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鹰拿着信,“师父没说错,陈姨没死。她既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们,现在回来了,却不肯再留下…”

若是吕连城知道,一定会心疼如绞。

出现了,却不愿相见。

也许,曾经相爱的男女到了如今也只得分道扬镳。

在鲁喜妹枕头底下,云中鹰看到了陈湘如写给鲁喜妹的信,一封信里唯一提到吕连城的地方,仅仅是说吕连城是很好,却不相信他娶的妻子会善待鲁喜妹。

在陈湘如的心里,鲁喜妹和乖乖是她的亲人,所以她们应该在一起。

而那言谈之中,她是不愿再见吕连城,甚至也不想见云中鹰。

云中鹰带人追出洛阳城时,哪里还能知道他们去向,这天下那么大,很难寻觅他们的踪迹。想到吕连城这大半年来,日夜记挂着陈湘如,云中鹰当即给吕连城写信,说了陈湘如在洛阳出现并秘密速走鲁喜妹和乖乖的事。

当陈湘如一袭公主华袍,在萧朔等护卫簇拥下乘上凤辇入宫,鲁喜妹才如梦初醒:“小姐,你…你…”

陈湘如莞尔一笑,“你放心,有我就会有你们,往后我们都会过得好好的,再不分离。”

乖乖透过窗户,怪异地审视着偌大的孟国皇宫,睁着一对滴溜溜的眼珠儿,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这是哪里?我们要去做客?”

第181章 慈宁淑人

陈湘如勾唇一笑,将她搂在怀里道:“这里是孟国皇宫,往后你和喜妹都要住在宫里,乖乖,姨姨求了皇上,给你讨个县主做好不好?也给你鲁姨讨个封赏,好不好?”

乖乖一脸茫然。

鲁喜妹想到自己他日许有封赏,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不由心下一喜,嘴上却道:“只要能和小姐、乖小姐在一处,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陈湘如伸手轻拍,“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喜妹,你就像我的妹妹一般,我有的,我也想给你们一份。”

又两日后。

陈湘如求见了孟帝,求了孟帝给乖乖和鲁喜妹一个封赏,只说乖乖是养母家的后人,又说鲁喜妹虽为奴婢,却处处帮衬她,患难与共,也当有个封号。

陈银欢被追封为“慈宁淑人”,又斥资二千两银子在郊外修建“慈宁庵”。

孟帝经不住陈湘如求情,想着只是两个女子,也不吝啬。当众就令人下旨,封了鲁喜妹一个乡君,赐西北肃州鲁家镇为沐食邑,虽有一镇之封,却比没有要强;又封了陈月娥为桂花县主,赐西北肃州桂花县为沐食邑。

自此,乖乖便改姓氏为陈,随了陈湘如母亲的姓氏。

鲁喜妹的乡君也就是个七品等阶,而乖乖的则是正六品等阶。

领旨当日,孟帝又赐了他们二人各一身漂亮的宫袍,乐得鲁喜妹仿佛过节一般。

陈湘如又从皎华宫挑了几间屋子出来安置鲁喜妹和乖乖。

乖乖不懂什么,就看到鲁喜妹欢喜,她也跟着乐。见有漂亮衣服。当即就吵嚷着要穿上,鲁喜妹三两下给她穿上新袍子,乖乖站在铜镜前,扭来摆去地瞧,越瞧越乐。

这里正热闹。王嬷嬷进了大殿,欠身道:“容乐公主,贵妃娘娘有事相商。”

陈湘如叮嘱了宫娥,小心服侍着,便先随王嬷嬷离开了。

她前脚一走,又有个嬷嬷便进了皎华宫。与鲁喜妹、乖乖行礼道:“恭喜鲁乡君,恭喜桂花县主。”

鲁喜妹见这婆子的年纪有些大,想着礼多人不怪,欠身道:“嬷嬷有礼了。”

嬷嬷神秘兮兮地走近鲁喜妹道:“鲁乡君,你且说说这容乐公主真是个好命的。宫里头大伙可都是议论纷纷呢?”

鲁喜妹立时警惕起来,就是在月亮山时,她都没说过陈湘如的过往,这可是在宫里,原本笑着的脸,立时冷了下来:“嬷嬷若真是来恭贺的,我茶点招待,若是来说公主的坏话。可别怪我回头就转给公主知道。”

鲁喜妹再不理这嬷嬷,只与乖乖说话,追在乖乖后面道:“别乱跑。新袍子可别弄脏了。”

嬷嬷心里暗道:“虽是个侍婢出身,可瞧着也是个沉稳、仔细的,人也机警,软的是套不出她的话来,只不懂得若是被人抓住,能不能逼问出话来。”

嬷嬷瞧了一阵。回怡春宫回话。

待陈湘如领命去御膳房准备膳食时,嬷嬷便将鲁喜妹的事细细地与王嬷嬷、王贵妃说了。

王贵妃道:“容乐身边的人须得仔细些的。”

这日。鲁喜妹带了乖乖到御花园玩耍,追着拐角处。跳出两个太监,捂住她的嘴就跑,不多会儿就失了知觉,待她醒来地,已在一个黑暗的屋子,双手被捆绑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将鲁喜妹的脑袋按入盆里,厉声道:“说!你是怎么认识容乐公主的。”

她这乡君的身份是陈湘如求讨来的,就连她现下让人羡慕的风光也是陈湘如给的。

鲁喜妹拿定主意,虽说她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投桃报李,“容乐公主乃是我家夫人收养的弃婴,我们老家在临安府乡下…”

“这不是实话,说实话!”嬷嬷摘下头上的银钗,狠狠地扎在她的胳膊上,鲁喜妹强忍住剧痛。

而一道的宫娥发现鲁喜妹不见了,乖乖哭着要找“鲁姨”,四下一寻也不见人,抱了乖乖回到皎华宫。

陈湘如听完禀报:“怎会好好的不见了。”

当即令人四下寻人,还是没有半分音讯。

直至次日辰时,鲁喜妹才一身疲惫地从外头回来,乖乖一见着她,飞野似地扑了上去。

陈湘如道:“你这是怎么闹的,瞧上去竟似一夜没睡。”

可不一夜没睡,昨晚又是点蜡,又是扎钗子,又是呛水的,直折腾了一晚上,鲁喜妹一口咬死,只说陈湘如原叫陈月亮,是在小户人家长大的,今儿清晨看她的婆子打了瞌睡,她就逃了出来。

鲁喜妹忍住浑身的痛,拉住陈湘如道:“小姐,我们不住宫里了,这里的人太坏,我们还是住在外头吧,只要我们三个在一处,多苦多累我都不怕。”

“出了甚事?”

经不住陈湘如的再三追问,鲁喜妹便原原本本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陈湘如听罢,早前从用刑来看,瞧着是其他人的手法,要后来又故意放了鲁喜妹,似有人在试探,要是鲁喜妹说了什么,恐怕就真的没命了。

陈湘如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轻声宽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若是你当真不喜欢宫里,我告诉母妃,让她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喜妹哪儿都不去,喜妹没有家人,最亲的人就是小姐您。”

陈湘如令宫娥取了创伤膏来,给喜妹抹了药,自己带了乖乖去怡春宫。

乖乖人长得可爱,任是谁见了都心动几分,带了她去怡春宫几回,王贵妃也颇是喜欢,冲她招手道:“桂花,过来,到本宫身边来。”

乖乖开始还畏惧,见王贵妃笑着。也就奔了过去,“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又带着个孩子,也不是个事儿。

鲁乡君瞧着是个得体的,可宫里亦有宫里的规矩。得让她好好学些规矩。我的意思,是让鲁乡君和桂花县主到我宫里来,我再调教一些日子。她们待在本宫身边,可不就跟在你身边一个样儿。”

陈湘如坚持道:“我答应了义姐,会好好带大乖乖。六皇妹比乖乖大不了几岁,她倒是乐意和乖乖玩。可让他们在一处玩耍。”

王贵妃见她不乐意,也没再提,却派了个宫中的老嬷嬷去皎华宫,主要是教鲁喜妹和乖乖两个宫规。

学了几日,两个人都学得有模有样。

这日。陈湘如陪王贵妃、孟帝用膳。

刚用完,孟帝就道:“朕的容乐该配人了,近来提亲的人不少,萧右相的嫡次孙、又有罗大将军的嫡长子…”一口气说了七八个来。

陈湘如性子好,又通琴棋,还能帮衬王贵妃打理后宫,宫里宫外颇有口碑,虽然偶尔急了会有点小脾气。但这些都无关大雅,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谁没有个小性子的。

王贵妃含着笑。看着陈湘如:“本宫就这么一个女儿,想再留两年。”

孟帝又道:“燕国又递来了文书,这次是给燕太子慕容宸求娶太子妃。”

王贵妃想到程元瑞说的话,“容乐自小流落民间,臣妾舍不得她远嫁。”

程醉蝶不同,那是程醉蝶早前行事不端。闹出失贞失德的事,可陈湘如自来行事妥当。就到目前为止也寻不出半点不妥之处。

陈湘如不说话。

让她嫁慕容宸,她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但现在。她想知道孟帝与王贵妃的心意。

今生,她的良缘由她控制。就算嫁不了吕连城,她也会挑一个适合自己,相对无厌的男子嫁了。

她与吕连城的分离,吕连城的另娶,她总觉得这些事都与慕容宸脱不了干系。她绝不会嫁给一个算计了她、又伤害了她的人。

她一直在想:吕连城识人比她准,只是不曾想,怕是吕连城对慕容宸也看走了眼。

孟帝起身道:“容乐,你再想想,这些人里头相中了谁,可告诉你母妃,他们可都是我大孟的少年才俊。”

看着垂首不语,却以为是陈湘如在害羞,孟帝不由得呵呵一笑。

哈哈哈…

笑声朗朗,这个长大后回到他身边的女儿,无论容貌还是才学都是极好的,更重要的是,身上有股子高贵脱俗的气质。

这样的女儿,才是他孟帝的金枝玉叶。

王贵妃娇嗔道:“皇上还笑,你瞧月亮都羞成什么样儿了。”

连王贵妃也以为是她害羞。

而她却在琢磨着孟帝的话。

王贵妃暖声道:“容乐,你告诉母妃,你瞧着这几人里哪一个了?”

陈湘如低垂着头,面露娇羞。前世想过要嫁人,可只能搁在心里。

这一世就算是现在最失意的时候,她也不能草率决定终身,她自要好好的挑,要热热闹闹地嫁,就似燕国的凤鸣公主一般。“萧家公子、罗超将军…他们我一次都没见过呢,让女儿如何选?”

王贵妃一听这话知她是愿意挑驸马。顿时乐了,又想到自家的娘家侄儿王连。可程元瑞说了话,她也不想硬扯上这事,到时候程元瑞和她闹,她也难以应付。

王嬷嬷道:“近来宫中的荷花开得正好,老奴觉着,娘娘何不设个荷花宴?邀了少年才俊来赏花,也好给公主挑一个满意的驸马。”

王贵妃道:“上回罗太妃还在说,肃王府的大郡主、二郡主都到了挑郡马的时候,到时候也把她们请来。”肃王乃罗太妃所出,府里的郡主又是罗太妃的亲孙女,对于晚辈的亲事,罗太妃多有挂心。王贵妃也乐得卖罗太妃一个好。

陈湘如见这事定了,以前她是厌恶这种应酬的,可近来着实太烦闷了,突地想热闹热闹。

第182章 求圆满

夜里,哄乖乖睡熟。

陈湘如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手里做的是一双给孟帝的新鞋。前世的陈家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每年晚辈无论是新入门的媳妇还是嫁出阁的女儿,都要给长辈做一双鞋。

她亦想做,却年幼失母,少年失父,青春失祖母,倒是给自己的弟弟做过几双,随着他们年岁的增长,姐弟离心,有一次她无意间得知陈相富把她做的鞋赏给下人穿,从那以后,她再不做鞋了,连她自己的都是绣娘们做的。

今世虽早前有些心生隔阂,可自她入宫,王贵妃待她好、程元瑞也待她好,便是孟帝也是敬重她的,倘若孟帝一下旨意,指个驸马给她,她想抗拒都不成。

鲁喜妹也在做针线活,却是做给自己的小衣,因是夏天,手又生汗:“公主,你和飞将军就真的…”

陈湘如望着窗外,想他的时候就看天空,望明月。这几月下来,倒成了她的习惯。

“还能如何?难道要我与凤鸣公主共侍一夫不成?”她反问着,垂首继续飞针走线,“喜妹,我会放下的,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过几日贵妃娘娘要在宫里办赏荷宴,会请了禧王府的郡主来,我想…一定会挑个合意的人,这一次,若挑好了,我会尽早出阁。喜妹,你不是说宫里是非多么,到时候我带着你、乖乖一起住到宫外,我再给你挑个好男子…”

喜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既然安顿下来,她理当给喜妹挑个好男人嫁了。

陈湘如垂首将自己认识的、见过的、或是听说过的年纪男子都过了一遍。有的是名门世家,这样的人家规矩最多,而鲁喜妹怕是配不上。

她所求的,只要那人能善待鲁喜妹就好。

鲁喜妹道:“快别说了,我可不想嫁人。就这样服侍你,与你一起拉扯小县主就心满意足了。”

鲁喜妹住在皎华宫,虽说是个小小的乡君,可她也有一个服侍丫头,好歹比那些最卑微的宫娥要荣光得多。

陈湘如道:“你当真不嫁人?”

鲁喜妹摇头:“不嫁!”垂眸时,继续做她的针线活。

陈湘如吐了口气。“哪有不嫁人的女子,一个人得多孤单,乖乖有长大的时候,你总得有自己的孩子、夫君,这样才算是圆满的一生呀。”

前世的她。做了自梳女,终身未嫁,在生命的尽头,她是懊悔过的。

今生她希望鲁喜妹能寻个男人嫁了,也过过自己的日子,那个男人不用太好的,只要对鲁喜妹知冷知热就够了。

陈湘如想到这儿,轻声道:“要不。在侍卫里寻个人如何?以你现在的身份,还可以寻个各部的小吏为妻,喜妹。宁可为妻也莫要为妾。”

“我可没想这么多,我这辈子不嫁人,就陪着你和小县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陈湘如笑啐道:“又说傻话。喜妹,这是我给你的任务。你得嫁人,得有丈夫、儿子。”

鲁喜妹听她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不悦地捧起笸箩:“不嫁!不嫁,就是不嫁。若真要嫁,就嫁给太监。”

“你…”陈湘如正在斥责两句,鲁喜妹已经离去。

还真是傻话,好好的姑娘不嫁男人,居然说要嫁太监,这不是笑话么。

陈湘如只当是气话,并不往心里去,可在不久后,鲁喜妹用她的实际行动证明时,她却被鲁喜妹给吓了一跳,她从未想过,鲁喜妹的心里居然有那么强烈的报恩意识,她不过是理所应当地对鲁喜妹好,可鲁喜妹却决定了一辈子都用心服侍陈湘如。

就算是鲁喜妹心意坚决,但陈湘如也不会同意,一路走来,她已经早将鲁喜妹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两日后,宫里举办了一次赏荷宴,意气风发的名门公子、踌躇满怀的少年将军,都陆续应邀入宫,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孟京城内各世家名门的小姐,皆在他们的母亲陪伴入宫参加赏荷宴。

罗太妃一看有各家小姐来了,不由得蹙了蹙眉,看了眼自己那两个并不算出彩的孙女儿。

王嬷嬷忙轻声道:“这是皇上的意思,说要让孟国的老臣与前朝的臣子联姻,这样才能稳固国本。”

既是孟帝的意思,罗太妃面露几分平和,还以为今儿就是陈湘如和她孙女儿选婿呢,她孙女那也是禧王府的郡主,金枝玉叶。

少年们个个打扮得精干,小姐们也一个个精心装扮,衣着得体,统络地分成两处,男子自有程元瑞兄弟陪同,女子们则簇拥有王贵妃、贤妃的身边。

早前不觉,今儿一瞧,陈湘如坐在一群年轻小姐的中间,气度高雅,打扮得体,就连那身凤袍也是道不出的清雅脱俗,粉色锦缎绣着着碧叶白莲,旁人若穿,许没有她的这份雅,更没有她的这份秀丽,往众小姐中间一坐,立即就抢占了所有的目光。

男子们谈天说地,更有几个儒生高谈阔论地说着当今天下大势。

会武功的几个,在一边比试箭法。

光是男子就分成了两拨。

文,有萧右相的嫡次孙萧林及王连更显出挑;武,则是镇远候府的罗超。

陈湘如正与一群小姐们闲聊,说的都是女儿家该怎打扮的事儿,小姐们入宫前就听说陈湘如曾发愿说过,西北旱灾未解,她就不穿金戴银,一个个都往素里打扮,可入宫一瞧,陈湘如虽素,却有一股子雅气,雅中又透出高贵来。

王贵妃娘家的侄女王迪,此刻正巴巴坐在陈湘如身边,一脸讨好。

入宫前,王迪就听父亲说了,王贵妃原有意将陈湘如许给她哥哥,不知怎了,这过了几个月,突地就没下文了,难不成是他哥哥没看入陈湘如的眼。

垂花门附近,一声高呼:“皇上驾到!”紧接着又是一声,“燕太子到!”

立时,连带着肃王府的大郡主都议论起来:“燕太子…咦,他怎么来了?都没听说过呢。”

王迪接过话,道:“我可听说了,过些日子是太上皇的千秋大寿,特来道贺。说是道贺,怕又得联姻的事。”

陈湘如不悦地道:“既联姻,从燕国皇家挑一个公主嫁过来,若真有诚意,就该带了燕国公主来。”

几人愣了一下,这种话陈湘如可以说,但她们谁也不敢说。

孟帝扫了一眼御花园,朗笑了两声。

王贵妃与贤妃迎了过去,见罢了礼。

孟帝道:“快晌午了,都到太极殿用午膳吧,哈哈!”

一串爽朗的笑声,目光移到陈湘如身上时变得柔和了几分,到底是他的女儿,就是不俗,站在各家小姐里最是夺目。

陈湘如欠身行礼,抬眸时,慕容宸整个人都怔住了:陈湘如!怎么可能,她不是失踪了么,怎的就成了孟国的容乐公主。

慕容宸直直地盯着陈湘如瞧:是她?非她?

如果认识,她不会用陌生的眼神看他,如果不认识,可这人也长得太像了。

陈湘如勾唇浅笑,直接无视慕容宸,就似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一样,笑微微地走近孟帝,拉着孟帝娇声道:“父皇这么晚才来,该怎么罚你?”

孟帝一脸宠溺。“你想怎么罚朕呀?”

孟京早有传言,说孟帝对皇子管束极紧,唯独对公主们很是纵容,

陈湘如歪着头,故作俏皮地道:“罚父皇帮我试鞋。”

“试鞋?”

王贵妃接过话道:“前些日子容乐给太上皇做了双鞋,就是好像小了些,罗太妃令宫人们箍了两日,如今穿上倒也合适了。”

王贵妃对左右宫人道:“开膳吧,请公子、将军又夫人、小姐们移往太极殿用膳。”

一行人簇拥着孟帝。

孟帝轻声地问陈湘如:“容乐,可挑中满意的夫婿了?”

陈湘如歪头道:“父皇别给我指婚就行,我要自己挑夫婿。”

王贵妃斥骂道:“越发不成个样子,父母之命,岂有你自己挑的。”

可心下却是欢喜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王贵妃也疼陈湘如几分,虽不是亲生,却如同亲生,更重要的事,陈湘如可以帮衬到程元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