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果断执起她的手,陈未南拼命摇着头,“要做常态,可我不想和你吵架,太难受。”
“那就不吵。”虽然明知道几乎不能实现,柴焰还是答应着。
天凉了,陈未南的手暖暖的。
他仰头望着天,“我今天是不是幼稚了。”
“有点,不多。”
“哦。”抿了抿嘴角,陈未南抓牢柴焰,“以后我不那样了。”
“好。”
“还有,柴焰。”
“什么?”
“你当初一直说不想交男朋友的,为什么答应了陈砌?”
看着才说过不再幼稚的陈未南,柴焰好笑地开口:“因为他和我说,某个人说我品味那么差,是个凶婆娘,不会有人喜欢。”
“……”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知道。
不是没想过换个人试试,换了,才越发肯定只有他合适。或许,每个生男生女都曾有过这种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执着。
作者有话要说:附小剧场一枚:
自从柴焰和陈未南在一起后,陈未南最头痛和她吵架,一个女人一吵架就动手,还总附送他熊猫眼,他十分受不了,某日,两人又吵架,在柴焰动手前,陈未南跪在地上:可以不要打人吗?
柴焰想了想,进了厨房,半小时后,她端了一盘黑黢黢的菜出来:“吃掉。”
一天后,两人分头去了两家医院。
医生问:“什么症状。”
陈未南:“腹泻,老婆菜没炒熟。”
柴焰:“消化不良,想让我男人挨饿,我把家里的吃的都吃了。”
陈氏夫妻斗殴新形式。
喜欢吗?
☆、Chapter13不悔(4)修
Chapter13-4
隔壁的劣质床板吱吱呀呀,已经响了半个钟头,沈晓伏在桌前,手中的笔不时在本子上写些什么。偶尔累了,她便抬起头,用手指按压着脖颈,驱赶扰人的疲惫感。
碎花窗帘外,夜色中的新源街亮着许多红绿色的灯,晦暗的街口,穿着暴露的女人擦着劣质水粉,翘首而盼,丝裙没有御寒功能,被风轻易掀起裙摆,露出白生生的腿,或许是真的冷了,女人朝巷子里缩了缩,抱怨这生意越发难做的世道。
收回目光,沈晓有些感佩的看了眼右手边的墙,比起那个,这个明明更年轻漂亮,却耐得住高傲,能接这样的客人。阖起眼,脑中出现一具肌肉松垮的男性躯体,正在雪白年轻的腰肢上挞伐争讨。
耳边恰时传来女人的娇喘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她啧啧嘴,应该很力不从心吧。
电话轻扫掉天马行空的思绪,沈晓接起电话,“什么事?她终于知道了?陈未南呢……太好了。”
挂断电话,沈晓长久的舒气,“柴焰,希望你陷入噩梦里,再没机会醒来。”
她对柴焰有着执着的嫉妒与羡慕,这种复杂的情感在她毕业那年有了质的改变。
她恨柴焰。
大四学年初,随着学生返校,各奔东西的前奏便早早响起,宿舍里两人考研、两人打算找工作,唯独沈晓还在举棋不定。她不能考研,法学院的学费一向昂贵,本科四年她已经不知道是怎样熬过来的了。可找工作?需要门路吧。
透过书缝,她偷偷看眼宿舍里早早定了工作的室友,艳羡不已。
现在只能盼有人慧眼识珠,给她一份不错的薪资吧。
就在她基本做出决定时,一颗重磅炸弹便悄无声息地投掷在了法学院。来校交流的宾夕法尼亚大学法学系教授杰森道尔想带一名中国学生赴美学习两年,学费全免。
这个机会对沈晓来说太过诱人了,赴美留学,将来无论是留在美国或是归国,前途势必光明。
才激动片刻,燃烧在胸腔的热情便被室友的话浇灭了。
“老师找柴焰谈话了……”她失魂落魄的重复着室友的话。
“是啊,美国教授肯定是选最优秀的。”屈膝坐在床上涂指甲,说话的是那个工作有着落的人,“沈晓,其实你也蛮厉害,可惜综合排名总是差柴焰那么一点。”
是啊,就差那么一点,沈晓垂着头,默默地走在林荫路上。湖蓝色的天透明澄净,她的心却一片灰暗。
不行。在一棵树下,她站住,倔强的昂着脸,“命运要靠人自己争取,我才不信命!”
之后,没过几天,法学院的布告栏里贴了一张通知:法学院将在一个月后举行一次考试,分数计入总考评,分值比例占四十个百分比。
据说,是有人写了匿名信,举证质疑法学院考试成绩真实性。
这次考试便是以正视听。
那段时间里,沈晓每天泡在图书馆里,抛掉不安与忐忑,她全力以赴。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结果会是惨败。
只拿到毕业证的羞耻记忆注定是不快的,沈晓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
柴焰总算有机会体会到什么是小别胜新婚了。
闹钟响个不停的清晨,柴焰头埋在被子下,腰酸背痛。神清气爽的陈未南却做好早饭,放在饭厅桌上,扬声朝楼上喊着“吃饭”,理所当然是没人应的。
他笑着上楼,“老婆,吃饭。”
“不吃,腰疼。”被子底下是带有情绪的声音,陈未南却委屈地捂着脸,“我脸更疼,老婆,你腿劲真大。”
“陈未南!”被子掀开,女人脸色酡红,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好好好,以后我只做不说行了吧,老婆,快起床,不然我‘做’的饭就凉了。”
都说人是互相影响的,和陈未南在一起久了,柴焰听他说什么,都像在一语双关地耍流氓。
被逼吃下她最讨厌的煮鸡蛋,柴焰开着车去律所,今天的日程还算清闲,没有外出任务。
车子在一处十字路口缓缓减速,前方红灯。拉下车窗,指间吹着和煦秋风,柴焰的心情也如同这天气一样自在从容着。
天上飘过一朵云,样子很像陈未南,用手戳了戳,柴焰微微笑着。
红灯未过,云也还浮在头顶,平静的小街却被一声紧似一声的警笛打破。隔壁的圆脸车主探出头,嘴里啧啧道:“别不是哪里出事了吧?”
废话。拉起车窗,扭开官博,柴焰希望出的不是什么大事。
二十分钟后,终于赶去律所的她才停好车,包里的手机便响了。
“你在哪儿?”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是龚宇的习惯作风。
“在门口,才停好车,怎么了?”
“不用下车了,我们去见下当事人。”透明泛亮的玻璃门一晃,龚宇推门而出,柴焰看着远处很快被门挡住再不清晰的律所名牌,总有种江山易主的感觉。
“喂。”龚宇坐稳后,柴焰徐徐将车原路倒出车位,“你什么时候有想法造反单干,和我说一声。”
“怎么?打算举手投降,成全我?”
“No。”口中吹着俏皮的口哨,柴焰操控着车上了灰白笔直的大道,“我会在你成功前先下手为强。”
愉悦的轻笑在座位上回荡,柴焰没想过,有天她会和龚宇培养出默契来,“什么大案,需要我们一起去?”
“朱雨的。”略微的停顿后,龚宇摸摸下巴,“她受伤了。”
“朱雨?陈砌那个案子?”车吱一声停在路中间,柴焰脑子有点乱,“陈砌是我的案子,再说朱雨出事去也是我去,你干嘛去?”
“程慕华,我新接的客户,成安汽车的老总,没来得及同你说。”摸摸鼻头,龚宇失笑,“他和朱雨是情人关系。”
朱雨被人发现在家中受伤昏迷,现场凌乱,有打斗痕迹,案子被警方暂列为刑事案件立案侦查,事发当晚和朱雨有过接触的程慕华和陈砌同时被警方列为嫌疑人。
柴焰笑了,这下真是热闹了,除非能再找到其他嫌犯,不然,不管哪个嫌犯被定罪,输的都会是柴焰。天晓得此时的柴焰多想找把刀,把龚宇结果掉。
她抓狂的挠头,“推了,去把程慕华的代理推了。”
“不能推。”龚宇态度前所未有的诚恳,“程慕华给的代理费很贵,说不接‘我们’要赔好多钱的。还是你推了陈砌的代理合适些,他那里不是免费的吗?”
柴焰气结,她是没收陈砌的代理费,可那是陈妈妈拜托她的啊。
怎么办呢?她想着可行的解决方案,却忘了车还停在路中。
刺耳的鸣笛恢复了走失的意识,挥挥手,她踩下油门,“先去看看情况吧。”
直到见到陈砌,柴焰才发觉事情是真的不对头。
区分局的谈话室里,陈砌一脸哀叹,接连摇着头,“我早说了,我没有骚扰朱雨,我只是想告诉她,那个男人不是认真的,他只是想玩玩,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这些了,你只和我说你跟踪了几次朱雨。”
“啊?”目光迷离了片刻,陈砌失笑,“本来想和你说的,后来忘了。”
“这种事能忘!”活得太过儿戏的陈砌让柴焰头疼失望,草草问了几个问题,她提前结束了这场算不上愉快的谈话。
在真正找到有价值证据前,陈砌暂时没什么麻烦。按着胀痛的太阳穴,她步下楼梯,去大厅等龚宇。
人来人往的办公大厅,热闹的程度堪比繁华商业区。扶着青色窗沿,身后的嘈杂成了背景,她看向窗外,不知道沈晓何时站在了她身旁。
等后知后觉发现时,沈晓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
“沈晓,陈砌的案子并不复杂,你会接是不是因为你知道龚宇代理了程慕华。”
“没有。”沈晓会心一笑,有些得意,“我本意不过是要么陈砌侵权罪成立,要么你们胜诉,被毁了名声的程慕华要你们赔钱而已,可惜苍天有眼。”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始终没想出因由的柴焰问。
“你欠我一个爱人,欠我原本属于我的前程。”她指着窗外,“不过谢谢你让秋成对你失望,他现在站在我这边。”
顺着方向,柴焰看向窗外,落叶缤纷的街角,眼神阴郁的迟杨不知道望了她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大修过
☆、Chapter14不欢(1)修
Chapter14 不欢
最甜蜜的冷战是我昂着头喊“喂”,你骄傲的答“干嘛”,如此往复多次,你骂我“神经病”,我伸手揉乱你头发。
Chapter14-1
回过神的柴焰大步朝门外跑去。
尖跟鞋发着当当响,步子急切却不凌乱。
直到她的身影出现在枯黄院落里,窗内的沈晓看着她脸上难以描述的复杂表情,终于冷笑一声,“活该。”
日光自东照在满布暗黄枯藤的西墙,红砖满布龟裂,纹路隐在干硬蔓条间,迟杨站在墙边,望着匆匆而来的柴焰微笑,“你来啦。”
“秋成?”
“是我。”才抽出来的手便重新插回了衣袋,迟杨看出柴焰表情的不自然,“我活着你不开心吗?”
“当然不。”她摇摇头,“只是……”
“你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是迟秋成?”
“恩。”柴焰又点了点头。
常年背阴的墙面布满干黄青苔,衬着迟杨苍白的面庞。似乎不介意柴焰的不信,他依旧保持着微笑,“第一次见面,你吃了三碗米饭,总和我抢同一种菜,你对外说你不喜欢唱歌,你唱歌的确算不上好听,可你喜欢听梁静茹的歌,你总一个人坐在宿舍后面的树下听。我几乎没见你哭过,唯一一次是我去找你,你说你是听歌感动了,其实你哭是因为陈未南。没记错,那首歌名是《会呼吸的痛》。”
她怎么会忘了那天呢?才和陈未南吵架的她想回去找他,远远却看到陈未南和另一个女生走在一起。已经记不起当时是什么心境了,她只记得她坐在树下,耳机里是梁静茹的歌。耳侧突然一空,她仰起头,逆光里,迟秋成摆弄着耳塞,微笑着问她:“怎么哭了?”
往事如同昨日,迟秋成成了如今迟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