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组长轻蔑地打断她:“就你?那我还不如让项羽代劳呢。”

“呸!他哪里比我强了!”“贵宾犬”愤怒极了,满头卷发也跟着炸成一朵向日葵,“你肯定小人之心……”

“是啊,我就担心你鸠占鹊巢。”苏闲痛快地承认了她的指控,又冲着张医生挑挑眉,“既然医生这么担心我的话,那就带上医药箱和我一起走吧。”

张既白若有所思的眼神在他面上扫了两个来回,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请问,我这份兼职有没有报酬?”

“这个嘛……”苏治安官拉长了语调正想打起官腔,却不慎被某个色胆包天的女人抢走了话语权:“这个嘛,我们组长一定会向上头打报告为您申请的!来吧医生~”

张医生提了下嘴角,未置可否,苏闲瞟了一眼自作主张的某下属,皮笑肉不笑:“行,要是那帮老头子不肯批的话,就从你的工资里扣。”

说完他在“贵宾犬”的欲说还休的哀怨眼神里扣好了外套上的铜扣,而后顿了顿,含笑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走了。”

冰女开来了那辆黑色的切诺基,她面上不显,但体现在了行动上——为了照顾上司虚弱的身体,她尽量想把车开的平稳些,可惜没多久就遇上了滑铁卢。

她皱着眉盯着街面上那道从天而降的沟壑:“我昨天经过这里的时候,路面还是平的。谁干的?”

张既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贵宾犬”则是幸灾乐祸起来:“哟,这事儿要是捅到综管局那边,我看某位的工资也不够扣的吧?”

冰女有些意外,后座那两位一明一暗的嘲讽,指向性够明显了,她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苏闲:“组长,是你?”

当事人欲盖弥彰地轻咳两声,正儿八经地假公济私:“别往外说。”

冰女单薄的唇角弯了一下,也一本正经地请示回去:“是命令吗?”

“你这孩子。”苏闲无奈地笑了笑,“这是我的私人请求,你不想遵守也可以。”

驾驶员一转方向盘,避过崎岖的大坑,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知道了。”

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天光已经明亮起来了,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可烂摊子还没收拾完。

这是一座独门独栋的两层半高的小楼,红瓦白墙,半拱门窗,典型的欧式风格,配上精致的院子,称得上是别墅配置了。

这样的居住条件在“孤岛”里是绝对的中上水准,无论是何等恶劣的条件,人和人聚集在一起,随时随地都能分出高低贵贱。

这一家的男主人生前是这一区域最大的中学的校长,由综合管理局亲自下的任命书;而在学校复开之前,他则是综管局一名中级官员。

基本上,能和综管局搭上关系,都算是这座城市的上流人士了,论地位论待遇,都比他们专门做脏活累活的治管局要强得多。

苏闲推开栅栏铁门,带着人走进了院子。

那铁门上就缠着一圈圈枯萎的藤蔓,看得出来,主人家精心打理过这个院子,几乎将它改造成一座小花园,只是季节不对,那些花草树木只剩下枯枝残叶,放眼望去,满院的萧条。

想来再过几个月,春暖花开之后,这里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只可惜,这里的主人未必还能等到。

先行一步的项羽闻声而出,面色沉沉地为苏闲等人带路,一边走一边汇报情况。

“我带着一队人马杀过来的时候,那女人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我见她镇定过了头,又想起您的吩咐,干脆就先下手为强了!”

苏闲听他那口若悬河堪比说书先生的语气,知道应该没出啥问题,也就捧了一回人场:“哦?你做了什么英明的决定啊?”

“进门之前,我让‘虫师’放了只小虫子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咬了她一口,她还没回过神来,四肢就麻木了。然后咱们的人趁机一拥而上,把她五花大绑起来,任她插翅也难飞!”项羽沾沾自喜地报告着战果,随后面色却是一沉,“如您所料,那娘儿们身上也藏了枚炸弹,估计是想等哥儿几个进门之后就引爆,来个一网打尽。”

苏闲缄默片刻,而后唇边浮出一个冷笑:“这么看来,她和盈盈果然是一伙的,这丧心病狂赶尽杀绝的风格,真是如出一辙。”

“我看,说不定就是那小婊子让她这么干的……”项羽的秃噜嘴儿溜了一半,忽然触到上司的眼神,他闭上嘴,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又挤了个歪歪扭扭的笑出来,“我是说,那小姑娘……”

苏闲摆了摆手:“她人呢?你们没把她弄死吧?”

“没,”项羽乐得绕过了先前的话茬,大剌剌地回道,“我猜她肯定还有用,让‘虫师’喂了点药,没让她一命呜呼。”

“保住一条命还不够,至少得让她意识清醒,不然我怎么问话?”苏闲皱起眉,项羽赶紧回:“清醒着呢!”

“那就好。”他眉宇舒展开来,又想到了什么,促狭一笑,“你们这行事作风要是传到综管局那边去,我们又得挨批评了。”

“谁理那帮龟孙子,让他们到一边玩蛋儿去吧!”项羽嘴一撇,歪了半张脸,后边跟着的几位面上亦是同仇敌忾的神情。

苏闲失笑:“我这不是担心他们又找借口削减我们的经费嘛。”

插科打诨完毕,他们也终于见到了要拜访的对象。

苏闲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这位中学校长的遗孀看起来和普通的主妇没什么两样:她的年纪不轻了,身形走样,相貌的话,此刻倒是不怎么看得出来——她的脸肿的有猪头那么大,面皮紫红发涨,双眼充血,看着还挺吓人。

这明显是被毒虫咬过的后遗症。

苏闲瞅了一眼挠着头抖着腿吹着口哨的下属,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不管怎么样,底线还是在的。

而这女人,也着实可恶。

她身上穿的戴的都不赖,看得出来,日子过得很不错。苏闲真的不是很明白,像她这样活的比“孤岛”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要好的幸运儿,为什么要搞这一出。

“高若雪女士是吧?我赶时间,所以就不寒暄了。接下来有些问题,请您如实回答。”苏闲来的路上翻过资料,对于她的一些基本情况算是掌握了,“失踪案的受害者之一,马连城是您的丈夫,没有错吧?”

高女士仍被束缚着,不仅手脚被捆,整个人都被绑在了椅子上,完全动弹不得。

她的眼睛被浮肿的眼皮挤的只剩两条细缝,纵使如此,苏闲依旧能感觉到她刻骨的恨意。

不过他现在没空去追查背后的原因,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打算,他有预感这场审问不会一帆风顺,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我身边这位治安官,您之前见过的。他奉命调查你丈夫失踪一案,曾经传唤您协助调查,你们面对面地谈过话。”

高若雪恍若未闻,她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头部的重量,头歪到一侧,血管浮在面皮上,两腮还时不时地抽动一下,这让她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苏闲自说自话:“那时候,您向他提供了一些关于您丈夫的情况,其中有一条是,您声称亲眼撞见过您的丈夫马连城在办公室和一个女人胡来,而那个女人则是某位学生的家长,依照您描述的特征,我们找到的对象是苗林芝。而她也曾是系列失踪案及一起凶杀案的最大嫌疑人。”

他说到这里,换了一个坐姿,口吻十分客气:“我想问问,此事当真吗?”

高若雪仍然没有作声,苏闲很仔细地察言观色,可她现在这状况,就算摆出了什么表情,他也很难看出来。

不过他发现她被钳制的双手一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就他观察,应该不是想要挣脱逃跑,而是痛痒难耐,所以手指不受控制地乱动。她的指甲深深地划过木头表面,因为太过用力,甚至刮出了几道抓痕。

项羽这小子真是心狠手辣。

既然有人扮了黑脸,他便扮起了红脸,他和颜悦色地看着高若雪:“如果您不舒服的话,我可以让他们为您松绑,还可以再给您些药物,缓解一下不适。”

可惜对方不领情,她掀了掀眼皮,回了个轻蔑的冷笑。

“您不需要的话,那就算了。”他收回了虚以委蛇的客气,音色便显得有些冷了,“关于我先前那个问题,我已经向苗林芝求证过了——她坚决地否认了你的说法,并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你。”

“后来,我的同事又对马校长进行了一番相对深入的调查,发现他一些龌龊的小秘密。”苏闲说着又笑了笑,“其实也不算秘密了吧,毕竟知道的人不少……关于您的丈夫是恋童癖这件事,您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高若雪终于开腔了,她声音嘶哑,字里行间透着不屑:“我为什么要知道?我跟马连城早就恩断义绝了。”

“其实呢,您知不知道,倒不那么重要。”苏闲淡淡地说道,“因为他是恋童癖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证明一些问题了。”

高若雪闻言,左脸又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紧紧地合上了嘴。

“他身为中学校长,不止一次地骚扰过女学生,这毫无疑问是卑鄙下流的行径,但矛盾也恰恰在于此——他一个恋童癖,怎么会对年华已老的苗林芝感兴趣呢?”

苏闲盯着她的眼睛,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性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你在说谎。你根本没见过苗林芝,你在陷害她。”

高若雪那张可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是她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苏闲深吸一口气,目沉如水,“你和那女孩,是同谋。”

她仍是一言未发。

他的嗓音低沉了几分:“告诉我,她在哪里。”

高若雪忽然发出一声怪笑:“想知道?你自己去找啊。”

她笑声里的狂妄让苏闲的下颌瞬间紧绷,下一秒,他却也笑了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朝着身后的人一挥手:“把她儿子带过来。”

高若雪那得意的笑容戛然而止,脸色登时狰狞起来。

苏闲微笑着注视她:“听说你连夜把两个儿子送回了娘家,我就猜到你图谋不轨。现在我让人把你的儿子们带过来,让你们娘儿仨见最后一面,是不是该感谢我?”

高若雪目光狠厉,简直想在他的脸上穿几个洞——可她也就想想,等她的两个儿子被带进来之后,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哑着嗓子开口:“不关他们俩的事。”

“我们在座的这么多人,也没有谁得罪过您吧?”苏闲笑容不变,“可您还不是想把我们全都杀了。”

高若雪盯着两个少年看,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以至于椅子都不稳地摇晃起来。

她声音凄厉,冲着两个儿子大吼:“妈不是让你们跑吗!”

两个少年被绑成了两只蚂蚱,他俩也是极力想挣脱,但却是越挣越紧,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制服戴着手套的高挑男子。

小一点的那个,约莫十三四岁,吓得只会哭,大的那个,应该有十七八岁了,声音发抖地向向母亲求救:“他们把我们抓回来的……妈,救我们啊!”

苏闲终于略占上风,高若雪开始向他求饶:“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他们还小呢……”

他的回答冷酷十足:“只要你说出我想要的,我不会为难任何人。”

第33章 针锋相对

高若雪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旋即却是闭上了眼睛:“你们不用白费心机了,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对于一个把自己当人体炸弹的女人,苏闲早就知道她很难搞,只是没想到这么难搞。

“我不知道我们治管局怎么得罪你了,你不惜把自己当诱饵,想让我们粉身碎骨,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把你的两个孩子送走了,说明你对他们还是有母子之情的吧?”苏闲苦口婆心,“所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即使赌上你儿子的性命,你也不肯松口吗?”

高若雪如同泥塑木雕,不为所动。

苏闲摇摇头,有些疲惫地按着太阳穴:“动手。”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两个男孩身后的男子,瞥了一眼发号施令的人,随后手里便多了一把清亮的匕首。

高若雪的眼皮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

那个人的手指很灵活,他手持利刃,在她的大儿子身前比划了一下,似乎是找准了位置,满意地点点头,指尖微微一动,锋利的刀尖便没入了男孩的前胸。

“啊——!!!”剧痛之下,少年痛呼出声,几乎要震破屋顶。

男孩的胸前不断有血花冒出,情形很是凄惨,苏闲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卑劣,但如果不这样,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他眼角余光掠过高若雪的脸,对方依旧紧闭双目,面无表情,可他注意到了她颤抖的手指。

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少年胸前血流如注,血水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他面如纸色,半死不活地瘫在椅子上,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至于他的弟弟,几乎已经魂飞魄散,偏偏还有人说了一句:“下一个就是你了。”

他两条腿抖似筛糠,一个没控制住,竟然尿湿了裤子。

高若雪始终不曾睁眼,却是牙关紧咬,呼吸急促,对于儿子的痛苦并非一无所知。

苏闲见状,使了个眼色,项羽会意,麻利地割断了小儿子的绳子,那孩子立刻连滚带爬地来到了母亲脚边,他抱住高若雪的膝盖:“妈!您要看着哥哥死吗?您救救我们吧……”

恰在这个时候,大儿子又不知道被扎到了哪里,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啊——!!!”高若雪毫无预兆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两个儿子的眼泪与鲜血面前,她的铁石心肠终究是被击碎了。

她随着椅子一起栽倒在地面上,脸浸在她儿子的血水里,先前决意的自爆的勇气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我说!我说!放过他……”

苏闲一抬眼,那个差点把匕首舞出一朵花的男人适时地停了手,他垂下眼睑,盯着薄刃上坠落的血滴,唇边浮起了愉悦的弧度。

苏闲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转而望向近乎崩溃的高若雪:“说吧。”

情报到手之后,苏闲命人把那三母子都带走,该关的关,该治的治。

而后揉着发昏的头来到某人身旁:“让你配合一下,你还乐在其中了是吧?”

那人正在摘手套,他此时没有戴眼镜,看起来和平时似乎有些不一样——约莫是更变态了一些。

“有本事的话,你自己来啊。”医生神色冷漠,“何必拜托我。”

苏组长败下阵来:“是,谁让我分不清重要脏器之间的缝隙,没法连刺十几刀又避开人体要害,顺便事后还能紧急治疗呢?可不得麻烦您了。”

张既白把白手套卷成一团顺手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知道就好。顺便有句实话我不得不说——你们的制服真的很难看。”

苏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种理由拒绝加入治管局吧?”

张既白从口袋里摸出眼睛重新戴上,回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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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麦片装在脏兮兮的搪瓷杯里,随便放了点冷水,都没怎么搅匀就放到了他脚边,随后有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把迷迷糊糊的人给惊醒了。

钟云从现在很不舒服,也许是伤口发炎,也许是昨天半夜惊出的一身冷汗,亦或者二者兼有,总之他开始发烧了。

他眼睛充血发热,视线范围内有重影的迹象,他眨了眨眼,片刻之后,那些恍惚的事物颤颤巍巍地合而为一,他伸出手,拿起了杯子。

天蒙蒙亮,钟云从开始吃早餐。

燕麦片完全没有被泡开,口感非常粗粝,钟云从觉得自己嚼了一嘴的沙子。

难吃是难吃了点,不过他一个俘虏也没什么好挑的,这时候,有口吃的就是聊胜于无了。

再说了,那丫头在这儿颐指气使说一不二跟个女王似的,其实本人待遇也没比他强到哪儿去。

钟云从解决掉那一小杯燕麦片之后,一抬眼就发现盈盈坐在离他不远的一张椅子上,捧着个玻璃杯,杯身上结了一层薄霜,一按一个指印。

见她小口小口地啜着,他眉头一皱,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还这么小,又是女孩子,大冬天的别喝这么凉的水。”

盈盈慢条斯理地吞下了几粒白色的药片之后才笑吟吟地开口:“你还真是个滥好人,我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有心思关心我。”

钟云从面色一沉,头一扭:“呸!我关心你,做梦去吧!”

说完却又瞄着她手边有些眼熟的药盒,语气变得有些微妙:“这是你从张医生那里领的药?不是给你母亲吃的,而是你自己吃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直接就是笃定的口吻了,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了。

盈盈笑容不变,她没有回答他的质问,而是自顾自说起了别的话题:“你们好像一直都觉得我是个小孩子,我今年12岁,你知道12岁的女孩能做什么事吗?”

她反而抛了个问题给他,钟云从紧紧抿着唇,心说你这个12岁可了不得了,其他12岁的小屁孩还在逃学骗钱吹牛打屁,哪比得上你这个杀人犯和恐怖分子?

“让我来告诉你好了,12岁的女孩,勾一勾手指就能让一堆男人匍匐着舔我的脚……我想要什么他们都会给,不管是他们的钱,还是他们的命。”那女孩直勾勾地盯着他,笑的花枝乱颤,诡异的猩红色双眸也变成了妩媚的点缀,“我还有独一无二的异能,随随便便就能把治安管理局那群废物玩弄于鼓掌之上……我这样说,你还认为我只是个小孩吗?”

钟云从沉默半晌,而后清清淡淡地笑起来:“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恋童癖,对你没兴趣。”

盈盈笑容一滞,虽然没有出声,他却能从她的眉眼间感受到冰冷的怒意。

尽管知道自己很可能会继续触怒她,但钟云从仍是选择了一吐而快:“不是小孩是什么?无论是你干的那些事,还是你跟我炫耀的话,实话实说,都幼稚的不行。”

盈盈怒极反笑:“哦?这么说,那些跟随我、听从我的成年人只是在过家家吗?”

“他们要真只是陪你过家家,那倒还好,最多是童心未泯。”钟云从字里行间满满的鄙夷,“可惜他们还真把你当扛把子的,那就是纯脑残了。”

盈盈脸上一片阴霾,不过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她的笑颜重新绽放:“按照云哥哥你的说法,跟随我的人是一群白痴,那死在我手里的人……比如我的闲哥哥,你觉得他算什么?”

钟云从的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

他的反应显然取悦了这个早熟的女孩,她笑靥如花:“说起来,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呢,该吃吃,该睡睡,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匪浅呢。”

她意图往伤口上撒盐,可惜钟云从的反应很冷淡:“你这孩子真是喜欢胡思乱想,我跟他也就认识十来天,非亲非故的,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斜乜着他,似笑非笑:“是吗?希望这是你的心里话,而不是强颜欢笑。”

“你都和他认识十几年了,你都还没伤心,哪轮得到我呢?”

盈盈收起了那点笑意,冷哼一声:“之前还真没看出来,你挺能说会道的。”

“不仅如此,我的直觉还很准。”钟云从莞尔一笑,“要是那家伙真那么容易死了,他就不是苏闲了。”

女孩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

须臾,她又勾起嘴角:“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可能性,还好我已经做好了应对措施……不过我们就不提他了吧,说点别的?”

钟云从欣然同意:“好啊,那不如来谈谈你吧。”

小姑娘苦恼地蹙起眉:“你的好奇心真是旺盛啊,都说了,了解太多我的事,对你没有好处吧?”

他反问:“如果我闭上嘴的话,你就会放了我吗?”

盈盈眉宇舒展,笑了起来:“不会。”

“那不就得了。”钟云从提了下嘴角,但旋即笑意泯然,“你杀的那些人,每一个都和苗女士有点牵连,你是刻意在栽赃她吗?”

她足足盯了他有一分钟那么久,才浅浅一笑:“是又怎么样?”

钟云从的嘴唇动了动,又被她漫不经心地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些陈词滥调,不用说了,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