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当年杨铁柱从军走后,田婶子家要上门退亲,田翠兰也是不干的,在家里哭着说要等铁柱哥回来。

田家的人眼见她态度坚决,就说放一放翻年再说,毕竟田翠兰也不大,比杨铁柱小一岁,才十四。

等翻过年田翠兰十五了,家里说去杨家退亲,再给她说一门亲事,田翠兰还是不干。没办法,田婶子就不顾田翠兰的哭闹,让自己家男人去杨家退亲了。退完亲,就开始给田翠兰说亲。说亲的对象是外村的一个小伙子,家里条件比那时候的杨家殷实不少,就把亲事定下来。

田翠兰眼看怎么闹家里都不同意,只能含泪嫁到外村去了。

后来好好跟自己男人过起日子,倒也慢慢了忘记了杨铁柱。

谁知道也合该这妇人命苦,田翠兰嫁过去几年都没怀上一个娃儿,她嫁的那户人家就急了。那家人也是厚道人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花钱让小两口去镇里县里找大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看,事情就不好弄了,竟然是女方的问题。

别人家就算再厚道,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绝后呀。乡下人家没有娶妾的习惯,没办法只好决定把田翠兰休了。

当时田家上门闹过几次,可是再怎么闹你们也是没理的,人家不能娶个不下蛋的母鸡在屋里放着,让自己家儿子绝后吧。田婶子泼下面子求了又求,最后那户人家才答应下来。不休田翠兰,再到别处聘一个平妻回来,家里两头大。

平妻嫁过来的当天,田翠兰就从她和她男人的屋里搬出去,搬进了小姑屋里住。她婆婆说的也在理,家里屋子不多,他们还等着抱孙子呢。意思说白点就是,你反正不能生,还不赶紧给人挪地方,好让别人生。

那个平妻也是一户穷人家的闺女,家里穷得很,为了给这个平妻的哥哥凑钱娶媳妇,平妻的爹就狠心把闺女嫁了过来,只为了那些不菲的彩礼钱。这平妻肚皮也争气,嫁过来没多久就怀上了。

这下可把田翠兰公婆喜坏了,对那平妻越发的好。两相对比,对田翠兰也就更加差。

那平妻刚开始还有点胆怯,毕竟是后进门的。但是自从有了身子以后,公婆男人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逐渐胆子就大了起来,看田翠兰也就越发不顺眼。

没人愿意当平妻,说是平妻,其实并没有什么名分的,至少没有婚书也没有在官府上档。虽说在村里摆了酒,村民也承认她是某某家的媳妇儿,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呢。

田家老两口本身就是想差了,以为只要闺女不被休,就还能过下去。哪里能想到,从平妻进门开始就只能是一种局面,不是你死就我死。当然也没有那么夸张,也就是东风压西风,西风压东风的问题。当然如果被压的那一方能够忍的话,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这平妻看不顺眼田翠兰,就成日里挑唆自己男人和婆婆,把田翠兰当牛使。

乡下人家本来就没什么银钱,这个儿媳妇又是个不能下蛋的。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久了,连田翠

作者有话要说:兰婆婆也看她极为不顺眼,觉得她浪费了家里的粮食。又听了那平妻的挑唆,就把家里活儿都丢给田翠兰做。

田翠兰命苦,一边忙了家里的事儿,一边还要侍候那个有身子的平妻。那个平妻也是个心眼多的,把男人哄得向着自己,平时两口子的洗脚水都让田翠兰端。

后来那平妻瓜熟落地,生下一个男娃儿,在家里的地位更加高了,田翠兰在家里的地位更差,简直就成了一个不花钱的老妈子带佣人。

如果只是做体力活身体累也就算了,关键是心也受折磨。那平妻表面上笑盈盈,背着人总是讥讽田翠兰,说她不下蛋,又炫耀男人昨天晚上在她身上使了多少劲儿

长此下来,是个人也受不了了。田翠兰是身心俱疲,常年以泪洗面,人也瘦得皮包骨头。就这样磕磕绊绊过了几年,田家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家的闺女被折腾的简直不成人形,便上门求了休书,把田翠兰领回了家。

田翠兰是去年冬天才被领回家的。那时候杨铁柱刚受伤不久,田婶子怕村里人嘴不值钱说三道四,就把田翠兰藏在家中不让出门。

一直到今年春上,村里人都渐渐风闻了田翠兰的事情,也都议论开了,田婶子这才破罐子破摔把田翠兰带了出来。

☆、第74章、75章

那边小媳妇们在议论田家的事,这边聂二堂嫂低声对林青婉说,“青婉妹子,真是对不住啊,隔了那么多年我一时真没想到田翠兰的事情,弄得刚才那么尴尬。”

林青婉笑了笑,小声安抚道:“二堂嫂,你别多想了,我真没往心里去,都过了多少年的事儿。”

“那就行。”

虽然嘴里和聂二堂嫂说着话,但是林青婉耳朵也没落下那边的议论。心里想着,这个叫田翠兰的未免也太悲剧了吧,先是被家里逼着退亲,然后嫁过去自己不能生,还要在屋里做牛做马侍候平妻

怎么倒霉的事儿,都让她碰上了?

正房那边哄闹完,大家都涌出来各就各位准备开始吃酒席,这边院子里菜也紧锣密鼓的开始上菜了。

林青婉看了菜式以后,觉得这次何氏真是下了血本,有鱼有肉还有鸡,估计何氏把家里的鸡都杀了。

吃完喜宴后,大家就逐渐散去了。

聂二堂嫂把林青婉交给杨铁柱后,也跟着走了,剩下的自家人忙着收捡残局。

杨铁柱左边肩膀还没全好,今天早上的时候林青婉再三交代让他不准用左胳膊,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边帮忙拎些重东西。林青婉则是站在一旁,看一群人在那里收拾。

三房两口子忙得脚不沾地连饭都没有吃,整个杨家除了陪上席的杨老爷子和林青婉,估计所有人都没有吃饭。

一大家子人把桌椅板凳收起来放在院子里,把桌上的剩菜都收捡到了一起,然后把借别人的碗筷盘子都洗了出来还给别人,要不然别人家明天早上吃饭都没有碗用。

忙完后,王氏急急忙忙就想去吃饭,她早就饿了,一直忙着没顾上。等去了灶房才发现,倒在盆子里的剩菜居然不见了。问了在旁边忙的姚氏才知道,原来菜都被何氏端到正房了。

王氏站在灶房门口,就扯着嗓子问何氏菜呢。

“吃吃吃,你就顾得吃,等一会儿忙完再吃会死?”何氏掀了门帘子出来训斥道。

王氏瘪瘪嘴,没有吭气。

何氏说完王氏,眼睛斜了林青婉一眼,想说什么没说,又喊着姚氏的名字。

姚氏忙得满头大汗走出来。

“好了,你跟老三也不用忙了,赶紧回屋去歇着吧,剩下的让王氏来做。”

你要是以为何氏是想让三房两口子少做点事,那你就想错了。不光林青婉注意到那个‘回屋去’,院子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杨老爷子陪上席喝酒喝多了,已经回屋里躺着了。一对新人此时在新房,剩下杨家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忙活。

何氏此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听到这话,姚氏当时脸色就难看起来。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拽下身上的围裙往灶房里一扔,就出来了。

出来后,跟自己男人对视一眼,两人就回屋去了。

杨铁柱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也还没吃饭呢。无语的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扶着自己媳妇也准备回屋。

王氏本来挨了顿说,心里正郁闷,听闻何氏让三房‘回屋’,立马贼兮兮笑了出来。

林青婉斜着瞄了何氏一眼,真服气她怎么好意思。不过也没哪个就想吃她那点饭,之所以来帮忙也是为了面子上好看。

站在三房屋门口喊了一声,“三弟三弟妹,等下来我们屋吃饭啊。我昨天炖的排骨,还有一大瓦锅呢。”又转身笑着对何氏说了一句,“你这么说以后我们谁还敢上门帮忙呀,这累死累活的,连口饭都不让人吃,比个外人都不如,以后这种事儿还是不要找我们了。”

说完以后,又自言自语道:“真傻,比什么呢,都分家出去了,肯定是外人了。”

然后也不看何氏的脸色,拉着男人开门进了屋。

哼,不给吃,我们自己做着吃。

第二天一大早,杨二妹喊二房三房去正房认识新媳妇,两房都没有去。

连着忙了几天,连顿饭都不让吃,去认识什么新媳妇?他们有那么贱吗,上杆子发洋贱?

那群人想在新媳妇面前要脸面,那是他们的事儿,反正他们是不奉陪。能在杨学章成亲的时候去帮下忙,已经是很给那边脸了,大家也是为了在人面前好看。谁知道昨天何氏来了那么一出,连一向好脾气的杨铁根两口子都怒了。

略过何氏在正房的反应不提,反正是新媳妇进门了。

林青婉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经常看到杨学章新媳妇进进出出。杨学章自从娶了媳妇以后,天天也不龟缩在屋里了,经常也看到他人前人后跟在自己媳妇后面。两个人感情不错的样子,连带何氏也高看那新媳妇一眼,很少指使她干活,更别说下地去了。

新媳妇姓冯,叫冯秀兰。很漂亮的一个姑娘,看得出来也是个精明的人,把杨学章哄得团团转,何氏也很少给她脸子。

有一次冯氏看她在屋门口晒太阳,过来跟她搭话。

林青婉对正房的那些人没一个有好感的,所以对冯氏也是懒得理会。说了几句,林青婉都是‘嗯啊’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那冯氏也是个识眼色的以后再也没有上前说过话。

冯氏的日子好过了,王氏可就不愿意了。两个媳妇儿,一个干活少,另一个肯定就要干很多活儿。这是毋庸置疑的,就像当初林青婉没过门前姚氏和王氏那样。

所以王氏不干了,也不给人留脸,三天两头的闹腾。

那冯氏精明,从来不和王氏正面冲突,总是躲在何氏后面,让何氏做主。何氏就算看在杨学章的面子上,也不能让大儿媳妇欺负这个小儿媳妇呀,所以王氏被何氏训斥的很惨。

被压迫了就要反抗,王氏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被压迫的人。虽然她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能反抗何氏。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反抗?

王氏一直乐衷在被压迫与奋起反抗之中寻找快乐,所以最近正房那里闹腾的厉害。

只是这一切都和林青婉他们没什么关系。

*******

现在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腊味鲜的保质就成了头等大事。

杨氏她们不再敢一次做很多腊味鲜出来放那里慢慢卖,而是隔个三五天就做一次,做好就送到镇上。

杨铁柱的肩膀现在也完全康复了,只是这事外人都不知晓,就只有自家亲近的几个人清楚。

等杨铁柱康复之后,林青婉就和他说了想让他去附近几个小镇子上推销腊味鲜的事。

杨铁柱听了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可以也想尝试一下。

腊味鲜现在只供应了落云镇上的几家酒楼,每日的销量差不多可以达到40多斤。数量虽说不多,但每天也可以进账二三两银子的毛利润。这是没有刨除掉本钱,也没有进行分红的银钱。如果把所有成本都刨开,杨铁柱两口子每天能分到一两银子左右,而杨氏和三房两口子每家能分到四百多文钱。

财帛动人心,这还只是落云镇这个小镇上的销量,如果多几个像落云镇这样的小地方的酒楼卖他们的腊味鲜,是不是会进账更多?

没人会拒绝钱财,尤其腊味鲜的生意做的还算顺利。能跑下来最好,就算没有跑下来,也不过人累一些的问题。泥腿子土里刨食都不嫌累,出去跑一下又怎么会嫌弃累?

杨铁柱动了心思就想去试试,但是林青婉却考虑着交通的问题。

现在不像她上辈子,出门就有的士,没有的士还有公交地铁,去远点的地方有火车飞机。这里的交通很落后,去别的镇上也可以去,路程也不远,也有过去的骡子车,但是坐一次却要价不菲。

如果光指望人自己走过去或者坐那碰点儿的骡子车,那还不得把人累死磨死?而且以后如果腊味鲜真的销到了别的地方,也不能指望走过去或者坐骡子车去送货,不光时间上来讲不方便,平时运个东西也麻烦。

于是林青婉就动了买骡子车的念头。马车就不用想了,这种东西不是富贵人家是养不起的。他们目前不过是个泥腿子中的有钱人,而且有钱也有的有限,没必要去花那个冤枉钱。牛车也不用考虑,一来她家没有地,二来牛车速度太慢,指望赶着牛车跑远路,那还不得把人急死了。

骡子车却是刚刚合适,没有马车快,但是也不慢,二来价格也适中。一辆骡子车买下来,加后面的车厢差不多要二十两银子的样子。

一头骡子得十几两,有牲畜没车厢也不行,订做个车厢也得几两银子。当然不用车厢,弄个架子车套在骡子上也可以,但是他们是用来送货的,还是有个车厢遮掩下的好。

二十两银子他们家还是拿的出。这几个月做腊味鲜生意,林青婉差不多赚了一百来两银子的样子,还有上次卖绣品的银子也没花去多少。加起来将近二百两,买一辆骡子车还是能够买得起的。

想好就去买,有钱了就是任性。

杨铁柱也明白媳妇儿是心疼他,而且以后真要是把腊味鲜的生意做到别处,没辆车也是不行的。而且有了骡子车自家以后送货也方便,也不用杨铁根天天背着箩筐坐牛车送货了。

去镇上转悠了几次,杨铁柱终于牵回来一头大黑骡子,后面还带着一个半拉新的车厢。

这头大黑骡子两岁多的样子,刚成年,毛皮油光水滑的,看得出来卖的人家照顾的很好。

林青婉一看那车厢就知道是跟着大黑骡子一起搭回来的,问杨铁柱怎么回事。杨铁柱笑着说他这次去镇里刚好碰到有户家人等着用银子,把家里的骡子车卖了,连骡子带车一共要了十八两银子。

他当时觉得挺划算的,就买了回来。

骡子是牵回来了,车也有了。但是放哪儿啊?这又是一个问题。杨家的院子是不用想了,林青婉没打算给自家找事儿,于是决定还是放在杨氏家院子里,单独给大黑骡子搭个棚。

如此一来,杨氏家的院子更加小了,本来后院就搭满了挂腊味鲜的架子,现在又把人前院也给占了。杨氏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一个劲儿让他们就放在她那里,三房两口子也说了会负责喂料不给大姑添麻烦,但是林青婉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就这么一间屋,院子还是共用的,根本没处放。

林青婉不免就想到了自己盖房子,搬出去住。

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林青婉一直都想搬出去住。

虽然平时偶尔看个戏,可以调节人情绪,让人胃口大开。但是三五不时就要闹腾一下,坐在屋里都能听见外面动静,着实让人很烦。而且成日里和正房那群人在一个院子里进进出出真的很不方便,想干个什么都还要避着人。

林青婉是个行动派,想到那儿了,就想开始去做,只是她现在大着肚子不方便,又不懂盖房子这事,就去问杨氏。

杨氏听完以后,也非常赞同她的想法。

以前是没钱,现在有钱了干嘛还跟那一家子挤在一起,平时干个什么都不方便。杨氏知道杨铁柱两口子手里捏的有钱,做了这么久的腊味鲜,她和三房两口子每家两成分红都分了20来两银子,占大头的肯定也不少,盖个房子是绰绰有余了。

杨氏让她别心急,回去先跟大伙商量商量,然后她这些日子帮她瞅瞅看房子盖在哪里好。

林青婉一想,也确实急不来,她现在肚子有5个月了,离生还有大几个月,只要能在生之前把房子盖好就行。她的计划是,能在新房子里把她和杨铁柱的第一个宝宝生下来。

回去和杨铁柱说,杨铁柱一听就笑了。说她有钱就得瑟,才买了骡子车,又想盖新房子。

但是杨铁柱想了想,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不光是林青婉觉得正房那里闹腾的烦,他也烦。平时在院子里碰到其他人,彼此都不说话,气氛尴尬的叫人难受。而且他也没打算以后再和正房那里有什么牵扯,每年的奉养他会照给,至于别的还是算了吧。

杨铁柱心里也清楚正房那边事多,别看现在没找碴,指不定什么就跑上门来。大嫂三五不时想跟他媳妇儿搭腔,他又不是没看到。大房那两口子人是什么样,他简直太清楚,看到油水就想往上沾的人。以后他们的生意做好了,总有别人知道的一天,到那时候还住在一个屋檐下,还不让人烦死。

不过杨铁柱也是思虑周全的人,和林青婉说等他去附近几个镇上跑跑,看能不能把买卖定下来,如果能定下来,盖房子的时候手头也宽裕一些。

他知道媳妇手里现在有将近二百两的银子,腊味鲜赚了一百两,还有林青婉绣品卖的银子。但是马上就要有娃娃了,手里的钱宽裕一些也是好的。

林青婉也是如此想的,两人便达成了一致。

杨铁柱心里有事就坐不住了,第二天就想准备出去一趟。不过他出去之前也把媳妇儿安排好了,不但交代三房两口子多看着点林青婉,还把大黑也叫了回来守着她。

别说他大惊小怪,杨铁柱实在太清楚杨家其他人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闹腾起来。他媳妇就一个人,三房两口子还要去杨氏那里忙,总有不在的时候,有大黑陪着,他也能放心一些。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对林青婉说他可能要在外面呆上几天才会回来,毕竟什么事第一次肯定没有那么顺利的。附近镇子离的都不远,也就是两个多时辰就到了,但他这次想一起多跑几个镇子。

林青婉拿了一些银子给他,并在她给他做的衣裳里面的暗兜里塞了一张小额银票。

是的,林青婉现在也是有银票的人了。

从一开始几文几文的,到慢慢成了银子,再到后来手里钱多了,银子放着不方便,便换了几张银票,这也算是一个质的飞跃了。银票数额都不大,最大的一张五十两,还是当初锦绣坊的苏掌柜付她绣品钱给的,一直没动用。其他都是二十两的,但是好在携带起来方便。

杨铁柱牵着骡子车,辞别了家人。虽然心里有点舍不得媳妇还有媳妇儿肚子里的娃娃,但还是毅然诀别。

好吧,这货忘了他其实就出去几天,完全沉浸在离别的不舍中。

不舍归不舍,杨铁柱还是干劲儿十足,毕竟他这趟出去是给媳妇赚房子钱还有养娃儿钱的。

第75章

另一边,杨家其他人有几天没看到杨铁柱了。

二房那里就林青婉一个人在家,三房两口子神出鬼没的成天不见人影,然后就是杨铁柱养的那只从来不往家里领的大黑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回来了,成日就在林青婉身边跟着。

王氏好奇的问了问杨铁柱去哪儿了,当时林青婉正在外面晒太阳。

摇椅是杨铁根早上走的时候帮她搬出去的,还有放零嘴的小桌子。林青婉估计杨铁根这样做是她男人临走时交代的,想到男人的细心,她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林青婉眯眯眼睛,懒得搭理王氏。可是王氏手里洗着衣裳,嘴里还不死心的又问了第二遍。

她才不耐烦的开口,“大嫂,我男人出去赚钱养媳妇娃儿了。不赚钱我们全家去喝西北风啊?”

王氏撇撇嘴,一个残废还什么赚钱。正想说什么的,她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影。

“哟,四弟妹这是往哪儿去呀?手里端的啥?”王氏早就看到冯氏神神叨叨的进了灶房,别看她嘴里和林青婉在打嘴官司,眼睛可一直没挪地儿。

冯氏的身子一僵,就赶紧急步往正房屋里走,装出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换别人看到人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都会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罢了。

但冯氏实在太低估王氏的无下限,只见王氏一个‘虎跃’,肥胖的身子就从小板凳上起身,冲了过去拦住冯氏。

拦住了还不算,还把人手里东西夺了过来。

掀开一看,王氏气笑了。

“哎哟,四弟妹你这生活好呀,还吃煮鸡蛋。从哪儿来的鸡蛋呀?咱们家可不兴吃独食的哟,咱们家吃饭可都是‘定食定量’的哟。”

林青婉被这一连串‘的哟’给逗乐了,看那边有戏看,也不懒散没精神了,赶忙直起身子往那边望去。

大黑一直卧在她椅子旁边,看到那边有动静,头转方向身子不动的也瞄了过去。一人一狗看热闹看得神经奕奕的,林青婉拿了一颗花生剥开自己吃了一颗,又喂了大黑一颗。

大黑最近这几日已经习惯女主人往它嘴里塞东西了,也不含糊,林青婉一丢,它张嘴就接,接得又快又准。

那边,冯氏脸都黑了。

冯氏是精明不假,她也看得出来大嫂王氏不是个省油的灯。嫁到杨家后,除了大嫂王氏闹腾点,其他几人对她也不错。

至于伙食方面,冯家虽然有个秀才,但家境贫寒也并不富裕,平时也是稀粥窝窝的度日,所以她也没有觉得什么。更何况婆婆何氏总会瞅着机会给她和相公两人开小灶,大嫂针对她的时候,婆婆也总会帮她拦下。婆婆宠着,相公对她也挺好,如果大嫂王氏能省点心那就更好了。

可惜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像今日婆婆拿了几个鸡蛋,让她偷偷煮了拿回去和相公分吃。她明明已经够小心了,还借口要烧水沐浴,也没逃过王氏的盯梢。

冯氏有点气急败坏,又有点脸红。毕竟是才当新媳妇不久,脸皮还没有练出来。被人抓包了,难免会觉得有点心虚。

“大嫂”

冯氏的话还没出口,何氏就来解围了。

何氏听到动静,掀了帘子走出来。走上前,二话没说夺过王氏手里的盖碗。

“咋了?我让冯氏煮几个鸡蛋,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了?”

王氏经过这段时间和何氏的斗智斗勇,才不会就被这一句话堵回去。手上刚洗过衣服还是湿哒哒的,就开始挥舞起来,给自己说辞增加点气势。

“哦,婆婆你这是向着冯氏是吧?你咋不向着我呢?她冯氏偷了几个鸡蛋出来煮着吃,被我抓包了,就成你让煮的了,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心法吧?”

冯氏一边躲着王氏手上摆出来的水,一边被王氏的说法气红了脸。可是毕竟是她被抓到了手脚,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站着一旁,气得眼圈泛红。

杨学章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了出来。

一看到王氏又在找冯氏碴,眉头就皱了起来。又看到媳妇儿冯氏眼圈都红了,从来不搀和女人之间争嘴的他走了过来。

对于冯氏这个媳妇,杨学章还是挺满意的,人长得不错,还是秀才家里出来的姑娘。新茅坑还有三天香呢,杨学章对这个媳妇还是蛮看重的,所以他难得开口替人解围了。

“大嫂你这么说也太难听了,什么偷吃,什么抓包,你以为人人都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