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你现在没权利要求她任何事。”方峤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秦易的怒火也一触即发。
曾岑感觉到剑拔弩张,坐回去,“离婚协议都签了,秦先生还有什么事?”
成功分散注意力,秦易怒火压住,看着她,“离婚的事暂时不要跟我爸妈说,如果他们给你打电话,不要接。”
曾岑冷笑,“你放心,你的爸妈,当然得由你自己去说。”她起身,“秦先生还有事吗?”
他抿紧唇,摔门离开。
曾岑踏出律所,整个人如释重负。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开车。”方峤给她找个位置坐下等他。
“取车也费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在门口等你。”
方峤将她按下坐好,“坐在这里等我。”
曾岑有些奇怪看着他背影,隐隐觉得有事。
地下停车场,秦易坐在车里抽烟,看见方峤一个人下来,他灭烟下车。后脚跟还没站稳,方峤拳风扫过,秦易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秦易,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男人!”方峤手上的白色绷带又被血染红。
秦易笑笑,张张嘴拇指楷干唇角血渍,狠狠一记左勾拳还给方峤。
“方峤,我不管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方峤笑,“现在想起来珍惜了?晚了。我告诉你秦易,从现在开始,曾岑我负责。我会娶她,好好爱她,爱她的…”他差一点就说脱口而出,秦易的拳头已经招呼过来。?
第二十一章 失去
?两个男人都是心狠手硬的主,各自脸上、眼睛上都不同程度挂彩,谁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方峤重新缠紧手上绷带,秦易脱了外套狠狠掼在地上,博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秦易眸色猩红,“你听清楚,你敢动曾岑,我一定废了你!”
方峤吐一口血,“这刚好也是我要警告你的,曾岑现在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再敢欺负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话音刚落,秦易铁拳扫过,他本能后仰头躲过。
秦易根本不给他反应机会,手肘直直攻击他腹部。方峤躲不过扎扎实实中了重击,剧痛,喉咙温热腥甜涌出来。
绝地反击方峤一拳打中秦易唇角,打得他几乎要吐血。再挥一拳,秦易偏头抓住他手腕狠劲反扭推向他身后,另一手托住他手肘。整个手肘被制,方峤疼得额角冷汗都流下来,准备踢腿,秦易踩住他脚背,方峤这下完全疼得动弹不行。
“你们在干什么!”曾岑惊愕看着扭打的两人,她在上面等好久都不见方峤踪影所以下来看看。
秦易没看她,锁住方峤的眼睛尽是冷酷,“你哪只手动她,我就废哪只!”
“秦易,你放开他,我要报警了!”曾岑真的拿出手机,秦易的样子真的会扭断方峤的手。
方峤痛得笑起来,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对秦易说:“你一定会后悔,你根本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
秦易被他激得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咚一声将他按在车身上,膝盖顶在他腹部,“闭嘴,你给我闭嘴!”
方峤疼得直冒冷汗,依旧在笑,“你尽情打,不要手软,谢谢你给我们如此助力。”
曾岑是真着急了,直接过去上手拉秦易,拉不动,照他手上咬,直到嘴里尝到甜腥味。
秦易感觉到疼,那疼好像穿透身体扯动心脏,扯心扯肺的疼。那只手一松劲道,方峤挣脱一拳攻到他侧腹,秦易连连后退,呼吸都困难起来,身子抵着背后车身才站稳。
“你怎么样?”曾岑急切询问方峤,扶他站好,“你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
秦易也在流血,她看都没看他一眼。
直到曾岑扶方峤走出停车场,秦易才滑坐在地上。刚才方峤那一拳打中他要害,他就那样躺在水泥地上,慢慢让呼吸平稳下来。
“秦总——”付俊匆匆赶来,回公司的半路上收到方峤的短信:秦易受伤,速到停车场。
事实上这条短信是曾岑用方峤手机发的。
医生替方峤检查,“肋骨轻微骨裂,注意休息不要做剧烈运动,其他都是皮外伤。”曾岑一直等在治疗室外休息椅上。
方峤开门出来,曾岑心子一紧,起身,担心询问:“你怎么样?”
方峤笑一笑,“皮外伤,没事。”
曾岑过来扶他,“我送你回家。”
方峤的车留在停车场,曾岑拦了辆出租车送他回家,他稍稍一弯腰就疼得喘气。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曾岑不知所措。
方峤握住她的手,“我没事,你不要这样一脸愧疚。我和秦易,只是我和他的事。”
曾岑尴尬抽回手,“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我很感激有方先生这样一位好朋友。既然事情已经结束,我和秦易也不会有牵扯,方先生实在不必因为我的事和秦易大打出手。”
方峤静静听她说完,专注看着她,“我对你不只是朋友。”他这样直接让曾岑措手不及。
“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打算要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更加不想做感情的替代品。”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感情替代品,你想冷静我能理解。希望刚才没有吓着你。”方峤也觉得自己太着急,被秦易激的,太冲动了。
曾岑垂眸不语,她在想,她是时候离开方家了。
医院里,苏清歌已经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她这会儿还不能动,一醒来没看见秦易正耍脾气,不配合医生检查,也不配合打针。
秦易接到电话,脸上的伤都没时间处理直接去病房。
“怎么回事!”尾音上扬,病房的人都诚惶诚恐退出去。
苏清歌听到秦易的声音眼中立刻有了神采,“易…”
秦易皱着眉头过去床边,“怎么了?”
苏清歌看见他脸上的伤,艰难抬手要摸他。
秦易按下她的手,“我没事,你感觉怎么样?”
苏清歌眼中有失落,他没有握住她的手。
“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真的疼得想死…要是这样死了,你就会永远记住我,不管你是结婚还是离婚。”她说着眼泪掉下来。
秦易拧眉,“医生说你已经渡过危险期,没事了,好好休养很快会康复。外科医生我会联系国际权威,一定不会让你身上留疤。”
什么都给她最好的不留一点痕迹,苏清歌并没有感到高兴,相反,心生恐慌。她抓紧秦易的手,“你还会要我一个人离开吗?”
秦易沉默,苏清歌在他这片沉默里心脏快到负荷极限。
“易…?”
秦易淡淡看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清歌一怔,随即脸色更加苍白,梨花带雨,“易,我真的受不了再离开你一个人生活,我会死,我宁愿死…”她激动起来,痛苦捂着胸口急喘气。
秦易按呼叫铃,“你现在不能激动,别说话,慢慢平复下来。”
候在门口随时待命的医生鱼贯而入,“秦先生,苏小姐还很虚弱不能再受刺激,我们现在要给她注射镇定剂。”
秦易起身把位置让给医生,苏清歌抓着他的手不放。无奈,只能等医生替她打完镇定剂她睡着他才得以脱身。
病房外,付俊还等着他,担心他身上的伤,不知严不严重。
秦易出来,付俊起身迎上去,“怎么样了?”
“没事。”秦易似松口气。
“你怎么样,要不要让医生看看?”
秦易摆摆手,折身在他身边坐下,“有烟吗?”
付俊指指墙上大大的禁烟标志。
秦易烦躁捻着眉心。
付俊还是去护士那儿要了双氧水和创可贴,棉签一点一点蘸去他唇角血渍。秦易好似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静静坐着,眉头深锁。
“你…会和苏小姐在一起吗?”大男人这样问确实是八卦了点,付俊就是很想知道。
秦易依旧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离婚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混蛋的?”他突然这样问付俊,付俊楞住,“还真…没有。虽然我不赞同,但可以理解。人生在世,谁背上还没个十字架。”
秦易起身,付俊手上的棉签都掉到地上,“还没弄好,你去哪儿?”
秦易头也不回,“回家。”
夜,很静,空荡荡的屋子都能听到他脚步回音。
凌乱的房间焕然一新,所有东西都回归原位,衣服也整齐归类,秦易都取笑自己是不是遇着田螺姑娘了。
他就那样合衣倒上床,沾上床的那一刻他身体的疲惫才被唤醒,两天一夜,铁人也扛不住。
翻个身,看见枕头下露出一角的照片,他伸手抽出来。照片上曾岑睡容恬静,长发遮了她半边脸,柔和灯光在她发顶形成光圈,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就是想拍下来,存进手机最深目录。那时,他们结婚一个月。
那日晚归,他靠着沙发睡着,她在背后做小动作,多大人还玩影子。她以为他不知道,沙发正对的落地窗将她的‘幼稚’全照出来。
还有,她喜欢藏他的打火机,不知是什么毛病。他明知打火机是她藏起来了,还是被弄得心烦气燥无法集中精力工作。他想去房间把他幼稚的小妻子从被窝里揪出来好好教育一顿,她不听话可能还会打她屁股。他走到房门口却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他知道,一旦踏出那一步,结局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控制。
现在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他对自己说。终有一天,她会忘记他,毕竟谁也不会老记着不开心的事。她会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嫁给他,生一对儿女。她那么喜欢孩子应该会生两个。然后,幸福生活一辈子。
想着,他觉得胸口处疼得厉害,他后悔应该听付俊的话让医生看看,说不定是肋骨断了。
方峤曾以为曾岑是他的软肋,他当时嗤笑以对。
有人说女人是男人身体里抽出的一根肋骨,男人这一辈子都在寻回那根肋骨,如果找不到,这一世他的心都会隐隐作痛。?
第二十二章 震撼
?啪哒脚步声打破清晨的宁静,苏清歌算着时间应该是秦易来了。
病房门被推开,苏清歌满心欢喜,“易…”
来的人却是…宋佳荷。黑礼帽,黑套装,黑墨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吊唁。
苏清歌表情僵在脸上,撑起身子扯到胸口伤,捂心悸痛状。
“阿易不在这儿,你不用装西施。”宋佳荷摘下墨镜,眼中鄙夷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她苏清歌却不是两年前的苏清歌。
“宋阿姨,您应该看过电视了吧,我现在在秦易面前还用装?”
宋佳荷盯着她,“阿易和曾岑闹离婚是不是你设计的!”
苏清歌笑,“您太抬举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那你就离他们远一点!”宋佳荷怒吼。
苏清歌笑着摇头,“现在不是我不走,是你儿子不让我走。”
宋佳荷压着情绪跟她讲道理,“钱你收了,要求我答应了,供你读完学业,做人最基本的诚信要讲吧。”
“我后悔了,不行吗。”苏清歌不可一世。
宋佳荷怒火压不住,“秦易已经结婚了,你这样是第三者插足,你就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苏清歌捂着胸口,“我是怎么变成第三者的,都是因为你们,为了攀上傅家不惜牺牲儿子的终身幸福拿婚姻作交易,该羞耻的是你们。”
宋佳荷怒极笑出来,“你真以为你对阿易有多重要?阿易真爱你会不问原因就送你上飞机,让你走?”
苏清歌被踩到痛处,“那都是你们逼的,他别无选择。”
“那都是他自己作的决定,包括娶曾岑。”宋佳荷残忍将真相剖露在她面前。
“我不信!”苏清歌痛苦捂着胸口,“就算真如你所说,从现在开始,我会把属于我的一点一点抢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秦易和曾岑现在应该已经离婚了,最后还是我赢。”
宋佳荷手起巴掌落,清脆一耳光。秦易刚好到。
“妈——”秦易已经冲过去隔开宋佳荷。
苏清歌捂着胸口凶猛咳嗽,吐出一口血来。秦易按下呼叫铃,医生进来,他拉了宋佳荷出去,“妈,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跟妈妈说话。”宋佳荷不可思议望着秦易。
秦易控制了下情绪,“妈,她真的伤得很重,如果不是她推开我,今天躺在医院里的那个人就是我。”
“所以,你就为了她要跟岑岑离婚?”宋佳荷质问,“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的事情还没完全过,当初傅家为什么帮我们从中斡旋,你我心里都很清楚,现在是胡闹的时候?”
秦易沉默,良久才开口,“我和曾岑…已经签字离婚了。”
宋佳荷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和曾岑已经离婚了。”秦易清清楚楚重复一遍。
“你…”宋佳荷差点被他气晕过去,“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宋佳荷扶着走廊墙壁才站稳,气得发抖,“我不管,你明天带曾岑来见我,我要听她亲口说,你说的不算!”
“妈——”
“你别叫我!”宋佳荷整整衣服,“明天,我见不到曾岑,你就再也别叫我妈!”怒气匆匆转身就走。
秦易知道她不是开玩笑,可是,他现在只怕连曾岑的面都见不到。
有电话进来,他颇为烦躁接起,“什么事?”
付俊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方峤今天一大早带…曾老师去了郊外,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付俊今天去郊区看一块地皮隐隐看见那两个像方峤和曾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方峤替曾岑在那儿租了个一居室的套间。付俊琢磨了一早上决定还是打个电话给秦易,他没撞见就算了,这知道了不说,到时真出什么事责任都压在他身上了。
秦易眉心拧起,“地址给我。”他走时询问了医生苏清歌的伤势,医生说伤口恢复得很好。秦易吩咐医生好好照顾她就出了医院。
曾岑搬出方峤别墅,方峤一句也没挽留。
独门小院的天井房,一室一厅,房间窗户外是一棵桔树,正值花期,簇簇绿叶白花点点,香味七里远都能闻到。
“这房子旧了点,但好在清静,你可以放心住下。”方峤替她放下行李。
曾岑打开落地窗,阳光直直洒进来,房间不大,窗台上两盆叫不出名的植物青翠欲滴生机勃勃。
“这里很好,谢谢你。”她真的很喜欢这里,简朴却有家的味道,比那些华丽的空房子好太多。
“浩轩,乖乖去学校了吗?”曾岑说要走,方浩轩整整哭了一天一夜,直到她上车,小家伙都没有出来跟她说一句话。
“小孩子过两天就好了。”
“过两天我去看他。”曾岑打开行李箱在隔层拿出一个鼓鼓信封,“我知道规矩,租房付三押一,这里是四个月房租。”
方峤伸手抓住信封连她的手一起握住,“我帮你找房子让你搬出来,是想向你证明我并没有把你当什么感情替代品。也许我靠近你的初衷不良,但从现在开始,我,方峤正式追求曾岑。”
曾岑收回手,从她怀孕开始,方峤对她的感情就微妙起来。曾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移情,他想从她身上找回对妻子的遗憾。
“方峤,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
“我很理智,”方峤坚定握住她的手,“让我做你孩子的父亲,让我照顾你。”
哐当一声,木质院门被人从外面踢开,秦易似从天而降,方峤不及反应已经被他从手里抢过曾岑。
“他刚才说什么?”秦易双手紧紧捏住曾岑肩膀,激荡的心子几乎要从胸口撞出来。
“秦易你放开她!”方峤缓过神上前。
秦易根本听不到他的话,眸子只锁定曾岑,努力压制着心里的震撼、激荡,问她:“他说,要做你孩子的父亲,你…怀孕了?”
?
第二十三章 你不配
?“秦先生,如果您记性不好我可以提醒你,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曾岑第一次觉得和他是站在同等的位置,把他的漠视,不屑全还给他。
秦易被兜头浇了盆凉水。
“秦总,根据刑法第245条的规定,只要未经住宅主人同意,非法强行闯入他人住宅或者经要求退出仍无故拒不退出的,原则上构成犯罪,可以予以立案追究,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方峤出声赶人,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