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炙站在牢房外注视奈嘉宝许久,她几乎从未这般安静过,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何云炙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何云炙沉默许久转身离开,奈嘉宝有气无力的飘出声音,“你去哪”

何云炙扬起嘴角,自信道,“去抓贼”

“嗯,抓到后记得替我多踹两脚,还得踹脸上!”

“……”何云炙笑而不语的走出牢房,浅淡的笑容消失在沉默的黑眸中,贼在暗他在明,看来又是一场毫无头绪的棘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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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其不备

何云炙由多方打探得知此盗贼有二大特点,一则只盗达官显贵宅院,手法巧妙身型灵活,神出鬼没潜入他人家中,财物几时被盗取都不无从知晓。二则,此盗贼的确被百姓拥护,尊称为劫富济贫的侠盗,三五不时将盗来财物放在寺院中,且留书信一封指定发放地点,再由收到财物的寺院主持分发给疾苦贫困的百姓,此为善举。

何云炙仰视湛蓝的天际,既然有善心即不会害人,为何要栽赃奈嘉宝,这岂不是前后矛盾,或许因官府抓得太紧先找个替罪羔羊抵罪,若做羔羊那奈嘉宝的确是最佳的人选,又或许是在向他这第一捕快下战书挑衅,事事皆有可能。

若按后者推断来看,那盗贼必定知晓他的身份,他已低调进城此盗贼依旧神通广大的找上他,这说明此事早有预谋。

“让何公子久等了” 刘紫璃轻拍下何云炙肩头,甜甜一笑。

何云炙一怔回过神,“刘小姐可否细说些那盗贼的作案情况”

何云炙约刘紫璃在桥头相见,只为不想听刘知县口中那些无关痛痒的虚词。

刘紫璃双手支在桥栏上,“叫我紫璃吧,刘小姐刘小姐显得好生疏”

何云炙不以为然的继续询问,“那有劳紫璃姑娘替何某解答几个疑问”

“何公子请讲”

“官府所得画像为何人所画”

“嗯……我记得是陈掌柜家的小伙计形容相貌,再由官府执笔所画”

何云炙随即道,“劳烦紫璃姑娘带何某去见那伙计”

刘紫璃抿着唇一笑,“何公子随我来”

他们很快抵达陈家酒楼,那名小伙计唯唯诺诺的依靠在墙角,经何云炙盘问,那小伙计之说当时吓坏了未看清,再追问那人身高体貌有何特征时,小伙计只是一直摇头,何云炙随即一筹莫展的蹙眉。

“那些失窃宅院内有无打斗痕迹?”

“未出现打斗,那名盗贼应是贼翻墙而入”

何云炙揉揉太阳穴,“去失窃宅院看看”

刘紫璃又带领何云炙走进其中一家失窃府内,此户主人倒是很配合,何云炙走进那间丢失名画的藏书房内,据主人说这间屋子自从被盗后就未有人进来过,他环视屋内书卷码放整齐,也无翻找痕迹,门闩完好无存的斜在锁眼上,他仰视粗大的悬梁,似乎注意到何事的凝视许久,察觉横梁上有一小片擦去尘土的鲜亮面,何云炙随即跑出屋外一跃身翻上屋顶,正如他所料,几枚手印与脚印依然留在瓦片上,他举起其中的一块伸出手掌比较,依手掌大小初步断定这盗贼身高约在五尺以内,身材较小。

由此判断,盗贼是从屋顶进入房间内,蹬踏横梁落地,横梁上处遗留痕迹为线状,应该借助了一些绳索之类的辅助工具作案。

“何公子,你发现何物了?”刘紫璃朝何云炙疑惑喊去。

何云炙收回思索跳下屋檐,他不予回应的再次走进藏书房内,问向主人家,“请问您所丢失画卷是放在明处还是收藏在暗格内?”

主人顿感一惊,“这位公子怎知我书房内有暗格?”

何云炙扬起嘴角,指向书卷柜架,“如您所讲这屋内失窃后被未再动过,墙壁处也无挂过画卷的痕迹,我想如此珍贵的名画您或许不会随手乱放,三面书架早已尘土皑皑”他又指向其中一面,“只有此面书架书卷干净且码放混乱,我猜想是您为避人耳目而故意弄乱的”

主人更是震惊不已,“那依公子分析,这盗贼也看出破绽了?”

何云炙镇定自若走到书架前,准确的抽出几本书籍,书籍后果真有一道长方形的暗格,刚好可放一卷画纸,自觉好笑,“您这真可谓引狼入室自暴家财”

主人家愁眉苦脸的垮下肩膀,过分小心反而引起盗贼的注意,适得其反之。

刘紫璃黑亮的眸中带出崇拜之色,“何公子果然不亏为第一破案高手”

“呵,还未破案” 何云炙似笑非笑的走出宅院大门,“不过这盗贼比我想象中的要笨拙许多”

刘紫璃眨着眼不解道,“哦?此话怎讲”

何云炙双手后背缓缓行走,又看向失窃宅院的矮墙,“何某本以为这盗贼轻功了得,但看去也不过尔尔,借助绳索攀爬不算高招”

“那何公子的意思是一般不会轻功的平常百姓也可盗窃了?”

何云炙一怔定步,“紫璃姑娘想暗示何某何事?”

刘紫璃这次发现他有多敏感,急忙摇头,“我不是指何夫人是盗贼,只是随口顺着猜”

何云炙不想再纠缠,随和道,“今日有劳紫璃姑娘一同查案,何某请客”

刘紫璃大大方方的接受,扬起手臂带路,“紫璃知晓一家菜式不错的酒楼,何公子跟我走吧”

何云炙步伐慵懒的跟上,小有头绪算是件好事。

刘紫璃带他走进一家三层高的酒楼大门,正赶午饭时刻,酒楼内喧杂热络人头攒动,店小二手举托盘忙笑脸相迎上前招待,“刘小姐,请随小的二楼雅间”

刘紫璃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她面带微笑的走上阶梯,当回头正在与何云炙介绍菜式时,站在楼梯口的小儿脚底一滑顿时向刘紫璃摔来,刘紫璃来不及反应的张大嘴停滞瞬间,急忙一闪身躲过小儿的迎面扑来,何云炙一抬手抓住小儿的胳臂拉回原位,使他稳稳站住脚跟后才送了手,“小心些,这摔下去会头破血流的”

店小二惊魂未定的连忙鞠躬答谢,“多谢客官扶了小的一把,嘿嘿”

刘紫璃嫣然一笑,“何公子对人总这般好吗?”

何云炙浅笑,“能帮就帮一把,举手之劳罢了”

刘紫璃帮何云炙斟了杯茶,盈盈开朗,“先坐下,马上有的吃了”说着,她便望向送菜口一动不动。

何云炙抿口茶,莞尔,“紫璃姑娘很饿吗?”

刘紫璃难为情的垂下眸,“何公子莫笑话,紫璃贪吃的很,嘻嘻”

“呵,你再贪吃也比过奈嘉宝” 何云炙随口一说,却收敛嘴角想起狱中的奈嘉宝。

刘紫璃见他神色异样,故作未看到的爽朗开口,“何夫人也喜欢吃吗?等这案子结了我做东请她大吃一顿!”

何云炙笑而不语,慢慢品着茶,眸中掠过淡淡的惆怅,盗贼已暂时将罪名专加到奈嘉宝身上,依此推断,那盗贼这几日是不会再暴露行踪了。

用完餐,何云炙送刘紫璃回知县府,刚准备离开去牢房探望奈嘉宝,刘紫璃便几步追上,经再三挽留下,何云炙终于点头答应暂住知县府几日,而他如此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那何某自当讨饶几日”

刘紫璃喜上眉梢,“何公子说这话便见外了,你愿住在知县府是紫璃的荣幸”

何云炙随刘紫璃进入知县府后庭花院内,在这个朝代知县衙门与知县所住宅院是一体的,前门为办案公堂,后方为住家别院,出入方便以应紧急要事之需。

刘紫璃叫丫鬟为何云炙收拾出一间上等客房,在她的叮嘱下换了新被褥地面重新清洗,还命人在窗沿处摆放一盆清雅的吊兰,她认真的察看屋内边边角角是否已整洁后,盈盈一笑看向何云炙,“何公子可满意?”

何云炙的心思并非在装饰花草上,他有一搭无一搭的有礼回应,“有劳紫璃姑娘费心了”

“那可好,紫璃先行告退,何公子早些歇息吧”

待刘紫璃走出屋门,何云炙沉思的眸子专注在某个空洞的点上,回来的路上无意听百姓议论城西的几处屋宅因不慎失火造成坍塌,还伤了人,此刻已有十几位老百姓转眼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缓缓依靠在床边,嘴角挂上一抹浅笑,以攻为守攻其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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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嘉宝吃下一碗比猪食好点的馒头青菜,她揉揉几日未进油水的肚子,愁眉苦脸的伸头望向牢房大门处,这该死的淫贼,说他几句来都不来了,八成这会儿正跟那细皮嫩肉的大小姐玩的不亦乐乎呢!

她像个半残似的爬到床上,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这还算好,主要是隔三差五便拉出一、二个死刑犯游街示众砍头的,要么就是听那些半死不拉活的疯人诉说自己的杀人经过,她只得在水深火热中吃了吐,吐了又吐,咋感觉自己是在慢慢等死,即便不死也快被恶心死了。

奈嘉宝刚躺下身,就听牢房看守处的侍卫发出一声闷哼,她警惕的猛然起身,眼睁睁见一蒙面黑衣人将侍卫五花大绑拖拽进入空牢房内,她吞吞口水惊呆片刻,妈呀,劫狱!心惊胆战的立刻躺下身故作睡眠装,口中默念——杀谁也别杀我,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那黑衣人的步伐轻而快,但奈嘉宝依旧能清晰听到那脚步声在向自己靠近,她紧闭双眼满头流汗,牢房门瞬间被开启,奈嘉宝一股脑坐起身依靠在床沿内侧,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宝剑,猛然砍断了奈嘉宝脚上的铐链,她刚要惊呼便被那黑衣人捂住嘴,奈嘉宝说不出话,瞪大惊恐的双眼无声抵抗,黑衣人不予开口,拽起奈嘉宝的手臂便向牢房外冲去,奈嘉宝哪抵得住男人的力气,挣扎几下仍旧被硬生生的托出牢房。

此刻,奈嘉宝被黑衣人拉着走出几条街,脑中翻云覆雨浮想联翩,她一个从未行走过江湖的村姑不可能有侠义之士出手相救,十有八九是记错了面孔,万一这黑衣人得知自己救错人,还不把她一下咔嚓了杀人灭口啊!

“你你,你谁啊,是不是救错人了?!我在那住的挺好,您您您让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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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深火热

黑衣人将奈嘉宝带入一间偏僻的空屋内,随即锁门而出,奈嘉宝听到屋门上锁的声响,急忙爬起身拍打门板,“放我出去!你咋把我从一个牢房又关进另一个牢房啊!”

奈嘉宝拍得手心发麻,她听门外再无回应,身心劳累的歪到椅子上,抬眼察看这屋子,无窗无洞,桌上摆放着一些干粮和水,奈嘉宝数了数了馒头数量,大概有三十几个,这些干粮够她吃十日的,不由胯下肩膀咧开嘴想哭,莫非这黑衣人想圈养她不成?!

奈嘉宝啊奈嘉宝你这是啥命啊,住牢房就够倒霉的了,这会又被个黑了吧唧不知是好是坏的人抓到这里,何云炙你个臭淫贼就在外面吃喝玩乐吧!

一个时辰后,衙役从昏迷中醒来,见关押奈嘉宝的牢房大敞四开人去楼空,屁滚尿流的跑进知县府禀告疑犯已逃,并且言之凿凿的禀明刘知县奈嘉宝还有共犯!

“何公子!何公子,出大事了——”刘知县刻不容缓的急拍起何云炙的房门。

何云炙睡眼惺忪的展开门,“刘知县,出何事了?”

“何夫人她,她逃出牢房了!据衙役禀告是被一位黑衣人救走的,这该如何是好啊?莫非何夫人与那盗贼相识?”刘知县何等精明,这种棘手的事只能推给何云炙解决。

何云炙顿时清醒一怔,“不可能,奈嘉宝绝非盗贼同谋,他是吾妻,何某比谁都了解她,刘知县请先少安毋躁,无论出何事由何某一肩承担”

刘紫璃听到这消息也跑来见何云炙,她气喘吁吁的拭去汗珠,“何公子,你夫人会不会有何危险呀?”

何云炙眼皮微垂,神色一副凝重,“两位请回吧,何某需认真想想”

刘知县父女见何云炙情绪低落,不好再追问的速速离开,但刘知县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无论那盗贼与何夫人有无关系,总之,盗贼是又想出动作案了。

次日清晨天刚朦朦亮,何云炙已穿戴整齐走出知县府邸,他一出门便看到站在门外的刘紫璃。

何云炙见刘紫璃走进,淡然道,“紫璃姑娘在等人吗?”

“嗯!在等你,我猜想何公子一早便会起身去打听何夫人的行踪,我身为知县的女儿于公于私都该近些绵薄之力”

何云炙扬起嘴角,这话说来好听,其实无非是想盯住他罢了,“那何某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何公子莫太过担心,或许这其中有何缘故”

“哦?紫璃姑娘何出此言?”

刘紫璃顽皮一笑,“以何公子的聪明才智,莫揣着明白故作糊涂”

何云炙蹙眉摇头,“何某的确不懂紫璃姑娘话中含义”

“你我都知何夫人为盗贼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突然有人掠走何夫人必是为掩人耳目再次作案,那盗贼既然被百姓传为侠盗,所谓善心所致不会伤及无辜”

何云炙凝视刘紫璃片刻,“紫璃姑娘虽为知府千金,似乎对那盗贼并非深恶痛疾”

刘紫璃一怔将手指抵在唇边小声道,“莫叫爹听到,爹会责怪紫璃的,其实紫璃倒认为那盗贼有些可爱之处,毕竟是为百姓谋福利而以身涉嫌,紫璃欣赏这类的侠士”

何云炙嗤之以鼻,“何某可不认同,光明磊落才算真英雄,他这般偷鸡摸狗栽赃陷害并非君子所为”

刘紫璃不悦的蹙起秀眉,“凡事都有两面,或许那盗贼有难言之隐”

何云炙无心争论的缓缓挪步,“若真如紫璃姑娘,我倒看他敢不敢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再次盗窃,不过,何某猜想他不敢,所以也不过是一介贪生怕死的小人罢了”

刘紫璃定在原地,“何公子是因妻子被抓才如此不镇静的吗?这有失京城第一捕快的威名”

何云炙转身浅笑,“何某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且何某身为朝廷的官差更不能宣扬这种目无法纪的可耻行为,未能迎合紫璃姑娘的见解何某实感抱歉。”

刘紫璃微怒急道,“即便那贼人救济穷困百姓也得不到何公子的丝毫谅解吗?”

何云炙无奈一笑,“在何某眼中,此人只是一个偷东西的贼”

“紫璃突然想起还有些要忙,何公子自便吧!”语毕,刘紫璃抿唇离去。

何云炙望着她的背影发出一声轻笑,转身走回知县府,找上刘知县打探还有哪几家达官显贵之宅院未被盗取过财物,刘知县倒是挺配合,他从书柜抽屉中取出一本记载各家各院珍稀财宝的清单薄,清单薄里详细记载了失窃宝物的特征与名称,还有那些未被盗贼得手的奇珍异宝名单,何云炙认真翻看着清单薄的珍宝详解,最终将目光锁定在钱掌柜传家之宝翡翠白玉戒上。

他不动声色的将薄本合上起,脑中已初步规划出抓捕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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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嘉宝一觉醒来,蓬头垢面的继续过猪一样的生活,她半眯着眼跨坐到椅子上,看看那一大盆白馒头气就不打一处来,猪有时还给点肉渣子吃呢,这屋里连一丁点青菜都没有,叫她怎么吃啊!

她气哼哼将馒头塞进嘴里艰难下咽,突然怀念起山寨中大鱼大肉的逍遥日子,越想心里越堵的慌,愤愤的将馒头扔到墙面上,满嘴飞馒头渣子怒骂道,“人家是贼天天吃肉,你也是贼却给我喂干馒头,咋这贼与贼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现在也不知何云炙是欢喜还是焦急,凭他机灵的脑袋瓜找到她应该不算难事吧?奈嘉宝自我安慰的躺在床上碎碎念叨,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云炙你可不要忘恩负义啊——

与此同时,何云炙坐在钱掌柜家绸缎庄对面的小茶馆内,他一刻不曾放松警惕,注视绸缎庄内的一举一动,从绸缎庄后门进入便是钱掌柜家的大宅前院,他经推断钱掌柜家的传家之宝该是较有难度盗取的宝物之一,钱家围墙高筑戒备森严,若他料想无错,这盗贼定会对盗取这宅院内的财物有兴趣。

眼见夜幕降临,街道上的百姓从熙攘至三两个,他走出茶馆快步掩藏到钱家宅院的对面胡同内,也许今晚注定将空等,但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抓捕盗贼的机会。

次日傍晚

何云炙依旧锲而不舍的等那盗贼出现,三更半夜寒风四起,何云炙拢起手哈着微弱的热气搓手取暖,低头之际顿感一抹黑影翻进钱家高墙内,动作干净利落身手轻盈,他扬起嘴角,看来是他低估了盗贼的本事。

还未等他起身翻跃,便听到宅内发出鸡飞狗跳的犬吠与叫喊声,钱家顷刻灯火通明乱作一团,何云炙微微蹙眉,钱家早有防备一早便下了圈套让那盗贼钻,而那盗贼毛毛躁躁的居然就这般闯了进去,他身为捕快此刻进去的确不妥,只有站在墙外等候盗贼侥幸逃脱。

等候不久,那黑衣人影紧捂胳臂单手翻出墙外,何云炙以迅雷不及掩耳钳住黑衣人臂膀,那黑衣人回眸似乎一惊,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向何云炙迎面攘去,何云炙抬手一挡,黑衣人借机闪电般的脱出他的手掌,像阵风似的急速逃去,何云炙追了两步便放弃了,此人会遁地功,此功夫只为逃跑之用,伴随急速的跑动带起层层沙尘,有效迷惑追赶者的视线。

何云炙屹立在原地,黑眸凝视在掌中许久,又慢慢合起手指,再伸开,反复几次后,嘴角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

“阿嚏……”何云炙打个冷颤顿感有些异样,急速返回知县府。

他把身体浸泡在温暖的澡盆,但依旧喷嚏连连,太阳穴隐隐传来疼痛,他伸出手指揉揉额头,又将热乎乎的毛巾盖在脸颊上,从小到大,何云炙几乎未生过何病,莫非自己是老了?

他闭目养神驱散寒冷,当双手依靠在木盆边缘时,奈嘉宝的面孔突然闪现在脑中,此情此景令他忆起奈嘉宝与自己在木盆中的暧昧,她那时柔顺娇红的脸庞,似乎带出些哀怨的屈服,他不敢再想的将头沉入徐徐上升的热气中,不可患病,他还未洗刷奈嘉宝的诬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