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快,痛快,李大人真是痛快。”武夫出身的石亨对于李贤的这等豪情自是欣赏,石亨心里头觉得此事颇为不差。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石亨笑笑说道:“石大人这般说法,李贤都不知如何言语。”
石亨闻得此言,便拍了拍李贤的肩膀说道:“李大人这般痛快的劲头,就跟老夫麾下的那些武将一般无二,昔日老夫只知道李老弟谋略无双,今日看来,老夫还是有些看走了眼,李老弟非但谋略过人,而且不乏豪情壮举,这等人才,真是可遇而不可求。老夫此事得以结识李老弟,也算是颇为此生无憾了。”
听得石亨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石大人这般赞许之词正是过誉了,下官哪里有这等的本事。”
石亨闻的李贤口出此言便哈哈大笑说道:“石某人可不是说效果,石某人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听得石亨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哪里哪里,李贤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文官,对于沙场战事那是一窍不通,石大人有此赞誉,李贤真是要羞愧死了。”
见李贤有此一言,石亨便接口说道:“李大人不必过谦。老夫方才所言并非是说李大人惯于征战沙场,而是说李大人有惯于征战沙场的人的那份豪情,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颇为不差,李大人真是这般的人才。”
一旁的石未风也点了点头,便开口附和道:“李大人,我爹爹在军中多年,对于怎么样的英雄豪杰都是见过的,眼里自是不差,若是我爹爹说李大人有这份魄力,那李大人笃定便有这样子的魄力。”
听得石未风跟石亨倶是这般的说法,李贤颇有点无奈的对着这两父子说道:“哈哈,石大人是上阵父子兵,李贤是招架不住的,来来来,有来无往非礼也,这杯酒就算李贤敬二位的。”
见李贤有此一言,石亨跟石未风面露喜色,端起了酒杯对着李贤开口言道:“好,好,李大人敬酒,焉敢不喝。”
三人你来我往的敬过一番,随即便坐下来喝酒闲谈,李贤有意扈从,石亨自是谈兴颇佳,宾主尽欢。
等酒过五巡之后,李贤装作喝的酩酊大醉的莫言对着石亨开口言语道:“古人云,我醉欲眠,卿可自去。今日跟石大人父子二人欢晤叙谈,自是极为欣然,眼下夜也深沉,李贤不胜酒力,欲要归家。请大人不必留我。”
石亨闻得此言,便对着李贤笑道:“李大人既然有意求去,也罢,那本官便派人用轿子将李大人抬回去好了。”
李贤慌忙张口言语道:“大人,这就不必了吧。”
听得李贤有此言语,石亨便张口言语道:“如何不必了,从目下情形看来,还是要送李大人回去为妥,李大人喝成这般模样,若是不派人相送,日后骚夫人责怪起来,石某人也是担待不起。”
李贤听石亨这般说法,便顺水推舟的开口说道:“也罢,大人既然有这番好意,李贤也唯有领受了。”
石亨闻得此言,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来日方长,日后还请李大人多来我府中走动,也好亲近亲近,否则老夫自会移樽就教。”
听得石亨有此一言,李贤心里头笃定了许多,看来皇长公主跟自己商议获取石亨的信任一事,已然经由替石亨救出他儿子石未风一事,已然达成泰半,石亨已然对自己愈加信任。
辞别石亨之后,石亨派人很快将用轿子将李贤送来回去。
李贤刚一回到李府,府中已然有位不速之客在花厅里头恭候多时了。
“大人,你老回来了,府中来了一个户部尚书的管家,据说有要事要见大人。”一进府,便又以为心腹仆从迎上前来,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
“户部尚书的管家。”闻得此言李贤自是有些错愕,便重复了一句。
“来人是否道明了来意。”李贤对着仆从追问道。
“来人只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大人,并未道明来意。”下人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下人开口言语道:“既然是这般情形,来人现在何处?”
这名心腹仆从听得李贤有此一问,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说道:“此人眼下正在家中,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似乎今日不见到大人,便决计不肯回去的模样。目下安排在花厅歇脚。”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李贤心里头也觉得有些纳闷,他心里头不明白为何有人会找到自己的门上来,而且是户部尚书的人。
自己跟户部尚书王杲几乎不曾打过什么交道,几日无缘无故的派出官家登门造访,不是的户部尚书王大人的闷葫芦里头到底卖的什么药。
心里头有了这般的想法李贤心里头明白这件事情对于自己而言,一定要搞清楚才好。
所以李贤便对着这名心腹仆从开口言语道:“既是如此,就领着本大人去见见户部尚书的这名管家好了。”
李贤的这名心腹长随听得李贤有此言语,便对着李贤张口言语道:“好的,请大人随我来。”
李贤便跟着仆从到了花厅,远远的便看到那名户部尚书派来的管家在自家的花厅里头来回踱步,显见来人等自己归来已然等得极为焦切了。
“贵客,我们家大人回府了。这位便是我们家的李大人。”李贤的长随到了那人跟前便对着那人开口言语道。
听得长随有此一言,来人便极为欣喜的走到李贤跟前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安好,我们家王大人在小的临走之际还吩咐小的多多问候李大人。”
李贤闻得此言,也微笑的对着此人拱拱手说道:“既是如此,也请阁下多多代为给贵上王大人致意。”
两人寒暄了一阵之后,李贤进他迟迟不入正题,心里头明白这人可能是有什么不愿为旁人道及的言辞欲要跟自己说。
李贤便张口试探着问道:“李某跟王大人素无来往,今日贵上派人前来,可有何指教。”
来人听得李贤有此一言,拿眼看了看伺候在一旁李贤的长随,随即开口言语道:“指教哪里敢当,只是有些事情还有跟大人讨教一下。”
李贤见他这般神情,心下微微一动,便对着此人开口言语道:“也罢,看情形,你们家王大人是托你有要事想要跟本大人商量了。王大人吩咐,李贤自然要尽心,请阁下言来便是。”
听的李贤有此表示,这人自然是明白此事颇为不差,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大人所言甚是,鄙上的确有些事情想要跟李贤大人讨教。只是李大人,眼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贤听得此人有此一言,心里头已然明白了这人想来是听了户部尚书的吩咐,有重要事情想要跟自己商议。
心念及此,李贤便对着心腹长随开口言语道:“我跟贵客有话要说,你先退避开去,守着庭院,若是没有大人我的吩咐,不要让人随意靠近花厅。”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这名下人便张口言语道:“是,属下遵命。”
言罢了之后,这人便退出花厅,依着李贤的吩咐守护花厅。
李贤见得这般情形,便对着这人开口言语道:“好了,贵客有话,可以好好言说了。”
见李贤有这般的举动,这人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贵上今日遣派小的来李大人府上,是想要跟李大人要一句明白话。”
李贤听得这般言语,心下蓦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便沉声问道:“王大人想要问什么话?”
那人就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王大人想问问李大人是不是有意户部尚书的位子,我们王大人说了,若是李大人有意,我们王大人可以亲自给皇上上表章,退位让贤,举荐李大人继任。”
听得这人口中道出了此事,李贤心里头豁然开朗,全然明白了。
分明是户部尚书从哪里得知了消息,所以才会派人来到自己的府中来询问此事。
户部尚书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声息的,今日只在石亨父子面前提及了这件事情,旁人应该都不知晓才是。
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应该是从石亨的府中泄露出去了,李贤微微思忖了一下,断定应该是宴席中间有人将消息传递了出去,只有那个时候才有此可能。
心里头想定了此事,李贤便不慌不忙的对着来人问道:“王大人有些杞人忧天了,李某绝无意于此。”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来人自然是极为欣喜的对着李贤开口言说道:“李大人,此事当真。”
李贤便随口应道:“李某是何等人,岂会随口漫应,胡乱了事。”
来人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多谢李大人,这下回去,小人可以安心回去跟我们王大人交差了。”
第一百三十二回 两同心
李贤听他这般说法,心里头自然是明白了此事对方心下可能还有些疑虑,便对着来人开口言语道:“明日早间鄙人到王大人府上拜访,请王大人不必忧心此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这人便极为欣喜的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多谢李大人,那小的就先回去告知鄙上这个消息了。”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王府来人言道:“正是如此,那就拜托了。”
听得李贤有这般的言语,来人慌忙张口说道:“李大人不必客气,这等事体,对于我们家王大人来说也是万千之喜,我们家大人此番能够保住户部尚书的这个位子,还要烦劳李大人帮忙。”
李贤闻言便张口言语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哥放心回去回复贵上就是,此事李贤自当一力担待。”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来人便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正是如此。那小人就禀知我们家王大人,明日一早就恭候李大人的大驾光临了。”
李贤闻得此言,就对着来人开口言语道:“这倒是不必,你们家王大人的官阶比李某人高出许多,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王府的管家听得李贤有此一言,慌忙说道:“谁人都知李大人是石大人跟前的贵客,我们家大人虽是贵为户部尚书,不过也要对李大人高看一眼才是。礼数还是要尽的,要不,明日让我们家大人派轿子来接李大人过府一叙。”
李贤闻得此言,慌忙对着此人开口言语道:“这倒是绝无必要,若是如此,李贤都不知道如何行事才好。”
听得李贤一力坚辞,王府的管家也没有法子,就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既然有此言语,也罢,那明日就有劳李大人跑一趟了。我们家王大人还等着小人回去回话,大人,小的这就先行告退了。”
见王府的管家有此一言,李贤慌忙起身相送道:“好,好,既然先生有事在身,李贤也就不留先生在府中受用便饭了,日后有机会说不准还能常来常往,有的是机会。”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这人也是面露喜色,对着李贤拱手做礼道:“早就听人说李大人外人四海,朋友遍布天下,如今一看,事情当真是如此。”
李贤听王府的管家有此一言便接口言语道:“先生说笑了,李贤哪里有这般的本事,都是朋友抬爱,方始名声在外。”
听得李贤有此谦虚的表示,来人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贤大人真是谦谦君子,有人言说李大人是当地的孟尝君,此言一点不差,好,李大人,今日小人多有搅扰,目下要告辞了,请李大人留步就是。”
李贤听得这人有此言语,便开口言语道:“好,那就请好走。”
李贤亲自将王府的管家送出了李府,随后两人互道珍重,随后王府的管家便径自会去了。
王府的管家会去之后,便对着在府中等得极为焦切的户部尚书王大人汇报了此事。
耐着性子听闻了管家的叙说之后,户部尚书王杲掇着胡子对着管家开口言语道:“照你看来,李贤到底是什么样子个意思,他心里头是不是有意要觊觎本大人屁股底下的户部尚书的宝座。”
听得王杲有此一问,管家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即对他言语道:“大人,照着小人听那李贤的声口,不似作假,看来李贤并无想要跟大人一争高下的意思,恐怕此事是石亨大人欲要培植羽翼,方才会跟李贤如此言语。”
见手下的管家如此说来,王杲不住的点头说道:“嗯嗯,李贤的官声甚好,为人四海,一向都是闲云野鹤一般独来独往,对朝中的大事虽是甚为在意,不够对于功名利禄却毫不萦怀,想要欲要跟老夫争抢这户部尚书的朝廷名。器,绝非李贤的本意。应该是石亨的主意。”
管家闻言,也便点点头言语道:“大人所言真甚是,从目下的情况看来,应该是石亨在背后使坏搞鬼。”
听得管家有此言语,户部尚书便深自点了点头说道:“从眼下看来,石亨非但没有在跟徐有贞争斗中吸取教训,反而要藉此机会在朝中愈加厉害的结党营私,拉拢其他人。”
管家开口言语道,便对着户部尚书王杲开口说道:“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石亨是想要将朝中的一些人物都收罗到他的帐下,如此看来,石亨跟徐有贞之间只怕会有一张党争之祸。”
见管家有此说法,户部尚书王杲也被提醒了,便对着管家开口言语道:“对对,此言一点不差,老夫也觉得这些时日以来,朝中的局势愈加的晦明不定,看来此番朝廷是必有一场大风雨。也不知道徐有贞跟石亨两人之间的争斗,究竟谁是胜者。”
管家听得户部尚书王杲有此问询,便开口言语道:“大人,这种朝中大事,小人自然是看的不分明,大人就算是垂询下人,也是毫无益处。不过小的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听管家有此说法,户部尚书王杲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言语道:“你我是主仆,此间又无外人,有何不可言谈了,说来便是。”
见户部尚书王杲有此一说,管家便对着户部尚书王杲施礼道:“其实这只是小的一点看法,大人若是觉得说的不好,不必采纳。照着眼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大人贵为元辅,朝中的文官大多是依附于他,而石亨大人战功赫赫,朝中泰半武官悉数出自石大人的帐下,就此而言,石亨大人跟徐有贞大人在朝中的势力在伯仲之间,两人相斗的情形,应该是在伯仲之间。”
听得管家有此一说,户部尚书王杲便张口言语道:“这话大人我自然是知道,不够这等于是白说,照着你的意思,徐有贞跟石亨之争便是不可欲知分晓了。”
管家见主人有此呵斥,倒也不慌不忙的张口说道:“其实此事倒也不尽然,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绝非如此,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跟石亨之争的胜负,要点不在这两人身上,只怕还在另外一人身上。”
听得管家有此申说,户部尚书心里头不由微微一动,便张口对着管家开口言语道:“照着你的意思,徐有贞跟石亨之争的幕后还有人更为强势不成。”
管家闻得主人有此问话,便对着主人开口言语道:“那是自然,主人窃不可忘记了当今皇上。”
听得管家有此一言,户部尚书王杲张口言语道:“当今皇上本大人自然不会忘记,不够皇上究竟会在徐有贞跟石亨之争中站在那边,目下破费猜测,如何可以预知此事。”
管家听得主人有此责问,便开口言语道:“大人,其实此事绝非难事,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皇上的反应岁不足以预知,不够大人不可忘记了皇上身边还有不好的阉人。”
听得管家点透了这一点,户部尚书王杲便张口言语道:“说的一点不差,这一点老夫差一点就给忘记了。如此说来徐有贞跟石亨之争的关键是在太监身上。”
管家闻得此言,便对着户部尚书王杲张口言语道:“大人所言一点不差,徐有贞跟石亨之争的关键便是在太监身上,徐有贞虽是贵为首辅,从眼下看来,皇上似乎对徐有贞也是极为信任,言听计从。不过人总是会有走倒运的时候,要是徐有贞走了霉运,从如今的高位上栽了下来,只怕摔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听得管家有此言语,户部尚书王杲便拍着手说道:“说得好,徐有贞跟石亨之争,朝中大臣们私下都是多有议论,不够都看的不透彻,方才你所言之事倒是提醒了老夫,徐有贞跟石亨此番敌对,势必极为凶险,老夫可要好好抉择,究竟应当站在哪一边才是。对了,依你之见,太监会在徐有贞跟石亨之争中帮徐有贞的忙,还是帮石亨的忙?”
管家听得主人有此质问,便张口应声说道:“此事非小人可知也,不够小人知道一个消息,石亨大人跟宫里头的曹公公走得很近,曹公公自然是会帮石亨了。”
听得管家有此一言,户部尚书王杲也被提醒了,便对管家拍着脑袋说道:“此事一点不差,昨日有人还告知我曹吉祥去了石亨府邸私下跟石亨会面,看情形,曹吉祥是欲要跟石亨绑到一块了。其实这是也极为清楚,不难想象,前些时日曹吉祥跟徐有贞闹了一场,差一点要闹到皇上跟前,后来被那个李大人,哦,就是那个李贤给劝了回去。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跟石亨有仇隙的曹吉祥定然是站在石亨这一边的了。”
管家便应声说道:“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
户部尚书王杲便点点头说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既然是这般模样,那倒也好说,目下我们还是要跟石亨站到一处,想来徐有贞虽是朝廷的重臣,而且能够见到皇上,可是若是有太监居间搞鬼,只怕作为元辅的徐有贞也是吃不消的。”
听得户部尚书有此一言,管家便张口言语道:“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只怕没有人能够跟太监们斗,皇上目下对宫里头的这些太监们倚赖甚深,事情只怕一点不差。”
见管家有此一言,户部尚书王杲兀自点头道:“这等看法可谓深入肌理,极为透彻。皇上治理天下要靠朝廷的文武百官,可是皇上跟文武百官之间的还有太监,要是得罪了这些太监,这些太监若是在皇上跟前进几句谗言,只怕事情便颇为不妙了,从眼下看来,徐有贞便是犯了过于自负的毛病,师心自用,日后难免会有一败。”
听得户部尚书王杲口中道出了这般做法,管家便对他言说道:“主人所见极为高明,自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
户部尚书王杲闻得此言,似是下定了决心般的说道:“看来明日李贤来了,老夫还要好好敷衍敷衍此人,此人是事关此番政局动荡的关键人物。”
管家也点头同意道:“小人也是这般看法,李大人貌似忠厚,实则颇有机变之才,眼下虽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不为人所知,日后定然会有大声名。”
见管家对李贤有此月旦评议,户部尚书王杲便接口言语道:“好好,看来李贤真不愧是个人才,明日老夫好好与他结识一番,日后也好引为奥援。”
两人随后便商议了明日迎候李贤之事。
第二日,李贤坐着自家的轿子到户部尚书王杲府中赴约。
还未到王府的跟前,坐在轿子中的闭目养神的李贤就听得外头扈从轿子的心腹仆从轿帘外头说道:“李大人,王大人亲自到府门口迎候来了。”
李贤闻得此言,心下不免微微一动,慌忙揭开轿帘子一看,可不是么,只见户部尚书王杲身着全副官府,领着府中众人正在府门口迎候。
李贤看清楚了这般情形,慌忙令人停下轿子:“停轿,停轿,快快停轿。”
轿子外头的心腹仆从听得李贤有此一言,颇为诧异的对着轿子里头的李贤开口问道:“大人,就差几步就到了王大人府上了,不必下轿子了吧。”
李贤从轿子里头开声说道:“户部尚书亲自领着府中之人出来迎候我等,本大人决不可过分托大,快行停轿。”
轿子外头的心腹仆从听得李贤有此一说,便命人停下了轿子。
轿子方才停下来,心腹仆从扶着将轿子里头的李贤下了轿子。
对面的户部尚书王杲一见是李贤下了轿子,面露喜色,便撩起了官府的下摆,随即便大踏步的领着一干人等到了李贤的轿子跟前。
“李贤大人,老夫真是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户部尚书王杲一出口便是如此恭谦之言。
听得户部尚书王杲,李贤便张口言语道:“下官得王大人如此看重,实在是不知如何报答才是。”
户部尚书王杲听得李贤有此一言,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真是过谦了,以李大人这般大才槃槃,不日便会成为朝廷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我辈中人俱要让一头地才是。”
李贤见户部尚书王杲如此言语,心下觉得颇为诧异,不知道这个素来毫无往来的朝廷重臣为何对自己如此之看重。
“王大人说笑了,李贤官职低微,才具平平,哪里有王大人所言的这般高才。”李贤笑着对着户部尚书王杲张口言说道。
户部尚书王杲听得李贤说出了这番话,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说笑了,放言当今朝中的文武百官,才能胜过李大人之人只怕是找不出一人来,非但老夫如此认为,石亨大人只怕也是这般看法。就算老夫的眼光有误,石大人的眼光决不至于有误。”
李贤闻得此言,心里头已然明白了,户部尚书王杲今日这般礼遇自己,只怕还是欲要借重自己的力量结交石亨。
看情形,户部尚书王杲也是看出了朝中欲要面临一番席卷整个朝廷的大风暴,他也想要倚靠有力人物,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户部尚书王杲是想将宝压到石亨身上。
李贤心里头想到了这般的念头,不由对户部尚书王杲心生一丝佩服之情来,看情形目下除却还在居中当局者迷的徐有贞,朝中的有些重臣也看出了徐有贞跟石亨之争中,石亨的赢面要大一些。
李贤心里头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便对着户部尚书王杲拱拱手说道:“多谢大人出门迎候,李贤真是愧不敢当。”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户部尚书王杲便摇摇手开口言语道:“李大人真是谦谦君子,不过是临门迎候,又非何等大事,值什么当。来来来,随同老夫一同入府一叙。”
户部尚书王杲言罢了此事,便极为亲热的牵起李贤的手,随即就将李贤迎接到了府中。
进入王杲的府邸之后,两人分宾主坐下,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两人就入了正题。
“王大人,今日李某人过府拜访,是想跟王大人澄清一件事情,李某人心里头绝对无意觊觎王大人的位子。”李贤闲闲的开口对着王杲提了一句。
听得李贤有这般的说法,王杲心里头便有了底,慌忙欠身对着李贤说道:“李大人当真是国之贤臣,老夫此人能得以结识李大人那便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王大人严重了。”李贤也离座对着王杲致意道。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王杲便微微摇头,随后对着李贤张口言语道:“李大人,老夫方才所言,倶是出自衷心,绝无一字虚言。当今朝廷,名实相副的文武官员,实则百中无一,唯有像李大人这般人才,才称得上是国士无双。朝廷能得李大人效力,真可谓是家国幸甚!百姓幸甚!”
第一百三十三回 拜石亨
听王杲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王大人实在是过于赞誉,李贤不过是朝中一介文官,哪里能比的上王大人执掌天下度支,王大人才是国士无双,朝廷一日不可无户部,户部一日不可无王大人。”
王杲听得李贤有此一言,便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有此敬仰之辞,王某人如何当的起来。不够户部的烂摊子,说实在的,还真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当的起。”
李贤听闻他有这般的言辞,心里头明白王杲的这番话是以退为进的意思,便颔首道:“王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便是如此。户部乃是朝廷命脉所系,绝非虚名钓誉之徒可得执掌,唯有王大人这等实实在在的肯实心为家国百姓办事的人才能做的。”
王杲听得李贤有此一言便点头致意说道:“李大人所言一点不虚,此事便是如此。也不是老夫占着位子不愿退下来,只是朝廷的名。器,要是让不宜其位的人得到了,只怕对家国百姓都无益处。”
李贤听得王杲口中有此一言,便随声附和道:“王大人的这番话才是圣贤君子当有之言,朝中也唯有王大人才是内圣外王的圣贤君子。”
王杲见李贤口中说出了这番话,心中自是极为欣喜,便对着李贤颔首道:“李大人,你我君子相知,惺惺相惜,不如结交一番,以年兄年弟相称呼如何。”
李贤听得王杲有此一言,便接口言语道:“好,王大人所言圣教之理正合下官之意,教愚弟寄望从今往后,你我二人攻错若石,同心若金,相期无负平生。”
听他这般说法,户部尚书王杲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对着李贤点点头说道:“李大人有这般言语,真是令王某人抱愧不已。”
李贤闻言便接口言语道:“王大人不必如此言语,你我同朝为官,本应互援互助才是。”
见李贤如此言语,户部尚书便点点头说道:“李大人所言真是不差,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我们这些朝中的官员夹在徐有贞大人跟石亨大人的内斗之间,那是左右为难,动辄得咎。还要请李大人多多指点才是。”
李贤闻言,慌忙张口言语道:“王大人可不要这般说法,下官人微言轻,再加上官职低微卑贱,如何能给户部尚书王大人你什么好建议。指点那更是怎么也谈不上了。”
听李贤有此一言,户部尚书王杲心里头觉得李贤这不过十分故作姿态而言,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贤大人如此言语,岂非过于谦虚,本官这般说法,自然是知道李大人在石大人面前是一把抓,石大人对李大人可是青眼有加。”
李贤见户部尚书王杲有此一说,便装作极为惊诧的模样含糊的言说了一句:“王大人可真是消息广通,昨日石亨石大人私见李贤,不曾想王大人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李贤实在是极为佩服。”
见李贤有此一言,户部尚书王杲便有些沾沾自喜的:“李贤所言一点不差,其实本官还是有些门路的,实话不妨告知李老弟,其实李老弟跟石亨大人密会之事的消息是石大人府中的管家石千告知本官的。”
李贤听的户部尚书如此言来,心里头便是恍然大悟,昨夜的所有疑惑全都明白了。
从眼下的情形看来,定然是户部尚书王杲收买了石亨府邸里头的管家石千,好给自己探知消息。
因此之故,昨日石亨跟自己言说的那些不咸不淡的话,才会这么快的传到了户部尚书的耳朵里头。
如此想来,李贤心里头明白为何自己昨夜方一回府,府里头的心腹仆从便报知称呼户部尚书王大人府中来的贵客已然等候多时了,看情形原来是石亨府邸中的管家石千给户部尚书的密报所致。
想通透了这一点之后,李贤便对着户部尚书王杲张口言语道:“王大人,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正如王大人所言。不过是石大人在下官跟前提出了欲要帮着下官在朝中挪移一下位子的意思,可是下官已然拒绝了此事。王大人不必忧心。”
听得李贤有此明正的相告,户部尚书王杲心里头虽是宽慰了不少,不过依旧觉得这件事情马虎大意不得,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你能如此维护本官,本官自是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道石亨大人究竟心里头是怎么个想法,照理来说,本官给石亨大人的冰敬,炭敬和节敬从无断缺,如何石亨大人就看上了本官的这个小小位子。”
李贤听得户部尚书王杲有此一言,心里头明白此人心里头依旧有些化解不开的谜团。
李贤细细想了一下,觉得想要令户部尚书不至于给自己添乱,扯着自己的后腿,或者希翼日后能帮自己一把,唯有坦诚相见,好好的在这件事情上帮他一把。
想定了此事之后,李贤便对着户部尚书王杲施礼说道:“大人,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大人若是不信,下官可以带着大人到石大人府上对面对质。”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户部尚书王杲心里头不觉有些惶惑,他见李贤是这般斩钉截铁的态度,自然在心里头也便明白了此事绝不是李贤的授意,那么如果是石亨的用意,那就更加不得不防了。
心里头有此惊惶不定的想法,户部尚书王杲只得对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本官从无怀疑李大人的意思,不过要是无缘无故的到石大人跟前去辨说此事,终究有些不太好。”
李贤听得户部尚书王杲口中是这般的说法,心里头明白此人心下还是想要到石亨跟前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的,如今畏葸不前只怕还是畏惧石亨的权势,怕到时候一句话说的不对,下不了台面。
李贤心中如此想来,便对着户部尚书开口言语道:“大人不必如此,石亨大人也不是老虎,石亨大人虽说是皇上跟前是红的发紫,不够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只要王大人肯跟李贤到石大人跟前说明此事,那么此事也就极为顺利了。”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户部尚书王大人颇有些惊疑不定的张口对着李贤言语道:“李大人可有把握。”
见户部尚书有此一问,李贤心里头明白此人还是有些动了心,便对着此人开口言语道:“正是如此,只要王大人跟李某到石大人跟前说一声,到时候石大人就算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应允此事。日后户部尚书的位子对于大人而言便是安如磐石了。”
户部尚书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就对着李贤便接口言语道:“李大人肯如此帮忙,本官够不知道该如何相报才是。”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户部尚书开口言说道:“王大人不必客气,你我既然是同官僚属,这等事情李贤自当尽力。”
听得李贤有此言语,户部尚书便接口言语道:“也罢,此番就多谢李大人帮忙了。”
李贤闻言便点点头开口言语道:“王大人客气了,区区小事,何必言谢。”
户部尚书王大人听得李贤有这般的说法,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此事绝非如此,于李大人虽是小事一桩,可是对老夫而言便不是小事了,老夫忝居户部尚书也算有些年头了,若是在跟皇上乞骸骨告老还乡之前被石大人排挤出去,老夫的一家老小就会顿失活路,此番李大人愿意出此援手,也是救了老夫的合家老小。”
听得户部尚书王大人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王大人可千万不要这般说,李某受之不起。”
户部尚书王大人便接口言语道:“李老弟,方才老哥我说的都是心里话,眼下徐有贞跟石亨在朝中激斗,眼看政局又要大起波澜,老哥我虽是忝为户部尚书,不过毕竟没有结党营私,党同伐异的徐有贞跟石亨势力大,日后夹在这两人之间,只怕也是极为难以做人。不过户部掌管天下的度支,决不可随意让人把持,老夫就算是拼上这把老骨头,也要将户部尚书的位子守住,绝不轻易拱手送人。”
李贤见户部尚书王大人是这般的想法,心里头不由颇为诧异,没有想到此人还居然有挺有骨气,先前倒是有些看不出来,李贤觉得朝中的政局还是颇为有望的。
心里头有此想法,李贤便对着户部尚书开口言语道:“王大人有这般抱负和心意,李贤也甚为敬佩。”
王大人听的李贤有此说法,便点点头言语道:“李大人过奖了,老夫都这把年纪了,算来也是有些老马恋栈,传扬出去之后,只怕有些人会说户部尚书王杲这个老糊涂蛋,居然站着茅坑不拉屎。”
李贤听他如此说来,便接口应声答道:“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从当下看来,事情远不至于向大人所言的那般糟糕,朝廷里头即便是有些闲话,大人不必理会便是。”
听得李贤有此劝慰之言,户部尚书王大人自然是极为欣喜,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贤大人所言一点不差,老夫就权且听信大人的言辞,留着这把老骨头,再给朝廷和皇上效力几年。”
李贤闻言,便张口言语道:“王大人自当老当益壮,好好的跟朝廷跟皇上办事。”
户部尚书闻得此言,便对着李贤张口言语道:“李大人有此规劝,本官自当好好斟酌此事,此番多谢李大人开导了。”
见户部尚书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王大人不必过谦,此番就算没有某开导,大人也能如此。”
见李贤有此一言,户部尚书王大人便笑笑言语道:“李大人啊,李大人,你真是老夫肚子里头的蛔虫,一点不差,正是此话。老夫眼下确实无意就此离开官场。”
李贤听得户部尚书王大人有此一言,便接口说道:“好,既然王大人是这般心意,就随着李贤一同到石大人府上一行吧。”
听得李贤有此一说,王大人不由微微愣了愣,随即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这般说来,就是一定要跟本官去石亨府上一行了。”
李贤闻言便对户部尚书王大人点点头,随后开口言语道:“正是此话,王大人你也知道石大人既然是对李某有了那番允诺,李某虽是不愿掠人之美,不过其他的官员可就未必跟李某一个想法了。”
听得李贤口出此言,王大人便给李贤警醒了过来,从眼下的情形看来,事情还当真是如李贤所言的那般。
李贤虽然没有在石亨跟前公开应承石亨开出的那个盘口,自己眼下的这个户部尚书还算牢靠,可是难保石亨跟其他人言及此事,其他官员未必会有李贤这般的操守,就算有人又李贤这般的操守,可能也没有李贤这般的贤德,毕竟朝廷里头的部堂就这么几个,好些官员心里头一直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当上某部的部堂,如此一来,看着司官抱牍上堂,岂不是威风八面的事情。
心里下想到了此言,户部尚书王大人觉得有当面见一见石亨的必要,而且晚见不如早见,若是去晚了,石亨将户部尚书的位子许诺给了某个重要的部属,到时候想要挽回可就难上加难了。
户部尚书心里头想到了这么一件事情之后,心思也便活动了开来,随即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还是有见一见石亨大人的必要。”
李贤见户部尚书王大人如此言来,也便接口言语道:“早见不如晚见,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王大人,事不宜迟,还是随我即刻到石府一行吧。”
户部尚书王大人心里头已然是早就认同了此事,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也罢,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去见见石大人也不失为一招先发制人的好法子。”
李贤见户部尚书王大人赞同了自己的进言,便张口言语道:“好,如此就随我来。”
户部尚书李贤闻得此言之后,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慢着,李大人,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王某人公服拜谒石亨是否有些不妥,要不就换一身便装前去。”
李贤听他这般言语,便开口对着户部尚书王大人张口说道:“王大人,依李某之间,石亨的性情颇有些好大喜功,大人全套公服前去拜谒于他,石大人只怕会更加欣喜一些。”
听得李贤有此说法,户部尚书王大人想了一下,顿时有了领悟,眼下徐有贞跟石亨在朝中明争暗斗,双方都在极力的拉拢人马,而自己这般部堂级别的官员真是石亨和徐有贞极欲拉拢的对象,眼下若是自己公服前去拜谒石亨,必然可以让石亨产生自己情愿归附于他这一派的印象,如此一来,对于稳固自己的这个朝廷里头户部尚书的位置便是颇有裨益的事情。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户部尚书王大人对于李贤自然是极为佩服,便对着李贤施礼说道:“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今听得大人有此一言,事情便是如此,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古人诚不我欺。李大人方才言说的道理,精深奥妙,于本大人多有启发。李大人可谓是王某人的一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