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吓得掉头就想跑。

莫小米按住大白,舔舔嘴唇:“吃烤的东西容易上火,红烧鹅,清蒸鹅也一样很好吃的。”

方小景温柔的抚摸着大白的羽毛:“不管是烤的红烧的还是清蒸的,我都喜欢吃。”

“嘎!嘎嘎!!”大鹅扯着嗓子惨烈的叫唤起来。救命啊!有人要杀鹅了!!

顾逢喜闻声而来,见到如此场面顿时一惊,立刻冲上前,护住大白。

“你…你们别乱来,大白是我从小养大的,你们不许吃它!”

“不能吃吗?”方小景抬头看着顾逢喜。

顾逢喜很坚决的道:“不能吃!”

“真的不能吃吗?”莫小米也抬起头看着顾逢喜。

“真的不能吃!”

“无论如何都不能吃吗?”江明月跟着抬起了头。

“无论如何都不能吃!”

“唉真是遗憾啊…”方小景、顾逢喜和江明月三人一起叹气:“还好我们也没想要吃它。”

顾逢喜怀疑地看着她们:“那你们围着大白干什么?还用这样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它…”

方小景开口道:“我们不过是在等它下蛋。”

“等它下蛋?”顾逢喜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江明月点点头:“对,小喜,我们没想吃它,我们只是在等它下蛋,等的时候比较无聊,就顺便想像一下大白被烤被红烧被清蒸…”江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莫小米接口道:“小喜,我们已经连续吃了五天青菜加白饭了,今天我们想添一个炒蛋。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大白怎么样的,只要它下了蛋,我们就放它走。”

“相信我,你们等不到它下蛋的。”顾逢喜看看方小景、莫小米和江明月,口气沉重地道:“大白是一只公鹅…”

“怎么会这样?”江明月大受打击。

“你为什么要养公鹅?小喜,你太让我失望了!”方小景受到的打击一点也不比江明月小。

“三姐,你太让我伤心了。”莫小米受到的打击最大,已经到达了悲痛欲绝程度,“这五天,除了青菜就是白饭,除了白饭就是青菜,现在居然连炒蛋都吃不到…”

顾逢喜很是惭愧:“我们一直都没接到保镖的生意,山寨没半点进帐,所以暂时我们就只能吃白饭配青菜了。其实,要不是我在山寨里种了青菜,我们现在大概就只能吃白饭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方小景站起来,“我们一定得赶紧赚些钱回来…”

方小景正说着,突然听到有人在敲山寨的后门。

“有人在敲门…”方小景兴奋地道:“可能是镇上的那些叔伯婶姨们给我们送吃的来了…”

方小景话音还未落,莫小米、江明月和顾逢喜三个已经撒腿向着后门冲去了。

方小景赶紧小跑着跟着向后门冲去。

被遗忘在原地,饱受惊吓的大白立刻‘嗖’一下钻进草丛里躲了起来。

四个人兴奋的冲到门边,满怀希望的打开了后门。

门外站着的是经常上山给方小景她们四个送吃的的七婶,但是这次七婶却没有带着吃的来。

“小喜,不好了…”七婶拉着顾逢喜就往外走,“新来的县官说要把你们这山头给卖了…”

“什么!?”顾逢喜大惊失色。

“小喜,你赶紧跟我走,迟了就来不及了…”七婶揪着顾逢喜就往山下去了。

方小景、莫小米和江明月三个赶紧跟着往山下去了。

七婶一路带着顾逢喜她们四个到了县衙。

莫小米一马当先冲了进去,踹倒两个试图阻拦她的守卫,冲到大堂之上,揪住了县官的领子。

“你小子给老子听好了,不许把这山头卖了,不然老子就揍你。”莫小米举起了拳头。

年青的县官大约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冲进来揪住了自己的领子威胁,呆呆的看着莫小米。

“不许装傻…”莫小米威胁的扬扬拳头,“只要你答应不卖山头,老子就放手…”

县官摇头:“不行,这山头必须要卖…”

莫小米一扬拳头,结结实实一拳打在县官的左眼上。

县官一声惨叫,捂住左眼。

“你…你打我也是没用的…这山头我是一定要卖的…”

莫小米再一扬拳头,县官的右眼也挨了一拳。

“啊…你…你…总之,这山头就是要卖…”

莫小米正想着在县官的鼻子上再打一拳,却被方小景拦住。

方小景冲着江明月一挥手:“明月,你上…”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娇小玲珑,秀丽柔弱的江明月红着眼眶,上前,一把拉住已经化身成熊猫的县官。

“大…大人…你不要把山头卖给别人好不好…那里…那里是我们的家,呜…我们…我们不能没有家的…”江明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仰头看着县官,“大人…你行行好…把家留给我们吧…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会永世铭记在心…”

江明月这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真是让人无法不心生怜惜。

县官也被感动了。

“姑娘,你别哭,你放心,本官是不会让你没有家的。”

江明月偷偷回头,得意的向着莫小米、方小景和顾逢喜眨眨眼。

县官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以后你们几个就住在县衙里好了,后面的屋子给你们住,本官就在大堂里打地铺好了…”

江明月的脸僵住。

方小景正想上前,却被顾逢喜拉住。

顾逢喜铁青着脸,走到县官跟前,狠狠一拍桌子:“冯熙,不许你卖山头!更不许你动我们的山寨!!”

县官看着顾逢喜,脸上突然露出欢喜的神情:“小喜,你是小喜,小喜妹妹,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起袖子给顾逢喜看:“小喜妹妹,你看,这是当年我离开镇子的时候,你送给我保平安的佛珠,我一直带在身上…”

姓冯名熙的县官顿了顿,脸上出现一丝扭捏的神情:“小喜妹妹,这些年我…”

顾逢喜才不管冯熙想说点什么,再狠狠一拍桌子:“姓冯的,你要是真拿我当妹妹,就不许卖山头。你把山头卖了,山寨怎么办?”

“为什么不许?”冯熙看着顾逢喜不善的脸色,颇有些怯意地道:“我听说黑风寨已经解散了,王叔他们都已经回到镇上生活了,小喜,你也回镇上好不好?我会照顾你的。”

顾逢喜指着冯熙的鼻子大声道:“不!好!山寨是我爹留给我的,我这一辈子都会留在山寨里。你要是敢把山头卖了,我…我…” 顾逢喜的眼眶红了,“我就跟你拼了。”

“小喜,你不要哭啊…”冯县官一见顾逢喜红了眼眶立刻手足无措了。

江明月瞪着冯县官道:“你怕小喜哭吗?要是不想让小喜哭,就不要卖山头…”

冯县官犹豫起来。

顾逢喜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保不住爹留下给她的山寨,就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立刻落了下来。

方小景跳上桌子,狠狠的揪着冯熙的领子把他提得脚离了地。“姓冯的,不要以为你是县官就了不起,信不信老娘我照样揍得你哭爹喊娘…”

冯县官一边害怕咽了口口水,一边坚持在双脚离地的情况下摆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试图殴打朝廷命官,不然…”

冯县官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大声道:“不然怎样?”

方小景一回头,看到七婶她们簇拥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发话的,正是那位中年妇人。

妇人手里拿着根粗粗的烧火棍,对着方小景道:“丫头,把这混小子放下来。”

方小景闻言立刻一松手,让冯熙狼狈的摔到地上。

那妇人也不多话,抡起烧火棍就往冯熙身上招呼。

“我现在就殴打你这个朝廷命官了,你想怎么样,莫非想把我抓来打板子不成…”

冯熙被打的嗷嗷直叫:“娘,你轻点,轻点…”

“不许叫我娘,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妇人一边打一边骂,“你爹死的早,我们孤儿寡母的,要不是有小喜她爹的照应,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还有小喜的娘,你从小到大哪次生病不是小喜的娘给你治好的?你上书院的钱哪来的?还不是小喜她爹筹给你的。你倒好,不报恩就算了,居然还想把山头给卖了…我今天干脆打死你算了…”

为了躲避不断落到身上的烧火棍,冯熙滚到桌子底下。

“娘,我想卖山头也是迫不得已。我们这里一直不富裕,如果卖了山头就能筹一笔钱。有了这么一笔钱,就能在镇上修一个大码头,再造几艘大船。这边都是山路,走着费时,走水路能省不少时间,这样南来北往的客商都会到我们镇子上来坐船走,镇子能变得繁荣些,大家的日子也能富裕些…”

冯家婶婶闻言,停了手:“小熙,你想修码头造船,是为了大家好,大家会想办法帮你。但你不能把山头卖了,我们大家都受过黑风寨的照顾,没有人会为了一点钱而让黑风寨消失的。”

七婶几个一起点头。

“小熙,码头我们可以出力自己修,船也可以想法办自己造,总之,你不能动黑风寨。”

方小景补充一句:“现在黑风寨已经改名叫小景山寨了,不过一样是不能动的。”

冯熙看看自己家的娘,再看看抽泣着的顾逢喜,从地上爬起来:“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卖山头了…”

又再呐呐的补了一句:“小喜,你别哭了。”

顾逢喜狠狠瞪了他一眼。

方小景走上来安抚的拍拍顾逢喜,对着冯熙道:“行了。看在你也是为了百姓的份上,老娘我就不收拾你了。这山头你还是要卖,不过不许卖给别人,我们出钱买下来。”

江明月点头:“这是个好主意。把山头买下来,山头就是我们的了,谁也没法抢走。”

方小景转头对着顾逢喜道:“小喜,不哭了,我们把山头买下来,以后整个山头就是我们的私人财产了,谁也别想抢走。你就放心的把山寨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顾逢喜高兴的点点头,转而又摇了摇头,很小声地对着方小景道:“大姐,我们现在好像已经没钱了。”

方小景倒是毫不在意:“没钱去赚不就行了。”

“喂,这山头卖多少钱?”方小景向着冯熙问道。

冯熙张开手掌:“本来买家是出十万两的,既然是你们要买,我只收一半。五万两。”

“五万两啊…”方小景沉吟着道:“假如我们每保一趟镖赚五百两银子,十趟就是五千两,一百次也就能赚回五万两了。我们要是勤奋点,两三年也就能存够钱了…”

莫小米、顾逢喜和江明月三人听了,都点点头,觉得方小景说的再正确没有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方小景对着冯熙道:“我们要是赚到了钱,就先拿来给你建码头造船用,等到总数到了五万两,你就要把地契给我们。”

冯熙讨好地对着顾逢喜道:“小喜,我先把地契写给你也是可以的,你要不要先把地契拿去…”

顾逢喜冷哼一声:“我才不稀罕,等我们赚够了钱,地契自然是我们的。”

顾逢喜说完,看也不看冯熙一眼,拉着方小景、莫小米和江明月就走出了县衙。

出了县衙,方小景斗志满满的对着莫小米、江明月和顾逢喜三个道:“姐妹们!我们要努力赚钱了!”

方小景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

顾逢喜把手放在方小景的手上:“为了山寨…”

莫小米伸出手放在顾逢喜的手上:“为了不用天天吃青菜加白饭…”

江明月的手放到了莫小米的手上:“为了有钱买漂亮的衣服…”

四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我们要很努力很努力的赚钱…”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大大们,因为你们的支持,偶最近好有动力^-^偶会努力的保持日更的速度,最好能一路坚持日更直到完结(这是多么大的决心啊!大大,乃们要给偶爱的鼓励,不许再抽打偶了!)

第 35 章

既然决定了要很努力很努力的赚钱,四个人便很努力的想办法要接到保镖的生意。

她们四个连夜写了些告示,到附近的城镇里张贴,又跑去威胁冯熙要帮她们留意赚钱的机会。

然后,她们就在在小景山寨里等着生意上门。

可是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人上门找她们保镖。

方小景、莫小米、江明月和顾逢喜四个开始有点犯愁了。

于是四人为了调解心情,决定到山脚下的小溪去钓鱼解闷顺便可以晚上加菜。

四人把钓鱼杆和准备装鱼用的几个木桶放到当初方小景她们带上山的驴车上,带着对红烧鱼清蒸鱼的憧憬,向着山脚下的小溪出发了。

到了溪边,顾逢喜和莫小米这两个会钓鱼的负责拿着钓杆钓鱼,方小景和江明月这两个不会钓鱼的负责拿着钓杆捣乱。

顾逢喜和莫小米两个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喝令方小景和江明月两个滚去摘野果。

打发走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方小景和江明月两个,顾逢喜和莫小米很轻松的就钓到了几条大鱼。

“小喜,这里鱼好多。”莫小米欢喜的把自己钓上的鱼往一个装了水的木桶里放。

顾逢喜对莫小米道:“这小溪跟镇上的大河相通,所以鱼很多。不过水也很急,小米,你留意脚下,可千万别掉下去了。”

莫小米毫不在意:“要是我掉下去了,你就马上喊方小景来救我。”

莫小米话音刚落,就听到顾逢喜扯着嗓子喊起来:“大姐,快来救人!”

“小喜,你瞎喊什么啊。”莫小米不满的转过头,“我还没掉下去呢…”

转过了头莫小米立刻住了嘴,因为她看见溪水中有人抱着块破木板漂在那里。

方小景飞快的从溪边的小树林里冲了出来,江明月兜着满满一兜野果跟在后面。

“怎么了?小米掉水里去了?”

“不是我!”莫小米伸手一指,“是那边那个…”

方小景抬眼一看,伸手从驴车上拿下一个木桶往里溪水里抛出去。

然后方小景纵身跃起,在落下的同时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而此时,木桶正好落到方小景的脚边,方小景脚尖在木桶上轻轻一点,借力又再跃起,落到了岸上。

方小景把手里抓着的人轻轻放到地上。

岸边等着顾逢喜、莫小米和江明月三人立刻围了上去。

地上的,是个昏迷不醒的年青男子,衣衫破烂,满身的伤痕,有几处甚至深可见骨。

方小景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死了没?”

顾逢喜伸手探了探这人的鼻息:“还好,虽然伤的很重,倒还没死。”

方小景站起来:“算他命大,碰上我们。救人救到底,来,我们把他弄到车上去…”

四人把这人弄到驴车上,往山寨赶回去了。

而同一时间,夏沐风正在看送上来关于上官怀远的资料。

“喜穿白衣,酒量极好,性格温和,不喜欢出门。性格温和…” 夏沐风看着手上的册子,喃喃自语着,脸上带上了深思的表情。

“楼主,这不会有问题吧…”站在一边伺候着的青衣不解地道,“上官怀远可是江湖上公认的性格温和性子好。”

“我本来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这一次,我们派出的人混进上官家调查之后,却发现上官怀远在上官家的时候和在江湖上似乎有很大的不同。你看这里…”夏沐风翻开另一本册子,“这里是这样写的,‘跟父母兄弟的关系都很冷淡,很少跟他们见面。上官怀远七岁前和上官夫人住在一起,八岁时带着一个叫赵妈的下人从母亲的院子中搬出独居一院,自此,上官怀远除了每天早上去向上官夫人问安之外,从来没有主动去见过她,三年前上官夫人去世,上官怀远也只是略见悲伤’…”

“楼主,怎么会这样?”青衣奇道,“上官怀远怎么会对自己的家人如此冷淡?”

夏沐风轻敲着桌子:“上官怀远的弟弟上官怀贤跟上官怀远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上官怀远跟上官怀贤关系冷淡倒也不足为奇。上官怀远跟自己的父亲关系冷淡也可算作是上官怀远对父亲执意迎上官怀贤母子进门的不满。可是上官怀远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母亲也如此冷淡?”

“而且根据调查,上官怀远的母亲上官夫人对赵妈非常敌视,在上官怀远十三岁的时候有一次更是大发雷霆,趁着上官怀远不在,带着人闯进上官怀远的院子绑了赵妈想要带走。上官怀远一得到消息立刻就赶回去,在半途截住了上官夫人,救下了赵妈。据当时在场的上官家家仆说,上官怀远当时脸色铁青,跟上官夫人狠狠的吵了一架,还说‘你想要我做的我都答应了,不管再难,我都会为你做到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不在乎我的死活,就不要来伤害在乎我死活的人。’”

夏沐风轻叩手指:“青衣,你说,上官怀远答应了上官夫人什么?他又为什么要说上官夫人不在乎他的生死?”

青衣摇头:“楼主,您都想不明白的事,青衣又怎么可能会想得明白。”

夏沐风叹口气:“青衣,让我疑惑的还不止这些。我们派出去的人怎么查也查不到上官怀远母亲的来历。还有,分别在上官怀远五岁和八岁的时候,上官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被彻底的换过,除了上官夫人嫁到上官家时带过来的两个陪嫁丫环之外一个旧人也没留下,全都换了新的。”

青衣呆呆看着夏沐风:“楼主,怎么上官怀远这个人越查就变得越神秘了呢?”一个看起来简单无害的人,怎么会满身都是迷呢。

夏沐风站起来:“可是青衣,我已经对上官怀远越来越感兴趣了。我要一点一点的查下去,揭开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青衣突然想起了什么。

“楼主,上官怀远的情史你已经仔细看过了,有看出点什么来吗?”

夏沐风点点头:“我发现,我当初的猜想并没有错。上官并不是倒霉到所有喜欢上的女人都喜欢别的男人,而是上官怀远从来都只挑心中已经有所爱的女人来喜欢…青衣,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青衣想了想,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上官怀远有特殊的癖好,他只喜欢心中另有所爱的女人。第二种,上官怀远可能是有什么无法对外人道的隐疾,就好像那什么…嗯…楼主…青衣的意思你明白的吧…所以就故意找些不可能会喜欢上他的女人来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