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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南,陶夭夭,已经等了许久,一夜未眠。

周南看起来淡漠如斯,没有任何表情,他也冷清惯了,让人看不出情绪来。

可是陶夭夭,即使面对着孩子,暂时能忘却这令人崩溃的现实,可孩子总有睡着的时候,她在孩子睡着之后,便一直呆愣愣的坐在床头,双手抱膝,将自己的恐惧全部的抱入其中。

深夜,她和周南只隔了一个墙壁的房间,她痴坐一夜,而周南,则在墙的另外一间房间里,抽了整整一夜的烟。

直到天亮,陶夭夭僵硬的身子活动了下,她听周南说过的,今天上午就能出结果了,她迫不及待的冲出房间,去隔壁找周南,而完全忘了,这会儿天刚亮。

一推门进房间,就被房间里满满的烟味儿给熏着了,陶夭夭咳嗽了声,往里走去,周南正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

陶夭夭看到他的时候,满心的恐惧和忐忑,忽然的僵住了。

“周南。”

她低低的出声,叫着周南的名字,而同时,眼泪,毫无预兆的滚落。

陶夭夭心中,周南无所不能,周南冷心冷清,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有波动。

可她却忘了,周南也是个人,面对着这样的可怕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冷漠?

陶夭夭此时看到的周南,整个人,阴暗低沉,虽然冷漠,却多了从未有过的疲惫。

周南转头,漠然的看着陶夭夭。

声音冷冷的,“哭什么?”

陶夭夭想要扑倒他怀中抱住他,好好的哭一场,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当女人抱住自己的腰,小脸儿贴着他的胸口,嘶声痛哭的时候,周南僵住了。

他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拥抱她,双手放在身旁,任她哭着。

许久,陶夭夭哭上气不接下气,懒懒的靠着周南,没有他的半点安慰,她才想起来,她和周南的目前的关系,还没有解雇。

她吓的腾的从周南的怀中退出来,迅速的后退几步,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陶夭夭摸了摸小脸儿上残留的眼泪,然后依旧眸带痛苦,看向周南。

“抱歉,我刚才太害怕了。”

她怕那些会让所有人都崩溃的可能的结果。

周南并没有反应,隔开目光,依旧冷漠的沉默,看向窗外。

陶夭夭不知道,周南此刻还能这么的冷静,或者他根本就不担心?也或者,他这辈子就真的跟自己如此冷漠下去了?

她不知道,而现在,她只能站在周南的身旁,她在等,等一个结果。

让她生,或者让她死的结果。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了多久,而周南也根本不关心她,一句话没有说过。

直到,周南的手机突然响起,陶夭夭一个激灵的战栗了下,她直直的盯着周南的手机,周南却迟迟没有接听。

“周南。”

陶夭夭不知道周南到底在想什么,她声音颤抖的,提醒他。

周南先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而此时他电话刚停了声音。

陶夭夭着急的刚要自己过去拿手机驳过去呢,周南的手机又响了。

这时,周南黑眸微微眯起,拿起手机,划开,放在耳边。

十秒之后,周南挂断了电话。

“是——是——什么?”

陶夭夭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声音里充满了战栗害怕紧张,可她却从周南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表情。

陶夭夭真的又要哭了,而周南,不急不缓的将手中还未抽完的烟捻在已经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起身,黑眸终于落在陶夭夭身上。

他也才终于开口,只是声音,沙哑低沉的厉害,不变的是周南一向的命令语气。

“过来。”

陶夭夭身体几乎僵硬的不能动。

“周南,告诉我。”

求你。

陶夭夭浑身无力,只是一口气在撑着,要从周南口中得到结果。

这个可以让她生,让她死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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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128她总是逃不过他无意中编织的情网

周南还是没有开口,可他却身体动了,一步步,走到了陶夭夭的面前,很近的距离,居高临下,幽深的黑眸,潜藏着巨大的***。

陶夭夭没有得到他的任何答案,可周南却按住陶夭夭的后脑,狠狠的,用力的,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在陶夭夭怔住的时候,周南的吻,带着狂风暴雨,带着太多的情绪,他这半年的煎熬,他在下定决定做鉴定时的置之死地,他在等待鉴定结时的汹涌,他在刚才接听电话时极力压制住的情绪…

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狠狠的,用力的。

吻,撕扯着,还不够,周南将陶夭夭抱起来,疯狂的压在了床上,他现在,需要在她身上,发泄这从未有过的太过满溢的情绪。

陶夭夭被压在了床上,没有得到周南的回答,没有答案,可是他这样疯狂的动作,却让陶夭夭似乎从心底里明白了答案。

陶夭夭再没有挣扎,顺着周南的动作,主动起来,他们谁都不让谁,都将近日来所有的恐惧全部都发在此处髹。

靠着***的宣泄,她又活过来了。

周远在收拾了陶跃辉之后,再没有回到逸园,只是一直坐在顾容的墓前,一夜。

如同那两人一样,煎熬的又岂止是他们?

只是周远,确实喝醉了,醒都醒不过来。

还是守墓的人,碰巧看见了,才把人背到了自己守墓的小房子里。

这个人,经常来,他也都认识,怕又是一个不能从旧人的去世中醒过来的。

守墓人是个老头,见到周远,连叹息都没有。

人都已经没了,再后悔再沉浸痛苦中,也是没有用的,人就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他守着这里看到太多了。可也有很多,伤心一阵子,日后也就很快走出来了。

人就是这么健忘的动物,时间也是个很奇怪的灵药,能治愈很多伤痛。

只是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治好。

周远一觉睡醒,看了看四周,守墓老头在一旁带着眼镜,看着报纸,看到他醒来,问道,“醒了?醒了就回家吧,我也该走了。”

周远揉揉太阳穴,沉沉的说道,“谢谢,老哥了。”

“没什么,我这里除了个别的日子热闹外,也太清净了。之前见过你每天都来,后来有好一段都没有再来,还以为你又好了呢。”

“前段时间,带着她的照片,去国外走了走。本来不想回来的,可是有很重要的事儿。因为太沉重了,就过来找她说说话。”

她是谁,周远没说,老头也不问。

老头只是说,“这世上,沉重的东西太多了。也不是要劝你,只是,你看,再好的人,最后还不是只剩下个小平方?没有什么意思。”

周远怔怔,沉默。

“好了,醒了就走吧。不留你了。”

周远起身,穿上外套,离开了老头的屋子。

出来之后,周远才掏出手机,手机上有周南打过来的电话,他静音了,不知道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

周远又回到了顾容的墓前,守着顾容,他给周南回了电话。

“是我,告诉我结果吧。”

之后,周远挂断电话,他看着顾容,笑了,笑中带泪。

陶夭夭再醒来,光裸着身子躺在床上,身边已经没有了周南。

她惶惶的坐起身来,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呆呆的坐着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她走进浴室,围着浴巾走出来,回了原来的房间,换上了衣服。

外面天色渐黑,陶夭夭先看了小宝贝儿们,不过他们竟然不在放家里,她才下楼去。

楼下,周南坐在沙发中,腿上放着电脑,他一边看着电脑,不时的看看坐在前面羊毛毯上,对着一排积木玩耍的桃桃和周周。

这样的画面,陶夭夭只希望时间停住,温暖依旧。

似是察觉到陶夭夭的目光,周南微侧了侧,深邃的目光落在陶夭夭的身上。

而陶夭夭第一时间,大脑反应是自己之前她和他的疯狂,她的主动,她在上面的放肆…

轰——的,陶夭夭的脸上迅速爆红,想要镇定,可越是如此,脑中的画面越往外蹦,赶都赶不走,越想越想,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周南却很淡然的收回目光,只低着的眸子,快速闪过一抹异光。

桃桃和周周还在为该怎么堆儿研究着,完全没有看到妈妈的一犀利的表情变化,和快要着火的样子。

等到陶夭夭淡定了之后下楼来,两个小家伙才看到她,开心的打招呼。

“妈妈,妈妈,”

陶夭夭过去,亲亲两人的小脸颊,也顺势坐下来,不过却是背对着周南,而她的耳朵现在还止不住的红着。

“妈妈,我的,”桃桃指着自己堆的积木,高高的稳稳的,像是个房屋的形状,炫耀着呢。

“桃桃真棒,好厉害啊!”

桃桃得了夸奖,很得意的笑着,小脸儿扬起来,大眼睛黑亮黑亮的,长长的睫毛闪着,像是小扇子。

而周周一旁,也堆起来了,不过,他倒是没有自求妈妈的夸奖,而是乖乖的认真的继续堆,又看着妹妹的积木,在妹妹的积木上,时不时的帮忙一下。

陶夭夭觉得,随着两个孩子的长大,他们的性格渐渐的表现了出来,也越来越不一样了。

桃桃越来越小傲娇,而周周就更安静了些。

“周周也棒棒哒。”陶夭夭没有落下夸儿子。

周周虽然没有炫耀,但是妈妈能夸他,他也很高兴的笑着,眼睛里闪着自豪的光芒。

“先生,太太,晚饭好了。”

陪着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杨姐过来征求他们的意见。

陶夭夭笑着,“吃饭吧。”然后对两个小的道,“桃桃,周周,妈妈带你们去洗手手,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好,”

两个小的乖得不得了,跟着陶夭夭去洗手。

晚上,坐在餐桌上,两个小的被安排在陶夭夭身旁,坐在他们自己的餐椅上,用着自己的小勺子,小碗,虽然的狼狈,但是都很乖的自己吃自己的,陶夭夭不时的注意着他们吃饭。

有保姆和杨姐在,是不用陶夭夭亲自上手,但是她现在,可是恨不得都在孩子身上,毕竟,周南就在眼前,她怕闲下来,沉默下来,就不知道该跟周南说什么。

更怕自己想起来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再在周南面前,手足无措。

可天不遂人愿,桃桃吃饱了就坐不住了,被保姆抱走,周周也随后离开,最后,餐桌上,还是只有陶夭夭和周南两人。

周南始终都很淡定,清冷,陶夭夭心里却没有他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只能在心里吐槽,自己的不淡定。

低头,尴尬的吃饭,耳朵始终是红的,脸蛋儿始终是热的,降不了温。

最后这顿饭吃完,两人都没有一句话。

陶夭夭吃过饭,领着两个小的出去散步,想着自己心里平静了呢,回来,人家周南去了书房了。

这让陶夭夭心里那叫一个别扭呢。

他在的时候,她无措,尴尬,这会儿周南倒是不在面前了,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们好歹今天突然又有了冲动做了那事儿,可是,周南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反应吗?

周南这样的反应,也太冷淡了吧?

他是忘了他们之间发生的吗?不可能的,又不是喝醉酒了,肯定是清醒的。

难道周南是打算不认账吗?当做这亲密的事儿没有发生过?

或者,周南根本就不在乎。

毕竟他们都已经离婚了,再也那样事情发生,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情我愿的,周南完全可以不在乎。

陶夭夭一想到如此,突然就冷静了很多。

是的,她不过是被吓到了,然后心情起伏太大,才跟周南又有了亲密,可说到底,她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她之前的离开又为了什么。

在她和周南有可能是叔侄关系的时候,那些爱情啊,还是孩子的问题,都可以暂时抛却。

可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澄清,他们之间还是正常的关系,那么,他们之间现实还摆在眼前,摆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并没有因为一时的激情而消失。

陶夭夭真的冷了下来,浑身都冷了下来。

桃桃被妈妈抱在怀中,好像特别能直接的感觉到妈妈的情绪变化,小脸儿突然摸上了妈妈的脸上,大眼睛萌萌哒,“妈妈,咋了?”

咋了这个词儿,也不知道的哪儿听来的,这么一说,直接逗笑了夭夭。

看妈妈笑了,桃桃也嘎嘎笑起来。

陶夭夭笑着,额头蹭了蹭小姑娘的额头,“咋了?你跟谁学的?咋了咋了?”

“哈哈哈哈…咋了,”小桃桃自己也笑着,其实自己不明白妈妈为啥笑,只是觉得咋了这两个字是让妈妈高兴的。

周周本来自己在安静的看着小画书呢,看到妈妈和妹妹笑起来,他不明所以,但是也微微笑了笑,看着妹妹那么高兴,他就高兴。

笑闹了一阵,两个小的好像就是不睡觉,陶夭夭又给陪他们说着各种听不懂的话题,最后才将两个小的安在床上,安静的挺他讲故事。

终于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

陶夭夭吻了吻他们的额头,道了晚安,才悄悄的才走了出关上房门。

懒懒的伸了伸胳膊,陶夭夭回到房间洗澡,出来之后,毛巾包着头发,慢慢的擦着。

而后扔掉毛巾,找出吹风机,插上电,打开,热风开始嗡嗡的朝着头发吃着,陶夭夭将头发倒置,吹了一会儿,才挂掉吹风机,抬头,扒开头发,用手指梳理了几下。

起身,转过去,却突然惊跳了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南就站在了她的身后,目光沉沉,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陶夭夭暗暗压着心中的惊吓,平复了下,道,“你怎么不出声?”

语气有些埋怨,这样悄无声息的,有人站在自己身后,要吓也能吓死人。

周南转身,长腿迈开,最后坐在了陶夭夭的床边。

陶夭夭一看他这个动作,心里就更紧张了,手里似为了缓解紧张,而抓着半干的头发,缠着是手指头,似乎这样,她就能缓解心中的紧张。

可胡思乱想根本不能自己阻止自己,毕竟,在这个房间里,他们白天还有过亲密呢,这一道晚上,他就来自己床边,怎么能不让陶夭夭胡思乱想?

周南还不说话,越是沉默,气氛越紧张。

陶夭夭嘴角抽了抽,还是自己先出声到沉默,不然那周南那冷漠深沉的黑眸,所散发的光芒,真的让她无法再从容。

他一向有这个能力,让她的心乱起来。

“你还没有亲口告诉我,结果。虽然我已经猜出来了。”

周南淡淡的开口,“鉴定结果,你和周远与我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陶夭夭知道答案如此,可是她却突然很困惑,周远当初送自己的走,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周远的女儿,不想再继续这种混乱的关系吗?

“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周叔的女儿?”

“你该去问大哥。”

陶夭夭想到了周远,既然认为她跟周远有父女关系,而陶跃辉定然不是自己亲生父亲了,现在想来,那就真的可以解释,为什么陶跃辉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陶跃辉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