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太妃见杜曼青举动诡异,这会被唬了一跳,冲口道:“你干什么?”

杜曼青走前两步,手掌牢牢握了手机,把屏幕举到吕太妃能看到的距离,嘴里道:“你无礼,已收了你一魂在宝物内,再敢无礼,后果自负。”

吕太妃适才听得自己的声音在殿内回响时,其实已有些唬住了,因虚张声势说话,现再看见自己的影像清晰的出现在杜曼青的手掌内,突然又惊又怒,指着杜曼青道:“你......”

今儿天热,吕太妃是在宫外闹了一场的,进宫时又闹腾着,且滴水未进,现再被杜曼青这么一吓,她一下禁不住,眼一翻,软软倒下。

“太妃娘娘!”跟随吕太妃进宫的两位丫头早扶住了她,其中一位慌急之下朝杜曼青叩头道:“我们太妃有病在身,还请太后娘娘赐罪!”

另一位丫头也醒过神来,跟着叩头道:“太后娘娘赐罪啊!我们太妃娘娘本有病,再失了一魂,只怕......”说着直叩头。

慕容绮目瞪口呆了一下,也回过神来,思及慕容琛和四大家族,便也代为求情道:“太后娘娘饶吕太妃这次罢!”

杜曼青看着倒在地下的吕太妃,判断吕太妃不过是吓着了,想来没有生命危险,便冷着脸道:“把她拖出去,送回高平王府中!她还有寿数,命不该绝,死不了的。”

养心殿中,慕容珪却是负手思索着,待严承恩进了殿,他挥退内侍,这才道:“四大家族令朝臣上折子求母后去祈雨,目的不单是要试探母后的女神身份,只怕还要借此证实母后不是朕的生母杜氏。”

严承恩一怔道:“四大家族有证据?”

慕容珪便把密卫探来的消息告诉了严承恩,道:“安氏笼住了柴氏,柴氏又有绣像一幅,祈雨当日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严承恩听着慕容珪的话,似乎也怀疑杜曼青不是他的生母杜氏,便轻声道:“皇上是何想法?”

慕容珪抬眼,眼底有一抹温柔,道:“朕当日在祠堂祈愿,她从天而降,落在朕的怀内。她当然是上天赐给朕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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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皇上是说,她虽不是贤德太后,但确实是凭空出现,从天而降,并不是人为的?”严承恩对杜曼青的身份,其实也有怀疑过,听着慕容珪这话,自要趁机问清楚。

慕容珪看定严承恩道:“她当日降落奇景,爱卿也亲眼见过的。朕是帝皇,纵畏上天,但此等大事,却也要密令人细查,直至确定并不是人为才罢。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自行开口承认是朕的母后,是朕喊她母后,认她为母后,她才迷茫应了。她也说,降落之时,记忆已被洗掉,只有一点残余。且观她的言行举止并想法,和现时女子大大不同。可以说,我们南周国,只怕是养不出这等灵秀人物的。据此,朕认为,她就是古籍上记载---穿越而来的女神。”

慕容珪说完,把案头上一卷刀刻竹简古籍递给严承恩。

这卷古籍,是御书房珍藏的书之一,轻易不示人,一般只有帝皇才能看。

严承恩也是第一次得以翻开此等珍藏的古籍。他翻开神女篇,只看了一页,却是愣住了。

古籍中记载着八百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说当时是大夏朝,夏帝在祠堂祈愿,突然天降女神,落在夏帝臂弯内。夏帝迎女神回宫,娶她为皇后。女神自称失了记忆,却有种种巧妙想法和手段,借此领着夏朝富强起来,夏帝也威震四海。女神临终,跟儿子说,她不属于这里,她是穿越而来的,或者,以后还有别的女神会穿越而来。

严承恩看着古籍中记载女神降落的过程,跟杜曼青降落的过程一模一样,自是越看越惊奇。

慕容珪在旁边道:“这卷古籍,是太祖得天下时,从前朝遗老手中得来的东西,一向锁在铜柜中,不见天日。朕去年登基时,检看书柜,略翻了翻,也没细看,又锁回去了。还是这几日开柜,又找到它,翻到神女篇,才看到这记载的。”

严承恩心中有话,会不会是有心人也知道这个记载,然后人为安排女神下降?

慕容珪一眼看穿严承恩的想法,摇摇头道:“不是人为。”

严承恩再仔细看一遍记载,掩卷时自是沉思起来。

慕容珪踱步,隔一会又道:“她还有一件宝物,那宝物非金非玉,随意一晃,就能把朕的容貌收在里面。”

说起杜曼青的宝物,严承恩也得承认,那物事确实不同寻常。他再三思量杜曼青的身份,心下也有九成相信她的女神身份,因开口道:“只是,四大家族要证实她不是太后娘娘,皇上有什么应对之法?”

慕容珪道:“朕也想借着四大家族的证据,让朝臣知晓,她不是朕的生母。同时,却要设法让朝臣知晓,她虽不是朕的生母,却是上天赐给朕的女神,是朕生母派来守护朕的女神。”

严承恩听着慕容珪这话,却是要让他人为安排,让朝臣认定杜曼青是杜氏派来守护慕容珪的女神了。他感觉有些棘手,想了想道:“时间太短,只怕安排不周,反坏了事。”

慕容珪道:“也不必刻意安排,只须待四大家族出来揭露母后身份时,借势而行,导引众人往另一方面想便可。”

严承恩再寻思一回,点头道:“虽如此,皇上还得先和太后娘娘商议,看看太后娘娘是什么想法才好。”

两人正说话,慕容珪又担心杜曼青被吕太妃扰着了,只喊人进来问话。

早有内侍从坤宁宫中过来要禀话的,只守在殿外,一听慕容珪传喊,忙进去见慕容珪。

慕容珪一听吕太妃晕倒了,不由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内侍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要仰制那份激动,说话时,声音比平素尖了许多,道:“吕太妃无礼,太后娘娘亮出宝物,收了她一魂,她就晕倒了。”

待内侍把经过详细说了,慕容珪不由和严承恩相视而笑,果然是女神,一出手就不同凡响,生生把嚣张的吕太妃吓晕了。

待内侍退下,恰好骆公公已回转,禀道:“老奴找了高平王进宫,才进宫内,却见宫女抬了吕太妃从坤宁宫中出来,高平王因把吕太妃接回去了。”

慕容珪道:“领回去就好。”说着欲待过去探望杜曼青。

严承恩也知道慕容珪要赶过去安抚杜曼青,忙要告退。

慕容珪却留住严承恩,郑重道:“爱卿,皇姐这几日多吃了煎饺,却是吃坏胃肠了,这个事情因你而起。你可该去看看皇姐。”

严承恩有些为难,喃喃道:“皇宫禁地,臣怎好随便乱走?”

慕容珪负手唤过一个内侍,吩咐道:“领着严大人往暖月阁一趟。”

严承恩闻言只好道:“遵旨。”

看着严承恩随内侍下去了,慕容珪这才抬脚出殿,往坤宁宫而去。

坤宁宫中,慕容绮悄悄瞥杜曼青胸前挂着的宝物,暗暗猜测宝物内收了多少妖魂。

杜含兰却是端了一杯冰冻珍珠奶茶,递给杜曼青道:“太后娘娘喝一杯,降降火。”

杜曼青见慕容绮好奇地瞧着,便吩咐杜含兰道:“给文华公主一杯!”

慕容绮忙道谢,笑道:“太后娘娘私制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杜曼青道:“只依稀记得从前喝过,因吩咐人制了,制出来也有几分从前的味道。但这种么,也不过我怀旧爱喝,倒不一定合你们口味。”

慕容绮道:“自要试试,才知道合不合口味了。”

杜曼青一笑道:“别像长公主那样,明明吃不得了,还要撑着吃,结果吃坏了胃肠便好。”

一时宫女端了珍珠奶茶上来,慕容绮喝一口,果然不合口味,自是搁下杯子笑道:“怪我无福消受好东西。”

正笑言,人报慕容珪来了,杜曼青便令人快请。

慕容珪进了殿,自还要再询问适才的事情一番。妙心忙一一禀了,笑道:“吕太妃就是太后娘娘嘴里的纸老虎,不堪一击的。”

慕容珪听了,不由哈哈大笑。

慕容绮这回倒识趣,瞧着慕容珪似乎想单独和杜曼青说话的,便站起来告辞。

待慕容绮走了,慕容珪一挥手,令众宫女内侍退下,这才趋前,问杜曼青道:“母后可吓着了?”

杜曼青含笑道:“是吕太妃吓着了,我可没事。”

慕容珪见杜曼青笑得娇俏,又差点移不开眼睛,只强制自己把视线投在别处,这才道:“母后收了吕太妃一魂?”

杜曼青见慕容珪神魂不定的样子,以为他也害怕被收了魂,便托起手机,解释道:“这东西能照像,就像你们画师画一张像那样的功效,并不是收魂。我不过吓吕太妃一吓而已。”

慕容珪道:“母后自然不会害儿子。”

杜曼青笑道:“瞧你神魂颠倒的,还以为你害怕这个。”

慕容珪脱口道:“儿子是为着母后,才神魂颠倒的。”

慕容珪的话音一落,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杜曼青:不好了,皇帝儿子开始调戏母后了。很明显,他恋母情结升级中。

慕容珪:母后,母后,你明白儿子的心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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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暖月阁中,采珠听得严承恩来了,忙进去通禀,对慕容珮道:“公主,严煎饺来了!”她话说得快,一下意识自己说错了,不由捂住嘴,改口道:“严大人来了。”

因严承恩最近天天令人送煎饺至暖月阁中,众宫女私下自是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喊他“严煎饺”。

慕容珮今日胃肠不好,也狠狠说了几声道:“都是严煎饺害的。”这会听得采珠说严煎饺来了,不由低嚷道:“他又送煎饺?跟他说,本公主吃不得这个了。”

采珠忙道:“严大人今儿没有送煎饺过来,却是听闻公主病了,特意过来探病的。”

慕容珮一听严承恩特意过来探病,一下惊喜起来,只低头检看自己的衣着,待要去换衣,再一想,自己病着呢,穿得太精神,如何引严承恩怜惜?

采珠殊知慕容珮的心事,因看慕容珮的衣着,也道:“公主今日这般简便的装扮,倒是楚楚可怜,更能引人怜爱的。”

慕容珮低声道:“多嘴!”说着眉眼却含了笑。

采珠嘻嘻一笑,俯到慕容珮耳边道:“听闻公主不适,严大人忙忙就来探望,自是有心的。公主可得......”

慕容珮一推采珠道:“胡说什么?还不把人请进来?”

采珠这才笑着转身,亲出去引严承恩进暖月阁。

严承恩一进去,见慕容珮倚坐在榻边,形容憔悴,柔柔弱弱,不复平日嚣张的模样,心头倒是咚一跳,忙上前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免了,坐下罢!”慕容珮见严承恩看她一眼,眼神果然有怜惜,不由暗喜,果然男人都喜欢小白花呀!

采珠捧了茶上来,又不动声色退下去了。

严承恩便问起慕容珮的病情道:“御医怎么说,可服了药,好些了么?”

慕容珮一一作答,低声道:“怪我太贪嘴。”

严承恩沉痛道:“不,全怪我!怪我把煎饺做得太好吃,让公主停不住嘴。”

“呃!”慕容珮愕然一下,突然捂嘴笑起来,花枝乱颤的。

严承恩见慕容珮笑了,也展颜笑起来道:“公主笑一笑,胃肠通了气,才会好得快。”

慕容珮笑过后,果然觉得好些了,不由道:“你懂得倒多。”

严承恩应道:“哪是,我本来就是才子。”

“哈哈......”慕容珮又忍不住笑了,瞥严承恩道:“就会自夸!”

严承恩见慕容珮笑得欢,并无病态,也放下心来。

慕容珮好容易止了笑,忙扬声喊采珠道:“沏酽酽的茶来!”

采珠应了,很快沏了茶进来奉与慕容珮。

慕容珮喝了半杯茶,这才和严承恩道:“那个煎饺是不错,但我不想再吃了。”

严承恩随口道:“哪我改学别的点心?”

一言即出,他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得,自己成厨子了,公主不爱吃,马上就想着再学别的点心。

慕容珮一听这话,突然感觉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心头乱跳,低低道:“只准做给我吃!”

那一厢,慕容珪“表白”了心意后,只觉胸口咚咚乱跳,一时竟不敢直视杜曼青,只低声问道:“母后可记得柴氏?”

杜曼青心头也慌慌地,听得慕容珪询问,便摇头道:“不记得了。”

慕容珪半抬眼道:“柴氏本是母后的闺蜜,未出闺时,常和母后一处做针线,手头有母后一幅绣像。那绣像中人,相貌虽和母后有几分肖似,神韵却不同。吕良等人又自柴氏手中得了绣像,因认为母后并不是朕的生母杜氏,却谋划着要揭露母后的身份。”

杜曼青闻言猛然一惊,不由自主解释道:“我在天上这些年,不沾凡尘气,神韵和先前不同,有何奇怪?吕良等人大胆!”

慕容珪看杜曼青一眼,道:“朕也看过那幅绣像,要是按绣像来分辨,母后和绣像中人,瞧着确实不像同一人。”

杜曼青心头再次一惊,只一想,若是慕容珪怀疑她的身份,怎会跟她说这些?因很快镇定下来,温柔看向慕容珪道:“皇儿以为呢?”

慕容珪委婉道:“朕在祠堂亲手接住您,纵您不是朕的生母,也定然是朕生母派来的守护女神。”

杜曼青听着这话,分明慕容珪也怀疑她身份了,一时道:“我确实不属于你们这儿。只我记忆被洗掉,前事不大记得,也无从分辩自证。但我是一心一意把你当儿子看待的,绝不会害你。”

慕容珪听着杜曼青这话,似乎不想否认自己太后的身份,便认为杜曼青另有想法,一时道:“儿子相信母后的话。只是吕良等人定然要搞出风波,不得不防。因和母后商议,到时吕良揭露母后不是贤德太后时,母后若无法自证,便自称是上天派来守护儿子的女神即可。其余的,自有儿子周圆。”

杜曼青暗惊,自己若没有贤德太后这个身份作掩护,如何在皇宫生存?

慕容珪见杜曼青蹙眉,忙道:“母后放心,儿子一定护着您,不让人伤害了您。”

待慕容珪告退后,杜曼青回思慕容珪的言行,一时又放心了,皇帝儿子还是向着我的,这样看来,他依然相信我是他的母后!

王府中,慕容琛喊进两位丫头,详细询问今日之事。

那两位丫头战战兢兢,到底是把今日在坤宁宫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禀报了。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手掌一扬,吕太妃就晕倒时,眉毛也拧了起来。宫中这位,虽能确定不是贤德太后,但她究竟是什么人呢?莫非真是刘国师手记中记载的女神?

一时人报吕良来了,慕容珪忙令人快请。

吕良进来后,先去探望了吕太妃,见吕太妃喝了安神汤,已是睡得安稳,便退出房外,到慕容琛书房中说话。

慕容琛自是把今日的事细说了,又道:“宫中那位,或者真是女神。只如今一来,咱们令人上折子,求她祈雨之事,会不会亵渎了她?”

吕良道:“若真是女神,更应该为民祈雨,解救民于水火之中。咱们此举,是代民请命,就连上天也怪不得咱们。”

慕容琛闻言,方才松了口气。

吕良看看书房无人,趋前道:“若她祈得雨,便千真万确是女神了。刘国师手记中有云,得女神者,得天下。王爷到时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讨得女神欢心才是。”

慕容琛却苦笑道:“可惜母妃今日得罪了她。咱们又将要再次得罪,揭露她不是贤德太后的事实,两重罪下来,我只怕难讨她欢心了。”

吕良道:“事在人为,王爷不必过早灰心。”

慕容琛道:“也只有见一步行一步了。”

说着话,人报吕太妃醒了,要见他们,他们忙进去了。

吕太妃一见吕良和慕容琛进来,已是坐起来,沙着嗓子道:“她不是女神,绝不是女神。她在手掌心藏了小镜子,冲我一晃时,我乍然见得自己的影像映在她手心中,吓了一跳才会晕倒。”

“这......”吕良和慕容琛听得吕太妃这话,又疑惑了。

吕太妃喘乎乎道:“她若是女神,倒是收服我的心,让我闭嘴呀!可惜她不是,她是假冒的。”

吕良安抚道:“过几日会请她出来祈雨,是神不是神,自然会见分晓。”

皇宫中,杜曼青因为慕容珪的话,倒是心乱了半天,至晚依然心神不定,无心睡眠。

杜含兰以为杜曼青是被吕太妃的话坏了心情,便去焚香取琴,跟杜曼青禀道:“太后娘娘,我学得清心音一首,弹与太后娘娘听听罢?”

杜曼青不愿拂杜含兰的好意,便笑道:“好,你弹!”

这里琴音袅袅不绝,早有人去报与慕容珪知道。

慕容珪听得禀报,便信步往坤宁宫来了。

杜含兰听得慕容珪来了,忙退了下去。

杜曼青见慕容珪这么晚还跑来,这回忍不住要训训他了,因道:“皇儿虽年轻,也该保养。像明儿要上早朝,就该早些安歇。这么晚还跑来我这儿,知道的,说皇儿一片孝心,咱们母子情深。不知道的,倒要说我这个母后不痛惜皇儿,不劝导皇儿多保养。”

慕容珪今儿说了那番话,其实也忐忑不安,这会见杜曼青待他如常,又暗松一口气,只笑道:“母后喜欢听清心音,儿子却也会弹这首,且让儿子弹一首给母后听听,弹完再走。”说着令人取琴。

待琴音响起时,杜曼青惊讶的发现,皇帝儿子弹的,却比杜含兰弹的好听多了。

一曲既终,慕容珪抬眼问杜曼青道:“母后觉着儿子弹得如何?”

“好!”杜曼青轻鼓掌道:“皇儿居然琴棋书画皆通,难得了。”

慕容珪慢慢道:“母后觉着,像儿子这样才貌双全的男子,该配什么女子才好呢?”

杜曼青笑道:“皇儿若觉得京城的女子不好,就全国选秀好了,总能选出匹配皇儿的女子来。”

慕容珪想听到的,并不是这句话,一时情急,脱口道:“天下的女子,有哪个能比得上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