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一来,原本埋在被子下面的宝柒就没遮了。

小脸儿上是酣睡的惬意,粉红的润泽像初生的婴儿,柔嫩,青涩,头发凌乱的铺散,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浅浅呼吸着蜷缩成了一张小弓,睡衣暧昧地撩到了腰上…

迅速将她的睡衣拉下遮住春光,冷枭咬牙切齿地低喝。

睫毛微微一动,宝柒砸了砸嘴似乎有些醒转,但却没有睁眼。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她将脑袋往上拱了拱,似梦呓又似喟叹地咕哝着:“鸟人?…做梦了…”

没了被子的她,说着梦话又小狗嵬似的将身体紧挨过去,大腿一横夹住他,像抱枕头似的继续睡大觉。

冷枭身体一僵!

这种接触,让他脑门儿上青筋直突突。

可是夜深人静,不敢闹出大动静。

压低嗓子,他狠狠推她,语气危险而灼人。

“再不醒!老子抽你!”

这一下,宝柒终于彻底清醒了。

摸了摸鼻子,揉了揉眼睛,她瞪大了眼睛,又伸出指尖在他身上摁了又摁,戳了又戳,然后一脸惊喜。

“二叔?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做梦呢!”

“看来没傻,还知道我是谁!”

“可是…你咋在我床上?”宝柒恶人先告状,小手继续在他身上划拉。

飞快地抓住她越来越不安份的手,枭爷冰冷的俊脸差点儿龟裂,“是你在我床上。出去!我要睡觉了!”

“凶什么凶!吃枪药了?”嗔怨地瞄了他一眼,宝柒打了个呵欠,鼻腔哼哼道,“…你又不在家,我睡一下你床怎么了?大惊小怪!”

冷着一张脸,冷枭深吸一口气,长辈般训斥:“宝柒,别考验我的耐性。你是个姑娘,能不能懂点儿分寸…”

“打住!”

今儿已经被宝妈给教育过的宝丫头,再瞧到他像见到洪水猛兽似的表情,心情倍儿不爽。

太喜感了,太讽刺了。

盯着他看了几秒,她邪恶地勾唇,似笑非笑地换了个姿势更挨近了他,“二叔,你的话太含蓄了!你不就想说我不懂自爱,不知廉耻么?…得,反正我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就他妈不是个东西…嚯,那我一不做二不休…”

‘新仇旧恨’一涌上来,宝柒同学像一只小宇宙爆发的圣斗士,动作又狠又迅速,‘嗖’地扯开他身上的被子,一翻身就骑在他身上!

我操!

脑子‘轰’的一声,枭爷炸毛了。

他真没想到这野丫头会有这么彪悍的动作。

枭爷被逆推?NO。

心里懊恼着,他哪会让她得逞?

哪料,他刚一起身,小丫头竟整个身子压了上来,少女娇软的身躯和她身上清冽的野蔷薇香味儿,刺激得他濒临崩溃,几乎瞬间便硬挺如铁,一时忘了反抗。

温软细密的吻落在他的额头,又在他脸上蹭了蹭,啄了啄他的嘴唇。

一路滑下,在他线条冷硬的下巴上流连片刻,她的唇移到了他激烈耸动的喉结。似乎觉得挺好玩,她轻轻含住,迷离的眼儿撩他一眼,嗓子软糯得让人骨头发酥。

“…二叔,你不要讨厌我!”

二叔…

两个字子弹般从耳朵贯入,却真真儿击中了冷枭的太阳穴。

像被雷给劈了似的,冷汗飞快地爬上脊背,他错位的神经迅速抽回,死命克制着胸口膨胀到极点的欲望,铁钳般的双手捞起她的小身板儿,一把就甩了出去。

“宝柒别疯了!”

双目赤红,呼吸气促,冷枭的样子看着特别抓狂。

“混蛋!痛死我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宝柒又是疼痛又是窘迫又是难堪。

不敢看他冰冷刺骨的眼睛,她慢吞吞地爬起身,灰溜溜地跑了。

咝…

一动,疼得她直抽气。

这个魔鬼,太狠了!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直到她背影消失,冷枭长舒了一口气栽倒在床上。

五秒后,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似的弹跳起床,冲向了浴室。

冰冷的水龙头下,他看着小腹的高昂闭上了眼睛,思绪支离破碎,心里挥之不去都是刚才那诡异又旖旎的一幕,还有那声儿柔软的二叔…

躺到床上,一股熟悉的幽香扑入鼻尖儿。

心狠狠一抽,他看到了床上那个不属于自己的枕头。

眸色一沉,他鬼使神差地拿了过来。

于是乎…

第二天起床,他无奈地发现,床上画了小地图!

喟叹着揉额。

是不是,真的该找个女人了?

翌日。

宝柒一大早就起床下楼,没事儿人一般哼着小曲。

餐厅里,男人正襟危坐着在吃早餐,面上冷冽的表情没有丝毫异样,听到她的声音,连头也没抬一下,似乎昨晚上的尴尬从来没有发生过。

装!

宝柒扬起唇,轻笑:“哟,二叔,你啥时候回来的?”

眉头跳了跳,冷枭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笑得花儿般的小脸,声音冷得吓人。

“昨晚。”

“哦,怪不得我不知道,睡着了,不好意思啊,没有恭迎你凯旋。”

她嬉皮笑脸地望着他,而他,冰冷的视线又已经落回了碗里。

撇了撇嘴,她心肝胃脾肾都不爽!

万年冰川脸,就不能有点正常人的情绪?

“小七,你也来吃吧,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粥…”

又温婉又细心的声音让她反应了过来,餐厅里还杵着一个人呢。

瞧到游念汐小媳妇儿似的伺候在男人的旁边,她心里忍不住有些犯嘀咕。

笑着‘嗯’了一声儿,她拉开冷枭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端起碗,笑眯眯地侧目。

“二叔,能请你帮个忙么?”

冷目微睐,冷枭望向她。

哈皮地喝了一口粥,她愉悦地将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一会儿陪我去给爱宝打预防针…”

爱宝是萨摩幼犬的名儿,宝柒取的。

由此可见,这丫头有多缺爱了!

冷枭眉梢一挑,目光里情绪不明。盯住他冷硬的面孔,她再次扯开一抹万分明媚的笑容。

“怎么样?答不答应?”

半晌无语。

他继续吃饭,面无表情。

一时间,空气里的压迫感和冷冽感,让抗打击能力强大到小强都要闹自杀的宝柒有点颓然了。

丫的,让她三尺宽的厚脸皮往哪儿放?

不料…

她没听错吧?

狐疑地咬着筷子,她不敢置信的扭头,望着男人冷硬的侧脸,小声确认:“你是同意了?”

“你还吃不吃了?”

“吃,吃,我怎么不吃?我都快饿死了,昨儿绝食一天我…”

乐呵儿的吃着早餐,她想着一会能带着爱宝坐上那只她惦记了许久的大怪兽,心里美滋滋的。

得劲儿!

临出门前,宝柒愉快去了院子里的宠物房,将长得越发可人的小爱宝给抱了出来,屁颠屁颠地跟在换了便装的冷枭后面。

不曾想…

进了车库,她眼巴巴的看着他俊挺的身躯越过大怪兽,就上了一辆银灰色小跑。

满腔期待,顿化泡影,她哀哀地‘嗷呜’一声。

“鸟人——”

二叔回来了,可怜的宝儿啊…

咦,我还想说啥来着?忘了!汗!请明儿继续收听,飞吻大家,感谢感谢!

015米混蛋,干嘛那么凶?

车窗落下,冷枭一脸漆黑,扫过她扁着嘴的小脸儿。

“你还去不去?”

指了指那边威风凛凛的大怪兽,宝柒有些憋屈,“我想坐那个。”

冷眸一睨,冷枭抬腕看着时间,低沉而缓慢地出声:“倒数五秒,5,4,3…”

“去!去!去!”

宝柒气得直跺脚。

不解释,不留情面,不管别人的感受,这就是冷枭。

无奈,在他酝酿着风暴的冷目注视下,她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拉开了银灰色小跑的车门。

一上车,她攥起拳头就朝他手臂砸了过去。

“恨你!”

可小手还没击中目标,就被他大力钳住,劲儿十足地甩开,“警告你,不许胡闹。”

宝柒痛得直抽气,“混蛋,你干嘛总对我那么凶?”

“我是你二叔,不是混蛋!最后一次。”

妈呀,真冷!

抱着小爱宝,瞧着他冷得结冰的神色,宝柒别过头去,拉上了车门。

车内,一时寂静,只剩发动引擎的声音。

她不怕他,但她怕他不理她。

他怕她缠人,但是她不知道。

冷枭是个生活一成不变的男人,除了部队就是兵,刻板固执冷漠得不像正常人,从来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而她,无疑是一个又一个意外。

汽车临出冷宅大门时,意外与宝镶玉的坐驾错过。

瞧到了车上的宝柒,宝妈摇下车窗叮嘱。

“老二,别由着这丫头发疯,早点回来。晚上老爷子从欧洲访问回来,和你说晚宴的事儿。”

“嗯。”冷枭似有似无的回答。

宝柒的脸黑了一圈儿。

“…嚯,还真给你选妃呢!”

话未说完,银灰色小跑如离弦之箭般驶出大门,绝尘而去——

后脑勺猛地撞上椅背,她忍不住怪叫,“喂,你个鸟人,你会不会开车?痛死我了…”

又是鸟人,刚警告过她不到两分钟,她还是继续。

冷枭本就绷得死紧的脸更冷了。

但是,车速明显慢了下去。

摸着后脑勺,宝柒笑了,大概脸皮超厚就是她唯一的优点了。

宠物医院。

店家蛮专业的介绍完预苗流程,就给小爱宝注射了第一针六联疫苗,并嘱咐三周后再来打第二针,再隔三周打第三针,以后每年还有一针。

宝柒小脸纠结了。

她的青春,难道就这么被一只狗给缠上了么?

回程路上,她不停地拍着爱宝的狗头,一副苦瓜脸,“爱宝啊,你可把姐姐给害苦了…不过,谁让我接收你了呢?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酸不溜秋地说着,小眉头拧得死紧,想了想,她又伸长了脑袋凑近面无表情的男人。

“二叔,爱宝是男生,还是女生?”

黑眸微眯,冷枭沉声:“不男不女。”

“呀,二叔,你真幽默!”

“动物只有公母,哪有男女?”

“那你说是公的还是母的?”

“别急,我看看啊…”

小丫头说干嘛就干嘛,抬起爱宝的腿儿就仔细地瞧。

但是,这么小的狗嵬仔,性别特征还不是很明显,瞧了好一会儿,她偏过脸又疑惑地望向冷枭,“二叔,你来看…它这个是小JJ么?”

唇角狠狠一抽,枭爷的脸黑了又黑,“不知道。”

“咦,像,又不像…动物和人长得区别还真挺大的…”

翻着白眼,她说得挺有经验似的,在瞧到男人眸底升腾起的火光,心里止不住闷笑。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他有情绪就好。

兽血一阵沸腾,她突然歪过身去挽住他的胳膊,仰着小脸笑眯眯地问。

“二叔,你以后能不能常回家啊?”

眼皮猛跳,冷枭双手握住方向盘上,没有拨开她的手,声音冷冷地问。

“理由?”

“给爱宝打预防针啊?”

好吧,这理由有点儿牵强!不过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了。

半晌没有听到他回应,宝柒却笑逐颜开了,攀着他的手十分冷亲昵。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哦?还有…二叔,看在咱俩同月同日生的份上,你送我一份18岁的成年礼物呗?”

沉吟着望向前方,冷枭的眸子忽明忽暗。

“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这事儿她还真没仔细思索过。

脑子转了转,她想到了趾高气扬的叶美美和她脚下那双闪亮闪亮的鞋子。

她平时大多穿校服,对衣服品牌的知识为零,对那一串英文颇为怨念。

于是乎,她斩钉截铁地说,“我想要一套christian…”

微微一顿,冷枭侧过头睨她一眼,眉目松动,淡淡地说:

“好!”

宝柒抿着唇,哧哧一笑:“多谢二叔!”

这声称呼,让冷枭面上的冷硬褪去了不少,声音低沉而磁性,但霸道依旧:

“不过,你得听话。”

“…我啥时候不听话了?”宝柒笑着反驳,在查觉到他表情变化时,又小声啜气,“好吧,最多以后我不气你了,成吧?”

“宝柒,你懂我说什么。”

一抹冷意蔓延过来,定定看着他冷峻的脸,宝柒冷哼着脱口而出:“不是我不懂,而是你不懂,我和你根本没有…”

话,戛然而止,卡在了她的喉咙。

暗吁一口气,她怎么能说?

不能,绝对不能。

握在方向盘上的大手紧了又紧,心里微乱的冷枭并没有查觉到她的异样。

小丫头对他那点小心思,他做为成年男人,要说不明白,那纯粹扯蛋!

昨晚上疯狂脱轨的一幕涌上脑海,他越发头大。

她小不懂事,他能跟着她胡闹?

冷情了二十几年的他,从来没考虑过男女之情,更不可能让他的侄女将感情沦陷在这种有悖人伦的畸形基础上。

幸好,一切只是苗头,必须将它掐死在摇篮里。

帝豪商厦顶楼。

一个连招牌儿都没有的私人工作室里,宝柒完全傻掉了。

足有一千多尺的华丽店面,服饰,化妆品,鞋子等等不一而足,分门别类,炫目的不可思议。

6岁就被送到农村的她,啥时候见过这么多漂亮的东西?

还有,更让她傻掉的是那位气质出众的女老板。

瞥着她好看得令人发指的容貌和着装,宝柒心虚地扯了扯自个身上还沾着狗毛的衣服,顿时有一种女屌丝遇到女神的窘迫感。

“哟,枭爷真是稀客…这位小妹妹是?”

“我侄女,给她配一套适合晚宴穿的晚礼服,要Christian_Dior的。”

“侄女…”掀起菱唇一笑,女老板笑得挺腻歪,“认识你十来年了,啥时候冒出来的侄女?真没看出来,枭爷你喜欢老牛吃嫩草…”

“邢小久,还做不做生意了?”眉目一冷,冷枭的脸猛地拉下。

“OK,我闭嘴,顾客万岁!”

娇俏的笑了笑,邢小久拉过脸儿红红的宝柒,“来,跟我来,小妹妹。”

望着她善意的脸,宝柒的笑容也很灿烂:“谢谢姐姐。”

“客气,要谢就谢你家枭爷…”邢小久眸色满是笑意。

“嘿嘿!”在这个善意的女人面前,宝柒笑得有些难为情,“姐,他真是我二叔。”

邢小久信他们才怪。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第一眼就查觉出他俩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纯属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她烧了一把猛火,“是二叔啊…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