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赵飞翠竟然追了上来。喊了声甄四。
甄妙转头,冷冷淡淡的看着她。
赵飞翠嘴张了又张,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超过她飞快的跑了,然后就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那人避开身子:“赵七姑娘?”
赵飞翠抬了头。见是六皇子,脸色沉了下来:“抱歉。”
说完绕开六皇子,匆匆跑了。
六皇子那么风流多情,姑母竟流露出撮合她和六皇子的意思,真是太讨厌了!
六皇子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虽不是最得宠的皇子,但也绝不是坐冷板凳的。好端端赵飞翠给他脸色做什么?
换做寻常人,恐怕只想着赵飞翠是丧父心情不好,可身为一个没了生母还平平安安长大的皇子,六皇子心思哪有这么简单。
转念一想,就隐隐猜到了真相。
沐恩侯府么?
沐恩候世子虽然没了,但他是有儿子的。这爵位依然不会落到旁人手上。
再者说,恩封得来的爵位,六皇子并不看重,关键是——沐恩侯府很有钱。
当初的昭丰帝,不也是因为这个。才在元后逝去后立了他家的女儿为后么。
那一场战乱,若是没有沐恩侯府的银钱支持,恐怕不会那么顺利的以胜利告终吧?
无子的皇后,说起来对他倒是有利的。
六皇子想得远了,嘴角翘起,目光投向远处。
甄妙想了又想,决定还是不要打扰这位正在沉思的皇子,默默走过去算了。
正低着头从六皇子旁边经过,忽听一个含着隐隐笑意的声音道:“甄四姑娘?”
“给六皇子请安。”甄妙僵在原地。
还好这一次六皇子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就施施然走了。
甄妙回了府,前脚进了宁寿堂,长辈们还没问话,后脚皇上的赏赐就来了。
绫罗绸缎十匹,南珠一匣子,蜜蜡手串一对,珊瑚盆景一对,白银一百两。
宣旨的太监念到这里停了一下,继续道:“冰绡碧罗一匹。”
这话一出,那些下人们还不觉得如何,老夫人这些主子却是倒吸了口冷气。
冰绡碧罗,乃是极北之地的一种冰蚕吐丝织成,阳光下白中透绿,若是制成衣衫穿在身上,随着人走动却会呈现深深浅浅的碧色来,就如一汪流动的清泉,美不胜收。
更稀奇的,是夏日穿上这样的裙衫就会通体清凉无汗,暑气自消,真正是万金难求。
直到宣旨太监走了,人们还在发愣。
良久,老夫人才回过神:“四丫头,你跟我来。”
第七十三章 病来如山倒
“祖母。”跟着老夫人进了屋,甄妙就唤了一声。
尾音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女特有的娇憨甜蜜,老夫人忍不住叹气:“你这丫头啊,怎么就不知愁?”
“祖母。”甄妙又喊了一声,没有辩驳。
她当然知道愁,可日子怎么都要过,总不能因为愁就天天摆在脸上,别人看了晦气,自己也不欢喜。
甄妙虽然不信神佛,却信一点,人的气运是跟着人的心境冥冥相关的,若是一个人悲观沮丧,总觉得自己倒霉,那他就会发觉,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十有*都是倒霉事。
她才不想总倒霉呢,她希望将来能把日子过好,哪怕机会渺茫。
“四丫头?”见甄妙有些神游天外,老夫人喊了一声。
“嗳!”甄妙回了神。
见她这呆呆的样子,老夫人再次叹气,问:“今儿进宫,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皇上赏了这么多东西给你?”
“皇上叫孙女进宫,就是问了问明馨庄当时进了杀手的事,具体的,皇上不让再多讲,给这些赏赐,是皇上仁慈,想给孙女压压惊吧。”
老夫人听了点点头:“那便好。”
那些赏赐,别的倒也罢了,难得的是那匹冰绡碧罗,就是寻常妃子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得到一套衣裙的,皇上居然赐了一匹给甄妙。
这是多大的恩宠!
害得她还以为昭丰帝是不是对甄妙起了别的心思。
要知道当年的太妃,也是得先皇宠信过的,四丫头和太妃面容有些相像,谁知道他们父子是不是一样的眼光。
看着甄妙有些茫然的眼神,老夫人赧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四丫头还没及笄呢,且与镇国公世子订了婚,再怎么样,昭丰帝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这样一想心里忽然一惊。若是昭丰帝没有旁的意思,那这赏赐就纯粹是因为明馨庄的事了。
压惊,不可能会赐一匹冰绡碧罗!
这么说,四丫头定是提供了某些线索。立下了了不得的功劳!
老夫人忽然有些激动,她虽不是卖女求荣的人,可若是四丫头得了皇上青眼,将来嫁到镇国公府,家世的不足便不算什么了,她在婆家站得住脚,对建安伯府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想想还算争气的长子二子,嫁到长公主府的大孙女,加上四丫头,说不定将来的建安伯府能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换做老夫人开始神游天外。甄妙笑眯眯的拉了老夫人的手:“祖母,您喜欢什么样式的裙衫,孙女用冰绡碧罗给您做一套好不好?”
老夫人收回思绪,见甄妙半点不似客套,拍了拍她的手:“傻丫头。那可是冰绡碧罗。”
“孙女知道呀,冰绡碧罗做的衣衫夏日穿着不是清凉无汗吗,正好给祖母做一套,然后再给母亲和二姐各做一套,一匹布能做五六套裙衫呢,顶够了。”
老夫人听了心里既感动又无奈,道:“傻丫头。便是手松,也没有这样的。你孝敬祖母的心,祖母领了,但那冰绡碧罗颜色嫩,祖母这个年纪哪能穿的起来。倒是你二姐,眼看就要出嫁了。若是有一身冰绡碧罗的衣衫撑着也有底气。这样吧,回头请天绣阁的绣娘来给你和你二姐各做一套裙衫,剩下半匹当作嫁妆。冰绡碧罗经久不坏的,留着给你闺女用都行。”
甄妙愕然:“祖母,您想的也太远了。”
老夫人拍拍她。嗔道:“什么远不远的,你父亲这么大跟我要糖吃的模样还在眼前,一晃你都这么大了。”
甄妙摇摇头。
想想罗天珵每见到自己,就一脸嫌恶的模样,实在不敢想她和他还能…有孩子。
呃,真的不能再想了,甄妙一阵恶寒。
老夫人解了心中隐忧,和甄妙说起了家常:“碧纱橱已经命丫头们收拾好了,你惯用的东西也送了过来,四丫头你自己有什么主意,是到时候拨两个丫头给你用着,还是叫沉香苑那边的丫头过来两个?”
甄妙才想起来今天她就要搬家了,想了想道:“祖母拨丫头给我,到时难免短人用,且沉香苑的丫头都是孙女用惯了的,还是从那边带两个过来吧。紫苏是祖母给的大丫头,做事最是周全,就留在沉香苑打理事务,让阿鸾和青鸽过来伺候孙女好了。”
阿鸾管她衣衫首饰的,心细又安静,青鸽力气大,做吃食时还能给她打打下手,她们两个最合适不过了。
老夫人没有多问,点头道:“回头让白芷叫她们过来,以后她们的月银就从宁寿堂出。”
甄妙忙摇头:“祖母,这可不行,孙女已经带着两个丫头在您这白吃白喝了,月银怎么能从您这出,到时候无端被人说闲话。”
老夫人虎下脸:“谁敢!”
无论是哪儿,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她当老夫人的,略微偏疼一下哪个晚辈,还有谁敢在她面前嚼舌不成?
要是连这点都想不透的人,不过是个榆木疙瘩,那她更是没必要纵着了。
老夫人想到李氏,又开始头疼。
甄妙挽了老夫人胳膊:“祖母,您忘了,孙女现在可是有银子的人了。”
老夫人怔了怔,随后笑:“对了,你这丫头现在不差钱,好,那就依你吧。”
罢了,便是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要是做长辈的言语上挤兑四丫头几句,四丫头也只能受着。
“祖母,那孙女去祖父那里看看吧。”甄妙起了身。
老夫人喊住她:“你大伯娘她们都过去了,太医说了,人多了也不好,晚上有你伯父、父亲和你大哥他们轮流着。你先安置好自己,养好精神明天还要进宫去陪方柔公主,侍疾的事从后天再开始吧。”
“是,祖母,那孙女先下去收拾一下了。”
“白芍,领四姑娘去安置一下。”
门外伺候的白芍走进来。笑盈盈的福了一礼:“四姑娘,请随婢子来。”
甄妙要住进去的碧纱橱是西间一间大屋隔出来的,外头摆着两椅一几,临窗一个书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窗台放着一个鱼缸,里面五彩斑斓的小鱼儿游得欢快。
见甄妙盯着鱼缸看,白芍笑道:“以前大姑娘住时,练字累了就喜欢看着鱼儿游动,说是这样对眼睛好。”
“大姐姐懂得真多。”甄妙微笑道。
大姑娘甄宁没有出阁时,优秀如甄妍都被衬得黯淡无光,且在建安伯府式微的情形下,能成为京都名媛嫁入长公主府,又岂是寻常女子。
甄妙见自己惯用的东西都布置的妥妥当当。对白芍道:“烦请白芍姐姐带我去沐浴吧。”
“姑娘客气了。”
甄妙沐浴完毕,总算能躺在床榻上歇口气。
想着明天还要再进宫陪那位处处看她不顺眼的公主,一阵头疼,干脆不再多想,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阿鸾。到了晚膳的时候了,四姑娘还没醒吗?”白芍进来问。
阿鸾一直守在外间,闻言起身道:“白芍姐姐稍等,我进去看看,今儿姑娘确实累坏了。”
进了碧纱橱里,见甄妙睡在雕着芙蓉花的一字床上,青丝遮了半边脸。露出的另半边红扑扑的。
阿鸾笑了笑,轻轻喊了声姑娘。
见甄妙没有动静,又喊了一声。
甄妙还是没有反应。
阿鸾心下有些不安,俯下身子握了甄妙的手,这一碰,顿时骇了一跳。忙把手贴在甄妙额头上。
阿鸾脸色变了,忙推了推甄妙:“姑娘,姑娘,您醒醒。”
甄妙下意识的拨开阿鸾的手,嘟嘟囔囔的道:“别吵。我…我要睡觉…”
“四姑娘怎么了?”见甄妙这边迟迟没有动静,白芍忍不住问。
阿鸾匆匆走了出去,脸色相当难看:“白芍姐姐,我家姑娘发烧了,浑身烫得不行。”
白芍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说的,才搬来宁寿堂,连顿饭还没吃的工夫,竟然发热了,老夫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怪罪!
“阿鸾妹妹你先照顾好四姑娘,我去禀告老夫人。”白芍说完匆匆走了。
阿鸾心里虽慌,面上还算沉稳,吩咐小丫头道:“快去拿条冷水浸过的湿帕子来。”
把拧过水的湿帕子敷在甄妙额头上,看着甄妙烧得火红的脸颊,阿鸾眼圈有些红了,喃喃道:“好端端的,姑娘您怎么就发热了?”
那边老夫人听了白芍的禀告,也是一惊,亲自过来看了看,忙吩咐人去请大夫。
“王大夫,我这孙女,到底怎么了?”
王大夫起了身,面色凝重:“看姑娘面向和脉象,应是中了署温,老夫开一副清热宣泄的方子,吃上两幅应该就好了。”
“有劳王大夫了。”老夫人连连道谢。
王大夫是京城乐仁堂小有名气的大夫,他说的话,老夫人自然深信不疑。
可没想到一副方子下去,甄妙宣泄不止,到了第二日,竟有些奄奄一息了。
这边建安伯府众人又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另一边,方柔公主得到甄妙称病不来的消息,狠狠发了一顿脾气。
第七十四章 惊闻(我喜欢莫染衣的和氏璧加更)
“什么病了,分明就是不想进宫来陪我!”方柔公主气得把笔掷到了青玉桌案上。
“公主说的,可是建安伯府的四姑娘?”说话的小娘子不过十来岁年纪,是出自永嘉侯府的五姑娘杨涟。
“嗯。”方柔公主骄矜的应了一声。
杨涟正是心直口快的年纪,皱着眉道:“我听二姐说过呢,这位甄四姑娘,可不怎么好。”
“嗯?怎么个不好?”听杨涟这么说,方柔公主来了兴趣。
杨涟眨眨眼睛:“公主知道昭云长公主今春举办的梨园赏花会吧?当时我二姐姐也去了啊。”
杨涟说的,是她一母同胞的胞姐杨清。
当时甄妙一招落水,成功绑上了镇国公世子,京中不知多少小娘子深闺梦碎,她们那些在场看着的,更是觉得憋屈,能对甄妙有好印象才怪了。
“这事儿啊,我早听说了。”方柔公主没有听到什么新鲜的,神色淡淡的道。
“公主,这样的人,您怎么喜欢让她进宫啊?”一个身穿大红衣衫的小娘子开口。
此女身材高挑,看着都有十四五岁模样了,实则才十二岁,复姓欧阳,闺名一个桃字。
欧阳桃出身将门,本身也是会几招功夫的,最是看不过那些心思多的贵女。
方柔公主对欧阳桃态度倒是不错,眨眨眼道:“欧阳,并不是只有喜欢,才经常召进宫来哟。”
欧阳桃一怔。
她并不是不懂方柔公主的意思,只是惊讶方柔公主年纪小小,竟已学会了这些弯弯绕绕,惊讶的同时心里升起厌烦。
可对方毕竟是公主之尊,她虽直率,又不是傻,自然不能表现自己的不满,只得保持着发愣的样子。
杨涟却咯咯笑了起来:“公主真是聪明。”
方柔公主总算勉强笑了笑。
“我听说。七夕会上甄四姑娘制作的巧果花瓜,被国子监祭酒夫人评了绝品。能把一项才艺学到这种地步的人,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开口的是一直沉默的一位黄衫小娘子。
她是出自镇国公府三房的二姑娘罗知慧,乃是罗天珵的堂妹。自幼痴迷画艺。
杨涟就笑道:“哟,我想起来了,罗知慧,那甄四姑娘可不就是你未来的堂嫂吗,也难怪你向着她说话呢。”
痴迷一物的人,人情往来上大多有某些缺陷。
罗知慧便是如此,她素来不爱开口,却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当下斜睨杨涟一眼道:“可不是,谁想到偏偏甄四姑娘成了我未来堂嫂了呢。”
这话便是说。你们瞧不上甄妙又怎么样,多少京城小娘子想嫁给她那位风度翩翩气质清绝的堂兄,可都被一个你们看不上的人捷足先登了呢。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杨涟有些恼羞成怒。
她年纪小,还不大懂男女之情。但偶尔姐妹谈心,却是多少明白一点她二姐的心思的。
听罗知慧这么一说,当场便有些恼了。
罗知慧却是恢复了不言不语的模样,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公主——”杨涟气不过,想找方柔公主替她教训一下罗知慧。
哼,真是够蠢的,公主分明不待见甄四。你还帮她说话,看谁被打脸。
杨涟翘着嘴角扫了罗知慧一眼。
“好啦,叫你们来给我当伴读,不是让你们挑事斗嘴的。”方柔公主这么说着,却看着杨涟。
杨涟脸立刻涨红了,可又不敢面露不满。只得死死咬着唇,满腹委屈。
她想不通,怎么公主站在罗知慧那一边了,明明不是讨厌甄妙的吗?
小姑娘想得不错,却忘了甄妙虽是罗知慧未来的堂嫂。可罗天珵却一直是罗知慧嫡亲的堂兄。
罗天珵在方柔公主心中有了特别的分量,方柔公主又怎么会给他堂妹难堪呢。
当然,这点玄妙,任四个小伴读如何想,都想不通了。
“行了,今儿本公主不大舒服,就先散了吧。”方柔公主起了身离去。
四个伴读都是出身显贵,并不需要住在宫里,听公主这么一说就各自离去。
方柔公主跑到玉堂宫蒋贵妃处哭诉一通,撒娇道:“母妃,我不管,我就要甄四进宫陪我!”
“她不是病了吗?”蒋贵妃皱眉,心里对甄妙越发不满。
莫名其妙的,昨儿进宫就得了皇上的赏赐,竟然还包括一匹冰绡碧罗!
她这是要做什么,狐媚惑主吗?
蒋贵妃心中一动。
她了解昭丰帝,昭丰帝平日里勤奋自律,那是在处理政务时,在女se上,却很有些没下限的。
别说什么甄妙已经订了亲,呵呵,这天下最乱的就是皇室,以前当朝天子夺大臣妻子甚至自己儿媳的事都有过,更别提只是定亲了!
而一个女子若是能令天子做出罔顾伦常的事来,她一旦进了宫要是不得宠,那都说不过去!
蒋贵妃有了危机感,对甄妙进宫陪方柔公主的事就有了别的看法,道:“既然她好端端的就病了,说明没这个福气进宫陪你,依母妃看,以后她进宫的事就这么算了吧。这样福薄的人进宫,没得晦气。”
方柔公主一心想等着甄妙进宫好出气,先是选伴读的事情耽误了,现在又说她病了,哪咽得下这口气,扯着蒋贵妃衣袖道:“母妃,您也不想想,她昨日还进宫呢,今日怎么就病得起不来床了,分明是不把您和我放在眼里吗!不成,我非要她进宫来,看一看她到底是不是病得不行了!”
听到这里蒋贵妃心里一动,女儿说的不错,若是那甄四为了避开公主称病,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皇上定是不喜这种谎话连篇,不敬天家的女子的。
“如此,就传我的话,方柔公主甚是想见甄四姑娘,甄四姑娘若是身体不适,宫中太医想来能诊治的更好些。”蒋贵妃吩咐侍立一旁的宫人。
建安伯府。此时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老伯爷那里还未清醒,这边甄妙又忽然病成这个样子,简直是祸不单行。
“王大夫,您倒是看看。我这孙女到底如何了,怎么两副药下去不但不见好,反而宣泄不止,整个人都已经快不成了?”
王大夫眉头紧锁,额头满是冷汗:“怪哉怪哉,姑娘身体大燥,分明是热病,吃了对症的药怎会不见好呢?”
像他这种坐镇医馆又经常出入大户人家问诊的大夫,对名声爱惜的很,要是医死了人。往后谁还敢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