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跟她说对不起”
沐冷冽两人走到门口，雨晴喊了一句，沐楚冽回过头，雨晴已经挂上了床帘，咳嗽的声音不断刺激着二人的耳膜。
“来人，给雨晴格格看病。不要耽误了。”
第五十八章 心结打开 黎明将至
谁家今夜扁舟子？ 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 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 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 愿逐月华流照君。
一缕轻柔的月光镶嵌在窗台上，习习凉风拂面而来。慕苡芷立于窗前，心绪起伏不断，甩甩头，试图抛下这恼人的情绪。
一股温暖的感觉袭上全身，扭头，一件貂皮披风挂在肩上。
是他。
“天凉，你身体不好，不要站在这里吹风。”关上窗户，搂着她走到躺椅旁，扶着她侧躺下，将蚕丝被盖上。握住她稍有些冰凉的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啄着，头依在她的身侧。经过数日的调养，瘦骨嶙峋的她总算有了点肉。
“我…”
“嘘，别说话。”沐冷冽用食指抵住她的唇，不愿任何话语打破这难得的宁静美好的气氛。
少有的配合，慕苡芷不再开口，手也不由自主的抚着他的头发。静静的时光在雕刻着夜晚的记忆，就这样吧，什么也不想了，尽情享受这温馨幸福的一刻。
手，怎么觉得湿湿的？欲将手抽回，他却不放，反而越握越紧。
“你…哭了？”低下头，她看见他的眼泪流到了她的手上。他？沐冷冽流泪了？
“芷儿，我好想你。”抱住她，将头靠在她的肩窝，此刻，他突然像一个怕失去心爱之物的脆弱孩子。
她的心仿佛被凿开了一个洞，痛，但却又吹进了一丝清新的空气。
他爱她，比她想象中要爱很多，她，还能怀疑吗？他的男儿泪已经说明了一切。什么不般配，什么雨晴，都不管了。
“洌。”她耳朵靠近他心脏所在的地方。
“芷儿，相信我好吗？我爱你，我不要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心。”紧紧地抱住她，他从来没想像现在这样，害怕失去。
“我今天不去看雨晴，其实最怕的是看到你们…”感受到他内心的颤抖，她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她说心里话了，是说她已经愿意打开心扉了吗？
“傻瓜，我曾经是爱过她，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不从你出现在我生命中开始，我就只爱你一个。”
已不需要任何语言来表达了，她就像一个浑身是刺的刺猬，彻底拔下了那身防备的武器，安心地准备接受。
“洌。”主动寻到他的唇，覆上，略带生涩地用丁香舌尝着他的，试探性地将舌头深入他的口中。她的主动让他的心也狂跳起来，他明白，她终于放下那些沉重的顾忌，准备重新接纳他了。
很快他就转为主动，手捧着他的小脸，舌头与她的交缠。一个跨步，他压在了她的身上，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承受着他的重量，她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不再矜持地等待，主动迎合他的动作。感受到她的热情，他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伸手解开她的衣襟，颧骨处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唇覆了上去，他的身体烫的像要烧起来。他在她的肩上狠狠烙下一个唇印，像紫罗兰盛开在春季。
她颤抖着伸手去解他的衣服，脸以及肩膀都羞得通红。
他的唇来到他的脖子，手也伸入了他的衣襟，触到那小巧圆润的部位。
“不，洌，等一下。”慕苡芷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出声制止道。
“怎么了，芷儿。”他通红着脸问他，因为压抑，他的声音沙哑的像从地底下传来的。
“我看不见你，我想看见了。”她小声的，委屈着说。
听到她这句话，他深呼吸了数次，帮她把衣服系好，然后从她身上反过来躺在旁边。慕苡芷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以为他生气了，闷闷地说道，“我真的想看见你再…”
“我知道，我明白。芷儿，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神医说过，要等你的心态完全稳定了之后才能医治，我想，现在应该是时候了吧。”抱着她，坚定又温柔地向她保证。
“嗯。”知道他没有不高兴，她顿时放松了下来，此刻的慕苡芷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样子，怕他不高兴，怕他不理她，怕他…罢了罢了，既然真的爱，那就不必想那么多了。即使伤害再来一次，她也不准备躲了。他都为她掉眼泪了，不是吗？
“洌，你怎么会为我掉眼泪？”还是无法相信刚才看到的泪就是从这个冷面王爷的眼里流出的。
“为什么不可以？”无所谓了，就算会被嘲笑也无所谓了。
“可是，你是洌啊…”
“我也不知道，我见你不愿再接纳我，见你这般伤害自己。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洌。”
“其实遇到你，我也早就不是原来的冷面王爷了，只是长久以来不愿承认。”
“我爱你，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使是恨你恨到拿自己不当一回事的时候，我内心还是爱着你。”她大方地向他表白。
“芷儿。”他满足地拥住她。
夜深了，这是不是表示黎明也越来越近呢？
慕苡芷安心地在他的怀抱睡去。
但愿，再也没有磨难了。
第五十九章 医治眼睛 雨晴康复
“神医，芷儿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慕苡芷坐在椅子上，李神医细细翻看她的眼睛，之后还把了脉。
见神医深思皱眉的样子，沐冷冽问道，他感觉到了慕苡芷的紧张。虽然他的神经也是高度地绷紧，但他要给她信心和勇气，所以他不是问的能不能治好，而是问什么时候能治好。果然，听到他的话之后，慕苡芷拽紧前襟的手略松开了些。
“小姐的心态和身体状况都恢复的很好，现在可以开始治疗了，不出意外，一个月便能好。”
“意外？神医，什么是意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治疗期间万万不能情绪激动，更不可流泪，否则不但不能发挥药效，反而有可能会彻底瞎掉。所以要时刻保持愉快的心情。”慕苡芷的眼睛是受外力所伤，瞳孔上许多白色的小点蓄积已久，伴有强迫性增大的症状，情绪不稳定会导致这些症状更加严重。
“芷儿，可不能再哭鼻子了哦。”沐冷冽捏捏她小巧的鼻子，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才不会呢！”慕苡芷红了脸，他怎么当着李神医的面这样毫无顾忌地呀。
李神医仿佛没看见似的，见他那么识趣，沐冷冽索性偷香了一个，她惊呼，捂住了被亲的左脸颊，他作势又要亲右脸。
“王爷，情人之间过度亲热也会造成较大的情绪波动，一样会有影响的。”神医示意慕苡芷抬起头，将一些黑色的药渣涂在眼睛上。
什么？这是什么治疗方法，这个神医是不是故意跟他过不去。不过为了芷儿，他也只能忍了。
感觉到他不甘愿的样子，慕苡芷扑哧笑出了声。
一种轻松的氛围在两人之间传递开来。
“芷儿，你等会想吃什么？叫翠芳帮你准备。”
一句话让她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这个奇怪的王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要她吃东西，一天好几次。
“芷儿，要保持心情愉快哦。”他又故意逗她。
“王爷，请您少说话，您说话总是会惹得小姐…”
“你。”他有点怀疑神医是不是来帮芷儿报仇来了，知道他以前亏欠了她。
他现在对她宠的很，他对她说过，“你以前受了那么多苦，我要全部都补偿回来。”想到这里，慕苡芷心里充满了甜蜜的感觉。
“冽，你就听神医的吧。你不想我快点好吗？”
“好吧。我不说话了。”芷儿发话了，他只得遵守。
白色的纱布蒙住眼睛，围着脑袋绕了几圈，一股清凉摄入眼睛，有点辣，有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神医，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稍安勿躁，这是药性发挥了。”
听到这话，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又放了下来。但愿一切顺利吧。
“报告王爷，刚才御医说雨晴格格的已脱离了危险，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便可康复。”报道的奴才感到一股冰冷的风吹过背脊，前方两道眼光像利剑一样刺在他的头上。
若往日，沐冷冽早已大吼着叫这该死的奴才滚了，但是，怕吓坏了芷儿，他只得咬牙忍着，“知道了，走吧，没事不要来到我和小姐面前，把这话传下去，王府里所有人必须遵守。”
“呵呵，冽，不用那么生气，我没事的。”
示意神医退下，他顺了顺她被纱布缠住的头发，有点不放心的问道，“芷儿，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冽，有什么我会跟你说的。别担心，好吗？”安抚着他不安的心。
她喜欢信任他，依靠他的感觉，而他偶尔的脆弱亦会让她真切感觉到他确实也是需要她的。
第六十章 冷冽出征 雨晴辞行
冽王府里，慕苡芷让翠芳和小红把门关了，什么人嘛，明明说会一直陪着她，不让她不开心的，明明知道她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情绪波动，会影响她的治疗的。
“芷儿，你开开门啊，听我说。”没办法，都是自己种下的果，都怪他这段时间太宠她了，现在弄到连她的两个丫鬟也敢把他关在门外了。
不过，他是征询了神医的意见后才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纱布了，现在已没什么大碍。
“我不要，你走吧，你走了回来就看不到我了。”她虽然说的是气话，但她心里确实觉得失落，她那么多年没看见他了，现在在他就要复明的时候，他竟然接到皇帝外派出征边疆一个月的命令，而且是即刻启程。她真的好想快点见到他。
“芷儿，你先开门让我进去。”他很不放心现在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小红，我是冽王爷，你敢不开门么？”没有办法，只能威胁这个小小的丫鬟了。
“王爷，对不起，小姐说不能开门，我们不敢惹她生气呀，不然真的会影响复明的情况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门外的人重重叹了口气，良久，“那好吧，芷儿我走了，父王圣旨不能违抗，边疆战事危急，你乖乖在王府里等我回来。我会每日派人快马送信给你。”
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外面安静了下来，他，走远了。慕苡芷的心慢慢往下沉，早知道，应该见他一面的。
“翠芳，他走了？”
“小姐，外面没有声音了，王爷走了。”
“哦。”闷闷地答了一句，他这个怎么还是这样，才几句话就走掉了，一点哄她的耐心都没有，只要他愿意哄哄她，她不会那么不通情达理的。
“开门吧，我要出去透透气。”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芷儿！”她站在门口，一股属于他特有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原来他没走，故意使了个诈，这个人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
抱起她，坐在梳妆镜前，拿起桃木的梳子，看着镜中她嘟起嘴的娇俏模样，帮她梳着因为生气而稍有凌乱的发，真像个孩子，生气就扯自己的头发。
他蹲下来，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脸上描绘着眉毛、眼睛、鼻子，感受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这段时间他总是让她做这个动作。
“你胡子长长了。”感觉他胡子碴碴的有点刺人，“皇上的给的任务很棘手吗？”想必是事情有些伤脑筋，她突然觉得自己格外不懂事，看来真是被他宠坏了，以后得改改。
“芷儿，我知道你很想见到我，我又何尝不是呢？你答应我好不好，你眼睛复明以后谁也不要见，就关在房间里等着我回来。”安慰变成了要求！
“你要我在房间里闷一个月吗？”他这是什么要求？
“那就让翠芳和小红陪着你吧。”他委屈地说道，好像忍痛退后了一大步。
“雨晴格格到！”雨晴，她怎么来了。
“她已经康复了，大概是来辞行的吧，六皇叔明天也到京城了。”沐冷冽见她疑惑的表情，解释道。
说话间，雨晴已经款款走了进来，身体已经恢复了，原先蜡黄的脸色也开始恢复红润光泽，大概病得太久，现在身上俨然有种病态的美，已然是动人的。只是已不像往日那般盛气凌人，话语间，行动间多了一份谦逊和柔弱。
“王爷，苡芷妹妹，雨晴来看看。”慕苡芷有些不知所措，原以为她不会在她面前出现，现在不但出现了，还是选择冽在的时候。而沐冷冽则不看她，目光和手都停留在慕苡芷的头发上。
雨晴了然般笑了笑，似乎已经看透一切。
“王爷，听说皇上派你镇守边疆，雨晴特地过来给王爷送行。”
“不必多礼。”仍旧不看他，陌生人的语气，“我听说六皇叔明天就回京了。”
“我也是为此时来的，阿玛回来了，我也该走了。我要谢谢你救活了我。”雨晴明白沐冷冽话里的意思，呵，相爱又怎么样，她和他还不是变成现在这般生疏的模样，那么他和苡芷妹妹又能长久吗？不想了，于她已是无关。
雨晴牵过慕苡芷的手，慕苡芷颤抖了一下想要挣脱，但又停了下来，任她抓着，“苡芷妹妹，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弥补我对你所造成的伤害，但是，我还是恳求你原谅我。”
“不不不，应该是你原谅我。”听到雨晴真心道歉的话，她对她的隔阂一下子就消除了，其实，说到底是她慕苡芷对不起雨晴格格的，她“抢”了她最心爱的男人，还差点害她病死，一股愧疚的感觉用上心头，蔓延全身。“雨晴，你别走了，就留在冽王府吧，我们一起…”
“芷儿！”厉声制止她，沐冷冽吓了一跳，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啊？居然还想让他娶妻又纳妾似的，在她的心里难道自己的分量这么轻。
“苡芷妹妹，你真是个善良的人，难怪冷冽哥…王爷会那么爱你。”笑了，但眼里似乎吟着泪花。“王爷，我明天要走了，你在外…多保重。”弯了弯腰，雨晴慢慢转过身，走了出去。他们两个相亲相爱的画面让她无地自容。
“她好可怜。”慕苡芷知道她走远了，说道。
“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沐冷冽用警告的语气对她说到。
两个人依依不舍的惜别，沐冷冽再三嘱咐着她应该要注意的各项事，并且召集所有的家丁训话，如果他回来慕苡芷少了一根汗毛，所有人都要通通受罚。最后还叮嘱李神医要时时注意她的情况，决不能出任何差错。
跨上马，走在队伍最前面，出发前往边境之地。他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结束战事，尽快回到他身边。
在王府的一个角落里，谁都没有发现，还有一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在望着那伟岸英俊的背影出神。
“谁？”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回头一看，被一双冰寒的眼睛摄住。
“是你！”
第六十一章 酝酿阴谋 出现幻觉
“你爱他。”喝着茶，笃定地下了结论，并且是毋庸置疑不容反驳的语气。
“我…我没有。”企图争辩，那双寒光阵阵的眼神着实让她感到一阵心寒。她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样的行动。
“别否认，我明白那种感觉。”放下茶碗，将茶慢慢倒在地上。
“我…”
“喜欢就要得到，我帮你呀。”
“你帮我？你不是也…？”疑惑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不可否认，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却是高兴的。
“我没有爱，只有恨！”咬牙切齿地说着，攥紧的拳骨头格格作响，充满恨意的脸被扭曲了。发觉吓到了眼前的人，她立即换上另一副表情。
“放心，只要你照我的吩咐做，他必定是你的。”
“那你呢？为什么要帮我？”
“我也在帮我自己，我要毁了她，是她让我没有自由生不如死的，我就像囚犯一样，爱不了，只能恨。”
“你要我做什么？”很好的交换条件不是吗？她是多么想得到他的垂青，可惜，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人。
慕苡芷的左眼皮这两天一直跳个不停，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莫不是冽要出事了，战场上生死在瞬息之间。不，不行。
“小红、小红…”人呢，跑到哪里去了，慕苡芷连唤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答。
“你叫小红吗？”一个声音突然间在耳边想起，谁？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但又不是很确定，怎么身边来了个人她都不知道，她来多久了。是不是她刚才坐在这的时候这人早已经不知不觉站在她身边了。
想到这里，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谁，你是谁？”她问道，没人回答，良久，空气中好像只回荡着她自己的声音，伸手捞了捞旁边，没有任何人。难道耳朵出问题了吗？可能是自己心绪不宁听力出现了问题吧。她甩了甩头，用手掌拍了拍耳朵。
“小姐，你叫我啊？”
“啊！”慕苡芷被突然闯入的人和声音再次吓了一跳。
“小姐，你…你怎么了？”慕苡芷惊慌失措的样子也让她吓了一跳。
“小红，这屋里还有人吗？除了你我。”