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我是说认真的,孩子的事,我们何家已经有大哥二哥在,若是以后我们真的没那个福气有孩子的话,大不了就去过继一个来,你以后也不许再为了孩子的事烦忧了。”

何为安郑重的说道,面上看不出任何犹豫。

明蓁前不久才止住的泪,此刻觉得自己眼眶又酸涩不已,她扑进他怀中,牢牢抱住他不肯松手。

“好了,赶紧下床洗把脸,我回来就一直守着你,此刻还未吃饭呢。”何为安笑着催她。

明蓁抱着人摇了摇头,就是不撒手。

“好吧,那你的夫君就要被你给饿坏咯。”

紧抱着他的手慢慢松开了,明蓁在他怀里抬起头,还未开口,就看到他的脸压了下来,他笑意满满:“饿了这么久,我要先用些膳前甜点。”

话一落,人就欺了上来,唇上一软,那种细密密的酥.麻感顿时蔓延开来。

明蓁刚放下的手,缓缓攀附到他颈后交叠着。

第49章

大人哄好了夫人, 阿七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他再不用在面对雨霏雨雪时有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了。

只是在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阿七又有了新的担忧。

果然第二日大人散职后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又去了昌平街后巷。

“你在门外守着。”下了马车何为安吩咐完阿七, 就进了院中。

望了眼院子里匆匆迎出来的那道倩影, 阿七带上门后,默然垂眸守在外面。

这一两年扶桑姑娘为大人做的种种, 以及她对大人的心思, 阿七全都看着眼里。

只是日日跟在大人身边的阿七,清楚明白的知晓大人心中只有权势, 对男女情爱之事极为淡薄。

且依着如今大人对夫人的越来越看重在乎的模样, 想来也是不舍做出让夫人难过伤心的事来,这扶桑姑娘怕是难以如愿了。

屋内的扶桑亲自动手给何为安泡了一杯清茶,小心的捧着手中茶盏轻移莲步的走至他面前前,嫣嫣一笑道:“大人怎么今日又来了, 可是有重要的事要吩咐扶桑?”

何为安淡漠的目光从她那张容颜娇媚的脸上一扫而过,勾唇一笑,“吩咐?你如今主意不是大的很了吗?怎么还需要我的吩咐!”

“大人这是何意?扶桑不懂。”

见他没有要接过茶盏的意思,扶桑把茶杯放在他边上的方几上。

“能让上京城中的王侯公子都神魂颠倒的如意楼扶桑姑娘, 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呢?”

何为安冷冷地看着她,“只是扶桑姑娘这手段用错了地方, 我夫人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大人······我”

扶桑欲辩解, 又停了下来, 他既已认定自己是那居心叵测之人, 她再解释也不过是让他更看轻自己罢了。

“扶桑知错了, 只是大人这般睿智, 自也知道扶桑所求为何?” 等了这么久, 她也不想再等了,索性把话说开来。

她的嗓音娇柔乞怜,听着柔弱似水,何为安却不为所动,“我此前答应过你的,自是会做到,别的你之所求,我无能为力。”

“扶桑所求不过是后半辈子有个依靠罢了,大人之前答应过我的,如今是要食言了吗?”她哀怨道。

“如果你现在想收手了,我会让阿七在城中重新为你寻一处宅子,府中奴仆配齐,你只需安心住下即可,若是有遇到任何麻烦你让人找阿七,他也都会为你解决,或者你若想嫁人我也自会再为你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

他冷冰冰的话语刺痛到了扶桑,她突然激动道:“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依靠!”

“我记得你我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我带你入京你图你的荣华富贵,我要我的权势名利,时至今日,我未曾亏欠过你半分”他目光凌厉的看着那个已然有些失控的了人。

见人已被自己惹怒,扶桑也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刚刚情绪过激了,她竭力稳住的心绪,知晓男子最是不喜撒泼蛮横之人,面上重新又挂上了得体的笑容,“方才是扶桑无状了,还请大人见谅。”

“你能知晓最好,趁早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在我这儿都用不上,我言尽于此,你若再犯,没有下次。”何为安说完起身走了。

看着那人毫不留恋的走了,扶桑紧咬下颌,坐在镜前,看着里面那张娇妍动人的脸,她目光似火,心中不停的和自己说不能太急了,不能太急了。

何为安那种人只要自己对他还有用,他就不会断了和自己的联系,她总会找到机会的,她绝对不会轻易的认输。

她记得她和何为安第一次见面时,他还只是府学的一个普通学子。

那时刚乡试后他们一群学子走进了她当时所在的花楼,而他当时明显是被人强拉过去,看得出他面上的窘迫之色。

当时他们那一群人闹哄哄的,她听见有人揶揄他,让他今夜就破了童子之身,看着他满面尴尬,她当即捂嘴就笑了出来。

那天也正是她的出阁之夜,她作为花楼的花魁娘子,当夜为她叫价的人此起彼伏。

而他们那一群学子显然只是来凑热闹的,怕是谁也出不起那高昂的费用来买下她的初夜。

作为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自然不能是只有银钱这样的俗人担之,而后几轮都是一些附庸风雅的诗词论对。

前头大家争先恐后的回答着,到了最后她亲自出了一个谜,把大家都给难住了。

当时唯有他想了出来,可他却并未自己说,而是告诉了他边上的同伴,让同伴说了出来了,这一切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其实诗词论对这些都不过只是些花头罢了,楼里的老鸨最后还是为她选了个出价最高的恩客让她接待。

而或许是只有他猜出了自己的谜语,扶桑后来其实已经记不清她的头个恩客长什么样了,却还依旧清楚的记得何为安,那个被同伴取笑说要帮他破了童子身的年轻书生。

所以当三年之后的何为安再次找到她时,她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三年过后他变得又沉稳了许多,身上的气质也更加出众了,当时他说想和她合作,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去上京。

上京城的繁华富庶她早在很多人口中已听过多回了,他却是第一个说要带她去上京的人 。

对于自己的容貌而言,扶桑觉得窝在这样的小地方不该是自己的人生,她既然长了张这样的脸那就该是受众人追捧,享受世间一切最好的东西才是。

上京城中的荣华富贵与她而言最是合适不过了,她当即就答应了何为安。

只是后来到了如意楼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后,她发现好像一切也不过如此,什么王侯公子也都差不多,男人都一个样。

唯独他对自己一直都是那个冷淡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慢慢对他上了心,渐渐越来越不可控。

她开始想要靠近他,希望得到他的夸奖,得到他的注视,会开始疯狂嫉妒他那个出身高门的妻子。

虽然知道他娶那个女人也许只是看中她家的身份罢了,但依然还是会嫉妒到发疯。

因为后来她也曾委婉的暗示过他,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可他却依旧无动于衷。

等着吧!她扶桑想要的男人就还没有失手过。

……

自那日过后何为安再未去见过扶桑,所有事情都是交代阿七去和她对接。

扶桑也知道了她对自己的刻意疏远,对此更加愤懑不满。

这日,扶桑在如意楼中被一喝醉的男子缠上,她近来本就心情烦闷,正欲让人把男子拖走时,看清了他的面容,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贺公子?”

扶桑如今在如意楼的地位,接待的恩客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普通客人更本就到不了她眼前。

是以这个喝得醉醺醺口中还在不停叫着她名字之人,若不是她之前刻意了解过贺家的情况,她还真不知道他是谁。

“扶桑姑娘,你知道我呀?”

来人正是来如意楼买醉的贺明章,自太子死后,太子一脉的所有人遭受纪家的打压,而他因为妹妹夫家的缘故,亦在先前就投靠到了冯家。

如今在朝中虽因家族之故也得了个不错的空缺,但过的却是举步维艰,难以得志。

“贺公子家世清华,扶桑又怎么不知道您呢?”

扶桑扶起喝的有些站不稳的人,嘴上说恭维的话,一双盈盈美眸笑看着他。

“还是扶桑姑娘有眼光,方才那些个狗奴才,我说要找你,她们竟推脱说你在忙。”

贺明章情难自抑的向着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美人身上靠去。

忍受着他身上熏人的酒气,扶桑扶着人往自己房中带去,旁边的婢女犹豫不安道的提醒道:“姑娘,纪……”话还未说完就被扶桑用眼神制止了。

把人带到房中,扶桑又给他斟酒,此时的贺明章虽喝的有些难受了,但美人斟酒他还是强撑了喝了下去。

□□上心贺明章把扶桑柔弱无骨似的纤纤玉手抓住正欲亲下去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扶桑姑娘……”来人在看清房中的情况后,话卡在了喉咙里,目光不善的看着醉醺醺的贺明章。

“你这人……怎么这般没……呃……眼力见,没看到我和扶桑姑娘正亲热着吗?赶紧给爷滚出去。”被人打断好事的贺明章打了个酒嗝,语气不悦的说道。

“让我滚出去,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爷可是纪家的人,凭你也配见扶桑姑娘。”

来人被贺明章的话惹怒了,一把拖开了坐着的贺明章把人毫不客气的甩在了地上。

突然被人仍到地下的贺明章,恼怒在美人面前丢脸,在听见又是纪家那两个字时,怒气更是毫无理智的迅速飙升。

本来在朝中就处处受纪家人的气了,这会来了一个不知道是纪家什么旁枝的人也敢仗势欺到自己头上来了。

他怒不可遏的爬起来挥拳就朝那人面上而去,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扶桑饶有兴致的看着撕打着的二人,笑意满满的给自己斟了杯酒怡然的喝着。

她正因何为安疏远自己而烦忧,正好找个贺家人解解闷,谁让他是贺明蓁的哥哥了。

这个醉鬼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等明日自有他的好果子吃。

第50章

第二日贺明章清醒时, 发现自己浑身疼痛,且竟被人关在了牢里。

他捶了捶自己还些头疼的脑袋,昨夜昏迷之前的记忆断断续续的, 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和人打了起来?

“快来人。”他皱眉看着牢内四周, 自己好歹也是朝廷官员, 竟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给抓了起来。

也不知家中知不知道,想起祖父和父亲若知晓自己因一个烟花女子和人打架还被抓进牢狱中定会认为自己有辱家风, 怕是要受重罚了。

想到这儿, 他又焦急的喊了一声,他要快点出去,绝不能让家人知道,这定是他们抓错人了, 官差们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定会马上放人的。

“吵什么吵?”狱卒不满的走了过来。

看着狱卒身上的衣服, 贺明章松了口气, 原来自己是进了顺天府的大牢中,好在他此前曾见了几回孟大人, 去年祖父大寿时孟大人还来了,孟大人若是知道自己被误抓了,定是会让人放了自己的。

“我要见孟大人, 你们抓错人了,我乃贺家贺明章,孟大人知道我的。”贺明章急急表明身份,等着狱卒去通传。

“没抓错人, 抓的就是您贺三少爷,你把人小纪大人都揍的卧床不起了, 殴打朝廷命官加上司, 您这罪名可不轻呐。”

狱卒冷嘲热讽的看着他, 这顺天府抓的公子哥多了去了,像他这样一个贺家的庶子而已,竟还嚷着要见孟大人,真是不知所谓。

听到这儿,贺明章不平道:“怎么可能,明明我才是被打的那个,你看我身上的伤,他们人多势众,你们绝对弄错了,快放我出去,我要见孟大人!”

狱卒不耐的瞥了他一眼,“等着吧,提审你的时候,你自会见到孟大人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不再理会还在不停嚷嚷着的贺明章。

而贺家这边早在顺天府抓人时,就派了去贺家报信,看着哭哭啼啼的杜姨娘,贺素卿面上表情复杂又焦躁。

父亲在知道消息后,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显然是准备置之不顾了。

他自己和孟长安本来就没什么交情,且这事还掺和着纪家,大哥如今自己也艰难,这事若是父亲不出面,明章怕是轻易不会被放出来。

但这个逆子在那种地方闹事打人,依照父亲的脾气是绝对不会管他死活的,贺素卿重重的叹了口气,如今只希望纪家多少能看些父亲的面子不要太过为难明章了。

怀远街这边,何为安今日难得休沐在家,却一大早被一位不速之客给吵醒了。

看着还在熟睡的妻子,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披上衣服看着门外的阿七,皱眉听完他的话,回房整理后去了前厅见客。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面容憔悴不安的人,知晓她来意的何为安瞥了她一眼,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盏静静喝茶,等着她先开口。

“姐夫。”明蓉见他有些冷漠疏离的样子,踌躇着叫了他一声。

“你说,你有要事要见我?”何为安淡淡的问她,他和妻子成婚这几年来,她还是第一次来他府上。

听着他的话,明蓉紧了紧手,面上挤出一丝笑意,客气道:“姐夫,想来您定也知道大哥出事了,明蓉就是为此事来的。”

“嗯。”他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他这敷衍的态度,让明蓉心中不满,虽知他对贺家大抵也是没什么真情实感,可是没想到他竟连面上的功夫也不装一下。

如果不是祖父不管,她才不愿求到他面前,只是大哥的事拖不得,再拖下去,大哥不知道还要遭多少罪。

明蓉强撑着继续道:“那纪家仗势欺人,大哥昨日竟被他们以殴打朝廷命官为由转到刑部大牢去了。”

“那刑部侍郎是纪家的人,大哥这一去怕是不死也要掉层皮,还请姐夫施以援手能从中周旋一下,明蓉感激不尽。”

何为安放下茶杯,审视了她一眼,“五妹,还是请回吧,祖父既放任此事不管,我也不好去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

没想到他竟就这么直接的拒绝了自己,明蓉心中愤怒,脱口而出道:“若是明博出了事,姐夫也会像这样袖手旁观吗?”

“你觉得呢?”他语气不善,不想再看她一眼,正要让阿七送客时。

明蓉嗤笑了一声,“我早该想到的,像姐夫这般无利不起早的人又怎会把贺家人还放在眼里。”

“你说姐姐若是知道她夫君连她哥哥和弟弟的死活都不管会是什么心情呢?”

明蓉说着,故意又道:“哦,或许让她知道当年纪府她落水一事是人为的,她就能理解了吧!”

“你可以去试试,年年信不信你的胡言乱语另说。”何为安顿了一下,嘴角弯了起来,“但我保证,你哥哥在刑部必定会过加倍舒适,对了,还有你个在兵马司任职的丈夫,我也乐意帮忙给他再换个位置。”

“你……”明蓉被气的气息都乱了,而后又“哼”了一声,“姐夫这是承认了吗?”

“你认为你空口无凭的指认,会有谁信吗?”

威胁他,她还嫩了些,这么看来当年的事,应该就是她设计的年年。

在听她提起当年的事那一刹那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永远让她闭嘴,只是她毕竟是年年的妹妹,他心中总要顾虑些。

“姐夫真以为姐姐对当年的事丝毫不怀疑吗?姐姐仁善但不傻,若是我找到当年的那个丫鬟,让她去姐姐面前指认,你说姐姐会相信原来害她落水的竟会自己的夫君吗?”

当年她与姐姐同去纪家赴宴,期间一个丫鬟有意无意在她面前说湖边风光好,她不过刻意试探了几句就看出了那丫鬟不对劲。

而后她故意和贺明蓁提起要去湖边,自己借机先走了,后来果然出了事,若说当年的事是意外,她绝对不信。

听她提起当年的丫鬟,何为安就知道这一切不过只是她的猜测,竟也敢来威胁自己,“你大可试试,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骗你的。”

说罢,他目光沉沉的看了明蓉一眼,明蓉被他的阴沉的眼神给震住了,咽了下口水,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步离去了,不敢再出声制止。

本以为拿当年的事威胁他,他也许会妥协答应救哥哥的,可如今她好像让事情变的更糟糕了。

正欲踏出何府时,明蓉被人叫住了。

看着这个面色光彩照人嫡姐,再想起近来因家中事纷扰变得焦躁疲惫的自己,她苦笑了声,声音有些无力,“姐姐,有什么事吗?”

明蓁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问你,你刚才说当年纪家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早上她醒来之时,发现何为安不在,听雨雪说五小姐一大早就来找姑爷,说是有要事要谈。

她起身洗漱后,想着许久也没见明蓉了,她特

意来了府里,她作为姐姐若是不去露个面也于理不合。

谁知竟让她听见了二人那样的一番对话。

刚才何为安警告的话语还历历在耳,明蓉此时在这个嫡姐面前一时陷入了两难。

她既想和姐姐明说出来,让贺明蓁知道她被何为安骗了,也和自己一样不好过,可她又不敢拿哥哥和丈夫的前途来试。

纠结再三,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姐姐既然都听见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明蓉说完,怕她再追问自己,脚步匆匆的就走了。

看着庶妹不敢说仓惶离去的背影,明蓁呆呆的在原地立了好一会儿。

转身回房时,见到不知何时默然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她心不知为何突然一惊,避开了他的目光。

“年年,你怎么在这里。”何为安问她。

明蓁扯了下有些僵硬的嘴角,笑了起来,“听雨雪说明蓉来了,想着她难得来一次家中,就想来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那你见到人没?她有和你说些什么吗?”何为安朝她走近,牵过她有些发凉的手,温柔的问着。

明蓁摇了摇头,“人到是见到了,可她好像有什么急事匆匆就走了,什么也没说。”

“夫君,明蓉来找你是什么事啊?”她不解的问道。

何为安带着人往房中走去,“贺明章在如意楼和纪家人起了冲突,打伤了人,被关到刑部大牢去了,祖父不让贺家出手,明蓉她求到我这里来,希望我出面去刑部捞人。”

何为安说的轻描淡写,丝毫未提贺明章如今在刑部的惨状。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没有能力还要出去惹是生非,让他吃个教训也好,以后也就知道收敛着自己了。

想来祖父也是想让他记住这个教训,这才不准贺家插手的。

“那你答应明蓉了吗?”明蓁看着他问道。

“没有,年年希望我答应她吗?”

他牵着她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明蓁眼睛一眨不眨的问。

“祖父既然不过问,那自然有他的道理,夫君拒绝也是对的。”她笑着回他。

“如果出事的是明博,你会怪我袖手旁观吗?”

他把刚才明蓉对他说的话,重复又问了她一遍,明蓁心中慌乱了一瞬,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在试探自己。

“那如果是明博,你也会这么做吗?”她反问道,关于这个答案她也想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出来,“那这样的话明博叫我那么多声的姐夫岂不是白叫了。”

“明博和贺明章不同,他是你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而且明博也做不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他带着她继续朝房中走去,早膳过后没多久,宫里忽然来人,说七皇子有事请他进宫。

何为安走后,明蓁只觉心里松了一口气,早上的事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她现在还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当年的事,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今天早上明蓉说的那些话,他虽没有承认,但他威胁明蓉的话让她觉得害怕,若是问心无愧,他为何要威胁明蓉?

她害怕事实的真相真像明蓉说的那样,那她们这一场婚姻究竟在他眼里算是什么?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野心抱负是好事,可如今种种的一切让她开始怀疑了,自己好像真的不了解他。

可即使这样她也不敢直接问他,甚至不敢去查当年的事,她害怕真相不是自己想要的。

夜里何为安回来时,她已经先上床歇息了,但并未睡着,感受到被子下那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处的动作时,她动了一下,低声道:“夫君我好困了,睡觉吧。”

那只手僵了下,而后慢慢的放到了她小腹处,何为安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明蓁白天思虑过多,此时有些头疼,昏暗的房中她渐渐睡了过去。

听着身侧人浅浅的呼吸声,何为安贴近了些,将人圈进怀里。

暗夜里他的眸子亦如夜色般幽深无比,想起早上回来发现她不在房中,去找她时的场景,何为安希望一切只是自己多想了。

贺明蓉被自己警告过,必是不敢多说什么的,且如果年年真知道了什么,也不会这么平静的,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第51章

可是接下来的一连多日, 妻子的不同让何为安又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她面上与往日相比并无什么异常,但她近来已经不止一次有意或无意避开自己的亲昵,人也开始变得沉默了些。

这种种一切的改变都是从那日贺明蓉来过之后开始的, 他无法再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

这日傍晚散职回家的何为安, 发现明蓁又坐在院中长廊上望着远方发呆。

他在院子门口看着她默默立了许久,可院中的人似乎在想事情想的出神了,始终没有看到他。

她心事重重却又不肯和自己说的模样, 让何为安愈发笃定了心中那不愿意去认定的猜想。

“年年, 你在想什么呢?”

他移步上前, 如果那日她真听见了些什么, 与其让她抱着怀疑疏远自己,还不如主动开口和她把话说开了。

当日贺明蓉的指证无凭无据,自己只要和她好好辩解,依着她往日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 他有把握她会相信自己说的话的。

突然被他的声音打断思绪的明蓁,见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何为安,有些讶异,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最近因要兼顾教习七皇子职责, 他常常都是入了夜才会回府, 今日一下回的这么早, 明蓁觉得有些疑惑。

“年年,以前我早回你都是很欣喜的, 今日怎么好像还嫌我回得早了?”何为安看着她,玩笑般说道。

对上他那好似能洞察人心的目光, 明蓁不大自然的避开了他的眼神, 笑得有些拘束, “怎么会。”

何为安微微弯下身子, 目光直视着她闪躲的眼睛,“那你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嗯?”

她的脸微不可查的朝后退了些,面上带着担忧道:“在想大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