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清瑶明白他这一次问的是,她怕不怕在这庆王府无声无息,如同薛氏一般销声匿迹。薛氏如今还有人想起,更多的都是因为祁玹因为她还在禁足中,不用多久,再没有人能想起庆王府后院的薛姨娘。
“我不会。”柯清瑶笃定道。告诉祁奕也是告诉自己,她不允许自己落到无声无息便死去的地步,哪怕只有一点点活下去的希望,她都会努力活下去。
“回去吧。”祁奕上前握住柯清瑶的手,拉着她往清院而去。
夜幕慢慢降临,柯清瑶一身白色寝衣坐在榻边,头发只一根发带随意绑着,手里拿着一本书随意翻着看得认真,祁奕走过去抽了她的书。
柯清瑶抬眼一看,祁奕头发微湿,还未干透,胸口处隐隐看得到他坚硬的胸膛,下面是……柯清瑶突然站起身,一把拉开祁奕的衣衫。
祁奕不妨她突然起身,忙收拢住衣衫,笑道:“知道瑶儿许久未见我,也不用如此着急……”
“不许动。”柯清瑶突然大声道。
祁奕果然不再动,只是有些心虚的转开眼睛。
胡嬷嬷到门口,低声询问,“郡主,出了何事?”
“无事。”祁奕扬声道。
柯清瑶已经掀开祁奕胸口的衣衫,上面一道手指长的狰狞的伤疤,微微的粉色,一看就是新伤,柯清瑶的手指颤抖着抚了上去,“什么时候受伤的?”
祁奕握住她的手,声音微沉,“瑶儿,别再摸了。”
柯清瑶双眼含泪,抬起头看向他,执着问道:“何时受伤的?”
祁奕只好抱住她,轻声道:“一开始去的时候,快到葛城时受的伤,不过是小伤,于性命无碍,只是伤疤看起来吓人而已。”
柯清瑶微微放下心,她也只是一开始看到伤疤有些慌神,待反应过来也觉得那伤其实并不致命,主要是今日她突然想到,若是恬侧妃想要破了她如今的困境,只要祁奕出了事,世子之位自然而然便会落到祁身上,一切就都迎刃而解,结果晚上就看到祁奕受了伤。
“不好看是真的。”祁奕含笑道。
柯清瑶再次抚上那粉色,忍不住问:“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祁奕不在意道。
“瑶儿?”
柯清瑶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天色已晚,我们该睡了。”
话音刚落,柯清瑶便觉得屋子里一暗,身子腾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随即落入柔软的榻上,熟悉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唇被堵住,柯清瑶再也没心思想其他事情了。
窗外,银白的月光从窗户洒进,隐约看到摇晃的帐幔和床上交叠的人影,一室旖旎。
柯清瑶一觉醒来,屋子里已经大亮,她看了看窗户外的天色,心里一惊之下赶紧坐起。
第七十二章
以往这个时辰, 她早已去给唐氏请安了,她本就去得够晚, 今日铁定要比以前更晚。
正想翻身下床,门被推开, 祁奕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眉眼舒展, 显然极为愉悦。
看到床上坐着的柯清瑶衣衫凌乱,脸上酡红, 喉咙动了动。
柯清瑶看着祁奕端着托盘过来, 昨夜这人不知节制,闹腾了大半夜,要不然她也不会晚。
“瑶儿,先吃点东西,我们出城去, 今日阳光正好, 罄湖风景一定不错。”
柯清瑶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叹口气道:“我去请安晚了, 母妃该说我对她不上心了。”
祁奕一笑, 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端起一小碗粥坐到床边,“我方才已经去给母妃请过安了,说你在整理行装, 今日不过去请安, 一会儿我们直接就走。”
柯清瑶心里微松, 她生虽然不觉得一次不去给唐氏有什么,但矛盾不满就是这么一次次累积的,能够减轻的时候她还是很乐意的。
在这易国庆王府,她若是真的要和祁奕过一辈子,这其中唐氏她也要好好相处的。
柯清瑶吃了东西,收拾了一番,两人直接出门上了马车,便往城外而去。
今日天清气朗,柯清瑶的心情很好,大概是因为祁奕回来的缘故,她心情颇为放松。
马车出了城门,一路上不少京城里的马车随着他们一起往罄湖而去,柯清瑶偶然掀开帘子看到,有些诧异,然后就是了然。
午时到了唐氏的别院,园子中绿意悠然,屋子打理得极好,仆人看到祁奕和柯清瑶颇为高兴,尤其是那个五十多岁的官家自称桃叔的,见了祁奕很是高兴,还上下打量一眼柯清瑶。
“自从将军将别院给了大小姐做陪嫁,别院许多年都没有来过主子了。”桃叔引着两人往后院走,高兴道。
柯清瑶心里一动,抬起头和祁奕对视一眼。
“不知外祖父如今身子可好?”祁奕含笑问道。
桃叔眼睛更亮几分,笑道:“好,将军如今每日都要在练武场上练几招,身子骨硬朗得很,公子放心。”
柯清瑶想起唐氏对纪采莲母女不同寻常的上心,问道:“那纪姑娘呢?”
桃叔一愣,半晌才恍然道:“夫人说的是纪姑娘啊,她嫁人后倒是常去看将军的,也经常送些东西给将军。”
“对了,去岁将军得了风寒,纪姑娘马上就送了一支百年人参,颇有孝心。这个女儿将军没白收……”
桃叔带笑两人慢悠悠走着,絮絮叨叨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柯清瑶若有所思,当初唐厉打了败仗,唐氏便疏远了娘家,如今看来,唐氏分明是碍于庆王府才疏远娘家的,这中间就需要一个人帮她照看唐厉,而这个人便是纪采莲了。难怪唐氏对她们母女尤其不同,甚至还想要让祁奕纳了杨芙算作答谢。
若是祁奕没娶柯清瑶,唐氏这个想法完全可以实现,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已,实在不喜纳回去放在后院也就是了。
到了后院,两人收拾了一番,祁奕便带着她往湖边而去。
唐氏的别院离湖边果然很近,站在大门处都隐隐看得到远处的湖面。
湖边一艘画舫精致华贵,这是专属于庆王妃唐氏的,每年夏天都会有人专门打理好,以往唐氏不一定用的上,画舫上干净精致,柯清瑶和祁奕上了画舫,慢悠悠的往湖中间划去。
走了半个时辰,才隐约看到前面有大大小小的画舫,柯清瑶便明白,方才那里大概是庆王府的地方,一般人也不敢去。
柯清瑶靠在椅子上,看着两旁风景慢慢后退 ,只觉得惬意非常。
“源安寺也离得不远,不如明日我们去看看?”祁奕含笑提议。
柯清瑶随意点点头,在庆王府住得久了,总想要出来逛逛的。
正悠然间,一艘画舫慢慢靠近,柯清瑶随意看了一眼,祁奕在她耳边低声道:“于成良。”
柯清瑶瞬间了然,看到对面画舫上站着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眉眼凌厉,下巴尖刻,一看就有些刻薄,顿时疑惑的看向祁奕,“他这样,你父王还能相信他?”
祁奕笑着摇摇头。
易国人对于面相之说还是很相信的,于成良这样一看就是刻薄的长相,其实不太能招人待见,大概庆王是注重这些的。
“见过二公子,二夫人。”于成良站在对面的画舫上,对着两人行礼,姿态随意,却能看得出恭敬模样来。
难怪他能得庆王看重,如今庆王府上下都知道,最得庆王信任的人就是他,无论什么人,看到他都不会得罪。
“于大人。”祁奕含笑点头,笑容满是疏离。
于成良似乎看不出祁奕的冷淡,淡淡笑道: “不知可否能和二公子一聚,共赏这大好的湖光风景?”
祁奕眉心微皱,半晌后才道:“于大人,改日再聚,今日……夫人在此,不甚方便。”
于成良已经指挥着画舫靠近,闻言笑道:“二公子多虑,下官夫人也在,不如让她给二夫人说说这芜城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也好给二夫人解解闷。”
说话间画舫已经靠了过来,于成良边上出现一位深色衣衫,动作间利落的妇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笑容灿烂,于成良小心翼翼扶住她身子,走到柯清瑶他们这艘画舫上。
待得几人重新坐下,于成良对着祁奕一拱手,“还未恭喜二公子,马上就要将世子之位收入囊中。”
祁奕面色不变,笑道:“于大人莫要胡说,没有的事。”
“哎,二公子莫要谦虚,当初虽是大公子得了世子之位,但这自古以来便是嫡子继承家业,二公子从京城回来时,我便给大公子说过,让他主动将世子之位交还……”
于成良说这些话时,眼神一直认真看着祁奕。
祁奕始终面色不变,看不出他的想法,于成良又道:“没想到他居然胆子大到这种地步,胆敢和庶母通奸,他若是下官的儿子,非得……”
说到这里,他歉意一笑,看向边上一直含笑听着的于夫人,“你带着二夫人去边上看景,顺便给二夫人介绍一番远处的那几座酷似动物的山头。”
“二夫人,请随我来。”于夫人站起身,对着柯清瑶含笑道。
柯清瑶看了看祁奕,见他点点头。站起身,随着于夫人往船尾走去。
“二公子对夫人的心思,整个芜城人都听说过,当初成亲时二公子说过的话可许多人都听说了。让人羡慕非常。”于夫人边走,边含笑道。
柯清瑶笑着摇摇头道:“于大人对夫人也颇为尊重,也是让人羡慕的。”
于成良从来不纳妾,不过拦不住许多人给他送美人,于成良无论那些女子身份高低,从来不纳妾,全部收了放在后院,好多夫人暗暗羡慕于夫人。
于夫人听了叹口气, “我家大人哪里都好,就是对恬侧妃……于姨娘太过上心,如今看她被禁足在佳音院,大人他好几夜睡不着……”
一回身就看到若有所思的柯清瑶,笑道:“看我,都说了什么?”
说话间,画舫进入了一个峡谷,两边的山峰高耸入云,只看得到远处平静的湖面。突然,柯清瑶余光看到山峰上亮光一闪,心里一动,想要仔细看清时,画舫周围突然跳上来一个黑衣人,柯清瑶心里一惊,脚下后退一步,避开凌厉的刀锋。迫人的锋锐之气扑面而来,柯清瑶再次后退一步,眼看着雪白的刀尖马上就到眼前,边上的一只素手伸出,轻轻握住黑衣人的手腕,只听到“咔嚓”一声,黑衣人忍不住哼了一声。
“哐当”大刀落到地上的声音。
柯清瑶见此,微微松口气,看到不少人往前面而去,忙道:“于夫人,他们去前面了。”
于夫人赶紧扔下手里的黑衣人,几步奔了过去,柯清瑶低下头一看,地上的黑衣人已经口吐鲜血,胸口破了一个大洞。
她也随着于夫人跑,赶紧往前面画舫前半段的桌子,就看到于成良拉开祁奕,刀尖瞬间落下,于成良闷哼一声,肩膀上就被一刀砍上去。
就在此时,远处出现了一艘画舫,与柯清瑶他们这艘完全不一样。上面隐约能看到铁甲银枪的兵卫,柯清瑶心里一松,赶紧奔过去扶住于成良后面的祁奕。
于成良站立不住,坐在了地上,看到很快靠近的画舫,对着祁奕含笑道:“二公子,王府的护卫到了,二公子可以安心了。”
他说这话时面色冷肃,眼神里冷意凌然。
黑衣人眼看事态不对,纷纷跳入水中,靠近的画舫上王府护卫也随之跳入水中。
第七十三章
黑衣人纷纷跳入水中, 画舫上只剩下了几人,柯清瑶扶住祁奕, 连声追问:“你可受伤了?”
祁奕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示意边上于夫人扶住的半坐在地上的于成良, 殷红的鲜血不时冒出, 本就暗色的衣衫越发暗沉。
“多谢于大人。”祁奕拱手道。语气诚恳非常。
于成良面色苍白, 一只手捂住肩膀,极力做出不在意的模样却徒劳无功, 面上一片隐忍, “不必,二公子遇险,下官本就应该舍命相救,分内之事而已。”
柯清瑶则看向湖水中的黑衣人,一入水便极力往远处游去, 却被远处的铁甲护卫拦住去路。
见逃走不能, 纷纷自尽。
柯清瑶神情越发冷然,如此训练有素又心狠手辣的一队人, 幕后的人一定有钱有势, 是什么人想要杀了祁奕?
是的,祁奕,方才那些人一上画舫,十有八九都直直往船头而去, 对站在船尾的她似乎不太重视。
还有, 对和祁奕站在一起的于成良也是不在意的。
眼看着黑衣人一个个引颈就戳, 柯清瑶收回视线,重新落到了于成良身上。
于夫人正拿手里的帕子用力捂住他的肩膀,神情担忧,还带着隐隐的愤怒。
“赶紧靠岸,找大夫。”祁奕显然也想到了。
可惜船夫被方才的黑衣人杀死了两个,画舫笨重,划得极慢。
于夫人看到后眼眶都红了,站起身去和船夫站在一起划,她学过武功,似乎力气极大,画舫加快了些速度往岸边而去。
好容易进了别院,桃叔去请大夫,一个时辰后,大夫终于赶来,给于成良包扎后,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庆幸道:“大人运气好,若是伤口再下来一些,伤到内腑,神仙难救。”
“如今是最好的结果,于性命无碍,只是会留一道疤……”
“大男人留疤怕什么?”于成良淡淡道。打断了于夫人想要说话而微张的口。
于夫人瞪他一眼。
祁奕再次谢过,和柯清瑶两人退出了厢房。
“你怎么说?”祁奕回了屋子,含笑问道。
柯清瑶想了想,道,“看他模样不像是做戏,不过,我依然觉得,这就是他故意的,要的就是我们像现在这样,怀疑动手的人不是他。”
“你觉得呢?”
祁奕含笑点头,道:“回去审问一番便知。”
“方才居然有活口?”柯清瑶眼睛一亮。
祁奕又点头,若是没有活口,这一遭图什么。
“虽说死士一般不会背叛主子,总有人不想死的。”祁奕颇有深意道。
很快,庆王府的马车就到了,一同来的还有庆王府的大夫和护卫。
看着别院乌怏怏一大片的护卫,祁奕回身对柯清瑶含笑道:“瑶儿,抱歉,今年的游湖大概只能如此了。”
“不怕,还有明年。”柯清瑶不在意道。
她此话一出,祁奕面色笑容舒展几分,握住她的手上了马车,吩咐道:“将于大人和于夫人一起接去王府。”
马车往城门处疾驰而去,比来时快了不少,哪怕进城后,因为有专属于王府的护卫
开道,速度并没有慢下来。
王府门口,唐氏神情焦急,见马车停下,赶紧迎上来,仔细观察了下祁奕浑身上下,又顺便看了一眼柯清瑶,面色微微放松,道:“没事就好,赶紧进去,至于舍身救主的于大人,自有你父王安排。”
柯清瑶没意见,两人相携着下了马车,一路上碰到的仆人对着两人行礼时,较往日里恭敬几分。
稍微一想便明白,此次祁奕遭遇刺杀,庆王的动作极快,显然是很看重祁奕了,再说,前些日子庆王下令,府中如今没有世子,待京城里的旨意下来再说。
祁奕也注意到了这微妙的变化,他神情如常,只是拉着柯清瑶的那只手越发紧了些,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和决然。
两人直接去了熙风院,庆王坐在上首 ,似乎等了许久的模样,见两人进来,眼神着重落在祁奕身上,又看了看柯清瑶,见两人神情如常,并未受伤,眼神微放松了一些,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从头说来。”
屋子里响起祁奕不疾不徐的清越声音,柯清瑶沉默坐在一边听着。
祁奕很快说完,当说到于成良推开祁奕帮他挡刀时,庆王若有所思,待得听完,他-沉思良久,道:“此事我会细查,你不用管了,今日你们也受了回去惊吓,好好歇着吧。”
庆王站起身准备离开,祁奕突然道:“父王,今日我抓住了两个黑衣人。”
庆王脚步顿住,半晌才叹息般道: “交给我吧。”
庆王离开了,唐氏坐在一边,仍旧不放心耽误扫视祁奕上下,道:“奕儿,你真的无事?”
祁奕眼神柔软了些,轻轻点头。
唐氏面色柔和,想了想又道:“你将那两个黑衣人交给你父王,便不一定能知道真相了。”
祁奕握住柯清瑶的手,转头看着窗外的树影婆娑,声音有些失真,“他是我父王,我在京城皇宫多年,总会不自觉想起父王母妃,如今……我想要给父王一个机会。”
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原谅父亲将襁褓中的孩子送往陌生地方的机会。
柯清瑶听着,莫名便有些心酸,回握了一下祁奕的手,相视一眼,默契十足。
他们的动作自然全部落入唐氏眼中,她忍不住叹气,语气有些怪异,似乎带着哭音,道:“奕儿,他不是你一个人的父王。”
“所以我才想要知道,当年他是迫不得已还是我本就不如他们。”祁奕脱口而出。
唐氏的眼泪落下,她可能坚强惯了,眼泪落下的同时,她手里的帕子已经捂住眼睛,道:“哪怕在他心里,你的地位不如他们,也不是你的缘故,怪我不得他重视,所以我的孩子才会如此。”
“不,母妃,若是真不如他们,也不能怪你……大概是在他心中,我始终不如江山社稷重要。”
两人出了熙风院,后面唐氏的压抑的哭声莫名让人觉得悲伤,或许她一直知道,祁奕不可能不怨他们,只是自欺欺人的觉得,祁奕懂事,大概会理解他们的苦衷。
柯清瑶终究还是忍不住握紧祁奕的手,道:“不要太期待。”
祁奕一笑,笑容洒脱,不见一丝阴霾,“我只是想要看看,我那父亲对他们会偏心的何种地步?若是此次他执意包庇他们,我们之间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父子情分大概就没了。”
是夜,柯清瑶坐在椅子上,手里一本书翻啊翻的,突然道:“你说想带着我去源安寺的。”
柯清瑶的话,拉回了祁奕不知飘到哪里去的思绪,回过神后,祁奕认真想了想,道:“听说源安寺后山上的桂花香飘十里,倒时候我带你去看。”
柯清瑶含笑点头。
祁奕突然起身,走到柯清瑶身边蹲下,抢过她手里的书,抱着她的双腿,头靠在她膝上,轻声道:“瑶儿,我大概只有你了,我会对你好。不许你离开我,你若是想要离开,除非我死。”
最后一句话带着说不清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