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曼青见慕容珪殷勤,也略略感动,有个孝顺的皇帝儿子真好呀!她感叹一下,凝神细想,想写一首慈母爱儿的词,想了半天,只记得一首《游子吟》,感觉现在写不大切题,再想了一回,想不起别的好词来,只好再窃苏轼另一首词写上。

不怪杜曼青呀,有一段时间,她想把自己修成智慧与美貌并存的佳人,狠下功夫背了一通诗词,对苏轼的诗词记忆犹新呢!

慕容珪待杜曼青写完,顾不得看她的字,只默念着词,念完击掌赞道:“好词!”

杜曼青补充道:“是苏轼写的。”

慕容珪迟疑一下,终是问道:“母后跟苏轼很熟?”不是说洗掉记忆了么?怎么记得苏轼,记得他写的词呢?

杜曼青对上慕容珪的眼神,一下也感觉自己话中有漏洞,赶紧补漏道:“虽洗掉了记忆,但还有零星残存。”

慕容珪一听,会意一笑道:“亏得如此,母后才记得儿子。”

母子说着话,却有内侍报进来,说是骠骑将军石顾行求见。

石顾行之父,便是老将军石威。

慕容珪朝内侍道:“宣!”

石顾行很快就进来了,忙忙行礼拜见杜曼青和慕容珪道:“给太后娘娘和皇上请安!”

“免了,坐下说话!”慕容珪示意石顾行坐下。

杜曼青待石顾行微一抬头,却是吃一惊。

石顾行国字脸,浓眉大眼,英武不凡,瞧着,却极像她的前男友石某。

杜曼青大学读的,本来是表演系,毕业时,男友石某极力反对她当演员,理由是演员要上位,多数会被潜,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女友。杜曼青当时陷在情网中,前思后想,便放弃了理想,转而去私企当助理,领取微薄的工资。不料她当助理不过小半年,石某便提出分手。没多久,杜曼青便得知,石某和其公司内的太子女在谈恋爱。

杜曼青之父原是某个行业的富商,当年和石某之父合作做生意,两家交好,她和石某,也算是青梅竹马。她大学未毕业时,杜父便因生意失败,受不了打击,一病去世。杜母跟了另一位富商走了。家里剩下一些产业,全部被叔伯们以各种名份瓜分掉。杜曼青当时是温室中的花朵,无法和叔伯们争家产,还是石某之父出头,才为她争了一幢房子和一笔大学费用。正因这样,石某移怀别恋时,杜曼青虽恨,到底还是没去质问他,只咬牙过自己的生活。

如今突然在古代看见一个跟石某相貌肖似的男子,杜曼青万千情绪涌上心头,感慨万端。

石顾行也感觉到杜曼青的注视,他也是亲眼见过祠堂奇景的,自也深信杜曼青是女神下凡,这会略紧张,只掩饰着,禀道:“太后娘娘下凡后,京城民众皆相信太后娘娘便是女神下凡,是要护佑南周国的。但京城四大门阀,暗地里却调查太后娘娘的来历,不肯相信此事。甚至妄自猜测,说太后娘娘降落之事,是皇上所安排。为的,是要借此镇压他们。”

“何为四大门阀?”杜曼青开口问道。

慕容珪便为杜曼青解答。

当年,太祖领着四位心腹武将打江山,这四位武将,便是吕家、李家、王家、常家。后来立国,太祖封了四位武将为侯,甚至从四位武将家中选了小娘子进宫为妃。时日飞逝,太祖驾崩,新帝登基。那时四大武将势力更广,已成为京城四大门阀。新帝为了笼络他们,自也选取了他们家的小娘子进宫为妃,甚至立其中一人为皇后。到了慕容匡这一代,依然选了这四家的女儿进宫为妃,但皇后,立的却是另一个世族之家姜家的女儿姜氏。

慕容匡驾崩后,四大门阀认为慕容珪势弱,必然要依仗他们,选他们家的小娘子为后,以巩固地位。不想慕容珪以守孝为名,迟迟不立后不选妃。现时天降女神太后,女神又亲近杜家,看着似乎想从杜家选皇后,四大门阀自然急了。

石顾行补充道:“四大门阀之首,便是如今朝中的四大侍郎。吏部侍郎吕良、户部侍郎李佑孙、礼部侍郎王程、刑部侍郎常合敬。”

石顾行声音低沉好听,杜曼青不知不觉,视线又投在他脸上。

石顾行正好抬眼,视线落入杜曼青眼眸内,瞬间,一颗心狂跳起来,俊脸赤红。

慕容珪眼角一抬,见得此景,莫名有了恼意,不动声色站了起来,用身子半挡住杜曼青的视线,不让她看石顾行,且第一次觉得,石顾行长了一张讨厌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马年快乐,马到功成,顺心顺意!

PS:开年就更新了哦~

☆、第 8 章

南周国立国一百多年,四大门阀在京城中,也就威风了一百多年。这次慕容珪到杜氏祠堂中祭拜生母杜氏,四大门阀为首的四大侍郎,随行的只有礼部侍郎王程,余者三大侍郎却是借故未随行。

在外间纷传天降女神之际,四大侍郎聚首在王程家中,让王程再三回忆当时看到的情景。

王程当时目睹奇景,被震憾得说不出话来,当时自是相信,那是女神下凡。但后来几天经另外三位不在场的侍郎分析疑点,终是动摇了信心,转而疑惑所谓天降女神,其实是慕容珪安排的一出好戏。

杜曼青听石顾行说到这里,也大致明白了过来,这四大侍郎势大压主,慕容珪甚至要容让他们一两分的。如今因自己降落,形势有所变化,皇室人气高涨,四大侍郎怕皇帝要借此削弱他们势力,因想寻自己破绽,揭露自己不是女神的事实。

杜曼青淡淡一笑道:“真金不怕火炼,只管让他们去查,不必相拦。”

石顾行忙应了,因看时候不早,便告退出去。

他出了宫门,正好碰上严承恩也出了宫,两人便站住说了几句话。

严承恩道:“此地说话不方便,且到家下喝杯小酒,也好详谈。”

石顾行点头应承,随严承恩一同到严家。

严承恩领着石顾行到书房中,待丫头捧了茶退下,这才道:“太后娘娘之事,你怎么看?”

严承恩和石顾行两人,一文一武,自小便跟在慕容珪身边,是慕容珪好友兼心腹,私下也无话不说。

石顾行听得严承恩这话,似乎也有所疑惑,因道:“当时祠堂之事,确实作不得假,太后娘娘当是女神无疑。只是......”

严承恩接口道:“没错,太后娘娘应该是女神无疑,只她究竟是不是皇上的生母呢?”

两人说着话,不由互视一眼。

石顾行隔一会道:“先皇共育了五位儿子,因皇上养在皇后跟前,最终得以登位,只其它几位王爷还罢了,就怕二王爷未必甘心。”

慕容匡第二儿子慕容琛的生母,却是吏部侍郎吕良的姐姐。这位吕良,也是四大门阀之首。当时慕容匡驾崩,吕良本想设法让慕容琛取代慕容珪登位,无奈石威领重兵坐镇,护着慕容珪,他无法得手,这才眼睁睁看着慕容珪登基。

现慕容珪虽登位,究竟根基未稳,像这个时候出现天降女神之事,怪不得四大门阀要起疑心。

严承恩摇头道:“这些时候,四大门阀自要设法试探太后娘娘的,咱们且看他们的下场罢!”

石顾行心中憋着一句话,看看书房无人,终是道:“那日祠堂奇景,自是震憾,太后娘娘也确实天人之姿。但今日观之,似乎多了几分人气,有些像了人间女子,不知道她有法力没有?”

严承恩低声道:“据皇上说,太后娘娘除了有一件法宝后,似乎没有其它法力。”

石顾行道:“也是说,太后娘娘降落凡间,已然成为凡间女子了?”

严承恩自有许多疑惑,但不管如何,天降女神,对慕容珪却有利。且他这般疑惑,总是对女神不敬,因按下心思,不把疑惑说出来。

稍后,石顾行从严家告辞出来,回了石府。

石威听得他回来,自是唤进书房中问话。

石顾行禀了四大门阀怀疑杜曼青是假冒女神之事,未了道:“阿爹觉得此事如何?”

石威负手踱步道:“咱们只忠于皇上,一些事不必过多猜测。”

石顾行听着这话,似乎石威对这件事也持保留态度,但只要事情有利皇上,便会站在皇上一边。因点点头,告退回房。

这会儿,杜曼青正摸着手机,摸了半晌,终是开了机,再次去看信号格,自然还是没有信号。她虽知道不可能拨通电话,还是按了号码键拨了出去,手机那头静悄悄没有声音,她再拨,还是没声音。拨了几次之后,终是萎然挂断。

慕容珪看她摆弄,见她神色不对,便问道:“母后,这是?”

杜曼青眼眶微红,答道:“这是跟上天通话的法宝,现下没了信号,没法联系上天了。”

慕容珪试探道:“母后既然降落,自然由儿子奉养终老,何必归去?”

杜曼青叹息一声,按了照像功能,举起对着慕容珪道:“儿子,笑一笑!”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的话,忙装出笑脸,微微一笑。

杜曼青在镜头内看着慕容珪,见他这么一笑,眼角上挑,端的迷倒人,不由自得:咱家儿子真好看呀!她一边想着,一边已是按下照像键。

慕容珪凑近去看,见自己在杜曼青掌心内的法宝里笑着,不由呆呆道:“这法宝真神奇!”

杜曼青指了指手机的电格道:“这法宝也有寿命的,等这儿的格子没了,它也就不能动了。”说着怅然,关了手机,收藏好,只喊妙心进来倒茶。

妙心听得传唤,已是忙忙进来,正要去倒茶,却被慕容珪止住了,只好垂手立到一边。

慕容珪亲自起身去斟茶,把茶杯端了过来,凑在杜曼青嘴边,温柔道:“母后还有儿子呢!”

杜曼青抬眼,对上慕容珪的眼神,也略有些触动,一时喝了一口茶,摇头示意不要了。

慕容珪缩回手,不忙搁回茶杯,只拿了茶杯在手中把玩,趁着杜曼青不察,他把茶杯凑近嘴边,喝了一口杜曼青喝剩下的残茶,这才搁下杯子。

慕容珪这番举动,却没有瞒过妙心。

妙心呆在当地,心下惊涛骇浪,天啊,皇上这是恋母?

至晚,妙心从坤宁宫出来,便悄悄去见慕容珮。

慕容珮听完妙心的话,也惊骇起来,喃喃道:“皇上一直不肯娶皇后,也不肯纳妃,莫非真有问题?”

妙心道:“皇上此举,是亵渎,就怕天降刑罚。”

慕容珮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道:“我去见太后娘娘。”

杜曼青听得慕容珮来了,略有些惊奇道:“天也不早了,你怎么来了?”

慕容珮一路过来,已是想好说辞,笑道:“我听闻太后娘娘留下杜娘子在身边服侍,因此......”

杜曼青一听道:“含兰跟皇上并不相配,不必忧心。”

慕容珮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求太后娘娘早些作主,帮皇上定下婚事。只要是太后娘娘看准的,一定是好的。”

杜曼青含笑道:“放心,我也想早些抱孙呢!”

慕容珮得了这句话,心下大喜,看看天也晚了,这才告辞走了。

杜曼青倚在榻上想心事,慕容珪和杜含兰是嫡亲的表兄妹,两人血缘太过接近,实在不宜成亲。自己是想早些抱孙,但想抱的,是聪明可爱的孙儿呀!

妙心站在旁边侍候着,心下忐忑不安,自己两次跑去告密,太后娘娘会不会知道了?

一时杜含兰也进来服侍杜曼青,眼见杜曼青又在摆弄法宝,只好奇看着,待杜曼青把法宝放到枕头底下,她便道:“太后娘娘,不如结个络子,把法宝络起来,到时不在殿内,就把法宝挂在胸前,也可保无失。”

杜曼青点头道:“好,络子之事就交给你来做。”

杜含兰欣喜应了。

杜曼青见她脸上还有红霞,想了想便让她坐到身边,直接问道:“你喜欢皇上?”

杜含兰一张脸轰一声又烧了起来,低下头,声如蚊蚋道:“我也知道,我配不上......”

杜曼青一听,知道杜含兰这是少女怀春,见到帅哥就春心荡漾。她拍拍杜含兰的手,笑道:“见到美男,心怀倾慕,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此美男不合适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杜含兰应道:“明白!”

杜曼青听她这话,其实是没明白的意思,又再拍她的手道:“美男可欣赏可倾慕,但不可嫁,要嫁,当嫁那个视你如宝,捧你如掌中珠的男子。”

杜含兰这下隐约有些明白了,一时福下去道:“谢谢太后娘娘教诲!”

另一头,慕容珪又再次辗转难眠,莫名就想起杜曼青看着石顾行的眼神,一时捶床沿,母后这是思凡了?

骆公公听得动静,进来服侍,因见慕容珪难以入眠,便问道:“皇上可要点安眠香?”

慕容珪摇头道:“不必!”

骆公公又试探问道:“可要召宫女来服侍?”说起来,皇上也二十岁了,一直不召宫女服侍,总是......

慕容珪哼一声道:“莫忘了,朕还在孝期中。”

骆公公一惊,跪下请罪!

慕容珪摆手道:“起来罢!以后注意一点。”

骆公公忙应了,恭身立到一边。

慕容珪展开杜曼青所写的词,念了一遍,似是对骆公公说话,又似是自语,道:“这位苏轼,果然好才情,怪不得母后念念不忘。朕得了空,倒要多写诗作词,逗母后开怀,以尽孝道。”

骆公公应声道:“太后娘娘知道皇上的孝心,定然欢喜。”

慕容珪点点头,遣骆公公下去,只上床安歇。这一晚,他数次梦见杜曼青红唇轻噙杯沿,风情无限。

至早醒来,一揭被子,不由惊疑,一时探手入内,在大腿根处轻轻一撸,瞬间,俊脸作了桃花红,难言心头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第 9 章

端午过后,杜曼青开始准备赏花宴之事,只和慕容珮商议一番,决定以赏花为名,让各府诰命夫人带了自家小娘子进宫,好让她相看一番,看看哪一位适合当儿媳妇。

各府夫人听闻太后娘娘要设赏花宴,稍有心眼的,便猜得出来,这是太后娘娘要开始为皇帝物色皇后和嫔妃人选了。有心要让女儿进宫的,自要准备一番,到时领了女儿进宫,看看有没有机会被瞧中。不准备送女儿进宫的,自也要准备一番,托故回避,不让女儿随行。

杜曼青准备花宴之前,又召慕容珮过去说话,问道:“皇上这些年,可有亲近过哪位小娘子?或和哪位小娘子谈婚论嫁过之类的?”

慕容珮想了想道:“说起这个也奇怪,皇上十二岁之前,虽不至于和宫女们混一块,但也不排斥她们,有时还会说笑几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不大喜欢宫女靠近了,只让骆公公和几位老嬷嬷服侍。这些年,除了和李冬瑶并石秋云见面时会说几句话之外,见了其它娘子,多是待她们请安完毕,就挥退了。”

“李冬瑶和石秋云?”杜曼青对这个两个名字有些陌生,自是问了一句。

慕容珮答道:“李冬瑶是姑姑文华公主的女儿,论起来,也是我们的表妹。石秋云是石顾行的妹妹。石家父子皆忠于皇上,皇上自是恩待石家,对石秋云也和颜悦色。”

慕容珮说着,另想起一事来,道:“父皇和母后在世时,那时节倒是看中了吏部侍郎吕良的女儿吕晓月,想立她为太子妃,只那回说及此事,皇上突然病了,便没有后续。过后又因父皇病危,再至母后也生病,吕晓月之事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吕晓月却一直待定闺中,期间几次求见我,试探皇上的心意。似是对皇上一片痴心。”

杜曼青赶紧分析起来,和慕容珮道:“世人皆喜亲上加亲,但在我们天上,是不许表兄妹成亲的。像李冬瑶和皇上是表亲,血缘太近,便不能成亲。”

慕容珮诧异道:“为何?”

杜曼青道:“比方两人生下孩子,这个孩子或者相貌,或者性格,或者其它方面,总有一部分像了父母祖辈,这相像的地方,叫遗传。表兄妹成亲,他们比别的人更容易遗传不好的特性给后代。”

慕容珮一下大惊失色道:“不提别的府中,就是皇室中,最喜欢亲上加亲了,哪?”

杜曼青点头道:“这样下去,自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慕容珮倒抽一口冷气,半晌道:“我的母妃,论起来,也算是父皇的表妹,哪么我......”

杜曼青忙安抚她道:“这只是说容易遗传不好的特性,并不是说一定会遗传。瞧着你这模样和个性,你父皇和母妃,自然是遗传了好的东西给你了。”

慕容珮一听,惊魂稍定,拍胸口道:“吓死我了。”

杜曼青见慕容珮吁出一口气,她脸色又转为严肃,沉痛道:“表兄妹成亲,有些运气不好的,会生下智障儿和白痴儿。”

慕容珮再次受到惊吓,忙回忆起周围那些成亲的表兄妹们,果然回忆出有一对表兄妹生了白痴儿,一时脸色全变了,喃喃道:“这么严重啊!”

杜曼青道:“所以呢,这些姑表姨表各种表亲,咱们都先得排除,不能让她们嫁给皇上。”

慕容珮大力点头道:“一切遵太后娘娘的意思。”

杜曼青宣传完表兄妹成亲的弊端后,见慕容珮听了进去,一时大喜,作为女神,说话果然有效果,不须迂回曲折去解释去证明,只须动嘴巴说一说,就有人相信了。

慕容珮给自己定惊,又亲去斟茶端给杜曼青。

杜曼青接过呷一口,搁下茶杯又道:“石家父子皆是虎将,又是皇上心腹,若石秋云才貌双全的话,倒是一个好人选。”

慕容珮道:“石秋云模样不错,就是性格太过直爽,有些肖男儿作风,这深宫中,不定能拘得住她。”

慕容珮的意思是,皇后人选,最好端庄大方,贤良淑德,石秋云性子不大合适做皇后。

杜曼青一听,便问道:“依你说,谁最合适做皇后呢?”

慕容珮答道:“当年,父皇和母后都属意吕晓月。”

现时慕容珪根基未稳,若娶了四大侍郎之首的吕良女儿吕晓月为皇后,不单能稳朝政,还能稳后宫。且吕晓月相貌极为出色,又素有才名,却是好人选。

杜曼青笑道:“也罢,到得赏花宴那天,我自要好好观看一番她们,到时再作定论,总归要为皇上选一位可人儿。”

却说吕晓月听闻宫中要设花宴,却是悲喜交加,忙去见母亲安氏,福下去道:“阿娘,太后娘娘要设花宴,自有深意,只望阿娘能成全女儿!”

安氏遣了丫头,却不让吕晓月起来,只晾着她,别转头道:“你非得这样死心眼么?”

吕晓月见丫头不在跟前了,索性跪了下去,叩头道:“阿娘,你就成全女儿吧!女儿自打见了他一面,深陷其中,不能自拨,除了他,谁也不嫁。”

“没脸没皮的东西!”安氏气得发颤,指着吕晓月道:“我前世无修,才会生下你这样的东西。”

吕晓月眼泪滚落下来,掉在手背上,滚烫滚烫,哽咽道:“阿娘若不答应女儿,就让女儿做姑子去吧!”

安氏不由也掩脸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慕容家的人,哪一个是好东西了?你只知道他是皇上,尊贵无比,却不知道帝皇家最是薄情。将来好便罢,不好,只怕你还会带累吕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