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的是水煮鱼和鸳鸯火锅,寒冬雪夜,围着热腾腾的桌子,每个人都吃得脸颊泛红鼻尖泛汗,相视着哈哈大笑,举起饮料杯子一碰,“敬青春!”

敬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永不回头的青春。

谈明天又说:“还要敬我这只单身狗,”她哼哼道,“明年我也要找个男朋友,才不要天天吃你们的狗粮。”

“好好好,一定能找到的。”陈年和丁唯一异口同声。

窗外的雪飘得更欢了,沁着暖黄的灯光,片片无声落地。

将近十点钟,三人吃完饭,沿着来时的路回去,雪白路面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陈年回头看一眼,眸底映落着的路边灯光,盈盈跃动,她弯起唇角,笑颜如花。

大一上学期,至此已经画下一个圆满句号。

元宵节后,陈年又迎来了新学期,和舍友们重聚,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亲近得如同昨日才分别,一切似乎都没怎么改变,除了隔壁宿舍,再也没有灯光亮起。

谈明天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温清欢因抑郁症暂时休学一年。

不久后,空着的宿舍又搬进了两个女生。

生活在起了细微的波澜后,又恢复了它原有的平静模样。

这学期的课程比上学期要繁重,还有各种各样的比赛,陈年忙得像个陀螺似的转不停,好在日子过得很充实,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时间如白马过隙,春去夏来,转眼间就来到了六月。

七号八号两天是高考日,潜心复读一年的路招弟信心满满地踏进了考场,不管这次考试的结果如何,她都已经全力以赴,无怨无悔。

这段时间陈年刚好也在国外参加一个重要的物理比赛,等她回到A市时已经是十四号了,过两天是妈妈路如意的忌日,她在家里休息一晚后,踏上了回S市的归途。

叶明远和容昭本来也要一起去的,可因为容昭身体微恙,医生建议最好不要长途奔波,于是作罢。好在有程遇风陪着,夫妻俩才放下心来。

自从知道之前的免费头等舱待遇是爸爸的杰作后,后来陈年每次坐昭航的航班都没有选择头等舱了,她更喜欢待在经济舱,因为它对她而言更有安全感,且意义非凡。

它见证了很多事情:她第一次坐飞机,她在高空和死神擦肩而过,她遇见了程遇风……

容昭说他们父女俩在这事上都一个样儿。

叶明远父母也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他有今天是靠自己一步步打拼出来的,哪怕后来成立了昭远集团,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过往,更不会忘记自己还是个穷小子那会,第一次坐飞机时心灵上的震颤,平时出行,经济舱也是他的首选。

这次从A市飞S市的航班机长也是程遇风,仿佛一个命运的轮回。

陈年换了登机牌,随身只有一个包,无需办理托运,她过完安检后,轻车熟路地进了候机厅,找了张椅子坐下没多久,就听到广播在放航班延误的消息。

刚进来的乘客边走边讨论,说是不久前有部飞机冲出跑道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机场方面决定暂时封锁机场,什么时候开放还是未知数。

广播里温婉的女声没有抚慰乘客们因航班延误而生出的焦灼,候机厅里响起阵阵不满的抱怨声,甚至有几个人上前去大声责问登机口的工作人员。

哪怕对方态度不佳,工作人员依然笑容得体,尽量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知,并让他们耐心等待。

陈年就坐在不远处,听到了几句熟悉的国骂,她眉头微皱,那几人一通骂骂咧咧后又回到了座位,嘴里继续说着不入流的脏话。

她面无表情地把耳机塞回了耳里。

这一等就等了近三个小时,候机厅里怨声载道。傍晚六点十七分,机场重新开放,由于先前的意外,排队等飞等降的航班很多,加上天公不作美,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乌云迅速在天边堆积,一层层地压下来,三分之二的天空都变成了黑色。

闪电在乌云堆里跳跃,雷声轰隆响个不停。

晚上七点零五分,乘客们在等了将近五个小时后,耐心告罄,不一会儿后,机场和昭航的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因为天气原因,本次航班取消了。

像这种因天气意外取消的航班都会有相应的补偿措施,比如安排食宿,给予一定的补偿金之类,大部分乘客都能表示理解,只有小部分乘客坚持要见机长、见领导讨要说法。

“说取消就取消,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吗?”

“我X,你们都是什么垃圾玩意,找个能话事的人过来和老子谈……”

“我老公可是要去S市谈上千万的生意,耽误了你们赔得起吗?说啊,是不是你们赔!?”

……

中间夹杂着工作人员们一遍遍的道歉、解释声。

陈年也正准备要离开,她刚起身,就看到一个满头黄色卷发的中年女人,板着满脸横肉,把自己手里端着的方便面桶扣到了正前方的女地服身上……

女地服懵了几秒,眼圈红了,汤汁还带着滚烫的温度全部渗进制服,她紧咬牙关,全身微微发抖。

在另一个机场工作人员反应过来之前,怒不可遏的中年女人又扬起手给了女地服一巴掌,“啪”一声,清脆地在偌大厅内回荡。

围观的几个乘客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机场工作人员开始背过身去拿手机报警了。

陈年丢下包,冲了过去。

女人见女地服并未反抗,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冷笑着说“打的就是你”又要上前,陈年从后面拉了那女人一把,她怒目圆瞪地回过头,见只是个年轻小姑娘,气焰更嚣张了,“你别拉我,不然连你一起打。”

陈年没有松手,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阿姨,航班取消也是出于对乘客生命安全的考虑……”

“哪里来的小X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呵!别跟老娘瞎逼逼……”

女人反扣住陈年的手腕,她抬起来的另一只手也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捏住,她惊诧扭头,想看看到底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对自己公然施暴,入目是一双密布冷意的眼睛,男人的声音更冷几分——

“这巴掌落下去,信不信你将会永久进入昭航的乘客黑名单?”

这是相识以来,陈年第一次见到程遇风发怒的样子,陌生而充满了男性魅力。

她看到他出现的第一眼,就觉得无比心安。

第66章 第六十六坛花雕

中年女人见程遇风神色凌厉, 气势压人,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她有那么几秒的慌神, 可稍微冷静下来后,发现他身上穿着的是机长制服, 她冷笑两声, 双下巴也跟着颤动起来,“真是活久见啊, 什么时候连个小小的机长都有随随便便把乘客列入黑名单的权利了?”

“放手!”

她使劲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嘴上还不忘恶狠狠地威胁,“否则,我就去找律师告你殴打、性骚扰女乘客。”

这是打算颠倒黑白反咬人一口了?

程遇风把陈年护在身后,这才松了那女人的手,他用的力度恰到好处, 并没有在她手上留下任何痕迹,倒是陈年, 手腕处泛着一圈红痕, 因为肌肤白皙,看起来格外明显。

“没事吧?”

陈年摇摇头,悄悄地揪住了男人的制服衬衫,她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 以前在桃源镇, 邻里之间闹了矛盾, 嘴上吵几句, 各自回家,第二天见面时又能笑着打招呼,哪里像现在,二话不说直接就动手,如果不是程遇风及时出现,她相信那一巴掌真的会落在自己脸上。

女地服看到程遇风也像看到了主心骨,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刷的一下冲了出来,她紧抿着红唇,无声地哭,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委屈。

程遇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先去换身衣服,其他事都不用担心。”

女地服听懂了他的意思,后续会有公司帮忙处理,公道也会帮忙讨回来的,昭航上下谁不知道,这位程总最护短了,她声音哽咽,“程总……”

程遇风点点头。

女地服在另一个工作人员的陪伴下先离开了。

“程总!”

中年女人那要去S市商谈千万生意的丈夫这时也认出程遇风的身份来,他有朋友在昭航任职,多少知道一点内幕,昭航集团里既是机长又是程总的,也只有那位最年轻的英雄机长程遇风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永久黑名单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事。

中年男人把无理取闹的妻子扯到一边,朝着程遇风赔了满脸的笑,“这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程总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女人平时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见丈夫态度忽然转变,心里也打起了小鼓,重新审视起眼前的男人来。

他身上并没有那种居上位者的锋芒,反而气质沉稳,侧脸的轮廓稍显清冷,薄唇在灯光下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越看心里越不淡定了。

程遇风准确地捕捉住了她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阿姨。”

中年女人不过比他大十多岁,被他这声阿姨叫得脸色微变,可又不好发作出来,两团横肉抽搐着,皮笑肉不笑。

程遇风继续语气淡淡地说:“安全是昭航的首要原则,在恶劣天气严重影响到飞行安全时,我们不可能把乘客的生命当做儿戏,取消航班也是慎重考虑之后的选择,这点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理解!”中年男人拼命向妻子使眼色,她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能理解。”

程遇风扬唇笑笑,看起来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我也能理解航班取消给你们带来的困扰和不便……”

说到点子上了,女人情绪又开始激动,不是很有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是啊是啊,一千万的生意呢,要是合同泡汤了,损失惨重啊!”

“住口!”男人呵斥住了她。

“程总,您说您说。”

“只是,”程遇风话锋一转,眼睛看着中年男人,“我不是很能理解尊夫人的行为。”

中年男人想到妻子先前又是扣方便面桶又是出手打人的,自己的脸都觉得发臊,笑容也干瘪瘪的,“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怎么就是误会了?陈年心中火气也上来了,明明就是你老婆蛮横无理,先出口伤人再出手伤人,现在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想揭过去了?不过不怕你们抵赖,刚刚有别的乘客用手机录下来了,证据确凿,不容辩驳。

“是不是误会,”程遇风轻笑一声,“这个恐怕你们得跟警察去解释了。”

陈年顺着他视线看去,原来是航站楼派出所的警察赶到了,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警察把这对中年夫妇、女地服和拍手机视频的乘客一起带去调查了,临走前,程遇风又非常善意地提醒道:“这位女士,关于您之前对我本人的指控,以及对被列入黑名单这件事还有什么异议的话,昭航的律师团将随时奉陪。”

中年女人早已气焰全无,脸色如纸,脚步微踉跄着被警察带走了,女地服回头朝程遇风感激地笑了笑,这种被维护的感觉温暖又美好,是她在昭航这个大家庭里才有的独特体会。

“程先生。”陈年晃了晃男人的手臂,“你刚刚……好帅啊!”

程遇风牵着她的手,轻轻摩挲手腕处,“还疼吗?”

“不疼。”陈年露出甜甜的笑容,梨涡也跟着一闪一闪的。

“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

她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

程遇风还不了解自己女朋友吗?嘴上应得是痛快,可如果还有下次,她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他无声叹了一口气。

外面黑云蔽空,雨下得很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航站楼里滞留了无数乘客,说话声此起彼伏,不远处,机场最高的建筑塔台仍然灯火通明。

程遇风把陈年带去了机场休息室,陈年刚坐下,手里就被塞了个保温杯,盖子已经旋开,她低头喝了两口水,舌尖舔舔唇瓣。

她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殊不知落在程遇风眼中,简直是难以言喻的巨大诱惑。

“雨不知什么时候……”能停呢。

剩下的话通通被男人的热吻堵回了唇里,陈年勾住他脖子,主动以舌尖侵犯他那温热濡湿的领地,不一会儿后又被他反攻回来……两人你来我往,空气跟着急剧升温。

陈年是被手机铃声唤回心神的,她伸手去包里翻出手机,目光由情动的朦胧转为清晰,看到屏幕上跳动的“爸爸”两个字,她惊得险些咬到了程遇风的唇角。

旖旎散去,铃声悠扬。

陈年深深呼吸,平复好自己的气息后才接通电话,“爸爸。”

“我刚刚没听到。”这是实话,亲得太入迷了。

“嗯,航班取消了,我现在还在机场。”

“您和妈妈不用担心我,今晚我可能……”她看程遇风一眼,“不回家了。”

叶明远隐晦地问她是不是和程遇风在一起。

“嗯,是的。”

半晌后,叶明远才说:“注意保护好自己。”

陈年听得耳朵一热。很显然,爸爸的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身为过来人,他已经猜到了“今晚不回家”背后的深意,没有下禁令,而是让她保护好自己。

这是不是意味着……

她和程遇风在一起两年了,除了偶尔的失控,他从未越过最后一道雷池,就算是在他家过夜,两人都是分房睡的,也不会发生什么事啊。

有时候陈年也会怀疑,三十岁血气方刚的男人了,他难道真的不想吗?

还是说他那方面……

呸呸呸!

暴雨在接近十一点时转成了中雨,程遇风和陈年回到公寓,两人身上多少都淋了雨,程遇风先用毛巾帮她擦脸和头发,然后让她进浴室洗澡。

他自己也拿了睡衣进客厅旁边的公共浴室。

半个小时后,陈年顶着一张素净而微红的脸从浴室出来,程遇风比她先洗好,正用吹风机吹着头发,她猫到他身边去,拍了拍他手背,拿过吹风机,“我帮你。”

程遇风配合地往下弯了弯腰,吹风机的“呼呼”声中,他感受到女孩子柔软的指腹穿过自己的头发,还有那总往鼻间钻的淡淡馨香,经过肺腑,化作一团难解的灼灼热火,一路往下……

“好了。”

男人身体绷紧,“嗯。”

“早点休息,晚安。”

在程遇风转身出去前,陈年拉住了他的睡衣衣摆,脸颊也贴上他后背,蹭了两下,她看着窗外隐隐跳跃的闪电,眼底笑意亮晶晶的,嗓音也软乎乎,“打雷,我不敢一个人睡。”

假话。

程遇风却当真了,当两人面对面躺在主卧的大床上时,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小女朋友的温柔陷阱。

傻子才会想着跳出来。

在这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和心爱的姑娘相拥而眠,哪怕什么都不做,他内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卧室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黑暗中,陈年一条腿搭到程遇风腰间,几乎是贴着他的唇说话,“程先生,你睡了吗?”

“……睡了。”

陈年:“……”

“年年。”男人的声音低哑极了,不动声色地往外移了移身体,陈年也感觉到了他异样的反应,手沿着他结实的小腹下去……

接着,她听到了一声短促的、低沉的、性感的“嗯”。

心脏跳得又快又急,心跳声融在一起,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陈年心魂都飘到了半空,她微微抬头,想去亲他的唇,结果错估了角度,亲到了他的喉结,她轻轻咬住,细致地感受着喉结的上下耸动,同时迷迷糊糊地和滚烫手心里的某种频率比较……

第67章 第六十七坛花雕

陈年被引领着, 在那个陌生世界意乱情迷地沉沦。

许久后,犹如暴风雨停歇, 两人都剧烈地喘息着。程遇风的漆黑眼底仍带着餍足后的缱绻之色,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 亲了亲小姑娘泛红的眼皮、鼻尖和嘴唇,然后从床头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收拾好残局后, 才重新拥着她睡去。

窗外的雨下了一夜没停, 到了次日清早才有减缓的趋势, 仍淅淅沥沥地飘着,天光朦朦胧胧的, 越过未拢好的窗帘透进来,落到地板,爬上了床,虚笼着床上仍酣睡的人。

陈年先醒过来, 几乎刚睁开眼睛, 身后紧贴着她的男人也有了动静:“早。”

接着, 她感觉到他那冒出胡茬的下巴轻压在自己后颈上,印下来的还有他的嘴唇, 那处肌肤柔嫩, 很是敏感,他的吻像砂纸磨过, 酥痒酥痒的。

她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语气软得像撒娇, “痒。”

程遇风也笑得胸腔颤动,时间还早,小女朋友在怀里,气氛也合适,可以放任着再做一些男女间的小坏事。

陈年听着稀疏雨声,紧紧抱住了他,彼此呼吸交缠,她眸底如春波荡漾,纤细的身体也跃动起曼妙的弧度。

从床上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陈年脚踩棉花走进了浴室,抬头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满是媚意,她轻咬粉唇,无声地笑了。

睡衣扣子并没有完全扣好,随着她弯腰的动作,白皙肌肤上的红痕清晰可见,有些是昨晚留下的,色泽较暗,有些是刚刚弄的,像朵朵浅红色的花。

想到他之前是怎样在她胸口……每一帧画面都值得细细回味。

陈年摸了摸脸,长睫垂落,想遮住眼里的旖旎,遮不住,全从眼角溢了出来,她打开水龙头,拿了洗漱杯去接水,牙刷一进嘴里才觉得味道不对,她低头一看,洗面奶的盖子还开着,牙膏倒是好好地倒立在置物架上。

叹气。

陈年你要争气要淡定,不就是……亲手感受到了吗?然而,一想到将来那个东西要进入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怯了……

怎么就……能呢?她比较了一下,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啊。

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痛。

陈年刷完牙,简单冲了个澡,穿好衣服后,才磨磨蹭蹭地出去吃早餐。

程遇风订的是下午的机票,因天气原因,排班错开了,他这次也是以乘客的身份陪陈年回S市。

从吃早餐、到午餐再到坐上飞机这段时间,陈年都不怎么好意思和程遇风的眼神对上,生怕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底的全部想法。

乘务员过来客舱送餐点饮料,看到程遇风时,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昨天他在机场维护公司员工的事一夜之间在昭航内部传开,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颗芳心要蠢蠢欲动了。

按照惯例,每年新来的CC都会千方百计地向前辈们打听程遇风,可得到的答案都是——

没戏,别浪费时间了。

可也有那么些不信邪的,撞了两三次南头后,也就老老实实地收起芳心,或者转赠他人了。

乘务员看看程遇风旁边的小姑娘,面上的笑容仍不减,心里却波澜起伏,这该不会就是程总的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