青黑,“大丫!大丫你出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三丫帮方氏去烧锅做饭了,四丫正坐在炕上,拿着钱袋子数钱,裴文东趴在一边看着。裴芩躺倒在炕上,听着铜板响声,不一会就睡着了,哪还应声。

裴厚理在外面叫了好一会门,见没人应声,气的脸色发青。看都把村里看热闹的叫了出来,黑着脸转身回了家。

后面就有人议论,“那裴老二家大丫,想出了起子教给外人不教给他,让外人挣了钱,这是坐不住了!”

“我看不单穿玉米的起子,她们出门手里拉着的那个,也是木材打的,好像还带轮子,估计也是能挣钱的,也教给别人了!”

这话一出来,立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方氏端着饭到屋里,摆在小桌上,见裴芩都睡着了,心疼的过来叫她,“芩儿!起来吃了饭再睡吧!”

要赶早集,娘几个醒的都很早,这会都困了。

裴芩起来,把炕烧上,吃完饭,炕就热乎了起来,“下回逢集回来的时候,买一袋炭回来,还要买干柴,不然家里的柴火烧不几天。”

连四丫也没有异议,“今儿个一共卖了七百一十文钱!”

“除掉本钱也没赚几个。”裴芩皱着眉。

“慢慢来!刚开始没有亏本,就已经很好了!”方氏却很乐观,“只要有这个进项,每天都能卖到钱,就是好的。”

“咱会越赚越多的!”三丫打气。

方氏催促着都去睡,都累了半天了,明儿个还有得忙呢!

裴芩一觉睡到傍晚,起来见方氏在做针线,又揪了裴文东背书。

第二天再去摆摊,就不用起那么早,只要早上把浇头和面准备好,拿到镇上。

孙铁柱和邹兴已经把锅炉和摊子给她们支起来了,水也挑好了。

邹氏也在这边,说要看看生意咋样,面咋做的。

裴芩让孙铁柱和邹兴以后不用帮,只要把滑板和手拉车,手推车赶制出来就行了,“…晌午时间宽裕,我们人手多,就一个小面摊,忙得过来。”那边已经烧上火,给邹氏下一碗牛肉饸烙面。

邹氏推辞了下,把面吃了,“我早上吃那么多,这都不到晌午,根本不饿,竟然把一碗面吃完了!真是好吃!”

“很多人来吃!生意好的不行!”孙婆子笑着夸。非要给钱。

方氏哪里会要,“已经麻烦你们那么多了!”

倒真有人见这边面摊摆上,喊话等会要来吃面。

晌午的人倒是不多,三三两两的,多是太平镇上的。卖到快下晌,倒也把拿来的面都卖完了。

拾掇好,回到家,正好日头下山。

数了下钱,只有四百八十文钱。

“也有得赚头呢!比干其他活儿强多了!”方氏宽慰裴芩。

现在摆摊,镇上又不是天天逢集,只能慢慢来。

连着两三天,家里都没见有人。村里人奇怪,她们娘几个早出晚归。大房的人更猜测连连。

直到有人看到她们娘几个在镇上摆摊卖饸烙面,当成大事在村里说。大房的人这才知道,她们在外面摆摊了!

朱氏过来叫门。

明儿个要早早起来赶集,天不黑,娘几个就弄了点吃的,上炕睡下了。

没叫到人。朱氏次一天正好去镇上卖攒的鸡蛋,陈氏也跟着一块。

裴文博听赶集,那是一定要跟着的,就算给一文钱两文钱买糖吃也是好的。

裴文丽也紧跟其后,她要去看看那几个下贱的野蛋子卖啥奇怪的面条,说的还挣多少多少钱!

他们吃了早饭出发的,去的晚。到镇上一看,面摊上,方氏和裴芩几个人正在忙着,三张桌子坐满了人,还有不少在一旁等着的,孙婆子在一旁帮忙收碗筷刷碗筷。

看这样的情况,朱氏几个都一脸吃惊。

“她们竟然真的摆摊了,还这么多人来吃!?”裴文丽声音尖锐道。

三丫也看到了他们,心下一紧,差点把面端撒,“长姐!娘!”叫了她们俩,赶紧把面送过去,收了钱回来。

方氏看到朱氏和陈氏几个,脸色也变了变。不过如今都分家了,文书都写着,互不干涉,他们也不能干涉,不让她们摆摊,慢慢放松下来。

裴文博已经瞄上了她们的面,不客气道,“竟然还是放肉的,我也要吃一碗!”

当然,是不给钱的。

陈氏看着排队的那么多人,锅炉底下都已经烧出很多柴灰,肯定卖了不少,眼神阴了阴,端庄的过来,用不小的声音道,“二弟妹!本来因为兼祧的事,说啥骂啥的都有了,你咋还带着几个闺女出来摆摊!?四丫虽然还小,大丫和三丫可都不小了!你还是识字的人,秀才的闺女…”

她话没说完,一勺热汤哗的飞泼过来。

陈氏尖叫着躲开,还是被泼了半边身子,脖子被烫了一块,怒恨瞪着裴芩,“我是你大伯娘!你看见就拿热汤泼我!?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正吃面的,排队等着的,一见这情况,都齐齐看过来。后山村老裴家的秀才儿子赶考死了,大儿子学人家兼祧了两房生儿子的事,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事。但方氏常年不出门,极少人认识她。

一听这就是主角,眼神立马就盯了上来,上下打量方氏,想看看兼祧的女人长啥样。

方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红了又白,心里又羞愤,又怒恨,暗自咬着牙,“大嫂!你有啥事冲着我来!不要拿娃儿撒气!”她可以忍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羞辱殴骂,但不能羞辱殴骂她的孩子!

“我拿娃儿撒气!?看你领着几个闺女出来摆摊,我说一句,也是为了你们好!你教的好闺女,就拿热汤泼大伯娘!?”陈氏一脸怒容,还想着要保持秀才他娘的端容来。她大儿子在镇上学堂念书,翻过年就要考中秀才了!

“咋着?女流之辈就不能出来摆摊了?镇上那么多妇人女子出来摆摊的,难道都像你说抛头露面不知廉耻了!?我们都是粗俗人,分家一文钱一粒粮食没有,我们要吃饭活命,摆摊赚个钱就碍着你的眼了!?还是说我家穿玉米的起子和手拉车,教给了孙木匠,没教给你们,让你们嫉恨,趁我们摆摊的时候故意来撒气!?”裴芩冷笑看着陈氏。

“她们就是故意来撒气的!想坏我们生意!”四丫羞恨的咬着牙。

三丫和裴文东也红了眼,这下,以后还有人来吃她们卖的饸烙面吗?

孙婆子看不过眼,呵呵呵的站出来,“这是老裴家的大嫂吧?小裴这丫头是把穿玉米的起子和手拉车教给我家铁柱了!每卖掉一个,就给她们一个抽成的钱。亲兄弟明算账,你们既然也想做,好好商量也就是了。商量不成,也没有这样的!”说陈氏因为做起子和手拉车不成,估计过来坏事捣乱。

“再说了!那裴木匠不是在我家起子刚开始卖的时候就学会了,这几回逢集都在镇上卖吗!?”

陈氏想否认,可孙婆子后面一句,说裴厚理卖起子的事,生生堵住了她的嘴。心里恨的不行,阴着眼看向方氏,“我们家是读书人家,不过是看大丫三丫都大了,为你们着想,多说一句嘴而已!”

------题外话------

不够十五万,竟然还不给开通。

俺醉屎了~俺需要安慰~┭┮﹏┭┮~

第七十一章:打爆你

孙婆子看着陈氏目光发冷,语重心长道。“你这做大伯娘的,两妯娌要是有啥话,还是关起门来说!越是读书人家,越讲究说话做事!”

这该死的老婆子!陈氏厉眼瞥了她一眼,见众人虽然看方氏眼神不好,但更多的却是看她,阴着脸转身叫着裴文博和裴文丽就走。

“…我还想吃牛肉面呢!”裴文博闹人。

朱氏张了下嘴,看裴芩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抿了嘴,拉着脸也转身离开。

他们几个一走,众人打量的目光就落在方氏身上,远一点的还有人嗡嗡议论。

方氏眼泪溢满了眼眶,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兼祧的事,皇上都下圣旨了,你们有啥好议论的!”孙婆子帮着说话。

“没啥议论的,就是没见过,稀罕啊!”一个目光猥琐的男人大笑着接话。

立马引起一阵嗡笑。

“是娘害了你们!”方氏无地自容,愧疚的心抽疼。

裴芩冷眼扫过去,“非议当朝定国公,还没人会咋着你们!但非议当今皇上旨意,你们小心些的好,免得祸从口出!”

虽然对皇权敬畏,但山高皇帝远,依旧不妨碍有些人的不怀好意。

方氏死死拉住裴芩,不让她一冲动,又去把人打了。对她名声不好!要是挨了打,可又咋办!?

裴芩手下一用力,握着她的手腕就拿开,她快步过去,把那个猥琐的男人,三下两招撂倒,狠狠摔在地上,又拽着他的衣裳领子拽起来,一脚踹了老远,“来吃面的,我欢迎!来找事儿的,老娘也奉陪!”

周围吃面的,看热闹的,连忙后退,四散。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我!?”那男人哀嚎着爬起来,怒指着裴芩叫骂。

“打的就是你这个杂碎!不想找打,就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裴芩骂道。

方氏连忙上来拉住她,“芩儿!不要打!”

孙婆子眼疾手快拽住方氏,“别拉!”他们家磨坊被害开不下去的时候,铁柱去找人打架,她怕打着了人,也怕儿子被人打,结果上去拉着,挨打的反而是被她拉住,放不开手脚的铁柱,胳膊都差点被打断。受了这个教训,儿子再跟人打架,她再也不拉着了。

那猥琐男人爬起来,污言秽语的叫骂着,“小贱人!敢打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冲上来就打裴芩。

裴芩憋了很久没练手了,“送上门找打,老娘就帮你松松皮!”速度比那猥琐男人更快。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远处的人叫喊着,跑过来看热闹。

实在一个小女娃儿和一个大汉打起来,还因为暴出卖饸烙面一家兼祧的事引起的,三五成群拥过来看热闹。

裴芩穿的棉袄棉裤不轻便,但对付那猥琐男人一个也够了,哪疼先打哪,打的那猥琐男人没有还手之力,惨叫着倒在地上。

一脚狠狠踩到那猥琐男人肚子上,裴芩一边怒骂,“下次再他妈的不开眼,老娘打爆你的肠子!”

猥琐男人被打的惨嚎不止,不敢置信裴芩一个小姑娘,竟然那么会功夫,打他一个根本像玩儿一样,他根本不是对手。

孙婆子也有些瞠目结舌,只觉得裴芩是个爽利的闺女,没想到她打起人那么彪悍,连一个大男人都被她轻松打倒在地。

据裴家老妈说,裴芩不会说话的就会打架了,把两个比她大的表哥打的哇哇哭。二十多年一路打下来,再没比打架更顺手的了!

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看着裴芩彪悍的样子,眼神变了几变。

裴芩踢开那猥琐男人,朝众人拱手,“多谢大家今儿个来捧场!以后来吃面的,我们热情欢迎!不喜的,直接绕道!背后说人的,也奉劝一句,最好别让我听到!我娘不过摊上了想抱孙子的公婆!当今皇上的旨意下来,随了一回而已。你们谁要是有啥说的,尽管来找我!”

有人下意识的后退,倒也有厚道人,说娘几个不容易,说她们家的饸烙面,是真的好吃。

各种声音入耳,方氏的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灼疼灼疼的,咬牙逼退涌出的眼泪。她不能让她的芩儿为她背负那些羞辱和指点!深吸口气,挺直了腰,“如果我要是碍着你们谁的眼了,你们只管骂我。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们也都会为人父母,为了给你们自己的娃儿积德,请求你们,不要针对我的孩子!”

三丫,四丫,裴文东都红着眼,脸上带泪。四丫恨的咬着牙,恨不得咬下那些歧视鄙夷她们的人一块肉!

看那些人还有在小声议论的,王婆子嚷喊,“当今皇上都下了旨意了,你们有啥好说的!又不光人家一个!天底下多得是呢!”

兼祧的事还真有,整个原阳县都不止两家。

虽然在大多数人眼中,有悖人伦,但毕竟皇上下的旨意,上行下效。

又对上那边彪悍的裴芩,看着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猥琐男人,都息了声,渐渐的散开去。

见没人再来吃面,孙婆子叹口气,“这一下闹的,那些想吃的还会再来的!要不再吆喝吆喝?”

裴芩看了下面,也剩的不很多了,“收摊吧!今儿个天晴的好,我正好去一趟县城!”说好的教王庭滑板,已经耽误好几天了。

方氏难受的透不过气来,“都是娘害了你们!”

“别再说这话了!摊子收了,剩下的面压出来,留够你们和王婆婆吃的,剩下的给我带走!”裴芩把饸烙面机搬下来。

“也好!就听小裴的吧!”王婆子也忙着收拾碗筷。

方氏擦擦眼泪,洗了手,帮着裴芩把所有面都压成面条,一半留下,另一半用筐子装了,干净大抹布兜住,裴芩把卖的钱都拿在身上,又在王铁柱那拿了两块刷了漆的滑板,直接搭车赶往县城。

后面来的人,见面摊不在了,只有地上柴灰的印子,不由的奇怪,“这集市还没散,面摊咋收了?难道这么快就卖完了!?”

一旁目睹了过程的人就拉住他讲来龙去脉。

有人当即喊骂一声,“老子管她们兼祧不兼祧!只要卖的饸烙面好吃!老子是来吃面的,又不是来看笑话的!”

让正准备说几句调笑话的人讪讪然的闭了嘴。

裴芩赶到王家大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快晌午了。

王庭听她终于来了,高兴的飞奔出来,见她胳膊夹着滑板,站在大门口打量门口的石狮子,停下脚步,拉着小脸,怒哼一声,“不守诚信的!说好来教我,结果你这几天连面都没露!你不想卖你的滑板了!?”

“我家刚摆了个面摊,这几天比较忙。”裴芩笑着拎了拎手里的面条,“饸烙面,要不要尝尝?”

“啥河捞的面!?”王庭不满的瞥过来。

裴芩走上台阶,随着他进门,“这不来晚了嘛!怕你们不管我晌午饭,所以我就自己带了面条。等会借你们家的厨房,给我煮一下面!”

“谁让你好几天不来,就不管你饭!”王庭又哼一声,说着却夺过她手里的筐子,打开一看,里面的面条竟然是又粗又圆的,还是淡淡的微黄色,“这是啥面条?用手搓的吗?”他夏天和人玩泥巴的时候就搓过。

“要不厨房借我用用?我吃饱再教你!”裴芩挑眉。

王庭也好奇,一脸的勉为其难,“好吧!我领你去厨房!”

王家很大,光前院,除了正房,东西两路都有好几个院子。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裴芩跟王庭主仆走了有一刻钟多才到大厨房。

灶上的管事一听王庭的吩咐,倒是让出了个灶给裴芩,“你快着点!这边正做饭,可还等着用呢!”

裴芩道了声谢,手脚麻利的开始忙活,不时,香喷喷的煎蛋肉丝饸烙面就出锅了。

王庭见那面条煮熟了更粗,更圆,热气腾腾,金黄的煎蛋摊在一旁,暗自吞了下津液,“好吃吗?”

灶上的管事一看他想吃,连忙拦住了他,“三少爷!这一会就摆饭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那种面条,哪能让小少爷入口!

她越是拦着,王庭反而更加想吃,推开她的手,“给本少爷也舀一碗来!”

裴芩笑着给他舀了一碗。

王庭不顾阻拦,拿着筷子吃起来,一口面条吃到嘴里,挑剔道,“面条的味道有点不对!”

吓的一旁的小厮和管事,厨娘都变了脸,还以为面条里下了啥东西。

他却接着吃了第二口,一直没停事儿,直到一碗饸烙面吃完。

那边王管家快步过来,看他都吃完了,仔细的看了还剩余的饸烙面,没发现异样,但对裴芩还是有些戒备。实在是这小姑娘心机不浅,竟用他们三少爷,和他们王家做生意。

裴芩默默翻了个白眼儿,“那是我家面摊上卖的饸烙面,吃坏事了找我!”

摆饭了,王庭却吃饱了,拉着裴芩,让立马教给他,“这几天不用你教,我自己都快会了!”

裴芩把滑板给他,让他试了试,只会一只脚站在滑板上,另一只脚滑着地往前走,两脚往滑板站的时候,滑板就停了。裴芩看的哈哈笑,笑到王庭小脸又红又气,这才给他讲起玩滑板的诀窍。

后面王诺和章岩也过来。

见有新滑板,还是刷了漆的,王诺立马换了新的滑板,“庭哥儿!你吃了啥样的河捞面吃饱了?”

“是圆的,粗面!”王庭回他一句,两眼紧盯着裴芩脚下的滑板。

王诺没吃上,很是有些好奇。

章岩坐在亭子里,喝着茶,看裴芩教王庭和王诺玩滑板,扭头吩咐一旁的长随,“去厨房看看那面还有没。”

长随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应声去了前院大厨房。

面条倒是还没来得及扔掉,一个帮厨的准备不扔,拿回家自己吃个试试,还没见过这样的圆粗面,不知道咋做出来的。听二太太娘家兄弟找那面条,忙殷勤的献了出来。

煮好的面条端出来,章岩拿了筷子,动作优雅的品尝。面是加了东西和的,吃着倒别有滋味。

裴芩教到下晌,把两个新滑板送给王庭和王诺兄弟,告辞回家。

到家,已经天擦黑了。

家里很平静,方氏做好了晚饭,几个人正等着她回来就开饭。

锅里蒸了裴芩喜欢的死面油饼子,煮的米粥,炒了辣炒白菜。

裴芩看了看几人的神色,也没多说,拿着油饼子就着辣炒白菜吃了俩。

第二天,天不亮方氏就起来了,有些踟蹰的问,“芩儿!咱…还去摆摊吗?”

“摆!干啥不摆!昨儿个说的义正言辞,今儿个要不去,岂不心虚了!”裴芩穿戴整齐,就开始准备骨汤和肉。

方氏深吸了一口气,忙活着去和面。

三丫和四丫帮着收拾了手拉车。

娘几个继续出门。

老宅的大门开着,朱氏在院子里晒玉米,看到她们还出门,在院子里骂,“还嫌不够丢人,非得出去露脸!不被人点到脸上,不招了大祸,就不改!看你们能耐多久!”

陈氏在裴芩手下吃了几次亏,正是大儿子快科考的关键时候,现在也不敢明着来了。不过心里却更加怨毒怒恨,非要方氏和裴芩落个凄惨才能解心中的恨。

村里的人看她们依旧出去摆摊,目光迥异,有人不屑的呸了两口,说方氏把整个后山村的名声都搞坏了。有人倒是比外面更能接受,毕竟也十来年了,也习惯了。

孙婆子和邹氏看她们又来摆摊,有些愣神,想说让她们歇两天,等风头过了。但面都和好拉来了,也只好帮着支起摊子来。

“以后再有人来吃面的,那就真的说明是咱家饸烙面好吃!”裴芩笑着玩笑。

“小裴说的是!只要卖的面条好吃,自然会有大把的人来吃的!”孙婆子赞同的笑着点头,又说,“那边磨坊的老板,又扣人又赖,把我们家磨坊害的办不下去,镇上多少人都知道。他们家还不是照样开磨坊!?”

方氏昨儿个在孙家听她劝了一场,已经不那么屈辱羞恨,只是心疼几个儿女,她也要鼓起气,好好把面摊干下去!

这边都做好了没人来吃的准备,那边就有人结伴过来吃面。

方氏感激不已,麻利的煮了面条端上去。

见有人来,孙婆子也松了口气,“做生意都是守出来的,慢慢来,生意自然就好了!”

方氏又给她道谢,让她回家忙,“这边顾得上来!婶子回家吧!家里还有那么多活儿呢!”

孙婆子看用不上自己,就回了家。

守了一晌午,倒是来了些人,有诧异她们还敢出来摆摊的,还有为了看看方氏和裴芩,过来吃面,倒也卖了几十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