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投入李太后的阵营,和秦家唱对台戏。

这事儿严重,影响也在,贺五陵自觉没有这样的魄力压制全天下商会商行老板的异议声,就书写信函,解释来龙去脉,请真正的秦璧出马,化解这些矛盾。

司马昶是不许顾家琪再操心什么的,管它天下大乱不乱的,只要顾家琪养好身体,再急的文件也会被他扔掉或者干脆就粉碎当作不存在。

顾家琪和司马昶窝在岛上也有个把年头,初时两人甜甜蜜蜜的倒也过得不错。后来,顾家琪就想儿子,看到路边妇人抱个小孩,她就想着自己要能带旷儿逛街该是多美的事。

司马昶看得紧,顾家琪一时走不开。她也不想和他吵,解决之道,就是不停地给儿子买东西,再叫人秘密送到秦东莱那头。

这只能解一时渴,顾家琪反而更想儿子,越得不到满足,这心情越发地郁卒,还得成熟理性地压下负面情绪,不让司马昶看出问题,这心里火憋得久了,总是要喷发的。

好比说,这回贺五陵送信,顾家琪就态度坚决地要去参加。

司马昶冷脸唬脸,怎么摆脸色都没用,说不得答应了她。两人装扮一番,一对异装兄弟出现在海林街头。

秦东莱得消息,早带着人在码头的茶楼上。顾家琪见到秋月,知道儿子就在附近,找个借口支开司马昶,悄悄上楼。

小旷本来窝在秦东莱怀里,挑剔地这也不吃,那也不要,嘟着嘴气哼哼。

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瞄到楼外顾家琪现身的那一刻,顿时发光,摇头义父的手臂,秦东莱以为这霸道小子要强抢什么,道:“这不能抢哦,乖,等会儿,记得叫姨。”

小旷见他不明白,气恼地自己滑下他的怀抱,换到小板凳上,坐得端正,挥却侍女,拿起小银勺自己吃饭,一副乖巧又懂事的模样。

秦东莱等人大为惊诧,正好这时,顾家琪走上楼道,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恨不得把他抱起来亲几口,秦东莱还愣着没转过弯,提醒道:“等旷儿吃好饭,这小子可头回自己要吃饭。”

小旷听了,用勺子狠狠地戳了戳盘子,小脸嘟得圆圆的,很明显是不满义父揭露他的真面目。

众人终于明白,不由哈哈大笑。

九十一回 忆昔午桥桥上饮 往事非烟(六)

却说海林乐安要召开隆重盛大的魏国境内大商团大财阀集会,讨论秦广陵振兴秦家之旅中利用刘皇后及隆祥太后这些势力大肆侵吞打击行内商户的手段是否过激,日后会否因为同行反对而改变,再决定他们的立场。

因为这场大佬的重要性,不仅商市中大龙头们全数参加,就是官府中人也派出重要代表与会,除了全盘把握市场动向,也是在争取、拉拢这些商界霸主。

至于这些官员是来拉拢这些商市中的重要人物,那就是是不言而喻了。

要知道,现今天下争得最分明的,就是景泰宫与景福宫的立储之权的争斗。仁帝的些许老臣,支持的是仁帝的遗腹子,认为这是正统,隆祥太后理所当然负有抚养未来皇帝的职责权利。

更多的臣子则持反对意见,理由是这是个混杂血的异生子,天家血统高贵不可混淆。暗地里,一些激进官员甚至说,这个异子非仁帝的亲子。而是后宫深闺争斗下阴谋产物。

持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刘皇后为斗赢李太后,是极有可能制造出一个假少帝,借以牢牢把稳自己的权势。

因此,这些人认为先仁帝皇后池文秋不仅不该抚养一个来路不明的杂子,也不该在此时被封称隆祥太后,而应该归权于太皇太后李氏,等李太后与内阁、六部文武大臣们挑出恰当的储君人选,再决定池文秋的未来归处。

立储君权的争斗,在李香凝施计诛杀秦池卞等人的时候,就应该告终。

但是,因为福嘉公主、三公主的介入,李香凝惧怕顾家琪的威名,无奈留池文秋在景福宫为质。卞衡安、海公公等人为保大魏少帝不被宫中恶势力杀害,采纳秦广陵的意见,接受秦家的势力援助。

此举引发轩然大波,南北商市波涛汹涌,不满秦广陵霸道的并吞计划,联合起来要求抵制秦家扩张,否则,他们就要重新选择支持对象。

这场立储君权的斗争,因而漫延到商界中。

顾家琪对这件事有没有兴趣,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目前来说,她更希望有个好理由,能光明正大地抱儿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走走看看。

小旷是个“好孩子”。

在温柔又美丽的顾姨面前,尤其显得腼腆听说,当新菜上桌时,小家伙还很懂礼节地把自己最喜欢吃的小丸子先舀给长辈。

顾家琪见状,更加喜欢得不得了;当即,什么也不管地脱口而出:“旷儿,姨带你去看海。”

小旷满星眼雀跃,拍了两个小肉掌,好像想起什么,收起过分的笑容,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谢谢姨。义父,旷儿出去玩了。”

顾家琪本来是高兴的,一听那称呼,两只眼里放出刀片刷刷地扎向秦家堡主。

秦东莱解释,小旷懂事得早,缠着要母亲、父亲,他编什么借口都会被聪明的小家伙识破,为免小旷伤怀过度,他只好先暂时充当小旷的直属长辈。

顾家琪更不满了,瞧着这人把她儿子教成什么样。她心里暗哼要不是小旷还有点小聪明,知道好歹对错,她非得把这人打得满地找牙。

小旷见两个自己最亲近喜欢的人在眉眼传情,人小鬼大地问道:“姨,也带义父去看海吧?”

秦东莱连忙道:“旷儿,义父还有些事,不能陪你们。你不是最想姨了吗?”

小旷眼睛眨巴地在两个大人之间看来看去,懂事地哦一声,去牵顾家琪的手,问道:“姨,我们去捡贝壳,小旷会做贝壳马车哦,义父说我可厉害了。”

顾家琪笑,哪里舍得让这般乖巧机灵的孩子走远路。何况,这还是自己儿子呢,她直接抱人,下楼。秦东莱欲言又止,还是秋月阻止道:“小少爷有些份量,您身体不好,还是甭逞强了,小少爷现在走得很稳呢。”

“我高兴,我乐意。”顾家琪拽拽地回道,和小旷两人同时挑向茶楼上的人眉,这傲然张扬的神情,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似。

看到的人不免心里嘀咕,当然,这时候,顾家琪异妆已去,露出自己真实的面貌。小旷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发角眼眸都继承于她,不像才有鬼嘞。

顾家琪好似一点都不怕内幕被拆穿或者当街接见司马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只记得要补偿儿子,带着他去看杂耍,听人传花鼓,更带他去打气枪靶,把个小家伙乐得直笑,脸蛋儿粉扑扑地好看。

母子俩人玩累了,就近找了个酒楼歇脚,顾家琪边帮小旷拭汗,边问他:“还想玩什么?”

小旷仰起小脸,天真地眨眨眼,用一种让人无法不动容的孺慕语气说道:“小旷可以攢到明天、后天、大后天吗?小旷想和姨一起一直一直地玩。不买东西也没关系的。”

顾家琪差点儿都给孩子这小小的心愿逼出眼泪来,她撇过脸去,稳定了下情绪,转头再与小家伙说:“一直玩到小旷回岛上,好不好?”

小旷扳着小细指,数了数,呵呵地笑,连连点应:“谢谢姨。”

顾家琪心里啥滋味都有,摸摸小孩的脑袋,给他挟了点青菜。照料小旷的锦娘说,小少爷挑食的厉害,只吃肉不吃蔬菜水果,怎么哄都没用。顾家琪深知小孩子偏食的严重性,这次点了一桌素菜,其中就有胡萝卜、洋葱等小家伙最讨厌吃的菜。

小旷吃得津津有味,只要是身边阿姨布置的菜,统统扫进肚子里。

等小孩吃得七八分饱,顾家琪就问了,平时为什么不听话,不吃这些菜呢?

小旷干眨眼睛,害臊地不说话。顾家琪就跟他说,不吃这些东西,会生病,好比说,眼睛会看不见。

顾家琪从来没有要掩瞒孩子他父亲是谁的事,但这事也得等孩子懂事才好说,现在,正是良机。顾家琪搂抱小家伙,正要举实例说明不吃水果蔬菜的下场,楼道处传来喧哗声。

秋月等人立即去了解情况,原来有大牌的熟客来吃饱,却被拒之门外,就吵闹起来。这酒楼与其说是顾家琪包了,倒不如说,她自己的店,想不做生意就不做。

小旷拿了两个水蜜桃,小的给自己,大的给姨,并懂事地说:“姨,小旷吃好了。可以叫叔叔开门招待客人了。”

顾家琪微笑,接过桃子,两母子避开前面人群,走后门离开。

来到大街下,傍晚的夕照给海林这座古城铺散上一层浓浓的金光,温暖柔和,让人心驰神迷,扫净全部郁卒之气。

“母亲。”

顾家琪以为是小旷叫的,正要叮嘱他,忽觉手掌中的小家伙的小手在用力,她偏过头,看到黄昏的光中跑来一个素缎袍的小男生,面容眉眼间有一股天然的灵秀韵味,让人道声好个佳儿,来日必成大器。

“你是谁?!”两孩子异口同声地喝问,连口气都一模一样地冲,小旷很气愤地说道,“她不是你娘!不准乱叫!”

新来的小孩和小旷差不多年纪,却无比纤弱精致的小旷大气,有气场。

他昂头道:“我是海世子府的大公子,郦山公主是我母亲,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顾姨最疼爱的小宝宝!”小旷不甘示弱地回道,哼道,“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徐家大小姐不要的儿子,哼,顾姨最讨厌的就是你,她才不会准你叫她母亲,你再乱叫,小心我揍你。”

“母亲本来就是我母亲。”徐雅言的儿子也是个伶牙利嘴的,“她会给我买新衣服、新零食,还给我请最好的教习老师,这是我身为母亲的儿子的权利。你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乡野小民,算什么东西!”

小旷恼怒地当即冲上去揍人,边打边说:叫你乱喊,她才不是你娘,不准你乱叫。

徐家的也不是好相予的,怎么说也是名师调教出来的,和小旷当街打得那个欢。慢慢地,天生的差距就出来了。徐家的把幼弱的小旷按倒在地,小旷气红眼,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陌生眼神瞪着打倒自己的对手,死咬着唇,不投降。

顾家琪看差不多了,叫人把徐家的抱开,秋月正要抱起小少爷,小旷挥开她的手,捏着拳头,自己爬起来,顶着满脸脏污与红肿,看着一言不发的顾家琪,眼里泪花闪闪,倒是没落下来,慢慢地垂下头,一步一挪地走到秦东莱旁边。

秦东莱早想冲出来阻止两孩子打斗,但因顾家琪的眼神,勉强按捺,此时见小旷可怜伤心至此,真是整个颗心都在发酸。

看着小家伙身上伤,秦东莱不由地动气,冷然道:“旷儿,义父带你回去上药。”径自抱起孩子走了。

顾家琪都没往那边多看一眼,她举步走向预定的客栈。

冬虫夏草等人虽然惊惧顾家琪的眼神,但为难一个并不讨人厌的三岁孩子还是干不出来。鸳鸯大着胆子请示道:“主子,大少爷是否也安置在园子里?”

“嗯,通知京里,说孩子在这儿,让他们来接回去。”顾家琪回道。

趁着顾家琪还没迁怒,珠玉赶紧地把孩子抱到自己马车处,徐家的却挣扎得厉害,并跑到顾家琪的车座旁,用很天真单纯的童音请示道:“母亲,深儿可以和母亲大人同车吗?”

四婢给他捏把汗,顾家琪却示意众人把孩子安置好,随即,马车动了。

回到客栈庭院,等得不耐烦的司马昶立即搂住人,抱怨道:“这是要急死我,去哪里也不说。”

顾家琪心情不爽,懒得说话。司马昶一边推她去澡间舒解疲劳,一边汇报自己今天的丰功伟绩,主要就是顾家琪交待的那些事,他都办好了,她可以不用费神,只管休养就成。

“这小鬼,哪来的?”司马昶后知后觉地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个小孩。

四婢正在查,她们并不知这徐家孩子如何就那么凑巧地在顾家琪心里添一把堵,把原本好心情的人整得生人皆避。

九十一回 忆昔午桥桥上饮 往事非烟(七)

却说顾家琪母子团聚时,徐雅言生的儿子深跑出来,尊称郦山公主为嫡母。

世子府里的规矩立得早,小孩刚会认人,教习的奶母、乳公及长史令之流的就带着叶小深给顾家琪请安,他们教孩子的第一句话,就是:给母亲大人请安。

等孩子大些,能走能跑,府里的人又教他跪拜礼节,晨昏定省一次都不少。

这是为免出现母子相争为亲娘不尊嫡母的悲剧出现,世子府的人早把徐雅言隔离,只让叶小深跪见顾家琪,绝对地竖立起嫡母为尊的意识。

效果好是好,可顾家琪却头疼。

这个叫小深的孩子,旁人是不知他底细的,顾家琪不能不知道。为着叶重天的关系,她是想多亲近这孩子。但中间又隔着个徐雅言,她要是和徐家的孩子多亲密,指不定整出什么妖娥子事。

但远了也不行,孩子敏感啊,顾家琪怎么能害了叶重天的后代。

平素穿的吃的用的,她吩咐管事,按照大家体面优等供送叶小深,维持个表面的客套。既不十分亲昵,也不冷落,更没有让他冷着饿着或用冷言冷语的冷暴力在孩子心底制造童年阴影。

这样,人们就已经说顾家琪宽宏大量,有气度了。

府里人什么话怎么样的表情,小孩子都似懂非懂,却本能知道“母亲大人”对他好,虽然笑容少了点,怀抱冷淡了点,但那一定是身体不好的缘故。

叶小深更用心读书学武,不让母亲操心。

一上完课,叶小深就找顾家琪汇报今日所学,还练个把式,哄母亲高兴。

这孩子既懂事又有孝心,谁个不喜欢。

顾家琪例外,外人理解她,以为叶小深身上流有徐家血统的缘故。真实情况远非如此。顾家琪自己有儿子,远远地见不到不知冷了热了胃口好不好,若花心思关心叶小深,她不免想到自己儿子的委屈;但有母爱的人,怎么舍得冷脸对一个乖巧有礼的孩子。

次数多了,顾家琪免不得对叶小深有点移情的亲近。

叶小深就更喜欢往顾家琪院子里跑了,只要他没破坏司马昶和顾家琪的独处时光,乖乖地没有让顾家琪操心费神,司马昶是由着他的,毕竟也是半个爹的儿子,在府里也算宠爱。

顾家琪有时候会很烦,因为自己的儿子而迁怒,不愿见这孩子。

因而,海郦两府人迁居夜叉岛时,顾家琪就没带这孩子。司马昶乐得过二人世界,他把孩子安排在京中信得过的人家教养。

谁知好巧不巧,海郦两府人出岛,叶小深因故也来到海林乐安,还当街和顾家琪的亲生儿子打了一架。

司马昶听说这孩子跟人打架,笑得跟什么似的,问唐叔叔教他什么好功夫。

叶小深年经不大,却深知这家里只要嫡母认定,那就万事太平;若只有父亲说好母亲没脸色,那这事就有问题了。

“母亲。”叶小深不安地叫了声。

“珠玉,带他去上药。”顾家琪用尽可能平常的语气,吩咐随从照料好这孩子。叶小深洗完澡换好衣服,又跑顾家琪这儿请安问话,双方许久未见,叶小深有说不完的事要告知嫡母。

看着小孩明亮亮的漂亮凤眼,顾家琪的头越来越痛,她自认自己已经很克制地远离徐叶之子,没和他多做情感交流,但架不住小孩濡慕自己高贵又温柔美丽的母亲。

个杯的,知道她有多想去抱自己儿子,安慰小旷吗?

顾家琪忿忿不爽地想,叶小深微怯:“母亲,您怎么了?”

“今日也累了,珠玉,安置小公子歇下。”顾家琪吩咐道,视而不见叶小深的失望,小孩刚才还在求嫡母,因为没有特定他的床位,要整治得花时间,他想今夜歇在此处。

顾家琪却没答应,甚至于都没去管他的情绪变化。

想到儿子今日所受的委屈,她就有股冲动,想去找秦东莱要回儿子,好好抱在怀里怜爱一番。如果可以不顾现实的话,她一定会这么做。

司马昶换洗后,来抱香喷喷的妻子。

顾家琪心里燥火,迁怒于他,冷冷地推开他。自己翻个身睡觉。司马昶为顾家琪平安出岛顺利办事,忙得没空和顾家琪亲热,难得今日搞定事情,他心情爆爽地想和人舒服舒服,哪里能接受顾家琪的拒绝。

司马昶道:“不就两个孩子打架,你闷什么?”

顾家琪忍了忍,拍开他毛燥燥的手,没说话。

司马昶绞尽脑汁地想她憋闷的原因,神情一亮,语调一高,兴奋地问道:“你喜欢小孩?那就生一个嘛,羡慕人家什么。”

顾家琪气得一脚把人踹下床,翻身坐起来,怒目瞪他,真想煽他几耳光才解心头气。

司马昶看着她半露在外的香肩,咽咽喉,厚颜恬笑凑上去抱住她,道:“好嘛,别气了。小深是胡嬷嬷带来的,说是给他长见识练身手,无意坏你的事。不过,倒奇怪,那秦老头什么时候又蹦出个小子,还被咱们家小深按在地上揍,嘿,要真是我儿子,这事儿可就笑死人了。哈哈~”

顾家琪磨牙,司马昶收起幸灾乐祸状,笑得跟猪哥似的,道:“琪琪,很晚了诶,咱们早歇吧?明儿,我再帮你出气,一定打肿小深的小屁股,敢妨碍你泡小帅哥,罪大恶极。”

“抱你的骨头架去!”顾家琪给气得都想暴粗口了。司马昶再接再厉,死缠烂磨,磨啊磨的给他磨上了床,顾家琪心里有气,倒比平时更有力地折腾。

司马昶暗爽的,抚着被咬一块块拱起的肉,叹念,这可是把吃奶的劲道都挤出来了。

顾家琪脑燥的,再用力拧他,司马昶视作挑逗,立马生龙活虎,把过去数天的份全补回来。要不是还记挂着顾家琪底子弱,趁着这兴头,司马昶必然要把人留在房里几天几夜的。

隔日大早,顾家琪睡得迷迷糊糊的,外面有人叫门,是秋月。

冬虫夏草尽责地拦人,秋月因有急事什么也不管地硬闯。顾家琪心里有事,纵使身体疲倦,也没睡熟。秋月一嚷,她就起来。司马昶咕囔把人搂回来,顾家琪坚决地推开他,并且塞了一堆公事给他。

司马昶脸臭的,他要不做吧,那就得顾家琪自己费神,所谓休养就成一句空话。

可是,他要做,不就等同于放顾家琪去和那死不要脸的臭老头私会?!虽然他相信现在的顾家琪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但心里总是不爽的。

司马昶软磨硬泡,逼得顾家琪答应一连串让步条件,放人。

顾家琪边裹披肩,边上马车,一路上也不交谈的,马车来到秦家八号公馆。锦娘抹着红眼角,说小少爷烧了一夜,不住地叫着娘亲,真是可怜极了。

“怎么就发热了,是伤口感染,还是骨头弄折了?”顾家琪急急问道,大夫答,没外伤,就搓破了点子皮。同样大小的孩子,哪有那么大的力道伤人。

小旷会起烧,是心事导致。

听来好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哪来心事。殊不知,孩子一睁眼就有自我意识,那个世界大人们不明白,却是真实存在。他们平时呢呢喃喃自己的话,那就是他们的秘密花园。

顾家琪怜惜又心酸,定是昨天她的冷漠伤到儿子。

她坐在床边,看着小旷微红双眼的面容,心绪难平。要能想出办法,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受这种罪。

秦东莱得悉顾家琪早餐没吃,叫人准备了些给她垫肚子。

顾家琪这时哪里吃得下,推开不用。

秦东莱劝道,多少用点,好不容易养了点回来,别又折腾坏了。

顾家琪给他说得心烦,又恼火自己无能“拯救”自己的儿子,发火道:“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有现在这些事!你给我走!”

没说滚,都是看在旷儿在休息,而努力压制了。

秦东莱无奈又微忧,这时,小旷的眼缓缓睁开,顾家琪正要扑上去,忽然间,她不合宜地想起自己不认儿子的根由所在,退开两三步,让秦东莱上前。

“旷儿,还难不难受?”秦东莱如慈父般的声音关心小孩。

小旷的视线从床边漂亮阿姨身上撤回,对上义父,道:“小旷想喝水。”

秦东莱拿了碗滋养的淡汤,放到顾家琪手里,示意她勇敢地上前,小旷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不会拒绝她,或者发什么意外之语。顾家琪拿着勺子,微颤地递进,小旷张大嘴巴,嗷呜一口,吃得倍香,还鼓着小腮帮子做鬼脸。

顾家琪见孩子心思开朗,心里更加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