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在那处小别院内好好呆着,竟然敢在外面乱走,还出现在那妖女面前,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双眼已瞎,真正交起手来还是她的对手?”夏侯赢立即毫不客气地道。

“听说,你要协助澹台玥查案子。现在又有一出,你可要好好查了。”对夏侯赢的话视若罔闻,乌云淡笑一声,即便双眼还没有恢复,但通过声音来辨别,还是能行动自如,好像双眼根本没事一样。

夏侯赢愈发眯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出现在命案现场的,往往不是还没有被杀的人,就是还没离去的凶手。那么,你属于哪种?”乌云轻笑。

夏侯赢面色一变,乌云这是要诬陷他眼下这座院中的人全都是他杀的?他之前还命人杀人,设了个局,现在反中了同样的局,“乌云,你…”

“那么,就请夏侯二公子继续带着你脸上的这章面具,等着澹台玥到来好了。”

“你敢!你难道就不怕我说出九年前的事?你现在这是在为那妖女报仇?报我刚才进入澹台府欲轻薄她之仇?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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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出浴,春色【活动,奖励】

话还未完,夏侯赢的颈脖已被一只手刹那间扣住,只见原本站在对面的乌云已瞬间近到他跟前来。

夏侯赢有些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乌云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还是说他刚才的话说到他的痛处了,令他反应这么大?

近在咫尺的距离,月光下,夏侯赢几乎能清晰感觉到乌云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这与平常的他很少显露情绪相比,简直是一正一反的对照。有生以来,他夏侯赢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扣住颈脖过。

夏侯赢的脸色当即就阴冷了下来,一只手一把扣上乌云扣住他颈脖之手的手腕,语气说不出的冷冽,“放手!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你自己找死!”乌云的手不松反紧。

夏侯赢的呼吸顿时明显困难了起来,扣住乌云手腕的手努力想将乌云的手狠狠推开,或硬生生砍断乌云的手。但不管是哪种,也不管夏侯赢如何用力,最后还是和之前一样,浑身上下就是使不上一丝内力,都怪那该死的妖女。不过,就算如此,夏侯赢输人不输阵,整个人愈发显得气势,声音不变,“有本事,你就试试。只要我一死,那小孽种的身世就会马上传开,传得人尽皆知。你说,到时候那妖女会不会知道?她知道了后,又会是什么表情?”

乌云扣住夏侯赢颈脖的手,在夏侯赢的话下更加紧了,手背上快青筋暴露,将乌云此刻的情绪展露无遗。

夏侯赢自然感觉到了。可越是这样,夏侯赢反倒越有恃无恐起来,因为这表示他的话全都说中乌云的要害了,只要能把握住这点要害,就绝对能够威胁住乌云,尽管这一刻面色已经有些青紫交加,呼吸也已十分困难,但这又如何,夏侯赢冷笑地看着对面的乌云。这些年来,他一直呆在那魔宫之中,尤其是呆在那妖女的身边,近乎朝夕相处,却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敢让妖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定很痛苦很痛苦吧?那种想要得到,却又不能得到,甚至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再碰一下,一点念头都不能再起,也一个字都不能说,还要忍受她见异思迁移情别恋嫁给那名剑山庄的明郁,又要忍受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想着念着那明郁,那种又爱又恨一定更痛苦吧?

在海上面爆炸过后回来的一路上,与在小别院内的试探,几次故意在他面前说那妖女也死了,当时因还浑然不知乌云原来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的眼皮底下将妖女救走,见他丝毫不为所动还以为他终究是恨替代了爱,毕竟这么多年了,再多的爱也要磨灭,何况根本就不能爱,他就不信乌云从未对那见异思迁的妖女动过哪怕是一时半刻的杀机。

“你说,她要是知道了那小孽种的身世,会不会立即崩溃?你说…”

“你再说试试!”乌云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手指已然深深抠入掌心,血渐渐从指缝间溢出来亦毫无所觉,脸上瞬间闪过从未有过的杀气。

“那你该庆幸,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就算我再怎么说,也不会传到第三人耳内去,但你若真敢杀了我,对我怎么样,一切就不是我再能控制的了。诚如刚才所说,必定立即传得人尽皆知。”一句话,由于呼吸困难,夏侯赢说得十分吃力,但面具遮掩下的脸上却已然带上胜利的笑,“还不马上放了…”我…

“那如果由夏侯渊晋的亲自来动手呢?”

“你…”

乌云突然怒极反笑,眸色却又阴鸷至极,没有人可以这么威胁他,尤其没有人可以拿孩子的身世来威胁他。在他回来的那一天就说过,不管是面前的夏侯赢,还是夏侯渊晋,都必须死,现在只不过是提早了夏侯赢的死期而已,这一切全都是他自找的,“你与那夏侯渊晋两个人的把戏,你事先安排在你出事后就到处传播消息的人,你说夏侯渊晋会不会知道?如果由他亲自动手,他会让你安排的人将消息传出去吗?夏侯赢,这么多年来,他既然这么宝贝你这个儿子,那就好好看看在他自己与你之间,他是会选自己,还是会选牺牲你?”

夏侯赢原本带着胜利的神色刹那间的将在脸上,眼中刹那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乌云现在这话,“你想要设计父亲亲手杀我?不,不可能的,他绝对不会…”

“会与不会,试试不就知道了。”又是一声笑,笑容说不出的阴冷。

话音刚落,只听府门相隔的外面传来一道声音,显然有人来了。

乌云在这时反手一把吸起插在地上的那柄血淋淋的剑,倏然塞入夏侯赢的手中。而原本紧扣住夏侯赢颈脖的那只手,同一时刻松开夏侯赢的颈脖,就刹那间用内力震伤了夏侯赢的身体,继而解开夏侯赢被封的筋脉,在府门被一下子推开的瞬间离去,消失不见。

夏侯赢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僵在原地。

跟丢了夭华后,被人一路引来此的澹台玥,推开府门的一刹那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黑衣人站在满是尸体的院子中,手中还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剑,剑的尖端还在滴着血。而这个人,不是之前和夭华在一起的那个人,还能是谁?这里的人全都是他与那个女人杀的?他澹台玥还是来晚了一步,可恶、可气、可恨。

那个女人,她到底将南耀国当什么了?又将澹台府当什么了?一方面要与他们合作,可以替嫁,只要他想出有关那顶轿子的事告诉她,一方面又每晚在南耀国都城中犯案,杀无辜的人。

霎时怒极的澹台玥,猛然飞身上前就朝前方的黑衣人出手。

黑衣人夏侯赢身上被封的筋脉才刚刚解开,身体又已经被乌云给震伤,面对飞身上前来的澹台玥,最本能的反应自然是反手抵抗,几乎还未意识清楚手中被乌云塞入进来的剑,就已经一剑挥出去。

几个来回交手下来后,澹台玥一掌打伤本就已经受伤的夏侯赢,将夏侯赢打落在地。

这时,外面涌进来不少衙役,正好看到这一幕,立马跑上前将被澹台玥打败的夏侯赢给团团包围住。

“给我拿下他,摘了他脸上的面具。”澹台玥立即面无表情地冷声吩咐。

衙役领命,押起地上的夏侯赢后,就一把扯下夏侯赢脸上戴的半张面具。

夏侯赢用力挣扎了一下,但无济于事。

待面具落下,夏侯赢的脸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月光下,不论是在场的衙役,还是原本面无表情地澹台玥,都震惊了,简直难以置信。

事已至此的夏侯赢,咬了咬牙,不作其它解释,只有一句话,“这些人不是我杀的。”

澹台玥不信,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带着半张面具的人与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只是万万没想到面具下的人竟会是这夏侯府的夏侯赢。由此来看,他与那个女人早就相识,那他今天白天故意要见那个女人,还留下那块玉佩,就是故意的咯?不知道他与那个女人到底打什么主意,要让他与澹台荆误以为他和他妹妹澹台雅真有私情。

现在人赃俱获,他亲眼所见,已经不容抵赖,不管夏侯赢说什么都是狡辩,“来人,马上将他带回去,先打入大牢,全都给我严加看守,任何人不许看望。”

“是。”一干震惊之余的衙役连忙领命,强押着夏侯赢离去。

澹台玥重新看向面前的这起命案,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满地的鲜血,简直惨不忍睹。现在,抓到了夏侯赢,只要在皇帝面前狠狠参夏侯赢一本,在牵连到夏侯府,就算不能扳倒夏侯府,到时候也能趁机提出解除这门亲事。等亲事一除,不再需要那妖女替代,他澹台玥发誓,非第一个杀了那妖女不可,不然他澹台玥的名字就倒回来写。那可恶的妖女,她给他等着。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澹台玥正恼恨不已的夭华,早已从紧追前方的那个白衣人改为悄然尾随其后。

第一时间没有察觉出来还有些说得过去,但之后若再查不出来,可就真的是愚蠢了。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乌云竟然会在她面前来这一招,找个人一早在前方等待与替代,偷龙转凤。不过不急,要是身后原本紧追的人突然不见了,看前方那个冒充乌云引开她的人会不会回去禀告。

既然夏侯赢的人那么嘴硬,昨夜任她怎么逼问都没有用,相信乌云的人也是一样,就算她上前抓住了他,也定问不出什么来,那索性就什么都不问好了。

前方冒充乌云,引开后面紧追而来的夭华,从而让乌云可以借机离去的人,在拼命地飞掠了一阵后,后知后觉察觉到身后没有一点声音,一边继续往前飞掠一边犹豫了一下后,小心谨慎地回头看去一眼,只见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别说是人了,就连个影子也没有。

乌云之所以会选他,是因为他的轻功比其他人都好。难道就因为这样,他将身后的人给甩了?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也觉得不太可能,但现在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身后的人确实不见了。冒充乌云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后,渐渐停了下来,在转身努力朝身后看了看后,冒充乌云之人只能先回去向乌云禀告。

隐身藏到暗处一路跟踪的夭华,忍不住暗暗笑了笑,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就接着跟在前方冒充乌云的那个人身后一路而去。

两炷香左右的时间后,冒充乌云之人回到小别院,悄然潜入进去,再一路去到乌云房间后面的窗边,小心谨慎地左左右右扫视了一眼后,三长两短地轻轻敲了敲窗户,向屋内的人请示。

乌云已经回来,此时正在屏风后沐浴,距离窗边还算近,除了察觉到窗外到来之人外,并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任何声音,便直接对着紧闭的窗户道:“说。”

外面到来的冒充无语之人,原本还以为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后会让他进去,没想到听到的竟是这样一个字,显然是让他就这么隔着窗户禀告。不过冒充之人自然不敢多想什么,只要里面传出来的那道声音对上就好了,就贴着紧闭的窗户对里面的乌云道:“少主,人被属下给甩了。”

“你再说一遍!”里面浴池中的乌云,声音隐隐一沉。

外面冒充之人有些没有听出来,还以为里面的人只是没听清楚,就再重复了一遍。

浴池中的乌云听完,眸色一冷,外面这个笨蛋,凭他也想甩了夭华,可笑,定然将人带来了这里还不知道。

乌云随即迅速站起身来,一边走上岸,一把吸过披风上挂着的衣服。

屏风上的衣服霎时就披在了刚刚上岸的乌云湿淋淋的结实伟岸的身躯上。好一幅美男出浴图,好一副春色,又好一个漂亮利落的动作,那一边上岸一边披上衣服的动作,真有些让人移不开眼。早在冒充之人叩响窗户的时候就已经无声无息落在屋顶上面,并掀开了屋顶上的瓦块往下看的夭华,好整以暇欣赏起来,尽管那袅袅白色的雾气有些碍眼,让人看得不是特别清楚,比方说乌云这厮身体上的特征,但大致的样子还是都看在眼里。

几乎在披上衣服的乌云迅速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快步走向床榻的时候,屋顶上面的夭华一个飞身下去,就撞开门进入房间中,反手一把合上房门,也迅速朝床榻那边而去。动作太快间,仿佛就好像是一道红色的风一下子吹开房门进去,又一下子合上了房门一样。

电光火石间,夭华与乌云几乎同时到达床榻。夭华心中当然清楚乌云会刹那间这么紧张的原因,外面那个人傻,可不代表乌云也傻,他绝对一听外面之人的禀告就了然了。而乌云的第一反应,就是来这床榻,相信那小奶娃定然就在这床榻之上,这可是乌云的软肋。

乌云眼疾手快地就要先将床榻上的小奶娃带入自己手中,断不能让出现夭华伤到小奶娃半分。

夭华则恰恰相反,绝对不能让小奶娃落入乌云的手中,定要夺回来不可。

两人顿时在房间内大打出手起来,不分上下。

窗外的冒充之人,隐约听到房间内传出来的声音,不知道突然出了什么事,就要进去看看。但没有听到乌云的叫唤,又有些不敢贸然进去。

数十招后,两人对上一掌,短暂分了开来。

夭华笑,借着房间内的烛光挑眉看向对面浑身上下只是批了件白跑的乌云,他的脖子上几乎都还残留着水滴,真想狠狠拔下他这身衣服,将他仍到大街上让人去围观,她则那条链子拴住他的脖子,在前面牵着。

别说,现在这个时候乌云,还真挺性感的。

乌云自然察觉到了夭华放肆的目光,他今晚唯一的错,就是不该用此刻窗外的那个傻瓜,人都已经被他引来了,他竟还敢在外面对他邀功一般的说人给他甩了,不过也怪他事前没有多交代一句。眼下这情况,俨然有些不在乌云的预料之内,乌云还没过再与夭华如此面对面。

“祭司大人,深夜沐浴,真是好雅兴。这身体…呵呵…”片刻的僵持后,夭华忍不住笑出声来。

乌云面色一沉,她就是这么乱看男人的身体的,刚才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她。

乌云随即再反手一吸,又从不远处的屏风上面吸过来一件衣服,冷冷的披上,束上腰带。

夭华忍不住越发想笑。他可是男人,不就是被看了一眼出浴瞬间嘛,用得着这样吗?他后面该不会要她负责吧?如果他真的想,她绝对愿意负,保证负责任的将他送到地底十八层去,一层不多,一层不少,“祭司大人,看来今夜,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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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一同被困

“宫主也好雅兴,这么晚了又是在他人房顶偷窥,又是闯入他人房间。”乌云情绪不辨。

“这怎么能算是他人呢,祭司大人二十年前就被送入了魔宫,等同于入了本宫家一样嘛,我们可早就是‘一家人’了。如果本宫不是从小被老宫主送在魔宫外面长大,而是一直生活在魔宫中,与祭司大人可不就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说不定祭司大人现在早就入赘到本宫家,成魔宫的倒插门女婿了。这么多的关系加在一起,小小偷窥一下有什么关系?还是说,祭司大人这身衣袍下面的身躯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让人看?”夭华说着,眼珠子明显转了转,轻佻戏弄地绕着乌云的身体看。

乌云虽看不见,但又岂会感觉不到夭华那转动的目光,甚至连她那目光中的轻佻之意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脸不觉隐隐沉了沉。什么“送”入魔宫?不知道那夏侯赢到底都对她说什么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夏侯赢应该还绝没有对她说过九年前那件事。没有他后来的对付夏侯赢,没有得到夏侯渊晋的允许,没有自身情况遭到威胁,夏侯赢不会贸然说那些不该说的。至于现在,夏侯赢必然想尽快见到夏侯渊晋,想要夏侯渊晋去大牢见他。

有时候,乌云也会怀疑,此刻面前之人到底是真的失去记忆了,还是故意不想回想起九年前,也就是她进入名剑山庄前发生的事?

但不管她属于哪种,他都该感到庆幸,所有的痛皆由他一人去承受就好。断不能让小奶娃的身世曝光,也不能让九年前的事曝光,不能对她说一个字,不能让她再见到他,更不能有一丝神色流露,近在咫尺却又恍隔天涯,除了保护小奶娃外,其实也是为了她。或许夏侯赢有句话说对了,当小奶娃的身世曝光,让面前之人也知道,也许她真会奔溃。

可她在绝口不提九年前的事之余,却总是时不时提起名剑山庄,并常常心心念念将明郁挂在嘴上。不难发现,自七年前回到魔宫后的她,言行举止都变得玩世不恭起来,飘忽不定,仿佛没有心。

夭华的眼珠子虽然仍绕着乌云转,但不一会儿,余光已经不动声色地瞥向床榻上还吸允着自己小手指熟睡的小奶娃。

他睡得可真香、真甜,房间内在刚才那一刻都已经快打得人仰马翻了,掌风几次擦着床边过去,床榻两侧的纱幔都不断来回晃动,他竟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动都不动一下。烛光下,真是不管怎么看他,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怎么像她。虽说她从来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样子,也不会常特意打扮,但不得不说小奶娃实在精致的很,一个缩小版的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这算不算也在变相的夸她自己?

或许灭了乌云后,带这个小奶娃一起回到她来的那个世界,然后好好养在她身边,不告诉他乃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也不告诉他他的生父乌云已被她所杀,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这样的念头在夭华的脑海中只是稍纵即逝而已,夭华断不会真的这么做,永远不会。

小奶娃自昨夜醒来过一次,之后又睡过去后,到现在差不多都已经快有十个时辰了,睡着不醒的时间变得越来越久,并且不论人怎么唤他都无济于事。

当年乌云前往唐门,从唐门老门主那里得来的不得已喂小奶娃服下的药,本是要保住小奶娃的性命,然后将小奶娃冰封在雪山中,等他想到医治他的办法后再将他唤醒,没想到这一冰封就是整整九年。

可以说,小奶娃孤零零一个人已经在雪山山顶中沉睡了九年之久,尽管第一年乌云始终寸步不离地守在雪山中。

这次,经过在外面的再三研制,乌云本以为终于研制出来的配方应该可以医治好小奶娃,几乎有不少把握。所以又一次出了魔宫,悄然前往雪山看望小奶娃的时候,他毅然将沉睡多年的小奶娃给唤醒,然后带他出了雪山,一路起航前往魔宫。可最终还是医治失败了,非但没有医治好小奶娃的身体,还让小奶娃的身体开始有恶化的迹象。

而好不容易勉强将这恶化控制住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喂小奶娃服下的,从唐门老门主那里得来的药,在时间的流逝下已然如树根般丝丝缕缕地渗透入小奶娃的身体与血液,令小奶娃如今又开始有些沉睡起来,还一次比一次久。再这样下去,他甚至很有可能会与当年刚被送往雪山时一样长久地睡下去。到那时,甚至没有把握像这次这样唤醒他,让他睁开眼。

尽管乌云已经在不断努力地想办法了,但实在没这么快,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束手无策。

夭华并不知这一点,还以为小奶娃只是单纯的贪睡。

片刻的安静后,夭华笑着出声,打破平静,“祭司大人,那接下来你是要在这继续打呢,还是出去打?即便是一家人还有明算账的时候。”

“你最好尽快离开,在我还没有真的动手之前。”乌云以警告回应。

“看来祭司大人真的是心里有本宫,这么好心提醒本宫,那本宫就更不能走了。”音落,又一次出手,夭华毫不留情一掌袭向对面的乌云。

乌云侧身闪过开,转眼间再度与夭华在房间内大打起来,平分秋色。

不久,一只案几上面的花瓶在掌风的擦过中坠落,“砰”一声落地。

夭华与乌云都还在激烈地交着手,在花瓶落地的一眨眼过程中,其实谁都想阻止,不想惊动外面守这座院子的人,从而将把守这座院子的人都给引过来。但不管谁伸了手,双方都不失时机地立即收回自己的手,改为趁机朝对方下手,欲借机一举拿下对方,以致最后纷纷错过阻拦花瓶落地的时间。

花瓶的碎裂声,霎时从房间往外传,若黎明时分突然响起鸡鸣声,打破整座院子的平静。

还在窗户外面的那个之前冒充乌云引开夭华的人,第一时间听到,实在不能再犹豫下去,就算还是没听到乌云的叫唤也一把打开窗户进去。

屏风后面的浴池,浴池中的水还在不断冒着小小的蕴气,笼罩在封闭的房中。

房间内的乌云与夭华都已经适应,突然进入的冒充乌云之人实在有些没办法立即适应过来,快速在进来处站定脚步,眯了眯眼后才慢慢看清视线,随即快速从屏风后面出去,一眼看到房间内正与乌云交手的人时整个人不免有些傻了,她之前不是已经在街上被他给甩了吗?怎么会一下子出现在这?

把守这座院子的人,其中数人已纷纷往这边赶过来,显然都听到了刚才那声突如其来的花瓶落地的脆生脆响声。

等近到了门外后,依稀听到房间内传出来的打斗声,并看到在烛光下交错在房间内的那两道身影,立马二话不说冲开紧闭的房门,冲入到房间里面,怎么也想不通房间内正与乌云交手的这个红衣女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他们明明一直严守着院内各处,从始至终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进入。还有那个穿着一袭白衣的男人,他又是怎么进来的?若不是看清他的脸,光光一个背影的话绝对要认错。

夭华见惊动院内的人了,并不知道这些人其实是夏侯赢和夏侯渊晋派在这里看守与软禁乌云的人,还以为全都是乌云的手下。不过就算如此,夭华也不放在眼里,今夜趁乌云双眼还没有恢复,必要取他的性命。

下一刻,夭华不再像之前一样顾及会不会发出剧烈声音,出手越发狠厉,并招招杀机,毫不留情,很快与乌云两个人猛然破屋顶而出,一路打到屋顶上去,在屋顶上方的半空中交手。

冲入房间的一干人迅速往外跑,到外面的空地上仰头往上去,思量上前拿下擅闯入进来的红衣女子夭华时,也思量着尽快将这里的情况去禀告夏侯渊晋。

此时身在夏侯府内的夏侯渊晋,刚刚收到夏侯赢被澹台玥抓,并被澹台玥打入大牢的消息。

夏侯赢他,今晚不是应该进入澹台府中与那澹台雅生米煮成熟饭吗?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地跑去杀人?还被澹台玥给抓了个正着?夏侯渊晋一时实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通。而澹台玥竟然就这么将夏侯赢给打入大牢了,他明明知道夏侯赢是他夏侯渊晋的儿子,实在是太不将夏侯府放在眼里了,“来人,马上传我的话去衙门…”

大厅外听到叫唤的家丁,立马跑进大厅,等候夏侯渊晋的吩咐。

夏侯渊晋说到一半时,突然戛然而止,现在是新帝萧恒掌权,不管是他还是澹台荆的势力都已经大不如前,澹台玥将夏侯赢打入大牢又有充分的原因,他要是就这么贸然派人去衙门要人,明日上早朝恐怕交代不过去。可是,这件事皇帝萧恒肯定会很快知道,明天早朝时也一定会提起,到时候他要是一问三不知,都不知道怎么为夏侯赢开脱。

重新想了片刻后,夏侯赢转而吩咐家丁备轿,连夜去衙门一趟。

衙门内,上上下下全都灯火通明。

澹台玥还没有回来,还在案发现场亲自查看,想知道那一起杀人的妖女去了哪?

夏侯渊晋在府门外下了轿后,带着几名家丁直接长驱直入,一边走一边对迎上前来的衙役命令,“马上带我去大牢。”

“这…”迎上前的衙役有些为难,他们押夏侯赢回来的时候,澹台玥可是亲自吩咐了,要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进入探视。他们现在要是就这么带夏侯渊晋去的话,到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澹台玥交代。

“怎么,不认识我?要我再说一遍?”没有派人直接来要人,已经是夏侯渊晋的忍耐了。他现在亲自到来,若没办法进入见夏侯赢一面,那澹台玥也实在欺人太甚。

衙役不觉微微颤了颤,当然认识夏侯渊晋,一时间不免左右为难。

夏侯渊晋不再理会衙役,大牢在哪个方向他很清楚,就自己带着夏侯府的家丁直接朝大牢而去。

衙役不敢带夏侯渊晋去,也不敢阻拦已动气的夏侯渊晋,只能在后面谨慎地跟上。

看守大牢的狱卒,一眼看到到来的夏侯渊晋时,也不敢阻拦。

阴森的大牢内,尽管走道的两侧上每隔几步就插着一支火把,但光线还是很昏暗,空气中几乎能听到脚步声的回音。

走道两侧的牢房内被关的人,听到又有人进来后,忍不住好奇地抬头看,或直接站起来走到牢房的回杆处往走道看。

夏侯渊晋命一名狱卒在前面带路,自己目不斜视地走在后面,对两侧牢房内被关的人不屑一顾。

走了一会儿后,在前面带路的狱卒停了下来,面朝自己左手侧的牢房,“夏侯大人,就是这。”

牢房内自被关入后就一直负手而立,没有席地坐一下的夏侯赢,早就已经听到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知道应该是夏侯渊晋亲自来了,已马上在牢房的回杆处等候,“父亲。”

夏侯渊晋抬了一下手,示意里面被关的夏侯赢先别说话,对狱卒吩咐道:“开门。”

狱卒犹豫了下,将门打开。

“下去吧,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这里。”夏侯渊晋接着下令,命狱卒离开,然后命跟在自己身后一起进来的两名家丁在夏侯赢所在的这间牢房外守着,给他看好了,最后自己弯腰走进关夏侯赢的牢房中,这几乎还是夏侯渊晋首次进入这样的牢房。

昏暗的光线中,夏侯渊晋还是能看出夏侯赢面色有些苍白,显然受伤了,“是澹台玥打伤你的?”

“不,不是他,是乌云。”说到乌云,夏侯赢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又用力握了握拳。这样的牢房,这样的处境,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首次,这些全都是拜乌云所赐。

夏侯渊晋不免意外,完全没料到,“你确定?没有看错?”

“怎么可能看错,当时就面对着面。”

“那原因呢?”

“原因就因为,现在澹台府内的那个澹台雅是假的,澹台荆与澹台玥竟然用那妖女来替代,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怪那澹台雅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伤了,还伤的是脸,非要用布蒙住不可。”

夏侯渊晋再度意外,同样完全没有料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澹台荆与澹台玥怎么会找那个妖女来替代?澹台府想干什么?他们知道那妖女的身份吗?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