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慕看清窗帘后的景象不禁倒抽了口凉气,脑袋瞬间空白。
隔着落地窗,她能够清晰地看到兰斯、夏洛尔和白淮大叔正交谈着什么，兰斯一面与他们说笑一面目光时不时地划过桌前的相框。夏洛尔注意到,一把夺过相框看了看,当即啧啧摇头，挤眉弄眼地又举给身后的凯西和白淮看。兰斯见状倒也不恼,只靠在转椅上好整以暇地凝着众人,倒是白淮看过那照片后又是捶胸又是跺脚；另一头凯西也捂嘴咯咯娇笑，一派欢乐。
慕慕颤唇：“这是…”
逐辰现出身来，抱胸冷哼：“本座早该想到的，这个小宅灵既然自称就是拐走人类老师的霉神,那他守护的屋宅八成就在幼儿园内！小妮子,你兜兜转转折腾了一圈，还是回来了。”
“嗯？这位是…慕小姐的式神？”突见逐辰，言忱竟也不慌张，点头大大方方承认道，“没错，我守护的正是兰斯居住的白色城堡。虽然行动有限，但通过这面落地窗我们能时刻观察屋主的情况，以确保必要时现身保护屋主。”
“既然如此，既然你是守护这栋屋子的宅灵，又为什么要掳走人类老师？你的职责不就是保护家宅平安吗？为什么要做出与之相悖的事情来？堂堂‘宅神’堕落成‘霉神’又是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言忱脸上的浅笑消失殆尽，紧抿唇瓣地盯着地面许久，他才低声道：“这些…你们不需要知道。”
说完，言忱下意识地瞥了眼窗外，脸色却突地一变——大步流星地走到窗前，言忱敛眉盯着白色城堡内的动静，末了终哑着声道：“莱尔斯幼稚园里，除了你，还有别的人类？”
“肯定啊，任毒舌不也是人嘛。”
逐辰摇头：“小吱吱早属半仙之躯，严格说来，已不算人类。”
话音刚落，这边言忱已重重在落地窗上敲了下。慕慕小愣，顺着言忱的视线看向窗外，只见蜀雅也进入屋内，翩翩然地坐在了兰斯身侧。兰斯朝她侧了侧头，两人相视一笑。
见状，慕慕心咯噔一声响，竟…有些不自在。
言忱道：“这是幼稚园新请来的人类老师？莱尔斯不是向来都只有一位人类老师的吗？”
逐辰笑嗔：“没错，为了捉你，他们可是下了不少苦功夫，至于你眼前这位慕小姐，啧，不久前她才被幼儿园开除了。怎么样，小霉神？要去把那个蜀雅也‘请’来吗？”
言忱面色煞白，僵立原地只管死死瞪住蜀雅。慕慕察觉有异，试探道：“你还好吧？”
言忱恍若未闻，转身就往外走，“我出去一下，二位请便。”
“等等。”话一出口，慕慕就呆住了，因为有人和她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字。扭头望向声音来源，慕慕就见高挑爽利的小妍款款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立在言忱跟前，小妍抱胸道：“没用的阿忱，你救不了他们。”
言忱神情骇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在帮着他骗我？”
小妍叹了口气，避重就轻道：“别出去了，你这几天为了抓这丫头已经耗尽了大半灵力，你现在需要好好补个眠。而且，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设下这个陷阱让你跳，会给你机会在最后一刻跑出去捣乱吗？”
言忱皱眉，“你是说——”
“嗯，”小妍爽快点头，“我已经答应他看住你，绝不让你乱跑。”
言忱：“…”
一席话听得慕慕稀里糊涂，与逐辰对视眼，慕慕道：“他，是谁？”
“他啊，”小妍转了转眼珠，幽幽指向窗外，“你自己不会看吗？”
窗外，白色城堡内，兰斯等人仍围坐一团，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即将开始的周年庆活动，而角落原本空着的座位上，却多出一个瘦高的男人。他双手搭在膝间，头微微埋着，一副沉思状地端坐着。明明诡谲至极，兰斯等人却像完全看不到他似的自顾交谈着。
慕慕见到他身上青灰色的交襟长衫顿时明白过来，这屋子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装修风格是因为这个人！他的穿着打扮像是宋朝人，刚好与楼上那些家具出现的年代相符。也就是说——
逐辰沉声道：“丫头，你看到了什么？”
慕慕抖了抖唇，转头答非所问道：“这屋子里有两个宅灵。”
逐辰怔了怔，这才道：“匪夷所思，一屋怎么可能容下两个宅灵？”
与此同时，那身着汉服的宅灵缓缓抬起头来，干净清隽面庞白得骇人，他像是能看见这边的景象，转了转眼珠，蓦地朝众人露出抹鬼魅的笑。
“不对！”慕慕忽然想起什么的叫道，“兰斯他们是妖，所以看不见宅灵，可为什么蜀雅也…”
“因为蜀雅已经被丨操丨控丨了。”不等慕慕说完，言忱已闭眼幽幽道。
半小时后，慕慕轻轻推开了房门。被勒令休息的言忱果然没有睡觉，只坐在床上，抱膝目光呆然地盯着前方。见慕慕进来，他朝这边看了眼，轻轻歪了歪头。
见此情景，慕慕陡然停下脚步，心肝扑通扑通跳了两下。这眼神，这动作，实在和兰斯太像太像了。一晃神，她几乎就要推翻之前的所有言论。
言忱道：“小妍还守在下边？”
慕慕点头：“大概周年庆要开始了，兰斯他们也离开了房间。”
“哦…”一时无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慕慕学着言忱的模样抱膝坐下，顿了顿，这才闷闷道：“你不是霉神，对不对？”
言忱不语，只侧目看向慕慕。
慕慕搭着眼，又道：“之前我问你为什么抓我来，你不肯说，是想维护真正的霉神，我猜得没错吧？还有，你掳劫人类老师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保护人类，对不对？”
见言忱还是不肯说话，慕慕咬了咬牙：“他…叫什么？”
提及“他”，言忱终于有了反应，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噙笑道：“言瑾，‘怀瑾握瑜’的‘瑾’。他原本不是你今天看到的这个样子，他…”话说到一半，言忱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这才接着说，“造就今天的局面，不怪他，也不怪人类，只能说都是命。”
慕慕闻言咬住下唇，正踌躇该怎么让言忱道出原委，对方已娓娓道来：“这里本住着一户言姓人家，身为此处宅灵，阿瑾自然而然随了主人姓氏。护家看院、挡灾避祸，几百年来阿瑾一直都恪守本分。可是…我跟你讲过了，几百年后的时光已与当年不同，言氏后人从这里搬出去没多久，房子就被拆了。可那时阿瑾仍旧不愿离开，只在附近游荡，也就是那时，他沾染了浊气…”
“浊气？”
“嗯，”言忱点头，“一般宅灵失去住所后有两条出路，要么前往人界，要么寻觅一处新的屋宅。可阿瑾当时却选择了留在原地等死，谁知世事难料，他没死成反被浊气污染，成为了你们口中的霉神。因为身带不祥，他被上神勒令每三年才能在人类世界出现一次。”
慕慕静默，原来霉神一说是这么回事。试想从人人敬仰的宅神变成带来灾难和苦痛的霉神，这个言瑾心里一定很难平静。
念及此，慕慕道：“那后来…”
“后来，他就性情大变了。”话至此，言忱的眼眸变得深邃难测，“遭遇这些变故后，阿瑾变得极端又扭曲，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人类的错，所以他开始惩罚人类。每三年出现一次，他就将接近这里的人统统杀死。渐渐的，这里就荒废掉了。
“直到那个兰斯突然出现——他不仅在这里大修土木，甚至还将这一片圈起来，让人类无法察觉和进入。也正因此，我和阿瑾才会重新成为这里的宅灵，可是…可是阿瑾已经不肯再相信任何人，他一直都想要杀死兰斯。我们在人类世界没有实体，为了节省灵力，阿瑾需要附在人类身上才能更好地行动和狙杀，所以，我才会将人类老师们藏起来。只要幼儿园内没有人类，阿瑾就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是这样。”慕慕默默颔首，一点点消化言忱说的话，“也就是说，你抓我来，本意是想阻止言瑾杀园长，没成想，这次多了个蜀雅…”
“嗯，”言忱叹下口气，“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兰斯会中途换人。”
慕慕闻言苦笑，这算不算…兰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转念一想，又道：“说起来，你们是这里的宅灵，保护兰斯的性命才是你们的职责，现在反过来要杀他，唉。所以，消除记忆什么的，也是要维护阿瑾，对不对？”
慕慕故意学言忱用了“阿瑾”这个称呼，言忱闻言眼睫一颤，下意识地迎上慕慕的目光。
慕慕眨了眨眼，道：“言忱，你也不希望阿瑾继续错下去，不是吗？”
言忱静了一瞬，启齿正想说话，慕慕已握住他的手，言辞恳切：“阿忱，助我逃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霉神】的包袱总算基本解完了，呼～
关于言忱为什么和兰斯容貌相像，白色城堡内又为什么会一宅容两灵下面也会讲到哈，大家可以猜猜他的身份？唔...总觉得这个梗肯定好多人已经猜到了。。。
另，今天要相亲，抓头发，求祝福，嫁不出去亚历山大啊(ㄒoㄒ)/~~
Chapter 64
慕慕和言忱下楼后就见小妍正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这位指甲油控今天选择了张扬而诡异的墨绿色,将漆料细细抹在葱似的玉指上,瞬间，手指就更像葱了。=_=
听见动静,小妍抬眸淡淡瞥了眼两人,又低头认真摆弄手指。“怎么样，商量好怎么对付我了吗？”
言忱和慕慕对视眼,道：“小妍,为什么要帮阿瑾？”
“因为他答应送我十瓶指甲油啊。”小妍满不在乎道，张开五指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这是兰蔻的新款,说是天然无污染,而且还能护甲。”
慕慕果断摇头：“这个颜色一点都不适合你。”
小妍微恼地抽回手，瞪眼：“你懂什么？”
“就为了几瓶指甲油…”阿忱神色复杂地盯住小妍，“小妍，你明知道他这么做有违宅灵的本职——”
“宅灵的本职又怎样？”小妍亟亟打断言忱，别过头去，“安家护宅，挡灾避难…我们处处为人类着想，可人类什么时候为我们想过？宅灵一族现在颠沛流离、惶惶不可终日都是他们造成的！死几个人人类算什么？再说了，今晚阿瑾的目标不是人类，我就更没有阻拦的理由了。”
慕慕一听微微眯眼：“目标是兰斯？”
“不，”小妍勾唇，“是整个幼儿园。”
慕慕：“…”
气氛微微凝结，过了许久言忱才沉声道：“阿瑾为什么一定要摧毁莱尔斯幼稚园？为什么那么想要杀死兰斯？”
“那还用问？当然是——”小妍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将余下的话默默咽回肚子，这才转移视线结结巴巴道，“当然是…是因为只要兰斯死了，就能百分百保证现在的屋子不会被拆掉，你和阿瑾就能永远住在这了。”
言忱目光沉沉：“你撒谎。”
小妍心虚咬指，想了半天对策依旧无果，干脆自暴自弃道：“反正不管怎么说，你们俩谁都别想在阿瑾回来前离开。”
闻言，言忱将手插在裤兜里沉默番，终道：“那就对不住了。”
说话间，人已如雾般四散开来，眨眼工夫就消失了无影无踪。小妍诧异言忱真的对自己动手，一面紧绷身体地环顾四周一面道：“阿忱你疯了？你身上只剩小半灵力，和我拼的话，不仅赢不了我还有可能重…”
“伤”字还没说出口，小妍瞳孔骤然睁大，后空翻跃过沙发这才堪堪避过慕慕的袭击。这边，慕慕举着不知从哪顺来的长剑，笑眯眯道：“话不要说得太满，我和言忱合力攻击，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话音刚落，言忱也已欺到小妍跟前。小妍娇叱一声，身侧已伸出只又大又粗的手臂，手臂上根根利爪还涂着墨绿色的指甲油，在黑雾中散着柔柔的荧光。搅散那团黑雾，望着利爪上缠绕的雷电，小妍忍不住蹙眉。
那些雷丝电光是言忱用灵力幻化出来的，再这么纠缠下去，言忱的灵力迟早会被耗光，可如果自己手软，这两货又会逃走…
踌躇间，慕慕已举着长剑从背后袭来，小妍怒火中烧，一掌拍向慕慕厉喝道：“都是你挑唆的阿忱！”
阴森的利爪握住慕慕的腰身，令其动弹不得。小妍正盘算着如此处置这个人类，身遭的黑雾却陡散。她怔忪半秒，一扭头，就见言忱抚着胸口半跪在了地上。
“阿忱——”小妍不疑有它，三步并两步地奔到言忱跟前，蹲身正欲扶起对方背后就赫然刮来一阵阴风。
“呵。”有凉薄的笑声传来，与此同时，某利刺也已对准她的胸膛。
小妍一口银牙咬碎，“怎么回事！人类怎么可能突破我的舞爪攻势？我——”话说到一半，小妍背脊一僵，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原本应该正拿剑威胁自己的慕慕赫然出现在她正面，她是刚从楼上下来的，那刚才那是…
慕慕咳嗽一声，苦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哈，因为硬碰我们胜算实在太小，我又必须赶着出去通知园长，所以…只能用一点点手段啦。”
听了这话，小妍气得大口喘息，要不是背后逐辰还拿剑指着她，她一定跳脚抓狂了。
“你们——卑鄙！无耻！”
逐辰只当听不见，扬下巴对慕慕道：“磨磨唧唧干什么？还不快走？”
慕慕朝言忱和逐辰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大门方向去。小妍见状顿悟，原来从一开始，言忱和逐辰就没打算走！他们的目的是让慕慕一人离开，而他们则留在这里看守自己。
念及此，小妍瞪大眸子，“等等”两个字喊出口的同时，大门处也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以及突如其来的惨叫声…
*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屋内三人根本始料未及，待巨响声过后，逐辰愣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直冲向大门处。这边，言忱亦诧异万分地瞪住小妍，声音颤抖：“你做了什么？”
小妍无所谓地窝回沙发里，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指甲有没有在刚才的战斗中受到损伤。
“放心，死不了，结界反噬而已。”
“死不了？”说话的同时，逐辰也已将慕慕抱了回来。不过隔了半分钟，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已浑身沾满血污，面颊上还乌青了一大片，显然是刚才被反噬弹回，脸撞到了地上。此时此刻，她正紧闭双眼，但看得出来人并未彻底昏迷，两条柳眉依旧颤巍巍地皱着，以示撞击带来的痛楚。
逐辰面黑如锅底，道：“是反噬光弹，她膝盖和手肘都被炸破了，右手掌因为最接近结界，估计…所幸她反应及时，暂无生命危险。”这话虽然是说给言忱听的，但逐辰至始至终都盯着小妍，眸中充满血丝，神情骇人。
大概是逐辰的视线太过灼热，小妍也终受不了地抬起头来，撇嘴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哪儿有那个本事设置结界反噬？是阿瑾啦。他说人类狡诈，不得不防…”
逐辰身周寒气逼人，呵的一下冷笑出声：“这么说，这个言瑾倒是早就预料到我们的计谋了啊，委实…甚好！”
言忱抿唇沉默，查看番慕慕的伤势，正纠结怎么办却见其睫毛颤了颤，下一刻，慕慕睁开眼来。
“逐辰。”声音清晰有力，倒不像半点受重伤的样子。
逐辰半跪在慕慕跟前，擦干她脸上的血渍，噙笑：“这下可好了，手也断了，脚也折了，本座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小吱吱交代了。”
慕慕黑眸清明透亮，犹如天边最远最璀璨的那颗星，她咬着牙道：“逐辰，附到我身上来。”
逐辰一愣，还在替她擦血的手悬在半空，僵硬无比。刹那间，眸色亦锐利了三分。
慕慕囧囧有神，这算什么反应，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还是，他没懂自己的意思？其实，这技能本该叫“合丨体”，但鉴于近年来“合丨体”这个词已被大众玩坏，慕慕委实说不出口，这才含蓄地换了种表示方式。可逐辰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几个意思？
思想来去，慕慕只得强忍着痛楚又道：“逐辰…”
“闭嘴，不许再提及此事，本座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这么说，就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啊。慕慕静默，清透的目光直直看向对方的脸：“刚才…虽然我受了伤，但是退回来时我感应到了，封印左上角的灵力最弱，那里…应该就是结界中心，只要一鼓作气朝那里冲，应该能够离开这里。可是我修炼时间太短，灵力太少，只要加上你的…”
“我叫你闭嘴你听不见吗？”逐辰替慕慕绑伤口的手暗暗发力，慕慕顿时闷哼一声。
言忱和小妍在旁看着，小妍到底孩子心性，最终还是没忍住，嘀咕道：“真蠢，这方法不是挺好的吗？”
言忱摇头：“有得必有失，世间万物本就是循环往复的，哪儿有白捡灵力这么好的事？主人与式神合丨体，当时确实能爆发强大灵力，但人类毕竟为血肉之躯，过后极有可能虚脱而死。慕小姐，还请三思。”
慕慕闭眼，喃喃自语道：“我没办法看着兰斯死，更没办法看着幼稚园毁灭，所以我必须这么做。”什么血肉之躯，什么虚脱而死，拜托她是女主好不好？自带主角光环好不好？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这场硬战，她必须战斗到底！
想到这，慕慕再睁开眼眸已是光芒四射，她转眸看向逐辰，对方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四目凝视，逐辰眸色微敛：“根本不用想，本座不！答！应！”
慕慕闻言咧嘴笑开，咬牙坐起来，肃穆道：“式神逐辰，听吾授命，食吾之灵，与吾相应。饮吾之血，与吾相合。速来速往，急急如律令！”
一席话毕，逐辰手指已情不自禁地攥紧。不知觉间，面前慕慕的脸庞已与那张久违的面容重合。
“逐辰，与贫道合丨体，这一战，贫道不能败。”
“逐辰，日后，之行兄妹和子虚道观就交托与你了。”
“逐辰…”
你们、你们一直都这样，个个都这样，总是逼本座做不愿意的事情啊。
缓缓阖上眼，逐辰深呼口气，仰天大笑：“好，好，好！”说罢，人陡然化作一片薄纸，袭向慕慕胸前。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虐到女主和傲娇逐辰了，嘤嘤，表示好欣慰。
Chapter 65
莱尔斯幼稚园内,张灯结彩。画着各式鬼脸的灯笼用红绳串成一串,挂在树上、屋顶。空中烟花不断，星光璀璨,孩子们故意露出尖鼻子、圆耳朵,将自己打扮得稀奇古怪在园里游荡嬉戏。
一切都很美好，除去某个在园内横冲直撞的人——
脚步稍顿,慕慕立于林荫小道上,转头环视四周。红色、红色，还是红色！目之所及，全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但视线并未因此受阻,反倒变得愈发清晰,原本夜幕下看不透彻的景物也一览无遗。不止视觉，听觉、嗅觉都好像扩大了三四倍，她能够清晰地嗅到西边吹来的清风中含着蔷薇湖湖水的淡淡甜味。
慕慕微微仰头，似是陶醉地闭上了眼睛。西边…不止有湖水的甜味，风中还裹夹着某个人的气息：兰斯。
想到这个名字，慕慕骤然睁眼，神思反应过来之前人已下意识地朝西奔去。
与此同时，蔷薇湖畔，兰斯和蜀雅也正双双站在树下。此时“海市蜃楼”才刚刚开始，远处传来忽高忽低的叫喊声，兰斯一直保持着仰望的姿势，过了许久，才恍然回头地看了眼蜀雅。
“老白他们呢？”
蜀雅面无表情：“都到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