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如笑着,想了一阵儿,道:“把这些金子都给大当家送去,他见到后一定会高兴,你向他提我们的婚事,吕连城,让他同意我们在一起,我要做你的妻。”

她知道吕连城真心喜欢她,这份喜欢里有宠溺、有敬重,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只有动情男子才有的柔情。

宁为妻,不为妾。

她不要被人欺负,更不要被男子视为玩物。

吕连城看了眼金子,曾经一度,他的眼里只有金银,可自从见到她最明媚的笑,那一天开始他就变了,那是他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只要能看她笑,他做什么都愿意。

吕连城将包袱一裹,抱着一包袱的金元宝,轻声道:“月亮,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陈湘如颔首点头,笑语嫣然,“你要快去快回,我等着。”

议事堂上,几位当家正坐那儿说笑着。

吕连城抱着包袱大踏步进来,往地上一抛,包袱皮破开,只露出金灿灿的元宝,耀花人眼,众人惊呼一声,虽每次能抢不少,像这样匀称的元宝,俱是五十两一枚的,竟有好几十枚,还真是首次见到。

吕连城抱拳道:“禀大哥,这是小弟今次下山所得,小弟欲娶月亮为妻,还请大哥成全!”

话落,众人凝了片刻。

谁都知道,昨儿大当家和大太太保媒,为二人订了婚约。

现在,吕连城却提要娶陈湘如为妻。

吴虎的脸色有些难看。

吕连城道:“我与月亮早已情意相通,想必一早月亮就告诉过大哥,说她心有所属的事。”

是他们觉得,他们是山贼勿须遵了世人那套。

吴虎看着单当,还真是难办了。吕连城凑热闹住到湘竹苑里,就透出一些古怪,原是冲着陈湘如去的。

单当又瞧崔维。他一脸沉思,抱拳道:“大当家,陈氏昨儿许给二当家了,这…”

吕连城冷声道:“谁人不服,且来打过,哼。月亮与我早有意彼此。谁夺我妻,我必与他拼命。”

吕连城的武功很高,便是慕容辰也打不过。也因他武功高,这才被众人拥为五当家。

慕容辰此刻从外头进来,一脸肃色。

吴虎道:“二弟,五弟说他要娶陈氏为妻,你看…”

任慕容辰如何执著,陈湘如心里就没他,既是如此。他又何必记挂在心,难怪陈湘如不肯跟他,怕是一早就和吕连城好上了,就在他避她,防备自己动心的那些日子,吕连城已与陈湘如两情相悦。

他避开了情怀。却没避开一对生情的男女心有所属。

慕容辰淡淡地道:“他们既是有情人。自当成全。”

吴虎抬臂一喝,“来人。把前几日劫来的美人押上来,供二当家挑选,二弟,你瞧中谁,只管带回去,今晚就替二弟、五弟办喜事,二弟纳妾,五弟娶妻…”

吕连城当即抱拳道:“禀大哥,小弟愿与陈氏先订婚,小弟想好好干出一番大事,再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娶陈氏过门。”

吴虎再喝一声“好”。

单当满是喜色,还愁这事如何化解,没想慕容辰倒已释然了,昨晚还有那些的事,今晨反倒松手了。

陈湘如真是一个美人,说话好听,举止得体。

吕连城的话很快就经人传到了湘竹苑陈湘如的耳里。

彼时,花娇与陈湘如正坐在偏厅里闲聊,听喜妹从旁人那儿听来的话,花娇喜道:“陈妹妹慧眼识珠,没想这吕五爷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竟不愿简单迎娶妹妹,要十里红妆风光迎娶呢。”

陈湘如含着笑,不是为妾,是明媒正娶,更许以风光迎娶的誓言。

这里正说话,就听小马领着人进了院子,却是几个妇人,又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小马进了偏厅,朗声道:“表小姐,大当家另给我家公子挑了院落,今儿就要搬过去。”

陈湘如对喜妹道:“你去帮衬一把。”她就不要去了,想着不用再和慕容辰纠缠,陈湘如心情大好。

喜妹应声。

花娇又令小兰去搭在一把手。

一行人进了西屋,很快就七手八脚地把慕容辰的东西给拾掇出来,就如来时那般,也是几口箱子,或装他的书,或装他的衣服。

不到大半个时辰,西屋里的东西就搬到差不多了。

吕连城从议事堂回来,闷头往湘竹苑去,只听几个妇人在一边议论。

“这陈小姐瞧着柔柔弱弱的,惯会勾引男人,昨儿要许二当家,今儿又许给五当家了,啧啧,听说昨晚,三太太还撞见她和二当家…”

话没说完,那妇人只吓得张口结舌,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一掠而至,一双眼里蓄着满满的杀气。

吕连城抬手一扣,锁住那妇人的咽喉:“找死,胆敢背后议论月亮!”他加大力道,周围的妇人早已吓得连连跪下。

在这山寨里,五位当家就是说话拿主意的人,平日杀上几个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似的。

妇人挣扎了几下,整个人就软了下来,他一松手,重重地跌在地上,一条命就去了大半,另外几个妇人哪敢再说,只一脸惊慌地看着吕连城。

“你们听着,谁再敢背后议论我的月亮,死有余辜!”他的女人,他自己护着,谁也休想抵毁她半句。

忙有一边的妇人近了扣了妇人,在鼻尖一探,人是昏过去了。

吕连城武功高强,捏死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他一扭头,扬长而去。

近了湘竹苑,原本冷到极致,面带杀气的脸才有了两分暖色。

喜妹今儿心情奇好,刚又听闻,说明儿山寨里要办喜筵,大当家、大太太要亲自为吕连城、陈湘如办订亲宴,又闻三当家、四当家纳妾,慕容辰挑了个美貌年轻的女子为服侍丫头。

第093章 喜事

喜妹欠身唤声“吕五爷”,忙笑道:“小姐说上回五爷吃了好多羊肉饺,今儿特意让奴婢做的,五爷回头可得多吃些。”

吕连城应了一声,大踏步进了花厅,却见西屋里陈湘如正与小兰在收拾着。

偏厅倚窗处坐着花娇,手里正拿着一件小孩子的衣物,似乖乖的衣衫。

吕连城折进西屋,扫了一眼,道:“二爷搬走了?”

陈湘如道:“大当家赏了一个更好的院子,刚搬走呢。”

昔日,她同意吕连城搬进来,则是从吕连城的眼里瞧出了真情与温柔,一个男人无论他是只手遮天的帝王,还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亦或是风度翩翩的君子还是心狠手辣的恶魔,一旦遇上真心喜欢的女子,他们的眼里会多出那么些东西。

温柔、情真、炽烈…

她让吕连城同住湘竹院,则有让吕连城保护自己之意。只有她平安了,乖乖方能平安、鲁喜妹也方能平安。

乱世之中不可预知的事太多,只有他的保护,她才能更为安心。

陈湘如道:“且把西屋拾掇拾掇,回头你也好住进来。”

慕容辰走了,从此之后,这处院子就住着他们,更重要的是,慕容辰强吻她之后,陈湘如每每见到慕容辰总觉得别扭。

她顿了一下,笑道:“两间厢房一间拾掇成客房,一间就做你的练功房。”而今算是遂了她的心愿,吕连城这人虽不大爱笑,可他待她好,身为女子,一生所求就是遇上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陈湘如拉他在一边贵妃椅上坐下,“饺子都包好了,只等你回来就下锅。”

吕连城感觉自己在梦里。看着陈湘如与小兰收拾西屋,地上已经扫过好几遍,还用布在地板上擦过一遍。哪里摆书案,哪里搁衣橱,都一并安顿好了。

家,是那样的遥远。

他就要有家了。

有家的感觉很好,而家里的女主人若是他喜欢的女子,害感觉就更妙了。是千金难换。是人生快事,从未有过的暖流涌过心头。便是静默地坐在一边,看着陈湘如操持家务。哪怕是收拾房间的动作都让他如沐春风。

原来,祖母没有骗他,告诉他过了二十三岁就离开家乡,一路往南,直到来到洛阳,在那里他会遇到一份值得他真爱的女子。

陈湘如是这样的美好,温婉而娴静。如临水照花人,聪明而富有才华,这是他做梦也不曾想过的,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要嫁他为妻,也喜欢着他。

吕连城坐在一边。心里直乐。乐着脸上就有了笑意,不再如从前那般僵硬。而是由心而发,笑得浅淡却醉人。

陈湘如不由笑道:“遇上什么好事了,往常笑着也板脸,如今倒有了笑模样。”

小兰捂着嘴,“能娶到了陈小姐这样的美人,吕五爷可不得做梦都笑醒了么。”

花娇听到西屋的声音,唤道:“小兰,过来帮我一把。”真是个傻丫头,人家未婚夫妻要说说话儿呢,小兰倒赖在那儿打趣起来。

吕连城站起身,静默地站在陈湘如的面前,拉着她的手,久久的凝视着,“能遇见你真好!”他含着笑,抬手理着她额前的头发,轻柔而怜惜地,“月亮,等我干出一番大事,便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可好?”

陈湘如将身一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道:“吕连城,以明年中秋为期,到那时无论你是否干出一番大事,我们都要成亲,你、我、乖乖、喜妹,我们一家人快乐平安地活下去。吕连城,你要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珍惜我…”

其实,她要的幸福就是一个真心真意的男人。早前错识了柳明诚,但现在她不会,她只想抓牢了吕连城的手,用近一年的时间来了解彼此,走近彼此的心。

“吕连城,你都愿意听我的么?”

“是。”

“好。”她仰起头来,笑盈盈地望着他的脸,“我授你兵法、棋术,你挣个威风凛冽的大将军回来,让我成为一个风光体面的女人,不再因我出身风尘而被人小窥…”

他抬手用两根指头堵住了她的唇瓣,“月亮,我曾是浪子,原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

明天他们就要订亲,会有风光的订亲酒筵。

落座在案前,吕连城轻舒一口气,“我原来的名字叫天鹰。”

“天鹰…”陈湘如沉吟着,她隐隐间听人提过,听说是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剑客,还听人他原是关外一代剑魔——天剑的儿子,拥有着过人的剑术武功。十三岁出道,专干些替人报仇、杀人的生意。

她想像不出原来的天鹰是何模样,她只知道面前的他,是个温和、待她好的男子。

吕连城问:“吓着你了?”

陈湘如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就似我也有,我以前是软香楼的姑娘,江南战祸,就避到洛阳乡下。”她垂眸含笑,“你可以做一番大事,为我、为你、为我们的家重新开始,以后我们相依为命。”

爱,到底是什么?陈湘如只晓前世,为了幼弟付出了所有,可是今生,早前她有最亲近的李湘华,现下有乖乖、喜妹,更有面前的吕连城。

小声说了一阵话儿,喜妹站在花厅里道:“五爷、小姐,午饭好了。”

乖乖刚睡醒,正被小兰抱在怀里,一听说要吃饺子,就欢喜地到了花厅。

翌日一早,龙虎寨里喜气喧天。

大厨房里,妇人们已经忙碌开来,男人们杀猪、宰羊的,又有忙着烧火的,议事堂上排满了一张张桌案、开凳,正准备着好好地热闹一场,三当家、四当家纳妾,又有五当家与陈湘如订亲。可不得好好办一场。

近午时分,鞭炮一响,三太太领着新纳的侍妾。侍妾穿了一袭桃花色的新衣,打扮娇俏从外头进来,又有四太太领了新妾也一道进来。

这两位新纳的妾,听说早前原就是给富贵人家做丫头、当姨娘的,这会子见嫁了个年轻气盛的男人,心里倒也欢喜。

妇人们夸赞着新人的美丽。

又有妇人们将做好菜肴一盆盆地捧到两侧的桌案上。这是长龙似的酒宴。菜式算不得丰盛,该有的,能置备的都有的。五香猪肉片、白水羊肉、凉拌鸡、水煮大白菜…都是山寨里常见的,但肉却是难得的管够。

一声高呼:“大当家携太太到!”

众人海呼:“大当家安好!大太太万福!”

吴虎携着吴氏,还有吴虎的两房侍妾,长子、长女等人也一并到了。

在众人之中,二当家慕容辰略显落漠,这能怨得了谁呢,陈湘如就是不愿嫁给他。陈湘如的心满满地都被吕连城给占据了,她竟自己问吕连城“你可愿意娶我为妻”,这不就是明着告诉吕连城,她喜欢他。

又有人大呼:“五当家、陈小姐到!”

喧闹的议事堂立时安静下来,众人注目着从门外进来的一对年轻男女,女子一袭水粉色的衣袍。头发高绾。道不出的高贵得体,男子着了一袭蓝袍。大踏步而来,一个身材高挑清瘦,一个带着娇俏温婉,就是这样的一对男女,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吴虎朗笑两声:“五弟,今儿是你和陈小姐订亲的大喜日子,哈哈…寨里已很久没如此热闹,快上坐。”

陈湘如近了跟前,款款欠身:“谢大当家、大太太成全!”

吴氏勾唇笑指慕容辰,“你们能结良缘,二当家也功不可没。”

陈湘如向慕容辰裣衽行礼,“谢二当家。”

三太太按捺不住,笑道:“你们这些深闺小姐,规矩最多,见人就行礼,你也不嫌累得慌。”

单当瞪了她一眼,三太太没再说下去。

吴氏道:“快入席吧。”

这酒筵自晌午直吃到夜里二三更时分,有人醉了,哭喊着自己失散的爹娘兄弟;有人醉了,开始骂爹骂娘、骂这世道;还有人醉了,软成了一滩烂泥,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妇人们也有醉的,居然有人唤起了早前的丈夫、孩子,泪流满面。

吴虎也是半醉。

陈湘如与吕连城告退离开议事堂。

月光如水,披撒在二人身上,在如烟如雾的月色中缓缓行走,吕连城微微侧眸,她如雪容颜笼于迷蒙月色,仿佛一朵夜莲汇集天地间所有的光华,清滟绽放,诱住了他所有的目光。

陈湘如浅淡一笑:“你没瞧过我跳舞吧?”

吕连城摇头,含着不再僵硬的笑,在她的面前,他不再是冰冷的,也可以平静而温柔,甚至变得灼烈。

陈湘如停下了脚步,站在空旷的草地上,突地张开双臂,嘴里轻吟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身姿轻盈若云,腰姿曼妙,广袖飞舞,她的轻唱声在静寂的后院显得异常婉转动听,半醉的慕容辰被小马搀扶着,摇摇晃晃,听到歌声,猛地放开小马,寻声而去。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月光下,陈湘如正翩翩起舞,那带着三分醉意的舞姿,舞步略微凌乱,却更有风情,一笑一颦落入视野,竟是道不出的倾城绝色。

她摇摇晃晃,似乎一阵风来,就能将她吹倒一般。

吕连城几步走近,在她快要跌倒的刹那,一把扶住了她,“月亮,你醉了。”

她摆了摆手,“没有,我没有醉,我今儿好高兴、好高兴…”她身影摇晃,似风吹晃了她,轻柔而美好,弱得让任何一个男子都要止不住的心动,偏生又有那样固执而刚烈的性子,“吕连城,吕连城…”她声声轻呼,“知道我为什么宁可为妻,也不要嫁人为妾么?”

第094章 订情

吕连城深情回应:“只要你想要的,我便不惜一切为你夺来。”

喜欢她,自然要给她最好的。他会把她捧在手心,倍加呵护、珍惜,爱她就给所有,只要她想要的,便是他要得到的,只为哄她开心。

慕容辰许以妾位,在他看来是对她的侮辱与轻视,而她值得拥有最好的。

她吃吃地笑了,这声音道不出的好听悦耳,“我不要做玩物,妾是什么?是可以被人任意转卖的,江南叶红娇,名动一时,她为自己攒下了丰厚的嫁妆,十万两…不,怕是二十万两银子都有了。

可最后如何?生下的庶长子被涂三的嫡妻掐死了,嫡妻嫉恨她专宠,说她难产,母子皆亡,背里将她以二两银子贱卖远方…二两银子…想昔日,她守身如玉,只求得能配得一个好男子为妻妾,最后竟落到如此地步…

吕连城,我不求荣华富贵,我不求权势名利,只求能寻到一个真心待我之人。你若要做大将军,我便做你背后的女人,我倾尽一生来帮你…”

既然选择了他,在他的面前她不会再掩藏真心,她会告诉他所有的感受、看法,替他打开一扇通往心灵的窗户,只为让他真切地了晓自己。

她的美,为他而绽放,只为让他欣赏;她的劣,也摆在他的面前,希冀他的包容、接纳。

她从脖子掏了一阵,也没见她拿出什么。

吕连城急道:“你不舒服?”

“不,我今儿备了一份订情信物,在我脖子上,那是一双银鱼,姐姐说是我亲娘留给我的,我娘说有朝一日若我遇见喜欢的男子。便将这银鱼送他。”

吕连城听她一说,方在她脖了细细寻觅起来,果然发现有两根绳索。取下时是一对银鱼,合二化一成一对,分开则成两只。

“女子一生期遇一段良缘,昔日靠山王世子动过要纳我为妾的念头,涂三公子、金公子…”她摆了摆手,“我从未想过要跟他们。因为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玩物,即便棋艺过人。即便才艺双绝,知道我缘何跳下运河?我不甘心,好不甘心,我无法看自己被人践踏…我笑他们不懂,我撒银子玩,只是想哄自己高兴。吕连城,可我那时心里是苦的…”

那日的她。笑得很美,美到让冷血无情的吕连城动心。却从未想过,在她灿烂如花的笑容背后,是她的心痛与不甘。

她身子一摇,依在吕连城的怀里,低低地道:“躺在床上真舒服…”

吕连城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傻瓜。还没到家呢,就这样站着也能睡着么。”

她不再说话。他将她横抱在怀,往湘竹苑移去。

慕容辰站在夜色中,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所坚持的只是一个妻位,而他却认定她的出身不可为妻。

他给的妾,她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