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来听到他姑姑喊叫自己,便从后面走了出来,对他姑姑斥责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喊得这么大声吗?你喊这么大声是不是想让人人都知道我藏在这里啊?”
他走出来之后,猛然瞥见了古冷意,顿时浑身吓得魂飞魄散,他指着他的姑姑,对她怒斥道:“你怎么可以出卖我,你不要忘记了,你们家就只有我一个子侄辈,倘若我死了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啊。”
那春来的姑姑听春来这么指责,心里也有些难过,她低下头去,缓缓的说道:“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之前看到你竟然把二宝给杀了,倘若这件事情当真是很重要的话,说不定你连你姑姑我也不放过,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希望你不要怪罪我。”
那春来心里知道现在事情竟然已经成了这样子,自己现在要去跟自己的姑姑过不去,那也没有用了,唯今之计只有两个法子。
第一个就是赶快向古冷意认错,可是以古冷意的性格,他现在肯定嫉恨自己到了极点,更何况自己又杀了二宝,以古冷意的个性,怎么会放过自己呢?古冷意向来是这个宫廷之中最为心狠手辣的。
而另外一个方法就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着古冷意没有在意的时候,一下子把他给杀掉。
虽然说杀掉古冷意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也一定会引来很多人的搜查,但是起码杀死古冷意之后,他可以趁着这段时间逃脱,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即使逃不出这个皇宫,那么也可以躲在别的地方多待两天,毕竟皇宫之中是不会为了死一个大总管就每个地方都全部搜到的。
想到这里,他觉得第二个方法可行,毕竟以古冷意的性格,他那么心狠手辣,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呢。
所以打定主意之后,春来便假装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他装得很害怕,走到古冷意的面前,立刻跪了下去,“扑通”。
跪地发出“扑通”一声,他跪下去之后,便向古冷意求饶道:“古公公,是小的错了,是奴才错了,奴才不应该这么做,还请古公公您大人有大量,能够放过小的,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那里不停的磕头,古冷意看到他那个样子,心中也觉得很是光火,毕竟春来和二宝藏起来,以至于他被皇上训斥了一顿,而且皇上还告诉他,要是他不能把事情调查清楚的话,就一定会要摘他的脑袋,他看春来在地上磕头,心里这才解气了几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春来忽然从怀中取出来一把匕首,对着古冷意刺了过去,那匕首便是刚才春来刺死二宝的时候用的,匕首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已经变成了黑色。
他匕首快要刺到古冷意胸前的时候,这个时候春来的姑姑眼疾手快,见状连忙撞了古冷意一下,把古冷意撞在了地上。
古冷意的身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而由于春来的姑姑撞得及时,所以春来的匕首只刺到了古冷意的手臂,而没伤害到他整个的人。
春来千算万算,做梦也没有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自己的姑姑救了古冷意。他的心中又气又恨,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他知道,现在自己首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跑,要是跑不掉的话,那一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因为他已经来不及刺古冷意第二刀了。
古冷意眼疾手快,他落地的时候已经大喊了一声“来人”,而他这一声“来人”喊出去之后,立刻有一大堆的小太监、宫女乌乌压压的跑了进来,围了一屋子。
毕竟古冷意这样的大人物来到浣衣局,还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他来到了之后,人人都想讨好他,听到他在房子里大喊“来人”,当然人人都往房子里跑了,于是众人跑进去之后,那春来立刻被吓傻了。
他知道,自己要想逃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也绝对没有办法对付这么多人,所以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只是拿着匕首在那里发傻。
古冷意立刻吩咐众人道:“你们赶紧把绳子拿过来,把春来绑到椅子上,本公公有事要询问他。”
“是。”当下有小太监答应着,便匆匆忙忙的去取绳子,而就有宫女上前去把古冷意扶了起来。
古冷意被扶起来之后,坐在椅子上,双眼望着春来,对他恨恨的说道:“春来,你这小子,没想到竟然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本公公素来对你不薄,你竟然对本公公起了杀心,你可知道,刺杀本公公那是死罪一条。”
春来此时此刻,反而是不怎么害怕了,他望着古冷意,冷冷的一笑说道:“刚才倘若我稍微再用点力,或者是我姑姑不去撞你的话,你已经被我刺死了。古冷意,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吗?之前的时候,你故意让二宝和我去南内埋伏,你们所想的事情无非就是想陷害景王朱见辰而已,如今你们的计划竟然让我们两个去实施,让我们两个去做也就算了。但是以你古冷意的脾气,你一定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与其我们等着被你杀死,还不如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呢,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既然如此,哪个办法更重要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着古冷意,显然是对古冷意的所作所为略有耳闻。
古冷意见他如此,心中不禁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己现在要是不立刻跟春来把事情解释清楚的话,那么春来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把当天在南内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
可是宫廷之中有很多事情都是禁忌事,不能够四处去说的。倘若四处去说了,到时候恐怕他古冷意的小命也难保。
所以他想了很久,才安抚春来说道:“之前的时候,本公公派你们去做那件事,我的确也没有想到,那件事情会带来那么大的影响,更没有想到,你们会这么以为,你们会以为本公公起了杀心杀你们,实际上本公公怎么会舍得呢,你们都是本公公的心腹,有你们在的一天,本公公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为什么我要让你死呢?”
古冷意和春来说了半天好话,试图打消他的顾虑。
春来现在已经被古冷意捉在了手中,他除了服从古冷意,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他想来想去,只有两个法子。
第一个就是自己现在即刻自杀,第二个就是同古冷意合作。如果自己现在即刻自杀,那么就什么都没有了,反而是如果现在同古冷意合作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的生机。
想到这里,他面色十分难看的看了古冷意一眼说:“好吧,古公公,既然我落到你的手里,就什么话也没有好说的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且来问我就是了。”
古冷意嘿嘿一笑说道:“不错,我的确有些事情想问你,之前的时候,本公公吩咐你去做的事情,你到底做得怎么样了?”
春来的姑姑听到他问这话,心想:自己现在赶紧出去吧,在这后宫之中生存得久了,她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你所知道的事情越多,那么你的命一定活得越短。
春来的姑姑正准备往外走,却被古冷意喊住了她。
古冷意说道:“这位嬷嬷,你不用出去了,本公公已经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古冷意的一番话让春来的姑姑心里安定下来,她心里半信半疑,但是害怕之余又有一些喜悦。毕竟能够搭得上古冷意这个大人物,对她以后在宫中的发展,那无疑是一桩好事情,所以她就在那里停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二回 帝王哀
春来望了望古冷意,又望了望他姑姑,这才缓缓的说道:“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把事情告诉你们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他本来想把南内的事情如数告诉古冷意的,可是当他看到古冷意的眼神的时候,那眼神之中迸发出的邪恶,让他不禁浑身凛然。
他觉得以古冷意的个性,倘若自己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他未必会放过自己,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古冷意为自己一起陪葬也好。
想到这里,他就按照景王朱见辰所教他的事情,对古冷意说道:“不错,古公公,你交代我们的任务,我们的确已经完成了,我们已经把那人骨埋到南内了。”
“哦,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吗?你确定你已经做到了吗?”古冷意望着春来,面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古公公,你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我们怎么敢不做呢?只不过我和二宝都觉得埋骨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万一被人发现了,我和二宝哪里还有性命,所以我们两个人才想躲起来的。”
春来说得十分真诚,古冷意心中不禁涌出了一阵喜悦之情,他点点头说道:“好好好,你做得很好,春来,本公公非但不会惩罚你,反而还要感谢你。”
古冷意一边说着,一边往春来身边走。
他捡起春来落在地上的匕首,对春来说道:“本公公现在就给你松绑。”说完,他便走到春来的身后,做出要给他解绳子的姿势。
这个时候,他顺眼看了春来的姑姑一眼,对她说道:“这位嬷嬷,你也过来帮一下忙吧,这绳子怎么老都割不开。”
“是。”春来的姑姑连忙应着,走到古冷意的面前,她以为古冷意真的把她和春来当成自己人了。
但是她刚刚走到古冷意的身后,伸出手去准备为春来解绳子的时候,古冷意手中的匕首已然落在她的背后,后心之处,她没有来得及呻吟一声,整个人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她圆睁着一双眼睛,眼睛中露出了不瞑目的神情。
而这个时候,古冷意却只是微微的一笑,春来面色大变,他望着古冷意,急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古冷意,你果然是骗我的,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我们,对不对?”
古冷意甩着手中的匕首,笑着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本公公的确是想放过你们的,但是你们却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但瞒着本公公藏起来,还差点陷本公公于不义的境地,本公公要是不给你们点惩罚,以后让我在这皇宫之中怎么立足啊?好了,本公公也不想跟你们废话了,既然你姑姑已经死了,你就去天上陪她吧。”
说完之后,他便把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春来的胸膛之中,春来也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双眼就闭了下去。
他死在那里之后,脸上的神情却仍旧是死不瞑目,他直愣愣的望着古冷意,仿佛是在告诉他,今天你这么对付我,总有一天你会自食其果的。
而古冷意却仿佛没有看到他在做什么一样,古冷意把他的手中的绳子解开,然后对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啊”,于是又涌进了一大批的小太监和小宫女。
古冷意指了指春来和他姑姑说道:“这姑侄两个人因为一些事情起了冲突,竟然敢在本公公面前斗殴,两个人已经互相被对方杀死了,你们把他们的尸体处理了就是。”
众人一看,躺在椅子上的春来和躺在地上的春来的姑姑,两个人都已经断气了,他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不管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古冷意说他们两个人是互相斗殴死的,那他们就是互相斗殴死的。在这个宫廷之中谁的官大,那谁就压死人,古冷意怎么说那就怎么是了,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于是古冷意吩咐小太监们,把他们两个人的尸首丢出宫外埋掉之后,整个人便兴冲冲的来到了乾清宫中,去找朱见深。
朱见深正在那里手忙脚乱,有些措手不及,忽然听到古冷意来了,他心想:古冷意这个奴才,朕交代他的事情,他没有一样办好,还有什么面目来见朕。
他便摆了摆手说道:“让古冷意滚回去,朕现在还不想见他。”
古冷意对那小太监说道:“麻烦你去禀告皇上一声,就说我有好消息带给皇上,这件消息对皇上一定有百利而无一害。”
那小太监以前的时候就在古冷意的手下当差,他知道古冷意的为人,倘若自己现在不为古冷意办事的话,那么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一定是厄运,所以他立刻就向朱见深禀报了。
朱见深听那小太监说,古冷意带了来好消息,不禁双眼放光,心想:难道真的埋骨成功了?于是他便对小太监说道:“好,你赶紧让古公公进来。”
于是,那小太监便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外面,把皇上要见古冷意的事告诉了他,古冷意心头大喜,于是跟着那小太监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乾清宫内。
来到了以后,古冷意连忙向朱见深行礼,朱见深扬了扬手,让那小太监先下去。
古冷意看四顾无人,这才走到朱见深面前,对他说道:“启禀皇上,您吩咐的事情,奴才已经完全办好了,那骨架现在已经埋到了南内,只要皇上随时带着人去南内查,一定可以查到的,到时候景王朱见辰他便是不想获罪也是不可能的了,皇上您一定可以安然无恙。”
朱见深听完之后,不禁大喜,但是他又用十分疑虑的目光看了古冷意几眼,问他道:“之前的时候,朕问你这件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你一直吞吞吐吐的,但是现在你又反过来跟朕说这件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朕说假话吗?倘若你跟朕说假话,朕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皇上,您放心吧,奴才所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言,之前的时候奴才之所以不敢跟皇上承诺,是因为那帮奴才去埋骨的小太监,奴才一直没有找到,但是刚才的时候,奴才已经在浣衣局找到他们了,而且奴才现在已经知道,他们的确把那骨架埋到了南内。”
朱见深听他这么说,心中这才稍微高兴了一些,但是他仍旧很担忧的说道:“你刚才说你吩咐了两个小太监去埋骨,那那两个小太监现在怎么样了,你确定他们不会出卖朕吗?”
古冷意阴森森的笑了笑,对朱见深说道:“皇上,您这个大可以放心,那两个小太监现在已经再也不会说话了。”
“你说你已经把他们给杀了?”
“是,皇上,奴才并没有把他们杀掉,而且因为他们几个打架斗殴,因为赢钱的事情,分赃不均都死掉了。”
朱见深听古冷意这么说,知道他已经安排妥当,便点了点头,说:“好好好,古公公,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那就这么做吧。现在接下来朕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去查南内了,希望这件事情能够万无一失,否则的话,皇长公主一定不会这么轻易跟朕罢休的。”
“皇上,您放心吧,只要古冷意在您身边一天,一定会为您筹谋,一定会为您把事情做好,只不过是现在已经有点晚了,我们还是明天再去吧。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不行,朕一定要今天去,如果是明天去的话,那事情又拖了一天,这一天之中,皇长公主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决断,来人啊,朕要亲自去南内搜宫,南内之中据说埋了太监的尸骨。”
当下就有太监们走上前来跟着朱见深一起,朱见深正想带着他们往外走,古冷意不禁上前劝阻说道:“皇上,这件事情不适宜闹得太大,还是由奴才去为您办这趟差吧,要是您亲自去的话,万一出了什么差池,那也是极其不好的,更何况皇长公主说一定会以为是您针对景王呢。”
朱见深却不以为然道:“之前的时候你说得的确是有道理,倘若是这南内之中没有埋骨的话,那么也有可能,但是如今这南内之中既然已经埋了尸骨,那朕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朕亲自把这尸骨搜出来,到时候皇长公主一定会认为朕做的是对的。而之前逼死李贤的事情,说不定她就不会那么跟朕计较了。”
古冷意见怎么劝都劝不稳朱见深,而朱见深似乎是心意已决,他也没有法子。
不管怎么说,朱见深始终还是皇上,他只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虽然他心里觉得这件事情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但是他也不敢把这分不安说出来,毕竟这整件事情都是他经手的,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么到头来受到损害的就是他自己。
他可不想在朱见深面前出了什么失误,让朱见深砍了自己,所以他只好无可奈何的对朱见深说道:“皇上,那老奴先不去了,老奴觉得身子有些不适,老奴想先申请回去休息。”
朱见深现在正在兴头上,也不理会古冷意的话。
他看了古冷意一眼,安抚他说道:“好吧,古公公,既然你现在觉得累了,那你就去休息吧,你为朕所做的事情,朕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朱见深一边说了,一边扬了扬手,让古冷意下去。
古冷意便匆匆忙忙的走下去了。
古冷意下去之后,朱见深便带了一大群太监和侍卫们,浩浩荡荡往南内走去。
南内地处荒芜,很久都没有人来,两个小太监正在门前无精打采的站着,忽然之间看到浩浩荡荡的有一大群人来了,其中有一个人揉了揉眼睛说道:“这是谁呀?难道我看花了眼了,为什么有这么一大群人过来?”
两个人正在讨论着,忽然之间,听到前面大声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两个人顿时被吓破了胆子,两个小太监忙匆匆忙忙的跪在了地上,等着朱见深过来。
朱见深过来之后,看了两个人一眼,面色十分平和的问道:“你们两个就是在这南内之中当差的吗?”
“是是。”两个小太监连忙回答。
朱见深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在这南内当差,也的确是辛苦了,朕决定把你们两个调到别处去,至于什么地方就让古公公来安排吧。”
“是是,多谢皇上。”两个小太监听后大喜,他们两个的确在这南内过的日子也很不如意。
毕竟这后宫之中跟着得宠的主子,那就一定可以得到恩宠,要是跟着失宠的主子,那就什么都得不到。
朱见深心情大好,同两个小太监交谈几句之后,便带着太监和侍卫们都一起来到了南内,来到南内之后,当下就有太监扯着嗓子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那景王原本在南内的宫廷之中,忽然之间听说朱见深来了,他走了出来。走出来之后,看到朱见深忙恭恭敬敬的给朱见深行了一个礼。
他的打扮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打扮不同,整个人看上去,反而是精神了些许。身上的衣服穿得也很整洁,而且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宫女。
他见到朱见深之后,对朱见深恭恭敬敬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大驾光临,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朱见深冷冷一笑,怒斥朱见辰道:“景王,朕且来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你且跟朕说清楚,倘若不然,被朕查出来,那么事情就没有这么容易了结了。”
朱见辰满脸茫然,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臣弟想您是弄错了吧?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啊,我在这后宫之中一向是安守本分,从来也不出南内一步,就是想让我做坏事,我又能做出什么坏事来呢?”
他一脸的无辜,反而让朱见深心里更加的恼怒。
朱见深知道,朱见辰做得越好,那就意味着自己做得不好,朱见辰这个人越好,那就意味着自己越不好。
不管朱见辰有什么比自己优秀的地方,那地方一定会成为简怀箴以后帮朱见辰登基,而把自己拖下帝位的一处讲法。
所以他便对朱见辰说道:“好了,皇弟,你也不用在朕的面前再装了,朕之前听说,你南内有两个小太监,忽然之中就不见了,而且这后宫之中流言纷纷,人家都说这两个小太监是被你杀死了,而他们的尸骨就埋在南内,可有这回事吗?”
朱见辰听朱见深这么一说,他整个人顿时变得十分惊恐,他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绝对是没有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弟才是啊。”
朱见深虽然没有怎么见过朱见辰,但是朱见辰忽然之间由十分镇定又变成十分慌乱的态度,倒是让朱见深觉得,他的精神果然是跟平时不同了。而且他的表现摆明了就是告诉别人,这事情一定是有发展生过了,所以他顿时精神大振。
他指着朱见辰说道:“皇弟,你如果是肯跟皇兄坦白的话,那么皇兄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倘若你不跟皇兄坦白,要是被皇兄发现的话,那后果皇兄也不敢说,毕竟是这后宫之中,还是有皇兄作主的,而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然你是王爷,但是如果你犯了什么错,那也一定要和一般的百姓受到同样的惩罚。”
朱见辰听朱见深这么说,他连忙摆了摆手,他的眼睛也不敢去正视朱见深。
他低着头对朱见深说:“皇兄,这件事情你要是问起皇弟来,皇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才好,总之我们始终还是兄弟,希望皇兄不要在这南内搜查了,还请皇兄回去吧,多谢您。”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有些畏首畏尾的,这更加重了朱见深心中的猜想,他想这朱见辰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不定之前两个小太监真的是他害死了,如果搜宫的话,说不定不仅能够搜得出让两个小太监埋下的尸骨,说不定还能够搜出那两个死掉的小太监的尸骨呢。
他这么想着,就更坚定了他搜宫的决心。
他摆了摆手对朱见辰说道:“朕不是说过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然你是王爷,但是你犯了法,就也不能不受到惩罚,总之朕得到了消息,说你这南内埋藏有太监的尸骨,朕一定要彻查一番,倘若今天朕不彻查一番的话,朕怎么跟天下百姓交代,怎么跟这阖宫的太监、宫女们交代,又怎么堵得住这悠悠众口。”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的神情十分得意。
朱见辰也在那里察言观色,他看到了朱见深的样子,他连忙摆手对朱见深说道:“皇兄,臣弟想再恳求您一番,这后宫之中的太监即使是死了又怎么样呢?也不过是一两个小太监而已,但是如果是伤了咱们兄弟的和气那就不好了。”
朱见深见他有些害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过之后,这才正色说道:“你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是小太监,然而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他们因为家庭贫困,被送到这后宫之中来,难道我们就可以虐待他们吗?他们在这后宫之中,他们的精神已经惨遭伤害了,他们的身体也被伤害了,我们还要每天役使他们,而今你竟然不把他们当人看,随随便便就把他们杀了,你让朕怎么样来放过你呢?难道太监就不是人吗?”
朱见深之前的时候也不会说这么一番大道理的话,其实这也不是他的这个计划,只不过是现在要指责朱见辰了,他当然要想出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了。
朱见辰听完之后,整个人不禁变得有些郁闷起来,而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高声喊道:“皇长公主驾到。”
原来朱见深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员来到南内搜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简怀箴的耳中。
第二百五十三回 南内骨
简怀箴听说之后,她心里不禁十分郁闷,心想这皇帝现在又要胡闹什么呀?之前李贤的事她还没跟皇上算呢,结果皇上现在也不肯安分,又来到南内,找朱见辰的麻烦。她越想越生气,于是便带着手下的太监、宫女们走了过来。
简怀箴的到来,一切都在朱见深的意料之中,所以朱见深听了之后,非但没有觉得很惊讶,反而整个人变得十分的镇定。
他想了想便大义凛然的斥责朱见辰说道:“景王,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难道太监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吗?难道太监的性命我们就可以随便伤害吗?之前的时候,朕也是你这种的想法,但是朕现在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这么做,要是这么做的话,会让宫中的太监、宫女,还有朝廷之中的大臣们心寒的,我们作为皇族,更应该以身作则,好好的做出一些事情来,来安抚这后宫之中的太监、宫女,难道你以为朕说得不对吗?难道你可以随随便便的杀死太监、宫女吗?这要传出去让天下的老百姓们怎么来看待我们的皇族。”
他说了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是因为他知道简怀箴就在后面,自己说的这一番话,简怀箴肯定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换而言之,他的这番话就是说给简怀箴听的。
可是,就在这时候,让他觉到了事情有一丝不对,那就是朱见辰在这一刻,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刚才他还畏首畏尾,像是在恳求朱见深一样,但是他现在也好像换了一个人。
他挺直了腰杆,正色对朱见深说道:“皇上,您说得十分有道理,臣弟也十分赞同,但是臣弟素来是笃信佛学,对每个人都很尊重,虽然臣弟在这南内,的确是过得不像皇宫中的日子,但是臣弟对每个宫女和太监都是极尽心力的,臣弟并没有把他们当成奴才,而是把他们当成朋友。倘若皇上您不相信的话,您尽管可以问问他们就是了。至于您说的之前的两个小太监,那两个小太监之前的确是在南内的,但是后来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臣弟也没有追究,因为臣弟怎么能够强迫他们在这里呢?在我这南内过的都是十分荒凉的日子,臣弟怎么能够要求他们陪臣弟一起在这里挨苦。”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正气凛然,整个人显然就是不害怕朱见深了。
朱见辰的变化让朱见深不禁微微一愣,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朱见辰像是忽然之中变了一个人一样。
但是他想起昨天古冷意所说的,他的确是派人把尸骨埋到了南内,即使朱见辰本身没有杀死两个小太监,那么有自己埋下的这两具骸骨,也足以来诬蔑朱见辰了。
所以他也挺直了腰杆,对他说道:“好,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会害怕朕搜宫呢?”
朱见辰在那里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臣弟并不是害怕您搜宫,而是臣弟觉得我们始终是兄弟,又何必为了一些闲言闲语而伤了和气呢?倘若您为了这么点闲言闲语来搜宫的话,那肯定会给天下人留下把柄,天下人肯定会说您皇上是一个听信谗言的皇帝,臣弟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您的声誉考虑,而且咱们始终是兄弟,臣弟也不想因为这一些琐事,伤害了我们兄弟的和气啊。”
他的话音刚落,简怀箴已经走了过来,简怀箴说道:“景王说得很有道理。”
简怀箴刚才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听到了朱见辰和朱见深的对话,简怀箴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对朱见深的了解,她当然知道朱见深不会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的针对朱见辰。
他之所以针对朱见辰,多半是怕自己会有什么动作把他拉下皇位,而把朱见辰捧上去,这一切都在简怀箴的意料之中。
所以简怀箴很明白朱见深口中说的那些话,虽然好像都是大义凛然的道理,实际上都是自己的私心,但是朱见辰所说的那些话,倒让简怀箴觉得很赞赏。
他说得很有道理,倘若皇上朱见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来搜南内的话,这消息传了出去,让天下人怎么看待他这个皇上,让天下人怎么来看待这个皇宫之中呢?
大家肯定以为他们兄弟两个人为了一点小事,就争得你死我活,说不定还会以为朱见深是故意针对景王朱见辰,这对朱见辰绝对是不好的。
简怀箴点了点头说道:“深儿,你不要再闹了,既然辰儿说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那一定就跟他没有关系,你先回去吧。”
朱见深听简怀箴这么一说,不禁心底的怒火噌的一声蹿了上来。
他心想:皇长公主为什么会如此偏袒朱见辰,难道她心里已经作了决定,要把先帝的遗诏公布,要让朱见辰当皇帝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觉得浑身像是有一千只、一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一样,让自己觉得很不自在。
他看了简怀箴一眼,他定定的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您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说朱见辰也是您的孙儿,但是朕也是您的孙儿啊,难道朕身为这天下的皇帝,明明知道朱见辰滥杀无辜而不管吗?倘若是这样的话,朕怎么样跟天下人交代,怎么样堵得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正义凛然,让简怀箴不禁愣了一愣。
简怀箴听他这么一说,一时之间倒不知道怎么对答才好。
简怀箴想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也许你不了解辰儿,但是本宫是了解他的,本宫觉得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笃信佛学,每天在这里过的都是与世无争的日子,又怎么会去杀害两个小太监呢?他说那两个小太监在这南内挨不住苦,所以自己逃走了,这倒是有可能的,而且他又没有追究,可见这事都不是他的错”。
朱见深听简怀箴口口声声所说的都是护着朱见辰,不禁心里更加不高兴了。
他心想:简怀箴之所以现在这么护着朱见辰,难道是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捧朱见辰做皇帝吗?既然如此,自己更不能不争了。
因此他望着简怀箴一字一顿的说道:“皇长公主,您说什么话,孙儿也是要听的。更何况现在孙儿犯了错误,但是孙儿犯了错误的时候,皇长公主您斥责孙儿,孙儿就很听您的话,但是难道您不对孙儿和景王一视同仁吗?如今景王也是犯了错误,虽然说朕之前逼死了李贤李大人,是朕的过错,但是要是景王也杀了两个小太监,那也是他的过错,难道李贤李大人的命是命,而两个小太监的命就不是命吗?”
简怀箴听朱见深这么一番质问,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看朱见深心意已决,知道他无论如何今天也是会搜宫的,而朱见辰在那里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坦然。
简怀箴丝毫都没有怀疑朱见辰,但是简怀箴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倘若朱见深不搜宫的话,他是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而如果自己不肯让他搜宫的话,自己就会落下一个偏袒的名声。
即使朱见深今天勉强的能够接受了自己这个说法,但是以后的时候,他心里还会是有疙疙瘩瘩的,这么一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她犹豫了再三,便望了朱见辰一眼,对朱见辰说道:“景王,如今既然有人谣传你宫中埋有尸骸,那么你就让皇上搜一搜吧,要不然皇上心中的疑问始终不能够解去,皇上这么做,也无非是希望为你洗刷清白而已。”
简怀箴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朱见深的缘故,朱见深毕竟现在还是皇帝,他要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任性了,而且有针对兄弟的嫌疑,所以简怀箴才为他这么开脱。
谁知道,朱见辰在那里很淡定的说道:“皇长公主,您放心吧,臣弟无所谓,这么一点事,臣弟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只不过臣弟可以很认真的跟皇长公主说一句,臣绝对没有做出这种事情来。好了,现在臣也不阻碍了,还请皇上搜宫吧。”他说完便指了指南内。
朱见深见他之前那么恐慌,现在又这么淡定,分明是摆出一副样子,所以十分生气,立刻对身后的人挥手:“搜宫。”
朱见深坚持要搜宫南内,简怀箴见没有办法阻止,又看到景王朱见辰神色十分泰然,她心想:他若是真的想去搜,那就去搜吧,让他搜一下也好,搜一下让他可以死了这条心。
倘若不让他去搜,皇帝可能一辈子心里都不安稳,既然如此,且就成全他吧,也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简怀箴心里这么想着,她的神色便稍微宽松了一些。
她点了点头,对朱见深说道:“好,皇上你既然想去搜,那你就去搜吧,不过本宫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你真的能够搜出什么骸骨来,那也就罢了,本宫一定会重重惩罚景王,但是如果你搜不出什么骸骨来,那么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给本宫说个清楚,否则的话,本宫也难以向景王交代。”
“好,你放心吧,既然我想去搜宫,那我就一定有了确实的证据,知道景王真的是做了坏事。”朱见深他望着简怀箴定定的说道。
简怀箴在心中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觉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朱见深竟然有了走火入魔的样子,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
但是简怀箴知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因为不管怎么样,朱见深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搜宫,那么任凭自己怎么阻止他也阻止不了了,所以简怀箴也就由着他去了。
朱见深见简怀箴来了也没有阻止自己,倒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他点了点了头,便对后面的人说道:“好了,你们现在可能去搜宫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搜到。”
朱见深吩咐太监们和守卫们一定要把南内翻过来,也要把骸骨找过来。
于是侍卫和太监们听了之后,便纷纷去寻找。
而简怀箴则和朱见深、景王一起镇守在南内的宫中,等待着侍卫们的消息,过了没有多久,朱见深就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因为之前的时候,古冷意说已经确定了,让两个小太监去把尸骨埋到了南内,即使朱见辰之前的时候没有当真害死小太监,那么有了这两具骸骨,也足以治景王朱见辰的罪了。
但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仍然没有人来把消息告诉他呢?
朱见深不禁焦躁起来,他忍不住来来回回的走,在南内搜宫一直进行了两个多时辰,南内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搜过了,连地下都已经掘地三尺,可是别说骸骨了,就是连人的一根骨头都没有搜出来。
于是那太监和侍卫们先后纷纷来向朱见深报告。朱见深听完之后,不禁十分恼怒,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之前的时候,他已经让太监们把骸骨埋在了南内的,但是为什么现在完全不是这样呢?难道说之前那时候是古冷意骗了自己?
朱见深不禁暴躁起来,他望着简怀箴,对简怀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他之前的时候先是逼死了李贤,接着又在南内闹出了这么一出好戏,他知道简怀箴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简怀箴望着朱见深半天才说道:“皇上,对于今天的事情,你到底有什么好解释的?”
朱见深想了好久,他才摆了摆手对简怀箴说道:“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在南内搜不出骸骨来呢?明明之前的时候朕——”说到这里之后,他几乎说漏了嘴,把之前他让古冷意派人去埋骨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幸亏他收得早,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了。
简怀箴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的,似有隐瞒,不禁越发有些生气了,她怒斥朱见深说道:“皇上,你是堂堂的皇上,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要是你做出了这种事情来,怎么向天下臣民交代?这件事传出去,莫说是天下的百姓,就是在这后宫之中也一定会成为笑柄的,皇上你这么做,你想想对得起你九五之尊的身份吗?”
朱见深被简怀箴这么一斥责,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管怎么样,简怀箴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事实上的确是他自己做错了事,他想为自己辩护,但是也没有什么好辩护的。
他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古冷意根本就没有派太监去做这件事呢,还是那两个小太监根本就没有把这个事情完成好,来欺骗古冷意,还是说这件事情景王根本就已经提早知道了,所以他故意设了一个圈套来谋害自己。
朱见深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他只觉得后背之上起了层层的冷汗,他心中不禁有了一种奇异的想法。
他心想:难道说这件事情是朱见辰之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故意来陷害自己吗?这有没有可能,他越想越觉得这事有可能的,要是没有可能的话,那为什么朱见辰之前的时候会做出那么慌张的样子来呢?
他之所以做出那么慌张的样子,摆明了就是让自己相信,这南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好让自己故意派人搜宫,这么一来,他自己就可以获罪,而朱见辰不但什么事都没有,反而会让简怀箴同情他,给他打了同情分,反而让自己失去了简怀箴的信任,他心里有了这种想法,他就会觉得朱见辰十分的卑鄙。
他指着朱见辰过了很久,才说道:“景王,这件事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朕本来以为你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但是如今看来你这个人果真是不简单。”
简怀箴微微蹙了蹙眉,她心里觉得十分生气,她呵斥朱见深说道:“皇上,今天的事情明明是你做错了,本宫还没有责怪你,你现在反过来责怪景王,这却是为什么?你觉得你自己这么做,对吗?你觉得你自己这么做得起先皇吗?你还是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朱见深被简怀箴这么一顿斥责,觉得很没有面子,而且他觉得简怀箴的话,虽然说是有道理,但是简怀箴明明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简怀箴一边怒斥朱见深,一边撇了一眼景王朱见辰,就在她看朱见辰这一眼的时候,她心中忽然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因为这时候她在朱见辰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
朱见辰平时的时候性格也十分开朗,他笃信佛学,经常会讨论一些跟佛经有关的东西,他整个人也十分的豁达,飘然,他有一种超然于物外的感觉。他也经常会笑,他的笑容让简怀箴觉得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但是刚才简怀箴瞥见的笑容却完全不一样。
简怀箴不禁微微一愣,因为她觉得那种笑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景王朱见辰的脸上,那种笑容之中多着几丝幸灾乐祸,带着几丝得意洋洋,那种笑容和朱见辰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简怀箴的心神竟有一阵恍惚,然而就在这片刻的工夫,朱见辰的脸上已经换上了一种十分庄重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十分的磊落泰然,一时之间让简怀箴不禁有些迷惑。
她心想:难道是刚才自己看错了吗?为什么刚才的时候,自己明明在朱见辰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十分诡异的笑容,但是现在朱见辰所表现出来的却又是君子的磊落与坦荡,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简怀箴不禁心生疑虑,她想起这事情的经过,总觉得事情有一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地方,所以她决定先不对朱见深进行斥责了,她看了朱见辰一眼,又看了朱见深一眼。
淡淡的说道:“景王,今天的事情是皇上做得不对,让你受惊了。你在这南内好好的休息吧,本宫先陪同皇上回去了。”
朱见辰恭恭敬敬的对简怀箴行了一个礼,说道:“是,臣恭送皇长公主。”
简怀箴微微点头,挥了挥手,让他且回去不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