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少奶奶。”

“喂,本小王爷听说你也是位公主,怎么样子长的这么怪呀!”唐少恨小盆友不甘寂寞,刚才自从雅珠公主进门时,他就一直站在枯蝶的身边观察这位公主。

“你这小孩子是?”雅珠公主的汉语说的不错,稍微带了点生硬的味道,但让人仍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她听到唐少恨小盆友的话,皱了皱眉。

“微臣见过小王爷。”这时,东唐国的那两位负责招待的大臣这才发现这位小王爷,作为七王爷的儿子,又是皇上最宠爱的侄子,他们可不敢得罪,忙上前行礼。

“免了,两位大人告诉她,本小王爷是谁?”他根本不屑于回答这个女人的问题,瞧她,看蝴蝶姨时那是什么眼光?

“公主,这位是七王爷家的小王爷。”这。两位大臣看到这位小祖宗发话了,马上开口道。

他们都明白,当今皇帝极其宠爱七王爷这个弟弟以及七王爷的儿子们,将来极有可能从这些小王爷中选一个继承皇位。

所以,对这位小王爷,虽然才是三四岁的小人儿,他们也是不敢得罪的

“现在知道本小王爷是谁了吧。两位大人,这位公主姑姑的拜帖呢,拿来让本小王爷瞧瞧。”

两位大臣早知道这一趟是苦差事,但又不敢得罪这位雅珠公主,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先给他们难堪的不是这位一直面带笑意的将军夫人,而是这位只有三岁多的小王爷。

这东唐权贵的礼节是,到别人家去做客,事先会先给对方递一个拜帖,意思就是,我与某年某月某日要来拜访某人。这雅珠公主那里想到这个,就算她知道这个礼节,大概也觉得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这东西吧。

唐少恨小盆友喧宾夺主,当下,就将雅珠公主给凉在那里了,枯蝶知道,这两位大臣还不敢得罪唐少恨小盆友,她乐的在一旁看戏,她不出声阻止,谁敢阻止小王爷给这位番邦公主难堪呢?

几个丫鬟在旁边,随便表现出一幅不动声色的样子,实际上在心中偷笑,各个说,小王爷,好样的,对找上门的不要脸的女人就要这样治。

别看雅珠公主表面上有些野气,可一个曾经统领千军万马的女将军岂是普通角色,她当然知道东唐朝那位无法无天的七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东唐朝廷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宁肯得罪鬼,也都不能得罪当朝的七王爷。”这个小孩子是七王爷之子,不待在自家的王府,跑到裴府来干什么?

“小王爷,本公主今日来的匆忙,改日给你补上如何?”雅珠公主挤出几抹笑意,也去伸手去摸唐少恨小盆友可爱的脸蛋,谁知这位小家伙却将脸躲开了。

还皱了皱鼻子道:“蝴蝶姨,您闻闻这是什么味道,是不是一股狐臊味

汗,枯蝶满脸黑线,这唐少恨小盆友也未免太不给对方面子了吧,这少数游牧民族,吃的多是牛羊肉,本身就带着一定的气味,再加上,并不像东唐这边以汉文化为主,大家三日一沐浴就成了习惯,所以,当雅珠公主站的近一些的时候,还真的闻起来有点味道,这小家伙的鼻子未免太灵一些了吧

“大胆,小孩子竟敢侮辱本国的公主!”站在雅珠公主身后的另一个使臣,闻言心中大怒,他本一直在心中爱慕雅珠公主,本来就对东唐人有一种敌意,此时,听了唐少恨小盆友的话,不由地出声呵斥。

大胆?唐少恨小盆友长这么大,还没有几个人敢对他说大胆两个字,如今,一个长的五大十粗的蛮子竟敢开口呵斥他,这人的胆子倒是不一般的大呀!

“蝴蝶姨,少恨宝贝不过是说昨日秦叔叔送给我的那只小狐狸,为何这位大叔说本小王爷侮辱了他们的公主呢?难不成,这位公主是狐狸精变的?

“额,这个,小王爷,别人想什么,我们怎么能完全知道呢?如果知道别人心中想的是什么,那么,这世上还有别有用心的人吗?至于雅珠公主吗?当然是和蝴蝶姨一样美美的女人了。”枯蝶嘴角抽抽着,才找了一大段理由将唐少恨小盆友的话题给解释过去。

什么都要适可而止的,她可不想真的将这位公主给惹毛了,引起更多的麻烦来,不过如今看来,这位公主倒是个不简单的,就算到了此时,她反而不如她身后跟着的那几人脸色难看。

“哦——那她一定是没有——”洗澡的缘故!唐少恨小盆友还打算继续发表他的狐臭言论,枯蝶伸手将他的小嘴堵住了。

“雅珠公主,请进屋。”枯蝶没有对这位雅珠公主使用东唐的礼节,反而伸手做了一个男子,请的动作。

“好,夫人请。”雅珠公主此时也是笑容满面,好像刚才唐少恨小盆友带给她的难堪从来没有发生过。

进门之后,就在一边的花厅就座,两位大人本觉得进房不合乎礼节,但又害怕这位公主和将军夫人起了矛盾,他们到时却一无所知,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

枯蝶原本认为这本就是女人跟女人的战争,这几位使臣和两位大人不如在隔壁的厢房用茶,可见对方跟了进来,她也没吭声。

当下,双方一一落座。枯蝶作为主人,自然是坐在最正中的位置上。

“夫人,你们东唐的女子看起来都如同夫人这么柔弱吗?”只是随意地抿了一口茶,雅珠公主就开始开战了。

两位大人装作没听见,那几位使臣,除了先前说话的哪一位之外,其他几位也是一声不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闻言,枯蝶反而更加的笑颜如花:“雅珠公主倒是没有说错,我们东唐的女子是看起来比较柔弱一些,不过吗,这世上的东西最柔的就是水,水柔的看起来没有任何骨头,可它却可以水滴石穿,所以吗?到底是柔还是刚,连我们东唐女子自己有时也是搞不清楚的,还请问公主一声,西凉国的女子是否都如同公主一样上战场?难不成,西凉的勇士还没有女子勇敢吗?可看着公主身后的几位勇士,也是很勇敢的样子,难不成这也是本夫人的误解?

“你——”要逞口舌之能,雅珠公主还不是枯蝶的对手,枯蝶的话有多重意思,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从何处辩驳,如果说,他们西凉的男子也是很勇敢的,那为何却要她一个女子征战沙场?

所以,她这会可是真的比枯蝶的话语给堵住了。

“其实呀,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只有天地和谐才能保证世间万物的和谐,我觉得男人吗,在外边冲冲杀杀,这回到家吗,需要的当然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本夫人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我也成了巾帼英雄,拿起刀枪杀人的情景,我胆子小,恐怕晚上会做恶梦的,而且,我想,我家夫君是不希望我变成那个样子的,不过像公主这样喜欢舞刀弄枪的,如果找一个温柔体贴的夫君,那样也可以互补,说不定日子过的更美好一些。”

其实,如果换了一种身份相见,枯蝶也不会拿雅珠公主在战场上征战这个身份说事,她毕竟是现代人,她在现代的工作,何尝不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可现在,为了让这位公主知难而退,她不介意继续扮柔弱,贬低雅珠公主的身份。

“不错,本将军最喜欢的也是我家夫人柔的跟水一样的性子。”裴亦涵人还未进门,声音已经从门口传进来了。

雅珠公主昨晚就到了京城,今个一早他和另外两位大人将她们一行安置到驿馆里,皇上打算明早才接待这位公主,所以,他也不愿与这位公主待在一起,就回了自己的官衙,处理禁卫军的一些琐事。

结果他前脚回了官衙,后脚被他安置在驿馆的眼线就来禀报说:“雅珠公主可能去了将军府,方大人让他来跟将军说一声。”

虽说他对自家娘子的本领是有几分了解的,但仍怕这位公主借着身份给自家娘子难堪,所以,就从官衙赶回了府中,结果一到府门口,果然见到了雅珠公主的马车。

他进到院子的时候,恰好听到自家娘子说关于女子柔弱的那一段话,当即,就在门口停了一会,将这话听全了,才出声的。

“裴亦涵,你不是说很忙吗,晚上才要去见本公主的。”雅珠公主这时,被枯蝶堵的心中正气闷呢,这个女人分明是拐着弯说她粗鲁,说裴将军喜欢的是她那种很温柔的女人,这女人那里温柔了,说话跟刀子一样,哼!她现在就当着她的面,对裴将军表现亲热,看她脸上那讨厌的笑还能继续挂着吗?

雅珠公主想到这里,看到裴亦涵进门,就站起身来,去拉他的手臂。

裴亦涵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的胳膊,反而走到枯蝶身旁落座。

枯蝶看着雅珠公主见了裴亦涵难得一脸的含羞带怯,看来,这位公主还对自家男人是真的动了感情了。

不过她说的,晚上去见她,是怎么回事?不过呢?这位公主原本是打算羞辱她的,却不料被她降了军,恐怕心中正憋的难受呢,如果这位公主是希望激起她的怒气,那她就打错算盘了,要是比城府,枯蝶自认为还不差给任何女人,尤其是对面这位公主。

“不知公主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赐教?”裴亦涵有外人在的时候,脸上永远是那一号表情,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绪一般。

“裴亦涵,本公主要和尊夫人有话单独讲,劳烦你们都回避一下。”

枯蝶心道,刚才为何不讲,现在又要和她说什么,她倒是真的有几分兴趣了。

裴亦涵的目光却看也没看这位雅珠公主一眼,反而将头偏向了枯蝶,虽然没有开口,但她知道,他这是征询她的意见呢!

枯蝶从头到尾,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就算在此时,也是一样,她微微点了点头。

“几位大人请。”裴亦涵站起身来,对东唐的两位大臣以及那几位使臣道。

这几人见状也站起身来,不过东唐的两位臣子则是真的见识了一下这位据说出身低微的大少奶奶,果然是个厉害的,要不然,怎么可能嫁进裴府呢?不过如今看来,裴大将军明显对他的这位夫人更好一些。

这个番邦的公主不过是用热脸贴冷屁股罢了。不过名义上是个公主,也不过是大将军的手下败将罢了!

裴亦涵起身离去,枯蝶心道,要不是昨晚泡温泉的时候,裴亦涵的那件绣着蝴蝶的衣袍被弄脏了,今个怎么说,都应该穿出来显摆一下才是。

雅珠公主看着枯蝶注视裴亦涵离去的目光,更加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的笑容分外扎眼。

等裴亦涵的身影完全出了门,枯蝶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去被这位雅珠公主的直言不讳给小小地惊了一下:“裴夫人,你们东唐国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明人不说暗话,本公主知道夫人的口才要比本公主好多了,那本公主就直说了,夫人可愿意与本公主共侍一夫?”

枯蝶嘴角抽抽,这样才对嘛,多少符合这位公主的性子,如果要这位公主学卢三小姐那样的世家女子与她比试口才,她是真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根本不处在一个层次上吗!

不过呢,这位公主还真是语出惊人呀,如此霸道,想必是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教育,真的是不乖,一点都不懂得放弃的美德。

“公主这话问的好有意思,本夫人不知道跟公主同侍一夫有什么好处?

雅珠公主没想到就算她说了如此直接的话语,这位裴夫人脸上的笑容还是不变,反而就像一个做生意的人问她,两人同侍一夫的好处?

她何时想过这个问题,在此之前,她只想过同侍一夫的坏处,想的是怎样将这个碍眼的女人除掉,那会去想什么好处。

“既然公主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或者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何还要提出刚才那个问题呢?”

“我,当然是他是本公主至今为止见过最勇敢的一个男人,本公主记得又一次,他身上被我们射入了十根箭矢,连人带马都被团团围住,可仍不屈服,要不是最后,本公主敬服他实在是个英雄,私自放了他一马,他早就马革裹尸了,那里还有你这个裴夫人的出现!”

也是在那一次,那个脸上那种坚定无畏,临危不惧的表情震撼了她的芳心,她在那一刻,觉得西凉国所有的勇士都比不上东唐国这个男子,所以,这次,她才特意前来东唐国,打算与东唐国的皇帝来谈这桩婚事。

“哦,到底有没这回事,本夫人倒是不清楚,不过,战场上,你死我活,那原本就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是我家夫君为国尽忠,马革裹尸,也是他的荣耀,倒是公主仅凭此就认为他是一个好夫君的人选,未免太过于武断了吧!”

枯蝶听到裴亦涵曾经面临这么危险的境地时,心中也跳了一跳,如果雅珠公主说的是实情,那她在心中其实感激这个女人的,毕竟,因为她的一个念头,裴亦涵捡回了一条命,可就算事实如此,这种事情绝对不能传到外人耳中去,尤其是当朝皇帝的耳中,做皇帝的多半都多疑,尤其是对武将的提放更甚,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就会对裴亦涵与这位雅珠公主的关系作出种种猜想,会认为裴亦涵有异心。

“你——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冷酷,亏你还是他的娘子。”枯蝶如此冰冷冷的话刺激了雅珠公主。她心目中的英雄,在面前这个女人心中,却是可以随时去送死的,这个女人根本配不上那个男人。

“就算我再冷酷,可我还是他的娘子,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进门的,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哼,就算你现在是,未必将来还会是。”

“就算我将来不是了,可这也是裴家的事情,跟公主您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吧!”

雅珠公主听不懂一毛钱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一定不会是设备那么好话,也怒道:“要是你现在对我客气点,如果将来本公主嫁给了裴将军,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侧室的位置。”

“哦,我东唐国的礼法,好像还没有把正室变侧室的例子吧,所以,公主大可不必为我的将来担心。”枯蝶终于收回了脸上那和煦的笑意,也变成了冷笑。

“你,那你等着看。”

“好,我们就等着看吧,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上,本夫人很欣赏公主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可男人不是物品,不是刻意掠夺就是你的,如果公主是真的喜欢他,那就应该祝福他与我生活美满,白头偕老!”

枯蝶的这话,彻底激怒了雅珠公主,她手中的鞭子一甩,又不能真的甩到枯蝶的脸上去,之能甩在一边的桌椅上出气,力气倒是用的很大,咔嚓一声,那椅子就散架了,发出很大的响声。

在隔壁厢房的裴亦涵,第一时刻,冲了进来。

“公主既然不想跟贱内谈下去了,方大人,孙大人,请公主回行馆。”裴亦涵进门之后,所有的关注都在枯蝶身上,压根就没在雅珠公主身上瞄一眼。

雅珠公主见状,心中更是生气,忍不住道:“你别被这女人那张脸骗了,她心里才没你呢!”

“还请公主回行馆,我家娘子心中是否有我,那都是我们裴家的事情,与公主无关!”

“哼,你这个傻瓜,总有一天会看清楚她的真面目的。”雅珠公主收回了自己的鞭子,气哼哼地回去了。

“她没伤着你把。”雅珠公主离开之后,裴亦涵在她的身上一阵扫视。

“没有,倒是被我气的够呛,不过,这位公主好像还对你有过救命之恩

“是。”这件事就算他会瞒着所有人,也不会瞒着他,当年他率领的那一队兵士奉命孤军深入,最后迟迟等不来援军,基本全军覆没,最后就剩他一个人了,如果不是这位雅珠公主放了他一马,他可能是真的马革裹尸了。

“听说你身上中了十多箭,当时一定很疼吧。”

“都过去了。”虽说这位雅珠公主与他曾有过这么一次的纠葛,可身处敌对的两方,他们如果抛开政治利益,也许有一天,他会还她这个人情,但并不包括娶她为妻。

“不过还是要感谢她,让你活了下来,但不等于,我要把你让给她。”

“嗯。”

雅珠公主到底和大少奶奶谈了些什么,裴府中人猜测纷纷,就连裴老祖宗,裴老夫人这些女眷都从枯蝶院子里的一些下人口中知道了些皮毛。

不过传的最夸张的是说,那位野蛮的番邦公主竟然用马鞭抽了大少奶奶一下,惊动了大少爷,才被大少爷请回了行馆。

雅珠公主到裴府的消息没到半刻钟,就传到了卢三小姐耳中,此时,她心中乱糟糟的,本来那位大表嫂就不容易对付,如今还冒出一个番邦公主来

自从来到裴府之后,裴亦涵一向早出晚归,回府之后,也只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和大表哥说话。

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呢,想当初,她救表哥的时候,她也看了他的身子,就算是被他坏了名节,她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会是大表哥的妻子,却没想到,如今有两个女人要跟她分享大表哥,这让她怎么能够心平气和。

本来她已经打点好了清虚观的那一群臭道士,只要等着过几天,他们进府,做一场法事,除了姓叶的那个妖女,可没想到又来一个公主。

就算除不去那个姓叶的妖女,她还可以委屈一个平妻的身份,可如果这个公主是皇上赐婚的话,那她怎么办?

那个公主进门了,如何能容忍她,就算是裴家妥协了,既然要娶那位公主,自然她是不能进门了,那就注定,她此生和大表哥都是无缘的了吗?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裴亦涵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所以,片刻后就再次离府了,几个丫鬟这才全进屋看枯蝶到底有没伤着,进门之后,看枯蝶衣衫整齐地悠闲地窝在美人榻上,什么异常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小姐,那个公主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现在怎么办?”晨曦看了枯蝶片刻,实在摸不清自家小姐的想法,才开口询问。

“当然是凉拌了。”

“凉拌?”晨曦嘴角抽抽,难不成自家小姐真的以为这位打上门来的公主是一盘菜,刻意随便拌的。

“你急什么,有人应该比大少奶奶还急才是!”红裳开口。

“红裳姐姐说的莫非是表小姐?”

“表小姐身份高贵,就算不得已她要和大少奶奶共侍一夫,可她可不愿,大少爷再娶一个妻子进门,还是一个番邦的公主,据说这位公主的脾气还不太好。”红裳意有所指地道,岂是,刚才就是她在外院将雅珠公主打了大少奶奶的消息放了出去,为的就是让这消息传到卢家表小姐耳中。

经过红裳这么一说,枯蝶突然觉得这个雅珠公主的出现似乎也不像先前那么讨厌了,她本来还没想好使用什么法子解决这个公主呢,恰好有卢三小姐在,不如借力打力吧,谁让她们的目的都一致呢?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那两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少奶奶,大夫人那边还过去吗,蛇已经找来了。”

“在哪里?”

“裴勤的手中提着呢。”绿裳对蛇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好感,幸好,裴勤是将蛇装在布袋里,外面的人看不到,要不然,怎么都会觉得有些毛骨损然的。

“那好,跟我走吧。”

枯蝶带着两个丫鬟还有裴勤去了大夫人院中关着今早青蛇事件所有嫌疑人的房子。

等走到门口,枯蝶却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外听了半刻动静,里面倒是安静。

过了一会,还是小李姨娘的声音刺耳地响了起来:“大少奶奶到底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不信,我要见侯爷,我要见侯爷。”

“裴勤,上房顶,掀开一片瓦,将两条蛇放下去。”

“是,大少奶奶。”

裴勤的身子一跃,就上了屋顶,然后枯蝶就贴在窗前,等着里面的动静,就在这时,屋内突然有人惊叫起来:“有蛇,蛇!”这声音充满惊恐。

枯蝶则通过打开的窗户缝隙向里面望去,面对那两条蛇,屋内其他人都惊恐地东躲西躲,口中喊叫,可冯姨娘身边的惠儿却一动也不动,就仿佛没看到那条蛇一样,还真有意思。

“开门。”

“小姐,大少奶奶。”绿裳和晨曦虽然站在门外,但也有些惊魂不定,就算那蛇被拔去了毒牙,但看着也挺瘆人的。

“无妨。”

前世,曾经经过特别的魔鬼训练,那时,蛇爬满了一身,她都忍了下去,现在屋内不过区区两条没牙的蛇,她还不放在眼里。

这厢房的门从外边被打开了,阳光照射了进去,里面的人有的已经直接向门口冲出,但看到枯蝶站在门口时,又停住了步子。

“怕什么,不过是一两条蛇吗,如果不是你们今早如此惊慌失措,如何能发生早晨那件事情,怎么还不接受教训,刚才你们又经历了早晨的一幕,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谁发出的声音是早晨喊蛇的哪一个?”

枯蝶闲闲地走进去,俯下身去,将两条青蛇捡了起来,提在手中,甩了甩,语气闲适地问道。

屋内的人脸色惊骇,此时面对枯蝶,到比见到青蛇还惊骇,这大少奶奶竟然将两条蛇提了起来,其中一条蛇还缠在了她的胳膊上。

“我问你们话呢,怎么不回答?”枯蝶的声音蓦地提高。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回忆刚才各人的喊叫,最后还是晓梦开口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刚才奴婢不曾听到与早晨相似的声音。”

“哦,你们其他人可听清楚了?”

“是的,大少奶奶,早晨那个声音当时吓了所有人一跳,我们记得很清楚,刚才是没听到那个声音。”

“大少奶奶不用找了,早晨那个声音是卑妾发出的。”一直脸色木木的冯姨娘出列,开口道。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冯姨娘身上。

“哎呀,姐姐,虽然我们都是个怕蛇的,可你也别乱喊呀,结果连累了这么多人。”小李姨娘不甘寂寞地再次开口了。

“既然是你发出的,那好,你再喊一声好了。”枯蝶手中仍缠着那两条青蛇,走到了冯姨娘身边,枯蝶明显感到冯姨娘的身子畏缩了一下。

“喊呀,喊呀!还真是主仆情深呀,本少奶奶今个还是见识了,从来听说只有下人为主子顶罪的,可没想到,还有主子主动为下人顶罪的,惠儿,你好本事呀!”

“大少奶奶,真的是婢妾喊得,跟惠儿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跟惠儿没有关系吗?”刚才,枯蝶一直在窗缝中观察,发现除了这个可疑的惠儿之外,其他人见了两条青蛇都多少有些惊慌,就连冯姨娘也是,当时,还往惠儿的身后躲了一躲,可那惠儿只是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其他的动作,分明是了解蛇的习性。

只是,冯姨娘作为主子,为何要维护一个下人呢。这才奇怪了,难道这惠儿与冯姨娘之间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关系?

“大少奶奶果然聪明,姨娘,你不必多说了,早晨那声的确是我喊的,可当时见到一条蛇,任何人都会喊得。”

“不错,任何人见了蛇都会喊得,但不会有人专门弄出一条蛇来吓人,这一点,非你惠儿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