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对于柯清瑶的回答似乎也不在意,只冷笑道,“明日过后,琥珀院中的那位,只怕要翻身了。”
柯清瑶不答。
唐氏说得没错,若只是一个祁煦还好说,毕竟于氏确实是犯错了才被贬的。可是如今同行的还有祁雅,且不说她是庆王府唯一的郡主,如今人家可是贵为二皇子妃,听说最近一年柯濡势头很猛,严帝也愿意提拔他,在朝堂上可也有一席之地了。
易国二皇子妃的生母,只是庆王府的一个姨娘,若是被京城的人知道,大概会觉得庆王府故意让一个庶女联姻,只怕有心人会暗暗揣测,庆王府有意羞辱皇室。
“来人,收拾了闲雅院,给雅郡主住。”唐氏深呼吸几下,语气如常,吩咐道。
闲雅院是以前祁雅的阁楼,贵气雅致,是庆王特意为了祁雅修建的。自从她出嫁后,就再没有人住进去,唐氏也吩咐人打扫了,阁楼实在精致得很,荒废了可惜。
“顺便将旁边的闲禹院也收拾了,给二皇子住。”唐氏补充道。
嬷嬷应声去了。
唐氏挥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人,眼神示意胡嬷嬷和伊风也出去。
可惜那俩人跟看不到她的眼神一般。
唐氏眼神微沉,“瑶儿,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嘱咐你。”
几乎就是直白的让柯清瑶吩咐她们出去了。柯清瑶却不乐意,“母妃,她们是我从京城带来的,祖祖辈辈都在北王府伺候,绝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
唐氏面色难看一瞬,随即恢复,也不强求,只是语气冷了几分,“瑶儿,你嫁入庆王府以来,我们俩人之间虽发生了些不愉快,但我自认为从来没有真正惹恼过你。”
说到这里,唐氏语气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喝了一口茶后接着道:“你也是个聪明的,将奕儿的心思把得牢牢的,天底下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我也不例外。只是如今情形不同,祁煦回来,绝对就是奔着世子之位来的,甚至他可能是听说了王爷病重才赶回的。”
“我们俩再多的不愉快,只一样,我们都是想要让奕儿过得好,只有他好了我们才能好,对不对?”
柯清瑶面上始终带着笑意,不打断唐氏的话,见她看过来,笑道:“母妃说的是。”
见柯清瑶愿意听她说下去,唐氏面色缓和了些,“奕儿回来没有几年,根基不稳,你身份虽高,但是在这芜城,你的身份对他丝毫没有助力……”
唐氏语气顿住,有点一言难尽的意思。
柯清瑶明白唐氏想起了她和祁奕坚决不纳妾才导致了如今这样。
她面色不变,想要让祁奕纳妾,门都没有。
见柯清瑶还是油盐不进的模样,其实她还是想要再看看柯清瑶对纳妾一事的态度。唐氏叹口气,“瑶儿,待他们回来,我只希望,我们婆媳俩不要让人看了笑话才好,你能不能做到?”
唐氏虽是商量的意思,但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大概柯清瑶要是再不答应,估计她就真的要生气了。
“母妃说笑,媳妇何时让人看了笑话过,我还是能分清楚内外的。”柯清瑶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
突然,柯清瑶想起什么,端起茶杯挡住嘴角,笑问:“母妃,媳妇对三弟的事情有些疑惑,不知母妃可否解惑?”
“何事?”
唐氏见柯清瑶随口就答,显然没有想过和她作对,微微放松了些。
柯清瑶嘴边的茶杯轻轻碰了碰唇,问道:“三弟在京城的身份,大家虽没有明说,却心知肚明他是留在京中是为质的,为何他突然之间就能回来?”
唐氏似乎有些诧异柯清瑶会问这个,她本不想答,可是刚才两人刚刚和好。
“大概是因为前院的事情。”唐氏答道。
柯清瑶并不满意。这不是废话,肯定是因为前院的事情才能回来的。
唐氏见了她的表情,几乎忍不住嘴角的冷笑,反问道:“我就不信北王府没有给你递消息,你父王是皇上心腹,他岂不是知道的最清楚。”
“我父王也只知道三弟和皇上密谈了一番,其他的他也不知。”柯清瑶淡淡道。
见柯清瑶的面色不太好看,唐氏嘴角微够勾,“看来北王和皇上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兄弟情深嘛。”
柯清瑶不答,低下头喝茶。
第一百零四章
“庆王府地界发现了铁锭。”唐氏似乎得意。
不知她是得意于铁锭在庆王府地界上, 还是得意于她知道这个消息。
柯清瑶面色如常。
唐氏微微有些不满, 随即她觉得大概是柯清瑶不知道铁锭的用处才会如此。
“瑶儿,你知道如今的兵器最重要的原料就是铁锭,有了它,征伐天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唐氏得意道。
“母妃知道在什么地方吗?”柯清瑶面色不变, 淡淡问道。
唐氏也不隐瞒, 道:“我知道大概的位置,原本打算待日后奕儿做了庆王,派人去寻找一番就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 唐氏似乎有些生气,按捺下来后才道:“大概祁煦就是用这个换得他回来的。”
柯清瑶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站起身道:“媳妇有些累,想要回去了,母妃今日肯定也忙,媳妇就不留在这里耽误您的时间了。”
对于柯清瑶突然就好像生出来的怒气,唐氏先是有些懵,待反应过来, 柯清瑶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先前还说得好好的,两人要好好相处,这才半个时辰不到,柯清瑶就给她甩脸子, 唐氏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窜上来了, 伸手就将手边的茶杯拂了下去。
柯清瑶的面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对于身后传来的瓷器碎裂的清脆声恍若未闻。
直到出了熙风院, 进了园子,柯清瑶走向往常回院子的小路,胡嬷嬷加见她脚步越来越快,忍不住提醒道:“郡主,小心脚下。”
她本来想说小心身子,可是这不就暴露了她揣测柯清瑶心思了嘛。
只这句提醒,柯清瑶也反应过来,放慢了脚步。
不过她心里的郁气却并没有减轻,反而觉得沉重。
“郡主,回吗?”
柯清瑶的心情不好,贴身伺候她的胡嬷嬷和伊风最能察觉到,胡嬷嬷不敢开口,此话是伊风问的。
柯清瑶点点头,往院子慢悠悠走去。
她一直觉得,为母则强。天底下的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总是期待和怜惜多的。所以,就算是庆王亲口说出当初祁奕离开芜城是唐氏亲自送走的,她也觉得是唐氏大多数应该是为了顾全大局。
柯清瑶方才突然觉得,唐氏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将祁奕接回。要不然她也发现了铁锭,且知道铁锭的珍贵之处,也知道这些东西足以换回质子,可是她却从未为祁奕努力过。
还说什么等祁奕做了庆王再让人去找,她哪里来的信心,会觉得祁奕可以全身而退,从京城里平安回来,还顺利的坐上庆王的位置?然后去找那个她不知道确切位置的铁锭,甚至还征伐天下?
柯清瑶回了院子,发现祁奕居然已经回来,不由得诧异,“你不用打理明日接人的行程吗?”
祁奕笑道:“当然要,不过庆王府麾下那么多人,有他们在,何必要我亲力亲为,吩咐下去也就是了。”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柯清瑶方才打定主意一定要让祁奕知道唐氏的所作所为,此刻她却不想说了,这些事情说出来也不过是让他伤心罢了,根本就没有用。
“回去睡午觉。”柯清瑶询问道。
祁奕一笑,显然对于这个提议很满意。
腊月初十,一大早,柯清瑶起身时,祁奕早已不见,昨夜祁奕问她要不要去街上看热闹,被柯清瑶拒绝。
她如今身子重,去了街上被人一个不小心挤到也是个麻烦。
柯清瑶的肚子每日都会有动作,动作大时真的能看得到肚子上的一个个鼓包,柯清瑶喜欢根据自己的感觉才猜孩子动的是手还是脚。有孕的日子越久,柯清瑶对于肚子里的孩子越发舍不得。绝不容许他出一点点状况,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才好。
所以,街上人多,是非也多,柯清瑶觉得,还是府里最安全。
熙风院中,今日有些不同,许久没有见过人的于氏,居然还能出现在此。
婉侧妃坐在椅子上,不时瞥一眼于氏,毫不掩饰对于氏的嫉妒。
祁玹一家没有人出现,听说他听闻祁煦归家,一大早就在府门口等着,和祁奕一起出门去接。
祁康倒是没有去,他常年苍白的面色,因为冬日的到来而隐隐有些发青。
柯清瑶不慌不忙的坐着,祁煦回来,肯定没那么快,说不定要等到下午。
“还是于姨娘有福气,生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有福气。”婉侧妃酸溜溜道。
确实也是,祁玹算是废了,那样的名声之下,他离庆王之位只会越来越远。可再如何,他曾经的身份可是距离庆王一步之遥的世子。至于祁煦,他如今娶的,可是炜王府的郡主,和祁奕比起来也不差什么,还有祁雅,易国皇室的二皇子妃,如今皇室可没有储君,皇后生下来的嫡皇子年幼,成年皇子中,柯濡未必就没有一争之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说易国皇后了。
婉侧妃说这个话,是真真切切的有些酸的。
“都是王爷的恩德。”许久不见,于氏越发苍白消瘦,和一个月前比起来,如今的她眼神精亮,容光焕发,面颊微红,倒添了几分柔美。
婉侧妃低下头喝茶。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柯柯清瑶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尴尬不尴尬的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想的却是,柯清华好像是重活一世的,不知如今她过得怎么样?日后对她和祁奕的日子有没有影响?
很快,外面一阵喧闹之声越来越近,接着就是祁奕带着一群人进来,祁奕身旁的祁煦一个大步上前,对着唐氏噗通跪下,“儿子不孝,多日不见母妃,在京城时时刻刻担忧母妃的身子,如今看到母妃安好,总算是放心了。”
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唐氏是他亲娘,不知当初祁奕回来,有没有他这么……感情外露?其他人不知道,柯清瑶一阵牙酸。手马上就被捏了捏,抬眼一看,祁奕已经站在她身边,见她望去,对她一笑。
一笑间,他的眉眼间不见一丝阴霾。
柯清瑶回以一笑,就听到那边微有些熟悉的女子声音传来,“瑶儿和夫君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柯清华一身大红色衣衫,绣工精致,美艳非常,成亲一年,倒让她多了几许成熟,不过还是一样的美貌,眉眼间的妩媚之色让她添了些柔软,不像是以前那样给人一种刚硬的感觉。
“华儿也不差的,看你如今这样,和三弟也感情甚好。”柯清瑶随口答道。
柯清华一笑,并不反驳。
那边的祁煦对着唐氏诉完了思念母亲的心思,柯清华上前,对着唐氏一福,姿态大方,她美艳的眉眼不见妩媚,倒多几分端庄。
唐氏含笑点头,“皇室郡主,果然规矩极佳。”
柯清华含笑退下,对唐氏称赞的话算是应了。
柯清瑶的目光落在祁雅身上,她从一进来,眼神就不停往于氏身上扫视。
唐氏也颇会做人,于氏的身份应该只能站着,她还吩咐人摆了一把椅子让她坐着,只是祁雅似乎有些不满。
她上前对着唐氏一福,态度敷衍,有柯清华的大方端庄在前,她这样的态度显得尤为不礼貌,唐氏眼神微深,面色丝毫未变,眼神和看着柯清华一样满意,“雅儿回来了……”
“女儿想要知道,为何我母亲她如今坐在那里?”祁雅打断唐氏即将出口的话,伸手一指于氏的位置。
她坐在最末,若是以她姨娘的身份,已经是逾距,还是唐氏特意让她坐的。
对于祁雅的质问,唐氏不慌不忙,面上含笑,似乎对着个不懂事的孩子,“雅儿有所不知,你嫁人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待你安顿下来,找人询问一番,也就都清楚了。”
祁雅似乎有些生气,她绿色的裙摆摇曳处微微颤抖着。似乎于氏受了极大的侮辱,她不理会唐氏的话,执意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母亲对庆王府有功,如何就坐到了末尾处?”
于氏的眼睛已经红了,用帕子擦了又擦。
唐氏的眼神里闪过冷意。
“雅儿,你今日刚刚才回府,难免有些激动,有些失礼也是情有可原的。”唐氏的语气微微严厉。
“失礼?”祁雅冷笑,对唐氏的话嗤之以鼻,“母妃对我生母如此,才真真是失礼……”
“本王妃不觉得。”唐氏语气微沉,威严道。
她的眼神扫过屋子里的人,“还是雅儿你确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本王妃重新将你母亲犯下的事情说一遍?当初处置于姨娘,是你父王亲自开口,本王妃可没有插手,还是你觉得,你嫁人以后,就可以对你父王的话再三指摘?”
第一百零五章
唐氏语气肃然, 提起庆王时颇为恭敬。
祁雅马上低了头,“雅儿不敢。”
见她低了头, 唐氏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始终不曾开口的于氏,微微有些满意,她如今总算是知礼了些。
祁雅平日里看着还好,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有些冒失,这副不分场合的模样, 也不知于氏是怎么教出来的?
或许, 是言传身教的结果。唐氏想到这里, 面上柔和了些。
“你在府里长大, 从小得你父王疼爱有加,我对你如何你也清楚, 难道我们都是不讲理的人,莫名其妙就把你母亲贬为姨娘?”唐氏还在劝说,虽是劝说的意思,但在场的人都能看出,她其实是在教训, 还有些责问的意思。
祁雅无法反驳, 庆王对她确实不错, 唐氏也确实没有训斥过她,王府的下人对她也恭敬, 实在反驳不了唐氏的话。但是她觉得唐氏的话不对劲, 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于是,她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一边的柯濡身上。
柯濡不负她的期望,上前一步对着唐氏一礼,“濡,见过王妃。”
唐氏一笑,“不必多礼。你如今既然娶了雅儿,就是一家人,何必如此?”
柯濡此时才起身,“礼不可废,王妃是长辈,濡能娶到雅儿,还要多谢王妃往日对她的教导。”
唐氏可不想承认祁雅是她教的,笑道:“说起来也是惭愧得很。当年本王妃送走奕儿,心灰意冷,便不怎么管王府诸事了,雅儿还是她父王和母亲疼爱着长大的。”
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感慨,“这一转眼,就是大姑娘了,去了京城一遭回来,就已经嫁了人,本王妃也该老了。”
“王妃风华,只敢仰望。”柯濡赞到。
祁雅则有些不满的扯扯他的袖子。
柯濡了然,笑道:“王妃,濡今日才到芜城,以前得父皇怜惜,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有点不清楚芜城的风俗,这……岳母为何被贬?我们在京城从未听说过。”
唐氏眼神微冷,看向于氏,淡淡道:“于氏,你想不想现在让本王妃说说你曾经犯下的事?”
于姨娘本以为有二皇子出马,她的身份重新变回侧妃不过是时间问题,没想到唐氏紧抓着曾经的事情不放,这是不想让她再做回侧妃了?
“多谢二皇子,妾身犯下错事,正在努力悔改,不敢奢求曾经的身份。”于氏站起身,对着柯濡一福。
柯濡避开,祁雅看到这些,眼睛都急红了。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让于氏自己都避讳不及的,此时众人都在,肯定不好再提。
“既然回来了,先去看看你们父王,他如今住在琥珀院,已经有所好转。见了你们,肯定会高兴的。”唐氏欣慰道。
祁奕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祁煦也没想着给他见礼,包括柯濡,也没想过给他见礼。
大概在他们心里,祁奕还是那个可有可无的质子,不受庆王重视的二公子。
柯清瑶有些替她他心疼,祁奕倒是不以为然,今日不知,过几日他们就不敢小瞧他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熙风院,唐氏打头带路,祁奕带着柯清瑶紧随其后。
走到一半,柯濡突然上前,走到柯清瑶身边,一副惊讶的语气:“瑶妹妹如今都有了身孕了?若是被皇祖母知道,肯定会高兴的。”
他都提了,柯清瑶只好笑问:“不知皇祖母如今身子可好?”
“精神不如往年了,自从瑶妹妹远嫁,皇祖母时常想念。”柯濡感慨道。
柯清瑶满脸担忧,“倒成了瑶儿的不是,希望皇祖母不要过于才好。”
祁奕眉心微拧,捏了捏柯清瑶的手指,“到了。”
柯清瑶不再说话,柯濡也不好再说。
琥珀院中一如既往,清静悠然,若是仔细查看就会发现,园子中的花草修剪得精心了些,打扫得干干净净。
唐氏带着众人直接进了正房。
那股难闻的味道没了,还有淡淡的冷冽的梅花香气。
庆王并没有如以往一样卧床,而是坐在椅子上,他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着,面上也有些不自然,显然并未痊愈。
“父王,不孝子回来了。”祁煦上前,噗通跪下,语气带着哭音。
祁雅有样学样,走过去和祁煦跪在一起,用帕子擦着眼睛,“父王,您为何……雅儿不孝。”
柯清瑶好奇的目光落到祁奕身上,上上下下打量几眼,实在想象不出来祁奕若是此番作态的模样。
祁奕大概看出来她的心思,微瞪了她一眼,随即松开手上前,走到庆王面前,对着他一礼,“父王今日可好些了?”
众人这才发现不对,庆王乍然看到祁煦和祁雅,眼神里很是激动,他袖子中的手颤抖更剧烈几分,却始终没有说话,嘴边张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父王,您……”祁煦面色微变,看起来似乎是发现庆王不能说话而变色。
“大夫呢?让大夫来给父王看看。”祁煦语气肃然。
他的神情语气无一不是表明对庆王病情的不相信,或者说是他觉得有人毒害庆王。
“大夫刚走。”唐氏打断他还要唤人去请大夫的话。
“每日大夫都会过来给你父王请安。”唐氏既是解释也是警告。
祁煦兄妹从一回来,就对庆王府中的事情多有疑虑,看什么都是阴谋的模样。唐氏很不高兴。
庆王却在此时慢悠悠的伸出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