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了,这段记忆在宝柒的心里,若干年后回忆起来,更像一首节奏明快的曲调,但是却并不清晰。
大概处在黑色高考压迫之下的莘莘学子们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忙碌,忙碌,接着忙碌,从早到晚的一片忙碌,各种各样的复习题压得人气儿都喘不过来,唯一的悠闲时光就是听有些无缘于大学的同学八卦谁谁谁又恋爱了,谁谁谁在校外同居了,谁谁谁是不是怀孕了…
这个年龄的小伙子小姑娘们,处在人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青春里,个个都像一只只欲破茧而出的蝶,蠢蠢欲动地憧憬着爱情,却又对爱情这个概念迷惘,惆怅,狂躁,挣扎…
不过,对于宝柒来说这些都不是事儿,最让她感到烦躁的不是呈高压式发展的学习压力和永远也做不完的作业,而是该死的生物老师闵子学。
就在姚望打了他的第三天,他又重新站在了讲台上,厚厚瓶底眼镜遮盖下的眼睛看不分明。但每每看到她的时候,眸子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抹精光看着让她晚上总做恶梦。
可是,这家伙从那天起,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语言,表现和都像是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情一样,该上课就来上课,该下课就来下课,为人越加斯文和谦逊有礼。这么一来,竟然让他博得了好多同学的好感,尤其是女同学。
宝柒念的是理科,和大多数的理科班一样,男生多,女生少,可就这仅有的二十来位女生,除了她之外个个都被生物老师给吸引了。没事儿的时候,课间时分她们议论的主题一般有两个。一个是姚望,一个就是闵子学。多次听她们讨论的结果,两个男人都没有分出高下来。没有办法,NP时代,一女喜欢N男并不是多新鲜的事儿。
如此这般,宝柒私心里,更加鄙视姓闵的人会装蒜。
同时,也鄙夷这些女生们粗浅的眼光了。
装吧,装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转眼开学就五天,眼看又要到周末了。
这一天,宝柒郁积了。
为啥?!
早上冷枭在离开家的时候,在她耳边小声叮嘱说,下午他会来接她放学,然后一起去帝景山庄。
接她不是好事儿么?去帝景山庄不是可以看到蔷薇花了么?刚开始她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一句话甜蜜了她的睡眠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然而,等她从迷迷糊糊中彻底清醒过来时,差点儿把嘴里的牙刷给咬断了。
丫的,禽兽!
这几天考虑到她的人身安全,冷枭都有安排冷宅的司机接送她的,今儿他要亲自来接她,而且还是去帝景山庄,目的会有那么的单纯么?自然没有。
别看那个男人平时沉默寡言,冷漠无常。可是,那心思,说他细如发半点都不掺假。她家的大姨妈,截止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他把日子算得比谁都准。指定是又想叉叉那个圈圈,圈圈那个叉叉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办?
实事上,她昨儿身子已经干净了,本来叉叉那个圈圈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本身体质的问题,小腹上的纹身图案不仅结痂慢,而且结痂的部位还有些红肿,发痒痒,结的痂也没有办法脱落,现在她这个丑样儿怎么能给他看到啊?
头痛了,痛得头皮发麻了…
于是乎,早上出门儿的时候,她故意揣了两片儿卫生面包在书包里,等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的课间时分,飞快地跑到厕所里把它给垫好了,以应付男人突发的兽性。
叮铃铃!叮铃铃!
放学的铃声,终于还是催命符一样的响了——
唉!见驾去喽!
瞧着她攥着书包瘪着嘴不情不愿地收拾桌子,姚望的眉头扬了扬,开玩笑一般笑着问:“怎么?舍不得我啊?”
瞪他,宝柒咬唇:“…无语。”
“怎么了,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见状,姚望的面色认真了起来,他很少看到她萎掉的模样儿。
“…无语。”翻了翻白眼,她又重复。
“呵呵,没事儿就赶紧走吧,再无语下去,快成哑巴了。”
悻悻然地歪了歪嘴角,宝柒慢吞吞地向他挥着手,再见俩字儿还没有出口呢,书包里的小粉丝就怪叫了起来。掏出手机,她将书包搭到肩膀上,边走边接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感觉像在对待自己手下战士似的命令道。
“赶紧下来,给你三分钟时间。”
三分钟?!霸道,不讲道理。
都怪她自己嘴残,和他说了姚望转学到附中和他同桌的事儿。这下好了,每天司机来接送都得向他汇报时间,生怕她在学校多呆了一分钟。
宝柒咬了咬牙,匆匆挂掉了电话,踩着脚下的运动鞋‘噔噔噔’就一股脑儿往教学楼下冲去。
再一次,展现了附中学生田径方面的天赋。
为了不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冷枭并没有把车开进校园,而是选择了停在了学校大门口接送孩子的大军之中。
宝柒跑得累死了!
哪儿会料到,当她拉开车门坐上去的时候,男人无视她的脸红心跳和气喘如牛,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让她想要吐血的话。
“迟到十五秒。”
瞪着比青蛙还要大的眼睛,宝柒这一次是真真儿的无语了。
冷哼了一声儿,她‘砰’地关好了车门儿,瞧着前排没有司机陈黑狗在,放肆地扑上去就拿自个儿的小爪子挠他。一边挠,一边小声骂。
“好你个混蛋冷枭!你知道从教学楼到这儿有多远吗?我都跑得快断气儿了,你还在那儿说风凉话,还说我迟到,太过份了…”
这招儿叫先下手为强!
她怒了,他肯定就不会怒了!
搂着她的双臂,冷枭抿着唇任由她又撒娇又耍泼,自到她玩累了才紧紧控制住她的身体,将她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将她奔跑时弄得散乱的发丝顺到耳后,注视着她脸颊上两团绯红的云朵,冷冽的眸光像是柔和了几分。
“不闹了!”
“哼!”
唇角微抽,枭爷一只手臂揽紧她,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儿。
谨于他认罪态度和表现都良好,宝柒又从鼻腔里轻哼了几声后,就没有再挣扎了,屈服于他的淫丶威这下了。然而,当她整个人落在他的怀里时,下一瞬就悲催的发现,小腹上纹身的部位更加的难受了起来。
本来就有点儿痒痒,再加上她刚才这一阵用力的奔跑,小内内摩擦到了还没有完全痊愈的纹身图案,再又出了点儿汗水…
综合之下,她这会儿的感觉是又痒又黏,难受得她特别想拿手去挠。
可是,她不能当他面儿这么干。
小姑娘么,怎么着都得注意一下形象的,矜持矜持。可又实在是痒得不行,于是乎,她就用两只腿来回地磨蹭着,借着身上的衣料和身体的摩挲来止痒…
不过,痒过的人都知道,痒痒这事儿吧,越是磨蹭就越是痒痒。
痒来痒去,这痒的感觉好像都要扩散到了全身了…
忍了又忍,憋了又憋,一时间,她的脸胀得红了又红,不由得出声催促:“陈黑狗呢?咱走吧,二叔。”
冷枭的观察力多强?她在那儿蹭来蹭去的小动作,又怎么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将她的身体拉离了寸许,他低下头,凝神看着她的眼睛。
“怎么了你?”
轻声咳嗽一下,宝妞儿白净的双颊上顿时染满了粉色的红晕,眼皮儿垂拉了下来,声音比蚊子还要细小:“…没什么,身上有点痒。”
“下面痒?”
“我呸…不是,背,我背上痒。”
背上?!
眸色一沉,冷枭信她才有鬼了。她刚才两条腿来回搓动的别扭样子,他又不是没有瞧到。‘啪’的锁上车门儿,他微微倾身下来,直接用手臂固定住了她的身体,撩丶开她的衣服就要查看。
“我看看。”
倒抽了一口凉气儿,宝柒急眼儿了,按住他的手:“喂,你干什么呢?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学、校、正、门、口。”
几个字说得特别有力度,是为了提醒他注意分寸。没错儿,就在骑士十五世庞大的车窗外面,有不少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这男人胆儿也太肥实了吧?真敢啊!
“别扭,他们看不见。”枭爷沉声吼了她一声儿,用力钳住了她的双手。
的确是看不见的,这辆骑士十五世的玻璃不仅防弹,而且还能绝对的防窥视,单向可视的车窗玻璃让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一片的漆黑,里面的内容么,什么也看不到。
仅管如此,宝妞儿还是不同意,就怕他发现了什么。一边儿挣扎着,一边儿死死拉着他的手就不放,“不,不行,我不好意思。回去再给你看。”
“放手。”霸道如枭爷,什么时候又给过她反抗的机会呢?何况现在,已经触到她嫩软肌肤的手又怎么能够停得下来?就在她红着脸反抗的时候,他已经趁虚捋起了她的衣服。
“…讨厌!”挣扎着,身体扭动着,宝柒紧张得浑身直哆嗦,一串串的鸡皮疙瘩。
她不仅害怕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更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儿真是羞耻到姥姥家了。双手被他钳住,腿被他压住,衣服更是被这个禽兽给掀到了脖子上,白生生的一双嫩桃儿大白天的晃来晃去。
虽然说外面看不见里面,但是她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啊!一个一个的人影走过车窗,甚至还有调皮一些好奇或者调皮的学生走近了,拿眼睛贴着窗玻璃打量这怪异的骑士十五。
窘迫啊窘迫,她糗大发了——
“冷枭,快放开我,丢死人了!”
丝毫不理会她,男人在她的脊背上查看了一番,又顺着她弧度优美的腰线和上半身来回地巡视,动作瞧着有点儿轻挑,声音却无比严肃。
“哪儿痒呢?”
脸都快要烫到耳根了,宝柒真恨不得咬死他,看着又一个同学从车窗外走过,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了衣服做展览一样,被他检查得痒痒的,而纹身那儿还更痒,痒痒痒,痒得她只想快点儿能摆脱他霸道的钳制。
“不痒了,哪儿都不痒了。真混蛋,你快点儿放开我!”
他艺高人胆大,天皇老子的胆儿啥也不怕。但是宝柒却连羞带怕,急得够呛。
瞪他,瞪他,她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儿,像是看见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可是,冷枭不仅没有放下她的衣服,大手更没有撤离阵地,反而随着她的腰线儿不断向下方游离,声音越发冷冽。
“真不痒了?”
“…真不痒了。”如果,他不挠挠的话。
拧紧眉,枭爷冷冷地又问:“真的没什么事?”
“真的,真的…二叔,大爷,我的二大爷…我求求你了,你老先把我给放开吧。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儿,多像一个被拐卖的小奴隶啊,多没有尊严啊?”
心急如焚的宝柒,又痒又难过,难熬到了极点。
以致于,她并没有发现男人面色阴鸷得有点儿不正常。
定定看她几秒,冷枭突然放开了她的手,替她拉好了衣服,一脸阴沉地跨过去坐到驾驶位置发动了汽车。下一刻,骑士十五世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轰’地一声就冲出去——
矫健的车身,爆发力十足的车速,惊得旁边的学生们尖叫不止,一片艳羡的感叹声。
宝柒也感叹了!
完犊子了!他在生气?
下意识的心跳停顿了两秒,瞧他这情形,*不离十这位二大爷真生气了。难道就因为她身上痒痒不告诉他实话就生气了?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狐疑着,猜测着,她一边儿来回蹭着纹身那地儿的痒痒,一边儿瞄着男人冷峻严厉的侧颜。
酷啊!就是太狠了点!
一时间,心潮起伏不停,潮声四起啊!
可惜了,不管她再说什么打趣儿的话,枭爷不禁没有开口再和她说半句话,更是一个眼睛都没有甩给她,专注的目光一直盯向前方的道路,俊脸上,波澜不惊。
他不惊,宝柒就惊!忒可怕了!
忐忑的一路,时间过得非常慢,当人群和车辆越来越稀时,她可怜的小心肝儿啊,提得越来越高。
停好了车,冷枭板着脸拽住她的手就往屋里走,阴沉着脸的样子像被人给借款不还一样,对兰婶儿的问好声视而不见,大步直奔楼上,吓得兰婶儿不敢再多一句话。到是宝柒僵硬着脸蛋儿给了她一个非常友好的笑容。
能笑着死,决不哭着亡。
她想好了,二叔即便再生气,大不了就是骂她几句嘛。即便被他发现了纹身,他又会把她怎么样呢?骂她,打她,抽她…切,最恶劣的不过就是把她当场给叉叉那个圈圈了。最多她横下心来,两眼一闭,由着他折腾去吧,反正享受的不还是她么?
怎么算来都是她自己赚到了…
额!心态啊,心态的确是非常重要的…
就在她腻歪着笑脸儿再三强调自己心态的当儿,整个人已经被男人给猛地甩到了大床之上。
好在,床很软,床垫儿的品质非常高。
这些不着边际的思绪,在看着突然压在头顶的阴沉黑脸儿时,被拉了回来。
她强自镇定着,第一时间就服了软:“…二大爷,饶命。”
男人眸色沉沉,野兽似的盯着她,不理不答。
咝,这厮到底要怎么样?
宝柒被他帅得一踏糊涂的俊脸给弄得怔了几秒,最后决定使出自己唯一的杀手锏和绝招。眉毛一挑,唇儿一弯,笑声娇娇地撒娇:“…喂,二叔,别这么禽兽行不?我身上都还没有干净呢。你干嘛这么猴急嘛。乖,咱忍忍啊,过两天就行了。”
“来几天了?”
咂巴咂巴嘴,麻着胆子对着他,宝柒真佩服自己的镇定,“我算算啊,一二三…六天吧?我想应该快了完。快了快了!”
危险地眯起冷眼,男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含娇带怯的脸蛋儿,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宝柒默了默。
暗自咬牙,她决定转变战术,要弱上加弱,才能胜强中之强。于是乎,她将自己本来就软得糯米团子一样的声调再次压低了无数个分贝,软得都快起鸡皮疙瘩了,还傻乎乎地扯着单纯天真的笑容,飞了个媚眼儿,暗示性地说:“手…怎么样?”
男人不答,眸色又沉了几分,还是盯着她。
看着他更加阴鸷的冷冽脸色,宝柒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完全没法儿做匀速运动了。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她怕怕地盯着他说:“…难道?!靠,你不是吧?你是想我…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啊!”
话音刚落,不料,半晌没有动弹的男人突然半个身子就压了下来,目光深邃得几欲致命,逼视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
“你真敢想。”
“…难道是误会?”
顿了顿,男人松了松扼住她的手:“宝柒,我很好骗?”
“骗?!额,我骗你啥了我?”脑门儿在嗡嗡嗡地唱着歌儿,鼻腔里充斥着他好闻的男性气息,身体被他压得密不透风,宝妞儿表示,呼吸很困难,思绪很艰难,想对付他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脑子在短暂的空白了几秒之后,她啊呀一声就回过了神了来,气血陡然上涌。
难道是她的纹身穿帮了?
僵硬地干笑两声儿,她讨乖:“二叔…我,你是了解我的,我是个好人。”
不理她的插科打浑和装猫吃象,冷枭抬高了身体,二话不说直接就扒拉开她的衣服,大手往下伸入了她的纹身之地,在宝柒的失声尖叫中,他的目光冷冷凝住。
“怎么弄的?”
吁了一口气儿,宝柒从他的话里判断,这纹身长得太不像纹身了?他没有摸出来?他并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纹身,而是知道她骗了他月事儿没有完,还是仅仅只知道她有事瞒着她?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他知道哪一样,事到如今,她要再欺骗就是罪加一等。
好吧,必须得招供了。
小小声的,她低低啜气儿,垂下眼皮儿。
“…是纹身。”
下一瞬,她只觉得纹身图案上的大手一紧,痛呼声还没出来,然后身下陡然一凉,悲催的倒霉孩子就被霸道冷漠的男人给直接扒掉了遮羞的小内内。那个她羞于见人的,现在连她自己瞧到都会觉得难看到极点的纹身,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低低的,她听到男人倒抽了一口气。
当然,他不是激动的,而是怒的——
抖了抖身子,她颤歪歪地笑了:“二叔息怒!我也是为了好看嘛。你懂的啊,为了提高咱俩之间那个什么?什么和谐发展,增加点儿小情趣嘛!”
嘴里说得乖乖的,一边儿瞄着他的脸色,一边儿就伸手去拉被他扒掉的裤子。
可是,下一秒,手腕就被他给死死钳住了。
阴鸷的视线死死盯住她,枭爷冷冽的眸底一片波浪汹涌,说出来的话更是冷到了极致。
“说,谁替你纹的?”
原来生气是以为她被别的男人看了么?宝柒瞎猜着歪了歪嘴,无耻无谓地问。
“啊!轻点儿!”被他捏得痛死了,宝柒欲哭无泪,不敢再抹和了,瞧着这件事儿是不能轻易过去的了,她索性就放开了和他抢小内的手,乖乖地眨着眼睛傻笑。
“嘿嘿,好看吧?勾人吧?你女人是不是多才多艺啊?对了!就是我自己弄上去的。你不知道,我对着镜子那个劲儿啊…”
很明显,她说她弄的后,男人的脸色稍微和缓了那么一点。
不过,仍旧没有放开钳住她的手。而是将视线落在她明显有些红肿发炎的纹身部位,语气依旧停留在冰点位置,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丑不堪言!”
“切~你懂什么啊?现在是还没有好,纹身效果还没有出来,过几天等结的痂掉了,绝对会好看的。”
好看?!
怪异地看着她沾沾自喜的脸蛋儿,冷枭眉头微蹙,语气还是一贯的没有温度。
“看来你还真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惯得无法无天!”
额!宝柒闭上嘴,不敢申辩!
他是说过不许她纹身的。可是吧,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在咬牙,但那语气到有点像教训孩子不听话的老爸,又严肃,又生气,却又多了几分无奈。这感觉,她其实蛮受用的。从小缺少父母和长辈关爱的她,一直是个性叛逆的姑娘,但听到他训她的时候,她不仅没有半点儿讨厌,心里反而甜丝丝的。
嗯,他说,他惯她…
暂且算是吧?!她想。
微眯着眼睛,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自然是不会表达心中真实想法的,而是换了种语气洗涮他:“…我这还叫无法无天?呵,你见过有我这么善良乖巧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么?再说了,你哪儿有惯我啊?一回来,又扒衣服又扒裤子的,整一个大流氓…”
一句话没说完,就换来了小屁屁上的一个响亮巴掌。
不轻不重的一下,他打得是弹丶性十足,大概看着她这个惹事儿精,他恨不得掐死她吧?要不然那眼睛里怎么那么的红啊?
而且,那冷冽审问的语气,啧啧…
“你知道发炎了吗?”
“好像是知道的啊。”
“知道?”
“对啊,我知道啊。我抹了药上去啊,你没发现么?”
冷冷的两个字骂她,像冰块落地,‘噌’地敲在她耳膜上。而男人撑在她两侧的双臂更是恶狠狠地捶了一下床,黑眸虎视眈眈地俯视着她,眸底蕴满着满满的怒气,气场强大得宝妞儿的小心肝儿颤了又颤。
屁丶股上挨了一巴掌后,小白兔变成了小野猫,宝柒咬着牙就不再认怂了。梗着纤细的脖子和他大眼瞪小眼儿,那劲儿劲儿的样子,像一个英勇赴义的女战士。
“说吧,你准备怎么办啊?要杀要剐要活埋随便你,眉头皱一下我就不姓宝。”
一听这话,枭爷别过头去,深呼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稳住急欲破土的情绪。
然后,他冷冷转过头来,捏紧她的下巴,恨恨地说。
“不杀,不剐,不活埋。老子生吃了你!”
从他眸底散开的光芒,宝妞知道危险已经解除了,咧了咧嘴,嗤嗤笑着又得瑟了起来。
“哎呀妈,二叔,你真重口。”
“不然呢,干死?”
此话有碍观瞻,宝柒眼儿一眯,娇妖地笑:“…行啊!本姑娘能屈能伸,随便你吧!”
“美得你!”
三个字出口,冷枭放开她的下巴,直起身就大步出了房间门。
也?走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宝柒三两下就提起离开自己远去了好久的小内内,嘴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儿,悬了好半晌的心脏终于又落回了实处。
感觉,如释负重!
没事儿了!
消停了大概十来分钟,冷着脸出去的男人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些酒精,棉签什么的,还有一管儿消炎药膏。黑着脸过来拎起她的身体又扒她的裤子。
阿弥陀佛!巾帼女英雄宝柒姑娘本来还是挺想害羞的反抗一下下的,可是拉着裤子的手,不过迟疑了几秒,就被他给骂了。
“你想化脓腐烂?”
化脓,腐烂?!
这两个词儿的长相太不符合科学发展观了,骇得她的小身板条件反射地抖了抖,汗毛立马倒竖起来,浑身的鸡皮疙瘩直往下掉,顿时,她就老实了。任由他把自己剥得像一棵白葱儿似的,肉白肉白的小身子子玲珑剔透地为禽兽的眼球做出了杰出贡献。
下一刻…
“嘶…嘶…”
酒精啊,药膏啊,这些东西涂上去,痒痒的,凉凉的,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儿,嘶啦嘶啦的刺痛着,尤其是酒精涂上伤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就叫唤了。
“喂,喂…轻点啊!很痛的…”
现在知道痛?!枭爷声音极冷。
“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