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秦的!!”老刘头实在忍不住了,“看你干的好事!!”用手电朝通道照过去,光柱中,仿佛有三三两两的人影。

“快!摆阵!”老刘头喝道,凭星吮台的经验,在这种至阴的地方,杀生煞刃是不管用的。此刻唯一的希望便是事先计划的“以毒攻毒”的方案了。

“不行!来不及了!”那方法本来是用来破镇台的,镇台如果固定不动,这边的“释艮阵”便有充足的时间从地下拔取阴气,但此刻远方的人影明明在走动,“释艮阵”根本来不及吸阴气,敌人的位置就会变,根本就行不通。

张国忠握紧龙鳞,小跑几步到了石廊口,捡起一粒小石子狠命往不远处的人影扔去,只听噗的一声,石头仿佛打在了什么软囊囊的东西上。

“实心的(茅山教行话,冲身的恶鬼叫空心的,活尸则称之为实心的)…”张国忠边环视周围环境,边道,“妈的,师兄,咋办?”只见三十来平米的小山洞,四周石墙直上直下,别说跑,连个藏的地方都没有。

传国宝玺 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三十八章 巴山藏宝洞

眼看人影越走越近,借着手电的亮光已经能看见腐烂的衣服了,张国忠大略数了数,五个。

“妈的,一个就够受了,她娘的五个…”张国忠咬着牙暗骂,正在此时,一个冒着火星的雷管嗖的一声飞过张国忠脑袋,张国忠回头,只见秦戈正在点第二个。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溶洞弥漫起刺鼻的硝烟味,此时第二个雷管又到了,第三个、第四个…这秦戈真是扔红了眼,也不知道炸到没有,只顾一个劲的点雷管。

张国忠和老刘头呛得直咳嗽,张国忠用手捂着鼻子,用手电往硝烟里一照,心里立马就凉了,五个人影,一个不少。

“炸…炸不动?”老刘头晃着手电,也虚了。

此时张国忠把心一横,盘腿坐在洞口,用匕首尖扑扑扑几下就在前胸刺了几个小口,然后把匕首狠命往地上一插,高高抬起了右手。

“国…国忠…你这是要…?”老刘头都带出哭腔了,张国忠这是要使“阳魂法”!

众所周知,魂魄是属阴的,“阳魂法”,则是让魂魄携带阳气,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震慑住恶鬼,这是茅山教同归于尽的法术,其原理是点破七脉,让全身的阳气泄出,然后刎颈自杀(利器需带阴气,所以要先把匕首插进地里,阳魂法不可用毒,不可窒息,仅可死于物理伤害),让自己的魂魄汲取身体中泄出的阳气,变成“阳魂”,从医学角度讲,只要失血不多且抢救及时,自杀的人是能够抢救的,但从茅山术的角度讲,用过阳魂法的人,魂已离体,即使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

“快给我住手!”说罢老刘头一步蹿到张国忠跟前,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龙鳞。

“要来也应该我来!你是掌教!”老刘头一步迈到张国忠前面,跟张国忠一样,用斩铁在胸前点了几点,一把把匕首插进地里。

虽说不知道这师兄俩要干什么,但看着你争我抢的阵势,秦戈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都住手!”秦戈大吼,“这里有个洞!”原来这是兄弟抢着用阳魂法的时候,秦戈不停在用手电照这个石室四周,发现在石室的屋顶与墙壁交汇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洞。

听到说有洞,张国忠和老刘头也顾不得抢了,连滚带爬来到石室中,顺着秦戈的手电光一看,确实有个洞,但却小得可以,跪着钻是不大可能的,但爬着应该能蹭进去。

要说经过了这么多的冒险,三人已经相当默契了,秦戈迅速从包里掏出一卷绳子塞给老刘头,张国忠在下,秦戈在中间,老刘头在上,立即搭起了人梯,比杂技团还快。只见老刘头边爬边往腰上系绳子,以老刘头的一把干骨头,进这个洞还算比较轻松,进洞后,绳子立即甩了出来,秦戈抓住绳子,三蹿两蹿也到了洞口。

这时,那几个人影已经走到洞口了,好在走的速度很慢,一步一挪。张国忠用手电一照,心里不免一阵恶心,这几位大叔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阗鬼”,可比前两天星吮台洞里的那位山民恶心几十倍,脸上的肉皮不知道是刚才炸的,还是本来就这样,已经完全移位了,本来应该是脸的地方现在成头顶了,脑门和鼻子的凸起部位此刻都是头皮,还有三三两两没掉干净的头发,身上还勒着当年捆他们进囚殉的绳子,有的断了,有的还连着,而原本的脸现在到了脖子上,还呼扇呼扇的…

正在此刻,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对面一个阗鬼“脸”上的头发被打的哗啦一散,阗鬼晃悠了一下,仍然缓缓往前迈步。

“张掌教!”正在往洞里钻的秦戈回身开枪,大喊张国忠,“快上来!快!”

张国忠真的被这几位的长相惊懵了,秦戈这一喊,张国忠缓过神来,抓紧绳子开始往上爬。

“快进啊!”秦戈大喊!

“绳子拽不动!”老刘头也想往前爬,用斩铁插进洞壁(原来这个人工石室四周墙壁很厚,但屋顶很薄,也就二十厘米厚的石顶,石顶外是类似于墓葬的封土),狠命的往前蹭,但绳子绷得结结实实的,就是拽不动。此刻张国忠爬到洞口了,发现自己身子下面的绳子也绷得很紧,回头一看差点吓死,“阗鬼”也顺着绳子爬上来了!

“这东西会爬绳子!”张国忠都喊跑调了。

“快!快割绳子!”秦戈此刻想退出去,但这个洞实在是太小了,转身是不可能的。

眼看“阗鬼”的手已经够到张国忠的脚了,张国忠眼里都铆出血丝来了,一手拉绳另一手抽出腰里的龙鳞开始割绳子,但秦戈带来的美国登山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放任宝刃龙鳞蹭蹭的割,就是不断。

洞里老刘头的腰都快勒断了,呲着牙紧握着齐根插入洞壁的斩铁,秦戈也掏出随身的军用匕首插进了洞壁,身体最大限度的撑着洞壁,用肩膀扛住老刘头的脚,分担着一部分的力量。

洞里是秦戈,下面是“阗鬼”,已经无路可走了。此刻与李二丫在李村的缠绵生活在张国忠心中一闪而过,莫非二丫年纪轻轻真的要守寡?

“唉!”张国忠无奈,此时“阗鬼”砰的一把抓住了张国忠的脚脖子。

“也罢!”张国忠收回匕首,开始割自己上边的绳子。“师兄!茅山教就交给你了!”

此话一出,老刘头脑袋嗡了一声。“国忠!你别干傻事啊国忠!”但自己目前也动不了,只能干着急。

此时秦戈也急了,腾出一只手,掏出了手枪,打开保险,从裤裆下面递给了张国忠,然后打开了手电,架在了裤裆下。“张掌教!用这个!”

张国忠将龙鳞衔在嘴里,接过手枪,无奈的笑笑,“死马当活马治吧!”想罢对着抓住自己脚的“阗鬼”手砰的就是一枪。

虽说这“阗鬼”貌似刀枪不入,但这毕竟是大口径的达姆弹,如此近的距离,即使“阗鬼”也不免一惊,迅速缩回了手。此时张国忠照着“阗鬼”的脑门又是一枪,但这墙似乎打在了橡皮泥里,只听“噗哧”一声,“阗鬼”脸上的头发哗啦一下,没有任何反应。

“张掌教!”秦戈声音都哆嗦了,“我是让你打绳子!”

张国忠这才恍然大悟,拿手枪照着自己身下的绳子砰的一枪,底下的“阗鬼”连同半截绳子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老刘头忽然觉得身后一轻,“国忠?国忠!?”

“我在!我在!”张国忠满脸是汗的爬进洞,临进洞时用秦戈的手电往下照了一下,只见四五个“阗鬼”聚集在洞下,不时发出闷雷般的低吼。看来这些“阗鬼”虽说会爬绳子,但好像还不会上墙。张国忠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这就是清朝那些盗墓贼挖的盗洞!”秦戈边爬边分析。

“我说这帮兔崽子哪来那么大的本事把这个镇台偷出来呢,”老刘头搭腔,“原来他娘的是走后门…!”

也不知道爬了多远,老刘头忽然停了。

“刘先生?”秦戈不解。

“到头了…”老刘头边说边打开手电,外面是更大的溶洞,盗洞就是从这里打到真仙台的。

为了防止万一,大伙爬出盗洞后,秦戈往盗洞里扔了一个雷管,轰的一声闷响,盗洞被彻底封死。

三人在这个溶洞里打开了手电,发现地上竟然有路,明显是人工修过的痕迹。

“别走路!当心陷阱!”老刘头深知,在不用修路的地方修路,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非奸即盗,路边也挺平坦,但却非得修出条路来,明显有猫腻。

三人顺着路边,小心翼翼的走了大概几百米,前面越走越窄,到了最后,干脆就变成了人工修的通道。

“别进!”老刘头又掏出了黄旗子,但这次黄旗的表现非常的奇怪,竟然原地转了起来。就连老刘头也懵了,“要么晃要么折,这转圈是啥意思?”

“无定数!”张国忠道,老刘头跟马真人的时间虽说比张国忠长,但天天偷奸耍滑,真本事相对有限。黄旗子原地打转的情况非常少见,马真人曾经教导过张国忠,碰到黄旗子转的状况,就要加千万分的细心,多一份仔细没准相安无事,少一份仔细兴许就是灭顶之灾。

“张掌教,你看这里!”老刘头琢磨时,秦戈一直在旁边转悠,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顺着秦戈的手电光,只见三个人齐刷刷躺在地上。看见这景,老刘头迅速掏出罗盘,发现没什么反应。“没事,就是普通死尸。”

走到死尸前,发现这三具尸体因为洞内的特殊环境,还没有完全腐烂,但臭气熏天,从头上的大辫子可以看出,是清朝人。

“看来他们也不是全身而退的…”张国忠道,“尸体整齐的摆在这,看来活着出去的人没受什么伤。”

“这他娘到底是什么地方?”老刘头边用手电照尸首,边道。

张国忠掏出地图,“怪了,真仙台离阵眼很近,莫非这就是…”

听张国忠这么一说,秦戈心理也一惊,立即掏出小本子和指南针,对照刚才来的方向琢磨起来。“没错!这…就是宝藏的入口!”秦戈的声音已经颤抖了。

“看这!!”老刘头把手电光束定在死尸的脑袋上,只见黄吧拉唧一片,“好像是张符!”

“这几个傻冒被人利用了!”张国忠蹲下看着死者脑袋上的符,冷冷道。

“秦爷,看来其他几座台咱用不着去了!”老刘头出乎意料的正经起来了。“这几个人被行家利用了!既然死在了这,说明其他几座台已经都被破过了!”

秦戈也不理他,铁青着脸,径自走到入口前,大口深呼吸。

“别动!”张国忠用手电照着石廊两边的侧壁,“有蹊跷…”

传国宝玺 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三十九章 逆入乾坤

张国忠用手电不停找着石壁两边,只见一边密密麻麻刻的全是殄文,而另一边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似是地图,似是古印。

“这是什么玩意儿?”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所有记忆在张国忠脑袋里飞速闪过,忽然想起秦戈扫描出的那两张玉碹的照片浮现在脑海里。

掏出照片,张国忠照着墙上的那东西对了对,“乖乖,一模一样…”张国忠暗道,虽说是什么玩意不知道,但跟玉碹里的东西一样,八成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国忠啊,这不会是腹背印吧?”老刘头此刻也凑上来了,用手电不停的照着石壁。

“腹背印”,是一种利用法术制造的机关,有传说是降教的东西,也有说是茅山教的东西,其原理是利用“印”与“符”的位置关系发生效用。(印为“彖印”,符为“束魂符”。)

其中“束魂符”的作用是利用殄文咒语的某种力量,将恶鬼冤魂束缚在一定的范围内无法离开,而“镇妖印”只要与符上下相对,且印在上符在下,“束魂符”的效果则可以被正上方的“彖印”抵消,但如果符与印左右而对,则“镇妖印”对“束魂符”无效,两者中间一旦出现带有阳气的东西,“束魂符”的作用就会生效,被其束缚的恶鬼便会被立即释放。

由于这种东西近乎于传说,所以老刘头此刻也只是猜测,如果猜测属实,那这东西便真应属于茅山教而非宋末才出现的降教。

此时,张国忠忽然回忆起了王忠健说的给玉碹做了个紫檀木架子的事,想必那玉碹内部肯定也是刻的“腹背印”,而中间填充的材料肯定不是单纯的玉粉,肯定还夹带了赤硝一类的属阳材料,所以,当玉碹平放且刻有“彖印”的一面在上时,便相安无事,一旦玉碹被立着放,中间填充的材料便可激发“束魂符”的力量,挑拨周围的恶鬼作祟,这想必就是真仙台的镇台处有凹槽,玉看似需要立着插在那里的原因。那英国人不懂什么玉石,所以肯定是将玉平放着塞到哪个旮旯了,而王忠健吃饱了撑的非得做个架子把玉立起来放,再加上这本身就是一块毒玉,难怪家里老闹鬼。想到这里,张国忠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至少王家的事算是解决了一半,至于玉为什么自己会回去,可能是毒玉本身的某种特性或是王家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起作用。

“先试试再说…”张国忠拿出一张生符团了个团,啪嗒一下扔进石廊,没过三十秒的功夫,只见生符呼呼的冒起了白烟。

“国忠,看来这确实是腹背印。”老刘头蹲下沉思,满墙的殄文,除非挖洞挖过去,否则就算飞进去,也得着了道,边想,老刘头边用匕首往地上一扎,坚硬的地面全部都是石渣子混着土,单凭身上这把折叠铲,根本没法挖。

与此同时,张国忠也在思量着,此刻秦戈用袖子抹了一下脸,衣服上立即蹭了一下子泥。眼见这一幕,张国忠脑袋里啪嗒一下来了点子。

“有了!”张国忠脱下衣服,将后背部分割出一片三十厘米见方的布。“师兄,朱砂和笔带了么?”

“嘿!好小子!”老刘头一看也明白了,张国忠这是要他临摹右侧石壁上的“彖印”。

老刘头三下五除二就临摹完了“彖印”,张国忠小心翼翼的拿起,把龙鳞握在手里,咬破舌尖,将布贴在了左侧墙的殄文上。过了约莫有两分多钟,屁股后面夹的生符并没冒烟。

“好像管用!你们快过!”等老刘头和秦戈都通过“殄文区”后,张国忠也举着布缓缓撤进了石廊内部。

老刘头腰里缠着半截绳子,秦戈把剩下半截绳子系在了自己腰里防止老刘头中陷阱,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走了大概几十米,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尊巨大的坐佛,便再也没有其他路了。

“就是这里了!”老刘头先是掏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事,便开始专心的琢磨起这尊坐佛来。只见佛像高大概有八米左右,似乎是借着山体雕出来的,用手电仔细照了一通,全身没有一处裂缝,不像有暗门的样。

“秦爷,你那还有多少炸药?”老刘头想干脆炸掉这尊佛像,没准藏宝室的入口就在佛像下面。

“等等,”张国忠仿佛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临摹的地图自己琢磨起来,“秦先生…这好像是…宝藏的出口…”

“你说什么?”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看,这里是两条线,一条连着佛像,一条连着九个镇台…”

“我说这一路上也没什么机关埋伏呢…”老刘头一阵郁闷,“想这石敬瑭也没那么便宜就能让咱们进去…”

秦戈仔细盯着地图,一句话也不说。此刻张国忠爬上了坐佛,也想找找有什么破绽。事实证明,古代人的机关建造工艺还没达到现代工业那种严丝合缝的精度,在坐佛后面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地方,张国忠发现了一条二个指头宽的裂缝。

“秦先生!这里!”张国忠叫道,“这个裂缝够不够插雷管…?”

听见喊声,秦戈赶忙凑上去,掏出一根雷管比划了一下,整整好好。秦戈一笑,“张掌教,真有你的!”

轰隆一声巨响,最后三根雷管被一起用掉,三人上前,坐佛背后被炸出了一个大缝,一个活人钻进去完全没问题,裂缝后面是一个黑漆漆的秘道,用手电往里一照,光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不见尽头。

“我先下!”张国忠身先士卒,把秦戈的绳子解下来缠在自己腰里,抽出龙鳞,第一个钻进裂缝。

“下来!”张国忠示意,好像里面没什么危险,三人下到密道,仔细用手电找了找四壁,除了人工修砌的痕迹外,没有任何符咒或雕刻。

擦着黑,三个人慢慢往里走,很快的,密道前后都成了茫茫的漆黑,进来的地方也看不见了。

“国忠啊,你说既然是出口,应该没什么机关吧?”老刘头希望张国忠能给个肯定的回答壮壮胆,但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只见张国忠一摆手,“停!”只见地上由石板路忽然变成了方砖路,大概有六、七米的样子,每个方砖上都刻有天干十位与阴阳五行的字眼,过了这个方砖阵,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一个小牌坊。

“他娘的,谁的贞节牌坊咋立这来啦?”张国忠说道,“师兄,你看这地上是什么阵啊?”

老刘头跪在地上,用斩铁剔了剔方砖缝隙,稍微撬了一下,砖好像是活的。“国忠啊…这他娘的不是什么阵,这是个密码机关啊!”

“密码?”张国忠一阵郁闷,要说驱鬼镇邪自己还在行,这怎么又蹦出来个密码

“必须按着机关设定的顺序走,走错一步咱哥仨没准今天就得交待。”老刘头站起身来,看着秦戈,言外之意“撤吧老哥…”

秦戈并不在乎老刘头的话,“张掌教,依你看,这应该是个什么密码?”

“不知道!”张国忠想了想,“有天干有五行,应该与天干五合有关…很不好确定…”(所谓天干五合,即“甲巳合化土、乙庚合化金、丙辛合化水、丁壬合化木、戊癸合化火”)

秦戈转过身,又擦了一把汗,“我去试试…!”

“你他娘疯啦!”老刘头指着秦戈脑门子,“你自己想死不要紧,别拉着我和国忠!我告诉你,厉鬼还算好的,没准漏下去就是刀坑箭阵,包你落不下全尸!”说罢气得拽起张国忠胳膊,“国忠!跟我回去!”

张国忠丝毫没有被拽的心理准备,被老刘头这一把拽得一栽歪,就在这时候,秦戈抄起杀猪刀,打着手电,竟然真的走进方砖路了。原来这秦戈也知道天干五合,但五合顾名思义有五种,就这石板阵而言,正确答案仅是其中的一种,就算再资深的机关破解大师,不知道答案也得靠蒙。如果说这真是条出来的路,那么这天干五合就应该是反着走的,秦戈稍微犹豫了一下:藏宝洞里放的是金银,金生水…就凭这种简陋的推理,秦戈一脚踩在了“水”字上,然后一闭眼…

张国忠想拉已经来不及了,老刘头回头一瞅冷汗立即就下来了,秦戈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水”字上。

三分钟过去了,三个人各有各的迎敌姿势,但好像没什么动静,秦戈也不像要冲体的样子。蒙对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就好说了,一步迈到“辛”字上,下一步迈在“丙”字上,很快到了方砖路的另一面。

“呵呵?”老刘头哼的一声冷笑,“真是他娘的傻人有傻福啊,居然让这老小子蒙对了…”说罢也要迈步过石板路。

“先别…”张国忠这句话已经说晚了,老刘头一只脚已经踩在“水”字上,这一踩不要紧,只见“水”字这块砖忽然往下下沉了三寸多,把老刘头差点晃个跟头,随后只听他们进来的方向轰隆一声巨响,张国忠赶忙回身,快步上前观瞧,只见一个千斤巨石将出去的路封得死死的。看来这天干五合的密码并不像秦戈蒙这一下那么简单,每过一个人,好像正确的密码都会变,可能这次是“丙辛合化水”,下次就成了“丁壬合化木”,其中好像有某种顺序。

“秦先生!还有没有炸药?”张国忠跑回来,气喘吁吁的冲秦戈喊。秦戈摇头。

“他娘的,你…你…你…都是你…”老刘头指着秦戈,气得都磕吧了。

“是你自己进的。”秦戈一耸肩。

“你这个老…”老刘头刚要发作,忽然一想不对劲,是啊,是自己主动走过来的啊…“他娘的,今天出门没看皇历!真他娘是鬼催的!”

“老什么?说啊…”秦戈倒来劲了。

虽说千斤石已经掉下来了,但张国忠还是提心吊胆的蒙了一次,也不知道是蒙对了,还是没有其他的机关了,自己走过去并没有触发什么别的东西。

三人来到那个牌坊下面,发现牌坊后面是一排向下的石阶,不算很陡,但深不见底。

老刘头则用手电照着牌坊,“他娘的,秦爷,不是我打击你,确实有人比咱先来过,看!”

传国宝玺 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四十章 人皮邪影

顺着手电光看去,只见一只手掌紧紧抠在牌坊的柱子上,后面连着半截小臂,地上还有一截灰拉吧唧的袖子,小臂后面没连着身子,虽然已是白骨,但从腐烂的程度与骨头的颜色分析,时间显然没有后晋那么久远。张国忠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小臂骨骼的断裂处,像是被利器一下砍断的,一副血腥的情景立即浮现在张国忠眼前,一个半死的人正在被人拖下牌坊后面的石阶,到牌坊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抓住牌坊的柱子,但却被拖他的人一刀砍断了抓着柱子的胳膊。

“师兄,你说这是谁的胳膊?”张国忠心里发毛,本来想问“是不是盗墓贼的胳膊”,结果问成了“是谁的胳膊”。

“我他娘又不是公安局的…”说着老刘头也蹲下身子,“怪了,不像是清朝的刀砍的…”

“刘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戈道,“难道刀口也有年代之分么?”

“你看,骨头的断裂处是整齐的…”老刘头精研名器利刃,对于他来说,这点常识仿佛不算什么。(中国的铸剑技术和其他一些绝技一样,时代越晚,失传的绝技就越多,真正的历史名刃,唐朝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唐代以前,中国的冶炼技术连现代人都为之叹服,越王勾践的随身佩剑历经两千多年仍锋利无比,其表层所使用的“铬盐氧化”技术,乃是德国在一九三七年、美国在一九五〇年才发明的现代抗氧化技术。但诸如此类的铸剑技术在唐代以后便渐渐失传,唐后的刀剑,从冶炼技术、抗氧化性、韧性、金属强度等诸多方面均差强人意,砍人骨的时候,至多是“劈”断或“砸”断,断骨处摸上去很是参差不齐,有的“杂刃”甚至要反复砍数次,就像猪肉摊上老板用菜刀反复剁猪骨一样,而眼前这半截断骨,断层整齐,毫无参差,明显是宝刃一下砍断。)

秦戈用手摸了摸断骨的截面,又看了看黑漆漆的石阶,脸上一阵铁青。“自相残杀?”秦戈想起了“星吮台”那两具明朝古尸。

“不是自相残杀,而是蓄意偷袭。”张国忠道,“如果是着了道,绝对不可能懂得砍手。(人被冲体后发狂根本没有理智,只有巨大的力气,即使拉不动的时候也没有用刀砍手的意识,至多是一个劲的猛拉而已。)”

老刘头也点了点头,认为这的确是蓄意偷袭,从情理上讲,那个石敬瑭于情于理也不应该在阵眼上再弄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了,那九个镇台已经够狠了,倘若弄得再复杂,自己取财宝也麻烦,看来这有可能是清朝的盗墓贼为了独吞财宝而偷袭同伙所致。

虽说按推理应该没什么危险,但老刘头还是站起身来,朝着秦戈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言外之意让他先下。秦戈也没犹豫,抽出杀猪刀,打着手电,二话不说下了石阶。

大概下去了四五十米的样子,石阶的尽头豁然开朗,乃是一个巨大的石室,仍旧是个半人工半天然的大山洞,地上铺着方砖,但四壁好像并没怎么处理,仅为天然岩壁。

往前没两步,秦戈忽然停住了,蹲下身子,又缓缓抬起头,用手电照了照四周。

“秦爷,鞋带松啦?”老刘头看来是要和秦戈战斗到底了。

“张掌教…你们真的认为…刚才的断手…不是神鬼所为么…?”秦戈的语气有点颤抖,但仍在强作镇静。

“怎么…?”老刘头快步上前,只见地下的一具尸体已成了白骨,但让人心颤的是,尸骨被刀砍成了数段,每一刀都将整个尸体齐根砍断,间隔有长有短,确切的说,根本就像是被一群人乱刀砍死的。

“他娘的,就算有灭门深仇,也没有必要在这报啊…”张国忠仔细看着这具白骨,喃喃道,此刻老刘头掏出了罗盘,指针并没有什么反应,“国忠啊,咱可别自个吓唬自个,没准是砍人的主儿忽然疯了呢…”老刘头一阵乱猜。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疯?”秦戈还真刨根问底了。

“我他娘哪知道他为啥发疯!?”老刘头也不耐烦了。

此刻张国忠站起身来,一个人缓缓的往一边走去,这个大山洞的能见度并不怎么好,也是雾气腾腾的,但比最开始的星吮台要强上不少,凭这个美国手电,能见度大概有十几米的样子。

张国忠一走,老刘头和秦戈也跟了上去,这个洞可比先前到过的镇台洞大多了,顺着洞壁走了少说三十米,手电光中忽然出现了一层层的箱子。

走到箱子跟前,张国忠仔细把箱子检查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机关相连,拔出秦戈的手枪,砰的一枪打烂了严重腐蚀的锁链,一脚踹开了箱子盖,借着手电光,三人立时间惊呆了,箱子里放的是整箱的金砖。

老刘头忍不住拿了一块,掂了一下,足足有十斤,脸上的褶子立即又笑成一条缝了。“国忠啊…你看这个…”说着把金砖揣进了兜里。张国忠也不是圣人,忍不住也拿了一块,放手里掂量了一下,嗯,建两个通天观都有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