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哥哥,很善于隐藏自己,把自己藏的太好,真真假假,我却看不太明白,他对你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爱。”夏明苦笑了一下,承认,“那天,我想看明白他,却还是无能为力。对于他,我的人生阅历,还太浅。”
“是因为我姐姐的介入,让你的失去了幸福?”他的神情好愧疚,“纱缦,如果是这样,我代姐姐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不是的,不关沫姐姐的事!只是,辰伊哥哥不喜欢我而已。
“你哥哥确实很完美,比我现在的姐夫完美太多。但是,在我眼里,我看到的姐姐,心里、眼里,看到的永远只有大哥哥一个人,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依然如此。”
那辰伊哥哥该怎么办/
沫姐姐心里、眼里,只看到一个人……那他……不是失恋了?我的胸口一痛。
“我不知道你哥哥该怎么办,我姐姐已经结婚,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定局……
为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沫姐姐那时候又为什么要招惹他?
一想到,他可能会难过,我的心房闷到发痛。
情绪异常的波动,我突然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绞痛。
我的情绪果然会影响到宝宝……
我不断的深呼吸,还是无法平息与阻挡这股熟悉的痛楚。
“纱缦,其实……你忘了我姐姐的职业……而你哥哥,也很善于演戏……”夏明意味深长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只是,我已经无暇深思。
好痛!
宝宝快要出来了!
卷四『爱的延续』 第四章
新居,厚实的窗帘布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原本整个房间应该有一点显得阴暗的气氛,但是屋内温馨的布置,远远改变了这种不足。
“真奇怪,这段时间,那个男孩子一直没有过来?”一向见惯了夏明老是往这里跑、打点这里帮忙照顾那里,突然好一阵子没过他过来,阿姨很奇怪地问。
我笑而不答。
事实上,听说是夏明的母亲一直在闹着想着他已经嫁入豪门的姐姐那弄一笔钱,更是咯下了狠话,如果他姐姐不答应,就到处抹黑她。
我第一次看见总是轻声细语说话的夏明,红着脖子在电话里就和母亲吵了起来。
“纱缦,我回一趟中国,不能让我母亲再耽误姐姐的幸福,好好照顾小家伙和自己。”匆匆的,夏明离开了英国。
后来,在他和MSN联系中,我隐约地知道,他家里出了一点事情。
好像,沫姐姐和她的丈夫,分手了……
[抱着瘦骨嶙峋的姐姐,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纱缦,这身体轻得象羽毛一样的人,是我的姐姐吗?为什么,大哥哥会将她伤成那样?如果爱情会那么痛,那么,我宁愿我的姐姐没有爱上任何人……]
这样感性、难过的夏明,令我有一点感慨。
爱情,一直很伤。
但是,我和夏明一样,想像不到,那么踞傲,冷漠的沫姐姐会被爱情伤到遍体鳞伤,在诺大的豪宅里居然独自一人,昏昏噩噩地生活了二个月。
难怪之前,夏明总说联系不上姐姐。
[她还好吧?]
[姐姐已经签字离婚了。她说,这世界上,谁也成不了谁的肩膀。]
[确实,这世界上,谁也成不了谁的肩膀。]
我打下这行字的时候,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那张如霁月清风一样清淡的俊脸。
做我的肩膀,不可以吗?
傻丫头,我一直是你的肩膀。
那一字一句,留在掌心的温度,即使已经相隔快九个月,但是一念及,掌心依然温温的。
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
但是,事实上证明,这世界上,确实,谁也成不了谁的肩膀。
即使,我知道,他曾经到美国找寻过我。
[我想多陪陪她,近段时间,可能不会回英国了。]
[嗯。亲人的支持很重要,多陪陪沫姐姐!]
打下这行字的时候,我知道,可能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见到那个男孩了。
一定,会想念。
但是,想念和思念,永远,是不同的。
正如爱情与友情的差距。
因为这种差距。现在明明只是为了上MSN与夏明联系的我,却依然会愣愣地看着我的E-MAIL邮箱发呆。
这半年里,里面塞满了近千封的信件。
从最普通的:
[你在哪里?一个女孩子单独去什么旅游,简直在胡闹!]
[见到我的信后,马上联系我,如果你想继续你的旅途,我不会制止你,但是,至少,身边带一名随从!]
到逐渐……:
[你到底在哪里?支支吾吾地说你去了普罗旺斯,你知道不知道,我走遍了这里所有的葡萄园,但是,依然找不到你……]
他去了普罗旺斯?
那他有看到那大片大片的紫色薰衣草田?
那沉静的思念,甜蜜的惆怅,那代表一直默默等待的爱情……
[接到你的邮件了。我已经在夏威夷,但是,很失望,你好像已经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才肯回家?]
家?……
我只是一朵无根的莲,不断的飘浮,却怎么也离不开天地,而他,就象我心目中的彼岸花,即使沉淀、累积着思念与爱恋,还是无法相见。
无根莲和彼岸花彼此相爱,但是,我和他,却只是无根莲傻傻地爱着彼岸花。
因为爱,连相见,也已经没有勇气。
到最后:
[你在哪?为什么一点消息也不肯多给我?]
[你是不是在惩罚我?……]
我闭上眼睛,狠心地关闭了邮箱,同样也关闭了自己的心房。
辰伊哥哥,对不起,我只是没有勇气见你……
……
心,伤着。
突然。
摇篮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哽咽声,细听之下,只是懒洋洋的提醒。
提醒我,他醒了!
我振作精神,赶紧走近婴儿床,小心翼翼地环抱起我的小BB。
我的宝宝已经近三个月,而我,待他视若珍宝。
我的宝宝,肌肤很白很白,头发和眉毛是柔软的淡黄色,象橱窗里的外国洋妹妹,他的瞳孔有点淡红,而事实上,我和辰伊哥哥都是幽黑的发与眼瞳。他对光线很敏感,稍微刺眼一点的光线,都会令他很难受。
我的宝宝得了一种病,医学上称之为白化病,是由于黑色素代谢障碍所致。
“牛奶来了!”阿姨泡好了牛奶,细心的倒一点在自己的手上量好温度以后,递给了我。
我接过她的牛奶,
轻柔地点点小宝宝的小嘴唇,提醒他,吃饭时候到了,然后往他的小嘴时轻塞奶嘴。
但是,宝宝用双手挡住了奶瓶,一双大眼睛微眯,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瓶身,淡红色的眼瞳充满了好奇,几秒后,然后,仿佛已经打量完毕,他神情一松,小嘴巴可爱地一张,主动吸住奶嘴,开始用力吮吸着。
除了先天性、一辈子不可能治愈的“缺憾”,我的宝宝相对于其他早产儿,健康的不可思议。
“这孩子好乖,都不怎么爱哭。”阿姨看着小宝宝用力吸吮着牛奶,两腮鼓鼓的样子,喜爱得不得了,“这孩子真漂亮,鼻子也高挺,象洋娃娃一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只是本文混血儿而已呢!”
每天,阿姨都会在我面前说好几次这样的话,她是想安慰我,我明白。
但是,这只是安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宝宝的样貌有点病态,再俊美的五官,因为这种“苍白”的病态也会显得有点骇人。
这些,他没有出生前,我都明白。
“这个孩子将来可能会面对别人歧视的目光,他将无法拥有正常人的生活,甚至无法生活在阳光底下,因为紫外辐射会对他的眼睛和皮肤的损害很大,可能会发生鳞状上皮癌。你有考虑过,如果是这样的人生,他会想来到这世间吗?”当时,妇产科医生这样力劝着我,放弃宝宝。
但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宝宝不想来到这世界?
一向柔弱,从来不会反击、呛声的我,第一次这样犀利的反驳别人。
妇产科医生顿时被我哽到无语。
既然,我们谁也不能确定,BB到底是想来到这个世界,还是不想来到这个世界,而我非常确定,我想要他来到这个世界,我会做一个称职的妈妈,我会努力让他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
宝宝,妈妈一定不会让你后悔,来了这世间一趟。
我温柔地抚着孩子白皙的脸孔,小宝宝舒服得将大眼睛眯成一条直线,仿佛在可爱地回应我。
“纱缦,我来照顾BB吧,你去好好休息一会儿。”阿姨接过我怀里的孩子。
不了,我想多陪陪他。
总会怕宝宝饿着、冷着、心情不好。
和以前,对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承认,现在的我,将所有的爱,都投射在了宝宝身上。
“不行!你生了孩子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必须多休息!”阿姨不由分说地推着我回房。
我回头。
阿姨怀里的小宝宝依然眯着眼睛,但是神情有一点变化,他的目光看向我的身后,一副色彩斑斓的抽象画。
这个孩子很有意思,小玩具吸引不了他,但是,成人世界复杂的东西,对他很有吸引力。
我叹口气,我知道,他不需要我了。
一旦他被某一样东西吸引,通常根本不理睬他身边的人是谁。
“那好,我睡一会儿。”我亲了一下他的小脸颊,回房。
……
身边的小床上,少了BB的小小身影,我有一点辗转难眠。
睡了好一会儿,还是失败了。
坐起了身子,我的目光一直看着茶几上的手提电脑。
他有多久没再发E-MAIL过来了?
有一两个月了。
放弃了吧,也许,从此以后,他就当作生命里没有出现过纱缦这个狠心的妹妹……
曲着身子,下巴点在膝盖上。
我怔怔发呆。
还是……把电脑关了吧。
我起身,想去关电脑,手,却无意中触动了电视遥控。
有多久没年电视了?
住院的时候,脚高头低的姿势让我根本无心看电视。生了BB以后,又怕电视的光芒会影响到BB,从生下他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开过电视机。
“现在让我们报道一下国际新闻,由沙国辰伊阿卜杜拉王储挑起的内乱再次爆发,沙国苏坦国王与辰伊阿卜杜拉王储的对立形势越来越严峻,连带着沙国与巴国也誓为水火。苏坦国王已经紧急出去国家军队,镇压内乱,铁腕手段一改以往宽容之姿,强大的武装部队以众敌寡之姿暂时击败以辰伊阿卜杜拉王储为首的叛军。据可靠消息,辰伊阿卜杜拉王储带领的军队已经被逼入沙谷,至今生死未卜……”
“据当地记者对民众的采访得知,当地民众对这一场战役一直保留态度,在他们的观念里,辰伊阿卜杜拉王储并不象现任国王所言的一样,是狼子叛军,但是随着辰伊阿卜杜拉王储疑似同性恋的一些照片流入民间,和一封献给国民的启示信,更是昭显了辰伊王储非正常的性取向,也令他们对如果国家领袖易主,子嗣的问题甚民担忧……”
“但是,即使如此,民众对辰伊阿卜杜拉王储的呼声颇高,所有人对辰伊阿卜杜拉王储居然带领异国的武装部队,也能令所有军人视死如归、以一抵十、毫无退路般的战斗力,感到惊奇无比,百思不得其解。有些民众表示,能令他国的军人都抛却生命般维护的王储殿下,一定也能值得沙国的人民拥护。但是,同样也有些民众表示,对三月前,王储殿下无故消失、失踪十几天,报谴责态度,认为王储殿下并非象传闻的一样,对国家的未来有多重视……”
“这场历经半年多,前所未有、声势浩大的内战,国际都备感关注。传闻,辰伊阿卜杜拉王储身负重伤,生死未卜的消息,更是令国际震惊。”
……
电视机的遥控从我的手上跌落。
前所未有、声势浩大的内战?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
历经半年多?
可是,三个月前,他还在夏威夷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