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瓶立刻递到了哥哥和妹妹的嘴边,两张同样红艳艳的小嘴儿,吧唧吧唧的用力的吸着,停止了哭泣。
苏妈一旁看着,开口,“夭夭啊,你这该有奶水了吧?孩子还是喝母乳的好。”
“恩,对,我也有奶水啊!”陶夭夭似乎才想起来,自己可以喂奶的,她立刻就要抱着孩子自己喂。
月嫂也点点头,先抱着哥哥起来,教着陶夭夭怎么抱,陶夭夭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她那么小,那么软,紧张的不得了。
“太太,抱着习惯了就好,别紧张,别太夸张,对,就这样,”
陶夭夭解开衣襟,苏爸早就走到一旁,看向窗外,于是房间内几个女人都盯着陶夭夭胸前,喂着小宝贝。
可小宝贝嘬了半天,小嘴儿吸呀吸的,却怎么都不满足,最后忽然哇哇的大哭起来,陶夭夭慌乱不已。
“怎么了这是?宝贝,不哭不哭,”
月嫂抱过孩子,陶夭夭万分舍不得的,急的都快哭了,月嫂还是将奶瓶给了哥哥,然后对陶夭夭说,“太太,该是奶水不通。得挤奶,才行。”
“那就赶紧挤。”
“夭夭,别急,这得找专业的。”
“恩,杨姐,你赶紧去找人。”
杨姐应了,立刻出去打电话。
房间内,两个小家伙吃饱了,又睡了,安静的躺着,这会儿,堪比小天使了。
苏妈可是过来人,坐在一旁,握着陶夭夭的手,安抚,“你瞧你急的,别着急,女人都有可能这样。当初我也是这样,也是后来才好的。而且苏橙这闺女,吃奶吃的可多了。我看你这小身子,喂两个肯定不一定够,得准备奶米分喂。”
“会不够吗?都说母乳最好,我不希望用奶米分。再说现在奶米分还不知道能不能好…”
“陶夭夭,这话说的太傻了,直接让你家周总裁在国外买不就得了?你可不用搞什么代购,比别人可放心多了。”
“还是母乳最好。够不够的再说。”
杨姐回来,可她也不只是一个人回来,周母带着一位年轻的妇女走了进来。
陶夭夭看到周母进来,勉强笑着称呼她,“伯母,您来了。”
周母却根本没看陶夭夭,更没有理会她,见着房间内这么多人,扫了一眼,就走到了婴儿床边,低头看着两个小家伙,才笑了笑。
苏爸苏妈看了看陶夭夭,陶夭夭却一心紧张戒备着。
而周母,看完了了之后,立刻对后面的妇女道,“抱着吧。我们走。”
“你们要干什么?”
陶夭夭尖锐的叫起来,而苏橙直觉不好,迅速推开那妇女,挡在了婴儿床前。
周母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喜。
“这是我周家的骨肉,我还不能抱了?”
“抱可以,不能抱走。”陶夭夭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直接冲下床,想要双手都要抱着孩子,不过苏橙帮忙,也抱了一个。
陶夭夭小脸儿白着,此刻眼神却是锋利,戒备,浑身更透着一股隐隐的狠劲儿。
谁要跟她抢孩子,她便跟谁发狠。
“你以为你是谁?我周家的孙子,绝对不能给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养着。算你生了他们有功,要多少钱,周南会跟你算的。现在,把孩子给我,我这个做奶奶的,自然要把他们抱回周家,你今天必须把孩子给我。”
“不可能。”陶夭夭瞪大眼睛,狠狠的盯着周母,“他们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带他们离开我一步,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把孩子抱走的。”
周母见状,眼神闪过不耐烦,直接对身后的妇女道,“还愣着做什么?抢过来啊。”
可妇女刚要动,苏妈就扯住了她,苏爸也挡在前面,“亲家母,你这是做什么?没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你——”
“谁是你亲家母?给我闭嘴,”
周母喝止苏爸,看向陶夭夭,“我马上叫周南过来。他答应过我的,孩子我必须抱走。看看他到底听我这个妈的,还是你这个臭丫头的。”
77.077这么乖乖娇娇的,是怕我把孩子送走?
听着周母威胁,陶夭夭脸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周南真的答应过吗?
她不相信蠹。
可就算如此,周南若真的要把孩子交给周家人,那么她就算是鱼死网破,孩子也绝对不能被抢走髹。
陶夭夭紧紧的抱着,两边人僵持着,苏妈环抱着陶夭夭瘦弱的身躯,给予力量。
杨姐要打圆场,“老夫人,先生马上就来。您跟太太可能是有些误会…”
“什么太太?她个臭丫头没资格做我们周家的媳妇,你要再这么叫她,我连你一起辞了。”
杨姐脸色难堪了些,心里是向着陶夭夭的,可她也不敢反抗周母。
“哼,真是贪心不足。”周母轻蔑的扫过一行人,转身,走出房间去等。
面对着这些人,她自己都忍不住呼吸不畅,仿若空气被污染了一般。
直到周母离开,陶夭夭才突然支撑不住,差点腿软坐倒,幸好一旁的苏妈抢架住她。
“夭夭,夭夭,别怕,有苏妈在,谁都不能抢走你的孩子。”
“是啊,我们一家人,难道还对付不了那个老妖婆?”
苏橙将孩子重新放在婴儿床内,可陶夭夭手上的女儿她一直都不松手。
苏妈担忧着,“夭夭,先放着他们吧,你太紧张了,太用力了。”
“是啊,太太,您放心,让孩子睡着比较好。”月嫂还没看到这样的豪门夺子的戏码呢,刚才那出,她都不知道要出手,也更不敢随意帮谁。
可看样子,刚出去的那位,骨子里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架势,满屋子的人,好像在他严重都是蝼蚁。
月嫂也是给很多有钱人帮忙过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看不起人的老太太,当然别人就算心里看不起这些人,可也没有表现的这么明显。
自然,她的心里就有些偏向于这位看着漂亮却又可怜柔弱的小姑娘了。
陶夭夭不得已将孩子放下,被扶到床边坐下,可她再不肯躺上去,心口如火烧般,所有的火都灼烧到身体各处,就连肚子上的刀口,她都没有觉得疼,而是另外一种灼伤的难受。
她怔怔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两个宝贝,他们睡的特别沉,完全不知世间丑恶。
陶夭夭只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够在自己身边,无忧得成长,不用忍受分离之痛。
“夭夭,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
苏橙出声的同时,陶夭夭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脸颊,满手的泪水。
她茫然的看了看,便被苏橙抱住,“放心,我们会保护你和孩子的。”
“夭夭,别哭,这个时候可不能哭。况且周南不是还没来,他不会这么狠心的。”
苏橙却并不乐观,心里有些担心,道,“就算周南真的狠心,那也不行。大不了一拍两散,孩子我们必须自己养。”
“说什么丧气话呢?”苏爸爸斥责女儿,“这事儿得商量着来。我看亲家——不,是周家那位不是好相与的。夭夭,一会儿周南来了,你们都听我的,别硬着来,还得说两句软和的话,知道吗?这男人啊,也是可以心软的,况且外面那个是他的母亲,真要闹起来,你可不占优势。”
苏妈妈点头,“是这么个理。苏橙,一会儿收起你的脾气知道吗?别弄巧成拙。”
苏橙不情愿,陶夭夭哑然出声,“苏爸苏妈,我明白你们的意思。”
“恩,那就好。”
几人都坐下,苏橙一直握着陶夭夭的手,让她知道,他们始终是她后背支持。
陶夭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短短等待周南的时间,却成了最煎熬的时候。
周南赶到医院,看到了在病房门口,不知道跟身边的医生说什么。
他没有料到,母亲竟然如此直接,当初他在周家就说过,孩子归陶夭夭养,他以为这是自己的决定的,他们不会再有异议。
没想到今天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而杨姐在电话中说的情况,显然更混乱。
看到周南,周母这才露出笑容来,“周南,来的正好。我正跟徐医生商量呢,等把孩子带回之后,徐医生会安排一位营养学医生,给孩子…”
周南没有听母亲说完,手一抬,黑眸沉了沉,声音有些冷,“妈,我想我之前说过了,孩子跟在她妈妈身边,不会送回周家。”
“你——这怎么行?我都准备好了的,而且那个小丫头什么身份?这两个孩子是我们周家的,真跟着她养,又得养出一个没教养的孩子来。而且我和你爸爸盼着这么久,好不容易盼来孙子——”
“想看孙子,你们可以看,但是不能带走。妈,你回去吧,”
“周南,你被那个臭丫头给迷住了不成?当初说好的,只要孩子,绝对不能要这个丫头进门,你竟然——”
“跟谁说好的?”周南冷冷的反问,冷厉的眸子,让周母到嘴的话噎了回去。
这个儿子,她从小确实没尽什么心,所以在某一方面,她还是有些怕他的。尤其,他不怒自威的眼神,就让人不舒服。
周南不耐,手指揉了揉额角,眼底闪过疲惫。
从陶夭夭开始进手术室那天开始,他就没有休息过。即便是昨晚,他一直听着她不太稳的呼吸,并没有真的沉睡,又压了两天的工作,他赶忙回去处理,现在又要面对母亲的吵闹,也着实不想应付了。
“回去吧,以后想看孙子孙女,就过来看。”
周母不服的皱了皱眉头,看到一旁的徐医生还看着,顿觉颜面尽失,脸色难看的冷哼,快步离开了。
周南再一眼扫过徐医生和周母刚才带来的妇女,他们两人立刻灰溜溜的离开。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进房间,而是抓回神,去了漆黑的楼道。
黑暗中,他才点燃一支香烟,或明或暗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烁。
戒了几个月的烟,此刻又忍不住的抽了抽,提神醒脑,也让自己冷静下来。
十分钟之后,周南才走出昏暗的楼道,走向病房。
推门而入,陶夭夭他们或许知道周母已经离开了,只是苏家人还没有走,都陪着她,而正好,杨姐找来的专业推拿的过来了。
“啊——”
或许之前的的刀口疼还不是最疼的,此刻,推拿的妇女,双手使劲儿的在陶夭夭胸前推着,那种疼才是钻心的疼。
可偏偏,不能大声叫出来,她只能咬牙,低声哼着,而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淌。
周南看见这个状况,快步走过去,直接推开妇女。
“这是做什么?”
陶夭夭疼的说不出话来,杨姐解释道,“太太奶水出不来,得推拿。”
“…”周南蹙眉,凌厉的黑眸看向陶夭夭,她推了推周南,对那人道,“继续吧,”
许是周南的气势太盛,那人踟蹰了下,倒还是过去了,这会儿都不敢使劲儿用力了。
许久,房间内只能听到陶夭夭闷声咬牙的声音,疼的衣服都快湿透了。
周南又一次,见识到了身为母亲的痛苦和不易。
做完之后,陶夭夭瘫软的躺在床上,苏橙帮忙擦汗,换衣,周南他们几人则到了外间客厅去。
此时,苏爸苏妈才真正面对周南。
虽然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有着慑人的威压,可为了陶夭夭,他们做长辈的,有时真心疼爱陶夭夭,自然有着勇气与周南对上。
“周总裁,刚才相比你也知道你母亲过来的事情了,情况实在糟糕。我和苏橙的妈妈虽然不是夭夭的父母,可我们打心眼里当夭夭是自己闺女。夭夭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己家人靠不住,现在,孩子还要被人抢走。恕我说话难听了些,若是周总裁真要对夭夭如此的话,我们一定不能让夭夭在这样的环境中继续留下去。哪怕我们力量微弱,但是身为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而且,夭夭也已经是个母亲了,想必,你刚才也看到了,为了孩子,一个母亲什么苦都能吃得了,她又是个倔强孩子,将来为了孩子闹到那一步,她定然也不会放弃的。我们只希望,周总裁不要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苏爸半是叹息半是威胁着周南,虽然周南有钱有势,可真要是为了孩子,他们也不会怕的。
说完,苏妈妈又开口,她却是完全不同的语气,有些温柔,“周南,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其实,你和夭夭已经是夫妻,既然你们能走到一起,那是难得的缘分。而且,我看夭夭跟你在一起之后,日子过的也好了,还听苏橙说,你们感情越来越好,这说明你们就算开始的有些奇怪,但是在相处中还是处出来了感情,至少你们都存着喜欢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你们夫妻之间才是最重要的,幸运的话,互相陪伴一辈子也不是没可能。我看你刚才看着夭夭受苦也是心疼的,所以,要真的将孩子带走,那岂不是让夭夭生不如死?你希望这样吗?”
一软一硬,这对老夫妻,虽然没有什么力量,但是他们有时间累积的智慧,来对付周南。
而周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的暗暗的教育他呢。
显然,周南心里是有些不悦的,不过这两人是为了陶夭夭,他此刻可以忍着,但脸上却并没有收敛自己的冷冽。
“两位,正如你们所说,陶夭夭是我的妻子,我会善待她。”
多余的话,他不会再说,起身,走进了里间。
苏爸和苏妈对视一眼,都皱着眉头,心里担忧着。
陶夭夭换了一身衣服,此刻,半靠着床,歪着头看着推到她旁边的婴儿床里,两个白嫩嫩的小家伙。
果然是双胞胎,两人睡觉姿势都一样,两只小手蜷着放在头两侧,呼吸频率似乎都一样,让陶夭夭不禁感叹造物的神奇。
苏橙这会儿才有兴致,悄声的用手机给两个小家伙拍照,看完又稀罕的不得了,好想伸手去捏一捏亲一亲,不过鉴于他们实在太小,她也不敢下手,只能眼馋着,馋的不要不要的。
周南站在婴儿床边,俯身,黑眸深深的盯着小小的他们,不发一语。
苏橙忍不住开口,“周总,你不会真的打算把孩子——”
“苏橙,”陶夭夭打断了苏橙的话,“今天谢谢你们来看我,你先跟苏爸苏妈回去吧。等我出院了,你们再看我吧。”
苏橙蹙眉,陶夭夭眼神恳求,她只好不情愿的离开。
“杨姐,替我送送他们,”
月嫂和护士也顺便出去,在外面的客厅等着,房间内,只剩下一家四口。
陶夭夭没有直接质问周南,而是温柔带笑的看着孩子,随口问了句,“你觉得,周周和桃桃像我吗?苏橙说,他们两个简直跟我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过我自己绝对他们眉目间,很像你。但是说不出来具体哪里像来,就是一眼感觉,这就是你的孩子,哈哈…”
说着她就笑起来,歪头,笑容弯弯的,娇娇的声音,让人心里直接要化了,眼中星光点点,洒在周南眼底,“看来还是我的基因更强大些。”
周南微一怔,眸光暗了暗,骨节分明的好看的手指,直接触到了她的眼角。
“像你也好,”
“恩?”陶夭夭微有些不明,眨了眨眼睛。
“漂亮。”
“哈哈…桃桃像我还好,可是要是周周也像我,他可不会觉得是好的。”
周南也跟着嘴角勾了勾,心情已不是刚才的烦躁不耐。
坐在坐在了陶夭夭的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不由分说的噙住了她的嘴唇,深深的在她嘴里搅动着。
本来好好的温情,被周南突如其来的吻给弄的有些无措,好一会儿,周南才放开她,深吻慢慢的转为浅酌,四目相对,他深幽的瞳子里,浓重的看不出情绪来。
他还没有拿开自己的手,拇指抚摸着她的下唇,声音黯哑,“疼吗?”
“恩?”
“身体,全身…”
“恩…还好。熬过来,就没那么难忍了。”
周南又轻吻了吻她的鼻尖,到额头,额角,下颚贴着她的额角,灼热的呼吸拂过头顶,亲近又暧昧。
“这么娇娇又温柔,是怕我把孩子送走吗?”
周南问完,就感觉到怀中小姑娘的僵硬,他轻笑,低头,仔细的观察着她的小脸儿,原本因为他的靠近而染上的一点淡米分,现在全然苍白着。
他不禁摸了摸那小脸蛋儿,声音漫不经心的说,“就冲着你这么乖乖的样子,我也不会让你跟孩子分开的。”
“当真?你说话算数?”
“当真。”周南轻笑,做了承诺。
倏然,他便被陶夭夭抱住了脖子,她小脸儿蹭在他的颈间,就听着她低低的,闷闷的声音,“周南,你真好,真好…”
薄唇抿起笑,大手摸着她都后脑,周南道,“一直这么乖乖的,我还会更好。”
“恩,好,”陶夭夭柔柔的应着,侧头亲在了他的颊边,娇俏一笑,眉眼弯弯,像个特乖的小兔子,漂亮的乖兔子。
这幅乖乖的样子,不禁又让周南情动了动,又低头,含住了她的小嘴儿。
78.078把孩子送到周家,我和你爸爸只是想看看孙子,
龙凤胎刚生下来的时候,弱弱的小小的,说实话,并不怎么好看,虽然他们的父母是顶顶漂亮好看的,可刚生出来那会儿,那真是跟所有的小猴子一样,有点丑。
可是,婴儿那就是一天一个样,这才几天,尤其是两个小家伙睁开眼睛了之后,乌黑乌黑的葡萄似的大眼睛,精神的不得了。
连周南都对这两个小东西有些上心了。
男人,对孩子的感觉很奇怪,总是比当妈的感受晚一步,当初陶夭夭怀着孩子,甚至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就已经觉得这两个孩子是她的命了。
可周南,身为孩子的爸爸,是在慢慢的相处中,慢慢的习惯中,才终于感受到了一点,身为父亲的感觉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