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袅听后差不多要疯了,她怒吼道:“我只要回去,快送我回去。”
“我也帮了你。”大叔好脾气的笑道“就算没有兰香,你的前世,也会由另外一件事早亡,他为你所作的杀戮依旧存在,放心,到时我会帮你化解,况且剌客剌你一刀时,我不是吹了口仙气让那块玉佩挡了你的灾。”
“仙气,我看是口气吧!”蓝袅用指头想要指他的额头,却被他一闪。
她还是气势汹汹的嚎叫“放我回去啦!我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
越说越生气,旧恨加新仇,她挥动着霹雳无敌的凤爪加白云凤爪的混合体扑了上去,大叔身形一闪,她顿时跌回原来的身体里。
“请你求太子放过我女儿。”耳朵旁只响起大叔的最后一句话。
小离
再度回到前世身体的蓝袅沮丧的睁开眼帘,这时最后一抹夕阳已经隐入云层里,慢慢地黑暗一点一点侵袭到天空的每一个边角,暮色里,寂静的昭业宫只隐隐传来几声更鼓。
她转了一下头,一颗黑色的头颅趴在床前。
很熟悉的感觉,是太子吧!
散发着密密青意的绿帘儿在内侍安置的灯笼下,扯出眼前诡谲的宁静。
室内的几盏大烛火光旺旺的燃烧着,灼热的光线拂入眼中,蓝袅猝然转身想要掩面,可是扯到掌心的伤口,她不由痛叫了出声。
“姑姑你醒了”是太子惊喜的声音,只不过她感觉到声音里沉淀着一丝隔离。
应该不用她再解释了吧!隐身在灵秀宫偷听的侍卫已经告诉他所有的事实。
看着痛的抽气的蓝袅, 太子有些痛心的道:“姑姑不该以身犯险的。”
“公主很小是不是?如果不是桔子花粉的味道,我也不会相信。”蓝袅苦笑了一下,总算了解为什么受伤的人一醒来就想着要喝水,现下她的喉咙也很干,只不过在她面前是她的上司,而不是她可以使唤的人。
“太子想把奴婢安置在哪里?”直接一点吧,她知道的内幕太多了,只要不杀她都算是恩典了。
“等你伤好后再安排吧!”
“谢太子恩典。”她悄悄地闭上眼睛,大叔,他没有说要杀你的女儿,应该不用这时救吧!只要建平帝在,太子都动不了自己的妹妹,谁会相信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会动用剌客来杀害自己的哥哥。
室外,骤风突起,雨点如铁豆子碰到檐下登登作响,太子起来去关合洞开的窗,不多时,蛇一般斜行的闪电划破了夜色的宁静,在闷鼓一样的雷声中,落入池中的雨点快乐地和自己的同伴汇合在一起。
太子关好窗后,又急步走到她的床前,帮蓝袅细心地盖好被子.
蓝袅心想或许不用怕窥破皇家秘事后,死亡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她侧了一下头,一缕发丝垂到她的眼睛,一只手拂过把发丝挂回她的耳畔。
她稍稍地恍惚了一下,蓦然发现一片温软的气息喷到她的耳边,背脊悄然一阵发凉.
太子好似响起了依赖的声音,他把脸颊贴着她的脸上,她顿感心跳声响彻了整个胸腔。“妙妙!”他低叫了一声“你真的睡了吗?”
她不语,佯作继续昏睡,其实脊背的肌肤悄悄地出了汗。
是他的唇触在了她的唇间,一只手也已经覆盖到了她的胸前,缓缓地动了一下,像怕触痛到她的伤口,很快又退开。
“太子,皇上请你去金阙宫。”不识实务的声音打破了流动在室内暧昧的空气。
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去,她才松了一口气,真正睡了过去。
由昭业宫到金阙宫,还有很长一段路.但太子选择了下辇步行,夜色已重,依然能见远处的飞檐直入天际。
他走到了御花园时,就听见一声喜悦的轻唤:“太子殿下!”
转头时 只见雨帘中敬亲王的眸光熠熠生辉。“一年未见,太子长高了不少.”不一会他像想起什么似的道:“臣给太子请安。”
太子定定看了看敬亲王,轻轻一笑,带着一丝不安,道:“王叔你回来了,不用多礼.”
敬亲王被那不安的声音震的一抖,却迅速地扬眉一笑,“今晚臣想跟太子彻夜倾谈。”
太子淡淡扫了一眼后面的宫人,然后才转眼对敬亲王道:“王叔和我一同去面见父皇吧!?
敬亲王急步走到太子身侧,不过脚步似有些力不从心。
太子看在眼内,转身抬了一下下颚,后面撑伞的宫人得了眼色,忙抬上了一个步辇“请敬亲王上辇”
敬亲王摆摆手“太子都不坐辇,本王坐来干吗?”
“是我想的不周到,王叔必定是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这时肯定很累,王叔要不要先去用膳,我先去见父皇。”
这一刻敬亲王觉得自己的侄子还是原来那个体恤自己亲人的侄子。他爽朗的笑道:“王叔老了吗?”他动动胳膊,动动脚“一直都骑马赶回来,好不容易能下地走走呢。”
他爽朗的声音,将太子从恍神中唤醒过来:“王叔还像以前一样好精神。”说罢笑了一下打量着自己的王叔“王叔清减了不少。”自己先上了步辇.
敬亲王哈哈笑了一下,为太子的举动温暖不己,就不作推辞,痛快地上了步辇.
建平帝早早走到金阙宫门等候.
“三弟。”他惊喜的看见敬亲王。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敬亲王也掩饰不住喜悦,早一步跪到皇帝哥哥的面前,太子也在他后面跪下。
建平帝连忙搀扶住他“三弟,没有外人在,行这大礼干吗?都是自家人,三弟你可真瘦了,如果母后还在的话,肯定怨朕这个哥哥没有照顾好你。”一说完这话,他和敬亲王不由又抹了泪。
过了一会才又看见自己的儿子还跪在地上。“穆儿也起来吧!”他对敬亲王苦笑道:“穆儿今天不开心,因为他宫里的姑姑在灵秀宫遇剌,至今昏迷未醒,穆儿肯定很心焦。”
刹那间,隔在太子面前的薄霭飞扬而去,在宫中父皇也应该是真心对待他的吧!
“真的吗?谁那么大的胆子?”敬亲王看着太子从小像黏人虫一样黏着蓝袅,自然明白在太子心中,蓝袅的份量有多重要。
建平帝紧盯着儿子阴森的眼眸,扶在龙椅扶手上的苍白手指隐隐颤抖着,脸色微弱而苍白.
“查出是谁了吗?”到底是身边哪一个亲近的人又在上演相残的戏剧,他有点不敢听。
太子面上现出一抹奇怪的红:“让父皇担心了,那剌客真是大胆敢剌杀完我后再去剌杀妹妹和蓝袅,肯定敌国派来皇宫卧底的人。”蓝袅说的对,谁会相信一个八岁的女童会派人剌杀自己的哥哥和其它人。
建平帝像松了一口气“哦,是该好好清查宫里的人了。”只要他在世时,宫里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平和就好,他不能承受太多的悲剧。
一旁太子的嘴角牵起近乎怜悯的微笑。
金阙宫内三人心思各异,太子走后,建平帝留下敬亲王继续谈国事,中间插些家常。
蓝袅的房间里依旧燃烧着明亮的蜡烛,整个房间里荡漾着她的呼吸。
可以看见帐幔内的她闭着眼睛枕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角下投射成一圈阴影。
太子不敢惊醒她,悄悄地问守在她身边的宫人“她有没有醒过。”
“没有。”宫人小心的回答“公主也曾经来过,奴婢说姑姑伤势严重,太医说能不能醒得过来都成问题。”
太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掀开帐幔俯身在她耳旁悄悄说道:“妙妙,醒一醒,你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蓝袅头一歪,似是被他从好梦中惊醒过来“殿下回来了。”干涩的眼睛半眯着。
“是,我回来了。”听起来像很温暖的话。“姑姑,我肚子饿了,能不能起来陪我吃些东西。”
她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可是手掌的剌痛提醒她是个受伤的人。“啊!”
“小心些。”太子把她扶了起来,把枕头靠在她的腰。“把饭菜端上来吧!”那些东西一直都有备着。
蓝袅蹙起眉头,略显吃力的道:“殿下,奴婢想喝水。”他到底会不会照顾病人。
“哦好。先垫了肚子,呆会再进药。”
宫人端上饭菜和水,还有熬好的汤药,闻到苦涩的药味,蓝袅容颜开始暗淡“要喝多少次药?”
“直到你伤好为止。”太子柔声的说道:“妙妙会很快好的。”
“哦!”他当真在哄三岁的小孩啊。
“迟些,姑姑去敬亲王府养伤好不好?”他又突然开口道:“王叔在边疆找了一个神人,那位神人听说很有些手段。”敬亲王身边暂时没有这样的人,但很快就会有了。
“敬亲王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爱钱。”蓝袅皱了一下眉头“我的私房钱不多,怕付不了费用。”
“我会帮你给的。”太子轻拂着她的背。“他会很乐意收本太子的银子.”
两人离得近,太子说话的热气柔柔的喷在她的脸上,他似有意无意侧了侧头,唇角擦过她的干唇“姑姑的嘴真的很干。”
他的眼中骤然闪起的火花隐隐剌痛了蓝袅的眼睛.
金公鸡
马车里,装成太监的蓝袅微侧过头,就看见太子两道凝视的目光,离别的愁绪如潮水般涌来,他站在角门处默然不语地望着她。
接连几场雨,天气一下凉了下来,她摇摇手让他回去.
不动,他依旧一动不动站立着.
她有些生气,连带想起前些天,他有些猛浪的举动,她狠狠心转头不看他,当马车越驶越远时,她终于忍不住再次回眸, 看见他仍旧没有挪动过半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仍旧把太子当成那个困在静安宫呆呆看天的寂寞小孩.
只是已经回不去从前.
马车走了没多久就换了轿子,她从轿子的纱窗往外瞧,白日街市的繁华一览无余,人烟鼎盛,商贾云集.所有茶坊酒楼临街而开.
“停轿。”多事的敬亲王唤停了轿子下来道“我说,表妹你要不要下来瞧瞧热闹。”
蓝袅笑了笑“表哥,你可想到我的装束合不合宜?”
敬亲王在蓝袅的轿门前压低了声音道:“你的小主子给你准备了便衣,就在轿子里,你快换上。”说完左瞧右望,生怕被人听到他叫一个女子就地在轿子里换衣。
轿子晃了几下,随后一位手里缠了一层纱布的妙龄的少女缓步下轿“给表哥请安。”
“少贫嘴,走吧!”。
敬亲王迫不及待钻进摊挡前看里面的蟹和甲鱼,蓝袅也跟了过去。
摊挡的老板正不满的看着敬亲王用指甲去戳那些小动物的甲背“客官,到底要不要?”
不料敬亲王又放弃了手指运动,拎起一条鱼来看,蓝袅用没有受伤的手一弹,那条鱼从敬亲王的手中重新滑入水中,那条鱼在水中扑了几下,溅起水花湿了敬亲王一脸。
蓝袅看见他的狼狈样,咯咯笑了起来。鱼档的老板刚想理论,她就扔了一块碎银子过去“把这位爷动过的东西全部称好。”
老板见生意做成了,便不再追究敬亲王虐待鱼类的行为,高高兴兴应了一声“好咧!”
把剩下的事交待下人后,敬亲王带蓝袅进了一家由江南人开的菊花茶店.
落坐后,敬亲王要了菊花茶,店家就去张罗了.
很快茶上来,蓝袅掀开盖丢了一块冰糖进去“再泡一会,加了冰糖去火,再说有甜味入口也更顺些。”
敬亲王楞了一下,蓝袅从来没有那么温柔对过他,过了一会,他便释然,可能蓝袅还没有从宫中的角色分离出来。
“把你当成小主子了,对不起!”果然蓝袅醒悟起自己的境地,毫不客气把加了冰糖的菊花茶占为据有“我帮付了鱼钱,这个算你请我,还有…”她加大了声音道:“店家再来几碟小点。”
“啧啧小气鬼,我比你大方多了,请你就请你。”敬亲王故作大方的说,心里却思索着女人果然是小气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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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亲王府的朱漆大门前石狮卧地,四周有高大的砖墙,非常坚固,轿子刚一停下,敬亲王出得轿来,娇滴滴的呼唤声便来了“王爷!”
蓝袅头探出轿时,吓了一跳,这是敬亲王府吗?分明是脂粉国,十几个美女全部拥到敬亲王旁边,拖他手的有,帮他擦汗的有,帮他扇风的有,拍他身上灰尘的有…
“哎呀!这位妹妹是谁?”一名女子发现了蓝袅,大叫了起来,立刻扭着身子撒娇道:“王爷,你快说说看。她是谁?”
或许是蓝袅的眼睛太过于清澈,美女们对她没有丝毫的敌意,其实是蓝袅看起来不够倾城倾国,所以没什么威胁力。
呸!蓝袅心里暗骂,敬亲王也是个贪多嚼不烂的家伙,但面上不敢现出,只得施礼道:“
给各位嫂嫂请安。”
这话一出,十几个美女像炸开了锅。
“听见了没有,她叫我们嫂嫂。”
“是公主还是郡主?”
“不可能,如果是的话,没可能叫我们嫂嫂。”
她们七嘴八舌围着敬亲王说开了,完全把蓝袅当成透明人。
敬亲王咳嗽了一声,她们立刻变得像绵羊一样乖巧,自动分开两路。
“进去吧!”敬亲王把蓝袅领进大厅,一进去,蓝袅发楞了,这家伙是不是太穷了,里面的摆设竟如此朴素,就几把椅子,一个八仙桌,想起那十几个美人全部穿金戴银的模样,蓝袅释然,兴许全部花到女人身上去了。
“她们只能算是本王的侍妾,没有名号,所以…”敬亲王笑了一下“如果她们有了名位本王才惨。”女人有了实权是最可怕的,可以打着旗号要这要那的.
这时有人奉了茶上来,敬亲王拿过那杯茶道:“不用端给她了,她刚刚喝过茶,不要浪费。”说完就咕嘟咕嘟把茶喝完“真是渴死了,因为刚刚的茶点要本王付钱,害得本王不敢多喝。”
蓝袅冷笑道:“茶点钱算什么,你府里请了那么多人,工钱都不知费了多少。王爷怎么计起较那点小钱来了.”
“不不。”敬亲王摇头晃脑得意的道:“他们全部不用工钱请的.就拿门口的四个门丁来说,本王曾经在战场上救过他们父亲的命,所以他们的父亲把他们送来报恩,本王不但一个子儿不用出,他们还利用休息的日子去打短工,然后再帮大门脱漆的地方重新刷新过,本王又省一笔费用,看来救人真是个好买卖。”
“王爷。”一位帐房打扮的帐房先生恭敬万分的走到敬亲王爷面前,向他报告府里的开销。
“唔,干得不错。杨华辛苦你了,下去领赏吧!”敬亲王听完帐房先生有进少出的管理方法后大为满意,开了金口放点水。
可是帐房杨华像看到鬼一样,“扑通”脚软就跪在地上“王爷,小的不用赏,小人至今还欠着王爷的债呢!”
“这是什么话,你辛苦帮本王看家,本王已经说过以前的债一笔勾销,该赏还是要赏。”
杨华居然是用感激涕零的语气说道:“谢王爷的赏,不过小人不用,小人的内子绣工一流,而小人一家吃穿都在王府,实在费不了什么银子。”
“下去吧!本王这次从宫中拿到了上好的人参,你呆会拿两枝回去给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妻子补补身子吧!”
“是”杨华几乎要用哭出来的声音谢恩。
看完这一幕,蓝袅佩服的说道:“拿别人的东西去救济有需要的人,王爷实在是高招。”
敬亲王摇头道:“非也,非也,杨华是个痴情种,当年与他的妻子青梅竹马,可是他妻子的父亲却是个贪财的人把自家的女儿卖给一户人家当冲喜的新娘。”
“然后你成全了他们。”
“不不,他的妻子先是被人卖去冲喜,嫁过去的当天新郎就死掉了,所以他的妻子被人当成是不祥人被婆家卖去青楼,…”
“王爷不是最爱银子的吗?为什么舍得花钱去青楼。”蓝袅不解的问。
“呵呵。不就是年少无知。”敬亲王不好意思的说道“本王那时也纯情的很,想去见识一下嘛.”说了一会意识到蓝袅是个女子,忙转了话题“反正就那样,我当时看这女子烈性,就顺手救了她出来,然后他们夫妇就报恩来了。”
“王爷是真的花了钱赎了她出来?”
“外面是这样说,不过当时是顶着郡王的名号,也挺好用的,其实私下并没有花钱。”没办法,传言就是那么厉害.
蓝袅目瞪口呆的看着外面的守卫的人,还有来来往往的丫环仆丁问道:“难道他们全部不用给工钱的。”
“对,以后还会多一个。”
“哪个倒霉鬼?”蓝袅心里顿时有不祥的感觉,她还是个病人也.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且只能是个短工。”敬亲王有些婉惜的说。
“我是病人,而且太子不是答应会付银子给你吗?”蓝袅快气炸了。
“本王是很善良的人,当然得等到你伤好后才干活。你知不知道,本王收留你可是冒了大险,收点利息也是应当的,再说了你身体单薄顶多只能干些扫地,担水劈柴的轻活。”
“去你的,要干你自己干。”担水劈柴,叫一个病人去做这些粗活,敬亲王的脑壳真是烧坏了
“那么只能去扫地罗。扫地的方大婶恰好病了,你顶她算了。”
“不干,我在宫里顶多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哼!她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那就一言为定,你就负责教他们识字,这不算体力活了吧!”敬亲王笑得见牙不见眼,好了,免钱的西席找到了,这下侍妾们不会每天都缠着他了.
为人歪表
晚上敬亲王心情大好,特意设了接风宴接待蓝袅.
“来来,你家的小主子一再嘱咐过我,不许怠慢你。”敬亲王拿起玉碗递给杜江。“汤是用上好的药材熬成的,表妹请慢用。”
蓝袅看着用玉碗盛的汤,闻着有冬虫草和人参的味道笑了一下,却不急着喝,等着他搭话。
“你的小主子可能看本王一直常在沙场,所以以为本王的身体粗使惯了,可怜啊!”敬亲王拿着一个瓷碗感慨万分的叹道。
“王爷,沙场所处之地乃是苦寒地,你表妹我天天呆在锦衣玉食的地方,所以用不着喝这么名贵的东西,王爷比表妹我更加应该珍重身体。”蓝袅亲手奉了过去给敬亲王,人在屋檐下,暂且低头一次。
敬亲王紧蹙了眉头叹道“为了国家,本王只好勉为其难进补一下。”喝完后大叹。“幸好表妹没喝,真是苦死了。”话是这样说,嘴巴却是意犹未尽地咂巴了一下。
“表妹可知道,我在战场时,战况有时十分惨烈,我曾经看过一位士兵,被人开膛后还会拖肠子到处走,那肠子也新鲜的很,会滴滴嗒嗒的流血。”
这时仆人上了一盘菜,却是溜肥肠,上面泼了红油,血旺旺的。蓝袅顿时掩面不敢吃。
“这还不算惨的,有一次我军派人去烧敌军的营地,啧啧,半夜三更时,不知道烧死了多少人,到了天亮时,我帐下的将军回报说里头的人被烧成烧鸡一样香喷喷的。”
仆人适时上了一盘烧鸡。
不要中计,不要中计,蓝袅硬着头皮去挟烧鸡,手却哆嗦了一下,只碰到了皮。
却见敬亲王一旁叫道:“他们去拖人时,手不稳,就像你一样,拉掉了他们的焦皮。”
“啊!”蓝袅忙扔下筷子,胃口全失,看看太子都把她托付给什么人了.
饭桌上敬亲王斜着眼睛快活地看着蓝袅就着青菜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