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我们能不能把你这个晋朝古图和这片绢丝带回去研究一下?”张国忠接过支票道。

“当然可以…”

传国宝玺 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三十章 席子村

回到大陆,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把赵乐肚子里瓷瓶中的绢丝拿出来,一头扎进老刘头家,起初,张国忠对这个老刘头印象一般,本不想让他知道还有这么个东西,但现在看来这个师兄还算不错,而且现在两个人是一条线拴着的蚂蚱,也无所谓了。

“师弟啊,你不该瞒我啊…”老刘头用放大镜仔细的看着绢丝上的殄文,对张国忠此前撒谎骗自己颇为不满。

“我只是怕你担心…”张国忠此刻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赶紧以研究地图的名义岔开了话题。

经过重叠,张国忠奇怪的发现,赵乐版地图上正面的山图,和那个晋朝古图的山完全一样,但正好是反着的,就像照镜子一样。将丝绢的正面覆在晋朝古图上,两张图的山脉竟然完全重合。

“难道是拓的?”老刘头不解。

此刻张国忠打开了老刘头桌上的卤灯,蹲下身子,用背光看着这张图。此时晋朝地图的正背面线路都能看见。

“两条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师弟,你说,会不会是一条进,一条出?”

附上秦戈那张丝图,发现图上的黑点和赵乐那张丝图背面的十叉完全重合。

“好像是,看来秦戈那张图对于九台的位置完全正确。”

“师弟,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那块玉如果真是个镇台,那九个台不简单。”

“什么?”

“从那个玉碹来看,镇这九台的并非什么煞物,而是邪物。如果王忠健买了个煞物回家,家里绝不会闹鬼,鬼躲那些东西都躲不及。依那个王子豪的形容,他家里不但闹鬼,而且玉也很怪…”老刘头皱起眉,“师傅曾经告诉我,有殄文的东西不要碰,你说咱哥俩这次算不算惹火上身了?”

张国忠此刻心里也没谱,因为这“錾龙阵”的镇台并无定数,打个比方,如果把马真人封那个清朝进士的死玉摆在镇台的位置,以山河之灵冲允,那么动镇台的人毕竟会着了那个清朝进士的道,因为“錾龙阵”的每个镇台都会设在山脉上极阴处,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是死玉,也很有可能困不住那些恶鬼。然而这些镇台又必有玄机,让这邪物放在上面的时候安然无恙,一旦被挪动,便会触发邪道。

“师兄你别吓我,偷出那块玉的盗墓贼,不是也好好的么?”

“你听谁说的,偷玉的就一定是盗墓贼?”老刘头点上烟,“听谁说的他偷完玉还是好好的?”

张国忠此刻无语了,如果偷玉人的也是能人,或者十个人进去偷只出来了一个,这谁又知道呢?

用“金牛星”把父母的反对声一律砸没后,张国忠从学校辞职,按约定的时间,与老刘头准时来到了陕西南正,按秦戈的交待,这里是距离藏宝洞最近的地方。

南正在当时而言是个偏远的小县,地处大巴山腹地,交通十分麻烦,三天才有一趟从西安开往南正的汽车。

此刻,在南正县城,秦戈已经先到一步了,雇了个人举着牌子,天天在汽车站等着。

秦戈对张国忠与老刘头近乎逛公园的轻装感到不解。

“两位不是来旅游的吧?”

“你别来劲,该带的我们都带着呢。你那个什么扫描,扫出啥来了?”老刘头说道。

“一些古代密文。我请美国最好的密码专家看过,他说从来没见过这种符号。”

这句话说的老刘头心理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老刘头嘟囔,接过两张模模糊糊的影印照片,看过第一张,老刘头彻底死心了,殄文,毫无悬念。

不过第二张却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那个年代所谓的国际尖端技术,也就那么回事,成像质量跟现在的同类设备是没法比的。

“好像也是张地图。”张国忠拿着照片,“也像是个篆体古印…”

“我认为那和我们这次的计划没有关系。”秦戈有些不耐烦。在他看来,张国忠和老刘头仍旧在操心王家的委托,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些所谓的殄文之中隐藏的巨大威胁。

“请跟我来。”秦戈起身,带着张国忠老刘头来到了床铺前,从铺底下取出一个巨大号的皮箱。

打开皮箱,老刘头和张国忠彻底傻眼了。除了奇形怪状的手电、铲子和头灯外,还有微型照相机、手枪和雷管,不知道这秦戈咋过的口岸。

“我说秦爷,你不会是美国特务吧?要是借着找古玉的名头盗取国家机密,这罪过我们可担不起。”老刘头假模假式的惊讶。

“哈哈哈哈…”秦戈的笑简直比哈雷彗星还难得一见,“这是咱们这次用得到的装备,不知道二位都带什么来了?”

老刘头从破包里拿出一个罗盘,几捆香,一打子黄纸,一面画得乱七八糟的小黄旗,张国忠从后背的包里拿出了那把古刃“龙鳞”,往桌上一摆。

秦戈的眼睛第一时间便被这把匕首吸引了,摘下牛皮套,握着匕首在屋子里挥舞了几下。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就凭这几下,张国忠和老刘头心理各自暗暗欣慰,这秦戈原来也是个练家子,起初二人还担心,带着这么一个老学究进山会成累赘呢。

“龙鳞…!”秦戈的阴冷已经盖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秦爷好眼力。”老刘头一把拿过匕首。“就是龙鳞。”

休整了一天之后,三人便将家伙带齐,秦戈拿着手枪,老刘头拿着折叠铲子,龙鳞匕首则缠在了张国忠裤筒里。秦戈自己背着装有睡袋的旅行包,而张国忠则负责拿干粮,几个人雇了一辆大车,往元坝进发。

在当时而言,元坝虽挂着镇的名号,却充其量只有村的规模,也不知道这赶车的抄的哪条所谓的近路,准确的说基本上算不上路,和现在的越野赛道有一拼,虽然张国忠在农村时坐惯了大车,但这一天的山路下来,还是颠得直反胃,老刘头和秦戈虽然身子骨还算不错,但脸也绿了。

这天晚上,三人来到一处山村,听赶车的说,这村叫席子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并不是因为村里产席子,而是因为村里太穷,就算冬天也没有棉被,炕上只能铺一张席子。

席子村的村长也姓李,热情得很,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鸡蛋、炖鸡、炖野兔子(无非也就那几样)。虽说没什么调料,但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也算是可口。晚上,几个人就睡在了李村长家。

李村长的热情,让张国忠不禁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到李村时的情景,两位村长都姓李,还都那么热情,这让张国忠对眼前这位李村长天南海北的白话起来。而当张国忠谈及自己当年在李村的经历时,这位李村长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我说张同志,你说你能治鬼诈子?(京津地区的撞客,在当地成为鬼诈子)”

“嗯,咋啦?”张国忠也是一愣。

“唉呀张同志啊大救星啊,我孙子让鬼诈子闹了好几年了,你可得帮啊!”说着李村长就要下跪。

这一来张国忠也懵了,怎么但凡碰上姓李的村长,都有这么一出啊?“别别别,李大叔,我肯定帮你!”

这些山里人朴实得很,要吃的有,要钱没有,所以李村长一见张国忠不让自己下跪,马上进屋,掀开褥子(席子村是旧社会的称法,改革开放后虽然还是穷,但毕竟不用一年到头睡席子了),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一共十几张大团结,想必这便是李村长的全部家当。

“张同志,你一定要收下!”看来这李村长久旱虽未逢甘雨,但至少也看见阴天了。

“李村长,您先别着急,钱您收回去,我一定帮您。”

其实张国忠和老刘头心里对这件事也是没底,因为按李村长的说法,他孙子闹鬼诈子已经有好几年了,比当年李大明身上那个时间还长,这种东西时间越长,患者的身体就会越弱,也就越不好处理,弄不好还会伤及患者甚至害其丧命,但面对这样一个朴实的老大爷,张国忠又能说什么呢?

张国忠三人在李村长的带领下,走了几步山路,来到了一间破屋子,院子的围墙是用石头搭的,高度基本上连鹅都防不住。

“惠琴!出来!我带人给二壮瞧病啦!”

李村长的孙子叫李二壮,虽说鬼诈子已经闹了好几年了,但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大部分巫婆神汉是骗人的,即使有一些有点真本事的,也是开口天价,这对于席子村的经济条件来说基本上负担不起,所以在李村长孙子出事的这几年里,仅请过一次先生,结果让犯了病的李二壮以如牛的蛮力直接举起来扔在地上后,便没再请人看过。

到了屋里,李二壮并没犯病,好像症状比李大明轻不少,但骨瘦如柴的程度却是一样的。

看到李二壮,老刘头的脸立马就绿了,偷偷的拽了拽张国忠的袖子,“师弟,你加小心,这小子不大对劲,八成不是撞客…”

传国宝玺 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三十一章 追踪

其实不用老刘头提醒,凭张国忠的本事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撞客的症状,首先可以从表情确定,闹撞客的人不眨眼睛,脸部肌肉就仿佛失效了一样,双目不断流泪且目光呆滞,就算是用手迅速的击出一拳到他眼睛前0.5厘米的地方迅速停下,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说明他当时是失明的。而此刻的李二壮双目如电,不断的眨眼,而且眨得很刻意,嘴里非但不流口水,而且嘴唇的肌肉紧绷着,就好像和谁有深仇大恨一样。

而李二壮此时也仿佛感觉到有危险的临近,睁大了眼,缓缓的伸长脖子,慢慢的转动前胸的角度,打量周围的人。

“爷爷,他们是谁?”这说话的声音仿佛比他爷爷老上十倍,声音里带着颤抖,透着一股比秦戈还要阴冷百倍的腔调。

张国忠来之前就把龙鳞别在腰带上了,用衣服盖着,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李二壮这句话还是把张国忠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的将手握在了匕首把上。

此时李二壮的媳妇从西屋过来了,看到这种场景,也没敢再往里进。李村长也慌了,偷偷把嘴凑到张国忠耳边,“不…不知咋的,一个多月没事了,今…今天咋又来劲了…?”

正在李村长和张国忠嘀咕的时候,秦戈抽冷子到了李二壮跟前,嘭的一声抓起了李二壮瘦得跟火柴棍差不多粗细的手腕子,老刘头连个“别”字都没来得及说。

“装疯卖傻…”秦戈并不相信什么鬼神,更是自以为是的厉害,这次找老刘头和张国忠,也是冲着他们对古代众阁教阵法的了解,秦戈甚至认为守护宝藏的并不是什么鬼神,而是某些以众阁教的风水理论为基础的机关埋伏。

本来秦戈懂些医术,在他看来,李二壮是得了某种寄生虫病,所以想抓起手腕给李二壮号脉。这一抓不要紧,李二壮的胳膊从秦戈手里刺溜一下就缩了回去,然后把头迅速转向秦戈,速度之敏捷,犹如某些动物或昆虫。

这老刘头虽然看秦戈不顺眼,但秦戈毕竟是人,李二壮此时是不是人很难肯定,老刘头跟了马真人十年,此刻应该帮谁还是明白的。“秦爷快回来!”说着老刘头上前一步去拽秦戈的胳膊,但已经晚了,只见李二壮嗷的一声咬住了秦戈的手,瞬间鲜血淋漓,这一下连秦戈都没反应过来,等感到疼,一条胳膊已经麻了,此刻张国忠已窜到了李二壮跟前,一只手嘭的一下捏住李二壮的腮帮子,虎口一较劲(张国忠这两根手指可是能捏碎核桃的)手掌往上一托,嘎巴一下把李二壮的下巴摘了“环”(就是人为造成下巴脱臼)。秦戈此时立即抽回手,只觉得整条胳膊迅速由麻转痛,继而由痛转为剧痛,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啪嗒啪嗒的从脑门子上往下掉。

“万…万…万宗真身…”老刘头睁大了眼珠子,立即把旁边舀水用的瓢抄了起来,对心理学有所了解的人应该明白,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就是恐惧的体现。

“张…掌教,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整条胳膊都在疼?”秦戈咬着牙,每个字仿佛都是从嘴里蹦出来的。而此刻李二壮竟然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嘎巴一下自己把下巴“环”挂上了。

“这东西…自己会挂上下巴…”张国忠观察着李二壮的举动,右手偷偷的摸出了龙鳞匕首,“已经修成万宗真身了…”

此时秦戈疼得实在不行了,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一只手拧开,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药片。(此药为含盐酸曲马多成分的中枢神经镇痛药,吃多了有类似于毒品的作用,在医学上属于严格处方药,此刻秦戈往嘴里一抓就是一把,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前文提到过,万宗真身简称真身,是恶鬼和畜牲修仙的最终状态,那个李大明身上的清朝进士,仅仅修到了幻身与真身之间的程度,便已经需要马真人用折阳寿的七星钉魂阵收拾了,而眼前这个东西俨然修到了真材实料的真身。

真身归真身,但好像对这把龙鳞匕首还是蛮害怕的,张国忠手里拿着匕首,往前晃一点,李二壮就往后退一点,就这么坚持了半分钟,在这半分钟里,张国忠不断将浑身真气集于右手,只见张国忠的右手与龙鳞匕首,冒出了类似于夏天柏油马路上那种远远望去的蒸腾之气(这实际上就是人的阳气,茅山术的最大奥秘,就在于激发出人体内最大的阳气,以此压制恶鬼畜牲的阴气,加上这把煞气十足的利刃,煞气加阳气,足够制住恶鬼)。

此刻老刘头也没闲着,闭着眼一个劲的想开慧眼,老刘头想得挺美,自己开了慧眼,找到恶鬼与人之间的“三寸(三寸也称为阳隙,恶鬼附身并非是真的侵入人体,通常是在人的背部或胸部,在背部居多,在农村,有的小孩子说看到某某大叔整天背着个人,就是恶鬼已经附在了人身上,只不过力量不足以闹出撞客而已,然而,人身上总是有阳气的,所以恶鬼不能贴身而附,需要与人的身体保持三寸的距离,这个距离便直接成为三寸或阳隙)”,指挥张国忠一刀挥过去就万事大吉了,然后画个“活符”引其入之,最后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把这东西先封起来再说。

但想归想,这老刘头这辈子最头疼的事就是开慧眼,第一次开慧眼,张国忠用了一个小时,他用了一个月。开慧眼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必须做到泰山压顶还能心平气和,慧眼才能开,但此刻老刘头心慌意乱,越想开,越开不开。

“国忠啊,把刀给我,你来开…”这老刘头此刻也顾不得丢人了,慢慢移动到张国忠跟前,想把匕首换过来。

就在这一换刀的功夫,只见李二壮飞身跃起直扑老刘头,动作敏捷之至,老刘头想躲已经躲不开了,只见老刘头一不做二不休,咬破舌尖“扑”的一口就把血就喷在了李二壮脸上,只见李二壮惨叫一声,在地上打起了滚。这招叫真阳涎,当年马真人克降墓的时候也用过,但马真人是童子,且有借阳之阳,而老刘头年轻时就是色狼,早八辈子就不是童子了,这两种真阳涎的威力是没得比的。

李二壮在地上滚了两圈,张国忠刚想趁这机会开慧眼,李二壮已经滚到了李村长脚下,冲着李村长的大腿就要咬,此刻秦戈的疼在一把止痛药的作用下已经稍稍缓过来一点了,看见这情景,飞起就是一脚,踹在了李二壮的肩膀上,秦戈好歹也练过,但只觉得这一脚仿佛踹在了石头上,险些把腿扭了。

但这一脚,李二壮多少也被踹得一晃悠,李村长此时已经吓傻了,秦戈一出脚,刚反应过来,“惠琴!快给我喊人去!!”说罢歪歪斜斜的出了屋,此时张国忠一把将渐渐进入昏迷状态(盐酸曲马多药物吃多了的症状)的秦戈推出了屋子,自己拿着龙鳞横在了门口。

前有张国忠,后有嘴角正在淌血的老刘头,李二壮被堵在了屋中间。此时张国忠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问问李村长,这李二壮究竟是挖到哪家哪户的棺材,才染上的这毛病,应该先去出事地点看一眼就对了,这李二壮跟当初的李大明可太不一样了,李大明每次仅对一个人下手,而且不动嘴,这李二壮可是来狠的,逮谁咬谁,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张国忠手上有龙鳞匕首,李二壮始终不敢靠近,而老刘头刚才的一口真阳涎虽说救了自己一命,却也漏了老底,这东西已经摸清老刘头几斤几两了,所以掉过头奔着老刘头慢慢的走(准确的说应该是像猴子一样手脚着地的爬)了过来,老刘头此刻除了手里攥着个瓢,便再也没有别的家伙了,李二壮这一紧逼,老刘头赶忙后退,没两步就退到了床边,张国忠虽说不想伤及李二壮,但此刻已经别无选择了,挥刀照着李二壮屁股就是一下,这一下张国忠并没下什么狠手,只想吸引一下李二壮的注意力而以,但他忘了,他手里拿的不是普通的西瓜刀,而是龙鳞,只见李二壮原本坚硬如铁的皮肤被刀割气球般割出一道口子,一股黑血噗嗤一声喷了张国忠一胳膊。

李二壮发出了一种沁人心脾的嚎叫,也顾不上老刘头了,飞身上炕蹭的一声窜出了窗户。

张国忠追出屋,往四下里看了看,天色已晚,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此刻老刘头已经出门扶起了几近昏迷的秦戈,而一帮村民手里也拿着麻袋棍棒等家伙赶过来了。

“张同志,实在对不住你们!”李村长一边哭一边道歉,其实这个时候更想道歉的是张国忠,因为自己本来答应给人家瞧病的,现在可好,把个病人给瞧跑了。

得知自己孙子去向不明的消息后,李村长并没生气,而是一脸无奈,转头看着李二壮的媳妇,“惠琴啊,今天的事你也都看见了,趁着年轻,你就改嫁吧…!”

“爷爷!你说的这是哪家子话?我…我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我…”

张国忠可不想听他们拉家常,“李村长,村里有小米没有?”扒开秦戈的袖子,发现被咬的一圈血牙印周围泛出了一大片黑青。

“有!有!”李村长立即叫人回家扛来一大麻袋小米,够一家子一冬的口粮了。

把生小米用温水泡了泡,张国忠把小米敷在秦戈的伤口上(小米具有拔阴毒的功效,秦戈的伤势并不严重,所以用小米还是有效的),“李村长,你放心,你孙子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们会把他找回来的。”张国忠明白,那东西已经在李二壮身上修成了万宗真身,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这个身子。

“嗯!张同志,咱明个一块找!你们也得注意安全,万一你们要是为了救我那个半死不活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老李头就算一头撞死也赔不过来呀!”李村长哭丧着脸,仍然万分感激,张国忠暗中感叹,这些山里人真是太朴实了。

一夜间,张国忠给秦戈的伤口换了四五次小米,伤口渐渐恢复了血红色,但被换下来的小米已经变成黑的了。

第二天早晨,秦戈的药劲基本上已经过去了,人也清醒了。

“秦先生,既然你找我们来,就得相信我们,不要总是自作主张!”张国忠对秦戈昨天的冒失非常气愤,若不是他,李村长的孙子也不会犯病,更不会跑。

秦戈径直走到了张国忠和老刘头跟前,并没有评价自己昨天的作为。

“张掌教…”

张国忠一愣,这种语气似乎是要…

“谢谢…”说罢,秦戈转身去收拾东西了。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谢这两个字,竟然从秦戈的嘴里说出来了。

“谢他,那我呐?”老刘头的舌头昨天咬得过火了,说话还不利索,嘟囔着起哄

李村长找了二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这席子村不大,也就二三十户人家,这已经是全村最精壮的劳动力了。张国忠把匕首别在腰间,而秦戈这次尝到了厉害,也把手枪别在了腰里。

“李村长,你知道你孙子是挖了哪家的棺材着上这个道的吗?”

“不知道啊!有一天他去山里挖药材,回来时还好好的,到了当天晚上就这样了

…”

看来只能顺着血迹先找了,也不知道这血迹能有多远。张国忠此刻后悔,当初那一刀为什么没再割深一点。

果然,血迹也就延续了有一里左右便消失了。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路,而且山势越发的陡峭,大队人马行进相当的缓慢,这群村民实在是搞不懂,这三个城里人,两老一少,怎么比自己这地地道道的山里人爬石崖子还利索。

“李村长,您要是相信我,就让大队人马先回去,我们三个保证把你的孙子带回来。”张国忠一是不愿意让大队人马耽误时间,二是对秦戈不放心,万一这个冒失鬼关键时刻把枪抽出来,岂不是要吓坏这帮山里人?

李村长着实也对这三个人佩服之至,尤其是两位老者,看着一把年纪了,却永远在村里壮劳力的前面,这么多人跟着确实也是累赘。“嗯,中!俺信你,张同志!你们可要小心!”

“李村长,这个你拿着。”张国忠从兜里拿出一打子大团结,足有三百多块,塞给李村长,“你给村里人分分,我这次出门,也没带很多…”这席子村真是穷得让张国忠感慨,况且自己还把人家孙子弄丢了,虽说是实属无奈吧,但心里毕竟过意不去。

李村长一再推辞,最后还是收下了钱,感动的哭着带人回村了。(张国忠此时并没有多少钱,秦戈的支票还没有去兑换,王子豪的六万港币也没兑换。)

传国宝玺 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三十二章 星吮台

由于此次意外,三个人不得不更改了行程,这秦戈虽说比较怪,但也是个讲理的人,此次闯祸的是他,所以也没什么怨言。

席子村离元坝镇大概还有两天的山路,但如果直接翻山的话,就要近很多,翻两座山就到了,但深山里根本就没有路,越往前,行进就越艰难。走了整整一上午,就连老刘头都开始喘粗气了。

“张掌教,你…真的准备去找那个疯子?”秦戈对张国忠的决定很是不解。

“对,我答应过李村长。”

“那你准备去哪找?”秦戈往身后看了看,一望无际的深山,席子村那几间破房子已经只有指甲般大小了。

“爬到山顶,看看这山里什么地方可能藏污纳垢!”张国忠边向上爬,边喘气说道,“秦先生…你如果觉得累,可以和我师兄在这里等我,我去看清楚就下来。”虽说张国忠对宿土教与众阁教的风水理论仅停留在“了解”的范畴,但要找出个“聚阴池”或“殍地”来还不是什么难事。

老刘头也不客气,听见张国忠这句话,立马找了个石头坐下了,边擦汗边抱怨,“你个娃子就懂吹牛,跟那个村长说哪门子治撞客的事啊?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了…”

张国忠自己爬到山顶,放眼眺望,说实在的,这是张国忠头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腿肚子还真有点转筋,远处层峦叠嶂,风高云淡,这张国忠本来就是个挺感性的人,此时此刻倒是想吟几首诗抒发情怀了。

刚来了点感慨,对的面山旮旯却立即引起了张国忠的注意。

本来在张国忠觉得自己即使有古图,也不可能找到九台位置,因为这些山在他眼里长得都一样,但此刻张国忠掏出了老刘头照着古图临摹的山体地图一对,那个山旮旯就是九台中的“星吮台”。

“你确定你没看错?”秦戈对张国忠的识图能力表示怀疑。

“你看,这边两座山,中间有个豁口,这个在宿土教中叫落宿崖,宿土教认为这种地貌是天上陨落的星晨撞击而成,而在众阁教的阵法中,这落宿崖是山与山之间阴阳流动的通道,图里标的也是这样的,你看…”张国忠指着地图上的山豁,秦戈和老刘头都凑了上来。“这里…即使不是星吮台,也应该是李二壮着道的地方,好几座山的阴气都沉寂在这个山豁子里,从山顶看,只有这个地方可能埋着东西!”

其实秦戈也没来过这里,仅是听父亲描述过而已,张国忠这么一说,他也信了,三个人一起朝山顶爬,这时张国忠忽然反应过来了,心里开始暗骂,这两头老懒驴,早跟我上去现在都到了,害我爬两遍,他娘的…

“没错,看来咱们不用去元坝了…”山顶上,秦戈用望远镜看了看山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看,确定这里就是地图上标的地方。

看着近,爬起来可不近,到了山豁子底下,天已经擦黑了。

“国忠啊,晚上阴气太重,咱们还是在这睡一宿,明天早晨再动手吧!”老刘头此刻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张国忠掏出干粮,秦戈拿出睡袋,在山豁子外面扎了营。

三人约定,晚上轮流值班,预防野兽与其他的东西。

“两位…这样打开保险,对准目标…明白么?”秦戈拿着手枪,向张国忠他们示意手枪的用法,老刘头简直不屑一顾到了极点,从张国忠腰里一把抽出龙鳞,铆足了劲扔出,砰的一声,龙鳞插在一棵树干上,刀身的一大半深深的插进了树杆里。

“秦爷,我知道枪厉害,但对付某些东西,枪…不好使…!”刘老头边说,边走到树干前,单手一较力,噌的一声又把龙鳞拔了出来。这两下就连秦戈都暗暗佩服,单就是把匕首拔出来这一下的爆发力,少说几百斤。

三人商量,秦戈值前半夜,张国忠和老刘头值后半夜,秦戈值班的时候睡袋则让给老刘头用。

就在张国忠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一声清脆的枪响忽然间惊醒,“怎么了!?”张国忠第一反应就是抽出了腰里的龙鳞匕首,翻身站了起来。

“嘘!”秦戈手中的枪还冒着烟,打着手电,鬼鬼祟祟的示意张国忠不要说话。

“咋啦?”老刘头也醒了,从睡袋里费了半天劲才钻出来。

“我看见他了…”秦戈小声道。

“看见谁了?”张国忠小声问。

“那个疯子…”秦戈用手电照着,忽然间树丛一阵晃动。

“别开枪!”张国忠用手握住了秦戈手中的枪,“我去看看。”

张国忠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手电,一手紧握龙鳞,慢慢的朝树丛走过去。

“国忠!等等我!”老刘头拿出罗盘,用手电照着,罗盘指针根本没反应。(罗盘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磁针,根指南针差不多,但比普通指南针灵敏得多,对生物磁场与静电磁场均有反应,但幅度非常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